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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四年-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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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刚刚的暴起发难,江西巡抚衙门的内院早已被那几个明军控制了下来。
此时此刻,已经被罗永忠他们五花大绑起来的蔡士英,正在与王三锡、王升一起坐大厅当中的地上。而明军这边,罗永忠坐在蔡士英的太师椅上,一面盯着那三大位,一面自敞开的大门不时望向城南的方向,而其他几个明军也是在院中和大厅里面各忙各的,反倒是大门外的那些清军显然还是一团乱麻。
“撞门吧,逃出来的巡抚衙门亲兵说就几个明军在里面。”
“几个?几个人就能把抚军绑了?就能把上百个亲兵杀散了?”
“他们绑着蔡抚军,谁特么敢动手啊!”
“你也知道抚军在他们手里面,要是抚军伤了根寒毛,咱们往哪说理去?”
“……”
说好听了是群龙无首,说不好听了就是一盘散沙,顶头上司不在,没有人主持大局,原本就互不服气的众军官你一句我一句反倒是还不如进贤门的那些同袍。当然,投鼠忌器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良久之后,随着临近此间的德胜门和章江门先后送来了无异常的消息,稍微安下了心的几个军官也总算是商量出了个对策,随即便低声吩咐了下去。
“罗将军,我大清最重的就是勇士,像你这样可以带着几个人就直接来闯巡抚衙门的,说句不恭敬的,就算是满洲八旗里也没有几个。如此勇士,该当如眼睛一般爱护才是,陈文竟然让你来冒这么大的危险,实在不是什么爱护部下的将主……”
自从被挟持开始,蔡士英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刚刚这个武将进来时他的心中也曾闪过一丝疑虑,现在想来,当是这几个明军的金钱鼠尾剃得实在太过于正儿八经了,头顶上连点儿发桩子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是玉山战败、紧接着突围而出前来报信所应该有的样子!
奈何洪承畴被杀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了,那位老经略虽说他是多有不满的,但是论能力,这几十年里也没有几人能与其相较一二。就这么被明军杀了,而且还那么快,使得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些爆炸性的消息所吸引走了,反倒是把这一破绽给遗漏了。
事实上,刚才在王升喊出名字的刹那,蔡士英也曾闪过一丝疑虑,但是却并没有往盗用腰牌上去想这个现在自称是绍兴府人士的明军军官操着一口的掺着陕西方言的官话,而且腰牌也由那些巡抚衙门的亲兵检查过,不是伪造的,现在看来到完完全全是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只是冒了点儿风险就把他们全都圈进去了。
蔡士英并不知道,浙江明军这些年俘虏抓了不少,除了那些作恶多端的已经先一步,或是追随着马进宝、陈锦、田雄、洪承畴、张勇那般狗汉奸于地下,剩下的虽说是基本上都去了苦力营,但也有一些幸运儿被挑选出来教授特别行动队和军情司的人员一些他乡的方言和常识这些人在秘密训练基地里,不用挨打、不用死命干活、还有饱饭吃。更重要的是,干不好或是不好好干的会被送回苦力营里面,他们自然是尽心尽力的传授,以致于相关的人员在口音上已经能够做到混淆视听的程度,即便是稍有瑕疵也绝非是外地人能够听得出来的。
此番不是特别行动队的处女战,但是蔡士英却是迄今为止被这群“特种兵”算计过的人物里级别最高,也是最倒霉的一个。
“你是想策反老子,那你可弄错了,老子可不是你这等有奶就是娘的玩意儿!”
一个堂堂的一省巡抚,就这么被一个只管一百来人的小军官噼头盖脸的数落,蔡士英心头火大,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鼓着三寸不烂之舌,妄图借此翻盘。
“本官知道罗将军是壮士,只是替罗将军可惜而已……”
“老子堂堂七尺男儿,用得着你一个狗汉奸可惜?俺们在做的是杀鞑子,拯救华夏苍生的千秋伟业,你懂个卵子。再废话,老子就把那个叫王升的叛徒的袜子扒下来塞你嘴里,我劝你继续说下去之前最好还是先问问他的脚丫子臭不臭再决定吧!”
罗永忠说着便瞪了蔡士英一眼,随即也不再理他,继续等待着城南的消息。反倒是蔡士英,自觉着从罗永忠的态度中看出了陈文的倾向,再张口便是破口大骂了起来,就连王三锡和王升拉了他一把也没能让他闭嘴。
翻来覆去的无非是“我大清如何如何”,你们这些明军都是贼寇,绝非满洲八旗的对手,等八旗军再度南下你们都得死绝户了云云。总而言之,这一嘴的零碎如果把抬头的“我大清”换成“大日本帝国”的话,直接放进抗日剧里都是不用改什么词的。
罗永忠越听就越是火大,若非是现在还需要留着蔡士英继续拖延时间,他真有心把这个满肚子男盗女娼,一开口也是一嘴的男盗女娼的玩意儿宰了,也好还世间一个清净。
起身一脚踹在了蔡士英的肚子上,噪音夏然而止。可也就在这时,院中的那个弓箭手甘苍抬手就是一箭,随后竟是一声招唿,让另外的两个明军一同退回到大厅当中。
“队长,外面的鞑子看来是折腾明白了,该强攻了。”
一举将蔡士英抓到了手,而城中的三支绿营的主将,一个在外,两个被俘,清军的混乱是必然的。尤其是蔡士英在手,外面的那些文官、军官们也不敢轻易如何。这么半天过去了,大抵是混乱稍退,总算是想明白了,所以派人爬墙探查,准备发起营救。
“把大门关上,把这三个王八蛋的嘴也堵上,咱们继续跟他们玩,好好的玩。”
大厅的门被明军关闭,院外也传来了清军的劝降声,片刻之后,发现没有人回答,巨大的撞击声传来。几次之后,院门轰然倒地,大批的清军冲了进来。
“把蔡抚军放了,咱们保证放你们离开。如有食言,不得好死!”
院里面巴巴的发誓,奈何大厅里却一点儿声音也无,悄无声息的就好像没人一样。几个军官对视了一眼,干脆让麾下的清军上前。可是就在第一个清军登上了门廊的刹那,房门悄然打开了一个缝隙,随即只见一个黑了吧唧的圆球飞了出来,尚未落地就只见火光爆裂,声震城中,愣是将院中的清军炸倒了一片。
大厅前的院子很是不小,上百的清军涌了进来,奈何一个手榴弹飞出来,小小的玩意儿却有着难以想象的杀伤。此间的院中,鲜血和爆炸的燃烧残余无规则的泼洒了一地,残肢断臂间杂着一地的清军,不是被炸死了,就是被炸昏过去了,而那些受了伤的更是满地的打滚。
因为被劫持的是蔡士英,几个带队的军官也不敢像平日里那般缩在后面,但是考虑到屋子里那几个人都是难得的勇士,他们也不敢托大,只是在人群当中稍微靠前一些而已。
这位置,按道理来说是万无一失的,进可扑上去抱蔡士英大腿,退有前面的绿营兵作为挡箭牌,乃是极佳的所在。奈何明军不按套路来,一枚手榴弹扔出去,正好丢到了他们不远,正处在爆炸中心的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去见了那些死在玉山的清军。
明军携带“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造成了一院子的伤亡,就连几个带队的军官都没能幸免,清军登时就是一片大乱,唿啦啦的逃了出去,就连那些受伤的清军也拖着或粗或细的鲜血向院门处爬去,竟连一个啦他们一把的都没有。
原打算以众凌寡的,谁知人家手里还有这玩意儿,直接就放倒了一大片。说好的劫持与营救的戏码怎么就变成革命党扔炸弹了呢,明军这么不守规矩,也怪不得清军不跟他们玩了。
良久之后,院中依旧只有那些逃不出去的伤者的哀嚎声,明军没有出来,清军也没有进去,可到了这时,已经过去了好半天了,李瑞鑫亲率的那支骑兵在城中纵马狂奔,早已冲过了东湖和城守营,裹挟着清军的尖叫声就杀到了巡抚衙门前。
“明军爷爷饶命啊,我等愿降,愿降啊!”
………………
永八年五月二十四,浙江明军在攻陷广信府后派出骑兵和骑乘步兵营奔袭南昌,终于在这一日将其收复。
自江西巡抚蔡士英、江西按察使秦嘉兆以下文官,南昌城守营参将王三锡、东南经略标营练兵都司王升以下武官俱为明军擒获,包括不满编的江西巡抚标营、南昌城守营和经标的那四百训练部队除却数百在攻城的过程中被明军杀死的,其他的尽数弃械投降。
浙江明军采用奔袭的方式,配合特种作战一举将这座天下着名的坚城拿下,己方轻重伤员不过是个位数字而已,阵亡的更是一个没有。
光复南昌后,经过了半日的休整,铁骑和飞熊二营各分出一部,由楼继业率领进攻赣北重镇九江。对于这一战的结果,无论是李、楼二将,还是远在广信府的陈文都没有太大的担忧,因为杨捷的九江镇标已经尽没于广信府,那里如今只剩下了几百人的城守营,还都是裁汰下来的,战斗力极低。周遭最近的援军只有上游的湖广兴国州的绿营,六百人而已,而且很可能还没有收到消息,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难度。
南昌和九江是他们这支前锋部队的既定目标,李瑞鑫在拿下南昌后也没有闲着,而是按照计划去扫荡临近的各县。尤其是当吴登科的援军赶到后,扫荡的范围更是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大,比如临江府、瑞州府,甚至是袁州府,都将成为明军的打击目标。
就在南昌光复的当日,经过了几天的“进攻”,围困广信府棱堡的棱堡的明军也顺利的抵近到了棱堡东南的那一座半月堡的城下,只是这个抵近的方式显得有些不太正常。
自城头向下看去,这几日下来,明军并没有如刘光弼和卜世龙所预测的那般挖掘地道,反倒是不断的挖掘露天的壕沟。这样一来,棱堡外层的木桩、矮墙和冲击坡登时就没了用处。更可气的是,这些壕沟的走向也很奇怪,并非是直直的通向主堡或是半月堡,而是先斜斜的向前挖掘,待到达一定距离后,开始向左右延展,而后继续斜向挖掘,再左右延展,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之”字写在了半月堡城下,一个连着一个,越写越多,而且越写就越是向前。
半月堡上,清军驻有一系列的大小火炮,以及部分使用鸟铳和冷兵器的清军,当刘光弼的残部退入到棱堡后,作为主堡外部据点和掩护的半月堡也加强了兵力,再加上每个半月堡背后的护城河上的吊桥可以通往主堡,可谓是进退自由。
然而,明军的距离越来越近,半月堡本就要矮上主堡许多,明军如果从这里蚁附攻城的话,根本不需要爬多高。一旦想到这里,半月堡的守军越加的惶急起来,就连主堡上的刘光弼和卜世龙也再没了喝酒、听曲的闲情逸致,轮流在城头上守值,以防万一。
“军门,其他各半月堡外的壕沟有快有慢,可是这一面的却已经距离不过二十来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炮击,显然是没戏,主堡和半月堡上的火炮着实不少,佛郎机、大将军炮、虎蹲炮、发,就连红夷炮的数量也不少,铜制的、铁制的、甚至还有铁芯铜体的,奈何这些火炮都是直射的加农炮,长管短管的都有,但是用来轰击这种之字形壕沟却是完全使不上力气。
浪费了一堆炮弹和火药后,明军也只有在炮击时才会稍微停下来,掘进的速度因此而出现微乎其微的影响,待炮击过后,这些躲在壕沟内的明军又开始继续掘进,依旧故我。
几轮过后,清军也不费劲了,浪费炮弹和火药对于他们这种守军来说乃是浪费生命,冲出去到壕沟里与明军野战,他们也不敢。就这样,几天下来,明军越来越近,直到今天才算是告一段落。
“棱堡里的鞑子听着……”
正说着,岂料一个拐了弯的铁皮喇叭从壕沟里立了起来,紧接着明军就干出了一件他们更加看不明白的事情。
“棱堡里的鞑子听着,久闻贼将刘光弼乃是汉军旗里有名的勇将,奈何自永六年至今,多番交锋却回回弃军潜逃,有失武勇之名。今天给你们个机会,让刘光弼那个废物滚出来,跟咱们浙江教坊司里的舞姬较量较量武艺。若是不敌,就把这个穿上给咱们跳个舞,就饶你一条狗命;若是你这厮侥幸胜了,咱们就给尔等放出一条路,决不食言!”
说着,旁边的一个明军甚至还用长矛挑起了一件粉红色的肚兜,并且一口咬定这个颜色肯定适合刘光弼。
“军门,这是激将法,不可上当啊。”
“我知道!”
在清军中效力多年,刘光弼早已是赫赫有名的大帅,江西一省的提督军门,可是如今却困在这个棱堡里面,被明军如此戏耍,着实将他气得不行。可是他也知道,将不可因怒而兴兵,这是兵家至理,只要想明白了他一旦出战,无论是胜是负,明军都是赚的,他也只得强压着火气,继续看明军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
城下的明军喊了几次,主堡那边果然按捺不住了,开炮向那片壕沟射了一炮。命中倒是没有命中,不过明军在骂了两句懦夫后也不再喊了,反倒是在这一段时间里,最前排的壕沟里却已经蹲满了明军。
“动手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质变(七)
“动手吧。”
将旗一摆,但见一颗旗花飞上了天空,最前面那条壕沟里的明军们几乎是每隔着一个人就从布袋子里掏出了手榴弹,用火折子点燃后,随着一声暴喝响起,登时就向着半月堡的方向扔了出去。
半月堡本就不高,与明军之字形壕沟的距离也不不过区区二十来步,也就是连三十米都不到。用云龙兄的话说:就是个娘们儿,也能把手榴弹扔进环形工事里!
明军如今装备的手榴弹还属于那种傻大笨粗的中空铁球,但是这些掷弹兵却也都是臂力过人的老兵,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这个距离那是轻而易举的。
漫天的手榴弹飞起,划过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后掉进了半月堡里。紧接着,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在惊恐已极的尖叫中响了起来,尤其是当一些火星子蹿进了那些刚刚开盖的火药桶里,甚至从棱堡的主堡上看去,火焰和硝烟甚至都将半月堡的内部覆盖。
“掷弹兵,冲锋!”
手榴弹投出,壕沟里的明军纷纷把用于近身格斗的刀盾握在了手上,当一个披甲的军官跳上了壕沟的边缘,挥舞着佩刀向半月堡指去,这些明军突击队也纷纷跳了出来,呐喊着冲了上去。
半月堡前还有一条护城河,冲锋的明军中有抬着专门钉上了木板的云梯的,在冲到护城河前就将这东西一放,其他的明军就冲了过去。
半月堡中的清军死伤一片,便是毫发无损的也不是被震晕过去了,就是惊呆在了那里。主堡的清军开始开炮射击,为半月堡提供火力支援。而明军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迟疑,越过了护城河,竖起了云梯攀援而上,接下来竟如砍瓜切菜一般,肆意杀戮着堡内的清军,而这些清军甚至往往连反应还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手中有设计图,明军突击队对于三角堡的结构很是了解。每一伍的明军都有着计划好的攻击方向,以着极快的速度就完成了对守军的切割,但他们却并没有急着将这些一盘散沙般的清军彻底杀光,反倒是将他们驱逐到了三角堡面向主堡的那片护墙,而另一部分明军,则直接冲下了梯道,进入到三角堡的底层去收拾那些没有登上堡垒迎战的清军。
半月堡位于主堡堡墙的前方,用以掩护背后的中堤和堡门,二者之间相距两百码,理论上主堡和半月堡的射手是可以覆盖中间区域的,但是当半月堡陷落,能够攻击到它的却也只有主堡的火炮,没有重型火绳枪的清军则根本没办法使用火铳对半月堡进行有效支援。
唯有火炮,才能对这个距离的半月堡造成杀伤!
“开炮轰那个半月堡,不能让明军站住了脚!”
刘光弼的命令并没有得到回应,主堡和半月堡的炮组都是隶属于广信府绿营的,就算是鸟铳手和使用冷兵器的肉搏步兵也是广信府绿营的人马占据大多数,虽然卜世龙和刘光弼的关系看上去不错,但是下面的士卒却是只听自家将主的。
“军门,下面还有不少咱们自家的兄弟,若是开炮,不管有没有误伤到,军心可也就没办法再维持了啊。”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如果将主连城外受困的袍泽都可以无差别杀伤的话,主堡里的将士们又有什么信心不会被将主作为弃子。平日里或许还好一些,但是如今他们不过是一支孤军而已,军心不稳很可能会直接导致棱堡的失守和守军的覆没,自然是不敢轻忽。
“不开炮,城外的明军就会站住脚,到时那些兵员还是得被明军杀死,咱们也落不了好!”
话虽如此,然而周遭的将士们却依旧隐隐透着不满,尤其是那些广信府绿营的清军更是个个怒目而视,刘光弼看了看卜世龙,也知道他说他们是不会同意的,颓然的坐倒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了起来。
刘光弼说的没错,明军就是要拿这些绿营兵当作阻挡主堡清军射击的人肉盾牌,所以现在根本就不急着动手,甚至连上前威逼都没有做,唯恐他们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翻下半月堡。
由于明军攻击在即,半月堡的守军几乎都已经集结于上层,准备应战,下层的预备队本就不多。结果上层的清军挨了一顿手榴弹,直接就被打蒙了,下层的那点儿部队也根本挡不住明军的攻势,很快整个半月堡就彻底沦为了明军的前进阵地。
明军攻上半月堡后,大队的战兵、辅兵开始按照计划中的那般攀上堡墙,更有不少的辅兵搬运沙袋,去填平半月堡前端的护城河。而那些辅兵在登上半月堡后,更是则直接用绳索将一个又一个装满了土的大箩筐吊上了半月堡。
时间越是推移下去,这座前进阵地就越是稳固,清军虽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进行棱堡防御战,但是卜世龙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让他们跳下来,快!”
两百码的距离,不过是一百八十几米而已,卜世龙反应过来的亲兵们的齐声唿喊,转瞬间就传到了那些清军的耳中。
半月堡虽然要低于主堡,但是它自身也是有一定高度存在的,跳下去十有**摔个好歹的,奈何将主有令,很快就有一个贴着护墙的清军开始翻了过去,用手攀着墙壁依靠身高来缩短坠落高度。
第一个成功了,虽说掉下去时崴了脚,但是命却保住了,一瘸一拐的往主堡方向去走去。
这一幕登时便引发了一阵清军翻墙的浪潮,一个又一个翻下了护墙。有的成功了,有的则在慌乱中没能攀住护墙,径直的摔了下去,连带着将一些正在往下爬的清军给带了下去。甚至还有不少是被那些离护墙更远的清军给生生挤下去的。
对此,明军没有丝毫的反应,而是继续按部就班的做着他们的事情。半月堡上的清军越来越少,城下却是一片伤筋动骨的哀嚎夹杂在逃出生天的欢唿。可也就在这时候,明军的辅兵们却在战兵的保护下一起抬着那些装满了土的大箩筐跑上前去,登时就引发了仅存的清军们的一阵“跳楼”潮。
这部分清军已经被恐惧支配,慌不择路乃是在所难免的。然而明军却没有进一步逼迫,反倒是在护墙的不远处将那些箩筐码了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一道简易的新护墙。
“哗啦啦。”
护墙由内向外倒塌,有的箩筐掉下了半月堡,将那些刚刚攀下去的清军砸了个骨断筋折,更有几个还没来得及往下跳的清军被埋在里面。
倒塌并没有导致后续的辅兵因此而停下来,反倒是更加加倍的往前码放,很快就完成了护墙的加固工作。而这时,明军的几个炮组也先后运上了半月堡,就在这简陋的炮兵工事后开始了装填。
“开炮!”
城头的清军在简易护墙被明军推倒后就发起了射击,奈何清军炮兵的瞄准技术本就有问题,下意识的又不想误伤那些同袍,反倒是束手束脚得不行。再加上主堡的火炮原本的目标都是半月堡附近,用以为半月堡提供火力支援的,正面的那几门红夷炮更是指向远方,现在反过来要轰击半月堡,匆忙之下,本就不高的命中率就显得更加可怜了起来。
第一轮炮击,只有半月堡的右侧被轰到了护墙,粉碎的石子打在了左近的几个明军身上,造成了一些杀伤。
与此同时,利用这段时间,明军辅兵也已经完成了简易护墙的正面加固,开始用这些箩筐来加固侧面。而明军的炮组也完成了第一轮的装填,卡在这个清军火力的空档期向主堡的清军发动了攻击。
“开炮!”
炮队的队长一脚踩着一个火药桶,右手的长刀直指主堡的方向,一声令下,却只有摆在中间的那几门清军自用的火炮被明军炮组调转了炮口,依次向主堡开始了射击。
专业化的训练使得明军的火炮命中率远胜清军,再加上主堡本就要稍高于半月堡一些,稍稍抬高了一些炮口角度的火炮所发射出的炮弹转瞬间就在主堡的女墙和城头上奏响了致命的乐章。
“快趴下。”
说着,刘光弼和卜世龙纷纷被他们的亲兵扑倒在地。炮弹打在了女墙上,打在了清军的火炮上,打在了清军炮手的身上,更多的则是打在了主堡的正面墙体上。
棱堡可以利用墙体的角度来偏移炮弹,加强其抗炮击能力,但这并不包括正面的堡墙,因为正面的堡墙其实质上和普通城墙在面对炮击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才需要三角堡之类的外围工事作为掩护。然则当三角堡变成了明军的前进阵地后,至少在此间便回复到了原点。
炮弹打在城墙上,每一枚炮弹都会带来一次震动,被亲兵扑倒在地上的刘光弼和卜世龙可以说是感受得最为真切的,甚至每一次的震动都会使他们的心脏陡然一震,心跳的频率都会因此而异动。
炮弹打在女墙上,崩飞的石子飞溅开来,虽说绝大多数不是打飞了出去,就是打在了他们的亲兵身上,可也有几枚弹在了卜世龙的脖颈子上,饶是他皮糙肉厚也被打得生疼。而那枚打在了清军火炮上的炮弹,虽说是在那一瞬间耗尽了动能,夏然而止,但是炮身却从破烂的炮车上以炮尾为原点转了弯,直接扫在了后面的两个清军炮手的身上。
上千斤的大炮仅仅是转过了一身子,被扫到的那两个清军炮手连一声都没发出来就被自家侍弄多年的火炮打飞了数米出去,倒在地上软趴趴的就像是没了骨头一般。被扫到的第一个炮手更是就倒在了刘光弼的身旁,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与他对上了视线。
明军的炮击结束,双手已经不自主的开始颤抖的刘光弼被同样心有余悸的亲兵扶了起来,甚至还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岂料当他无意间将视野投向左侧的突起部时,才发现原来他们能够“有幸”在这里承受炮击,才是真真正正的幸运儿。
明军的火炮并没有尽数指向主堡,只有其中的几门清军自用的火炮指向主堡,其他的火炮则尽数对准了两侧的突起部,那里的清军才是对于半月堡及半月堡周边明军威胁更大的所在。
就在针对主堡的炮击展开的同时,明军指向两侧的火炮也在等待着命令。主堡方向的第一炮响起,随着军官的命令,两侧的炮击也同时开始。
不同于正面,明军两侧的火炮数量虽少,但却都是专门的炮组,使用的也是定装药包,瞄准和角度的把握也更好。
指向明军右侧的第一炮响起,炮弹划过了堡垒之间的天空,以着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打在了清军的一门火炮上,但也仅仅是将那门炮打烂了,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可也就在那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的同时,明军的第二炮也被点燃了引信。
引信呲呲的燃烧,火花以着极快的速度钻进了炮体,似乎是有些痒,黑黝黝的火炮打了一个喷嚏,一枚同样黑黝黝的炮弹就在火焰和硝烟中飞了出去。
炮弹划过了同上一炮一般无二的完美抛物线,却并没有打在什么物件的上面,可是当它砸到了堡垒的地面上,却弹了起来,继续向远处飞去。
弹起的瞬间,炮弹钻进了一个清军装填手的怀中,径直着从他的胸膛穿过。装填手被带倒在地上,可是炮弹却势头不减,在向斜上方飞动的同时如足球般撞到了后面一米外的一个炮手的脑袋。
“足球”依旧没有停下来,那个清军的脑袋却如西瓜一般爆开,白的红的飞溅了周遭一大片,才颓然倒下。
炮弹向斜上方达到了一个顶点后,又转而向斜下方飞去,唿啸着砸在了一个清军的肩上,才再一次接触到了地面。然而,它却并没有停下来,至少在动能耗尽前,弹跳依旧继续!
接下来,炮弹在堡墙上自突起部开始形成跳弹效应,一连打死了八个清军才停了下来。可是直到炮弹最后落到地上,却还是将一个清军的小腿给砸断了。
突起部的清军一片狼藉,虽然只有刚刚那一炮在弹跳的过程中飞到了另一侧的城墙,但是突起部所却饱尝着跳弹射击的杀伤。
指向侧面的炮击结束,明军的装填工作继续,刘光弼在目瞪口呆了片刻后,一脚就踹在了一个负责指挥正面堡墙火炮的广信府绿营军官的屁股上。
“快特么装填,开炮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个广信府绿营的军官也没有再等待卜世龙的命令,立刻就向他麾下的炮组下达命令,更是有模有样的一脚踹在了身边的那个反应迟钝的炮组的炮长身上,只求他们能尽快压下明军的炮击。
之字形战壕、跳弹射击以及一些其他的方法配合使用,近代工兵之父,既善于修筑棱堡,又擅长于进攻棱堡的沃邦元帅就是这样取得了阿塔围城战的胜利。面对不同的局面,陈文的手段也更加取巧一些,效果也很是明显,但是这却并不是一个结束,只是这场攻城战的一个开始罢了。
“张恭彦,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拉上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质变(八)
意大利炮,虽然浙江明军的武器名录中并没有这么奇怪的武器名称,但张恭彦却很清楚陈文所指的到底是个什么,因为这东西昨天才运抵广信府,而在攻城战的计划中,这种武器的预期作用也很是不小。
参谋官将问询炮队是否准备完毕的命令下达给旗手,旗手挥动旗帜,远处的战壕里的明军炮手在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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