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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四年-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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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水师出海作训的问题,陈文也退而求其次,让他们去清剿台、温沿海的海盗。
腊月十二,农的算法,自然与西安事变挂不上勾,更别提双十二促销了。不过对于渐江沿海巡航水师而言,这却是他们第一次出海清剿海盗的日子。
台州湾出海不过数十里,便是包括点灯岛、一江山岛、大陈岛在内的一系列岛屿星罗棋布的排列于台州沿海。
第一次出击,但是此间却早已摸准了目标的详情不过是一支人数百、有几艘大小船只和一两门小炮的海盗。不过即便是如此,秉承着练兵便要以狮子搏兔之势一战功成来增强水师信心的原则,渐江沿海巡航水师的台州分舰队还是出动了十数艘大小军舰。
从fj那里购置的炮船,大小与荷兰、葡萄牙的大型商船以及同来的鸟船大体几乎一致,甚至郑成功军中有少量就是拿欧洲商船改装的。这种军舰,船头可以安装一门重三四千斤的红夷炮,大抵是十八到二十四磅炮之间,两侧有二十余门不等的普通火炮以及一百多门火铳。
相较之下,赶缯船稍小一些,两层的火炮甲板,炮位在两侧,同样是二十余门不等。而双帆船比之赶缯船则还要小上一些,但结构大体与之相同。
这样规模的舰队,便是宁波那边的清军水师都不一定能有必胜的信心,更何况是那些小海盗了。
战斗的过程完全只能用碾压二字来形容,而且这还是明军舰队以一艘赶缯船和数艘稍小的双帆船诱敌,在接上火后才发出信号。原本明军水师在一轮炮击过后准备跳帮与海盗决战了,可是当主力部队出场,海盗立刻就没了战心,由于距离过近,只有两艘海盗船得以逃出生天,其他的不是直接被击沉、焚毁了,就是被明军俘获。
战斗结束后,明军出动水兵用小船登陆,顺势拿下了目标岛上的寨子,男丁和老弱妇孺连同资财、牲畜、粮食等全部带走,并留下红笔书在木板上告示命令他们到海门卫方可与家人团聚。临行时一把火把寨子点了,大军才启程回返,轻轻松松的拿下了第一战的胜利。
整个腊月,渐江沿海巡航水师始终在清剿海盗,而陈文则更是在金华府城里刚刚换了牌匾为秀国公府的衙门中忙得不可开交。
军队在扩编、军田在分配、与郑家的大宗贸易在进行、包括市舶司和盐课司在内的衙门在设立、而且秋税也在征收,事情多得忙不过来。
腊月二十九,永七年的最后一天,下属部门的部分工匠、官吏和军中将士早已开始休假了,而陈文却在和秀国公府各司及渐江巡抚衙门下属主要衙门的一众官员在大会议厅进行年终的总结。
“过去的永七年,我渐江王师光复了严州、台州和温州以及衢州和处州的剩余府县,并将势力扩张到了江茜的广信府和宁波的象shan县能够取得今时今日的成绩,诸君有大功于国。但是,今天我陈文要告诉诸君的是,明年,即是永八年,将是我渐江王师奋起收复更多失地的一年,也是鞑子在这东南四省的统治走向彻底崩盘的一年。”
“诸君努力!”(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师夷长技
予以接济秦藩,师泊金山,遥拜孝陵,有感而赋。
十年横海一孤臣,佳气钟山望里真。
鹑首义旗方出楚,燕云羽檄已通闽。
王师鼓心肝噎,父老壶浆涕泪亲。
南望孝陵兵缟素,看会大纛纛龙津。
甲午年孟春月,定西侯张名振同诚意伯题并书。
永七年十月,北上的原鲁监国系统明军定西侯张名振、兵部侍郎张煌言部在骗取上海县城后很快就撤离而去。但是当他们返回到崇明后,却利用上海知县闫绍庆骗开了崇明城的城门,趁势收复了崇明城,将这一基地稳固了下来。
永八年正月十七日起,张名振、刘孔昭、张煌言等部明军乘船分批进入长江口,冲过狼山、福山、江阴、靖江、孟河、杨舍、三江等清军江防汛地,于二十一日到达瓜州。
当天,明军在镇江西北的金山上岸,缴获清军防江大炮十门和火药、钱粮等大量物资。紧接着,张名振、张煌言以及赶来的诚意伯刘孔昭等人便带领五百名军士登金山寺,面朝东南方向遥祭明孝陵,题诗寄慨,泣下沾襟。
诚意伯刘孔昭乃是有着明初诸葛再世的刘伯温的十四世孙,崇祯时为操江提督,乃是南京留都的三驾马车南京兵部尚书、操江提督勋臣与镇守太监之一。至弘光朝则是马士英的政治盟友,东林党眼中的奸邪之流。不过在此时,却是明朝旧有勋臣中少有在南明时期起兵抗清的异类。
“此番如此顺利,若是秀国公能够大举北上,想来就算是收复了南京也并非是臆想啊。”
赋诗过后,遥望着南京的方向,尚不清楚张名振等人对陈文的态度的刘孔昭叹了口气,便发出了如此的感叹。
“哼。”
这话,显然不太对张名振的胃口,听了这话就只是哼了一声,便再不说话,把刘孔昭晾在那里,尴尬非常。倒是张煌言看到二人如此,转而对刘孔昭说道:“伯爷,秀国公尚在浙东,鞑子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派出大军来援,远水解不了近渴的。”
“张侍郎说的是,只是吾看着我大明的留都,看着吾刘家列祖列宗世代居住的所在被鞑子占据,实在心中难受。”
“南京乃是太祖高皇帝的龙兴之地,但凡是忠义之辈当有所思,此乃是人之常情。”
就着张煌言递过来的梯子,刘孔昭总算是摆脱了尴尬。由此一幕,他其实并非没有设想过,不过他初到军中,对鲁藩内部的那些龌龊事还知之甚少,更是没想到会到这般地步。于是乎,在暗地里他也记下了这定西侯张名振看秀国公陈文不爽利的事情,以免日后再触这个霉头。
只不过,刘孔昭不提了,张煌言却又把话题捡了起来。只是所提到的事情,却已经不再是刘孔昭所说的那么简单的了。
“根据楸枰三局的筹划,我等来此便是为了接应秦藩,可是刚刚得到的情报,南京上游似乎鞑子也没有太大的动静,看来这一次怕是等不到秦藩大军了。”
“苍水,此番其实也并非白跑一趟。”
“哦?”
“秦藩确实没到,但是我们今次却把这一路上的水文和鞑子布防搞清楚了,下一次再来的话便会事半功倍了。”
听到张名振此言,张煌言不由得点了点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确是兵家正理,苍水受教了。”
张名振本就是只是个举人出身,独立领兵的经验不过是在浙东时立山寨抗清,兵寡粮少,参与过的作战也不过是配合王翊攻陷上虞县城而已。虽是兵部侍郎,但实际上军事经验却还仅限于那几本兵书的死记硬背而已,不过他也有个好处,便是虽说严苛了一些,但却能听得进去武将的看法,不似其他领兵文官那般视武将为一勇之夫。
“牧翁筹划良久,秀国公、漳国公以及秦藩也先后对此表示了认同,其中秦藩更会在今年尽起西南王师而来。倒是漳国公和秀国公,勐虎在侧,只怕是暂且无力杀到南直隶会师了。届时,秦藩大军能够指望到的也只有咱们了。”
虽然受命于郑成功,粮饷也仰赖福建接济,但是张名振和张煌言却始终尽力维护着这支前鲁监国系统明军的独立性。对于郑成功,更多是视其为盟友,就像是曾在定海柴楼结寨抗清的鲁监国朝旧臣左佥都御史徐孚远所言的那般:“同赐姓藩大集勋爵,结盟连义于闽岛,与赐姓藩为寮友。”
此番应楸枰三局以大军前来接应秦藩,定西侯张名振便曾向郑成功毛遂自荐。而郑成功那边,由于满清在东南局势恶化的情况下被迫遣使议和,所以暂且不方便动用本部兵马,所以才干脆让张名振和张煌言领兵北上。至少在面上,却还有着鲁藩旧臣的旗号,不会耽误太多事情。
………………
镇江的事情,满清朝廷很快接到了南京方面的八百里加急文书,除了知晓了鲁藩大将张名振率军抵达镇江,还知道了江南江西总督马国柱在与当地满汉文武官员商议后决定派出江南提督汉兵总兵官管效忠引大军征讨的处置。
对于张名振,满清朝廷并不是很在意,鲁监国朝虽然一度作乱于浙江和福建,但是其内部纷争过多,反倒是将自身本就不够雄厚的实力消耗殆尽。除了鲁监国朝初起浙东时,满清始终只是依靠着浙江和福建的清军便将其镇压了下来,甚至可以说,如果鲁监国朝自身的内斗能够少一些的话,也绝不会这么容易就将其镇压了下来。
张名振那支偏师的事情,满清朝廷很快就决定将剿抚的问题推给洪承畴和马国柱,毕竟这支明军的兵力实在不多,还不足以构成什么威胁,暂且还用不着满洲大兵出场,尤其是前年随尼堪南下的大军刚刚回到北京不久的今天。
“皇上,洪经略的折子,要求朝廷更改苏松地区绿营的编制。”
“哦?”
苏松乃是江南的菁华区域,其税赋乃是满清朝廷强有力的支撑,任何关于苏松常镇和杭嘉湖这七个府的政令都要仔细斟酌,这是顺治亲政以来很快就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以苏松提督张天禄领陆师,以苏松总兵梁化凤领水师,抽调当地绿营,各扩编到一万官兵……”
对于洪承畴,由于半年前在金华的那一场惨败,其实顺治在心里也是很不痛快的,但他的母亲当时说的明白:现在满清入关时的亲贵大王们几乎都死绝了,能力上能够指望的也只有洪承畴了,换个人不是不行,但是东南战场彻底崩盘怎么办,现在用洪承畴坐镇东南,至少陈文和郑成功暂且还不能用太大的动静,争取下来时间就总会有转圜的余地。
“准了,交给兵部,从速处置。”
按照满清制度,六部是分为满尚书和汉尚书两主官的,满尚书主事,汉尚书不过是伴食画诺而已,清初尤甚。
现任的满尚书叫做纳喇*噶达浑,满洲正红旗旗人兼本旗蒙古固山额真;而汉尚书叫做王永吉,江南高邮人,明天启朝进士、崇祯朝蓟辽总督,去年三月时从户部左侍郎任升迁为兵部尚书。官升了,权却少了,此番洪承畴的折子等到顺治的批准,也是直接交给了噶达浑,由其将编制细化开来,而他则连上去看一眼都会遭人忌讳。
很快,噶达浑就将编制确定了下来。没过一会儿,那份关于洪承畴上书请更苏松绿营编制的回复便送到了顺治的御案前。
“署苏松总兵梁化凤统率抽调各营官兵一万名。改为水师。驻防崇明。两协设副将二员。各统水师二千名。驻防吴淞。游击六员。各统水师一千名。分泊崇明各沙俱属水师总兵梁化凤统辖。提督总兵张天禄专管陆师。裁苏州总兵官缺。从经略洪承畴请也。”
调整苏松地区绿营的编制,为的是更好的镇压包括太湖白头军赤脚张三、苏松义军钱应魁以及新近攻陷了崇明的定西侯张名振所部明军。只不过,现如今的东南战场上,这些义军对于满清来说不过是疥疮之患,甚至连疥疮之患都算不上,而真正让他们头疼的还是陈文和郑成功,尤其是陈文。
这一年下来,满清丢了三个府外加上几个县的地盘,一场四省会剿浩浩荡荡,结果石廷柱死了,还损失了几千汉军八旗,以及前前后后几万的绿营兵。绿营兵还好,反正汉人有的是,没了还能招,可是对于那些老底子牛录不过只有两万多的满清而言,一下子损失了那么许多分明就是一刀砍断了几根指头,怎是一个痛字了得。
地盘和兵员的损失,这还在其次,至少东南战场上没有出现西南战场上那般,一战死了一个汉人王爷,紧接着一战又死了一个满洲亲王,没过多久倒是打赢了一战,可是损兵折将却也着实不少。
但是东南乃是财赋之地,满清能够养活八旗和绿营全靠东南的财赋。现在陈文已经逼近到杭州了,浙江的文武也上折子请求将税赋自留以便编练更多的绿营兵,修建更多的防御工事。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如此一来,哪怕是这些年满清的国库里已经积攒了不少钱粮,但是对他们来说却同样是割肉一般。
“满洲八旗才是我大清的根本,没了钱粮怎么养活朕的奴才。下旨申斥萧启元,朕看他这个巡抚是不想干了。”
事实上,顺治这话还真说对了,甚至说到了萧启元的心里面,这个劳什子的浙江巡抚他是真心不想干了。可是花了多少银子却怎么也疏通不开,朝野之中任谁也不想接下这个烂摊子,所以他也只能在那里苦苦支撑。
萧启元请旨被驳斥的事情算处理完了,亲信重臣鳌拜便把关于处置衡阳一战敬谨亲王尼堪战死的结果递了上来。
自敬谨亲王尼堪的继任者、主持了岔路口之战的宁南靖寇大将军多罗贝勒屯齐以下,贝勒巴思汉,贝子扎喀纳、穆尔佑,固山额真韩岱、伊尔德、阿喇善等高级将领不是革爵、就是革职,甚至往往是二者兼而有之。处置之严厉,有清一朝至今都是极少见的。不过看到了这份处置结果,顺治倒是舒了一口气,仿佛积郁于胸良久的憋闷被吹开了不少似的。
“岔路口一战阵亡将士的抚恤定下来了吗?”
“回皇上的话,失踪兵员还尚未确定,暂且还定不下来。只是奴才算过,怎么也要十来万两银子。”
十几万两银子的抚恤,这得死了多少满蒙八旗的将士。一旦想到这里,顺治不由得咬牙切齿了起来,心头恨那屯齐之心更甚。
“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奴才遵旨,奴才替那些奴才的家人谢皇上恩典。”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顺治也有些疲惫了,去年这一年下来,几乎就没有什么顺遂的事情,东南的四省会剿惨败,洪承畴也只是勉强维持住了战线;而西南的岔路口之战虽说是赢了,可是满蒙八旗却损失不少兵马,大军疲敝已极,想要再战,参战的各牛录却都需要时间恢复。
然而这样下去,今年不过刚刚开始,云贵孙可望、广西李定国、福建郑成功以及浙江陈文,这四个家伙绝不会消停下来。就算是往好处想,孙可望因岔路口一战损兵折将,需要时间休整、郑成功那边刘清泰已经开始与其议和了,但是李定国和陈文,这两个最能战的却一定会再起战端。
或许,如今对于满清来说,李定国和陈文没有机会联手才是最大的好事,否则只怕是皇太极复生也未必扛得住那致命一击了。
“绝不能让李定国和陈文有机会联手,福建那边让刘清泰尽力安抚,让郑芝龙给他儿子再写封信过去,把招抚的事情办下来,朝廷才好专力对付那个陈文。”
“奴才遵旨。”鳌拜身旁,另一个顺治的心腹重臣索尼应和着,继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皇上,奴才以为,郑成功索要福建、广东、江西等省,朝廷完全可以与其讨价还价,不妨将潮州提出来,只要他肯剃发归降,潮州就封给他。”
这潮州不同于其他地方,虽是满清占领区,但是潮州总兵郝久尚却是个两面倒的墙头草,翻来覆去的在明清之间摇摆,满清早有心对付他了。奈何如今东南局势越来越不利于满清,所以他们也没有敢轻动,如今将潮州封给郑成功,那么既可以进行招抚,又可以借郑成功之手除掉郝久尚同时削弱郑成功的兵力,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至于郑成功,等消灭了陈文,凭借着东南的财富和兵力优势,想怎么摆弄还不简单?
顺治很快就想明白了索尼建议里面的弯弯绕,准备下旨给东南经略洪承畴和浙闽总督刘清泰,让他们依计办理。谁知道,旨意刚刚下完,洪承畴的新折子又到了。
洪承畴的折子洋洋洒洒一大篇,甚至还专门把那个大内侍卫王1辅臣派了回来以供顺治垂询,只是看过了折子,顺治却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久久未能散去。
索尼和鳌拜,不同于其他大臣,乃是顺治最为倚重的心腹。此间见顺治如此,待顺治最为宠信的大太监吴良辅将折子交到索尼手上,他们二人才凑在一起细细的品读洪承畴折子中所要表达的涵义。
然而,如顺治一样,索尼和鳌拜在读过了折子后也同样是面露凝重。而引起他们这般的折子中,其最为核心的一句话便是师泰西之长技以制明寇!(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力量
二月初的南昌,已进入春季,天气开始回暖。对于江西的百姓而言,随着高坐于省城的那位蔡巡抚下达了分地屯田,免除本年度新耕、复耕田土的赋税及耕种五年田土归其所有的政令后,大批的百姓从隐藏的山林湖泊中走出来,开始为五年后能够有一块属于自家的土地而劳作。
由于云霄山抗清义军被赶回到老巢、九仙山抗清义军则局限于重兵云集的广信府,而浙江明军更是还在被动的抵御着清军的袭扰,蔡士英的政令很轻易的便传达到了全省。
不过相比江西如火如荼的复耕浪潮,北风尚未退散的南昌府城里却是一副肃杀的景象,尤其是城外的经略标营大营。
“杀!”
经略标营大营的大校场上,两支披着灰蓝色布面甲的清军正在奋力搏杀,互不相让。
细看去,东侧的那一支,狼筅、长枪、长牌、藤牌一系列的长短兵器在每个十二人一小队的队列中分配如几百里外的浙江明军一般无二的鸳鸯阵,排列于战场上,死死的抵住对面的那支清军;鸳鸯阵的对手,那支西侧的步兵方阵,长矛长达一丈五尺,与明军长枪阵杀手队所使用的等同,两军已经接战,火铳手退到了阵内,只留下长矛手利于外侧,使得整个战阵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刺猬那般。
点兵台上,洪承畴以及他的幕僚们和一众经标营的军官正在观看着台下的演武,由于年岁已经大了,洪承畴的眼神不是太好,太远的已经看不太清楚了,所以他便将视线更加专注的投诸到了最近的那一小片战场。
东侧距离点兵台最近的那个鸳鸯阵杀手队,摆出了几乎如《纪效新书》中记载的那般的大三才阵,长牌手居中、狼筅手护翼其左右,四个长枪手则居于狼筅手的两侧,最后再由藤牌手保护小队的侧翼。而他们的对手,却只是三排密密麻麻的长矛,在向前撺刺着,倒是他们持枪的姿势,却是从长矛尾端握起,似乎是为了将这些五米长的大家伙的长度优势彻底发挥出来,丝毫不惧对手的刀盾兵近身。
“虎!”
鸳鸯阵后的第二通鼓敲响,东侧的清军如明军般虎吼了一声,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然而,对手的长枪不仅密集,而且长度惊人,鸳鸯阵中也只有狼筅能够与其一较高下,其他兵器想要成功的凑上到近身却是千难万难。
洪承畴一眼望去,最近的那两个狼筅手还在竭力的用狼筅干扰着对面长矛手的撺刺,延伸开来的枝杈使得防御和骚扰的范围大幅度提高,效果并非没有,但是就这么以二人之力面对迎面的十数根长矛,却是疲于奔命,体力消耗得极快,很快动作就不再如先前那般流畅自如了。
很快左侧的一根长矛刺出,那一侧的狼筅手连忙挥舞狼筅保护那一侧的短兵,可也就在这时,另一根长矛斜拉拉的刺出,直捣狼筅手的胸口。
狼筅过长,且枝杈繁茂,再加上狼筅手已经有些累了,收势不及,眼看着那长矛就刺在身上。所幸的是,右侧的长牌手挺身而出,奋力一搏,倒是将长矛格挡开来,可他却也立刻被另一根长矛刺中。
鸳鸯阵这等长短兵交错,讲究配合的战阵,最怕的就是阵型的不完整。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很可能就将意味着阵型的崩溃。
从去年年尾开始,洪承畴很是看过了几次鸳鸯阵的对抗,更是恶补了戚继光的几本兵书,对此也是有些了解的。
“王守备,用心了。”
“卑职只是一得之愚,经略老大人过誉了。”
点头哈腰的就像只龙虾般向着洪承畴弯腰献媚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王升,洪承畴所说的有心一事指的便是阵上的那支鸳鸯阵。不过这一次可不像在陈锦那里,鸳鸯阵不再是扩编训练的阵型,只是用来给对面的战阵作为陪练的。因为,浙江明军中还有很多部队依旧在使用鸳鸯阵。
对于王升的热脸,洪承畴连个冷屁股都没给,只是继续看着校场上的变化,仿佛刚刚的话语只是自言自语而言。
距离点兵台最近的那个鸳鸯阵杀手队,或许是时间过去了太久,那两个狼筅手的动作看起来僵硬非常,而且动作慢得完全不像话,对于那一片长矛的撺刺,也不过是强强护住自身而已,于旁边的队友的保护已经几乎为零了。而他同队的那些队友,手中兵刃长的不过七八尺、短的更是只有三尺,连对面的零头都不到,始终在被动挨打,人员的损失也是极大。
很快,第一排的鸳鸯阵由于兵力损失过多,导致其战阵再也无法维持,开始溃散。而那一片的长矛则步步紧逼了过去,丝毫不给鸳鸯阵重新整队的时间。
胜负已经显而易见了,洪承畴点了点头,便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赏。”
“卑职谢经略老大人。”
“赞美主,感谢经略先生。”
相较于已经五体投地,如哈巴狗般拜倒在洪承畴面前的王升,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却虔诚的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随后才很是随意的拱了拱手,向洪承畴表示了谢意。不过和他不同,台下那些已经重新分开,勉强完成整队的士卒们却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哗啦啦的拜倒在地,仿佛整个校场的地面都高了一层。
“谢经略老大人赏!”
赏赐发下,演武的绿营兵们开始退场,点兵台上也空空如也,倒是洪承畴的大帐中却重新挤满了将校和幕僚。
“这佛郎机大方阵对抗鸳鸯阵却有奇效,詹先生有大功于我大清。”
洪承畴口中的詹先生,乃是一个北京过来的传教士,名为詹姆斯,去年十一月份赶到的南昌,开始为洪承畴编练这一支两百来人的西班牙方阵。只是面对洪承畴的夸奖,这个欧洲人却只是应付差事似的表示了感谢,但每次感谢之前,却都要先赞美一下他的主,看得大帐内的一众将校火冒三丈。
这个詹姆斯,名义上乃是洪承畴请来的幕僚,所以军中众将虽说是看他不爽,但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不过对此他们也并非没有发泄的途径,比如在私底下,一些军官就表示过对这个詹姆斯的名字的不满,认为这个人用这么个名字肯定不孝诅咒自个老娘死,这能是个孝子?
军官与幕僚之间的这些龌龊,洪承畴并不想理会,也没兴趣理会,如今他关心的就是王升此前提到过的西班牙方阵在对抗浙江明军所使用的鸳鸯阵时是否有用,仅此而已。
为此,洪承畴不仅让詹姆斯编练了一支西班牙方阵,还让王升练了一支鸳鸯阵作为对比,以便于更好的看清楚其中的门道。
第一次的对抗,是在正月初五,别的军队都已经休息了,但是这两支部队却依旧在靠着赏赐维持着士气来训练,只是第一次对抗,鸳鸯阵几乎是被西班牙方阵瞬间碾平,看得洪承畴不由得一惊。
为此,洪承畴把王升唤来,打了一顿板子之后勒令其重新训练,过了十天后再看就显得不似先前那般稀烂了。而到了这一次,他切切实实的看出来,鸳鸯阵虽然竭力抵抗,可是就靠着两个狼筅手去对抗对面十几根长矛,实在有些过于困难,其最后的崩溃也并非是王升刻意而为的了。
有此成绩,洪承畴不由得松了一口大气,自四省会剿失败后的阴郁也一扫而空。在座的武将、幕僚皆是在官场上拼杀多年,察言观色乃是最基本的能力,看出洪承畴心情大好,整个大帐里的气氛也高涨了不少,便是欢声笑语也不为过。
在场之人,便是那个叫做詹姆斯的耶稣会修士也知道,洪承畴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剿灭为祸浙江已有三载的那支明军。眼下依靠编练西班牙方阵有成,只要扩大编练规模,以着满清的人力物力财力资源,压倒那支明军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相较之下,洪承畴想得对此却想得更加细致一些。那支浙江明军很强,这不假,但是相比满清,他们的底子太薄,就像当年的后金一样,即便每次会战都能大胜,可是明廷靠着巨大的国力优势却是可以不断的重整力量发起反击。而满清,却只能一次次的靠着战术上的胜利来勉力支撑,会战上决不可有一次惨败,败了就是亡国的局面,甚至直到他亲自指挥的那场松锦大战还是如此。
现如今,满清靠着入关后攻城略地,很快就占据了更多的土地,反倒是抗清的主力军们被挤到了边边角角。而这支浙江明军,却就在这样的夹缝中一步步成长起来,此刻甚至已经成长为东南战场上的巨无霸般的存在,满清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国力的巨大优势才能勉强守住战线。两者之间,差的似乎就是下一场“松锦大战”了。
“这一次,我洪承畴是不会再败了!”
坚定了心头的执念,洪承畴又重新计算了一番陈文的力量。四省会剿时,浙江明军有七个战兵营,外加上几千的驻军可以在必要是快速补充军队,大概两万人左右。结束至今,他们先后收复了严州、台州和温州,占领区扩大了一倍,而且据他所知,似乎已经开始了与福建明军之间的海贸合作。
“几个月后,你会有多少兵,三万,还是四万,大概也就这么多了吧。”
闭上眼睛,黑暗中浮现于脑海的却是那张他并没有见过的脸庞,或许也是今生最大的敌手。不过,越是计算兵力,洪承畴便越是对几个月后的决战感到信心十足。
浙江明军的占领区乃是南北两线强敌在侧,陈文不可能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一线,能够在江西战场上集中两万五千已是殊为不易的了。而他的手中,经标三镇、江西提标、九江镇标,只要满清朝廷同意,他便可以迅速将这两万五千大军改编为西班牙方阵需要的编制。另外,那份折子中,他还申请了从北方抽调两万大军南下,其中的一万人会改编为经标前镇和经标后镇,同样改练西班牙方阵。
到时候,别说鸳鸯阵未必能够扛得住这西班牙方阵了,便是双方势均力敌,他手中的兵力也依旧有着绝对的优势,足够剿灭这支明军了。
“现在,只等皇上的旨意了。”
点了点头,洪承畴继续与麾下的武将和幕僚们商议军务上的事情,但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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