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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四年-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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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王孚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大抵是这口水已经干了,两边的争吵也没转化为斗殴。只见那个姓董的军官眼球一转,却张口说道:“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年头,谁怎么样,可不好说。”换防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对方人也比他们多,还是个把总,但是他也是当初跟着胡茂祯在高杰麾下效力的老卒,自然瞧不太起这些河南兵。可是换防的事情事大,耽搁不得,总不能在这一直耗下去吧。
相对的,那个把总虽然阶级要更高一些,但是胡茂祯怎么说也是提督,洪承畴身边的部将,远比他上面的那位大帅要吃香,事情闹大了没有他好果子吃的。
“今天看在你们胡大帅面上,就不跟你计较了,赶紧换防,赶紧走人,这个商队本把总还要查查看呢。”
查!
只怕没那么简单,一想到那些可能,尤其是看到那些还滴着血的首级,王孚登时便是心头一片冰冷,连忙走了过去。
“董将军,看在在下平日里还算恭顺,帮忙说说话吧,在下和在下这些伙计一家老小都会感念您的情分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以前的不说,今天又收了不少,而且现在正是严令最甚之时,这商队是还没换防时就从他手头过去的,未免有什么牵扯,让那个河南佬抓了什么把柄,也必须现在就把话说清楚了。
“这位把总,这掌柜的是我营中王千总的远房亲戚,都是自己人,给个面子吧?”
什么千总,那把总知道这军官是在拉着虎皮,却也不点破。“面子可以给你,人回去,东西留下,都是带兵之人,自然也不能让兄弟们白跑一趟。”
货物事小,人命关天,哪怕现在这世道,人命贱如草,但是做生意的求财是一回事,命才是最重要的。王孚捏着鼻子把货交给了那个军官,带着自家的伙计回返。直到走了几个时辰后,王孚一行才停了下来。
“少东家,这可使不得啊。”
刚刚得脱大难,可是闻言,王孚爱是摇了摇头。“做生意,总要讲究信用,既然答应了钟三叔,货运不过去,也总得把话送到了,不能让人家干等着。否则的话,以后谁还跟咱老王家做买卖。”
………………
“银子上,本侯从未亏待过,我浙江吏治如今也远胜往昔,想来于诸君都是大有好处的。鞑子如今大肆封锁,诸君难道就没个办法?”
洪承畴的封锁令已下,各地皆要设卡,对浙江明军占领区许出不许进,但凡是发下有向浙江明军占领区潜行的,更是一个杀无赦。
对于眼下的浙江明军而言,虽然田土的收入才是最大项,但是很多军队所需的原材料都要设法从其他周边府县购入,光靠本地的出产是不足以供应全军的。甚至就连粮食,金衢的商人也会从别的地方购入一些,以充实军队的库房,为战争状态的巨额消耗做准备。
陈文得到消息后,当天晚上便召集了衢州、金华两府与浙江明军有大笔商贸往来的商贾,这些人大多都参加了陈文和周岳颖的婚礼,人都在金华左近,很快就都被召到了此间开会。只不过,对于这份经济封锁,他们也都只是义愤填膺,希望明军能够尽快发起反攻,打破封锁,他们也好继续把生意做下去。但是对于偷运什么的办法、路线,却是一点儿也无。
中国古代的商人,背负着奸商的骂名,地位上在儒家看来也是士农工商的尾巴,便是工匠都比他们有用。甚至每有财政不堪重负之时,杀几个奸商,抄没了家产也是极好的办法。
地位低是事实,低买高卖从收购到出售全程榨取百姓财赋亦是事实,但是中国古代的商人之间却有着极好的信誉,话出了口往往就是定死了的事情,甚至根本不用什么合同约束,哪怕再困难也会竭力完成约定,视信誉如生命的精神根本不是后世的那些奸商能够比之万一的。
此间这些商人不肯应诺,十有**是怕坏了信誉,尤其是面对陈文,在这等生杀予夺的大人物面前失了信用,家破人亡都是轻的。
“回侯爷的话,逆贼洪承畴的命令,小人倒是听说了,尚在鞑子之手的地方,据说也杀了不少人。现在风声实在太紧,小人派人去给徽州那边的主顾送过信,但也是如石沉大海一般,一时间实在没什么办法了。或许,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应该会有转机吧。”
眼前的这一片苦瓜脸,倒是让陈文对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老话重新产生了些许信任,毕竟那些官吏指望他们不贪是不可能的。便是浙江明军这边一再严肃吏治,贪污都不可避免,更别提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满清那边了。陈文很清楚眼前这个衢州老商人的言下之意,等这段风头过去了,那些官吏自己就把洪承畴的封锁令弄个千疮百孔出来,否则岂不是得少了多少进项。
至于石沉大海,这是必然的,根本不应有意外就算是陈文的情报有那些经过严格训练且有一些秘密渠道的情报人员都是耗废了极大的气力和时间才送来的,大宗的货物想要运来,实在是困难重重。
军事进攻不成,便退而暴兵、码地堡,如今更是玩出了经济封锁的套路。洪承畴确实是极其难缠的对手,只是陈文远没有想到,这个狗汉奸竟然难缠到了这个地步。
“洪承畴,给大明做事时,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厉害呢。”
暗自腹诽了片刻,陈文也知道,崇祯朝,洪承畴在明朝官僚体系中受到的掣肘颇多,尚且能够花式碾压流寇。后来去了辽东,皇帝、监军、文官、武将、清军,几方面的来回牵扯才导致了那场惨败。如今满清朝廷虽然据说弹劾声不绝于耳,但是却有顺治和皇太后布木布泰的力挺,兵部、吏部和户部在东南都要无条件配合,不允许有丝毫的掣肘,这老汉奸发挥出十成功力确实不好招架。
必须得尽快破局,否则一事慢,事事慢。物资跟不上的话,今年的反攻就必然会束手束脚起来了。
“明天晚上,叫张俊来见我。”(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小事
从盘查严格,到封锁边境。黄宗羲此前提醒过的潜在可能已经正式摆在了他的眼前,这使得陈文也彻底弄明白了,此番大捷之后,为什么清军占领区各府县前来浙江明军占领区投效、报效的人员数量会远低于以往。
现如今,浙江明军占领区的主要收入还是夏秋粮税。田赋、徭役以及杂征,其中各级官吏和地方士绅上下其手的地方很多,这几年孙钰始终在竭力打击**,使得浙江明军占领区的吏治已经远超于清军占领区,便是明末也无法相比。这些无不是金衢严处四府的士绅商民看在眼里的。
地方吏治的转好,再加上衣冠文明的强大号召力,使得原本残破不堪的明军占领区正在不断的恢复元气。但是军功分田令的执行,使得各县的新增田土基本上都是免税的军田,财政收入反倒是得不到提升,只能靠着不断的扩张来提升自身的实力,别无他法。
封锁,必然会导致了明军占领区的人口流入大幅度降低,货物的流通也必然会受到巨大影响,这对于只有四个府地盘的陈文来说,乃是无法容忍的。
破局的办法,无非是设法打破封锁,只是即便派出军队频繁突袭,洪承畴也可以不惜代价的继续封锁,不仅得不偿失,反倒是可能会造成太多不必要的损失。
至于收买,以洪屠夫的性子正好可以借那些受贿的官吏的人头来提升威望,给他的南昌幕府官员腾出位置,这反倒是陈文所更加不愿看到的事情。因为曾经的那个洪氏长沙幕府给大西军和西南抗清义军造成了多么大的威害招降纳叛、分化瓦解士民抗清意志、恢复地方民生以供养大军、覆灭小规模抗清势力、抵挡西南明军的反攻,这些可是始终被他所铭记着的,人员和物资上的损失也远比让南昌幕府得到发挥出更大力量的空间要强!
转天是归宁的日子,陈文按部就班的带着周岳颖回了趟周家,下午到了黄昏回到侯府。新婚的第一个月是不能空房的,从上到下都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便是晚上,陈文回到侯府后把张俊招进了内院也有任何人感到诧异张俊是陈文的第一任亲兵队长,按照这时代的惯常看法,可以算是陈家的家丁头子,此间让张俊前来拜见新夫人,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到了第二天,张俊便暂时结束了讲武学堂的课程,消失在生机勃勃的金华府中那些忙忙碌碌的人群之中。
………………
归宁回来,陈文的婚假也结束了。非战争状态,可手头的工作却一点儿也不少,跟那些每天装个逼、泡个妞就能逆转未来的前辈相比,陈文发现他这个穿越客实在不是人干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以后下了值,回了内院,总算是有个亲密的人儿嘘寒问暖、体贴入微,比之前光棍一条时已经要强上太多了。
不比苦逼的提督浙江、南直隶、江西三省军务援剿总兵官安远侯陈文,刚刚得到任命未久的南塘营第一局甲哨第四鸳鸯阵杀手队队长石大牛却有着一份小人物的惬意。
战后的轮休、分地的特假再加上迎娶正妻的婚假,加在一起,石大牛今年的夏天能在家里呆上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除了分地和操办娶媳妇的事情以外,石大牛却也没闲着。哪怕是刚刚成了亲,正是老娘殷切期盼趁着好容易的休假多陪陪新媳妇,好早日抱上孙子的时候,他也没有闲下来。一早起来,石大牛便跟着老爹到村外的地里面劳作。
这一次分田,南塘营先是和其他的三个营共享了全歼浙闽总督标营,收复江山县城的功劳,而后的四省会剿,更是一夜奔袭百余里,一战击溃了汉军八旗,俘获包括石廷柱在内的大批汉军八旗军官、士卒。
光是他一个人就分了百亩地,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并非水田,而是桑田,而且除了这些桑田外其他的田土都在衢州,但是从家乡出来时的赤贫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他们石家也算是村里面有头有脸的小地主了,否则那户家里有儿子在文官培训班的老韩家又怎么会舍得把宝贝闺女嫁给他这个丘八呢。
精耕细作的话,一个男丁侍弄个五亩地就是好的,几次分地,别说是本村里的佃户,就是那些家中田地不多的自耕农也都佃了他和另外一个同袍家的地,再加上那些缙绅富户的土地也在招佃,以至于此番连佃户都找不齐了。
军功田不用缴纳田赋,军户也没有丁税和徭役,但是地荒着实在心疼,所以便趁着石大牛这个壮劳力在家时把那些桑树种上,剩下的事情家中的几个女眷多少也可以勉力应付了。
至于这一次为何会分那么多桑田,据说对于有过分发水田的军官、士卒都是一样的,日后有了蚕茧、蚕丝也是由卫所统一收购,不许私自卖给商贩。
“呸,那个假鞑子也配姓石?”
这么一大早起来,饭都没吃就出来忙活,所幸没过一个时辰老娘、妻子和最小的妹妹便送了食水过来。老娘刻意的发问,老爹的无动于衷,妹妹显然是已经听腻了的样子下,刚刚过门的妻子却是满脸的好奇,显然是还没听过这个奇闻。
“一等精奇尼哈番,汉军镶红旗固山额真石廷柱,侯爷说了,若是按古时候的爵位翻译过来的话,应该是个子爵。咱大明没有子爵,不过好像也就比伯爵低一点儿而已。”
没上过讲武学堂,石大牛不太清楚这个一等精奇尼哈番汉军镶红旗固山额真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官儿,但是监军官说了,抓了这个和他一个姓的假鞑子,功劳可是不小呢,别说是上次的那个马进宝、张国勋了,就算是陈锦也无法与之相比。
“我儿就是英武,一个鞑子的爵爷呢……”
是南塘营的功劳没错,可又不是我亲手抓的啊。
老娘积威已久,腹诽,莫说是石大牛了,就算是他老爹也不敢说出口。但是看着新婚妻子一脸的崇拜之色,就连石大牛的胸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豪迈之气。
囫囵把手中的吃食咽下肚,灌了一大碗水,石大牛便起身去提那个盛着粪水的水桶。
他家距离新兵训练营不远,原本那些大营里人畜的粪便或多或少会分给他们这些左近的军户,用来肥田。可是待到那个公用茅房开始在镇上修建后,白来的粪便也没了,大营那边的军官说是什么堆粪积硝,就把这份福利取消了。
把粪便堆一起就能出硝石?
不光是这些军户不能理解,便是石大牛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此那时一帮军户还去新兵训练营那边闹过。毕竟白来的福利就这么没了,各家各户都有不同级别的军官士卒,总得让这帮“贪官”把粪便重新分给他们才是。
结果可想而知,没经过认可的福利可以没有,但是硝必须得有。不过以后墙角、茅厕里的硝土倒是有人来收了,三个铜板两个铜钱的也是钱不是。
稀稀拉拉的倒尽土坑,在乡下,粪便是农人肥田的宝贝,自家产出的粪便泡了水发酵出来再倒回自家的田土,肥水不流外人田,说的就是这个。
“大牛啊,这活儿让你爹干,好容易回家休息些日子,别累着了。”
类似的话,这两天石大牛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他虽然是长子,但以往在家中却从来不是那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疙瘩。至于这两天他老娘为什么老是不让他干活,多多少少他也能理解白天累了,晚上就光睡觉了,孙子什么时候才能抱上!
“娘,俺跟俺媳妇说了,等有了第二个儿子,就过继给二牛,不让他断了香火。”
这事情,她本也不愿意的,毕竟谁愿意自家的孩儿过继给别人养。但是仔细一想,石二牛没成亲,名义上的过继,孩子还是自家养活,还能多分块地,总是好事。此刻见石大牛的老娘诧异非常看向她,石大牛的妻子连忙说道:“娘,这事情,俺听当家的,二叔为咱老石家付出那么多,不能让他断了香火的。”
听到这话,石大牛的老娘的热泪登时就涌到了眼眶里,看向儿媳妇的目光分外的爱怜起来,更是将儿媳妇的双手握在了手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并非石大牛存了什么心思,这个主意本就是他老娘提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跟新媳妇说。按照军中规定,无子嗣的阵亡将士,军队会给他过继一个男孩养大继承他的姓氏和田土、财产,作为义子绵延香火。这是军中的福利,虽然谁都想有亲生的孩子,但上了阵,哪个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一政策执行多年,便是以防万一用的。
石二牛阵亡已经有一年了,负责的官员也过问过,考虑到石二牛还有一个兄长在,过继也可以从自家走,石家也在衙门里按了手印,只等孩子出生了便可以去办手续了。只是石大牛现在也才刚刚成亲,长子还没有呢,所以石大牛的老娘还没好意思跟儿媳妇提,谁知道他儿子却把话说了出来,而她的儿媳妇又没有异议,着实让她感动不已。
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大牛和二牛虽然都远不及小儿子受宠,但是自家的儿子没了子嗣,终归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大牛愿意给他弟弟一个孩子,儿媳妇也没有不同意,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把事情定下来,心里面也算了了一桩大事。况且,过继的孩子是要继承石二牛的那些军功田和抚恤田的,这是老石家的地,总不能让那些军官从育婴堂里抱出来的别人家的种来继承吧。
感慨了好一会儿,正琢磨着一会儿回去给儿子和儿媳妇做点儿什么补补身子,也好早点抱上孙子。正在这当口,地分在同村的那个同袍却一路小跑的过来。
“大牛哥,侯府下令了,分地在两处的解决办法已经下来了,俺刚从镇上回来,金百户让咱们镇的兄弟明天都去百户所听听。”
“程兄弟,知道上面怎么说的吗?”
拍了拍身上、手上的灰泥,石大牛连忙跑上田埂。他知道,这个姓程的火器队副队长和镇上百户所的那个姓金的百户是老家的旧识,很多卫所传出来的东西远比其他人知道得更早。
周围的田里还有不少本村的村民,不过这是他们军户的事情,那个姓程的副队长便降了些嗓门,对石大牛说道:“严禁变卖,就算是田皮也不行,发现了立刻没收全部田土,另外还要重罚,具体的俺也没听太仔细,反正不轻就是了。”
变卖,石大牛可没想过,他家以前在老家时就是靠种地为生,如今有了那么多的田土,自然还是要守住田地,传给子孙后代为上,傻子才会拿出去卖呢。
“不许卖,那其他的呢?”
“也不许调换,私下还是走公中的都不行,敢换就两边一起没收。金百户说了,说是可以交给当地卫所租佃,每次收获扣除一些工本费,在千户所登记就行。”
田土哪怕是一个地方的,也有肥沃、贫瘠之分,调换容易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军官与士卒进行调换时,更是容易产生压迫和矛盾,不利于军中的上下气氛。事实上在分地的时候,负责的军官对资更深、级别更高的军官、士卒多少都会有些偏向,但若是允许事后调换,那么士卒必将会受到军官的压榨,导致战斗力的下降。
“怎么还要交钱啊?”
本来还支着耳朵听着的石家人听说代收还要收取费用,石大牛的老娘登时就站了起来。
“婶子,俺也这么问金百户了,金百户说是让别的卫所帮忙,总要给人家些雇佣夫子、牛车的银钱,路上的损耗也要由他们承担,只让人家出力气、出银子,不给些补偿长久不下去的。”
雇人是要花钱的,佃户也没有白干的道理,这事情石大牛的老娘还是明白的。“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都是军中的袍泽,俺听说民户那边火耗都是归了公账,咱们军户哪家不都有给侯爷卖命的汉子,怎地还不如民户了?”
话一出口,石大牛的老娘也觉得好像有些不合适。皇明这两百来年,军户上缴给卫所的赋税比例可是比民户还高,还有各种劳役和军事任务,再碰上些无良的卫所军官,以及大肆侵占田土的官吏士绅,那就真真活不下去了。
浙江明军这边,分给那些备补兵的军租田仅仅是和民户的田赋一样,他们家的田土则基本上都是军功田和抚恤田,没有田赋压力,军户也没有徭役、杂征,卫所的军官也没权利压榨他们,就连那些死累死累的劳役也都是让俘虏去干。这些都是陈文带来的好日子,刚刚那话让人听了还不得指着嵴梁骂他们石家的人没良心吗。
“娘,咱家可是不用交税的,跟那些缙绅老爷都不差了。”
“大牛说的对,老身口不择言,让程家小哥笑话了。”
“婶子过谦了,俺上来也有点儿不明白,还是金百户跟俺说了,俺才明白过来。要说大牛哥在大兰山上就跟着侯爷,就是不一样!”
姓程的副队长大拇指一挑,石大牛的脸上登时就是一红,连说些不敢当的谦辞。只不过,具体情况不太,人亦是没有一般无二的,石家可以接受的事情,却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很快超出了预期。(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胚胎
八月下旬,经过了十来天的发酵,事情已经开始传到了陈文的耳朵里,哪怕仅仅是窃窃私语而已。
代收一法,陈文的灵感源于清时的施侯大租。只是那时的台湾官府收取的仅仅是为施琅一家的租子,而浙江明军日渐壮大,需要代收的也越来越多,从田主到佃户,涉及的人员也在呈几何倍增长,越来越广,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和时间才能妥善完成,所以适当的收取工本费用也可以防止其成为又一个财政上的窟窿。
只不过,随着孙钰对各县文官、吏员的监督力度加强,尤其是上半年对吏员的严查严惩,火耗归公开始在金衢严处这四府上下厉行开来。而民户能够获得这样的待遇,使得部分军户开始不平衡起来。
这种不平衡原本是不可能出现的,有明一朝军户的地位都要远低于民户,只是比匠户要高一些罢了。奈何陈文为增强军队战斗力,始终在培养军人的荣誉感,再加上浙江明军一次又一次的大捷,以及抚恤、军功田土的免税政策,政治经济地位得到提升后军户,尤其是那些家中拥有军功田土的军户家庭普遍性的出现了高人一等的自觉,使得他们对政策上也更加敏感了起来。
“连锁反应啊。”
青葱般的手指按压在头部,闭上眼睛,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逐渐开始放松了下来。
“想不到娘子还有这么一手,把你娶回家真是赚大了。”
“妾身和姨娘学的,笨手笨脚的,刚才那下都没按对地方。亏得夫君这嘴上抹了蜜,就会说好听的哄妾身。”说着,周岳颖甜甜一笑,继而问道:“夫君可还是为那事情烦忧?”
书房中就只有二人,陈文刚打算逗上一逗,可听了有此一问却不由得眉头一皱。“是啊,军中无小事。”
浙江明军在夹缝中发展起来,凭借的不过是夷夏之防的民族意识以及军功授田的制度,由此屡战屡捷,更是将军心士气的雪球滚了起来。相比高昂的战斗意志,战术、阵法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可也正是如此,军心士气上就越加要培养、呵护,尤其是在军功授田这上面。
由于浙江明军的将士们一年到头坐营、出征的日子多,在家的日子少,租佃乃是必然之事,甚至民间已经有缙绅富户因为佃户转租军功田而产生了不满的情绪。这事情,陈文没工夫理会,租谁家的地是佃户的权利,强迫那才需要惩戒呢。有本事把佃租降下来,多给佃户嘴里留口饭,还会没事退佃换东家玩?
相对而言,军田这边,才是重中之重。地就那么多,贩卖和调换实在是极大的恶法,必须严厉禁止,那么剩下的也就是代收了。当然,家中男丁分家居住也是个办法,可现在军官士卒都还年轻,孩子大的也就是十来岁,大多数还没有孩子呢,想分也没有那个基础。
“妾身,有个问题,不知道当不当讲。”
带着颤抖的声线,这一句轻声细语入了陈文的耳朵,使得他一下子便睁开了双眼。
换做是这个时代的观念,牝鸡司晨,这是大忌讳,政事方面更由不得女子参与其间,不过陈文却并非是受了儒家思想教育,九年义务教育灌输的妇女能当半边天的道理时刻在影响着他,以至于当初约会都不敢迟到……
“这是家中,夫妻一体,娘子难道还想瞒着为夫?”将双手收入掌中,只是轻轻一拉,背后的女子便柔顺的坐在了双腿上,唯有坐下的片刻还忐忑的看了一眼房门,生怕会突然进来什么人似的。
“妾身不敢。”收回了望向房门的视线,周岳颖便略带疑惑的向陈文问道:“只是妾身不太明白,官府和军中往年都要收购粮食,以备军中所需,为什么非要经粮商那一道手,直接从军户中收取,花费上不是会更少一些吗?”
收粮,听起来和上面的事情好像没有关系,但只要转念一想,陈文立刻便明白了过来。
初到金华时,分地太少,不足以形成规模,收粮渠道也在粮商手中,再加上为求刺激商人进行货物的交易,以盘活这一经济区域,陈文才会分一部分利益给粮商。但是如此一来,花费必然要更多一些,使得有限的金钱无法得到更多的物资。
租佃,产出的粮食即便运到田主的手中,田主自家也消化不了,必然还是会转手卖给粮商,以换取其他生活物资。收取费用替军户运粮,陈文原本是打算借以培养起更大规模的船队和商队的,但是照着现在的发展,却显然是弊大于利,军户不承情不说,反倒容易心生怨愤。
至于粮商那边,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好的事情,运输明军不可能全部自己承担,必然要依仗他们的船只,粮食最后也会由他们收购,甚至可以说每多一亩田土开垦出来,他们就会获利一分。但是对陈文来说,这些粮商顶多也就能让物资的流通更加顺畅,却根本不可能通过提升技术水平从粮食里获得更多的剩余价值,也不会有这个**。经手的粮食,不是卖给官府,就是卖给城镇的百姓,仅仅是平白养起来了一帮纯粹的商人而已。
“确实不能这样下去了。”
收购粮食,走的是官府的途径,孙钰对此早有不满,但是陈文此前在衢州靠着免税和招徕商旅的手段迅速恢复了当地的民生,使得他和其他对此有意见的官员都放弃了进言。至少在他们看来,陈文对于商业如何促进民生的发展是有经验和能力,反倒是周岳颖这个女子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更加清晰。
现如今,浙江明军在金衢严处四府,尤其是金华和衢州分地甚多,军官士卒常年征战,军属也侍弄不了太多,军功田土大多用来租佃,产出也基本上都便宜了粮商,反倒是官府还要多花些银钱。
时移世易,适用于当初的在现在却并不一定适宜,只是……
“只恐朝令夕改。”
对于周岳颖而言,陈文是她的夫君,是她的男人,是她一辈子的依靠,自然希望能帮到陈文。与此同时,对于陈文是不是冒出那些千奇百怪的理论,她更是如饥似渴一般。此番得到了陈文的认可,心中唯恐陈文不悦的忐忑也一扫而空,只是待听到最后一句,周岳颖连忙站起身来,向陈文行礼致歉。
“妾身失言了。”
重新拉进怀中,陈文轻轻的吻在樱唇之上。男人有本事跟外人耍,只会跟女人甩威风的家伙,格局也就到那了,他可不是那种什么自家媳妇说句话都会觉得夫纲不振了的废物。
“你说的没错,以后有想法尽管跟为夫说。”
“是,妾身听夫君的。”
没有轻视,也没有不满,蜜一样的感觉从心头涌出,使得她很自然的倚在了陈文的肩上,享受这份甜蜜的感觉。只不过,片刻之后,陈文的手便开始不规矩了起来。
“夫君,别……”
见陈文没有停下,周岳颖立刻便挣扎了起来,随后便气鼓鼓的站了起来。
“夫君,这是书房!”
“是啊,怎么了?”
面前人一脸的坏笑,周岳颖登时便没了脾气,只得柔声说道:“书房是读书、写字、权衡公务,做正事的地方。若是夜里,在房中妾身一定逢迎,但是在这里可不行。”
正妻,是完全不同于妾室、婢女、丫鬟般的存在,在男主外、女主内的中国古代,虽说是出嫁从夫,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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