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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皇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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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瑶的眼中有无限的情意,柔声道:“墨瑶已不是轻狂的小女孩儿,从此之后只愿为人妻子,那些昂贵的礼物墨瑶不想也不能收。蓝大哥以无数的光芒与希望为我庆生,我便愿用你送我的发簪,为君绾起长发。”

    蓝磬心中早已有数,她认命地闭了闭眼睛。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有罪过便有我来承担。

第六十八章 陕甘总兵

    选婿已成定局,太子朱标抚掌大笑道:“好!很好!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凉国公……”

    蓝玉听到太子叫他,连忙跪倒行礼:“太子殿下……”蓝磬见父亲下跪,自己也跪在父亲身边。

    朱标道:“凉国公与世子听旨。”

    众人一听是有圣旨要宣布,连忙在蓝玉身后一同跪下,霎时间,畅溪园黑压压跪倒一片。

    朱标缓缓道:“奉圣上口谕,将墨瑶正式赐婚于凉国公世子蓝磬,择日完婚。晋封凉国公蓝玉为左军都督府左都督,世子蓝磬为左都督佥事,即日到任。”

    “微臣,谢主隆恩。”

    蓝玉带领蓝磬谢过圣旨,心中却丝毫没有升官的喜悦,左军都督府左都督……一下子,又将自己推到了尴尬的位置。

    众人皆知,曹国公李景隆为左军都督府右都督,手握京都卫重权,左军都督府所辖的卫所,有一大部分都由李文忠在世时的部将统辖,早就渗透进了李家的势力。如今开国功勋非死即老,大明已无人能出其右。

    现在皇帝一道圣旨,便将蓝玉抬到左都督的位置,权柄高过李景隆一级,再加上蓝玉无人能及的军功,李景隆在他面前完全是ru臭未干的小子。如此一来,今后的军权握在谁手上,皇上站在哪一边,一目了然。

    太子朱标将这道圣旨当众宣布,所有人便已心知肚明,起了与蓝家父子相交之心。

    况且蓝玉本就与太子殿下沾亲带故,如今太子亲自宣布圣旨,日后东宫与凉国公府便走的越来越近,日后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凉国公便会成为新帝身边最炙手可热的重臣。

    如此这般,在场的众多朝臣便都已在心中打定主意要结交凉国公府了。

    朱标笑着扶起蓝玉,道:“恭喜凉国公,双喜临门。”

    蓝玉扯了扯嘴角,拱手道:“微臣能有今日,全蒙皇上与殿下看重提拔,日后定当万死不辞,以报皇恩。”他掩饰着喘喘不安的心情,道:“微臣命人准备了酒宴,请太子殿下务必赏光。”

    朱标抚掌大笑道:“如此甚好!今日中秋,孤已错过宫中夜宴,在凉国公府上与众卿一聚想必也是赏心乐事。”

    选婿之事就此尘埃落定,蓝府的中秋夜宴也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即便很多人都并不觉得真正开心,除了太子朱标。

    经过这次中秋,本就有着姻亲关系的太子与蓝玉,在这次中秋后,达成了更深层的默契,这将成为日后太子登基时最大的军事支援。

    第二日一早,蓝玉穿戴整齐,带着蓝磬进宫面圣谢恩。

    坤宁宫内,朱元璋与朱标父子都在,蓝玉携子行君臣大礼,叩谢皇帝隆恩。

    朱元璋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蓝家父子,他并不唤他们起来,却也免去其他的话,只开门见山道:“二位爱卿是国之栋梁,如今磬儿的婚事也已定下,又有了功名在身,朕希望你父子二人齐心协力,为朕、为大明效力。”

    蓝玉额头碰地,直呼:“微臣父子蒙陛下厚爱屡屡加官进爵,非死不足以报吾皇隆恩,此生定为陛下、为大明江山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朱元璋点头道:“你们先起来。”

    蓝玉父子谢恩后起身立在一旁。

    朱元璋又道:“如今北元残部在草原上四处流窜,不成气候。但西北局势不稳,吐鲁番在边境屡有挑衅之意……”

    听闻此话,蓝玉立刻请缨道:“陛下,微臣愿意前往西北坐镇,稳定我大明西北边陲。”

    朱元璋笑笑道:“爱卿初掌左军都督府,京中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此时你不宜前去。”

    蓝玉愕然,道:“那么陛下……颖国公能征善战,又经验丰富,想必是最佳人选。”

    朱元璋笑着摇头道:“打来打去总是你们这帮老将,也该给小辈们历练的机会。”

    “那,陛下的意思,是要派曹国公前往?”

    朱元璋大笑,指着蓝玉道:“你看看你,也不知你是护短还是怎么?推荐了这么多人,怎么就不往自己身边想想?不是景隆,朕心中的人选,是磬儿!”

    蓝玉吃了一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蓝磬,诧异的瞪大眼睛,指着自己脱口而出:“什么?我?”

    朱元璋含笑点头:“对,就是你!”

    蓝磬脑子里依旧没有与皇帝接触时应有的谨慎小心,急忙摆手道:“皇上别开玩笑了,我不行的!”

    蓝磬的举止随意,使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太子朱标从未见过有人在自己父皇面前如此随意,除了母后与怜儿妹妹。

    蓝玉忙不迭的行礼道:“陛下,小儿无礼,是微臣教子无方……”

    朱元璋微笑制止他,道:“无妨!朕很喜欢磬儿这个性子。”他看住蓝磬,笑问:“你为何说自己不行?”

    蓝磬学着父亲的样子行礼道:“回陛下,臣年轻识浅,从未有过带兵的经验,如今您给臣这样大的责任,臣怕……怕自己捅了漏子,到时候陛下您一生气,臣这条小命儿就悬了……”

    朱元璋掌不住笑,道:“年轻没经验?哪个人又是天生会打仗的?”他抬手指蓝玉道:“你问问你父亲,他可是一生下来就会带兵?再者,只是让你去戍边,并不一定会打仗。朕会拟旨,封你为钦差大臣,总兵陕甘,赴西北戍边。”

    蓝磬苦笑,试探道:“皇上,不去不行么?”

    朱元璋稍稍敛起眉毛,神色不怒而威,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认为,朕的旨意只是闹着玩儿么?”他的声音很沉,并无愤怒,他的脸也是带着笑的,只是他的话一出口,却无形中让蓝磬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

    蓝磬远远的看着高高在上的朱元璋,虽不明白为什么,但却深刻意识到,上面那个老人,虽然面色和蔼,但却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易如反掌,只要他想。

    额上渗出汗水,蓝磬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说:“臣不敢。”她顿了顿,额头碰地,道:“臣遵旨,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朱元璋露出赞许之色,道:“起吧。”

    蓝磬站起身,看到身前父亲一头的汗水,不禁又低下头去。

    朱元璋沉吟道:“命蓝磬为钦差大臣、陕甘总兵,七日后赴西北戍边。至于你与墨瑶的婚事……”

    蓝玉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已准备下个月为两个孩子完婚……如今……”

    朱元璋了然的点点头,道:“无妨!反正婚事是朕赐下的,待来日西北局势稳定,朕定会召磬儿还朝完婚。”

    蓝玉再无话可说,皇命难为,他拉了下尚在愣神的蓝磬,行礼道:“臣,遵旨!”

    待蓝玉父子离开坤宁宫,朱元璋才扭头对朱标道:“太子,蓝玉和李景隆,这两个人你怎么看?”

    朱标起身回道:“父皇,儿臣认为,凉国公能征善战,为人谨小慎微,此人可用;李景隆却是张狂自大,仗势欺人,此人不可用。”

    朱元璋沉吟道:“蓝玉谨小慎微么?倒也未必如此。至于李景隆,他确实张狂自大、仗势欺人,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只是,小人未必无用,要看怎么用,用他做什么,若是用到位,会比蓝玉这样的人更加好用。”他见朱标面露疑惑,道:“如今朕把蓝玉抬到这个位置,让他与李景隆互相制衡。皇儿,你可知朕为何要把蓝磬从他身边调走?”

    朱标道:“父皇意在让蓝磬带走一部分蓝家军,分化蓝玉的势力,以防他拥兵自重。”

    朱元璋点点头,道:“这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蓝玉如今功高盖世,朕不得不防。朕把蓝磬送到西北,不仅为了戍边,也为了让封地在陕甘的樉儿替朕看住他。蓝玉父子俩分隔两地,这样的话,不管他们有任何异动,都会投鼠忌器。一个在朕的眼皮底下,一个在樉儿的控制之下,这样朕才放心。”

    朱标愕然,他自小为人敦厚,虽见惯权力斗争,却希望可以成为尧舜一样的明主,此时父皇所说的制衡之术,他却从未细细想过。

    朱元璋品了下桌上的凉茶,笑道:“蓝玉确是一代良将,若他真的老实,朕便放心将他留给你用。他不负朕,朕也必不负他。若他稍稍露出狐狸尾巴,朕定容不下他。皇儿,日后你与他来往,也要谨慎。”

    朱标低头道:“是,儿臣明白。”

    *******************************畅溪园傍晚的风景最佳,蓝磬很喜欢溪边清凉的感觉,就算是盛夏时节也是清香别致的,更何况如今已过中秋,天气渐渐微凉了起来。

    从皇宫回来蓝磬便独自坐在溪边怔怔发呆,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蓝玉没有回府,而是直接跑去军营,似是有事要安排。

    皇帝的圣旨已传回府中,墨瑶早已知晓,她寻到畅溪园时蓝磬依旧盘膝坐在那里,姿态虽始终懒散随意,但背影却像笼着愁思。

    “蓝大哥……”墨瑶的声音柔和而犹豫。

第六十九章 自私的温暖

    蓝磬晓得是她,淡笑着抬头,她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地,道:“陪我坐坐。”

    墨瑶依言坐在她身边,道:“你有心事?”

    看着墨瑶绾成发髻的长发,蓝磬恍神道:“圣旨已下,婚事推迟了。你、不必再梳这样的头发。”

    墨瑶眨眨眼睛,道:“你想要悔婚么?”

    “啊?”蓝磬愣了一下,摇头道:“我没有这样想……”她毕竟心虚,被墨瑶提到悔婚的事,让她心中更加不安。悔婚,是一定要悔的,但怎么悔,由谁来悔,便是蓝磬心中一直盘算的问题。

    蓝磬做贼心虚,墨瑶却笑靥如花,道:“你不悔婚,我便一直是你的妻子,永生永世都只是你一人的妻子。”

    蓝磬愣住了,墨瑶这样直白而坚定的誓言,让自己怎能不动容。不是不感动的,只是感动的同时,也漫起更深的愧疚。

    敛起自责的眉,蓝磬叹道:“傻丫头,我并非想要悔婚,只是希望你能在一生中最美丽的婚礼上再盘起长发,而不是这样草草了事……你知道的,我此去西北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若是回不来了……”

    不及说完,唇上便多了细腻的触感,蓝磬瞪大眼睛,看向手指捂在自己嘴唇的墨瑶,她的神情似嗔似怨,声音颤抖急切:“你不要瞎说!没这回事!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蓝磬沉默不语,墨瑶收回自己的手,她咬着唇,低头缓缓道:“最近很多事,我知你不愿,但却无可奈何。”

    蓝磬诧异看她,心虚道:“你知道?”

    墨瑶先是沉默,再抬头时已是了然的笑,“你一向最怕拘束,如今一夜之间有了官职在身,又即将奉命戍边,这些劳什子的事情,你自是不愿的。”

    蓝磬叹出一口气,淡淡一笑道:“幸好,还有你是了解我的。”

    不知是遗憾还是安心,她遗憾墨瑶终是不知自己面对这场婚事的无奈,安心的是,她竟如此懂得自己。面对皇帝的圣旨,父亲是担忧的,他怕她有危险,怕她贪玩闯祸,怕她步上亡兄蓝逸的后尘;大哥清弟是欢喜的,他们认为这是她璀璨前途的完美开端。

    只有墨瑶,只有她,才懂得自己有多么的不愿。

    最近的烦心事有很多,这些事甚至让自己忍不住感到愤怒。从选婿到现在,她经历了墨瑶与自己的无奈,她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身在古代的这个事实,她终于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可能的命运。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每个人都没有自己的自由。墨瑶被迫选婿,自己被迫参加选婿,现在又被迫走上自己抵触厌烦的沙场生活。

    这些话,她不能对父亲说起,也无法对兄弟说起,因为他们不懂,也不会理解。

    只有墨瑶,只有她才会理解自己。

    蓝磬看着身旁的女子,这个女子是自己现今唯一能抓住的精神依靠。若自己觉得厌烦疲惫,她总会在自己身边陪伴。

    可是……若有朝一日,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得知自己一直都在欺骗她,得知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关心与体贴,她会如何?蓝磬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你冷么?”墨瑶关切的询问,许是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

    蓝磬笑得舒心,满眼感动,道:“没有,我只是怕。”

    墨瑶疑问:“怕什么?”

    蓝磬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在怕什么?怕墨瑶知道真相后会愤怒?怕她会疏远?怕她会恨自己?

    “我怕自己会失去你。”是的,就是这样。在这个已经失去小羽他们的时代,孤身一人的蓝磬,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唯一知己的痛苦。

    蓝磬的话,墨瑶亦是感动的,她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直视着那双清亮的眸子,害怕一不留神就会错过对方眼底闪过的真实。良久,她心里的感动再次弥漫,她从蓝磬的眼底看出真相,他是真的很怕失去自己。

    再也无法忍耐。墨瑶伸出双臂,紧紧环上蓝磬的手臂,靠上他的身体,将头枕在他的肩上。

    “磬,相信我,你永远也不会失去我!我保证!”

    蓝磬紧咬牙关,这个称呼,她从未在别人那里听到过。她这样称呼自己,已表明她想要更加接近自己的事实。

    墨瑶的每一个字都似砸进她的胸口,她颤抖的左手附上墨瑶环着自己右臂的手,道:“我相信!”即便有一天,她终会发现自己对她的隐瞒与欺骗,她终会恨自己,然后拂袖而去。

    蓝磬隐藏起歉疚的眼神,是自己太过自私,贪恋着这一刻避风港的温暖,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她的自私,在日后无数个日夜里,让她二人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徘徊无措。

    蓝玉是晚膳后回来的,刚回来便唤蓝磬去书房议事。

    “磬儿,皇上的意思是从蓝家军调一部分人马跟你去西北。我下午去了趟军营,亲自挑选了人马,你带去我也放心。只是……跟在你身边的人不宜是那些大兵,为父的意思,还是叫纲儿陪你去。”蓝玉面露担忧,神色满是担忧。

    蓝磬淡淡一笑,道:“孩儿这次想带着清弟去,小纪还是留在老爹身边吧。”

    蓝玉讶异道:“怎么?纲儿知晓你的身份,诸事都方便一些。”

    蓝磬却道:“老爹放心,孩儿有自己的打算。”

    蓝玉怎能放心,追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蓝磬沉吟下,娓娓道来:“老爹也知道,小纪对孩儿言听计从,从不敢反驳忤逆,大哥与清弟却不同,他们对孩儿不存在主仆之情,遇事可提点孩儿。孩儿性情冲动,若在边疆有什么事情,自然是大哥和清弟在身边更好一些。大哥足智沉稳,留在京中可助老爹料理事情,如此看来,自然是清弟最适合陪孩儿同去。”

    蓝玉细细一想,也觉有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会安排清儿做你的副将,随你一同去。再安排信儿和纲儿入蓝家军做指挥同知。如今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很多事情就不得不做,我与李景隆同在左军都督府,但想必无法齐心,只得寻求平衡,两家共处,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蓝磬微微露出愧疚之色,道:“孩儿也不放心这件事,不过有大哥与小纪在身边帮衬,孩儿也能稍稍安心。”

    蓝玉道:“之前的事在太子殿下的帮衬下也算过去了,你以后不要再与他冲突就好。”

    蓝磬一笑,道“孩儿即将离京,与那李景隆不会再碰面,就算以后碰面,让着他便是。”

    “你能这样想最好。皇上让我告诉你,他已下旨给封地在陕甘的秦王殿下,要他配合你。你也要时刻谨记,你虽是陕甘总兵奉旨戍边,但陕甘一带,始终是秦王千岁的地方,你切莫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

    蓝磬记在心里,应道:“我知道了。”

    蓝玉起身走至女儿身前,他的神色充满担忧不舍,哑声道:“磬儿,记住,此行一定要万事小心谨慎。为父只望你平安归来,不求建功立业。切记,切记!”

    蓝磬心间温暖,郑重点头:“是!孩儿明白。”

    一连几日,蓝磬一直忙于西行之事,很少回家,直到了出发前一天才歇了下来。这天,天气正好,墨瑶一早来约蓝磬出门,说是要去上国安寺还愿。

    蓝磬对神佛之说感觉淡淡,说不上信与不信,只是见墨瑶诚心,便也严肃正经的随她上香礼拜,好似两人心诚更得佛祖庇佑一般。

    两人从大雄宝殿出来时正看到一黄色僧衣的老和尚负手立于树下,看样子正在冥想些什么。

    蓝磬本不在意,墨瑶却拉着她走了过去。

    “请问,是渡河大师么?”

    墨瑶试探的询问,对方闻声看了过来,见到墨瑶后慈祥一笑:“施主还记得贫僧?”

    “自然!”墨瑶微笑颔首,介绍道:“磬,这位是渡河大师,我曾受过他的关照。”

    蓝磬见是墨瑶旧识,忙抱拳施礼道:“在下蓝磬,见过渡河大师。”

    渡河微笑颔首,打量着蓝磬,对墨瑶说:“施主此次携有缘人前来,想必定是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墨瑶面上微红,蓝磬已尴尬笑笑,不知如何应答。

    渡河笑眯眯看向墨瑶,道:“施主是否有问题要问贫僧?”

    墨瑶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有红晕,她偷眼看向蓝磬,见对方正诧异望着自己,不禁更觉面上发烫,她虽不好意思,但声音依旧平缓动听:“小女子所问与上次一样……”

    蓝磬失落的皱皱眉,与上次一样?自己怎么知道她上次问了什么……

    渡河却抚着花白胡须大笑着说:“贫僧明白了。”他停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蓝磬,看的蓝磬背后阵阵发凉。

    片刻,他点头道:“施主放心,贫僧的答案与上次相同,这位公子品相富贵,是大富大贵之人,施主请安心就好。”

    他的话说的有些直白,墨瑶登时面红耳赤,蓝磬却是一愣。

    渡河看着二人的神情,笑道:“二位施主皆是福禄甚高之人,在此贫僧有一言相赠。”

    墨瑶点头道:“大师请讲。”

    “赤诚相待,真心不变,同心同德,勿忘初衷。”

    墨瑶略一沉吟,便笑着回礼:“多谢大师,墨瑶记下了。”

    看着二人联袂走远的身影,渡河却叹道:“你记下了,却不知她记下了没。唉,劫数啊。”

第七十章 临行重托

    正如渡河所担心的那样,蓝磬确实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彼时,蓝磬的思虑全被之前的那几句话占据着,她知道了墨瑶还愿的内容。虽不算意外,却也足以让她再次动容。

    墨瑶这样的体贴与深情,让她无法视而不见,她已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忍的下去。若日后有一天,被愧疚和自责占据整个内心时,自己是否会不计后果的吐露真相?

    轻叹了口气,蓝磬道:“你上次来许愿,保我平安么?”

    墨瑶低头走在她身旁,只轻轻点头算是默认。

    蓝磬叹道:“为什么不说?还有上次在城外等我,你明明等了一天,明明站了那么久,为什么从未跟我提起?”

    墨瑶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蓝磬道:“若非我知道了,你绝不肯说。当时你就该告诉我,若我当时知道,就会骑马将你送回白玉轩,可你什么都不说,我只想到……想到自己想下马走走,便拉着你一起走。你当时一定很累吧……你该告诉我的……”

    墨瑶慢慢停下脚步,扭头看住蓝磬,道:“我为你做任何事都只因为我想要做,并不是为了要你知道才去做。我不想你因为我为你做了这点小事而感激我,或者觉得亏欠我、怜悯我。”

    蓝磬怔怔看着她,胸中充满震动,她感激她这样的懂得,却也怪她这样的懂得,因为这懂得,无形中隐藏了她对自己的感情,让自己如傻子般毫无察觉的接受着她的用心,最终将事情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却不知,我现在知道,心中也是愧疚的。”

    墨瑶无奈笑道:“我本不会让你知晓。”

    二人相对而立,皆是身有傲骨,一点小事也不低头。

    却是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传来,才将二人思绪拉回,“我当是谁,原来是凉国公世子与世子夫人在这谈情啊。大白天的,又是在佛门重地,不雅,实在不雅。”

    蓝磬皱起眉,极力压下心头泛起的怒火和厌烦,笑着说:“在此时此地遇到,李兄却甚是风雅呢。小弟是俗人,怎堪与李兄相比,就此告辞了。”她拉起墨瑶的手,举步就走。

    “站住。”李景隆上前一步挡在她们身前,面对面接触,他不顾虚礼,露出阴狠神色,道:“蓝兄,上次被当众泼酒的一箭之仇,景隆定当铭记五内,永志不忘。”

    蓝磬眼神微微一闪,只是那笑容依旧优雅,一点弧度也没变:“上次的事是小弟唐突冒失,对不住了。”

    她傲然清高的身姿,透露着她骨子里的倔强与骄傲,墨瑶不自觉的握紧她的手,与她并立于世。

    李景隆硬是扯出扭曲的微笑,道:“你我之间,已不是一句对不住就能了事了。”他凑到蓝磬耳边,“左军都督府,只能姓李!”

    语毕,李景隆拂袖而去。

    墨瑶不知道李景隆最后说了句什么,但她却看到蓝磬始终如一的笑容出现一瞬的僵硬,相握的手开始渗出丝丝汗水。

    “磬,他和你说了什么?”

    蓝磬吁出一口气,笑了笑说:“没什么,左不过就是些不中听的话,不用去理他。”她露出更大的笑容,“好不容易得空,我们随便走走,好好玩一玩,别让他坏了咱们的好心情。”

    两个人并肩走在小路上,山上、湖边、林间,他们逛了很久,回到府中已是掌灯时分。

    蓝磬将墨瑶送至莫怜阁,笑道:“早点休息,我走了。”

    本欲转身,手却被墨瑶拉住。

    “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蓝磬诧异回头,见墨瑶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递给自己。打开一看,两尊碧绿色的小巧佛像静静躺在里面。

    “上次去上国安寺上香,渡河大师便将这两尊佛像送与我,说……是要送给我的有缘人的……”墨瑶看着佛像,神色却异常温柔,“本来就是想送给你,如今,更该是你。”

    说着,她伸手取出其中一尊,慢慢环上蓝磬的脖颈,小心翼翼的将佛像系上。看着她迷醉的神色,蓝磬几乎破口而出:不!它不该属于我!可是,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这佛像,将你我相连,它必会保佑你平安顺遂,亦会替我陪在你身边。”

    这样的感动,是蓝磬此生未逢,几乎叫她落泪。她伸手拿出另一尊佛像,将它系在墨瑶的脖颈上。

    “如此,它便也会替我保护你了。”

    看着他诚挚的眼神,墨瑶忍不住双手环上他的脖颈,额头依恋的靠着他的肩膀,“我不贪心,只有这一个愿望,神明必会答允我的。”

    这样近的接触,蓝磬本能的想要逃离,直觉告诉她要推开,可是,却在恍惚间看到前方转角处的一个身影。

    那身影虽然隐藏在黑暗之中,但却让她抽了口凉气,那熟悉的轮廓,是陆琪……不,应该是解缙才对……

    只是,不管是陆琪还是解缙,蓝磬都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缠。虽不知他为何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但必须要让他死心,让他知晓自己不是蓝沁。

    于是,双手不受控制的搭上墨瑶的腰间,明显感受到怀里的身躯僵直了一下,随后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蓝磬直视着黑暗中的身影,感受着怀里人的依恋,她觉得自己简直该下十八层地狱。

    墨瑶紧紧拥着眼前的人,依恋着期盼已久的怀抱,柔声说着:“一点也不想离开你,若不是女子不能去军营,我真会同你一起去。磬,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一定。”

    眷恋而深情的话,听进蓝磬的耳中是锥心的疼痛。她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你放心,此次西行,我不会有事,必会为你回来。”

    月光之中,一对璧人在廊下相拥,现在的蓝磬与墨瑶,不管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对深陷恋河的爱人。隐藏在黑暗中的解缙,失望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离开。

    成功的让解缙离开,蓝磬却带来了另一个麻烦。

    回到玉石阁后,蓝磬无奈的看着一脸凝重的纪纲,叹道:“小纪啊,你这是在生什么闷气?”

    纪纲道:“刚才……”

    蓝磬瞪大眼睛,心虚道:“你看见了?”

    看见纪纲点头,蓝磬无奈的扶住额头,道:“我那是无奈之举,就像现在这样同你解释这件事一样无奈!”

    她见纪纲沉默,只得继续说道:“我看到解缙了。”

    纪纲脸上闪过了然和讶异,这更证实了蓝磬的猜测,她苦笑道:“果然是他。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借着这件事让他认定我不是蓝沁才好。你知道他今天来做什么吗?”

    纪纲点头道:“解公子是来找小姐您的,老爷知道小姐西去的事情不可能有改变,就找了个理由骗过了他,至于是什么理由,我就不知道了。”他顿了顿,道:“其实,小姐不想同他在一起,直说便好,何必……”

    这解缙的事实在是麻烦,算了,反正也要去西北了,其他的事相信老爹会解决的。蓝磬托着腮,说:“懒得纠缠,不如让他相信我根本不是蓝沁。”她瞥了纪纲一眼,问:“说说你吧,这么晚找我有事?”

    纪纲一听,敛了敛眉,语气颇有些质问的意思:“小姐为何决定带三哥去西北?”

    蓝磬“哦”了一声,平静的解释:“因为大哥比较谨慎,我怕他跟在我身边会看出我的身份。清弟大大咧咧的,比较好糊弄。”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纲显得有些着急,“你、你为什么不带我去?我知道小姐的身份,才是最佳的人选。换做别人跟在小姐身边,我总是不能放心的!”

    蓝磬安抚的笑道:“因为我有另一件事要拜托你。”她起身走到纪纲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我走之后,麻烦你替我照顾好墨瑶。”

    “什……”纪纲难以置信的看着蓝磬,问:“小姐让我留下,就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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