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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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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冲戚报国挤了挤眼睛道:“四哥,宁修就不用给你介绍了吧?”

    戚报国咳嗽了一声道:“你啊,就是鬼机灵!”

    宁修获救,倭寇尽诛,皆大欢喜。

    戚家军老兵押了卢佑安,抬着楚汪伦的尸体便朝灌木丛的方向走去,与张府的家丁汇合后下了凤凰山一路朝江陵城而去。

    。。。。。。

    。。。。。。

    一路上宁修都在想一个问题,戚灵儿的出现是不是命中注定。

    从一开始的那个雨夜,到嵩阳书院上演的全武行;从客栈误服合欢散,到荒郊野外天为被地为床。。。。。。

    戚灵儿一路上给了宁修太多惊喜。

    如果真的是戚灵儿的表妹要嫁给他,宁修当然不会应允,毕竟那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宁修很讨厌这种被主宰了人生的感觉。

    哪怕这个人是官家小姐,哪怕这个人能够带给他仕途的风顺,都是不能接受的。

    但如果这个人是戚灵儿,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虽然一开始宁修也没想过与戚灵儿谈婚论嫁,但他对戚灵儿生有好感却是事实。

    这次意外被绑让宁修更好的认识了戚灵儿,也让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到了此时,宁修可以说他对戚灵儿不光光是有好感了。

    太多的阴差阳错,太多的机缘巧合,一切就像天注定一般。如果这样再不珍惜与戚灵儿的感情,怕是会被老天爷惩罚的吧?

    当然,宁修有些好奇戚总兵怎么会突然点他作女婿,问过灵儿后才知道,原来是张居正张阁老牵的线。

    张居正做月老,这让宁修大感意外。

    他本以为自己在张阁老心目中最多就是个过客,没曾想张阁老竟然记住了他。

    不但记住了他,还把他推荐给戚继光做女婿!

    当然,这其中免不了张懋修的美言,但宁修还是很激动的。

    这证明他这些日子的努力得到了认可,还是大明第一权臣的认可。

    至于婚事。。。。。。宁修倒真是不急着办。一来宁修还要准备乡试,如果中举还有会试。

    这个时候办婚事对精力的影响是很大的。

    虽然张阁老现在很看好他,但宁修明白要想真的成为张居正器重的臂膀,就必须考中进士。

    唯此一法,别无二致。

    而且戚灵儿的年纪还是有些偏小,再过两年灵儿十六七岁的时候便是完婚的最好时机。

    虽然宁修不想立刻结婚,但还是可以先订婚的。

    戚灵儿从京师千里迢迢奔来荆州,算是验了货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胡闹了这么一通,她若还敢有意见,怕是要被戚继光好一番禁足教训了。

    当然,几家欢喜几家愁。

    宁修这边春风得意,卢佑安却是万念俱灰了。

    一回到江陵,戚报国便带人把卢佑安押到了县衙,一同带去的还有十八颗倭寇的首级以及楚汪伦的尸体。

    陈县令见到此景着实吓傻了,一番询问才知道是锦衣卫百户办案,从倭寇手中营救了本县生员宁修。

    。。。。。。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通倭

    (感谢书友l599xl再次的100币打赏~)

    如此大案陈县令怎敢擅自做主,当即派人去禀报李知府,请府尊大人裁夺。

    荆州知府李瑞得知消息后也是眉头紧蹙,捋了捋胡须吩咐把人犯提到荆州府衙,命陈县令旁听。

    其实他也是不大想管的,可荆州城里属他的官最大。他不管实在是没有人管了。

    如果在武昌城里,这种大案肯定是提刑按察使司直接接管审理的。

    陈县令得知府尊大人的命令后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这便好了,这便好了啊。

    看来官小有官小的好处,关键时刻可以把案子顶上去,让上官头疼。

    陈县令美滋滋的向堂下众人传达了知府大人的命令。一众人等这便出了县衙往府衙而去。

    县衙和府衙本就离着不远,众人走了几百步便进到府衙之中。

    荆州知府李瑞李大人升堂,江陵知县陈复陪审。

    这阵势还真是有些大。

    李知府一拍惊堂木喊了一句升堂。堂下衙役立刻戳起了水火棍喊着威武。

    要是一般的人见到这气势早就吓得跪倒在地了,可堂下之人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堂堂的锦衣卫百户,戚总兵的儿子。

    李知府定睛一看,见当面是一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立即心中有了计较。

    他笑了笑道:“敢问这位可是锦衣卫公人?”

    戚报国点了点头,冲李瑞一抱拳道:“在下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戚报国,见过李知府。”

    照理说锦衣卫百户是武官,又是六品,见了知府是应该行大礼的。

    但戚报国身份特殊啊,他还兼着一个骠骑将军的名头呢。虽然是虚衔,但也不容小觑。这两样加起来,也不比知府差多少。

    他冲李知府抱了抱拳也算是给面子了。

    李瑞听戚报国自报名号,心中直是一凛。戚这个姓氏可不常见啊,让人很容易往戚总兵的身上想。加之李瑞听说戚总兵有几个儿子就是在锦衣卫中任职,更是断定此人就是戚继光的儿子。

    想到这里李知府的面容上渐渐浮出笑意:“戚百户太客气了。来人呐,给戚百户看座。”

    立刻便有一个小衙役搬了把椅子放到堂上,戚报国也不客气一撩袍衫下摆坐了下来。

    李知府端坐堂上,陈县令和戚报国分坐堂下倒也是有意思。

    戚灵儿和宁修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不是官身,肯定不能享受坐着听审的待遇。

    不过宁修是生员,虽然不能坐但也不用跪。倒是戚灵儿一个女儿家站在那里颇是显眼。

    李知府刚想呵斥一声大胆刁女见到本府为何不跪,惊堂木已经悬在半空就要落下,便在这时戚报国咳嗽一声道:“那堂下的是戚某的小妹灵儿。因为她也参与了与倭寇的搏杀,戚某便想着让她做个证人。知府大人,不碍事吧?”

    李知府心道您就不能早点说吗?这惊堂木要是拍下去他可就闯了大祸了。

    “不碍事,不碍事。”

    李知府满脸堆笑,缓缓将惊堂木放下,心道真是好险。

    堂下的陈县令则是一脸轻松,悠哉悠哉的捋着胡须。

    有李知府这尊大佛在,他是不用担心咯。

    李知府将堂下之人扫了个遍,确认没有其他显贵了,这才字正腔圆的抖起了官威。

    “来人呐,提被告卢佑安!”

    卢佑安已经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正在堂外侯着。

    李知府一声令下,众衙役便将他提起来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堂上。

    李知府见状不由得大为惊诧,质问道:“他怎么被绑成这般模样?”

    戚报国哈哈笑道:“这厮不安分,戚某怕他趁乱逃跑便命人把他五花大绑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知府咽了一口唾沫,强挤出一抹笑容。

    “堂下之人,可是江陵籍人卢佑安当面?”

    李知府不敢得罪戚家,只能把火气都撒在卢佑安身上。

    卢佑安已经万念俱灰,哪里还有心情回答,只点了点头。

    李知府顿时怒火上窜,一拍惊堂木道:“大胆刁民,竟敢蔑视公堂。来人呐与我把他拖翻在地重责十板。”

    知府大人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上前把卢佑安压倒。因为他被五花大绑的缘故倒也没怎么挣扎。衙役们按肩膀的按肩膀,按腿的按腿,扒裤子的扒裤子,很快卢佑安便被瓷实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准备受刑。

    十板子并不算多,就是杀威棒而已。

    衙役们啐了一口吐沫,攥紧毛竹大板左右开弓狠狠打了起来。

    卢佑安被这一通打的哭爹喊娘,屁股上却是渗出了血珠。

    官家的板子果然不是吹的,卢佑安算是见识到了。

    李知府十分得意捋了捋胡须继续问道:“卢佑安,本府问你,你私下容留豢养倭寇?所图为何?”

    方才陈县令已经命人把基本情况汇报给了李知府。李瑞现在只要正常质询即可。

    “回禀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倭寇啊。”

    卢佑安虽然知道自己实难活命但是绝不会承认容留了倭寇。

    通倭是滔天大罪,承认了不仅他要被凌迟处死,全家都得遭殃。轻则罚没家产,重则满门抄斩。

    故而卢佑安决定咬死不松口。这样即便死了他一个也能保全家人。

    得知戚报国身份的那一刻,李瑞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

    一来他是张阁老的门生,而张阁老和戚总兵关系匪浅,这个面子他是要给戚报国的。

    二来戚家子弟说卢佑安通倭肯定不会有假,没有人比戚家更痛恨倭寇了。

    当然,断案还是要走流程讲证据的。

    李知府问完了被告又转而问起了原告。

    “戚百户,你可有证据证明卢佑安通倭?”

    戚报国点了点头道:“知府大人,戚某率众斩获十八颗倭寇的首级,并缴获了他们的佩刀,以此为证。”

    说罢便有戚家军老兵把那血淋淋的首级和东瀛倭刀提到了大堂中。

    李瑞毕竟是文官看到十八颗人头胃中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过了片刻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道:“来人啊,取一柄刀呈上来!”

    人头嘛就算了,刀还是可以看看的。

    。。。。。。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贩卖私盐

    (感谢书友柔之虎再次的100币打赏~)

    便有一名衙役取了一柄刀双手捧着走到案前。

    李知府取过刀转着看了看,又抽刀出鞘仔细端详。

    他与一名小吏低语了一番,频频点头。

    看这刀的样式确实是东瀛倭刀无疑,这些人当真是倭寇了!

    李知府不禁勃然大怒。好啊,想不到卢佑安竟然敢容留倭寇,这个罪名足够杀他十次了。

    “你说你把他们收作清客,难道立契之前就没有仔细盘查身份吗?”

    卢佑安如何肯轻易认罪,兀自狡辩道:“大老爷,这些倭寇身上都有路引啊,又说的一口流利的凤阳官话。草民也不可能看出来他们就是穷凶极恶的倭寇啊。”

    李知府听得直翻白眼。反正现在人都死了,这卢佑安当然怎么说都行。

    李知府总不能叫人把倭寇的脑袋缝在脖子上,叫他们开口验证一下吧?

    “你这刁民还敢狡辩。来人啊,与我前去他府上搜查。查到相干证据立刻来报!”

    宁修心中暗暗称赞,这个李知府头脑还是很清楚的。卢佑安是突然被擒获的,府里一定没有戒备。这个时候派衙役去搜查,是很可能搜查出给力的证据的。

    一干衙役抱拳领命而去。宁修则闭上眼睛慢慢等待。

    他一点也不着急,在他看来卢佑安必死无疑,无非就是早晚而已。

    半个时辰后,这些衙役去而复返,不光拿来厚厚一叠账本,还锁了两个身着青衫的账房先生。

    “启禀大人,属下在卢家搜查时发现了这些账本,细细盘问后得知这是贩盐的账本。属下不敢做主便把二人锁了来听候大人发落。”

    捕头刘健抱拳复命道。

    “哦?把账本呈上来。”

    李知府颇为好奇的吩咐道。

    他从刘捕头手中接过账本一页页的翻了起来。

    翻了十几页李知府便冷笑道:“这果然是贩盐的账本。卢佑安,据本府所知你似乎没有盐引吧。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知府一抖官威,卢佑安便被吓得浑身发抖,连连叩头。

    “大人,草民冤枉啊。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草民。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卢佑安虽然咬紧牙关抵死不松口,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原来当年卢佑安将那十八名倭寇藏匿收留,不仅仅是当作死士清客豢养。

    他毕竟是个商人,商人是最计较利益的。

    把十八个大汉好吃好喝的供着,只为了偶尔可能出现的搏杀?

    这他娘的也太亏了。

    亏本的买卖卢佑安当然不会做。事实上,他豢养这些倭寇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贩盐。

    由于海禁的原因,明朝民间会航船的人很少,称得上好手的就更少了。

    想要贩盐自然得有会航船的好手掌舵,这些倭寇更多时候就是被充为此用的。

    当然,卢佑安是没有盐引的,他是贩的私盐,且是大规模贩运!

    他命这些倭寇乔装打扮成明人的模样,然后再和他的商队一起登船,乘船沿长江而下去往应天府方向。

    从荆州出发时商船上装满了荆州土布,到达金陵城后,他们明面上一边卖掉布匹一边购置茶叶。

    但暗地里他们却和两淮盐场的盐吏交易,大量购入海盐。

    两淮历来就是产盐之地,海盐晒过后即交付官府。由官府统一负责盐的分配。

    大明对于盐的控制是很严格的,实行配额也就是盐引制度。

    商人想通过正常途径买盐需要盐引,否则便是贩卖私盐被抓到是要杀头的。

    但因为盐业实在太过暴利,许多商人不惜铤而走险。

    卢佑安便是这样一个商人。他买通了盐场的一名小吏,每次晒好一批海盐后就克扣截流一小部分。因为每次截流的数量很少,并没有被发现。

    等到卢佑安的商船经由长江一路行船抵达金陵城,卢家商船便派出一名管事去到两淮与小吏交易。

    之所以商船在金陵停留很长时间,不单单是为了补给,也是为了给私盐交易留出时间。

    等到两淮的私盐运抵金陵,卢家的商队也已经买好了茶叶。

    所有私盐压在仓底,上面盖上一袋袋的茶叶做掩护便可以启航返程了。

    整个过程中那十八名倭寇是不下船的。

    所有与盐场小吏接洽的工作都由卢佑安的一名心腹管事负责。

    故而倭寇们也不会被发现身份。

    返程的过程亦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有钱能使鬼推磨,卢佑安买通了沿途设卡检查的官员。他们也就是走个过场。

    即便遇到了临时巡查的官员,因为有茶叶的掩护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长江水流湍急,不少地方暗流汹涌。

    这些熟悉航船的倭寇还是必不可少的。

    有他们在商船便能毫无悬念的安全返回荆州。

    因为倭寇明面上的身份是卢府清客,故而他们出航也不会惹人怀疑。商船上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觉的这些人沉默寡言罢了。

    卢佑安靠着一趟趟的贩运私盐才得以真正发迹,成为荆州豪富。十八名倭寇帮他赚的盆满钵满,自然被奉为上宾。

    这么看来卢佑安的这笔买卖做的着实不亏。不但有了可靠的航船掌舵之人,关键时刻还多出十八名杀人不眨眼的死士。而他只不过付出了一些银子养着这些倭寇,吃吃喝喝能有多少钱?和贩运私盐的暴利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了。

    可惜,可惜这一切都败在一个叫宁修的毛头小子身上。

    如今不但容留倭寇的事实败露,连贩运私盐也被发现。两罪并罚他岂能活命?

    一想到此卢佑安便觉得万念俱灰,他满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狠狠咬向舌头。

    因为他低垂着头,故而没有人第一时间发现。等到众人发现时卢佑安的嘴角已经溢出了涓涓血水。

    不好,卢佑安咬舌自尽了!

    宁修最先发现,他一脚将卢佑安踢翻,急忙冲李知府拱手道:“府尊大人快命人请郎中来。人犯卢佑安畏罪咬舌自尽了!”

    卢佑安被踢翻,满面血水如食人野兽一般,霎是可怖。

    李知府也被骇了一跳,强自定了定神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来!”

    。。。。。。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时珍

    (感谢书友岁月悠悠岁月再次的500币打赏~)

    府衙之内顿时乱作一团。

    这些衙役打人板子是好手,可却都不会岐黄之术啊。

    这卢佑安又是咬舌自尽的,血糊了一脸看上去跟个厉鬼似的,哪个敢往身边靠?

    陈县令离卢佑安近,卢佑安吐出的血沫子溅了他一身。他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花猫连连跳起,迅速躲开了这个厌物。

    陈县令心中暗叫晦气,好端端的都能被喷一身的血沫子。这身官袍可是刚洗好的,免不了又要叫仆人拿去浆洗。若是一般的污损也就罢了,可沾了血迹再怎么洗都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也忒晦气了。

    分列两侧的衙役则纷纷为陈县令点赞,心道县尊老爷这身手真是矫健,不去耍把式真是可惜了。。。。。。

    府衙附近本就有一家医馆,坐馆的是个花甲之年的老郎中。

    他正替一位老头诊病,一个衙役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喘着气道:“老先生快去府衙走一遭吧。”

    那老郎中不禁蹙眉:“老朽一直律己守法,不知触犯了大明律的哪一条,要去公堂受审?”

    那被诊病的老头也替老郎中说话道:“是啊,李郎中是咱江陵城中有名的神医,心地极好,小老儿吃不起药他还自掏腰包替我抓了几副药呢。”

    “不,不是叫您去受审。。。。。。”

    那衙役一口气喘不上来,哭丧着一张脸,看的人都要憋死了。

    “那是什么意思?难道府衙公堂不是用来审案子的吗?”

    “是,是有个人犯想要咬舌自尽现在奄奄一息。府尊大人请您过去诊病呢。”

    衙役终于喘上了气,痛快的说完了整句话。

    “什么,你说有人想要咬舌自尽?唉,怎么不早说清楚!”

    李郎中显然有些生气,继而转向那老头道:“吴老伯,这人企图咬舌自尽,极为凶险。等李某为他止血之后再回来替吴老伯诊治。”

    吴老伯点了点头道:“自该如此。”

    那李郎中未作耽搁,当即背了药箱随着衙役奔去府衙了。

    到了府衙李郎中也顾不得向几位大人行礼,狂奔至卢佑安身边放下药箱便开始诊治。

    他顾不得脏腥硬是掰开了卢佑安的嘴巴察看。

    这一掰不要紧,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李郎中却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恶心呕吐的反应。

    他迅速从药箱之中取出一只小瓷罐,拔去塞子将整瓶的药粉倒在左手手心。

    这药粉呈白色,研磨的极为细腻就跟面粉一般。

    见左右衙役看戏似的盯着卢佑安,李郎中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替老夫把他的嘴掰开!”

    两名衙役虽然满是厌恶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各自上前一步掰开了卢佑安的嘴。

    李郎中瞅准时机一把将手中粉末撒进卢佑安口中。

    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卢佑安面目变得狰狞可怖,眼睛几乎爆出。

    他狠狠咬下一口。。。。。。

    一名衙役的手指生生被其咬掉,痛的那衙役脸色煞白险些昏死。

    卢佑安却是喉结耸动将那枚断指生生吞了下去。

    李郎中不禁皱眉。如果断指能够取出,这衙役的手指还是可以接上的。

    可现在那半根断指已经被卢佑安吞下,便是华佗转世也不可能替那衙役变出一根手指了。

    这人好大的怨气啊!

    李郎中摇了摇头,取出另一只小瓷瓶倒了些粉末出来糊在那衙役的伤口上,痛的那衙役嗷嗷直叫。

    卢佑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咬的是舌头,创伤面更大,虽然舌头没有完全咬断可痛感绝不是断一根手指可比的。

    李郎中当然晓得这些,故而他将整瓶药粉倒入卢佑安口中,而对断了手指的衙役却只用了一小撮。

    宁修看的入神,这粉末应该就是止血药了吧?

    中医典籍中有明确记载的止血药有好几种,却是不知道这老郎中用的是哪一种?

    大堂之上接连发生变故,陈知县和李知府直是都傻了。

    他们为官多年,讲究的是气定神闲四平八稳。今日却真是长了见识,原来人乱起来如畜生一般。

    见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老郎中这才起身冲李知府行了一礼。

    “嗯,老先生不必多礼。你方才做得很好。若这人犯能够保住性命,你当记首功。”

    李知府已经恢复了镇静,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悠悠说道。

    “启禀大人,老朽已经为此人止了血,他的伤口撒了药粉,定无性命之忧。至于功劳,老朽实不敢当。治病救人乃是吾辈的本份。”

    说罢李郎中跨起药箱,便向李知府请辞。

    “实不相瞒,医馆之中还有一位病人等着老朽诊治,府尊大人,老朽便先告辞了。”

    李郎中刚欲转身,戚报国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老头儿倒也是有趣。你怕是还不知道这厮犯了私通倭寇,私贩海盐的重罪吧?这两罪并罚他是一定会被判凌迟的。你纵然现在救活了他,他还是要死,还要千刀万剐无比痛苦。既然如此你救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郎中停下步子转过头来,冷冷一笑:“这位大人此言差矣。老朽是个医者,自然该从医者的角度看待问题。不管是犯人还是达官显贵,在老朽的眼中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病人。这位犯人触犯了什么律条老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既然他有伤要治,有病要医,老朽就不能见死不救。哪怕他明日就要上刑场遭受凌迟之刑,今日老朽依然会竭尽全力救他!”

    这一番话李郎中说的慷慨激昂,一旁的宁修都不禁要叫好。

    好一个医者仁心!这样的人才配的上行医!

    “敢问老先生姓甚名甚,在何处居住?小子感念老先生义举,想要制作一面匾额赠送给老先生。”

    宁修上前迈了一步,冲李郎中欠身施礼道。

    李郎中摇了摇头道:“这些虚名要来有何用?昔日老朽在京中羁绊多年,最终幡然醒悟开始云游行医,这才悟出些道理来。若是图慕虚名,追求荣华老朽当初就不会离开京师了。”

    宁修被说的面色一红,垂下头来。

    “不过这位小友若有药理方面的问题,可以随时来医馆与老朽探讨。”

    李郎中挎着药箱走出几步,方是一顿:“另外,老朽名叫李时珍。”

    。。。。。。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酒席上的众生相

    李时珍?

    那个编纂出《本草纲目》的李时珍?那个被世人尊称为医圣的李时珍?

    宁修有些发懵,直到李时珍走出府衙才反应过来。

    这时再去追却也有些不合适了。

    李知府捋了捋胡须,沉声吩咐道:“来人呐,把人犯押到。。。。。。押到官舍好生看管,待他伤养好后再移至大牢!”

    他下意识的要命衙役把卢佑安押到府衙大牢。但猛然想起此刻卢佑安有重伤在身,若是丢到那阴暗的地牢中,很可能因为条件恶劣而一命呜呼。

    这绝不是李知府想要看到的。这么一桩大案,要是卢佑安这个当事人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交待不了。

    而如果能够把卢佑安明正典刑,对他来说也是一份不小的政绩。

    方才那李郎中说的不错,站在郎中的立场,行医救人是不需要犹豫的。

    但换个角度,站在为官者的立场,救活卢佑安却是为了政绩,两者根本就不冲突。

    只能说各自有各自的立场,没有对错之分。

    李时珍有权救活卢佑安,他李瑞也有权处决卢佑安。

    对李瑞来说这是他最想看到的结局。

    虽然证据确凿,但若是卢佑安抵死不认,恐怕会有人质疑他断案的公正性。

    但卢佑安绝望之际咬舌自尽,便意味着他心虚了,要畏罪自杀。若他真的死了也不好办,偏偏他又被李郎中救活了。

    李知府觉得一个天大的功劳砸在他的头上,砸的他美滋滋的。

    当然这案子还没有结,李知府一拍惊堂木,咳嗽一声道:“多派些人去卢府查封抄家,男丁女眷全部锁入大牢中,金银细软尽数充入府库。待本府上书奏禀朝廷后再把这些金银悉数押解入京。”

    李瑞初来乍到,跟本地的望族没有太多的瓜葛,故而他敢于把事情做绝。如果换做是陈县令,肯定是不敢做的如此绝的。万一卢家的人跳出来咬上他一口,他是不可能洗脱干净的。

    当然,李瑞这么做并非没有私心。他初来乍到,急于拿人立威。恰巧不开眼的卢家撞了上来,不拿卢家开刀拿谁开刀?

    衙役们不敢怠慢,纷纷抱拳领命而去。

    断完了案子,李瑞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他扶案起身,迈着官步走下堂来,来到戚报国身边笑吟吟道:“戚百户远道而来,替荆州百姓破获如此大案,本府甚是感激。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本府想在府衙摆一桌酒席,与戚百户畅饮一番,不知戚百户意下如何?”

    李瑞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戚报国如何能听不出?

    他知道李知府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会对他如此和善,他却也不好拒绝。

    “府尊大人太客气了。既如此,戚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啊。恩,宁修啊,你也一起入席吧。”

    宁修还沉浸在与李时珍的对话中,闻言才一个激灵,连忙拱手应道:“学生多谢府尊。”

    。。。。。。

    。。。。。。

    荆州府衙,后院。

    院中开凿了一处水塘,里面放养了几百条锦鲤。在水塘旁的亭子中摆了一桌酒席,宾主皆列席而坐。

    荆州知府李瑞换了一身便袍,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入口中,儒雅的咀嚼着。

    “戚百户这次来荆州不多待些时日吗?”

    戚报国哈哈笑道:“不了不了,这次出来向指挥使大人告的假就快用完了。若是逾期未归,怕是要被打板子的。”

    “哦,咳咳。。。。。。”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李瑞酌了一口酒继而说道:“宁修啊,你这次也是立了功了。本府决定在学政大人面前保举你一番,让你免试参加明年的乡试。”

    宁修直是有些发懵,他何功之有?

    “府尊大人,学生并未有尺寸之功啊。”

    谁知李知府摇了摇头道:“你如何没功?若不是因为绑你那卢佑安如何会暴露私通倭寇,贩卖私盐的行径?咦,话说到这儿,那卢佑安为何要绑你。。。。。。”

    “咳咳。。。。。。”宁修连着咳嗽了几声,心道这就有些尴尬了。

    一旁的陈县令笑着解释道:“知府大人有所不知,这卢家和宁修还颇有一段过节呢。”

    说着他便把卢家当初觊觎手抓饼配方,而派家奴砸店的事情说与李知府听。当然是省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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