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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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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这番说辞也是考量良久的。如果对面的人换成了徐阶徐华亭,他是断然不会这么说的。
徐阁老生性圆滑,纵容家人侵吞田亩。及至徐阶隐退,朝廷清查徐家田亩,发现徐家名下田亩竟然有十万亩之多。天子下令收缴徐家侵吞的田亩,徐阶竟然还忝着老脸请求能不能只归还一部分。
但是张居正不同。虽然张家在江陵也是超级大地主,但张居正对于子女的约束还是很严的。
至于张居正病逝后遭到清算,从江陵老家搜到的银两也有诸多疑问。史学界对此态度不一,认为是万历皇帝授意给张居正泼脏水的居多。
反正那时张居正已经死了,还能从棺材里跳出来和万历皇帝对峙不成?
故而用一句话概括,徐阶是不要脸皮的,连座师夏言都能出卖的人,连严嵩都能结为亲家的人能有什么脸皮?
但张居正不同,虽然自己的老师徐阶有污点,但张居正还是保全了徐家,并没有落井下石。
面对张居正宁修敢于直言,因为他知道张居正不会就此事迁怒于他!
张居正听了宁修一番话,直是沉默了良久。
“原来症结出在了这里。”
张居正摇了摇头,喟然叹息道。
“那么,依你之见,该如何推行改革呢?”
张居正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对朝局洞若观火,对人心看的透彻。
“小子斗胆一言,请阁老徐徐图之。”
宁修沉声道。
张居正皱眉道:“你也说土地兼并是大明朝的一大痼疾,既然如此,更是应该下猛药,岂能因噎废食。”
宁修叹声道:“阁老以为范希文公和王半山公谁的改革更成功?”
张居正愣了一愣,不知宁修为何会突然问起宋代的两位名臣。
“自然是王安石的熙宁变法更成功了。”
仁宗朝的庆历新政和神宗朝的熙宁变法一前一后,但却有不同的结果。
庆历新政的推行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不但有官家仁宗支持,在朝中也有富弼、韩琦、欧阳修等人助力。
范仲淹提出了十条新政。
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长官、均公田、厚农桑、减徭役、修武备、重命令、推恩信。
这十条几乎覆盖了所有死角,乍一看来很美好。
但也只是看起来很美好。。。。。。
失败原因大概是两条,一是范仲淹准备不足,限于嘴炮。他老人家认为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可以做到登高一呼,无数人响应。事实证明他太高看自己的影响力了。
二是动了大地主的奶酪。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些大地主和官僚自然联合起来与范仲淹一派死磕到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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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火耗归公
再来看熙宁变法。王安石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富国强兵,故而实施起来也很有针对性。
加之其并不那么在意个人名声,任用了蔡京这样名声有污的实力派,故而变法得到了较好的推行,十五年后才被推翻。
张居正蹙眉道:“贤生是劝老夫学王安石吗?”
宁修沉声道:“是也不是。小子说是,是希望阁老能够改革的圆滑一些,不要那么操之过急。小子说不是,是希望阁老能够坚持大方向不动摇,在关键问题上做些微调。”
“哦?你且说说看。”
宁修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拱手道:“譬如税赋改革,以银两替代实物税、徭役。此举对大明裨益良多,但火耗问题若不解决,对百姓反倒是一种压榨。小子建议张阁老将火耗归公,如此一来百姓必定争相歌颂张阁老的功德。”
火耗归公。。。。。。
张居正口中默默念着,心道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法子。如此一来百姓身上的压力就小了不少。
新政改革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一条鞭法。
大明收夏税秋税。在明初期,收的税都是粮食。
从各地解运粮食入京,若是走水路还好些,若是走陆路则路上损耗甚多,到了京师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而如果改征收白银,则不会出现粮食损耗严重的情况。
至于各种名目繁多的徭役,更是让百姓苦不堪言。
事实上,到了明中期,就已经出现了替代徭役的职业人,只要付了银钱他们就会替代应征人参加徭役。
与其如此便宜这些职业徭役人,还不如索性用白银替代徭役,把钱装到国库里。
唯一的问题就是地方官府借口火耗做文章,用以敛财中饱肥己,若能火耗归公,这个新政就趋于完美了。
“小子浅见,自嘉靖九年梁尚书提出‘通计一省丁粮,均派一省徭役’以来,朝中就此争论不断,直到嘉靖四十年才开始推行。最初试点是在南直隶和浙省。这两处税赋最重,苏杭二地更是占据了两省的半壁赋税,试行的效果很好,这变法也就得到了继续推行。后来广东,广西,福建,江西也逐渐推行改革,但因为阻力太多无法全省推广,只能局限于一州一县,实在是杯水车薪。”
张居正听得很认真,点了点头示意宁修继续说下去。
宁修得到了张首辅的鼓励,心中大喜,继续说道:“小子以为,阁老这次在全国范围内推行丈量土地是一个契机。不查不知道,一查那些借助乡绅避税的人便无处遁形。这样不仅可以避免土地兼并,也可以减少百姓避税,对于国库增收大有裨益。”
‘国库增收’四个字宁修咬得很重,因为他知道张居正或者说万历皇帝最关注的东西就是太仓银库的收入。
自嘉靖末年以来太仓银库收入大减,虽然颓势已经止住,但要想实现增收压力还是很大的。
毫无疑问,清丈土地,实行一条鞭法可以大大增收,国库有了钱朝廷就有了底气。面对各种流寇天灾就不会心虚,大明的国祚便可以绵延下去。
好比一个职业经理人给股东大会作年报,他该围绕哪个点作报告?自然是营收,利润。
因为股东只关心这点。
同理,张居正,内阁,朝廷,亦或是万历皇帝关心的也只是太仓银库的收入。
事关统治阶级的根本利益,能不关心吗!
“故而你认为老夫推行改革的大方向是好的,只是手腕应该更柔和一些?”
张居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宁修,看的少年一阵发毛。
“此不过是小子一些浅见。”
张居正叹息一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同样一件事用不同的力度去做,收到的效果也会是全然不同的。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前途无量矣。对了,贤生今年多大?”
“小子今年十五。”
“十五岁就中秀才,也算是天资聪颖了。明年就是乡试,你且好好准备吧。”
张居正淡淡道。
“多谢阁老,小子一定悉心备考,不辜负阁老厚望。”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宁修却觉得张居正是话里有话。
莫非张居正有意提携他,会在乡试中关照一二?
湖广是张居正老家,能够奔赴湖广任乡试主考官的一定是张居正的亲信。这么说来,张居正要是暗示主考官一番,岂不是易如反掌?
张居正可以把三个儿子都搞成进士,其中还有一个状元一个榜眼,足见得张先生脸皮够厚,他若真的看好宁修,动动手指助宁修一臂之力也不是不可能。
关键是宁修要上道,要给张居正带来回报。
这回报可以是建言献策,可以是在朝争中为首辅大人冲锋陷阵。
总而言之,提携后进于张居正不过是用了吹灰之力,但收到的回报却是不可估量的。
而且张居正完全可以把提携宁修当做一项长线政治投资,可谓稳赚不赔!
张居正与宁修畅谈一番,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张懋修赶忙跟了上来。
“此子非池中物,日后必定飞黄腾达,你可与其结交一番。”
“儿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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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父子走后,宁修直是兴奋的痴了。
张居正的话明里暗里透露出一个信息,他很看好宁修。
只要宁修上道,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是很可能拜在张居正门下的。
当然,就眼下来看,张居正不会给宁修任何的承诺。
要想被张阁老重视,就必须考中进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便在宁修沉思之时死鬼老爹宁良走了过来拍了拍宁修的肩膀,吓了他一跳。
“爹,您吓死孩儿了。”
宁良板起脸道:“怎么,你爹来见你还要让人通禀不成?张阁老走了,刚刚爹演的如何?”
宁修嘴角扯了扯,无奈笑道:“瞧您老人家说的。。。。。。您的演技绝对是一流啊。你放心好了,自今日后咱家一定能过上好日子了。”
宁良以前虽然对儿子读书不满,但那是因为宁修啃老。现在宁修捣鼓出了手抓饼,非但没有啃老,还让宁家一下子变得富裕了起来。宁良对儿子的态度自然也就好了不少。
“爹来找你是想跟你说说手抓饼扩产的事情。”
“啊!”
死鬼老爹这一句话可是把宁修吓得不浅。
“扩产?您和娘亲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还能扩产?”
钱当然是个好东西,这一点傻子都知道。可问题是宁家现在一共只有三口人,宁修是要读书考科举的不能亲自去做饼,所有工作都得靠便宜双亲来,生产力着实有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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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穷亲戚
宁良十分得意的晃了晃脑袋道:“若是仅靠你爹你娘自然不行,不过我准备把你叔家的几个小子叫来一起做饼,这样每天不就能做出几倍的饼子了吗?”
听到这里宁修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死鬼老爹还真的不让人省心啊。
手抓饼的销量之所以那么好,是因为横空出世,大家伙图一个新鲜。
宁修之所以控制手抓饼的数量一来是因为宁家现在确实做不了更多的饼子,二来也是为了营造出一种一饼难求的景象。
所谓物以稀为贵,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想得到,饥饿营销从来都是一项必杀技。
除此之外,宁修还担心手抓饼的制作方法外泄从而导致仿制品的出现。手抓饼本身并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如果让别人偷学了去,宁记手抓饼将遭到极大的冲击。
在这个没有知识产权保护意识的时代,配方被偷去可是没有人给你做主的。
宁修毕竟是个现代人,打心眼里不相信这些所谓的族人。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可靠,为啥宁家一穷二白的时候他们不帮衬一二?为啥宁家现在发迹了,他们一个个都凑了过来?
见宁修默然不语,宁良面上挂不住了。
他冷哼一声道:“怎么,臭小子,你不同意?”
宁修无奈摊手道:“孩儿怎么敢不同意,此事全凭爹做主。”
“这还差不多!”
宁良眉开眼笑,拍着儿子的肩膀道:“咱们宁家是个大家庭,别管大房二房三房四房,都是同气连枝的。如今咱们家日子好过了,也不能忘了本。”
宁修嘴上应着是是是,内心则是一万只羊驼奔驰而过。
真是应了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罢了罢了,既然老爹执意要从族中找些人来帮忙做饼他也没法拒绝。
谁叫宁良是他的便宜老爹呢。在这个时代父为子纲,不孝那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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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毫无疑问是寒门,但即便如此也是一个庞大家族。
没办法,这个时代太缺乏娱乐活动。天一黑,灯一灭只能叮叮当当造小人儿了。。。。。。
宁家的现任族长宁贵宁老爷子是名秀才,虽然举业上没有更进一步,却是多子多孙生了四子一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不必多说,四个儿子各自成家也都独自生活,只在过年祭祖等重要的时候才聚在一起吃一顿饭。
宁家共有四房,老大宁温给城中最大的绸缎铺济盛堂做掌柜,一个月有十贯银钱的进项,在宁家四房中是最有地位的,素来瞧不起其他三房。
老二便是宁修的死鬼老爹宁良了。宁良除了一间馒头铺别无所有,二房也理所当然是宁家四房中较穷的一房。
老三宁恭是屠户,烹羊宰猪虽然血腥了些,但一个月也能赚上五六贯钱,在宁家四房中的财力仅次于大房。
老幺宁俭就比较惨了,靠在码头上给人打短工为生,日子过得一穷二白。
故而宁修判定,死鬼老爹想要拉来帮工的亲戚就是四房的了。
大房和三房素来瞧不起二房,大概不会‘自降身份’来凑这个热闹。
果不其然,三日后,自己这个便宜四叔宁俭真的厚着脸皮带着几个孩子来到宁记食铺了。
出乎宁修意料的是,宁家族长老爷子宁贵也来了。
别看宁老爷子是爷爷辈的,其实连五十都没到。
这就体现出封建社会的优越性了生娃早!
宁老爷子在一众宁家小辈的簇拥下进了屋,老爹宁良和宁修立刻跪倒在地冲老爷子叩头行了礼。
没办法,谁叫他老人家是宁家族长呢。
宁贵满满受了这一礼,虚抬了抬手道:“不必多礼了,都起来吧。”
宁修这才和老爹站起来,恭敬的束手站在一边。
宁修虽然脑海中有对老爷子的印象,但那毕竟是小秀才留下的记忆。宁修还是好奇的朝宁老爷子望去。
只见宁老爷子身材高挑瘦削,一张国字脸上星眉剑目,宽额高鼻,十分富态。
加之宁贵读过书,有秀才功名,一身的书卷气更衬出不俗气质。
宁老爷子一身藏青色直裰,虽然浆洗的有些发白但十分洁净,无一丝油污。
看的出来,宁老爷子十分注重个人的仪态。
“老二啊,听说你新做出了一种名为手抓饼的饼子,卖的十分之好,真是宁家家门之幸啊。”
宁老爷子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幽幽说道。
宁良连忙应道:“爹,这手抓饼确实好卖,孩儿这便想着把四弟家的几个小辈叫来一起做饼。一来可以增加销量,二来可以帮衬四弟几分。”
宁老爷子对宁良的态度很满意,轻点了点头道:“你们兄弟几人互相帮衬着,我便放心了。”
四叔宁俭搓了搓手掌道:“二哥啊,这几个小崽子便托付给你了。他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收拾。”
宁良连忙摆手道:“都是自家兄弟,四弟说这话就见外了。”
宁俭瞪了一眼儿子们,呵斥道:“七郎、十郎,还不给你们二叔见礼。”
宁沂、宁涟纷纷冲宁良拱手行礼:“拜见二叔,以后怕是得麻烦二叔赏口饭吃了。”
宁良自然乐呵呵的应道:“哈哈,你们跟着二叔好好干,不仅一日三餐有肉吃,一个月二叔还给你们半贯的工钱,如何?”
宁沂、宁涟闻言眼睛都放了光,连忙谢道:“多谢二叔。”
他们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岁,全靠宁俭去码头卸货做工生活,完全就是负担。现在好了,他们不但解决了吃饭问题,还可以每月拿到半贯的工钱,简直就像做梦一般。
“三郎,听说这手抓饼的做法是伊尹老人家托梦给你的?”
四叔心情显然不错,笑吟吟的问道。
宁修知道像古代这种大家族,各房都是在一起行辈排序的。
除了二房只有宁修一个子嗣外,其余三房或多或少都有几个男丁,譬如四房就有两个男嗣,分别排行第七、第十。而宁修在整个宁家孙辈中排行第三,也就是三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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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宁修不知道四叔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谨慎的答道:“回四叔的话,这手抓饼的做法确实是伊尹他老人家托梦给侄儿的。不过侄儿对做法进行了改良,旁人是绝对学不会的。”
宁俭砸吧砸吧嘴,眼中射出了贪婪的目光。
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只轻点了点头。
宁修的意思很明确,这手抓饼的做法只有我知道,你叫儿子来我家做帮工赚钱可以,但不要起打手抓饼配方的心思。
宁老爷子听出了这话语中的火药味,连忙在一旁和起了稀泥。
“三郎啊,你毕竟是读书人,这种事情就交给你父亲去做好了。当务之急,是明年的乡试,你若考中了举人,这手抓饼赚的银钱又算的了什么呢?”
宁修心中一沉。
祖父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在大明,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秀才便已经小有地位,中举更是一举迈入缙绅阶层。
宁家一共出了两个秀才,宁老爷子算一个,另一个便是宁修了。
看的出来宁老爷子对宁修十分看重,故而才会一再强调让宁修注意温书,莫要因为做手抓饼而分神。
这番话肯定是有真情实意的,不全是为了说来帮衬四叔家。
“大父教训的是。孙儿一定好好温书,争取早日中举。”
宁老爷子捋了捋胡须,笑着点头道:“这就对了。老二啊,你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当好好珍惜啊。”
宁良连声称是。
老爷子又闲话了几句,便找了个由头和四叔宁俭一起离开了。
看的出来四叔临走时还有些不舍,难道他也想留下来在宁记食铺做帮工?
不待多想死鬼老爹便咳嗽道:“三郎啊,方才你大父怎么说来着,你专心读书就好,这做手抓饼的事情便交给爹好了。”
宁修态度恭敬道:“爹教训的是,不过七郎、十郎才刚来一切都得熟悉,您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臭小子,你爹我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不用你操心。”
宁良笑骂道。
宁修心中一阵腹诽,要不是手抓饼大赚了一笔,现在这死鬼老爹恐怕要举着擀面杖把自己往家外赶呢吧?
安心读书?难道不是被赶到王家做账房先生?
罢了罢了,谁让宁良是自己便宜老爹呢。
“那一切就有劳爹了,儿子去读书了。”
宁修冲老爹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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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翻开了书本,宁修却没有什么心思读书。
他满脑子都是与七郎、十郎相处的片段。
因为家境贫寒的缘故,二房与大房、三房几乎没有什么走动,但和四房多少还有些交集。
宁修也偶尔和七郎宁沂、十郎宁涟一起捉捉鸟、叉叉鱼烤来吃。
总的来说,这两位堂弟给宁修的印象并不差,比这个势利眼的四叔可是要强上不少。
手抓饼的制作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既然二人来做帮工就肯定会接触到全部的制饼流程。宁修相信以死鬼老爹的性格也不会刻意隐瞒。
这样一来七郎、十郎不用多久就会学会手抓饼的制作方法。
在宁修的印象中二人并不是偷奸耍滑的类型,但难保四叔不会起异心。
一个月半贯的银钱看似不少,但也就是绸缎铺学徒的月钱,时间久了万一二人有所不满再被四叔一撺掇将手抓饼的制作方法泄露出去可就糟了。
死鬼老爹在这方面没有危机意识,宁修却不能不操这个心。
手抓饼现在是宁家唯一的收入来源,制作方法绝不能外泄。
亲兄弟,明算账。宁修宁可多给这两个堂兄弟些工钱也不想窃取制饼工艺的事情发生。
看来有必要制定一个激励薪酬制度,把这双堂弟牢牢的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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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年轻人是一张白纸,学东西就是快。
用了不到十日的工夫,七郎、十郎便掌握了手抓饼的制作方法,除了不知道面饼原料如何配置外,其余的流程都已了然于胸。
宁良之所以没有把面饼原料配置方法告诉两个侄子,自然是因为宁修在旁边提点过。
老实讲,住在一个屋檐下,手抓饼的配方是不可能永久瞒着两个堂弟的。不过宁修希望能瞒一天是一天,等到手抓饼的价值被宁修利用的差不多了,即使被两位堂弟知道配方也无甚大碍。
宁修对于手抓饼的定位便是拳头产品,利用其赚取第一桶金,将来转型开酒楼或者饭庄也有底气。
这一日宁修无心读书,他和所有江陵百姓一样来到街头目送着张阁老启程。
离开京师三个月返乡葬父后,张居正终于要返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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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宁修长叹了一口气。
七郎、十郎来到店里后手抓饼的销量增加了不少,宁记手抓饼的名气也更大了。
名气这个东西真的是把双刃剑,引来无数食客的同时也会有更多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你。
这几日来宁修就发现有不少形迹可疑的人经常在宁记食铺外徘徊,明显是为了刺探消息。
比起同族兄弟,宁修显然更担心外人。
江陵城中的大酒楼饭庄无数,要是真盯上了这手抓饼,不定会使出什么阴损的伎俩。
商场如战场,宁修可不认为这些商界大佬会有多么高尚的节操。
从内间走出来到灶房,见两位堂弟正自揉着面团,宁修淡淡笑道:“七郎、十郎,这些日子住的还惯吧?”
七郎宁沂是个直性子,放下手中的面团便嘻嘻笑道:“二叔对我们这么好,比在家里还习惯呢。”
一向沉闷寡言的十郎也接道:“是啊,在家里我们可吃不起肉,在二叔这里顿顿有肉吃不说,一个月还能有半贯的银钱。每做出一张饼还能有一文钱的提成。不怕三哥哥笑话,现在便是三哥哥赶我们走,我们都不会走的。”
宁修笑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咱们都是宁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稍顿了顿,宁修面容忽然变得严肃道:“不过有些话我也得说在前面。你们也知道宁记食铺之所以生意变好全是因为手抓饼。现在有不少人觊觎这手抓饼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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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合作
七郎宁沂闻言,立刻拍起胸脯作保道:“三哥你放心好了,咱一定守口如瓶,任是谁来也不会吐露出一个字去。”
十郎也附和道:“是啊,二叔和三哥哥给了我们兄弟二人一口饭吃,我们绝不会出卖二叔和三哥哥。”
宁修离开宁家后径直往张家大宅走去。
张居正虽然已经启程返京,张三公子张懋修却留在了江陵。
明年就是乡试,张懋修有意躲开熙攘吵闹的京师,在家乡温书。
张居正曾特意嘱咐他要与宁修多结交,张懋修自然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张懋修几番找宁修唱和诗词,宁修都表现出了不俗的实力,诗词信手拈来,引得张懋修大喜,一时与宁修兄弟相称。
方才张懋修叫书童来宁家,请宁修过府一叙,宁修有心与张懋修处好关系,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到了张家大宅前,宁修上前一步拱手道:“小子县学诸生宁修,应三公子相邀过府一叙。”
那门官见过宁修一面,点了点头道:“小的这便前去通禀。”
说完,他便合上了门。
宁修心中不禁苦笑一声。
高门大院,果然还是难进啊。
别看前不久张居正刚刚见了他一面,可对于宁修来说并没有什么本质的改变。
阶级的鸿沟是难以逾越的,宁修只有高中进士跻身官场,才能够真正取得张居正的信任。
过了不久,那门官去而复返,打开大门道:“宁小相公,我家三少爷有请,且随我来吧。”
宁修被带进大宅中,跟着门官一路穿堂过院来到一处修饰的颇为精致的跨院前。
张家大宅占地极广,如果让宁修自己走怕是真的会迷路。
事实上,这样也是很不礼貌的,万一冲撞了府中家眷,那就是大罪过了。
“宁小相公,我家三少爷便在院中,您请便吧。”
宁修冲他点头一礼便迈步朝院中走去,
及至正堂前宁修叩了叩门,便听到清润的声音响起。
“请进。”
宁修推门而入,一股浓烈的熏香便扑入口鼻之中。
宁修吸了一口只觉得神清气爽。
啧啧,这达官贵人还真懂得享受。
绕过屏风,只见张懋修正自伏案疾书。宁修不敢打搅,走至近前等候。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张懋修才停笔。
他将狼毫放在笔架上,又用面巾擦了擦手道:“宁贤弟来了,快坐。愚兄请你来是有一件要事与你相商。”
宁修讪讪一笑道:“哦,不知道懋修兄所为何事?”
张懋修叩了叩手指道:“这手抓饼的生意。。。。。。宁贤弟可曾想与人合股经营吗?”
“合股经营?懋修兄想要入股?”
张懋修连忙摆手道:“哈哈,宁贤弟误会了。愚兄是想替个朋友牵线搭桥啊。”
宁修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懋修兄推荐的人选肯定是极合适的。不过此事对小弟来说亦很重要,还需见过那位想要合伙的朋友再说。”
张懋修的提议正合宁修的心意,但选择合股人还是要慎重一些。
张懋修推了推手,微微笑道:“这是当然,明日宁贤弟再来我府中,愚兄为你引荐一番。”
。。。。。。
。。。。。。
翌日一早,宁修便包好几份新做出的手抓饼直奔张府。
为了给潜在合伙人一个好的印象,宁修特地让死鬼老爹在手抓饼里加了双份鸡蛋,味道绝对醇香。
一路穿堂过院来到张公子的书房前,宁修深吸了一口气,叩了叩门。
“懋修兄,小弟来了。”
“宁贤弟快快请进。”
宁修推门而入,绕过屏风,只见张懋修与一个身材肥胖的少年相谈甚欢。
这少年身着一件墨绿色苏绸直裰,虽然宽袍大袖却难以掩饰夸张的身材。
宁修相信任何人只要看到他第一眼,都会把视线放到他那浑圆的肚子上。
这肚子,实在太抢眼了。。。。。。
我擦,这个家伙该不会就是张懋修口中的合伙人吧?
宁修不禁有些绝望。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这胖子给宁修的印象显然不怎么好。
“哈哈,宁贤弟,愚兄为你引荐一番,这位是湖广巡抚孙大人的次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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