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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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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了口气:“恐怕今年就得要调低税收,可税一旦调低了,再想调高,就千难万难了。”

    连泽虞站了起来,透过寝宫的窗子,能看到远远的勤政殿,夕阳之下,更显得金碧辉煌,仿佛刚才的一场杀戮争斗是一场幻梦。

    他回头,看着长椅上的庆佑帝:“父亲以为,我要谋反,要的是这样儿的江山?”

    他想问的很多。

    他想问:我从六岁时起,你那时亲手带着我,一言一行亲自教我,直到我进了东宫,你亲手挑选了太子应有的班底,唯恐有一人德行不佳带坏了我,而今,却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

    可是他也什么都不想问了,庆佑帝也无法回答,他不能说话了。

    连泽虞又靠近了庆佑帝,他没有坐下来,而是跪在了长椅前。

    “这场乱,宫闱也乱像百出,我母后为了免遭丽贵妃的毒手,逃出宫去,一国之母,在外边儿遭受围捕,形容狼狈,伤痕累累,我兄长……”连泽虞哽咽了一下,声音越发低沉:“在乱中身亡……若不是你下旨意,谁敢……”

    他慢慢的抬起头:“皇后携带御玺逃出禁宫,在外逃亡数月有余,而此事早已天下皆知!试问为何有此从古至今闻所未闻之事发生?儿臣该如何向天下人解释?如今我母后和御玺正在上京之外,母后堪称贤后,为保连朝江山备受苦难,儿臣不能让母后有一丁点儿污名。”

    连泽虞又道:“父皇尚在,而儿臣身为太子却领兵攻打上京。便是儿臣继位,之后又如何面对天下人悠悠之口?世人议论纷纷,大多说是父皇宠幸奸妃听信佞言。儿臣以为,父皇从来英明果决,治下国泰民安,万民称颂,”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沉静的看着庆佑帝良久,方重重的磕下头去:“儿臣以为,父皇一定是病中遭遇齐桓公事。”

    那旁边的太监,还趴在地上,一无所知的悄悄抬头看着二人的神色。

    庆佑帝却已经听懂了。

    这真是一个死局!

    他茫然的想着,不管怎样,他死之后,身后事是由太子说了算的。若想活下来,那便是老来昏聩,谥号,一个“荒”或者“愍”字是逃不掉的,让后世子孙如何看他……而若想有个好名声,那么自己现在就应当已经死了,一切祸乱是丽贵妃做的,与他无关。

    在庆佑帝怎么都想不出来一个出路的时候,连泽虞已经起了身,对外面道:“郑太医。”

    郑太医便躬身而进,连泽虞道:“为皇上施针。”便走出了寝宫。

    庆佑帝的疾病,原本就是能治的,只是顾嘉言和钱钧早已说通了郑太医这个中风圣手,硬是让庆佑帝不能说话不能动的躺到了现在。

    郑太医打开了一应用具,仔细的拈了针,手法极稳的开始行针。

    待见到庆佑帝手指已经能大动了,便收了东西,躬身而退到连泽虞身前,“噗通”就一声跪下了。

    连泽虞冷冷的看了一眼程思远,虽然有些不喜他透露了自己的意图,可到底心里也有些可惜这个治疗中风极有一套的郑太医,便冷冷道:“你今日不曾入宫。自己想办法圆过去。”

    郑太医这才连叩了数个头慌张而感激的离开了醴泉宫。

    庆佑帝慢慢的从手指活动无恙,到整个手臂,再到全身,竟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下,岂会不知原来自己这病一点儿都不重!

    但如今却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一动,那太监听见了动静,脸上一喜,急忙过去搀扶着他慢慢起了身,却见庆佑帝缓缓的向书案那边走了过去,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抓住了旁边插着的尚方宝剑!

    那太监正不知庆佑帝是不是气急了要去找太子算账呢,这把剑就已经有气无力的扎到了他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定局

    那太监大骇之下,捂着被扎了的肚子,一把把庆佑帝推在了地上,便往外面奔过去。

    他刚逃到了门口,庆佑帝还没来得及从地上重新爬起来,便听到“铮”的一声。

    抬眼望去,太监已经被一把长枪挂在了大红的殿柱上!

    庆佑帝看着那柱子下淅淅沥沥的瞬间便流了一大摊子的鲜血,鲜血之上,悬空的两只脚还兀自抽搐不已,便是一个哆嗦。

    这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连泽虞在殿外,程思远就站在他身边,二人默不作声的一直看着夕阳从西侧金闪闪的屋顶上消失不见,只余了些许余辉,而天色已经变得昏沉,由浅及深的蓝紫色的天幕,渐渐覆盖在整座宫城上。

    宫里已经没有了动静。

    连泽虞转了身,正要进去,程思远道:“殿下不可。请召集左相右相同入。”

    连泽虞轻笑了一声,道:“若这样想,孤入宫这么久的时间,够大逆不道许多次了。”

    程思远心中又是惨然,又是骇然,只得退了一步道:“殿下慎言。”

    连泽虞端肃起来,仍是迈步而进。

    寝宫内烟消香冷,庆佑帝的身体已经冷硬了。

    连泽虞只看了一眼便偏过头去,见到桌子上用双龙戏珠镇纸压着的一张纸,便用手拈了起来,虽然字迹潦草且极不工整,也能看出来是御笔。

    他扫了一遍,轻轻的笑了起来,将那纸张拎到了烛火之上,道:“先皇被丽贵妃所害,怎么可能留下为丽贵妃求情的御笔呢?”

    他看着纸页烧成了灰烬,方道:“请顾相、钱相过来。”

    顾嘉言和钱钧匆匆的进了醴泉宫,一进门就看到那个被钉在柱子上的太监,吓了一大跳,所以进了寝宫里面,看到躺在地上的庆佑帝,反倒不觉得如何吃惊了,再抬头一看,连泽虞正在椅子上端坐,并没有露出特别哀伤的模样,心中都是一凛,急忙跪倒行了大礼。

    连泽虞道:“禁宫当时还由丽贵妃一系的逆党把持,孤不得已行闯宫之事。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没有来得及。”

    没有来得及什么啊?

    这话说的半截儿,云山雾罩的,顾嘉言心里边儿就一咯噔。

    他平日里行事谨慎,倒不像钱钧那么大胆。

    钱钧却是个胆大心细的,进来以后,趁着下跪的功夫已经将先皇遗体全身上下扫了个便。

    那宝剑就架在庆佑帝脖子上,因为庆佑帝只穿了一套便服,脖子上清清楚楚能看到划了好几道儿才终于成了。

    看到这里钱钧心里直哆嗦,倒不是因为看出了庆佑帝实为自裁,而是打心眼儿里觉得连家父子都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下狠手剌自己的脖子,还剌了好几次,决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顾嘉言那边卡壳了,钱钧急忙描补道:“殿下不顾自身生死,想救出先皇,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殿下,恕臣死罪,虽然先皇自戕,但不能这么个说法。”

    顾嘉言这才反应过来,不管事实是怎么样,殿下绝不能弑父!那便只能是庆佑帝自己个儿想不开了!

    这么想明白过来,顾嘉言也道:“钱大人说的有理,臣直言,这样传了出去,殿下难免有逼死君父之名。”

    连泽虞便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正因如此,所以请二位大人前来商议,应该如何处理此事。”他顿了顿,道:“我父皇向来英明,不想……”说到这里,似是有些难过,哽住了不再言语。

    虽然话没说完,大方向却是定了,顾嘉言琢磨着道:“先皇不是自戕,也不能和殿下有任何关系,那就只能是丽贵妃——奸妃所为了。”

    “殿下平定柳逆之前,奸妃曾召集了我二人和一些御前重臣来到先皇的榻前,逼迫先皇指三皇子为太子,当时先皇病重,勉强指了殿下献上的山河社稷图,意思已经极为明显,可奸妃一党却不认!以致先皇气急晕厥!在这之后,我二人和其他臣僚再也没见过先皇,想是那时候先皇便已经被奸妃囚禁了。”钱钧痛心疾首了挤出了几滴眼泪:“实在是微臣失职!”

    顾嘉言瞥了钱钧一眼,觉得他实在是老奸巨猾,然而转了头,看到了连泽虞眼中的赞许之色,便也真心实意的哭泣道:“先皇一代明君,竟然被活活囚死寝宫,臣心中实在悲痛万分。”

    他俩人越说越对路,连泽虞便点了头道:“就依二位卿家所言,先皇谥号……”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先皇在位时,勤政爱民,天下有庆佑盛世之说,孤看‘景’字甚好。”

    顾嘉言只盼着这事儿快点结束,自然无不遵从,道:“先皇继位于四王之乱时,一生勤勉,致志大图,政清人和,殿下这个‘字’拟的英明。”

    钱钧道:“此次大乱,举国损失巨大,乱党不可轻饶,想必奸妃一脉的贼子已经在殿下的掌控之中了?”

    连泽虞点点头。

    “其中或有后来见过先皇的,务必不要再使他们开口,于先皇、殿下名声有污。”钱钧道:“臣多嘴一句,奸妃可曾抓到?”

    顾嘉言心中一凛,钱钧这话,问的有名堂。

    丽贵妃趁乱逃走,必定是带着三皇子一起逃走的。

    现在禁宫已经是围得铁桶一般,丽贵妃母子落网也是迟早的事儿,那么三皇子该如何处置,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说到底,三皇子,也是先皇的血脉!

    连泽虞脸色一阴,钱钧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若不问出来,在追捕过程中,有个“失手”、“意外”,小小的婴孩,太容易处置了。但他竟然猪油蒙了心,开口问了这种问题!钱钧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

    程思远一直在旁边跪着没吱声,到了这会儿,觉得还是把话题转一转的好,便上前了几步,回身看着顾嘉言和钱钧道:“二位大人,抓捕乱党,这都是鼎军的事,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眼下最重要的事儿您二位怎么忘了,一是要举国丧;二,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应当即位了;三,皇后娘娘可还在上京城外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册封

    顾嘉言此刻才领会了太子这位首席幕僚的厉害,他说的这三件,的确件件都比三皇子重要的多!

    他正要开口,钱钧已经打蛇随棍上了:“是微臣糊涂了,看到殿下太过欣喜……”他抹了抹眼泪道:“终于能还一个玉宇清明了,臣忘形了!臣和顾大人立刻召集百官,准备此事。”

    若是正常情况下,连泽虞理应谦逊几句,悲恸几句,比如“父皇您怎么就去了”,“儿臣实在当不得这重任啊”之类的,可现如今,他也懒得说这些虚与委蛇的话,只道了一声:“准。”

    他一个字下来,底下的百官尤其是两位相爷,忙的如同车轱辘一般。

    原本是要等到先皇下葬才能接着往下走流程,可如今西南初定,百废待兴,实在等不及,只能先请太子登基。

    本来应该先宣读遗诏,但是显然也没有什么遗诏,直接就得拜祭太庙,登基大典,实在是这点儿时间做什么都不够,连大典要用到的各样的礼服都没有,尚衣监里的人只得点灯熬油一般的做着。

    先皇的葬礼,已经交由礼部去办了,但还有两样儿也得准备着,谨王的后事,太子的原话:照亲王的规格准备,看样子在丧葬的大礼之前,晋位的旨意肯定能下来。

    还有一样儿,就是三皇子。

    正如程思远所说,鼎军捉拿乱党,当真不会出什么“意外”——三皇子果然没有任何意外的“摔死”了,据说是丽贵妃被抓的时候和军士们争抢三皇子,一时失手,孩子掉在了地上,当场就死了。

    对于三皇子的葬礼,连泽虞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便只能按照没有任何名分的皇子操办——话又说回来,历朝历代,夭折的凤子龙孙不知凡几,也并不算什么大事。

    三皇子死便死了,也消除了隐患,不然长大了也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还要迎回萧皇后——还是应该叫太后,要请娘娘穿什么样子的礼服,太后的还是皇后的,什么样儿的凤辇,礼法上二者可不一样儿,而程式上则是越隆重越好!

    在恭迎的仪式上要宣读新皇登基以后的第一道旨意:先皇圣明,见微知著,事发之时将御玺托付给萧皇后,让萧皇后离宫寻找太子救国,如今乱党尽灭,理应迎回萧皇后,之类之类,不过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略微合理一些的解释。

    此外还要接受百官朝贺,然而由于这场大乱,约莫有一小部分忠忱的官员在丽贵妃把持朝政之初就因为反抗的太激烈而遇害,还有一撮丽贵妃的党羽,现在也捉的捉死的死。

    顾相和钱相两位一扫,得嘞,在上京有资格来朝贺的一百个都凑不上了。

    由于这样儿的事做官八辈子都不一定遇到一次,光上面这几样,都是又复杂又互相牵连,礼部吵翻了天,也不知道应该先弄哪样。

    一起弄?人手严重不足;但凡有人说先弄哪样,就会有一拨人跳出来说不合礼制。

    最后总算拿出了个章程,短短几日下来一众官员眼圈儿都乌黑乌黑的,一个个成了乌眼儿鸡,是吵的,也是累的。

    由于官员空缺极大,几乎每个人都分身乏术,除了忙这一团乱中的实务,还要汇聚于御书房汇报进展,这几天众人也看明白了,这位从小作为储君养大的新皇,不好糊弄。

    连泽虞并不轻松,即使他早就认为自己应该习惯这样的地位,最初坐在龙椅上的这几天,各种繁杂琐碎而又关乎礼仪大事、一国之本的事务经由或一致同意或互不相让的官员嘴里说了出来,当真让他觉得烦扰无比。

    他刚和程思远他们在内室议论如何重新改郡为州府,便又有两个相爷带着礼部的官员来奏事,不得不按了按额头,出来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萧皇后已经变成了太后,谨王赐了晋亲王,他的母亲伤痛欲绝之余,也只得接受了这个结果,也接受了作为补偿的晋太妃的称号。

    其余的先皇的嫔妃,受了丽贵妃这场乱的波及,最后一股脑的都被送进了以前专供嫔妃们修行的庙里。

    礼部的陈季云陈尚书从这里又说到了皇后的册封。

    “太子妃还在东宫,也该操办册封了,这件事太后娘娘问了几次了,说这次能逃出宫去,多亏了太子妃一直护在身边,一路上娘娘吃了多少苦,太子妃要护着娘娘,吃得苦只有更多的。”他想了想,道:“国逢大变,纵然太子妃和娘娘一路上不得不抛头露面,可这才是真正的贤惠果决之人,皇上立后,不应以此为瑕。”

    连泽虞沉静的看着陈尚书,道:“准。”

    侧妃李氏出自将门,其父李钟国官居振威将军,常年在东北边儿,张氏是户部张侍郎的嫡长女。

    在这场乱中,李侧妃第一时间和太子妃大吵了一架回了娘家,当时叛党以为她这是要离开太子这艘破船,却不知道她卷了所有东宫和外面来往的各类书简背回了家——光这一点就果决睿智;张侧妃家就惨多了,张侍郎因在朝堂上反抗的激烈,又试图给石城关那边拨粮,被打了几十的廷杖,是下了狠手打的,抬回家就去了。

    陈尚书细细的说着,连泽虞脸上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等他全都说完了,轻轻的拿起了桌案上的沉香手串,一粒一粒的摩挲着,又看到了自己的里衣袖子从白色锦缎锁着蓝边儿的袖口中露出了半寸,雪白雪白的,良久方道:“她们的册封,待等立后大典以后,由皇后来办。”

    “快去看衙门那里贴出来的告示!”易成金兴致勃勃的跑了进来,道:“新皇上已经册了皇后了!”

    班子的头儿是易成金的娘瞿大娘子,看到儿子毛毛躁躁的,笑着道:“皇上就是皇上,以后别带着‘新’字儿,小心被人揪毛病。”

    另一个人打趣道:“册封的邸报,就你认不得几个字能看懂?”

    “我看不懂,有人能看懂啊,旁边儿有几个镇上的秀才,又是贤淑,又是堪为国母的,不就是好呗!听说这大典气派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远行

    商雪袖正在为晚上的戏扮妆,一应的交谈都听见了。

    她对着妆镜,细细的、极平稳的描画出了一对长眉,又眨了眨眼,以往画了眼廓以后总觉得略有干涩,今日倒好了些,莫名的竟有些润润的,镜中人抿了一下嘴,露出了微笑。

    不知不觉,她在萧园度过了小半个夏天,萧园中桃树李树都挂上了小小的青青的果子,新音社的李玉峰、麻子六都来过,可甚至连六爷的面儿都没见着。

    商雪袖的东西是一开始就搬回了萧园的,之前社里的收入,商雪袖也不曾带走一两银子,甚至把“新音社”这块招牌都留给了他们,仁至义尽,最后他们大抵也是明白了,商雪袖是再不可能回到新音社了。

    在八月份,还没到中秋的时候,商雪袖以“九龄秀”的艺名搭了现在这个唱明剧的小戏班子,名字也俗气的很,叫金锣班。

    这个班子刚走了青衣,正在招人,萧迁帮她掌了掌眼,水平且不论,但掌班的是个女流,人唤瞿大娘子,颇有些侠气,人品也可靠,这才放心让她跟了班子走。

    临行的时候,萧迁又细细的教了她不少东西。

    他问她,是否看到了邬奇弦在新音社的行事,又问她懂不懂其中的道理。

    看到商雪袖点点头,他才道:“这样我便放心了,我没有旁的要求,一,自身平安为最,真的有什么险处,报我的名号,我的名号若不行,当今皇上的也用得;二,我看你忧思重重,在萧园这么些时日,没有丝毫减轻,这次出去,全当散心吧,收集散佚曲料这样的事别太放在心上。”

    因此商雪袖到了金锣班行事学着邬奇弦,少问少说少做。

    这小戏班子里面的伶人本事有限,唱的大多往多了说也就是个中等水平,以商雪袖这样的眼光,自然瑕疵不少,但她并不好为人师,只随大流的唱着演着。

    金锣班离开了霍都,一路北上,又一次来到了广平江的分叉处,这次没有换了陆路,而是拐向了西北的水路,到达了比上京还北的地方。

    就这样商雪袖仿佛回到了以往在牡丹社的时光,凡事不用自己操心安排,且行且唱,现在他们落脚的这个驼山镇原先是个不大不小的城镇,因为增加了陕州编制,所以驼山镇成了府衙的所在地。

    他们才来了第二天,晚上的戏有一出《武家坡》,商雪袖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前面的热闹场景,脸上不知不觉的露出了微笑。

    因为操心的事情少,反而让她有了大片的时间去思念。

    在班子其他人的眼中,这个叫“九龄秀”的伶人是神秘的。

    唱的好,演的好,人漂亮,扮上了更美,最关键的是要的银子还不多!虽然没有当着面儿说过,但私下里都传遍了,说这个女伶恐怕是为了避祸,才跟着他们金锣班走的。

    瞿大娘子见她漂亮,虽然信得过自己班上的人,也怕出了什么不好的意外,平时都是和商雪袖同住,比旁人便要了解的更多一些。

    商雪袖并不是个寡言的性子,若不是问她的事儿,关于戏,关于南北见闻,她都愿意和瞿大娘子聊。

    瞿大娘子和商雪袖想的不一样,她原以为瞿大娘子是寡居的,带着孩子四处漂泊,没想到易成金的爹还在世,在老家做货郎生意。

    用瞿大娘子的话来说,伶人和商贩,谁也别嫌谁低贱,赚到了银子才是真的,眼下戏班子生意还行,她就再多跑两年,攒够了银子,再回去买块地,给易成金找个媳妇。

    这一阵子瞿大娘子也对商雪袖刮目相看,看着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可见识却多,似乎走过不少地方!人也和善,有时候缺人手,连丫鬟的角儿她也不介意演,就是一点吧,太沉默寡言,没话说的时候她便常常坐着发呆。

    就像现在,大家伙儿都在热火朝天的谈论新册封的皇后娘娘,这姑娘又开始发呆了,虽然笑着,可笑容落寞,又充满了对什么人、什么事的怀念,让人看了就心酸。

    这边儿越热闹,商雪袖那边越显得周身孤凄,瞿大娘子便驱散了人,拿了老旦用的龙头拐,大嗓门喊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快给我扮戏去!都要开场了!”

    《武家坡》后面是一场花脸折子戏,没有商雪袖什么事儿了,她便卸了妆。

    西北的这个时候已经很冷了,方才洗脸的水就是冰凉凉的,这股凉意还残留在她的脸上。

    她静静的坐在城门口的沙丘上,在东边是一座山峰,天然像一个骆驼的驼峰,所以这里才叫驼山镇,听说到了冬天,到刮大风的时候沙石与雪花齐飞,极其壮观。

    商雪袖弯曲着膝盖,两只胳膊环抱着搭在膝盖上,她的脸埋在胳膊里,过了一会儿才把头抬起来,看着天边儿刚升起来的新月高悬在驼峰之上,不知怎么的,就叹了口气。

    可她应该高兴的。

    他已经登基即位了,改年号建成,以后世人提起庆佑帝,将只说先帝,再提起当今的圣上,就是阿虞了。

    这让她心中为他高兴的同时,也倍感骄傲。

    他的母后已经从萧皇后变成了萧太后,他又封了谨王为晋亲王,封了晋亲王的母妃为晋太妃,金锣班来到西北的时候,郡制也在慢慢的调整,西郡是最先调整的,郡这样的设制没有了,而是分为了蜀州和陕州,州下面又设府,驼山镇位于陕州七府中最北边儿的一个天山府管辖内的一个小镇。

    他一定很忙,即使不用再四处征战,但治理一国更要劳累许多……

    商雪袖放在衣袖下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册封皇后,隆重的大典,想想也是让人羡慕的。太子妃出身世家,端庄贤淑,能力出众,就是东宫的两位侧妃都是出身名门,不光她们自己,连身后的母族都是极其本份守礼的,一些儿依仗权势的事都没发生过——这是大岳和小岳师父曾经和她聊过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心事

    或许真的是挂了班出来散心的功效,将所有的事情又翻来覆去的捋了一遍,商雪袖现在再想起两位师父,已经没有像当初那样伤心欲绝。

    不同于新音社,两位师父出身世家,难免要为家族谋算——难道反而因为她这个教了几年的女伶而抛舍家族么?小岳师父是极聪明的人,必是没有更好的法子可以想了。

    商雪袖打心眼儿里还是愿意将他们当作师父的,可大岳小岳到底是名士,教了她三年,陪伴了她去过上京、西都……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他们信上都那样写了,她再死皮赖脸的非要他们做师父,就难免有利用人家名声之嫌了。

    除此之外,这一路上,商雪袖还终于明白了她在忧心和焦虑什么。

    其实她和赛观音一样……身为女子,她们的选择似乎总会是相似的。

    她忧虑的是,如同萧迁不能将观音娘子和庆佑八绝的赛观音身份剥离开来,她也无法将连泽虞和太子的身份剥离开。

    她贪慕阿虞的爱,却惧怕太子的身份带来的重压——所有身边的人,都因为那个至高无上的身份自动自觉的对权势俯首帖耳,而忽略了她的感受,无视几年的相处和情谊,甚至将她逼进了险境、绝境!

    现在,太子已经变成了圣上。

    想到这里,商雪袖也终于知道,她并不是出来散心,而是早就做出了选择,只是因为惧怕,打心眼儿里想逃避内心的选择,拿“明剧”做了自己逃避的壳。

    下弦月静静从驼峰的中央移到了天空的更高处,需要仰头才能看得见了,商雪袖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尘,她出来的太久,一是怕班子里的人担心,二是枯坐无用,还不如趁着功夫多写点东西。

    刚回头就听见城门口那里有人在喊她,她急忙往门口那里走了几步,看到是易成金,便笑道:“易哥儿,你怎么找来了?”

    易成金才十几岁大,也不学唱戏,跟着瞿大娘子到处走南闯北,小小年纪,倒十分老到,看到商雪袖面露喜色,道:“散戏了,我娘让我出来找你。”

    商雪袖便走在了前头,进了城,见到有烤羊腿的小摊儿,便掏了钱拿了半斤,塞到易成金手里,道:“晚上冷,难为你还跑出来找我。”

    她常照顾易成金,易成金也不和她见外,用手拎着一块放到嘴里,边嚼边道:“班子里刚散戏,人手不够,只有我这么个闲人儿,我娘不差使我差使谁?听说刚才又有一个戏班子进城了,这也倒怪了,这么荒僻的地方,一个戏班子都难得,居然来了俩?”

    商雪袖笑道:“西郡那边刚打过仗,不好做生意了,上京和霍都都是有好些个大戏班子常驻的,东海那边儿,听说镜鉴班也过去了,余老班主是唱戏就要唱满的人,他扫过的地方,生意也不好做。所以来这种荒僻地方,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你娘还不是也瞅准了这点?”

    易成金便道:“你还没说南郡呢。南郡也不能去吗?”

    商雪袖怔了怔,笑道:“嗯,听说南郡也不太平。”

    易成金便嘟囔道:“你知道的可真多,看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呀!”

    商雪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地方,金锣班在这儿,座儿都卖不满,两个戏班子都在驼山镇——我看瞿大娘子恐怕要再往北走了。”

    易成金叫了起来:“为什么是我娘往北走啊?”

    “你啊,白跟了你娘出来闯这么多年了。”商雪袖笑道:“瞿大娘子什么时候和旁的戏班子争过?你娘曾经说过,唱戏的都不容易,金锣班口碑好,有一半儿是你娘的名声。再者,”她们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商雪袖笑了笑,边掀帘子边道:“那个戏班子肯定也不会到了这儿就返回的,我们先一步往北边儿唱,也是能占到便宜的。”

    话音刚落,屋里正在洗脸的瞿大娘子便抬了头,拿了布擦了几下,恨铁不成钢的道:“我带了你几年了,这点事儿也不明白,不然早就把戏班子交给你了。”

    易成金道:“你给我我还不想要呢!”说罢便一溜烟儿的跑了。

    瞿大娘子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又让你破费了。这孩子又懒又馋,真是没法子。”

    “您这么宠着他,事事都替他张罗好,易哥儿是个有福的,再说易哥儿心性又不坏,以后安定下来过日子不也挺好?”

    瞿大娘子便拍了拍商雪袖的手道:“府衙里差了人,让我们戏班子里去个人,我平时少见官面儿上的人,见到了嘴巴就要拌蒜,话都说不灵巧,我看姑娘见识多,明天陪我过去,看看到底什么事,行不行?”

    商雪袖便笑道:“行,我陪您去。”

    匆匆忙忙设立的陕州府衙甚是寒酸,就连官员也是临时从西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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