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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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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林松她不担心,她给林松说一点儿,李玉峰再时不时提点他一些就够了。林松只是嗓子有些不如意,但悟性不差。

    最重要的是李玉峰,她很怕他在邬奇弦下面做惯了二路,失了头牌的那种气势。

    想到这里她又暗暗的恨起了邬奇弦。

    “活梦梅”凑到她身边,笑道:“班主哎,我在这儿都能听到你咬牙声了。咱不想那个小没良心的了好不,把咱自己一口好牙咬坏了不值当。”

    商雪袖便扑哧一笑,道:“你这是哄我呢还是气我呢。”

    “活梦梅”道:“自然是哄你。”平日在船上,一般商雪袖往往站在船头,和那位展先生说话的时候多,她知道商雪袖心情一直不好,却也插不上话,此时得了空,就拉着商雪袖说说笑笑。

    商雪袖是感谢她这一番好意的,她想起来,最开始到了萧园的时候,她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反倒有意无意的都在帮自己解围。

    一直到了客栈用完了饭,“活梦梅”却一把把她拉进了自己的屋子,先是把自己的帷帽摘了,露出一副雌雄莫辨的俊美面孔来,道:“憋死了。”

    商雪袖轻轻把帷帽放在一旁,道:“梅哥儿,你有话说?”

    她倒是想叫她“梅姐儿”来着,可“活梦梅”死活不同意,最后只得这么喊她了。

    “当然,没话说干嘛把你拉进来。”“活梦梅”是个开门见山的性子:“班主,你实在怪不着邬先生。”

    商雪袖愣了一下,正待解释,但是“活梦梅”是唯一一个从萧园出来的人,和旁人不同,甚至和一起演戏演了那么久的小玉桃都不同……

    她想到“活梦梅”的经历,说些虚话儿,她也能看穿,反倒伤了感情,所以商雪袖没说什么,只是抿了一下嘴。

    “我知道你怪他这个时候离开,可不然呢?难道他就应该留在新音社一辈子么?”

    “活梦梅”坐在商雪袖身边:“我也不是不让你怪他,我也烦死他了,一副天下就他最聪明的样儿。可有一点,他算是丑话都说在前面的,契上面明明白白写好了。”

    她又将不离手的扇子在手上极溜的转着,道:“你以后少说也还要唱十几年的戏,就算不唱了,我还记得你在萧园说过的话,一辈子要和戏打交道,少不了要带班收徒。到那时候,肯定要遇到有人不告而别,也会有人毁了约都要走,还会有徒弟不想白白干三年窜着闹着要自立门户的,难道每一个你都要这样,在心里边儿难过愤怒?”

    “我……”

    “活梦梅”茫茫然的看着前面,她说道:“人家说戏子是无情无义的人,大抵就是说干我们这行的不讲感情和义气吧。可怎么讲得起?新音社是你带的第一个班子,自然感情是最深的……你得了六爷的青眼,现在已经变成了随便一出戏都有无数人跟唱的名伶。”

    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嫉妒的情绪,这样的名头,她很早以前也有了,但也是吃了无数的苦才闯出来的,所以体会的更深:“很多不如意的伶人,日子一点儿都不好过。我跟过好多个班子,里面的伶人们进来的、离开的,实在太多,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多赚一口饭吃罢了。就算不为了赚钱吃饭,可伶人能红的时间没多长,有人唱不动了或者压根就不想唱了,这怎么能叫没有义气?”

    面对“活梦梅”的问,商雪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正因为不知道答案,反而明白了她的用意。

    商雪袖觉得自己也要想想新音社的以后了。

    其实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她自己个儿自然希望新音社还是那个一路北上、共同闯名头的戏班子……可大家伙儿都出了名。

    在去这次去西郡之前,其实小玉桃已经隐隐表露了她的想法,她和李玉峰,已经足可以自己出去挑班了。

    她这个班主没有比小玉桃大很多岁,小玉桃怎么能一直在自己的下面唱丫头?唱配角?

    那样的话,自己又和以前那个压制“九龄秀”的绿牡丹有什么不同?

    “活梦梅”就是这个意思吧?提前借着邬奇弦的事劝告自己,把这些事情看淡一些。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新音社岂能天长日久的持续下去?

    真的有人离开,若自己能理解人家的念想,也就不会太难过吧。

    她默默的抱住了“活梦梅”的手臂道:“梅哥儿,我懂的。”

    “活梦梅”知道商雪袖也不全是为了邬奇弦而神思不振的……这副模样,她当真再熟悉不过,萧园里面镇日里“情思睡昏昏”的,一大堆呢!

    商雪袖生病那两天,大岳和小岳特意召集了所有的人,神色严峻的封了大家的口。

    “活梦梅”也算见过世面的人,倒觉得这样的处理极好。

    监牢里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让这帮子新音社的人胡乱猜测、议论纷纷,那才叫自寻死路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无日不勤

    两位先生到底是世家出来的人,别看平时温温和和的大部分时间吟诗作画的,也不太管戏班子里的事儿,可真的发起威来,气势当真不同反响——可也真让人羡慕啊,那么护着商雪袖。

    大岳先生寒着一张脸,怎么说的?他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太子不过是敬重商班主为国担忧的一片心,所以才亲自去放人,要是有人到外面胡吣,或者在班里说嘴,就算六爷不好动手,可他和小岳却不会含糊。

    “活梦梅”总觉得他们的话意有所指,她那天也在场啊,太子一副恨不得生吃了谁的模样,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敬重”来的!

    可大岳小岳说是,那就是!

    从那天起,议论当真一下子就绝迹了。

    好像从来没发生过太子放人的事儿一样,大家做事、排戏,寻常的不能再寻常了!

    “活梦梅”苦笑了一声,想起了临行前赛观音让她对商雪袖说的话。

    那时候,她觉得商雪袖还不那么明显,冷静自持着呢。

    现在呢,想要说出口,也晚了。

    商雪袖已经明显是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

    “活梦梅”发起了呆,看着商雪袖,不由得心里暗道:“要不人家怎么说英雄救美,美人愿意以身相许呢。像那晚太子那样的气概,但凡女子,都要倾心几分吧?”

    商雪袖直起了身,道:“这会儿管头儿应该回来了,我去问问谈了哪家的戏园子。梅哥儿,要不要出去走走呀?我请你吃饭,然后我们俩去看戏。”

    “活梦梅”回过神来,道:“行啊,过会儿你来喊我。”

    江阳几乎是与霍都隔江相对的,但却不像霍都规模那么大,也非军事重镇,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临水小城。

    因为每年这个时候有展奇峰说的“十里冻雪红桃”的奇景,出城以后往东西两边沿着江岸大堤走,都有景色可赏,所以江阳的游人也不少,戏园子生意极其好做。

    管头儿出去转了一圈儿,定下来一个,但要等两天以后,前一个戏班子走了才能过去。

    商雪袖点点头,客栈花销大了些,但也不是全然负担不起,而且刚下了船,总要休整两日,因此便定下了这家戏园子。

    管头儿又道:“班主让我打听的事,也打听了。江阳是两家戏馆,我们两天以后定的那个叫清韵戏楼,今晚上是南腔的戏《追鱼》,明晚是南腔的《金山寺》;另外一家就叫江阳馆,是本地的一家唱江阳调儿的,倒没有什么大戏,是几处折子小戏,要唱个几晚,有《小上坟》、《清风亭》,十来出,我记不住。”

    商雪袖便笑道:“难为您了,已经很详尽了,晚上您安排便是,不用管我,我打算去瞧瞧清韵戏楼的戏。”

    宋嬷嬷看着商雪袖中午吃过饭,一直到现在才进了屋,又换了衣服要出去,忙的像个陀螺似的。

    她和商雪袖还不那么熟,也不好做声,便拿了斗篷在旁边等着,看商雪袖穿了一身立领的素绒绣花袄裙,即使是棉服,也并不显得臃肿难看,身形挺拔秀雅,态度也沉稳。

    她心中又忍不住感慨了几声,才将粗丝撒花缎的斗篷披在她身上系好,又特意拿了一圈儿毛领过来,道:“现在天气还冷,这里临江,湿气也重,姑娘还是围着,护好脖子这一圈儿才好,不然出去一趟再回来,嗓子肯定不自在。”

    商雪袖自然不会拂了宋嬷嬷的好意,她低垂着眼睑,宋嬷嬷的一双手保养的得宜,看起来仍然是光滑白皙,系带子的动作更是灵巧到了让人感到又是舒服、又是赏心悦目的程度。

    宋嬷嬷最后又帮商雪袖平整了一下肩膀处的褶皱,这才向后两步,脸上露出了得体的笑意,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商雪袖脸上也带了笑意,道:“这段时间嬷嬷费心了,行船辛苦,您下午好好歇上一会儿,您年纪大了受不得冷,让店家送火盆上来,别心疼那点儿钱。”

    她刚转了身,又回头道:“嬷嬷,我晚上可能要晚点儿回,您别等我。”这才出了房门。

    宋嬷嬷看着带着暗纹的斗篷一角消失在门口,这才安安静静的嘘了一口气。

    她跟着商雪袖也算有些日子了,这姑娘,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见过后宫的嫔妃,高门大户的官家小姐也见过不少。

    萧皇后嫁给当今圣上之前,萧府小姐的做派,才是宋嬷嬷见了一辈子的那种闺秀应该有的样子。

    从早上开始,拾掇妆容,见什么人,梳什么样子的发髻,带什么钗环花钿,穿什么衣服……弄好了,早上要给上位者请安,不能有一丝一毫违了礼制的样子,见人要微微带着笑,即便有时候不喜,也要寒暄着,用餐饭无不讲究,素日里要管家,出去交际应酬,今天花会、明天文会,见什么人要会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要露风头,什么时候要低调,怎么送礼,怎么打赏……就这样,一天也就过去了。

    看起来也是极忙碌的一天,可还没有商雪袖忙。

    商雪袖的忙,也是极有规律的。

    早上简单的拾掇一下,据说以前她并不梳弄什么复杂的发髻,最近还是宋嬷嬷在身边,早上会略微妆扮一下。

    穿衣也简单,商雪袖请宋嬷嬷看过她演戏穿的戏服,十分华美,上面的做工、绣活儿、用料甚至比大家闺秀的还要讲究——毕竟是吃饭的活计,但她日常的穿着就显得太过素淡,有的甚至连一道花边儿都没有。比同社里那几个女伶,尤其是那个叫小玉桃的差多了。

    一日三餐都是和新音社的伶人们一起用,虽然商雪袖自己心里有数,什么能吃,什么不吃,已经要比其他人挑剔,但在宋嬷嬷眼里看来,还是太粗糙了。

    除去一日三餐,商雪袖竟没有个闲的时候。

    早上是雷打不动的要练足一个时辰的功夫,宋嬷嬷见过,每次练完,整个人都如同水浇的一般——却不是没精打采的,仿佛是花朵淋了雨,越发显出了鲜灵灵、活生生的模样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逛街

    略盥洗一番以后,商雪袖就是喊了展奇峰、管头儿议事。

    这一议,就要到了中午,宋嬷嬷也不懂怎么有那么多事情要商量。

    中午吃过饭后商雪袖怕积食,又担心影响腰身,所以并不睡,也不坐着休息,只是缓步兜圈儿。

    下午就是看着戏班子排戏,有时候她自己上,有时候要在旁边指点,即使没有排戏的时候,也会轮着把人叫到房间里,今天是老生,明天是小花脸儿,说的还是戏!

    待到了傍晚时候,这才好像是闲暇了一会儿,这一点儿的空儿通常要用来写写画画。

    宋嬷嬷不是没见识的人,那一笔好字,就是和上京的闺秀们比,也不见得会差,更不要说画儿了。

    画的小虫儿、花啊草啊什么的,极有灵气……可惜的是,写过,画过,也就完了,最后都会被商雪袖自己烧掉——除了一幅装裱好了的、商雪袖宝贝似的收着的画轴,宋嬷嬷也不知道那里画的是什么。

    再到了晚上,按说也该歇歇了,商雪袖却每晚都要出去。

    宋嬷嬷知道她出去是去看别的戏班子演戏,人家看戏是图个乐子,可这位看戏,看的宋嬷嬷都替她累。

    皆因每次看戏回来了,都要在纸上记录下来,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的小楷,要写到半夜,到今个儿,足写了十几本……

    日日都是这样,跟个连轴转的车轱辘似的,难为她也不觉得枯燥疲累。

    一个姑娘家,弄点儿花啊朵儿啊的不好吗——都已经被太子相中了,以后是要进宫享福的人,干嘛那么累?

    宋嬷嬷又蓦地想起了太子,殿下打小儿好像也是这么过的。

    早上起来要练武,然后去听师傅们的课,中午也很少休息,下午则和东宫下面儿的官员、幕僚议事,接着也会练练字,晚上也是一样忙忙碌碌,写东西要写到半夜……

    宋嬷嬷就摇摇头,她这是怎么了?拿这个女伶和太子比对什么呢?

    商雪袖已经和“活梦梅”走在了街上,她看了一眼旁边这位,嘴角直抽,心里有些懊悔喊了她同来逛街。

    “活梦梅”本来就相貌俊美,长身玉立,此刻将头发梳拢在头上,插了一根簪子,剑眉入鬓,眼眸流光,唇边带笑,身上则是素面儿的深紫褐色袍子,浅色衣领和勾边,一副翩翩佳公子踏春游玩的做派,就好像出来是要拈花惹草似的!

    商雪袖正在愤愤然,“活梦梅”又极体贴的把手里的暖炉放到她手里,还帮她把斗篷又紧了紧。

    本来这一路“活梦梅”就已经吸引了无数路上的行人,此刻再做出这样的举动,商雪袖都能听到周围的议论了。

    有的是赞这位“公子”俊美的,有的是羡慕她竟然得到“公子”的呵护的。

    她忍不住瞪了“活梦梅”一眼,可她带着纬帽,“活梦梅”根本收不到她的眼刀,因为受人瞩目,反而得意洋洋起来,笑容越发明显。

    二人在有意无意驻足打量的目光中,终于挑了一件雅致干净的饭馆儿走了进去,雅间的门一关,隔绝了不少目光,商雪袖这才舒坦下来。

    “活梦梅”一落座就道:“你听到刚才那些议论没?”

    商雪袖摘了帽子,翻了一个白眼儿道:“听到了,说你俊美无俦,风度翩翩……”

    “哎,我说的不是这个。”“活梦梅”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我听到他们有人争执说我和南郡明珠哪个更好看,你知道那是谁吗?”

    商雪袖道:“我哪里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倒是你,以前应该也走南闯北过啊?怎么也不知道吗?”

    “活梦梅”道:“我是唱北戏的,很少来南边儿,最远不过是到过霍都。”

    正说话间,小二已经叩门而进,先寄殷勤的斟了茶,这才抬头道:“二位……”眼睛一看到商雪袖便呆在了那里。

    原先二人进门的时候,说身边儿这位公子俊俏的大有人在,可哪曾想公子身边儿这个才真正是个绝代佳人啊!

    “活梦梅”看着小二呆愣愣的样子笑不可抑,道:“小二,你这有什么拿手菜,不要多,给我们推荐三四样儿?”

    竟是问了两三遍,小二才回过神来,脸红的跟块红布似的,但到底还是麻溜的说道:“小店这里鳜鱼做的极好,清蒸起来味道极鲜的,还有一道美人肝,是拿了鸭胗、鸡脯陪着冬菇冬笋炒的,现在也正是吃冬菇冬笋的时候,小店这里的糯米糖藕也好,去年秋天的干桂花熬制的蜜汁,软糯香甜,还不你腻口,这几个都是又养颜,又不上火,最适合二位用了。”

    “活梦梅”笑道:“行,就这几样儿吧。哎,小二,问你打听个事儿。”

    那小二想美人在这里,多呆片刻也是好的,立刻点头道:“公子您问便是,小的只要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走在你们这儿街上,常听人提起南郡明珠,是什么人物?”

    小二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语气里都带出了骄傲劲儿:“二位贵客一定是外地来南郡的吧?咱们南郡和别的郡可不一样……”

    他说了大约有一刻钟,商雪袖才听明白过来。

    展奇峰早先说过,越侯举州降了武皇帝,从此前朝越州变成了今朝的南郡。郡守一直由邝氏一族世袭,这是唯一一个世袭的郡守,虽然不是王侯,却也胜似王侯。

    但说是一族,其实规模也没那么大,早先越侯被前朝封赐此地,原本也只是带着老婆孩子过来的,这么多年过去,始终人丁没有兴盛起来。

    上一代的郡守邝世荣守着郡守府过日子,一切俗务自有朝廷派下来的官员打理,他只负责关键时候上上表章,盖盖大印。每逢上京的圣上“想念”他了,他就千里迢迢的去被召见,一贯延续着他的前辈那种谨小慎微、安分守己的风格。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行事,对百姓来说是极好的。

    百姓们最不希望的就是地方上动荡,当时邝世荣到了四十还无嫡子,可是全郡百姓牵挂的一件大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领悟

    郡守是不可能给旁支或者庶子做的,如果没有嫡子,说不定朝廷就把郡守一职顺理成章的收了回去。再另外派其他的官员过来,那可就说不定是个什么样儿了!

    所以当邝世荣的夫人为他生了一对龙凤胎的时候,整个南郡欢庆了三天。

    最关键的是,听说那男孩儿是握珠而生,更让全郡人都觉得是难得的吉兆,认为以后必定不是凡人,邝世荣干脆将男孩儿取名为邝明珠,而女孩儿叫了邝明玉。

    邝世荣对嫡子期望甚大,延请名师,他原先对政务倒没什么兴趣,可自从邝明珠识字以后,却常常带着他亲自处理公务,即便与官员议事,也不离手,就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等到了邝明珠十八岁的时候,邝世荣干脆向当今圣上递了表章,将郡守传给了邝明珠。

    听到这里,商雪袖倒有些心内酸楚起来,同样是做父亲的,庆佑帝却这样对待太子殿下,相比之下,这位邝明珠是多么幸运!

    小二还在兴致勃勃的讲着。

    百姓们称现在的这位邝郡守为“南郡明珠”,却不只因为他名为明珠,也不是因为他是一郡之首,而是其人生的也俊美非凡,面如傅粉,唇如涂朱,如同夜里明珠,华光灼灼!

    每次邝郡守不出行则以,一出行都是万众围观,喊破无数闺阁少女们莺莺呖呖的嗓子。

    这样的人物,难怪百姓们要引以为傲,以“明珠”称之,在他们心里,这位邝郡守可算得上是南郡至宝了。

    商雪袖朝着“活梦梅”促狭的一笑,才道:“多谢小二了,你快下去传菜吧。”

    “活梦梅”也笑了起来,道:“能得百姓这样称呼,的确人望不错。”

    “人家长得也好啊!”商雪袖道:“不知道和我们梅哥儿比起来,哪个更俊美?”

    “活梦梅”便“啐”了一声,道:“听那小二说明珠还没有郡守夫人,我们接下来肯定要一路前往云水,你小心被人抢了去。”说完两个人咯咯笑成一团儿。

    吃了晚饭,“明珠”什么的早已被商雪袖抛在了脑后,她和“活梦梅”到了清韵戏楼前面儿,管头儿已经在那等着了,身边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

    管头儿看到她们俩过来了,便对旁边的人道:“李班主,这是我们新音社的商班主。”

    商雪袖自从上次离了霍都北到上京,就再也不肯偷偷摸摸的进人家的戏班子去看戏,固然是因为万一被看破,属实尴尬,更多的则是她已是明剧宗师,寻常的戏班子想请她指点一场都不易请到,自是再不必隐藏形迹。

    所以这次她也是坦然的让管头儿过来下帖,问能不能过来赏戏。

    数个月前在霍都的那场曲部盛事几乎已经传遍了天下!霍都连唱了数十天的戏,谁不知道邬奇弦和余梦余改了腔?

    邬奇弦是干脆就进了新音社,余梦余则是从自己班子里开始改调,还和商雪袖合作了一出《一捧雪》!

    明剧风头之健,无可阻挡,这股风最先就刮到了霍都对岸的江阳城!

    现在不知道新音社、不知道商雪袖的伶人可真是不多了,李班主急忙快步上来,谦恭的施了礼道:“微末小社,竟然能入得商班主的法眼,着实荣幸之至。”

    商雪袖微笑着还礼道:“李班主太过客气。我原先也是唱南腔的,因此十分怀念。”

    她没有什么看不起的意思,在明剧势头这么强的今天,还能坚持着唱南腔的,一定有过人之处。

    在门口不好深聊,商雪袖虚让了一下,道:“您晚上还有戏,您请便吧,我们已经订好了座位,就不劳您相陪了,等您得了空儿,我们再聚。”

    晚上的两出戏的确精彩。

    商雪袖静静的坐在雅间儿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戏台子和下面的客人,若有所思。

    她以前就是唱南腔的啊!

    她后来有幸在六爷的引领下,对明剧这种新生的又有着旧底蕴的戏打心眼里产生了热爱,并不遗余力的推行着。

    虽然如此,踏上南郡,再次听到南腔,在顿感南腔与明剧对比之下显得单薄之余,还有种深深的慨叹。

    这场没满座儿,但客人还算不少。

    听管头儿打听来的消息,另外一家唱小戏的,座儿大概也只能卖出去个五成,据说这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明剧即使传入了南郡,看情形仍不妨碍当地人对本地剧种的喜爱——但是,和霍都以及霍都再北边儿相比,大气雍容、情节唱腔都更丰富的明剧肯定更容易受到达官贵人们的喜爱。

    就算是衣裳服饰、乃至发髻和首饰,一旦贵人们喜欢,很快百姓中就会很快得以流传和追捧,何况是明剧?

    这些小剧种已经无法在大城市打开局面了。等到南郡这边再有官员的更替,欣赏口味也会变化。

    更何况原本在没有明剧的时候,小戏就已经很艰难了,南腔和北戏把它们排挤几乎没有什么生长和发展的空间,只能在地方乡野间传播,直至慢慢消亡!

    可南腔和北戏本身呢?其实光鲜的下面早已老旧不堪,明剧在它们面前,几乎是无可匹敌的出现……

    但六爷创制明剧,却并不是要将小戏、甚至南腔、北戏逼到无路可活啊!

    商雪袖还记得六爷在知雅水榭的顶楼,带她看着松阳江上的戏船,从他的目光、他的话语里商雪袖可以确定:他绝没有那样的意思。

    她的眼睛逐渐的亮了起来。

    是看着这些戏种消亡、死寂,还是兼容并济,让它们永远的存活于明剧中?

    商雪袖第一次感觉自己越过迷雾,触碰到了六爷的内心。

    可是下一刻,她便否定了这种想法,并不是他刻意隐藏着自己的想法……六爷对她从来都是袒露着心扉,耐心的等待她自己寻找到进入的途径,自己走进去。

    她明了的这一刻几乎握不住笔,一滴墨滴在本来她看完了这场南腔戏以后打算写给六爷的信上,白宣纸上那滴浓墨瞬时晕染开来,皆因她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滴落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宋嬷嬷的纠结

    商雪袖想到余梦余和她合作的那出《一捧雪》,而邬奇弦在新音社的期间早已又改制了很多新的板式曲调,他们不约而同的用了相同的方式,试图将更多的特色融入明剧,以求未来十数年的长存……南腔和北戏,早已在明剧之中开始了隐藏在深处的长短之争!

    而小戏,则是她应该努力尝试去吸纳进来的,余梦余、邬奇弦,更多的名伶,可以放弃它们,但六爷从来没有放弃过……而她,无论六爷自己承不承认她是弟子,她也不能放弃。

    所以他一直让她走到外面,去南郡,去东海。

    甚至当她最后一定要去西郡,六爷也最终同意了。

    天下之大,六爷一直以他的方式鼓励着她,去看,去听,去寻找和挖掘……她走多远的路,视野有多开阔,她要唱的那个明剧,才更多彩……

    她对着桌上跳跃的烛光,想道:六爷,也许等的就是她行过万里路、自己回头后,明了他内心所想的那一刻吧。

    ————

    宋嬷嬷一直是浅眠的,商雪袖虽然特意放轻了脚步,但她还是醒了。

    她看到商雪袖如往常那样,燃了蜡烛,时而支颐思索,时而落笔书写。

    一个戏班子班主,竟然忙的和朝廷大臣一般,宋嬷嬷不由得在黑暗中撇了撇嘴。

    又过了一会儿,她隐隐约约看见灯光下商雪袖的肩膀轻轻的耸动,细细的哽咽声传入耳中,反倒露出了笑意。

    这才是应该有的样子嘛。

    说实话,这些日子,宋嬷嬷内心是不太快活的。

    不是因为伺候人,而是她家太子特意求了她,过来看顾商雪袖,可商雪袖每天只围着她的戏班子转,连提都不曾提过太子一句!非但不提,每日里似乎连想一想太子的时间都没有!

    若在平时,在上京,真有女子敢说想念太子,宋嬷嬷敢一口老痰啐过去:“不知羞耻就敢肖想太子殿下!”

    可现在商雪袖对太子不闻不问,也完全没表露出什么相思之意,她又为她家太子不值。

    宋嬷嬷又想着,若商雪袖敢跟她打听太子的事,她就要给商雪袖一个冷脸儿,可人家压根儿就不问。

    她便心疼起太子来了,朝廷里乱了,太子得有多忙,率领着军队打仗的时候还要操心这个女伶的事儿,特意叫人从老家把她送到了西都,简直把这个商雪袖放在心尖尖上,怎么这个商雪袖就这样无动于衷呢?

    直到这个夜里看到商雪袖呜呜咽咽的哭了,宋嬷嬷才仿佛心里放下了大石头,在她想来,可能是商雪袖终于忍不住了,桌上那封信一定是要写给太子的,写着写着太想念她家太子,才哭了起来。

    宋嬷嬷弯着嘴,满意的睡去了。

    可是第二天清晨,她的心就被商雪袖放在桌上的信封伤透了。

    昨晚写的信显然不是寄给太子殿下的,她眯了眯眼睛,看清了上面的“萧迁”二字……

    宋嬷嬷在脑海中只想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这是娘娘的堂弟,怀远侯府那位六爷,也是太子的堂舅……这,这是怎么一层关系?

    ————

    商雪袖在江阳演了三天,效果自然极其轰动,但却没有等来大岳和小岳师父,虽然有些失望,也许因为经过“活梦梅”的劝告,她也并不是特别的难过了,便率着新音社继续南下。

    南郡此刻在商雪袖眼中,如同宝山一座。

    因为这里本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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