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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朴归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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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的顶端便是通往这座废墟下面那座“地狱”的秘密通道。他像一只猫十分灵巧地爬卜了这块硕大无朋的花岗岩,不一会儿便钻进那条黑暗的与宝库相通的笔直的隧道。从宝库出来,再往前走便是那眼古井,古井对面是那座有一道假墙的地牢。 
他在井边稍事停留,听见从井口上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泰山听觉灵敏的耳朵立刻听出祭献火神的仪式已经开始,男祭司们正在跳“死亡舞”,那位高等女祭司正在唱那种节奏单调的歌。他甚至能分辨出姑娘的声音。 
这会不会就是他匆忙而来竭力阻止的那场仪式?一股恐惧的浪潮蓦地从他全身流过。他是不是迟来了一步?他像一头吓坏了的小鹿,一个箭步跨过古井,钻进对面的通道。眨眼间他已经来到那堵假墙前面。他发疯似的拆除阻挡在他前进路上的障碍物。等那个小窟窿刚能容得下脑袋和肩膀,便一头扎进去,使出浑身力气,挣扎着向前爬去。拆下来的砖石在他身后哗哗啦啦地跌落到地下室的水泥地板上。 
他一步蹿出那间密室,却被一扇日久年深的大门挡住了去路。大门那面用结实的顶门杠顶着,泰山虽然力大无比,也无法与之抗衡。只要稍微试一试,他就会明白,要想破门而入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现在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原路返回,退到离城墙尚有一英里远的那块硕大无朋的花岗岩上。从那儿攀援而下之后,再像上次和万齐瑞部落的武士们同来时那样,从城墙的夹道迤俪而入。 
泰山心里明白,他原路返回再由地面进城肯定来不及救她一条活命——如果被放上祭坛祭奠火神的确实是珍妮·波特。可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他只好回转身,破墙而入,沿着那条黑漆漆的通道,飞快地奔跑。跑到那眼古井,又听见高等女祭司单调的歌声,他朝上瞥了一眼,井口离他尚有20英尺。可是危难中,他似乎觉得井口很近,他真想一纵身跃上去,马上冲进近在咫尺的大殿。 
头顶那个圆圆的井口让人看了干着急。要是能把他随身带着的那根绳子绑在井口某个突出物上,该有多好!他这样想着,脚步稍一停,一个主意从脑海里闪过。他决定孤注一掷。于是连忙返回去,从那堵拆开一个口子的墙下,拣起一块挺大的石板。他匆匆忙忙把绳子牢牢系在这块花岗岩上,又回到古井边儿,将剩下的绳子盘好放在他脚边的地板上。人猿泰山两只手搬起那块沉重的石板,来回晃动了好几次,以便准确地扔到井口外面。他让石头飞出去的时候保持一个角度,这样不至于再落回到井里,而是可以擦井口而过,一直滚到院子里。 
泰山慢慢地拉着绳子,渐渐地感觉到石板已经牢牢地卡在井口,然后在那黑漆漆的无底深渊之下荡了出去。当全身的重量都落在绳子上之后,泰山觉得绳子从上面滑了下来,他悬在半空中焦急地等待着。绳子忽松忽紧,一英寸一英寸地向下滑动。石板在井口周围吱吱咯咯地响着。它能在井边卡死吗?或者他身体的重量会把石板拉下来砸在他的头上,和他一起掉进脚下那莫测的深渊? 


25、相逢在祭坛上

在那令人心焦的瞬间,泰山觉得吊着他的那条绳子不停地下滑,还听见石板摩擦砖石的声音。 
后来,绳子不动了——石板卡在了井边上。人猿泰山顺着这条不太结实的绳子,小心翼翼地向上爬。不一会儿,他的脑袋便在井口露了出来。院子里空空荡荡,欧帕城的居民们都看热闹去了。旁边的大殿里传出女祭司拉的歌声。舞蹈已经停止。奉山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到了手起刀落的时候。他飞也似的向传来女祭司声音的地方跑去。 
命运之神把他径直领到那个没有顶棚的大殿门口。在他与祭坛之间,排列着男女祭司长长的队伍。他们手举金杯,正准备接牺牲者温热的鲜血。 
祭坛坚硬的石板上面躺着一个柔弱的、一动不动的女人。握紧钢刀的子慢慢地向她的胸口移动。泰山认出这个献祭火神的女子正是他深深爱恋着的姑娘。他呜咽着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的伤痕骤然间变得猩红,眼前升起一团血雾。他像一头发疯的巨猿、勇猛的雄师大吼一声,冲进那群“善男信女”当中。 
泰山从离他最近的一个男祭司手里夺过一根“狼牙棒”,像一个地道的恶魔,朝四面八方乱打,以风卷残云之势,向祭坛猛冲过去。女祭司拉听到最初的响动,紧握钢刀的手便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见造成这场混乱的原来是泰山,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一直搞不清楚这个奇怪的白人怎么能从她亲自上了锁的地下室里逃走。她从来就没想让他离开欧帕城。因为她是以一个女人而不是祭司的眼光看待他那健壮的体魄和英俊的面庞的,她那聪明的头脑里早就编造好一个颇有说服力的故事。她对大伙儿说,火神曾经向她密诏,这个陌生的白人是他给地上的臣民们派来的信使。她知道,欧帕城的居民们听了一定会十分满意。她也深信这个男人会商高兴兴地做她的丈夫,而不愿上要命的祭坛。 
可是,等她再回到地下室向他解释她的计划时,尽管大门还像她离开时那样紧紧地锁着,人却消失得无踪无影。现在,他又像鬼魂一样显形,突然出现在欧帕城,而且就像杀羊一样,肆意杀戮她的祭司。一刹间,她把祭坛上的女人忘到了脑后,还没来得及好好想想这桩事情,大个子男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怀里抱着那个差点儿成了她刀下之鬼的女人。 
“站到一边去,拉!”他大声叫喊着,“你曾经救过我,所以,我不会加害于你。不过你可不要阻挡我,追赶我,否则我会把你也杀了。” 
他边说边向地下室的出入口大步走去。 
“她是谁?”文祭司指着泰山怀里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问道。 
“她是我的女人。”人猿泰山说。 
欧帕城这位美丽的姑娘站在那儿,大睁着一双眼睛,惊讶地望着泰山,渐渐地泪水溢满眼眶,脸上现出一副绝望的、可怜巴巴的表情。她哭着,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群面目可增的男人从她身边冲过去,企图捉拿人猿泰山。 
可是,等他们围住祭坛时,泰山已经像一道闪电,消失在通往地下室的隧道里。那群怪物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追赶,发现第一个地下室空无一人时,都吱吱喳喳地叫着,大笑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秘密通道唯一的出入口。谁想出来,这里是必经之路。于是欧帕人都高高兴兴地守株待兔去了。 
就这样,人猿泰山在后面没有追兵的情况下,抱着昏迷不醒的珍妮·波特,走过欧帕城火神神庙下面的地道。后来,那些丑陋的男人们议论这件事情时忽然想起,这个人以前曾经逃出地下室。他们尽管一直守着洞口,也没见他出来。今天他又突然天外飞来,大闹神殿,可见他一定另有穿天入地之术。于是,他们立即派出50名武士到峡谷里追寻这个亵渎了神殿的壮士。 
泰山到了那堵假墙这面的古井旁边时,对于自己顺利脱逃已经有了把握,便停下脚步,用刚才拆下来的石板垒那堵墙。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这条通往宝库的秘密通道。有朝一日他还要重返欧帕城,带走比埋在“小戏台”里更多的金锭。 
他在地道里快步走着,穿过宝库的第一道门,第二道门,最后钻进与城外那块巨石相通的、笔直的地道。珍妮·波特仍然昏迷不醒。 
人猿泰山在那块巨石上面停下脚步,回转头向欧帕城瞥了一眼,看见一队武士止在旷野里急匆匆地走着。这情景使他踟躇不的了。他不知道应该爬下巨石,再抢先爬下峡谷那画那道绝壁,还是应该先在这儿躲藏起来,等到夜幕降临,再作打算。后来,他看了一眼姑娘苍白的脸,立刻拿定主意:绝不能让那50个半人半兽的家伙成为珍妮得到自由的障碍!因为他很难绝对保证没有人从秘密通道跟踪而来。倘若腹背受敌,就很难逃脱这些魔怪布下的天罗地网了。因为抱着尚在昏迷之中的珍妮,很难突出重围。 
背着珍妮·波特爬下那块硕大无朋的花岗岩决非易事。但是,对于泰山似乎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他用草绳把姑娘捆在背上,设法在欧帕人追来之前,平平安安地爬了下来。因为他是从欧帕城这面婉蜒而下的,那支搜索队连他们的影子也没有看见。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两个不翼而飞的怪人原来近在飓尺。 
人猿泰山在鳞峋怪石的掩护之下,跑出将近半英里远,欧帕城的武士们才绕过那块兀然耸立的花岗岩,看见了在他们前面奔跑的猎物。野人高兴得大叫着,发疯似的奔跑起来,以为毫无疑问,很快就能抓住那个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的怪物。可是,他们既过低地估计了人猿泰山的力量,又过高地估计了自己两条岁圈儿腿的速度。 
泰山十分轻松地奔跑着,和后面的追兵一直保持着不变的距离。他偶尔低下头瞥一眼那张离他如此之近的脸。这张脸苍白、憔悴,如果不是她那颗紧贴他的胸膛的心在微弱地跳动,他简直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就这样,泰山很快便跑上那座平顶高山,高山那边就是悬崖峭壁。在距离这座大山还有一英里远的时候,泰山像一头鹿,飞也似的奔跑起来。他要争取足够的时间,在欧帕人爬上山顶,滚下山石砸他们之前,就爬下这道绝壁。泰山如愿以偿,那群“武士”气喘吁吁地跑到山崖上的时候,他离山脚已经有半英里远了。 
欧帕人又愤怒又失望,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在山崖上跳着,又叫又骂。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追出自己领土的边界。究竟是因为上一次的追踪吃尽苦头,一无所获,还是因为亲眼看见泰山跑得轻松自如,特别是最后冲刺时,疾如闪电,意识到再追也是望尘莫及,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泰山进入山脚下那片树林的时候,他们掉转头灰溜溜地回欧帕城去了。 
一进森林,泰山就把珍妮放到草地上,到附近的小溪取来水,给她洗脸,洗手。可她还是没能恢复知觉。泰山非常看急,只好把姑娘抱在怀里,急匆匆地继续向西走去。 
下午晚些时候,珍妮·波特才慢慢地苏醒过来。她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极力回想失去知觉以前最后看到的那些事情。哦,她想起来了!祭坛,可怕的女祭司,刺向胸膛的钢刀。她打了一个寒战,觉得要么自己已经死去;要么,钢刀已经刺进心脏,临死之前,产生了最后一次幻觉。 
她终于鼓起勇气睁开双眼,看到的情景更加证实她的猜测。原来她正被自己死去的爱人抱着,在绿荫覆盖的“伊甸乐园”急匆匆地走着。“如果这就是死亡,”她喃喃着,“谢谢上帝,赐我一死。” 
“你说话了,珍妮!”泰山快活地叫喊着,“你恢复知觉了!” 
“是的,人猿泰山!”她回答道。几个月来,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幸福、恬静的微笑。 
“谢谢上帝!”人猿泰山大声说。他抱着她走到小溪旁边一块绿草茵茵的林中空地:“我总算及时赶到了。” 
“及时赶到?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问道。 
“及时把你从祭坛上救出来免于一死,亲爱的!”他回答道,“你不记得了吗?” 
“免于一死?”她迷惑不解地问道,“我们俩难道没死,我的泰山?” 
这时,他已经把她放到草地上,让她背靠一株大树的树干坐下。听了她的问话,他后退了几步,想把她那张脸看得更清楚一些。 
“死?”他问道,然后大笑起来,“你没死,珍妮。我也没死。如果你能回到欧帕城,问问住在那儿的那些怪物,他们会告诉你,我是个挺了不起的大活人!哦,亲爱的,我们俩都活得挺好!” 
“可是,海泽尔和瑟兰恩先生都对我说,你已经在离陆地很远很远的地方掉进大海里淹死了。”珍妮争辩道,就好像要极力让他相信,他确确实实已经死了,“他们说你掉进了大海,而且绝无生还的希望。” 
“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并非鬼魂呢?”他笑着问,“我是被那个挺会讨人喜欢的瑟兰思先生推到大海里的。可是我没有淹死。这些事儿,过一会儿再对你讲。现在你该明白,我又成了你第一次认识时的那个野人,珍妮·波特。” 
姑娘慢慢地站起来,向他走过去。 
“我还是无法相信这都是真的。”珍妮喃喃着,“自从‘阿丽丝号’失事,几个月来我经历了巨大的苦难,现在,幸福怎么会从天而降?” 
她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颤抖着的软绵绵的手,抓住他的胳膊。 
“这一定是一场梦,一会儿我就会从梦中惊醒,看见那把刺向心窝的钢刀。吻我,亲爱的,在这场美梦破灭之前,再吻我一下。” 
用不着再请求第二次,人猿泰山立刻伸开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他深深爱恋着的姑娘,吻了她不是一次,而是一百次,直吻得她躺在地上连气也喘不过来。可她还是没被吻够。泰山不再吻她的时候,她又伸出两条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丰润的唇紧紧贴在他的唇上。 
“现在说说着,我是真活着,还是一场梦?”他问道。 
“如果你已经不在世上,我的男人。”她回答道,“我就祈求上帝让我也马上离开这个世界,让我不要再醒来,去面对那可怕的现实。” 
他们俩沉默了半晌,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就好像对突然降临的幸福仍然不敢轻易相信。过去所有的痛苦与恐惧都已忘到脑后,未来似乎还不属于他们。只有现在属于他们,谁也不能夺走。后来还是姑娘首先打破寂静。 
“我们上哪儿去,亲爱的?”她问道,“我们该做些什么?” 
“你最想上哪儿?”他问道,“你最想做什么?” 
“我最想上你想去的地方,我的男人!最想做你愿做的事情。”她回答道。 
“可是,克莱顿怎么办?”他问道。这阵子他忘记世界上除了他和珍妮之外还有别人。“我们把你的丈夫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没有结婚,人猿泰山!”她大声说,“还有,我已经跟他解除了婚约。那些可怕的野人抓走我的前一天,我向克莱顿先生表明了我对你的爱情。他已经明白,我无法履行曾经对他许过的诺言。那是在我们奇迹般地被人从狮子的利爪之下救出之后的事情。”她突然停下话头,抬起头望着泰山,目光里充满了疑问。“人猿泰山,”她大声说,“是你救了我们?一定是!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他垂下目光,心里觉得十分惭愧。 
“你怎么能离开我扬长而去?”她叫喊着,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责备。 
“别说了,珍妮!”他央求着,“别说了。你不知道从打干了这件傻事,我心里一直多么痛苦。你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在感情上遭受了多大的打击。起初因嫉妒而生气,后来,又为自己坎坷的命运忿忿不平。那以后我便回到猿群当中,打算再也不见任何人。”接着他又给她讲了回到丛林以后经历的种种事情——怎样从一个文明、开化的巴黎人急转直下,变成万齐瑞部落一名野蛮的武士,然后又渐渐恢复了他从小培养起来的兽性。 
她问了他许多问题,最后战战兢兢地问起瑟兰恩对她讲述过的那些事情——关于巴黎那位女郎的丑闻。他向她详细叙述了自己作为一个文明人的生活经历,一点儿也没有遗漏。他没有丝毫的羞愧,因为他的心一直对她无限忠诚。讲完之后,他坐在那儿望着她,好像在等待她的评判与裁决。 
“我知道他在撒谎。”她说,“哦,这个畜生真是坏透了。” 
“那么。你不生我的气了?”他问。 
她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但颇有点儿“女人气”。“奥尔加·德·考德很漂亮吗?”她问。 
泰山笑着吻了吻她。“连你十分之一的漂亮也没有,亲爱的。”他说。 
她满意地舒了一口气,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知道,她已经原谅了他。 
这天夜里,泰山在一株参天大树轻轻摇动着的树枝上给早已筋疲力竭的珍妮搭了一个舒适的小窝棚。他自己睡在窝棚下面的一个树杈上——就是睡梦中他也要保护她。 
他们走了好多天才回到海岸上。碰到好走的路,就手挽手行进在绿荫如盖的大树之下,宛若远古时期人类的祖先。碰上藤蔓缠结的灌木和荆棘,他就把她抱在怀里,纵身跃上大树,在浓绿的枝叶间悠荡、攀援。他们非常快活,觉得日子过得太快。如果不是急着去救克莱顿,真想就这样永远走下去,尽情享受这次奇妙旅行的甜蜜和幸福。 
到达海岸的最后一天,泰山突然闻到一股人的气味,而且是黑人。他嘱咐珍妮不要出声儿。“丛林里很少有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他冷冷地说。 
半小时之后,他们看见一小队黑人排成单行向西迤俪而行。泰山定睛细看,突然高兴地叫喊起来,原来他们是万齐瑞部落的武士,有布苏里和别的那些陪他一起去欧帕城的朋友。看见他,他们都欢呼着跳了起来。他们告诉他,大伙儿已经找了他好几个星期了。 
看到和他一起的白人姑娘,黑人们万分惊讶。泰山告诉他们,她要成为他的女人了,大伙儿听了都争先恐后地问她表示敬意。就这样,万齐瑞部落的武士们前呼后拥,又笑又跳,陪伴着他们一起来到海岸上那座简陋的窝棚。 
海滩上没有一点点生命的踪迹,也没有人回答他们的呼唤。泰山急忙爬上大树,钻进那个小小的窝棚,过了一会儿才探出脑袋,手里拿着一个空铁罐。他把铁罐扔给布苏里,让他赶快去取水,然后向珍妮·波特打了个手势,让她上去。 
克莱顿眼窝深陷,形容枯搞,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他们俯身望着这个曾经那么英俊潇洒的英国贵族,热泪不禁涌他。不过恐怕太迟了。” 
布苏里取回水之后,泰山好不容易才往克莱顿干裂、虚肿的嘴唇里灌进几滴,然后又给他洗了洗滚烫的额头,擦了擦瘦得可怕的四肢。 '手机电子书网 。。'
不一会儿克莱顿睁开双眼,看见趴在身边的珍妮,憔悴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看见泰山,他显得十分惊奇。 
“没什么,老伙计!”人猿泰山说,“我们及时找到了你。现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很快就能让你健健康康地站在大伙儿面前。” 
克莱顿慢慢地摇了摇头。“太晚了,”他轻声说,“不过这也很好,我情愿死了。” 
“瑟兰恩先生呢?”姑娘问。 
“我的高烧加重之后,他就离开我一个人跑了。这家伙真是个魔鬼。我身体太虚弱,求他给我一口水喝,他不但不给,还对我大加嘲弄,当着我的面儿喝了半碗水,把剩下的都泼在地上。”想起那个恶棍,奄奄一息的克莱顿突然迸发出愤怒的火花,他用胳膊肘支撑着爬起来,几乎叫喊着说:“是的,我要活,我要活下去,我要找到这个富生,亲手把他杀死!”激动之后,他比以前更虚弱了,有气无力地倒在那堆发了霉的茅草上。茅草上面蒙着他那件破旧的长外套。先前这是珍妮·波特的床铺。 
“别为瑟兰恩的事儿着急。”’人猿泰山说。他把一只手轻轻放在克莱顿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慰着他:“我来跟这个坏蛋算帐吧。别着急,我迟早会抓住他的。” 
克莱顿一动不动地一直躺了好长时间。有好几次泰山不得不把耳朵紧紧贴在他那干瘪的胸膛上,听那颗已经疲劳过度的心脏微弱的跳动。傍晚时分,他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珍妮!”他轻声说。姑娘弯下腰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我一直错待了你,还有他……”他朝人猿泰山无力地点了点头,“因为我太爱你了……当然,这是一个很没有说服力的借口。不过,我简直连失掉你的念头也无法忍受。我不想请求你的宽恕,我只想做一件一年前就应当做的事情。”他把手伸进长外套的口袋里摸索着,寻找发烧时偶然发现的一样东西。过了会儿,他找着了,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黄颜色的纸片。他把它递给珍妮。珍妮刚伸手接住,他的胳膊便无力地滑落到胸口,脑袋往后一挺,喘了一口气,动不动了。人猿泰山拉过外套,盖住了他那张充满了痛苦的脸。 
他们在他身边又跪了好一阵子,珍妮姑娘的嘴唇翕动着,默默地祈祷。后来他们分别站到那个安安静静躺着的尸体的两边,泪水涌上人猿泰山的眼眶。由了他的心灵遭受过巨大的痛苦,泰山已经学会了同情别人。 
珍妮透过迷离的泪水,看那张已经退了色的纸片。纸上的字把她看得目瞪口呆。她又看了两次,才慢慢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指纹证明,你属于格雷斯托克家族。谨致祝 
贺。 

 迪阿诺特 

她把那张纸片递给泰山:“看来他早就知道了事实真相,”她说,“只是一直瞒着你。” 
“是我先知道的,珍妮!”泰山回答道,“倒是我不知道原来他也明白了我的身世。一定是那天晚上我把这封电报丢在候车室了。因为我是在那儿接到电报的。” 
“可你居然对我们说你的母亲是只母猿,至于父亲是谁,你一直就不知道。”珍妮嗔怪地说。 
“亲爱的,如果没有你,爵位和遗产对于我一钱不值。”泰山说,“如果我从他的手里夺走这些东西,就会将我深深爱恋着的姑娘置于贫困与痛苦之中。难道你连这一点也不明白吗?珍妮!”他好像是为自己的某个错误辩解。 
她伸出两只胳膊,隔着横在他们中间的克莱顿的尸体,紧紧握住泰山的一双手。 
“而我,几乎抛弃了如此深沉、崇高的爱!” 

26、终成眷属

第二天早晨,他们出发到泰山的小木屋。四名万齐瑞部落的武士抬着克莱顿的尸体。泰山建议把他埋到先父紧挨丛林亲手建造的小木屋旁边,和已故的格雷斯托克勋爵长眠在一起。 
珍妮·波特很高兴泰山做出这样的决定。从内心深处很为这个奇人尽善尽美的性格而惊讶。他虽然与猿为伍,由一只母猿养大,但身上具有一种只有经过高度文明熏陶的人才会有的骑士品质与博爱精神。 
从克莱顿的窝棚到泰山的小木屋一共有五英里,他们走了大约三英里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一位黑人武士突然停下脚步,惊讶地指着沿海滩向他们走来的一个样子十分古怪的老头儿。这个老头儿戴了一顶缎礼帽,两手反剪在黑礼服的“燕尾”下面,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珍妮·波特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向老头儿飞快地跑过去。老头儿听见她的喊声抬起头,认出迎面跑来的是珍妮时,也快活地喊了起来。波特教授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泪水泉涌般地流下苍老、布满皱纹的面颊,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老头儿才认出和珍妮一起站在面前的小伙子是人猿泰山。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一定是由于过度悲伤和激动精神错乱了。他和其他人一样,一直认为泰山早已葬身鱼腹。珍妮和泰山费尽唇舌说明原委,他才相信眼前的小伙子确确实实是珍妮的“森林之神”。老头听到克莱顿的死讯之后,心里非常悲伤。 
“我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说,“瑟兰恩先生对我们说,克莱顿许多天前就死了。” 
“瑟兰恩跟你们呆在一起?”泰山问。 
“嗯。他是最近才找到我们的,还把我们领到你那座小木屋。这以前我们在小木屋北边不远的海滩上宿营。看见你们俩,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还要大吃一惊。”泰山说。 
不一会儿,他们就回到那片坐落着小木屋的海滩,海滩上人来人往,泰山一眼看见迪阿诺特。 
“保罗!”他大声喊道,“天哪!你怎么也跑到这儿了?我们是不是都精神错乱,总在幻听幻视呢?” 
就像许多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这桩事很快便得到了解释。原来迪阿诺特的巡洋舰一直沿海岸航行,执行任务。行驶到这一带的时候,中尉建议巡洋舰在那个被山岬封锁的港湾外面抛锚,他再乘小船走看看那片丛林和丛林旁边的小木屋。两年前,那么多军官和土兵曾经在那里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激动人心的场面。登陆之后,他们发现了坦宁顿和他的朋友们。现在正在做种种安排,准备第二天早晨带他们乘船返回文明世界。 
海泽尔·斯特朗、她的母亲、艾丝米拉达和塞缀尔·菲兰德先生看到珍妮·波特平安回来,高兴得要死。她能脱离险境,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大家一致认为,除了人猿泰山,谁也不会创造出这样的奇迹。他们对泰山大加赞扬,直搞得他怪不自在,希望马上独自回到柯察克部落的“小戏台”。 
大伙儿对泰山的黑人朋友们很感兴趣,黑人们也高高兴兴收下这些白人送给他们的许多礼物。可是,当他们听说他们的王将要乘坐停泊在离海岸一英里远的那条巨大的“独木舟”扬帆远航时,一个个都非常难过。 
泰山还没有见到坦宁顿勋爵和瑟兰恩先生。他们一早就出去打野味去了,还没有回来。 
“你说这个茹可夫要是看见你该有多么惊奇啊!”珍妮·波特对泰山说。 
“他不会惊奇多久的。”泰山冷笑着说,语气与平常大不相同。珍妮不出得抬起头,惊讶地瞥了一眼他那张脸。她看到的表情显然证实了。心里担心着的事情。她抓住他的胳膊,求他把这个俄国佬交给法国司法机关处理,不要自己下手置他于死地。 
“在密林深处,亲爱的!”她说,“除了你浑身结实的肌肉,再没有别的代表正义与公理的地方可以替你伸张正义,那时候你杀了这个罪该万死的家伙自然无可非议。可是,现在一艘来自文明世界的海军舰艇就在身边,而且他们随时可以听命于你,在这种情况下你再杀死他可就是谋杀了。到时候,就是你的朋友也不得不下手逮捕你。如果你拒捕,就会使我们大伙儿都陷入难堪与不幸之中。我绝不能再失掉你,我的泰山。向我保证,把他扭送给达弗林舰长就行了。让法律按程序去审判这个畜生,我们犯不着为他葬送自己的幸福。” 
泰山觉得珍妮的话很有道理,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半小时以后,茹可夫和坦宁顿肩并着肩从密林中走了出来。坦宁顿首先看见宿营地又来了客人。他看见黑人武士正和巡洋舰的水手们谈论着什么。后来又看见一个皮肤呈棕色的大个子男人正跟迪阿诺将和达弗林舰长谈着什么。 
“那个人是谁呢?”坦宁顿对茹可夫说。俄国佬抬起一双眼睛,正好和泰山打了个照面儿。他踉跄了几步,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他妈的!”他喊了一声,没等坦宁顿弄清怎么回事儿,已经举起步枪,瞄准泰山,扣动了扳机。坦宁顿紧挨着他,因此,在步枪的击铁撞击子弹的刹那间,一下子抓住平举着的枪筒,那颗本来要射向泰山心脏的子弹,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 
俄国佬还没来得及打第二枪,人猿泰山已经扑过来从他手里夺过那支步枪。达弗林舰长、迪阿诺特中尉和十几个水兵闻声也都冲了过来。泰山一句话没说,把茹可夫交给他们。因为在这个坏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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