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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宫杀:嫡女惊华-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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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皇宫,至少表面看上去异常平静。
而彼时和宫里截然不同的就是梁王府了。
北宫驰吐血之后,身体就恢复的很慢,再加上胸口的那处刀伤也未痊愈,这段时间他就干脆连衙门的差事也搁置暂缓了,只安心在府里养伤。
裴思淼因为在宫里受了惊吓,也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足不出户,整天不知道都在做什么。
展欢雪那里则是连夜噩梦,总会想起江氏和江海死前那副惨然咒骂时候的模样,时常半夜惊醒,又哭又闹,等到想明白了,又自己抱着被子发呆。
北宫驰和裴思淼都没心思管他,三个主子都是各怀鬼胎,连带着院子里的奴才们平时也都屏息敛气,每日里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仿佛是在一夕之间,这座梁王府就成了一座死城,诡异莫辨。
这日午后,孙逊正在给北宫驰的伤口清洗换药,完全的不及防备,门外却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第193章 暗动杀心
单太后破门而入,北宫驰和孙逊都是始料未及。
北宫驰靠在榻上,他的反应比孙逊要快,当即就拉过衣襟掩住了胸口,淡淡的唤了声:“母后!”
然则还是慢了一步,被单太后瞧见了。
孙逊手中的金疮药被撞在了地上,一个激灵就要弯身去捡。
单太后怔愣了一瞬,然后紧跟着已经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强行一把扯开了北宫驰的衣襟。
那个伤口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按理说早就应该复原了,可是因为后来他吐血病下了,缠绵病榻之余就迟迟不见好转,直到今天也都没能完全长好。
单太后看在眼里,脸色一白,紧跟着又是眼前一晕,仓惶的往后一个踉跄。
“太后!”孙逊赶忙扶了她一把,撑住她的身体。
单太后单手压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摆摆手道:“你先出去,哀家和驰儿有话要说!”
她的命令,孙逊是不敢忤逆的,只是忧虑的看了北宫驰一眼。
北宫驰对他点了下头,他方才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北宫驰重新掩好衣襟,在榻上坐直了身子,问道:“母后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单太后的目光阴测测的却只是盯着他的胸口,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你这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一点意外!”北宫驰道,却是搪塞了过去。
“这是什么要命的意外?你对哀家也要瞒着吗?”单太后怒道,才说了两句话,就几乎完全控制不住脾气,嘶声吼了出来。
若在以往,她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失控,可是现在……
这位一直运筹帷幄手段狠辣的太后娘娘好像也已经逐渐失去了她本身的冷静和气度了。
北宫驰却只是面无表情的面对她,敷衍道:“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想让母后担心我就没提!”
那个伤口正中心脏,而且看着又很深。
这根本就是要命的伤口。
单太后想来就是不寒而栗。
可是北宫驰却还是不肯给她说实话。
她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狐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不肯跟哀家说实话吗?到底是谁伤了你?”
“是……”北宫驰也知道她的脾气,开口想要说什么。
“别跟哀家说什么刺客一类的鬼话,如果真是这样,你会需要这样遮掩?”单太后似乎已经猜到他会怎么说,没等他的话出口已经冷声打断。
北宫驰忽而笑了一下,索性干脆闭上眼,冷然道:“都是我自己的事,既然我说什么母后你也都不会信了,那又何必再追问?”
“你……”单太后气结,抬手指着他,想要发怒,可是脑中灵光一闪却是瞬间想到了什么。
其实从在北宫烈和展欢颜大婚那天的宴会上单太后就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好,当时她却只当是因为展欢颜入宫的事,现在想来却是冷不防打了个寒战。
“你是什么时候伤的?”回过神来,单太后问道。
“伤都已经伤了,母后你还问这些有什么用?”北宫驰道,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母后你今天特意过来,应该是有事情要吩咐我的吧,没有江海在身边,现在你的行动也不很方便,还是长话短说吧!”
他越是这样,单太后的心里就越是坚定了想法。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她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北宫驰的胳膊,吼道:“那天晚上你还是去找她了?”
北宫驰的性格她知道,最是个睚眦必报的个性,如果是旁人伤了他,他万也没有就这样忍了的道理。
左思右想,也就唯有那一种可能。
北宫驰的眼神一黯,紧跟着又是一冷,拂开她的手道:“我说了只是意外,母后你不要胡思乱想。”
说着就起身下榻,走到了一边的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单太后的目光阴冷盯着他的背影。
北宫驰也只当是看不到她,自己兀自慢慢的喝水。
最后还是单太后忍不住开口道:“到现在了你还在执迷不悟?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么样?别忘了,她现在已经入了宫,是皇帝的女人了!”
北宫驰的胸口一闷,隐隐的又有几分胀痛。
他回过头来,用同样冰冷而愤怒的目光回望自己的母亲,冷然道:“那又怎么样?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拿不到的,我不管她现在是谁的女人,她最后的归宿也只能有一个,她……”
他说着,眼底的神色突然游离,带了几分狠厉的冷色,一字一顿道:“她只能是我的!”
“你……”单太后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险些背过气去。
缓了口气,她两步奔到北宫驰的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清脆的把掌声在屋子里回旋,分外刺耳。
北宫驰的脑袋被打的歪在了一边。
这一巴掌出手,单太后自己也愣住了,她算是个很有涵养的女人,这么久以来却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儿子动手。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愣了愣。
最后却是一咬牙,怒斥道:“为了个女人,你忘了你自己是谁了是不是?这么多年来哀家是怎么教导你的?今天你却为了个女人就冲昏了头脑,你是疯魔了不成?”
北宫驰吐掉嘴里的一点血沫,缓缓的回头对上她的视线,眼神也依旧幽冷而淡漠,道:“母后你教导我的我都没忘,我从小你就教导我要做人上人,告诉我那个一国之君的位子只能是我的,不择手段我也要拿到手,这些我都记得,并且也从来都没放弃过。”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中有灼灼的光影燃烧。
单太后看着他的神情,并不觉得他这是在敷衍,一时就迟疑了下来,“那你还……”
“如果连一个我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那么就算有一天这天下山河尽数被我掌握在手……”北宫驰道,说着就自嘲的讽笑出声,“那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他的神情太过认真,又隐约带了几分疯狂。
单太后是头次见他这样的神情,嘴唇动了动,一时半刻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北宫驰深深的看她一眼,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轻笑了一声道:“母后你放心吧,我知道我的位置在哪里,也知道我该做什么,终有一天我会取代他,成为天下万民的主宰,也终有一天……”
展欢颜,她说他要挡他的路,她是得有多天真,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以为她自己是谁?若不是他一直舍不得动她,若不是他一直对她留有一线余地,她以为她还有命活到现在?
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她现在说无所谓,可是终有一天,在他坐拥天下之时,他倒是要看看,她还有没有骨气再来和他说这样的话!
说到底……
还是北宫烈抢走了原本该是属于他的一切!
他的地位,他的女人!
这些,他都终有一天得要全部拿回来。
单太后被他的神情镇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和了语气道:“哀家也不是要逼你,只是不想你走弯路,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居心叵测,这一次她设计杀了江海,分明就是已经记恨上我们母子了,你再对她执迷不悟,哀家只是怕你最终反被她利用,坏事大事。”
“我知道。”北宫驰道,却似乎已经懒得再和她在这件事上争执什么,继而正色问道:“母后你今天出宫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吧?”
“哦!”单太后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想起了正事,目光隐隐一寒,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他道:“有些人,既然没了用处,又只会拖后腿,还是早些解决了干净,省的留着再坏事。”
北宫驰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一声不吭将那纸包收了,“我有分寸!”
“嗯!”对这件事单太后倒是放心,点了下头,忽而想到了什么,就又拧眉看向他胸前的伤处道:“大夫怎么说?按理说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最近病着,没时间打理,已经没什么妨碍了。”北宫驰道,显然不很愿意提及这个话题,只道:“母后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您在外面太久也不好!”
“你……”单太后对他这样疏离的态度很不习惯,张了张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最后还是叹息一声,“那好,哀家就先走了,回头我让人找找,给你送点好药过来。”
北宫驰没说什么,只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
因为担心这母子两个会呛起来,孙逊就一直守在门口,待到单太后走后,他才又进来,试着道:“王爷,您还好吗?”
“嗯!”北宫驰点点头。
孙逊走过去,帮他解开衣襟重新把伤口清理上药。
北宫驰靠在榻上,脸上表情明灭不定,去是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房梁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到孙逊为他包扎好了,北宫驰才把捏在手里的纸包扔给他,道:“你知道怎么做,现在是多事之秋,做的隐秘点!”
孙逊方才也没走远,守在门口,他们母子间说的话都听到了,闻言也不废话,直接将那纸包收了,“是!”
待到孙逊离开,北宫驰又再靠回榻上,却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出来。
单太后梁王府出来脸色就阴沉的可怕,碧玉扶着她上了车,上车之后给她倒了水递过去,她却是霍的直接抬手将水杯扫落。
碧玉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
单太后倒是没有迁怒她,只是冷着脸自顾生闷气。
碧玉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马车缓缓前行,一直过了好一会儿,单太后才隐隐的叹息一声,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道:“起来吧!”
“是!”碧玉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跪坐在一旁,犹豫了一下才试着开口道:“娘娘可是和殿下吵架了?殿下如今人在病中,难免脾气不好,您可别跟他认真!”
“脾气不好?哀家看他那是鬼迷心窍了!”单太后想着还是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的一拍桌子,震的桌上器具都跟着一阵晃动。
碧玉的头皮发麻,却是硬撑着没敢动。
单太后的目光狠厉,盯着对面车窗的位置又再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一样,用力的一捏拳头道:“看来之前还是哀家想岔了,就不该是留着那个贱人的命!”
“娘娘的意思是……”碧玉骤然一惊,念头划过脑海就先吓了一跳,焦急道:“娘娘,这段时间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是感情正好的时候,您要这个时候动手,万一要惹了皇上不快……”
说白了,展欢颜算什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罢了,在宫里也是处处依附北宫烈,单太后真正要担心的反而是北宫烈。
而单太后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她是一直没把展欢颜看在眼里,所以之前一直不屑于动,可是今天北宫驰的状态却着实激怒了她……
如果那个女人不死,只怕儿子就会一直的对她有念想。
她现在已经隐隐觉得有点控制不住他了,再这么下去可还得了?
“你容哀家再想想!”心里不住的计较着,单太后心不在焉的说道。
碧玉却是忧心不语,喃喃道:“现在皇上身边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难免会格外在意一些的,过些日子也可能就淡了呢!”
单太后的目光微微一动,抬头朝她看过去,冷着脸道:“德妃那里呢?这都多久了,还是没好转?”
“没!”碧玉道,想来也是没有头绪,“这几天都宣太医在瞧了,各种的药方也用了不少,可就是……”
单太后的目光又再闪了闪,想了想又道:“回去问问她用的哪个太医,既然没好转,就换一个再看看吧!”
碧玉暗暗打量着的脸色,口中却是飞快的应下。
前后已经一个多月了,单语乔的身体一直都不见好转,她自己那边原是让冷氏带了带下医过来给她看的,可是用了药也还是一样,最后不得已才宣了太医。
太医诊断过后和外面的大夫都是一样的说辞,只说她没有大问题,可是月信就这样一直不绝,也着实叫她心里不安又焦躁。
一个多月,她见到北宫烈的次数有限。
别说北宫烈根本就从不往她宫里来,即使偶尔她刻意趁着对方下朝的时候去御花园里制造偶遇的机会,对方也永远都是冷冰冰的。
时至今日,她甚至是怀疑那男人从头到尾到底有没有拿正眼看过她。
说来也是,她现在不能侍寝,对北宫烈的冷落都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自己受了。
“娘娘,该喝药了!”雪凝从外面端了药进来,见她失神,就刻意的放缓了脚步。
单语乔回过神来,盯着那黑漆漆的药汁看了会儿,不耐烦的皱眉道:“这又是什么药?会有用吗?”
“之前陈太医开的房子不得力,这是换了一位袁太医新开的,娘娘试试吧!”雪凝道,取了托盘上的蜜饯在旁边候着。
单语乔也着实是没办法,端起药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雪凝赶忙递了蜜饯给她压了,然后又去取了漱口水来,服侍她漱口之后,伺候她睡下了,自己才在外间的榻上躺下。
最近这段时间单语乔的脾气越发的不好,只有对她还稍微好点,换做别的宫婢,经常没来由的就要被她找茬责打。
雪凝这段时间也是过的有点战战兢兢,晚上睡觉都不敢睡死。
半夜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忽而听到一阵呻吟声。
她心下一惊,一下子就弹了起来,睁开眼,果然就听到里面单语乔的寝殿里有动静。
“娘娘,您怎么了?”雪凝一下子就清醒了,捧了盏宫灯快走了进去,却见单语乔正全身蜷缩成一团,使劲的缩在大床的中央,蜷缩成一团,下身的衣物上一片殷红刺目的血迹。
“呀!娘娘!您这是……”雪凝吓的脸都白了,手中宫灯落地,她忙是奔过去扶住了单语乔。
“我……我肚子痛!”单语乔的额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滚,一把抓住的她的手,指甲直接掐到了肉里去。
雪凝却也顾不得喊疼,扶着她道:“娘娘的衣物脏了,奴婢先扶您清洗一下,然后叫人去请太医!”
“嗯!”单语乔勉强咬牙应了。
雪凝一面叫人去备了热水,一面又吩咐了宫婢去请太医。
帮着单语乔清洗之后换了衣裳,单语乔倒似是缓过来不少,只是面色依旧苍白,用力的按着肚子。
这夜太医院刚好是刘院判当值,得了缓召火急火燎的就背着药箱赶了来。
“太医来了,我们娘娘半夜突然肚子痛的厉害,您快给瞧瞧。”雪凝也顾不得等他见礼,已经将他引了进来,又取了帕子给单语乔搭在腕上。
刘院判跪地给把了脉,再看一眼单语乔虚弱苍白的脸色,也是跟着脸色一变,讶然道:“娘娘,您这脉象不对啊!”
☆、第194章 清洗
近年来单太后的年纪大了,安心礼佛之余也越发的喜好清净,尤其是我晚上,寝宫之内基本杜绝了一切的人声走动。
这日下半夜,正是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时候,万寿宫外却传来一片熙攘的人生,一华服女子被一众宫女太监拥簇着走了过来。
她似是身体不适的缘故,被宫婢搀扶着,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江海死后,万寿宫里的太监总管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往上提,里外的事情都由两个大宫女如玉和碧玉在打理。
这几日如玉家中老母病中,她得了单太后的恩典回家省亲,就留了碧玉主事。
单语乔的身体虚弱,被雪凝扶着进了门,直接没有理会试图阻拦她的小太监,长驱直入进到院子里,最后在单太后的寝宫外面跪了下来。
她的脸色苍白,满脸的病容,跪下去的时候额头上还隐隐冒汗,可是万分虚弱之下那眼神却是狠厉万分,夜色中如是两把钢刀一样,死死的盯着夜幕中的某个方位。
碧玉得了下头宫婢的通传匆匆挽着头发出来,见到她就不悦的皱了眉头,象征性的屈膝一福道:“德妃娘娘万安,都这个时辰了,您这是……”
“本宫有要事求见太后。”单语乔道,字字冷凝而犀利。
碧玉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为难道:“太后已经歇下了,娘娘若是有事……”
“如果母后不方便,那本宫就在这里等!等着她起床就是!”单语乔没等她说完就已经冷然的出言打断。
碧玉因为她这强横的态度越发不喜。
可是单太后睡着,她也着实不敢随便打扰。
雪凝见状,心里略一权衡就走过去,拉了碧玉的手,塞了一个分量不轻的荷包到她手里道:“我家娘娘真是有要事,性命攸关,麻烦碧玉姐姐帮忙知会太后娘娘一声,若是娘娘实在不想见也就算了。”
她说着,又是面色忧虑的扭头看了眼身后神色愤然的单语乔道:“我家娘娘的身子不好,真要让她在这里跪一夜,届时她若有什么闪失,您在太后娘娘面前怕是也不好交代的。”
这会儿天色正黑,碧玉也是没注意,这会儿细看之下果然是觉得单语乔的脸色不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那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着就转身快步进了殿里。
彼时单太后正睡的安稳,碧玉试着低低的唤了她两声,“娘娘?”
单太后倒是容易惊醒,皱眉缓缓睁了眼睛,“怎么,天亮了?”
“不是!”碧玉道,也是面露几分难色道:“是德妃娘娘连夜求见,说是有要紧事,一定要马上见到您!”
“这是什么时辰了?”单太后问道。
“马上四更了。”碧玉回道。
单太后的眉头皱的死紧,沉着脸,有过了一会儿才不是很高兴道:“服侍我更衣吧!”
“是!”碧玉应了,又扭头冲外面唤了两个宫女进来,一起服侍她简单的梳洗更衣,扶着她去了正殿。
彼时单语乔还正跪在正殿的大门外,有些体力不支的佝偻着腰。
单太后烦躁朝外面看了一眼道:“有什么话,你进来说!”
“是!”单语乔应了,咬牙被雪凝搀扶着起身,小步小步的挪进来。
殿中灯火已经点了起来,灯火映着她一场苍白的脸孔,让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诡异,甚至骇人。
单太后似是吓了一跳,不由的勃然变色,“你这是怎么了?”
单语乔委屈的厉害,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泪流满面的抬头看向她,“母后,您要替臣妾做主,是有人要害臣妾!”
“你身子不好,跪着干什么?”单太后,示意碧玉把她扶起来。
单语乔却是推开碧玉的手,执意跪着不肯起身,道:“有人还谋害臣妾,请太后做主,替臣妾主持公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有话直说!”单太后冷声问道。
“我……”单语乔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启齿。
旁边雪凝看着暗暗着急,就上前一步,代为把大致的情况说了,到了最后也是语气悲愤,“刘院判亲自过去给娘娘诊断过了,说袁太医给娘娘开的药和之前娘娘服用的药物有冲撞,也好在是发现的及时,否则的话,这会儿娘娘的性命只怕都要不保了。”
单太后听着,脸色也不觉的阴沉下来,“是什么的事了?”
“就在今天,袁太医的药是今儿个才开的。”雪凝道。
“叫个人,去把刘院判还有袁太医一并给哀家宣过来。”单太后冷声吩咐道。
“是,娘娘!”碧玉领命,出去吩咐了一名内侍去办,回来又扶着单语乔坐下。
单语乔是越想越委屈,眼泪汪汪的再度看向单太后道:“母后,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这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臣妾死了。”
单太后手里拢着茶叶,慢慢的抿了口茶,沉吟着对碧玉使了个眼色。
碧玉会意,立刻就挥退了屋子里的其他人。
待到只剩下几个妥实的人之后,单语乔已经迫不及待道:“母后,一定是她做的,是那个贱人容不下我!”
单太后的面色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让才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是皇后?”
“除了她,没人会做这样的事!”单语乔道:“我这才进宫多久,又不会和别人有仇,要说到容不下我的就只有她了。”
单太后听了这话却是突然冷了脸,斥道:“你跟在哀家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怎么就这样的沉不住气?这样的事,你又没有拿住手腕,就这样口无遮拦的?回头拿不出证据来,传出去你是要哀家护你不护?”
“我……”单语乔还想反驳,但是想着又觉得无话可说,就只能闭了嘴。
单太后抬头往殿外看了眼天色,又对碧玉道:“皇上还宿在凤鸣宫吧?你过去看看,叫他过来一趟吧!”
这会儿天都还没亮,虽然单语乔出的不的小事情,可是这个时候去请北宫烈……
这份差事,碧玉是打从心底里排斥的,只是不敢说罢了,只能恭顺的领命去了。
这边单语乔哭哭啼啼的,满腹委屈。
有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刘院判才急匆匆的赶了来。
见到只有他一个人,单太后的挑眉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袁太医呢?不是说让你们两个一块儿过来吗?”
“回禀太后,袁太医今儿个不当职,微臣已经让人去他府上请了。”刘院判跪伏在地,说道。
“嗯!”单太后点点头,这才又说道:“德妃跟哀家说,你给她诊脉的结果是说她用错了药?这有这么回事吗?”
“正是!”刘院判道:“好在是发现及时,不过娘娘的身子得要好生的调养一阵才行。”
他说着就又暗中观察单太后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说来也是奇怪,袁太医也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娘娘的病症是气血亏损,这病症很明显的,也不知怎的他怎会用错了药。”
单语乔心里恨的厉害。
她可不认为这是个疏忽或者误会,心里已经笃定了是展欢颜要害她。
刘院判的话单太后并没有接茬,只就安然喝茶等着袁太医和北宫烈过来。
这边碧玉故意放慢子步子慢腾腾的往凤鸣宫的方向挪。
北宫烈和单太后之间的关系如今已经越发冷淡了起来,甚至有一触即发的趋势,单太后叫她来请,她虽然不能拒绝,却已经做好了碰钉子的准备,所以一边走还在一边暗暗思忖着要怎么处理这事儿。
磨蹭着到了凤鸣宫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
彼时也还不到五更天,不过估算着北宫烈要早起上朝,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起了,她又再大门口转悠了一阵方才迎着头皮跟守门的太监报了来意。
彼时北宫烈也不过刚起,展欢颜亲自帮他拾掇着更衣准备去上朝。
墨雪端着洗脸水从寝殿出来,听了简方的话就是不悦的冷了脸,迟疑了一下还是不太情愿的进去给北宫烈禀报了,“皇上,太后娘娘那里来人了,说是德妃那里出了点事情,请您过去一趟。”
北宫烈面不改色,自顾整理着衣物。
正在给他束腰带的展欢颜手下动作却是微微一滞,看过去道:“怎么?”
“好像说是太医给用错了药,吃了不小的亏,半夜就找到太后娘娘那里去了,太后让过来请皇上。”墨雪回道。
单语乔用错了药?
展欢颜下意识的抬头朝北宫烈看去。
北宫烈触到她的视线就不觉皱了下眉头,不悦的扭头对墨雪道:“朕要上朝,没工夫管她那些鸡毛蒜皮,用错了药让他们找太医去,找朕有什么用?”
墨雪听了这话却是心情舒畅,干错响亮的应道:“是!”
然后就步履轻快的转身走了出去。
展欢颜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手下动作不觉的迟缓,压在北宫烈的腰际许久没有挪动。
北宫烈就势拉过她的指尖在手中捏了捏,道:“时间还早,朕先去上朝,你再上床睡会儿!”
展欢颜显然是没听见去他的话,只就仰头正色看向他道:“不是意外吧?”
除了大婚那天她基本已经认定是北宫烈给单语乔动的手脚之外,现在她是着实不觉得展欢颜有亲自去对单语乔下手的必要。
他还不至于闲的这么无聊。
“必然不是!”北宫烈道,唇角弯起一抹笑。
这会儿他是衣着已经打点妥当,展欢颜却还披头散发,只穿了身明黄色的中衣在走来走去。
他太后摸了摸她脑后披散下来的柔顺长发,然后才是慢慢说道:“想必是江海的事给她提了醒儿,这会儿她开始全面戒备清洗底牌了。”
展欢颜灵机一动,已经了然,“她惯常用的就是这位袁太医?”
“平时看病她会用刘院判和一位管太医,但是私底下帮她做事却是袁太医。”北宫烈道:“你不用管她,她要借题发挥就随她去,横竖也找不到你的头上来。”
“她是心知肚明,可架不住这世上的蠢人也是不少的呢!”展欢颜无奈的笑笑,语气半真半假。
单太后是心思玲珑滴水不漏,可单语乔那女人……
相对而言就属于没脑子了。
怕是单太后只要稍稍误导一下,就够她折腾的了。
“那也是他们的内斗而已。”北宫烈道,凛然的一勾唇,“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朕先走了。”
“嗯!”展欢颜点点头,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北宫烈每每见她想着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入神的样子就会哭笑不得,这会儿知道她反应不过来,眼中光线明亮一闪,忽而倾身在她额头印了一个吻,然后才一转身大步的走出了寝殿。
展欢颜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抬手抚上额头,忽而便有几分不自在的红了脸。
碧玉从凤鸣宫回去的时候,在大门口也刚是遇到从袁太医府上回来的侍卫,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正殿。
见到只有他们两人回来,单语乔不禁诧异。
单太后也皱了眉头道:“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呢?”
“皇上去上朝了。”碧玉小声道:“说是不得空,万事凭太后娘娘做主就行。”
单语乔听了这话,心里不免一阵失望。
而单太后的心思显然没往方面使,转而有看向后面跟进来的侍卫。
那侍卫的脸色不太好,见她看过来就匆忙跪下去,请罪道:“太后娘娘恕罪,奴才去是晚了一步,去是时候那袁太医他……已经悬梁自裁了!”
“什么?”单语乔第一个不可置信的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说袁太医畏罪自杀了?”
“奴才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那侍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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