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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克和贝塔全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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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了一个人的裤角,让他带着我走,当我随他走出歌剧院时,我看见女主角钻进一辆很长的轿车。

我不顾一切地朝长轿车跑去,那轿车没有等我跑到就开了,我傻眼了。我知道,错过这个机会,再找到她就不容易了。

正好我身边有一辆打开门的轿车。我觉得坐上它就能追上她,我跑到那扇开着的车门旁,那个坐在驾驶员座位上的人的一条腿还在车门外。

我抓住他的裤腿,他将腿收进车里。就在他的小腿和车座相摩擦的时候,我被蹭掉了。我的一条腿留在车外时,车门关上了。

剧痛使我大喊起来,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腿没了。

那人听到喊声吃了一惊,我想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的车轧了人——尽管他的车还没发动——完全是条件反射,他迅速打开门往车下边看。

我的腿虽然解除了挤压,但是疼痛难忍。当我看到他的手伸向车门准备再度关门时,我急了,因为我的腿已经动弹不了,只有呆在原地等候第二次打击。

“别关门!”我大喊。

他的手停止了行动。

在他确信车外无人冲他喊叫后,他打开车内的照明灯开始往脚下看。

我想躲,可我的一条腿罢工了,另一条腿难以肩负双倍的负荷。

他看见我了,目光里全是惊奇。

“谁的玩具丢在这儿了?”他自言自语地用一只手将我从他的脚边捡起来。

他的手很宽大,也很温暖。

“我不是玩具,是人。”我对他说,“你关车门时夹伤了我的腿。”

“会说话的玩具!”他还是认定我是玩具。

“请你仔细看看,我是人!”我再次向他声明,同时还挥舞了几下手臂,以此表示我是血肉之躯,不是机械组装的。

他一只手托着我,另一只手掀我的衣服。

“你干吗?”我抗议。

“没有电池。”他自言自语。

原来他在我身上找电池。

“再告诉你一遍,我是人,不是玩具。”我大声说,“还有,你把我的腿夹伤了,现在我很疼。”

他捏了捏我的胳膊,在他确信我的身体不是塑料而是血肉之躯后,他很是吃惊。

“请你解释。”他干脆利落地甩出几个字。

我对这人开始有了好感。我一直觉得男人话不能多,话多不是男人。声带属于女人,行动属于男人。

我将简历告诉他。不知怎么搞的,我觉得他可以信任。

“希望你能帮助我。我们认识了,就是朋友,对吗?”我说。

“孩子把玩具当朋友,成人把朋友当玩具。”他说。看得出,他被朋友坑过。

“所有孩子都把玩具当朋友,但不是所有成人都把朋友当玩具。你就不会。’’我说。

他点点头。

“先看看你的伤。”他试着动我的腿。

“好疼!”我叫。

“可能断了。”他轻轻叹了口气。

“断了?!”我感到沮丧。到贝多芬故乡的第一天,腿就断了。我知道骨折意味着什么,少校的腿骨折后休养了四五个月才痊愈。

“马上去医院。”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发动汽车。

汽车飞驰电掣。

“你们的医院会给我这么小的人看病吗?”我问他。

他没说话,但汽车却明显减速了。

第220集

汽车设计师乔治;

艾米以为乔治和她开玩笑;

乔治的寝室里全是汽车;

大脑的荧光屏

“我有个朋友在医院,去找她。”他经过一番思索,重新给汽车加油。

汽车明显改变了原来的预定路线,掉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他已经意识到,带我去医院看病有相当的难度,找熟人好一些。

我忍着腿疼躺在座椅上,我看不到车窗外,但我能感受到这汽车在行驶中非常平稳,像贴着地面飞的鹰。

“你的汽车真好。”我渴望聊天,想以此分散我对腿疼的注意力。

“谢谢。我设计的。”他说。

“你设计的?”我挺吃惊。说实话,自从我来到人间,除了歌唱家,最钦佩的就是汽车。我觉得,汽车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人类渴望空间,而住宅总是有限的。汽车的诞生满足了人类对生存空间的需求。有了汽车,这座城市就都是你家了。汽车是住宅的延伸。

“我叫乔治,在一家汽车制造公司从事汽车设计。”他终于向我介绍他自己了。

我对他肃然起敬。

乔冶专注地驾驶汽车,从侧面看,他大概三十六七岁,一个标致的胖男子。

“开自己设计的汽车,感觉特棒吧?”我问他。

以汽车为话题,他的话明显多了些。但仍然简练。

“作家看自己写的名著。父亲代儿子上台领奖。”他说。话里透着得意。

汽车减速,上坡,转弯,停车。

“到了。”他解开安全带,  “你先等会儿,我去找艾米。”

艾米是他的一个朋友,在这所医院当大夫。

乔治一走,我的腿疼得就厉害了。由此可见,有痛苦时,万万不可一人独处,孤独是痛苦的膨化剂,交往是痛苦的镇静剂。

车门打开了,乔治和一位穿白大褂的小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乔治,我可没时间陪你消遣,你看见我的房间里有病人。”小姐显然没看见我,她以为乔治是和她开玩笑。

“艾米,你仔细看。”乔治的手指为艾米的目光导向。

艾米看见了我。她显然挺兴奋。

“真有这么小的人?”艾米的脸几乎挨到我的脸,她的眼睛里透着友善和欣喜。

“她的腿受伤了,是我造成的,你快给她看看。”乔治催促艾米。

艾米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她的手心上,我忍着疼,跟着他们来到医院里。

这是我第一次进医院。医院是生命的始发站和终点站,也是生命的维修站。一进医院,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感受,我感受到任何人都无法拒绝死亡,可几乎所有人都力图拒绝死亡。其实,在茫茫宇宙中,没有诞生的生命是最幸福的。睡眠不是生命休息的形式,生命真正得到休息的惟一形式就是死亡。医院是一个不让人休息的场所,它所做的事实质上是不择手段地延续人的痛苦。太平间里躺着的那些人才是医院人道主义精神的真正体现。

艾米将我和乔治带到她值班住的寝室,她不想引起别人对我的注意,她知道,人类的本性就是对不正常的事特感兴趣。而一旦大家对你感兴趣了,你就不能再为自己活着了。

艾米开始为我检查。

“初步诊断是骨折。也就是腿断了。”艾米说,“还得拍张片子确定一下。”

乔治用歉疚的目光看着我。

“段关系,我的一个朋友的腿也出过这样的事,很快就好了。”我对乔治说,“再说,责任也不在你,怪我动作太慢。”

“以后再设计车门时,一定要安个报警系统。”乔治说。

两个小时后,艾米为我的伤腿打好了石膏。我在两个月内无法下地走动。

当一件东西属于你时,你体会不到重要。当你失去它时,你才意识到它的重要。能造出航天飞机的人类无法走出这个误区。

我的腿完好无损时,我从未渴望过走路。当我的腿不能动时,我却极其渴望行走。能干时不想干,不能干了才想干。

“乔治,你带她回家休息,我定期去给她检查。她不能住院。”艾米对乔治说。

“谢谢你。”乔治接过艾米递给他的一个纸盒子,将我轻轻放在盒子里。

我跟着乔治回到他的寓所。

乔治显然是过着单身生活,他的房间的墙上贴了许多不同时代的汽车的图片,像是汽车博览会。

“如果你不反对,就在我家养伤,等伤好了,再去拜师学歌。”乔治对我说。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我庆幸自己碰上了善良的人。

我将我的感受告诉乔治。

他略加思索后,说:

“不错。不过,相识后,有的成为朋友,有的成为敌人。我就得罪过不少人。”

“像你这种人,如果得罪了谁,那是他的运气不好。”我说。

能设计出如此漂亮汽车的人,有如此非凡的创造力的人,如果他得罪了谁或谁得罪了他,不只能说明那人运气太差吗?

我看到乔治的瞳孔里显示出“幸遇知己”四个字。眼睛是大脑的荧光屏。知己能从朋友的荧光屏上读到对方的思维。

第221集

大两岁的太太原是大丹;

董事长喊来警察;

50亿部电视剧同时上演;

别让脑细胞系安全带

我开始了在乔治家养伤的日子。白天,乔治去汽车公司上班,晚上他下班回家后,我们就聊天。

“你为什么不结婚?’一天晚上,我问乔治。

“有过一次婚姻,结束了。”乔治说。

“为什么?”

“她太自卑。”

“自卑是离婚的理由?”

“人生最大的不幸,莫过子和一个极度自卑的人结婚了。”

开始我不清楚乔治这句话的含义,待他讲完了他的短暂的婚姻史,我才明白了。

乔治在10年前娶了一位大他两岁的太太,一般说来,女方年龄大于男方的婚姻注定是悲剧。这其中的心理因素大于生理因素。乔治的太太对乔治的行动控制极为严密,平均每隔45分钟要给乔治往公司打一个监督电话,如乔治不在公司,太太便会坐卧不宁,眼前顿时呈现云云雨雨景象。如乔治在公司,太太又会萦生乔治与公司小姐眉目传情之幻觉。弄得乔治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整个一个娶了一位女侦探女警官女黑贝女大丹的感觉。

“我不能和任何异性说话。上至80岁老妪,下至未过满月女婴。”乔治叹了口气,“只要被她看见,就会和我大动干戈,甚至以舞刀弄枪相威胁。”

“她大概太爱你了。”我说。

“不,这不是爱,是虐待。说透了,属于性虐待范畴。心理学家告诉我,这是极度自卑的表现。这种女性内心深处认为自己在全球25亿女性中排名次列倒数第1名,她认定任何一个女性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先生从她身边夺走,她每分每秒都感到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真正有自信的女性是不怕自己的先生和异性接触的,曾为沧海难为水。自信的女性认定自己是沧海,她坚信拥有过沧海的先生对水绝对不屑一顾绝对坐怀不乱。”乔治头一次说这么多话。

我认为乔治的话有道理。自卑是“醋”的酿造原料。

“后来你们就分手了?”我感受到人生的游戏性。

“后来她无端怀疑我和设计室的一位小姐关系暖昧,有了这种猜测后,她再也不能自拔,在她的想像世界中,我和那位小姐连孙子都抱上了。她终于发展到给那位无辜的小姐家中打骚扰电话,还找公司的董事长,要求董事长辞退那位小姐。”乔治面无表情地说。

“太卑鄙了,你们董事长不会理她吧了”我为那小姐的命运担心。

“当然不会,否则他也当不了董事长。董事长叫来警察将她驱逐出办公室。那小姐到法院控告她犯了诽谤罪。法院裁定她有罪,判她拘役11个月。”乔治注视着墙上的一辆汽车说。

“人生两大支柱:事业和家庭。人要活得好,起码得有一个支柱。一个没有,生命就塌了。你的前妻在事业上给你添乱,在家庭里给你捣乱,这样的妻子,绝对要休,否则贻害终身。”我为乔治高兴。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充满戏剧性的故事。我如果是导演,我根本不需要什么作家当编剧在那里冥思苦想,我就在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人,塞给他l000马克,请他讲他自己的经历,然后把这人的经历如实地拍成电影电视剧。”乔治双臂抱在脑后,望着空中说。

我想起了皮皮鲁,想起了鲁西西,想起我见过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其实,每个人的一生就是一部电视连续剧,一年为一集。在这个地球上,每天都同时上演着50亿部不同的连续剧。这人如果崇尚爱情,就是一部言情片。这人如果是坏蛋,就是一部警匪片。这人如果酷爱音乐,就是一部音乐片。这人如果早死了,就是一部古装片。

艾米每个星期都来为我检查,我和她成了好朋友。我很喜欢她,她身上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素质。她是那种不会为了钱而献出一切的女性。女性达到这种境界,才会真正令男性肃然起敬。我懂。旁观者清。

我发现,我的腿不能动了以后,我的脑细胞却爱动了。由此可见,身体处于运动之中时,脑细胞大概都被系上了安全带,动弹不得。只有在身体处于静止状态时,脑细胞才如脱缰的骏马,纵横驰骋,伟大的想法都产生于人的独处静止状态。

艾米送给我几张唱片,她说她喜欢听歌剧,但不喜欢男性唱歌,每当她看见男人在舞台上扯着嗓子唱歌就想吐,还说男人选择唱歌为职业是一种性变态。

我不同意艾米的观点,但我尊重她的看法。每个人都有对任何事保持自己的看法的自由,既要维护自己的观点,又要尊重别人的不同观点。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会由于人类拥有不同的观点而改变。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在乔治和艾米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腿终于痊愈了。当我独立行走迈出第一步时,艾米问我的感觉。

我不知怎么冒出这么一句:

“久别胜新婚。”

乔治和艾米愣了一瞬间,然后笑出了眼泪。

我觉得他俩如果组成家庭准幸福,我挺想给乔治和艾米当一回媒人。

乔冶和艾米异口同声谢绝了我的好意,他们说,正因为他们非常珍惜和对方的关系,所以绝对不能结婚。保持关系的最好方法就是保持距离,没有距离就意味着断绝关系。

亲密无间的结局必然是分道扬镳。

艾米晚上没有走。但她不和乔治结婚。永远拥有对方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对方永远不属于你。

第222集

乔治的汽车制造公司;

蔬菜型汽车是未来新款;

大脑是银行;

电线杆子电话和急救车

腿伤好了,我和乔治告别的日子也到了。

“你答应过我,带我去参观你们的汽车制造公司。”我装做若无其事地说。其实我和乔治明白,分手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一种痛苦。

“明天就去。”乔治表情略显呆滞。

这天晚上,我睡不着。我在这栋房子里生活了近3个月,初来乍到时的陌生已被熟悉取代,我跟这房子里的每一物件都有了感情。

第二天上午,乔治带我到汽车公司参观。这是德国三大汽车公司之一,它生产的汽车驰名世界,我一直想知道汽车是怎么造出来的。

我藏在乔治的衣兜里。乔治是这家公司的汽车设计师,他走到哪儿,职员们都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是他设计的汽车给他们提供了谋生的机会。

人的确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动物。不同的物质通过装配流水线经过不同的排列组合,居然变成了一辆人见人爱的汽车。这些零部件配合得是那么默契那么天衣无缝那么无懈可击那么珠联璧合。乔治供职的这家汽车制造公司每1秒钟生产两部轿车。一切都是如此有条不紊。

“人类现代文明是伴随着汽车产生的。没有汽车,就没有人类的现代文明。”乔治对我说。

“汽车公司之间竞争很厉害吧?”我问。

“硝烟弥漫。”乔治使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汽车制造商之间的竞争。

“靠什么竞争?”

“新产品。人类的本质是喜新厌旧。人类社会是在喜新厌旧中前进的。我带你去我的设计室看看,你就明白了。”

乔治的设计室很气派,使人不禁想起宇航中心。各种构思中的新车模型静静地蛰伏在屋子里,虽然还是模型,却已体现出锋芒毕露的气质。

“这是前年的款式,如今大街上已经很少见了,我预计,8年以后,它将东山再起。”

乔治指着一辆样式陈旧的汽车模型说。

“字宙中就这么多形状,人类不可能永远弄出新形状。所谓新款,其实就是把别的领域的东西的款式拿过来。我看近期汽车的发展趋势大概是拿军火产品的款式来设计汽车,向坦克靠拢,向子弹靠拢。”我回忆最近在大街上见到的汽车说。

“我们公司明年的新款汽车,全都向蔬菜靠拢。这是高级商业机密。”乔治小声告诉我。

“蔬菜?”我觉得汽车造成蔬菜模样未必受欢迎。

“土豆。胡萝卜。圆白菜。西红柿……”乔治如数家珍,一口气说下去。

我服了人类的大脑。上帝的杰作。

我陪着乔治上了一天班。他坐在桌前搞设计。我藏在桌子上的一个文件盒里看他。

看着看着,我明白了,原来这世界上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除了自然界的,都是人脑变的。汽车是人脑变的,高楼大厦是人脑变出来的,飞机火车电话电视激光唱机卡拉OK也是人脑变出来的。

对于人来说,脑子最重要。脑子是你的银行,聚宝盆,摇钱树,可有人却偏偏忽视大脑,重视别的器官。

我和乔治早晨就约定了,他下班后,就送我去歌剧院,他还要帮我踏上女歌唱家的汽车。

乔治下班后,开车带我去歌剧院。

我坐在方向盘前的平台卜,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想起和乔治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乔治,还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我背对乔治问他。

乔治没回答。

车速突然减慢。

我回头,看见乔治脸色铁青,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乔治,你怎么了?”我大喊。

乔治看了我一眼,好像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见他咬牙将汽车停在路边,头耷在方向盘上。

“乔治!乔治!”我慌了。一时束手无策,我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病。

乔治趴在方向盘上,汗珠层出不穷。

我判断乔治是得了什么急病,必须马上叫救护车,我看见了车载电话。

我无数次见过别人打电话,可我自己却从投打过。电话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庞然大物,我根本拿不动话筒。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话筒从机座上移开,这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移动一根电线杆子。要在平时,我根本不可能搬得动电话听筒,可当时看着乔治那样子,我奇迹般地将电话听筒移开了。

下面要做的事就是拨号码。我知道急救中心的电话号码。我必须将整个身体站到按键上去才能把按键压下去。

好在急救中心的电话号码只有3位数,否则我的体力根本无法完成拨号任务——我的腿伤刚好。

号码拨完了,告诉医生需要急救的病人的方位更是一件难事,我要在送话器一端说话,然后跑到听筒那边听话。

所有这些事都忙完了后,我已是大汗淋漓。乔治还处于昏迷状态。

我听到了急救车的呼啸声,我赶忙钻进乔治的上衣兜藏起来。

车门打开了,医生将乔治抬离汽车,放在担架上。一痛体检。

“心肌梗塞。”医生诊断。

乔治被抬上救护车。救护车飞驰而去。

“谁给咱们打的电话?”医生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他问同事。

“是挺怪。”同事摇头。

“找找他的证件,通知家属。”医生说。

护士的手向我藏的衣兜伸过来。

第223集

乔治被仪器包围;

死囚犯救了乔治的命;

警察拘捕乔治;

并非天方夜谭的答案

我意识到危险来临,我拼命往兜的深处躲。可再躲也离不开衣兜。

那护士大概属于智商高的,她没把手伸进衣兜,而是从外边按了按,以此判断这个衣兜里有没有证件。

我松了口气。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聪明人恰恰是最愚蠢的人。

急救车驶进医院,乔治被抬进急救室。

各种仪器立即将乔治包围起来。人类不光会造汽车,他们还制造了许多延长自己生命的器物。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乔治苏醒了。

医生和护士的脸上露出了几乎看不见的笑容。他们站在床边看乔治的表情,就像乔治看自己设计的新车模型。

“我这是在哪儿?”乔治的声音很微弱。

“在医院。您在驾车的途中心脏出了毛病。”医生说,“我们接到电话后,将您接来了。”

“电话?”乔治问。

“对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应该说,是他救了您的命。”医生说。

乔治的手臂抬起来,想摸兜,他已经猜到是我给急救中心打的电话。

乔治被安置住一间单人病室里。病室里有卫生间、电视和必要的急救设备。

乔治属于特级护理,护士就坐在床边观察仪器,我无法和乔治交谈。

趁护士出去拿药的时候,我从衣兜里钻出来,藏在乔治的枕头下边。

我告诉乔治事情的经过。乔治一动不动,我知道他听见了,因为我看见他的耳朵上有一颗泪珠。

第二天,医生要通知家属,乔治将艾米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们。

艾米很快就来了,她很是吃惊。医生没让她多坐,就把她叫出去了。

我在病房里吃不上饭,肚子饿得难受。

艾米回来后,她说带我出去吃东西。

艾米愁容满面地告诉我,医生说,乔治的心脏出了大问题,基本上不能使用了。

“那怎么办?”我急了。

“惟一的办法是移植别人的心脏。”艾米说。

“器官移植。”我知道这个词。

艾米点点头。

“谁会把自己的心脏给别人?’.我问。

“只有等死刑犯人。”艾米说。

我沉默了。

人每天早晨一睁开眼,应该为自己今天没有生病高兴得手舞足蹈。健康是享受人生的基本保证。

乔治的心脏虽然已经复工,但它是在仪器的督促下老大不情愿地工作的。

我日夜守在乔治的身边,医生和护士居然没有发现我。他们不在病房的时候,我就给乔治唱歌。乔治说,我将来肯定是大歌星,嗓子特殊。

我问乔治在死亡边缘的感受。

“好像刚出生就死了。”乔治望着床头柜上的鲜花说。花是艾米送的。

医生满面春风地走进来。我忙躲进枕头下边。医生告诉乔治,有了一个死刑犯,身强力壮,他本人已同意执刑后将身体里所有的器官贡献给需要的病人。现在已有6个不同的病人移植该犯身上不同的器官。乔治移植他的心脏。

乔治问医生那死囚犯的什么罪。医生说是抢劫银行故意杀人。乔治叹了口气。

手术成功了。乔治换了心脏。

乔治出院那天,还真来了不少记者,摄像机照像机不停地忙活。那时候,心脏移植手术还不多见,成功了自然鼓舞人心。

艾米驾车接乔治出院,我决定陪乔治住一个月,然后就去拜师学歌。

在乔治出院后的第二个星期,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这天中午,乔治说出去走走,我没在意,就让他去了。当时我正在尝试写一首歌。

两个小时后,艾米气喘吁吁地来了。

“出事了!”艾米说。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乔治新换的心脏出毛病了。

“乔治怎么了?”我急忙问。

“乔治被警察抓走了。”艾米茫然地站在屋于中央,不知所措。

“被警察抓走了?为什么?”我问。

“乔治去抢银行……”艾米极不情愿地说出这几个字。她的眼圈是红的。

“胡说!”我根本不信,“警察吃错药了吧?据说世界上的警察抓的好人比坏人多。”

“乔治是去抢银行了。”艾米低着头说,  “刚和我去了警察局,还看了银行电视监视器录的抢劫经过录像片。”

“你就信了?”我使用谴责的口气。

“我也觉得不正常,可乔治抢银行确实是事实,还有很多目击者。”艾米说。

“乔治被关起来了?”我问。

“押在警察局,等待审判。”艾米说。

“抢银行?抢银行?……”我忽然感觉最近怎么经常听到这句话。

我想起来了,将心脏移植给乔治的那个死囚就是因为抢银行被判死罪的。

莫非是那罪犯的心脏移植到乔治的身上后仍然恶习难改?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艾米。

“法官不会相信这个诊断。太离奇了。”艾米说。

“你去查一下,今天还有没有别的人抢劫银行,那死囚犯身上的器官不是移植给了6个人吗?”我提议。

艾米抓起电话就打。结果不出所料.另外5个人今天也都因抢银行而被捕。

乔治有救了。

第224集

苹果树上结了蟑螂;

刮胡刀使世界上没有了男人;

伟人身上也有犯罪细胞;

超级市场风云突变

艾米为乔治请了一流的律师,并将移植罪犯器官的事告诉他。律师调查后确信乔治无罪。

我和艾米去拘留所看望乔治。乔治现在成了新闻人物。受人尊敬的汽车设计师沦为抢劫犯,这巨大的反差使记者们激动得睡不着觉。记者所从事的职业从本质上说就是报道反差,他们恨不得苹果树上结出蟑螂。如果没有反差,他们就制造反差。

满脸胡子的乔治隔着铁杆坐在我们对面,他的身后站着一名铁塔似的警察。

我只能躲在艾米的围巾里偷看乔治,我发现,在拘留所或监狱里呆过的人都特有深度,他们的表情就是一部哲学著作。

“歌唱家好吗?”乔治的第一句话。

“好。”艾米有意低头看自己的围巾,向乔治示意我就藏在她的围巾里边。

乔治看见了我,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还是头一次见乔治满脸胡子的样子。我觉得男人不留胡子实在是一个遗憾。刮胡刀把男人变成了女人。

艾米告诉乔治,她为他请了最好的律师。艾米没有太多的钱,她的衣着永远是朴实无华的。穷,不丢人,丢人的是掩盖穷。

“你抢银行和移植心脏有关。”艾米告诉乔治,她的声调是不容置疑的。

“移植心脏?”乔治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上边。

“你移植的是一个抢劫银行的死凶犯的心脏。”艾米提醒乔治。

乔治缓慢地摇头,他显然难以相信这是事实。

法院开庭那天,我和艾米去了。

检查官以抢劫罪起诉乔治。

律师为乔治辩护,当他声称乔治犯罪是由子他移植了罪犯的心脏时,全场哗然。

律师出具另外5名移植了该罪犯器官的人也于近期犯罪的证据。

遗传学家、犯罪心理学家和医生闻讯赶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新课题。法官宣布休庭,还说下次开庭6名移植了罪犯器官后犯抢劫罪的人同堂审理。

再次开庭时,法庭内外人山人海。电视台现场直播。记者们绝不放过这次强烈的反差。

法官最终宣布乔治和其他5名被告无罪,因为他们是在移植了死囚的器官后无意识犯罪的。

乔治和其他5人在判决后一致要求去医院摘除移植的器官,他们说宁可死也不能干继承死囚遗志化悲痛为力量继续犯罪的事。

一位颇有声望的医生站起来对乔治他们说,他近日突击研究了这个现象,他发现每个人身体里都有两种细胞,一种犯罪细胞,一种守法细胞。再伟大的人物身上也有犯罪细胞,最凶恶的罪犯身上也有守法细胞,关键是看两种细胞的比例。那个死囚的器官移植到这6位不幸的良民身上后,增加了他们身体里的犯罪细胞的阵容,从而导致他们失足。他说,他正在发明一种药,注射后能减少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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