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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有喜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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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飞知道这是爹松了口,赶紧应了声是。
  沈源这才转头去瞅女儿,见着她又是一副低着头跟那儿数手指的委屈样,也就不忍心说她什么了。只故意瞅着二儿子叹了声:“今儿端亲王家的世子殿下来府上替你俩求了个情,打明儿起,你们也不用总呆在园子里了。有空出来走走吧!得空去陪陪你们的母亲,可别再折腾她了。”
  说完他便起身,让大家都去休息。
  沈飞原本想拉着妹妹再说会儿话,可父亲临走看了他一眼,他才悻悻地回了屋。寻思着还是等明儿父亲去了朝里,他再去问明白是谁在背后开了这么大个玩笑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得特别晚,因为香香的奶奶走了。
  心里很难过。但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所以用手机发的。
  如果有错,等我回来再纠错吧!

☆、46

  可第二朝沈飞一起身,刚跟家里人一道用过早饭,门房小厮便跑了进来。只对他说,荣亲王世子身边儿的小厮子衿来了,这会儿正在外边儿着急地候着他呢。
  沈飞有两日没见到纪宁了,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儿,跟爹那儿交代了一声便赶紧出去见人。
  这子衿可是纪宁身边儿跟进跟出的人,平日里有什么事儿都是他在中间儿传话。但也没象今儿这么奇怪,既然来了却不进门,难不成纪宁有什么急事儿找他出去?
  这么一路寻思着,沈飞便到了府门口,见到子衿,他才觉出怕是出大事儿。子衿平日里可是个有条不紊的人,这会儿人家在他府门前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见着他出来便跑到了跟前儿,张口便说:“二公子,您赶紧去瞅瞅我家殿下吧!您要再不去,他……他恐怕就要出大事儿了。”
  沈飞一听这话,哪还敢再耽搁,人家已经连马车都替他备好了,赶紧招呼了一声,三两步便跨了进去。路上一问,沈飞才知道纪宁昨儿一下午都在饮酒,就差点儿没将他世子府里的酒窖给翻过来。
  说起饮酒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可怪就怪在纪宁的性子沈飞最是清楚,平日里就算与他们一道玩儿,也是很少沾酒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酒会乱性,不想饮大发了,弄出什么事儿来失了身份。就是之前妹妹丢了那会儿,沈飞借酒浇愁还被他骂了一顿,可他又为了啥跟那儿喝上了呀?
  沈飞不解,自然得问,不弄清楚了,待会儿怎么劝?
  这点儿子衿自己也没弄明白,只说了声:“昨儿殿下回了趟亲王府,瞅着只有几步路,因此没让小的跟去。小的也是后来才听说,殿下跟王爷在府里大吵了一架,一回来就喝上了,小的怎么劝都不成。殿下喝得醉了,倒是嘟囔过一句,说什么除了……”
  说到这儿子衿偷偷瞄了沈飞一眼,沈飞瞅着有些奇怪,赶紧问:“除了什么?”
  子衿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口,“殿下说除了二公子家的妹妹,他谁也不会娶。”
  这么一说,沈飞倒是明白过来了,难不成荣亲王瞅着儿子年纪不小了,想替他安排婚事儿?可这事儿近两年也没少发生,纪宁应该有法子应付过去,难道这回荣亲王认了真?殿下拿他父王没了法子,将自己心里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沈飞可是知道纪宁对妹妹的心思,跟那儿忍了这么些年,恐怕逼急了还真会出事儿。赶紧催了车把式两声,琢磨起对策来。
  二人一进世子府的大门,就直奔纪宁的屋子去了。
  沈飞推开房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随手扇了两下,赶紧跨了进去。
  这一进去,沈飞便愣住了,纪宁可是出了名儿的爱干净,可这屋里已经乱得跟打过仗似的。书籍、纸张掀了一地不说,还四处可见空酒罐子,有些还被人用力摔了个粉碎。整间屋子充斥着散不尽的酒气,沈飞赶紧叫子衿去将窗户都打开,心想即便这酒没将人喝出什么事儿,这酒气也得熏出毛病来。等窗户开了一扇,沈飞就着刚透进来的光,才见到纪宁蜷在屋内的一个角落里,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小的酒坛子。
  许是听到了响动,纪宁就着酒气吼了声:“都给我滚出去。滚!”
  沈飞瞅着脚下的一团乱,小心地挪到他身边,一把抢过坛子,也跟那儿吼上了,“你瞧瞧你现在象个什么样子?不是你说酒会乱性的吗?那日你不还骂我,说什么喝酒能解决事儿吗?”
  纪宁听见他的声音才苦笑了起来,也不知有没分辨出是谁的声儿,打算从角落里爬起身子,没想刚一用力却又坐了回去,捂着嘴猛咳了两声。一摊手的功夫,倒是将沈飞给吓住了。
  纪宁手心里居然染满了鲜血,也不知是伤了手,还是他刚吐出来的。这一惊可不小,赶紧对正在开窗的子衿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子衿转头来瞅,不禁吓得愣住了,回过神拔腿就往外边儿跑。一边儿跑还一边喊,让府里的人赶紧去禀报王爷,请太医。
  沈飞没想会出这么大的事儿,哪还敢再耽搁下去,三两下扶起纪宁软趴趴的身子,转身将他背在背上便往床边儿跑。
  刚将纪宁放在床上,就听见他在后边儿说:“由着我吧!你可知道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沈飞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平在床上便骂:“说啥混话呢你?我妹妹不还没嫁人吗?你不也还没娶!是个男人就起来跟他争到底,瞧你现在象个什么样子。”
  这么一说,还真将纪宁给说哭了,两人玩儿了这么些年,沈飞还真没见过他这么无措的。只听纪宁碎碎念着:“昨儿他来了府上,人家一家子压根儿没在意小嘉的病。父王已经知道了我心里的事儿,认了真要去请旨赐婚。可我……可我是真心喜欢小嘉的呀!”
  纪宁话虽说得不清不楚,沈飞一琢磨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会儿瞅清楚了纪宁那张憔悴的脸,才见到他眉骨处的那抹淤青。心想难不成昨儿两人为了妹妹打起来了?
  那就难怪荣亲王会这么决绝了。
  想着想着,就听见纪宁又咳了两声,嘴里呛出一口血,那是说不出的触目惊心。沈飞这才确定了是他在呕血,唤了他两声,纪宁却没应,好似皱着眉晕了过去。
  荣亲王在府里刚用了早饭,正打算去上朝呢!却听见儿子府里的人前后两次来报说纪宁吐血了。顿时吓得脸都青了,赶紧着人去宫里请太医,自己带着王妃赶到了后边儿的世子府。他可就这么个嫡亲的宝贝儿子,哪能瞅着他出事儿。
  一进门就见到沈源家的二儿子正在床边儿一把一把地替儿子擦脸,一看那丝绢上的斑斑血渍,荣王妃顿时就晕了过去。
  荣亲王忙叫人来送王妃回去,自己走到儿子的床前,揪着眉瞅了眼脸盆里的水。那盆本应清透的水早已被儿子的血染成了血红色,荣亲王这才真是怕了。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沈嘉在自己儿子心里竟然植根这么深。昨儿侄儿一走,他便与儿子吵了上来,两人还是头一回闹得极不愉快,心一铁便跟那儿撂了句狠话,说今儿就去宫里请旨。
  当时纪宁只跟他说,那就试试。
  却不料他一回了府便喝起了酒。荣亲王怎会不了解儿子,平日里没什么大事儿他几乎滴酒不沾,即便府里备着些酒,也是用来招呼他那些朋友的。他压根儿没往这方面儿想,只道是他回府生闷气去了。
  荣亲王怎会真那么绝,今儿就去请旨?不还在琢磨着等他气儿消了,好好再跟他谈谈吗?却不料这小子居然搞出这么大件事儿。这回荣亲王自己也算明白了,那丫头就是儿子的命,十几年了,叫他怎么一下子放得下?
  命人找来儿子身边的子衿便跟那儿狠狠骂了一通,罚了他二十杖棍子,荣亲王才说:“这么大的事儿,你就替你家殿下瞒着呀?你家殿下要是没事儿,本王就不与你算了,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自己掂量去吧。”
  子衿这会儿是真后悔了,昨儿殿下回来就要酒喝,他瞅着殿下心情不好便没阻止,心想殿下一向知道节制,不用他太操心,因此也没在意。可夜里他才发现事情不对,殿下压根儿没想过消停,他也打算去趟王府将这事儿报了的。
  可殿下一开头就不准哪!还说他敢去嚼舌根儿,就打断他的腿。要说殿下平日里倒也好伺候,可发起脾气来,也不是他受得了的。寻思着他喝醉了也就不会闹了,却没料今早都没停过,他这才怕了上来,却不敢再去支会王爷了。心想沈二公子是殿下的拜把兄弟,赶紧去请他来劝劝殿下,哪会想到殿下喝酒伤了身子。
  幸好沈二公子替他说了几句情,王爷才只打了他二十棍子,心里就巴望着殿下早些好起来,可不能出什么事儿,否则他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了。
  荣亲王骂完子衿,宫里的太医也早来了。
  替纪宁把了脉,施过针,又喂了些药粉进嘴里,才将情势暂且缓了下来。回头跟荣亲王那儿禀道:“王爷,世子殿下这是空腹饮酒过度,伤了脏腑,眼下确实有些凶险。下官定将竭尽所能,确保殿下无虞。”
  荣亲王一听儿子半条命都快没了,那是又后悔又担心,赶紧让他去替儿子张罗汤药,自己却守到了床边儿,握着纪宁的手便跟那儿念叨起来:“宁儿,你真是傻。心里装着人家怎不跟父王好好说呢?你要早说……哎!这事儿父王也有错。你可别出什么事儿,啊?”
  说着说着就感觉儿子的手在他手掌里动了一下,荣亲王以为他醒了,赶紧瞅了儿子两眼。却见到纪宁依旧是禁闭着眼,只是嘴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赶紧俯低身子去听,却听见纪宁幽幽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小嘉……”
  荣亲王心里一紧,差点儿就没哭出来,往旁边儿一瞅,见到立在那儿的沈飞。
  沈飞方才听了太医的话,也知道这会儿纪宁尚未真的缓过来,恐怕还很凶险,眼巴巴地瞅着荣亲王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荣亲王这会儿脑子空得很,就怕儿子一撒手就这样走了,听见他念着沈嘉那丫头的名字,眉头一皱便跟那儿点了下头。
  沈飞自是觉出些什么来,赶紧转身便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47

  沈飞赶回太师府,抓了人就问可有见到妹妹。
  府前府后找了一大圈儿才在内府大花园儿的凉亭里瞧见了妹妹的身影。
  沈嘉昨晚好不容易等到爹松了口,在府里兴奋了一早上,虽还不能出去,却也玩得挺乐呵。要知道她那小院儿就那么丁点儿大,几天不许踏出去,还真能将人给活活闷死。今儿一放风,她便再不愿回去呆着,伙着府里一帮侍婢便在这花园儿里玩了个够本,刚累了歇会儿,就瞅见二哥打外边儿回来了。
  可今儿也奇怪,二哥一到她跟前儿二话没说拉着她的手就往外面拽。沈嘉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在等着她,也没与他拗,可到了府门口,见到那辆停在府外的马车,她才回过神来。
  二哥该不会又打算带她出门儿吧?昨晚爹可是说了,往后他要再想带她出去,得先问过爹。沈嘉哪能瞅着他犯错不管?赶紧挣了两下,却不料今儿二哥挺用劲儿,她是怎么用力都没能将他的手给挣开。
  急了上来,沈嘉不觉叫了声:“二哥。”
  沈飞哪有功夫跟她耗着,不由分说地便将她抱上了马车,拖着妹妹坐进去,立马就吩咐了车把式启程。
  这才坐下与妹妹慢慢说:“殿下病了。”
  沈嘉自是知道他口里的殿下是谁,可纪宁殿下病了,二哥找干嘛她?就算是要去探病,也可等到爹回来,问过他再出门儿呀!于是说:“殿下病了那就让人替他传太医呀。拉了我去有什么用?难不成我还能替他瞅病?”
  沈飞这会儿着急着呢,想了下措辞,才跟妹妹说:“殿下是因为你才闹出的病。昨儿王爷说要替他请旨赐婚,他跟屋里喝了一日一夜的酒,早上都吐血了,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殿下这些年……心里就装着你了。方才念叨着你的名字,你怎么都得去瞧瞧吧?”
  沈嘉听了这话就懵上了,打小她就跟纪宁一处玩儿,可他从来也没跟她说过这事儿呀!这么一想,沈嘉又记起纪策来,难怪他前些天儿在她屋里见了人家送的东西那么奇怪,难不成他一早就知道了?
  想起他发的那顿火,沈嘉这才觉着二哥说的话许是真的。可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不该这时候去,赶紧说:“二哥,送我回去。”
  沈飞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见死不救,顿时便火了,跟那儿骂说:“人家殿下心里惦着你,你怎可以这样对人家?再说你失踪那些天,他可是没日没夜地找。就算撇开这些,你们也认识十来年了,关心个朋友总成吧?”
  沈嘉低下头,满脑子装着纪策那双眼,揉了两下指头,咬了会儿唇,才应道:“二哥,我、我喜欢纪策。”
  沈飞那是半宿没回过神,自己不过跟园子里思了几天过,没想一出来连这天儿都变了?昨儿爹让人来说,那家伙来了府上,妹妹不想见,叫他也别出去吃饭。他还道是妹妹在回避人家呢!可这么一寻思,他就想起妹妹刚回来那晚叫的混球来,难不成……
  沈飞赶紧捉住妹妹的手,问:“之前是他掳了你去?”
  沈嘉就着点了下头。
  沈飞这才明白过来,他的伎俩一早被人家纪策给看穿了,可他是怎么知道的?沈飞这会儿也没心思深究这个,握着妹妹的手,便跟那儿劝了起来:“二哥不管你是不是喜欢了他。但现在殿下性命要紧,指不定你一去,他就会缓过这口气。无论怎样你去说几句话就成,二哥不逼你做其他的,但看在我份儿上,也看在这些年殿下对你的好,能不能替二哥帮帮他?再说打小他可对你好得很。”
  二哥一提起这个,沈嘉就想起小时候的事儿来。
  头一回见到人家纪宁殿下应该是她五岁那会儿,那时两人还小,沈嘉也记不得那么多了,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不知被谁揉了面团儿。但此后数年,纪宁殿下一直对她很好,每次与二哥一道出去,和他玩到一块儿,他从来就没摆过世子的谱,反倒是有那么几回纪宁殿下还护着她说话。沈嘉那会儿只道是他就着二哥面子,她也将他当了异姓哥哥,却没想到人家是真对她好。
  知道了她那糊涂的毛病,纪宁殿下也从来没取笑过她,有一回还打趣地说:“这样挺好,免得小嘉老记着我的不是。”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纪宁会喜欢她呀,还为了她喝酒都喝出毛病来了。
  就这会儿沈飞又跟那儿说了:“殿下这么对你,你要不去,他真出了什么事儿,能安心吗?”
  这句可是说到沈嘉心窝子里去了,她别的不怕,就怕纪宁殿下要是出了事儿,自己得内疚一辈子。这么一琢磨,沈嘉便默默地点了下头。
  沈飞这才松了口气,路上又叮嘱了妹妹几句,让她捡好的来说就成,可别这时候提起纪策来。
  就这么两人便到了世子府,沈嘉跟着二哥踏进纪宁的屋子,就愣住了。
  屋里仍飘着淡淡的酒气,还未散尽,虽一早打扫过了,却也还瞅得出之前的些许痕迹。沈嘉真是没想到记忆中那个温文儒雅的纪宁殿下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她这会儿来了都能觉出些不妥,可想而知今早二哥见到的场面是多么触目惊心。
  心里暗道幸好自己来了,否则日后若真知道了,却没来关心下人家,自己得怎么内疚啊?
  沈嘉在门口愣了好一阵子,瞅见床边儿坐着的人,沈飞自是知道妹妹的毛病,赶紧跟旁边儿提点了一句:“还不快见过荣亲王。”
  沈嘉已认出这人,倒不是她记得荣亲王的模样,而是他身上穿了一身亲王的朝服,能在这屋里呆着,面露愁思,又做这身打扮的人,还能有第二个吗?
  沈嘉赶紧上前问了声安好。
  荣亲王先前儿一直没留意到有人进来,一颗心都悬在了儿子身上,这会儿才瞧见沈嘉。
  这丫头,他已有些日子没怎么见了,出落得那是越发标致了些。难怪儿子会对她念念不忘,还记得她五岁那年,一众朝中大臣到太师府里替沈源庆贺生辰,他瞅着这丫头便说了句,她越来越有父亲的风范了。
  谁知身边有人跟着便接了句,不知将来谁会娶了她。
  荣亲王便是那时就起了意,一回来就跟儿子面前说,让他上点儿心,将这丫头娶回来。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有沈源这样出众的爹,女儿将来也定不会输给任何人。
  这丫头此时也正好向他证明了这一点,虽然不是个倾国倾城的胚子,却生得娇俏可人,样貌还是其次,打小在书本堆里长大,这丫头身上透着一股书卷的灵气。越看越象是那书卷里走出来的翩翩仙子,难怪自己的儿子和纪策那小子都瞅上了眼。
  可他偏偏那会儿听说了这丫头的糊涂病……
  说起来,荣亲王还真觉得自己对不住儿子,长长叹了口气,便冲沈嘉招手,“小嘉,本王恐怕得麻烦你件事儿了。来,替本王跟这任性的儿子说几句话。”
  荣亲王往边儿上一让,沈嘉才瞅见床上躺着的人,顿时惊呆住了。
  要知道沈嘉虽不认不出纪宁的模样,可记忆里,他该是个俊朗儒雅的英俊公子。但这会儿落入她眼里的却是一张苍白的脸,唇边的血渍许是没有完全抹尽,越发衬得他的肌肤泛着淡淡青色。
  沈嘉没见过什么醉酒的人,可能醉成这模样的,她瞧着也挺惊心。上前几步,沈嘉唤了声:“殿下。”
  见着纪宁的嘴唇在动,她又接着说了句:“殿下,小嘉来看您了。”
  不知是不是纪宁真听见了她的声音,嘴唇比方才动得稍快了些,沈嘉瞅着他的举动,赶紧往后边儿退了少许。
  荣亲王俯过身子去听,发现儿子的声音比方才有力,虽是仍唤着这丫头的名字,他也不觉喜了上来,赶紧示意沈嘉接着说。
  沈嘉咬咬唇,又迈了过去,跟那儿说了句:“殿下,您可得早些好起来呀!小嘉还等着与您一道吟诗作对,抚琴对弈呢。”
  纪宁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接着便轻轻嗯了一声。
  沈嘉瞅着他眼里热了起来,是真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在意自己,难免也跟着有点儿动情,赶紧接着说:“殿下可还记得春暖花开那会儿,二哥带着我与您一道去东凌河上游玩。当时您作了首诗,小嘉觉着应了景,便跟那儿拍着手直赞,您还笑着说我是在恭维您。可您知道吗?小嘉是真心觉着好,真没忽悠您。”
  听了这话,纪宁又嗯了一声,眼角淌出一滴泪珠子来。
  沈嘉见他终是有了些知觉,便又说了:“要不等您好起来,我再与二哥一道陪您去一次?”
  这话刚说完,还没听见人家纪宁应呢。身后门边儿就传来一声冷冷的呼喝:“沈嘉!你说什么呢?”
  沈嘉顿时僵住了身子,她虽未见到来人尊容,还听不出这人是谁呀?能火成这样的,除了纪策还能是谁?沈嘉硬着头皮转过身,瞅见了一双熟悉的眸子,只是今日那双猎鹰一般的眼眸里盛满了怒意,仿似里面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顷刻间便要将她化为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48

  纪策怎么都没想到,今儿在屋里乖乖听了媳妇儿的话写字,描了一早上,正打算喝口水歇会儿,就听见秦宇使人来报,说媳妇儿刚出了门。
  纪策正跟那儿乐着呢!心想这丫头还真呆不住,果然被他给料中了,丢下手里的笔,便跑了出来,那是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也没听清来报的人后边的话。没想半路上遇到秦宇,说是他一路跟了沈嘉出来,瞅着她跟沈二公子一道进了人家荣亲王世子的府邸。
  纪策听了这话就火了,这丫头不肯见他,难道还真是心里有别人?可打这主意也就罢了,居然还找本字帖来糊弄他。这算什么?当他纪策是傻子?好欺负?
  两处亲王府离得也不算太远,纪策骑着马飞奔过来,一路寻思着如何找媳妇儿说理,闯到纪宁的卧房外就听见了媳妇儿的那番话。句句都扎进了他心窝子里,怎的就没见她跟他说话那会儿这么动情?
  这婚还没悔呢!她就跟人家明目张胆的邀约,再说他还没和媳妇儿一道游过京都城呢!居然让纪宁这小子抢了先。
  纪策怎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压根儿没琢磨人家话里的意思。
  这会儿这位火大发了的爷,眼里就没瞅见别人,跟门边儿站着死死盯着媳妇儿瞧。那是又咬牙,又切齿的,恨不得立马就冲过去揍人。
  可惹了自己的人是媳妇儿,叫纪策怎么揍?他就算再混,也不会动手打自家媳妇儿。
  况且这会儿媳妇儿眼睛红红的,瞅着就是被他吓得怕了起来,可做错事儿的人是她,还委屈什么呀?难不成他还错了?长这么大,他就没听说过媳妇儿红杏出墙,得让男人认错的理儿。
  两人跟那儿杵了一会儿,沈飞是越瞅越心惊,就怕纪策火了上来找妹妹麻烦。赶紧上前压低声儿说:“殿下,能否借步说话?”
  纪策这才瞅见自己的二舅子,越发火了些,若不是他在中间儿搅和,媳妇儿怎么会这么大胆,居然跑人家睡房里来了。这么一想,纪策对着他也没好话说了,“这笔帐我回头再跟你算,我跟媳妇儿的事儿你最好别再管。”
  沈飞一听这话也气上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儿管他妹妹叫媳妇儿也就罢了,毕竟二人是有皇上钦点的婚约在身,可他居然还让自己别管?以为他是谁啊?妹妹这还没出嫁呢,怎么说也还是他沈家的人,他怎的就不能管了?妹妹打小跟他一块儿长大,他那是放在心窝子里在疼,哪能看着他这样欺负妹妹。往后要真嫁了过去,妹妹指不定要受他多少气呢。
  再说今儿这事儿,他自打听了妹妹的心里话后,只是权宜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并未真的偏袒纪宁。
  心里这么一想,沈飞也变了脸色。压根儿就没跟上次见他似的那么不自在,这会儿心里就想着护着妹妹了,管他对方是谁。
  沈嘉怕他二人在屋里就要闹起来,要知道人家纪宁殿下刚刚才有了些反应,见着纪策那火大发了的模样,唯有憋足一口气,跟那儿问道:“纪策,你、你讲不讲理?”
  纪策本就在火头上,听见媳妇儿这句,立马便调过了脸去,正想说上一句,却听媳妇儿说了:“要闹外边儿闹去,别扰了纪宁殿下休息。他这会儿可折腾不起。”
  怎么就折腾不起了?纪策一转眼正要找那折腾不起的人,才瞅见自己的三叔正皱着眉盯着自己,再往旁边儿一瞧,顿时也愣住了。要知道他可是久经沙场的人,哪能瞧不出纪宁这会儿是失了血,正跟那儿躺着一动不动呢!
  纪策这才知道原来媳妇儿说那话是事出有因,可这人明明昨儿还好好的,怎的今儿就躺这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这几眼瞅下来,纪策心里的火也跟着灭了不少。三两步走到床边儿,瞅仔细了才问:“皇叔,这是……”
  荣亲王也不知该怎么与他讲,只得叹了口气,皱着眉解释:“昨儿跟我闹了一会儿,听说我要去请旨,回来喝了不少酒,一直喝到今儿天亮,吐了几口血,就成这样了,怎么唤都唤不醒。”说着便有两声哽咽。
  纪策哪能不知道三叔话里的意思,琢磨着敢情这家伙还是被自己给逼的?难不成这小子用情还很深?自己是不是逼他太急了点儿?
  纪策毕竟也是个人,打小就与自己的大哥最亲近,大哥一走,他最亲的兄弟便剩下了这些堂表。所以即便前两次他对着二皇子和纪宁,也没真下狠手。要知道若他使上全力,就连一头牛也能硬生生倒地上去。可这事儿毕竟是因他而起,多少有点儿内疚起来。
  荣亲王不知道他这会儿在琢磨啥,只得解释说:“你堂弟昏睡不醒,嘴里一直叫着……我只得让沈飞请了小嘉来。想留住你堂弟一口气,若有什么不妥之处,皇叔跟这给你赔个不是。”
  纪策怎会真与自己三叔计较这些,毕竟在他心里人命大过天,说起来自打他回了京都城就瞅着纪宁最顺眼,若不是他惦记自己的媳妇儿,他指不定能与他玩儿到一块儿。赶紧应了声说:“是侄儿鲁莽,没问清楚就发脾气,还请皇叔见谅。”
  荣亲王倒是没想到他会这般通情达理,却也不好再让沈嘉呆自己儿子屋里,既然侄儿已找上了门,只得对沈嘉说:“宁儿的事儿就不再麻烦小嘉了,不如你先回去。”
  纪策一回头便瞅见了媳妇儿,这会儿那张小脸儿正冷冰冰地对着自己,一咬牙,只得说了句:“若是媳……沈嘉帮得上忙,不如让她再继续试试。”
  就这样出去?指不定媳妇儿回头怎么怨他呢!纪宁没事儿还好,要真醒不过来,媳妇儿得恨他一辈子。这事儿怎么算都不值。再说他哪能真瞅着人家纪宁出事儿,他混是混,却还讲点儿道理人情。
  荣亲王见他一脸诚恳,犹豫了一会儿才对沈嘉又点了下头。
  沈嘉瞥了纪策一眼,到床边继续说起了话儿。其实平日里沈嘉与纪宁的话也算不多,只得说起那些往事。一边儿说,一边儿安抚纪宁。
  纪策在旁那是越听越酸,媳妇儿居然与自己的堂弟有那么多“过去”,差点儿就没将这位爷的牙给酸掉几粒儿。不觉在心里暗暗叫上了劲儿,去过这么多地方是吗?回头他得带着媳妇儿游山玩水去,这辈子就得让她记住他的好。
  沈嘉一个人跟那儿聊了半个时辰的往事,纪宁终是有了些反应,一皱眉,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其实太医替他喂了内服的止血药,一早他就有了些知觉,只是感觉全身没力,连眼都睁不开,只得闭着眼听小嘉念叨。没想这丫头居然还记得这么些事儿,他是越听越开心,不觉都跟着她的话头回忆了起来。
  一睁眼,便有气无力地抬了下手,张嘴唤道:“小嘉。”
  沈嘉正想上前几步,却被纪策一把拉了回来,压低声儿仿似警告地说:“不许过去。”这可是他的底线。
  沈嘉又气又好笑,可不知怎么的,就随了他的意思。
  纪策自个儿往前走了两步。
  纪宁许是没想到自己头一个瞅见的人会是他,一声轻哼,虚弱地问:“怎么是你?”
  难不成方才是他在发梦?就说小嘉怎么会跑他府上来嘛!
  纪策故意挑眉说:“怎的就不可以是我?只是我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不堪一击。借酒浇愁算什么男人该有的本事?你若是条汉子,往后就别作贱自己,今儿我纪策便将话撂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争,若我纪策输了,绝不会怨你一句,大不了让你大伯去宫里退亲。可你也必须答应我,若是输的人是你,可不能再让皇叔为你担心。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吗?那是比死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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