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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光里的我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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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昂暘也不清楚今晚自己怎么就那么忧伤,前阵子好像也没有多大的感觉,他问:“你有没有那种一阵子感觉心情特别不好,看什么都不对眼。”

愣了愣:“每月一次那种?”

叶昂暘不说话了,慢慢的,冒出一句:“娇娇,我以前也是东洲一中的。”

“知道啊,你引以为豪的母校呗,你秀过很多次了。”实在受不了,挤兑了一句。她读的高中没有老大、宝贝和小叶总那么牛逼,什么重点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多;她那所镇高中,重点率百分之1,她就是那个1,顺顺利利考进电子科技大学继续打游戏。至今她照片还贴在校长办公室,每次有人问起,校长还要特意解释她的性别:“咳咳,是女同学。”瞧,什么才是优越感,她这个才是!

他不是这个意思,难道林娇娇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和6珈之间有点什么吗?叶昂暘略有不满,开始说起那段藏在心里快长草的牛奶情缘:开头有点偶像剧,他不小心将6珈撞出了鼻血;展同样偶像剧,他每天在自己牛奶瓶的标签画q漫画,然后再偷偷放在6珈的抽屉里;结局同样很偶像剧,唯一没有料中的:他tmd不是男主,是男配。

有一次偷偷送好牛奶出来,他遇上了正路过的徐嘉修,两人打了个照面。其实在学校里,他和徐嘉修交流不多,徐嘉修那人有时候端着让人讨厌。他从6珈班级出来,徐嘉修叫住了他,询问他做什么。他是个老实孩子,什么都交代了,还说事成之后请他吃饭。徐嘉修当时就笑了,看着他说:“呵呵,估计没等事成之后,我先在通告栏看到你的尸体,还是我请你吃饭吧,宽慰你功败垂成,死得其所。”

功败垂成,死得其所,什么意思?语文成绩好了不起,少用成语羞辱人!

意思就是——6珈是6阎王的女儿,这件事叶昂暘的确是从徐败坏这里听来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徐嘉修那时候说话的口气简直就是阴阳怪气,他还天真以为徐嘉修在关心他!小人,去他的徐败坏!

不得不承认,他听到这个消息打了下退堂鼓,不过真正让他决定放弃的,是他看到了6珈写给徐嘉修那封情书。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政教主任的闺女。

“那个女同学不会就是……”问,忍住眼里的兴奋,秘密已经抽丝剥茧冒出了一个头,好像越来越刺激了。

叶昂暘萧然物外地眺望远方,回过头,还听不明白吗?

哦哦,明白了,不过观音娘娘啊,小叶总心里也太苦了吧!拍拍叶昂暘的肩膀,像个好人那样安慰说:“想开点,人各有缘,命里无时莫强求,遗憾一下就忘掉吧。”

对,就是遗憾。叶昂暘颇感激地看向,“娇娇,你有遗憾吗,比如你和……风风有么?”

“叶昂暘,你再提邵逸风试试,信不信我立马拿大喇叭把你这暗恋破事说出来。”

叶昂暘立马被逼得不敢说话,心更痛了,好像突然有了“软肋”,妈蛋!

归根到底,还是遗憾自己没有得到过。叶昂暘说他很羡慕徐嘉修,现在像6珈这种十年如一日的好女孩不多了。

是越听越不对味了,叶昂暘真的了解宝贝吗?6珈看着就不是那种坚贞女子啊?

——

很快回来了,公寓里6珈已经洗澡出来,穿着一套浅米色的居家服,看起来格外清新舒服,头半湿半干地披着,手里拿着半杯水,正靠着厨台慢慢喝着,有一种慵慵懒懒的迷人。

啧啧,难怪小叶总会暗恋,如果她是个男人,早将6珈给办了伸手摸了摸6珈的脸:“宝贝,问个事可以吗?”

是知道一点6珈给徐老大写过情书这事,上次6珈就告诉了她,她还知道宝贝高中时期移情别恋写过两封情书,一封给了老大,另一封呢?

6珈坐下来,既然问她,她肯定是会说的,不过也不能把叶昂暘给说出来。另外说秘密之前,她要先说一句:“,你可不能说出去,谁也不能说。”

一副见外的表情:“宝贝,我这人你还不了解,我还能上哪儿说啊。”

也是啊。6珈挪到旁边,说了起来:“当时徐嘉修不是没给我回复么,我瞧着也没戏了,当时有个学弟对我可用心了,每天给我送牛奶,风雨无阻地送了两个星期。”说完,6珈自顾笑了起来,那两个星期每天喝两罐奶的感觉太好了,仿佛每天有了新期待,期待明天会在牛奶瓶看到什么样子的小漫画,结果也就两星期而已……

张张嘴:“哇,两星期牛奶啊……”

学弟啊……

牛奶啊……

突然不忍直视了,她好像又知道了什么。

对啊,就是牛奶。6珈靠在沙回忆起来,其实她也没有多惦记,可是有些回忆就像当年牛奶瓶上那些栩栩如生的漫画,温暖又有爱。6珈喝了口水,继续说:“每个牛奶瓶上还有他画的小漫,很有意思。当时我就那啥了,重新转移了目标。”

已经全身僵硬了,咳嗽了两声问:“那个男生叫什么?”

嗯?6珈还是留了一手,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她想了想,编了一个给:“王阳。”当年的牛奶瓶永远是她心中的小阳光。

王阳个大头鬼啊!能不能编个走心点的名字骗骗她!不淡定了,深夜躺在床上转辗反侧,夜不能寐。睡不着啊,太亢奋了,没想到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也是好痛苦的……

第二天,事情很快有了新展:叶昂暘生病了。

其实最近是流感多季节,沃亚好几个都感冒了,6珈啊,小美,连迪哥都咳嗽了。叶昂暘昨晚喝酒又吹风,热,去去湿气很正常,可是就是那么百虑攒心,直接联想到小叶总会不会是抑郁成疾呢。

中午到下面的水果店买了一个进口瓜,去叶家探望了。叶昂暘就住在东洲市的湖庭雅墅,老别墅园了,老大家好像也在附近。计较一下都到小叶总家玩过好几次了,老大家却一次没去过,关系亲疏还是有别的。

周日叶家妈妈和家政阿姨都在,看到“干儿子”过来,叶妈妈很开心。叶昂暘穿着薄衫从二楼下来,直接带来到自己卧室坐在小叶总床边:“小叶总,感觉怎么样?”

叶昂暘瞥瞥,有点意想不到:“娇娇,没想到你那么关心我。”

哎呀!话别这样说呀,她现在是一肚子秘密很难受,所以才过来的……昨夜把事情仔仔细细地想了想:6珈说那个送牛奶的男生根本没有回她情书;叶昂暘呢,他很羡慕徐嘉修收到6珈情书。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小叶总根本没有收到6珈情书。

所以,那封丢失的情书去了哪里?!

又替叶昂暘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小叶总也只是遗憾,遗憾6珈没有喜欢过他,如果小叶总知道6珈也喜欢过他,还给他写过情书,虽然情书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到他手里,是不是就没有遗憾了呢?想到这决定做一次好人。

“小叶总,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必须向我保证:听完之后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一个人放在心里乐呵乐呵,行不行?”也打起了预防针。

叶昂暘随便点点头:“你说吧,没准我等会就不记得了。”

放心了:“好,那我说了。”

可是,人和人基本的信任感怎么说没就没了……

叶昂暘先是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到最后他直接扳过的肩膀,语气都紧绷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还我大老远过来特意骗你啊?!”进口瓜打车费用都上百了甩开叶昂暘的手,顿了顿又说,“……我会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真的……叶昂暘猛地背靠沙椅,样子有点失神,过了会他仰着头深呼吸,转头抱歉地看着:“娇娇,刚刚我答应你的事办不到。”他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听到!根本不可能!

愣了傻了,做人怎么能连一点点的诚信都没有了。

“谢谢了,兄弟!”叶昂暘好想给一个爱的抱抱,现在所有的事情他都明白了,呵呵,他简直太傻太天真了。

“别激动,小叶总。”拉住叶昂暘,“会不会是被邮递员私吞了呢,这说明你和6珈是天注定的有缘无份,要怪只能怪邮政,怪老天爷。”谁让你和徐老大,一个是老天爷亲儿子,一个不是呢。

怪邮政,怪老天?!叶昂暘差点冷笑起来,邮递员私吞的?不,根本就是被徐败坏私吞了!

叶昂暘记忆不差,依旧能记住当年的细枝末节。那是周五放学的下午,他和徐嘉修一块打完玩球骑车回家,回去之前他到学校的收室取信。他刚升高中,还跟很多初中同学保持着友好的联系,她们常常给他写信,他不好意思不回信,可他又不爱写字怎么办。所以每次他都回给她们一幅小画,在草稿纸画只小猫小狗直接寄回去,这样纯洁的友谊往来,导致他每个星期都有好多封信。另外通信习惯,信封外面基本不写寄信人,主要是怕班主任会翻阅信箱从名字看出什么端倪。总之那天他从收室出来,数了数手上的信,一共是七封信。

他向徐败坏扬了扬手中的信,无奈说:“有时候人缘好也是一件烦恼的事,我每个星期都要花好几个小时回信。”

徐败坏没理他,过了会,好好的,徐败坏突然说要看看他的信。

那就看看呗,好好感受一下他叶小爷的魅力指数。骑车到半路,徐败坏把一叠信还给他,七封变成了六封,怎么少了一封?

徐败坏怎么回答他的:“你自己数错了。”

数错了?当他幼儿园没毕业啊!

徐败坏凉凉反问他:“难道我会拿了你的信不成?我缺人喜欢啊?”

我缺人喜欢啊?

这话真贱,却也是事实。徐败坏学习好,样貌好,五岁之前在那个传说中民国大小姐的外婆那边长大,养出了一身爱端着的臭毛病,结果臭德行还挺招人喜欢的,从小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总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可能他真数错了也不一定,反正那天徐败坏很不正常,他到音像店买张游戏卡的功夫,徐败坏就一声不吭地骑车走了,直接丢下他,呼呼地穿过人群消失离开,任他怎么叫唤都听不到……

呵呵,叶昂暘好想捶桌,没有其他可能了,信就是被徐嘉修拿走了。

“淡定啊,小叶总!”感觉自己真是操碎了心,她把事情告诉叶昂暘,无非是想填补一下小叶总内心的遗憾,可叶昂暘看起来更愤恨更遗憾是为什么。

她那么热心肠,花一百多块来这里,图什么!不就图大家都开心一点么,只要人人像她这样献出一点操心,世界就会变成乱套的人间,不,是美好的人间……

“娇娇,我打个比方跟你说吧,原本你买的彩票数组可以中五百万,多年后你知道彩票是被朋友拿走才导致你错失了五百万,你怎么办?”

那么倒霉?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可怕的朋友么想了想说:“必须恩断义绝,从此不再往来。”

叶昂暘没说话,只是应了一声:“嗯。”

“不。”摇摇头,语气更坚定了,“恩断义绝哪够啊,杀了他全家!”

叶昂暘生硬地撇过头,默着脸,心底是一片哗哗的悲催。五百万?岂止是五百万,五千万都不够!如果当年情书顺利落在他手里,还有徐败坏什么事!他还管6珈是哪家阎王的女儿,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跟她谈恋爱!他长得那么帅,画画又厉害,每天表现乖乖的,甚至他还可以每天没节操地给6阎王洗车……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感动天感动地感动6阎王,6阎王肯定会喜欢他,等他和6珈到了结婚法定年龄,立马登记举办浪漫海边婚礼,接着恩恩爱爱过小两口日子,到现在……别说儿子,宝贝闺女都出来了!

叶昂暘悲伤抚面,叶家的儿子和闺女值多少钱——

他算不出来,反正徐嘉修这辈子都赔不起了!

。。。

第36章chapter36

真想不到拿了小叶总情书的人会是徐老大,可是最具有作案动机和时间的人也就是徐老大了,更何况一般人干不出这种事。

所以,她这个篓子好像有点捅大了……

捏了捏手中的小棒球,递给叶昂暘说:“事情都过去了,是不是……”

“过去?过不去!”叶昂暘狠狠地黄色小棒球砸在墙面,“啪啦”一声,小棒球反弹到复古的玻璃窗,吓得跳起来:“小叶总,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

“对不起。”叶昂暘说,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改天请你吃顿好饭。”

吃饭?鄙夷地转过头。她还缺饭吃啊?她冒着多大的风险和对陆珈的负疚来这里的,想了想开口说:“十顿饭。”

十顿就十顿,叶昂暘随手抓起一件外套站起来,“徐嘉修还在公寓么?”

这是大战即将开始了吗……

“不,不在了。”舌头打结,不过也没有撒谎,“老大今早就出门了。”

“陆珈呢。”叶昂暘又问,他先找陆珈也一样,他要告诉陆珈,徐嘉修是如何用下作的伎俩拆散了他和她。

陆珈当然也是一块出门了!都不忍回答了:“小叶总,今天是周末啊,两人自然一块出门约会了。难道你不知道老大和宝贝最近在搞对象么?”

叶昂暘:“……”

叶妈妈切了带来的进口瓜送上楼,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叶昂暘看到妈妈心里头更是委屈异常,忍着情绪不爆发。

叶妈妈温温柔柔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摊手,只是叹气。

“阳阳,怎么了?”叶妈妈又询问自己儿子。

没什么,叶昂暘咬牙切齿地扔出一个名字:“徐败坏!”

小修?徐败坏是阳阳给小修取的外号,叶妈妈敏感察觉到可能是俩孩子闹矛盾了,立马笑着调节说:“是不是和小修闹矛盾了,跟妈妈说说。”

岂止是矛盾!叶昂暘又难过又愤怒,更多是被好友背叛的委屈,他发泄地说了一句:“徐嘉修损人阴招,害我没了儿子和女儿。”

什么……!叶妈妈手中的水果托盘差点要掉下来,幸好眼疾手快抢了过来,进口瓜很贵的!

叶昂暘的话,叶妈妈想到什么了,会不会是小修和阳阳玩闹的时候,小修不小心把阳阳的命根子伤到了?叶妈妈顿时心急如焚,不管不顾当着的面问了起来:“是不是那个地方伤到了?”

“#¥%……&”

哪个地方,叶昂暘眼里有片刻的迷茫,随后吼了出来:“妈!”

另一边还在吃瓜呢,当场喷了出来,她总是这样秒懂,不好不好。

——

陆珈和徐嘉修去了西浔镇,江南水乡,一个地如其名的地方。大清早两人从东洲的铺堂上高速,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上午11点了。这次出行完全是心血来潮的决定,什么准备也没有,油还是在高速服务区加满。中间,陆珈跑进服务区的便利店买了几串关东煮,她吃几个,也喂徐嘉修几个。徐嘉修满意地接受她的喂食,修长的眉眼轻松愉快,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告诉她:“我外公外婆就是西浔人,我也算半半个西浔人,等会我带去你看看他们。”

陆珈口中丸子差点掉下来,那么重要的事,徐嘉修怎么不早说!昨晚她和他聊天,她无意在朋友圈看到老同学发西浔镇的花海清泉,对徐嘉修说:“西浔真漂亮。”

“是漂亮,我们明天就去吧。”

……

是吧是吧,徐嘉修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一丢丢透露出他是半半个西浔人的意思。陆珈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咬着嘴里的丸子不说话,徐嘉修伸手揽住她肩膀:“难道你对我小时候呆过的地方就没有任何好奇吗?”

陆珈:“……”

一路,陆珈知道了不少事。徐嘉修外婆不是西浔人,是一个大地方出来的大小姐。在动荡的年代里嫁给了徐嘉修外公,外公姓艾,艾姓在西浔也算是名门望族,这样的家族成分在特殊年份里饱经忧患,最后还是屹立不倒地走过了岁月的风风雨雨。

徐嘉修外公已经去世,外婆依然健朗。艾家的两处老宅捐给政府,成为西浔镇旅客重要参观景点,艾家人目前住的房子是之前的别院重新修葺翻新,风格依稀可见西浔古镇建筑的影子。

还没有来到艾家,陆珈问男朋友:“徐嘉修,你说你五岁之前都住在这里,那这里是不是有你很多小伙伴?”比如什么青梅竹马之类的。

“好像没什么,以前会跟我玩的小孩并不多。”徐嘉修回答,也不隐瞒小时候人缘不好的事实。

“为……什么?”

徐嘉修摸摸女朋友的后脑袋,必须告诉她一件事:“我外婆有点严肃,规矩比一般外婆要多一点。”

比一般外婆要多一点是什么概念?陆珈抬头望向徐嘉修,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了:“外婆会不会不喜欢我?”

嗯?徐嘉修也认真回视女朋友,眸光澄清干净,上挑的眼角有浅浅的笑意:“你都叫她外婆了,她怎么会不喜欢你?”

呃,这个……她只是觉得“你外婆”太拗口了。陆珈一张脸蛋微微泛红,她给老陆发了消息,说她现在在西浔。老陆对西浔不了解,可是对西浔的老酒很了解:“别忘了给老爸带几瓶回来。”

哦,然后她根本不敢告诉老陆,她又被徐嘉修拐来见家长了。

中午的饭自然在艾家吃的,陆珈也见到了徐嘉修的外婆。她第一次见到那么精神又好看的老太太,对,就是好看:满头银丝光洁地盘成发髻,身上是一套整齐妥当的云衫,不见任一丝褶子,手腕戴着一个手镯,碧绿水润。

老太太说话还是中气十足,以长辈的口气询问了陆珈几个问题。陆珈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少说一句话,总之老太太问什么她答什么,尽量礼貌大方得体。

老太太对她呢,没有太多的热情,只有周到的安排。陆珈猜想老太太会不会对她不满意,老太太问了一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这个问题,陆珈回答不上来了,大脑瞬间短路了。

徐嘉修慢悠悠回答:“如果可以,我努力让外婆今年就喝上外孙媳妇茶。”

今年?现在都快半年过去了……陆珈默默盯着杯里的几片绿茶,还有,怎么个努力法?

仓促的西浔之行,陆珈了解到不少徐嘉修的家庭情况。外婆这边,徐嘉修还有三个舅舅,他妈妈是艾家最小的女儿,一直备受宠爱,所以要外嫁到东洲市的时候,气坏了家里人,外柔内刚的徐妈妈只用一句话反驳:“当初我娘不也是外嫁才来到了西浔吗?”

“之后我妈妈生了我,我外婆还赌气不来看我,第二年我爸爸要到国外技术交流几年,我妈作为家属可以跟随,至于我……”徐嘉修顿了顿,“我外婆就主动要求带我,直到五岁才回东洲。”

哦,那时候外婆年纪已经大了吧。陆珈有疑问。

“真正照顾我衣食住行的是张阿姨,外婆主要是监督,外公就教教我读书写字。”徐嘉修说,语气温和,还有一丝细微的情绪。

陆珈可以想象徐嘉修童年的样子,没有太多的玩伴,在严肃的大家庭里一板一眼地成长,但也不缺爱。“张阿姨呢?”她问。

徐嘉修牵起她的手:“前几年病逝了。”

“哦。”陆珈遗憾地点点头。

徐嘉修嘴角带笑,随口问她:“我小时候应该也算是留守儿童吧?”

好像可以算是……陆珈抱住徐嘉修的腰,她童年和徐嘉修不一样,是饱满又活泼的明亮色调,就是十岁那年——陆珈不去想不开心的事,大脑还是冒出了一个问题,她和徐嘉修应该能一直顺顺利利走下去吧。如果感情也可以上保险就好了……

三个舅舅,徐嘉修的小舅舅已经出了国,长期呆在浪漫法国,家里有大舅舅和二舅舅,两人是西浔镇出名的企业家。晚上全家一块吃饭,陆珈喝了不少西浔老酒,果然是好酒,难怪老陆会惦记着。

陆珈想到明天上班的问题,不过老板还坐着呢,不管了。

饭后已经是晚8点,舅舅们不准外甥开夜车回东洲市,两位舅妈也很快整理出两间房,就算不多玩几天,一晚总是要留宿的。徐嘉修不再推脱,陆珈自然跟着留宿艾家。

夜里,徐嘉修带她看小桥流水的夜景,青石板路,灯火阑珊街道还挂着古色古香的红灯笼,游客行人拥拥攘攘,铺子里有卖好多有趣的小玩意,陆珈挑了好几样。徐嘉修给她付了钱,她也不推脱,小钱而已。

陆珈回到艾家,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条短信,都是发给她的:“宝贝,你几点回来啊?”

不好意思,她都忘了。

真的很无奈,自己闯的祸又不能不管。她煮了泡面端给留在公寓不肯走的叶大爷:“小叶总,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先,吃饱了才有力气那啥,是不是?”

……

陆珈给回了电话,稍稍解释了几句,快挂断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明天记的帮我打卡签到。”

“好,没问题。”忍住叹气声,根本不敢告诉陆珈叶昂暘还在她这里盯梢呢,专等老大回来算账!挂了电话看向叶昂暘已经吃完的泡面碗,哎,总之她是操碎了心。

——记得帮我打卡签到。

“呵。”有人笑了。

陆珈放下手机,说了一句玩笑话:“现在像我这样的好员工不多了。”

“嗯,的确。”所以他眼光多好,徐嘉修微笑着认同。

夜里走了很多路,陆珈洗漱好又泡了脚。今天算是出门玩,她也没有太多忌讳,直接在徐嘉修面前泡起脚;徐嘉修呢,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呆在她房间没有离开。

陆珈有一双好看的脚,她的脚相对身高而言不算大,穿最常见的37码鞋,关键脚型很好看,线条流畅,柔润细白,可以轻松驾驭最难穿的尖头小单鞋,常常被以前的女同事羡慕不已。

此时,洁净的洗脚盆里,被热水泡着的一双脚,白里透粉。徐嘉修视线扫两眼,稍感燥热。外面夜色浓浓,时不时有风声呼啸着穿过庭院,突然一道“哐当”的声响,夜风将庭院里的盆栽给刮倒了,过了会,外头直接是雨声潺潺,下起了大雨,雨水落在青瓦片,听着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

此时,室内安静又舒服。陆珈已经泡好了脚,那个,徐嘉修还不回去睡吗?就在这时,徐嘉修先开口了,留神地问她:“外面刮风又下雨,你一个人睡怕不怕?”

呃,是有点害怕。陆珈摇摇头,表示不怕。如何有人继续呆在这里,她可能就怕了。

不怕么?外面又是呼呼吹过的风声,可能还要打春雷。徐嘉修站起来打开门,顿了顿转过头:“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她去!陆珈炯炯有神,徐嘉修关上门:“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

深夜,陆珈捂着耳朵往被子里面躲:“徐嘉修,你不要说了!”

徐嘉修笑起来,熄了灯的卧室,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将陆珈放在耳朵的手拿开,深夜的说话声格外醇醇清雅,就算讲起灵异故事也很动听。

“……”陆珈恨死徐嘉修了,到底是谁让她那么害怕的。其实是一个很温情的灵异故事,可是徐嘉修说得抑扬顿挫,有收有放……

陆珈继续躲在被窝里,徐嘉修掀开被角将她拉出来,陆珈只好抱住男朋友,贴在徐嘉修怀里继续听故事,好像也不怕了,然后呢?

徐嘉修将故事结尾讲给她听,结局是出人意料的温暖感人,最后陆珈也不知道什么睡着,反正第二天醒来,徐嘉修已经离开回到了自己卧室。

——

陆珈回到沃亚,已经是下午的班了。关于她的翘班行为,小达松松气说:“陆珈你运气真好,上午你没来上班的时候,徐总也不在哦。”

陆珈:“……”她运气好好哦!

外面传来难得一听的慌乱声音,几乎请求的语气:“小叶总,冷静,深呼吸深呼吸!”

发生什么事了?陆珈和小达一块奔了出去,叶昂暘已经上了楼,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试图拦下叶昂暘;叶昂暘回过头,视线朝着陆珈直直地看过来,眼神里不甘、忧伤、愤恨,还有疯狂……

陆珈有点不明白,叶昂暘干嘛这样看她不再拦着叶昂暘了,跑下来找她,陆珈用口型问:“小叶总怎么了?”

怎么说呢,怒发冲冠为红颜吧拍拍陆珈的肩膀:“宝贝,等会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就在这时,楼上一道巨响。

“啪——”

什么声音?好像是总经理办公室发出的声音……

陆珈和面面相觑,一块上了楼。

第37章chapter37

沃亚的大小老板闹起来了,不知道何缘何故。事情隐隐约约可以听出来,好像是徐boss拿了小叶总什么东西,小叶总吵着闹着要徐boss还给他。

徐嘉修关上门,叶昂暘冷呵呵地说:“我知道,你怕楼下听到是不是?徐败坏,你这么阴险狡诈,陆珈知道吗?”

徐嘉修没说话,扯扯领子,示意叶昂暘松开手。举手投足间,完全无视了叶昂暘的挑衅。

永远都是这个死样子,叶昂暘气急败坏。从小到大都是徐败坏作恶他吃亏,也就是他叶小爷不计较,不然两人分分钟没有朋友做。还好哥们呢,他是真没想到,做人怎么可以没良心到这个地步!他一心一意什么事都替徐败坏着想,徐败坏又是怎么对他的?麻痹!之前的账不算了,就从今年开始算。

叶昂暘咬牙切齿,奚落道:“年初你给我放长假,是想着趁着我不在,先下手为强是吧。”

徐嘉修:“有必要么?”

有必要,很有必要!叶昂暘指着徐嘉修继续说:“你丫就是心虚,怕陆珈对我余情未了。”

“自恋狂。”

“我自恋?”叶昂暘怒极反笑,“自恋也比你心虚好,还有上次吃饭好端端叫什么乔丽,够损啊,处心积虑在陆珈面前塑造我坏形象,背地里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坏话了吧。”

呵呵,谁有兴趣当长舌妇。徐嘉修冷眼看着叶昂暘,他认识叶昂暘几十年了,没想到眼前男人十年如一日的幼稚,陆珈当初果然瞎了眼。往事翻上来,徐嘉修也很烦躁,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这件事他很想给某人翻篇,偏偏还被提了起来,到底……是被谁提起来的?叶昂暘又怎么会知道?!

“你他妈把信还给我。”

太好笑了。徐嘉修回敬一句:“那封破信,你觉得我有可能保留到现在吗?”

“破信?破信你还偷!”啊啊啊啊!叶昂暘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恨不得砸了办公室。他再次拽上徐嘉修的衣领,就在这时,“吱嘎——”门开了。

弩拔弓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秒,叶昂暘望向门口,徐嘉修猛地推开叶昂暘,样子狼狈却不减矜傲。

办公桌已经一片杂乱,好几本文件散落在了地面。徐嘉修和叶昂暘衣服都扯皱了,两人面色都有怒气,叶昂暘是暴跳如雷的怒火,徐嘉修是那种被逼急的愠色,还有不明显的恼羞成怒。

陆珈和进来了,清楚知道事情狗血程度的快速合上了办公室门,怎么办,怎么办……

陆珈也急了,关系好的两人怎么会突然干架?她先看向徐嘉修,然后是叶昂暘。叶昂暘整个人气咻咻,朝她说了一句:“陆珈,我今天把徐嘉修的真面目撕出来给你看。”

什么真面目?陆珈真不明白了。

拉着小叶总到沙发坐下来,心急如焚,又不好说话。

徐嘉修视线淡淡看向门旁的陆珈,招呼过来,“陆珈,你到我这里来。”

一句话,先表明了两人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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