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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棋天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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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光静静的躺在床上,目光空洞,雪白的身体上满是青紫瘀痕,对周遭的一切仿若不觉。
领头军士踢了自己手下的军士几脚,笑骂道:“急什么急,这边不还有一个?”边说边朝徽光这边抬了抬下巴。
一名军士讨好的笑道:“不是给大人您留着吗?”
领头的军士打量了一眼徽光,看见徽光那瘦弱的身体,摇了摇头:“还是个孩子,没长开呢。”
那名军士陪笑道:“大人不要,小人就大胆了。”
领头的军士微微颔首,随即走了出去。
那名军士淫笑着逼近了徽光,徽光紧紧的握住拳头,打定主意如果这个人靠过来,自己就扑上去咬他的咽喉。
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一个人的脸上带着一副狰狞的面具,身材偏瘦,似是一个少年,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袍;一个人脸上蒙着一块黑巾,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逼近徽光的那名军士不由住了脚,因他面朝着门,故此率先发现了这两个人。他上下打量了这两个人几眼,确定他们不是军营中的人,恶声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可知道擅闯军营是什么罪名吗?”
那两人恍若不闻,只是看着徽光。
徽光仅凭意志站在那里,对周遭的一切早已不闻不见。
半晌,那名戴面具的男子几若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脸上蒙着黑巾的男子二话不说就站在了徽光身前。
那名军士不由大怒,撸起袖子朝前踏了一步:“老子今天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话音未落,他的头就飞了出去,他的身子兀自站立着,鲜血从脖颈处如泉涌般喷出。
这时围在床边的那些军士才惊觉屋内有人,忙转过头来,就看见那具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在了地上,不觉相顾骇然,可是仗着人多,少不得出言恐吓几声。
可话音未落,就有几个人倒在了地上。
众人忙去探那几个人的鼻息,才发现那几个人早没了呼吸,不由越发的骇然,众人甚至都没看到这两个人是如何出手的。
徽光勉强支撑到现在,眼前一黑,人已经朝后倒去。
那名青衣人忙一把接住了徽光,徽光在陷入黑暗之前,只觉得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很温暖……
潋滟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早已湿透了身上的中衣。梦中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心还会痛,还会恨。
她长出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望着水红色的床帏,暗自提醒自己:如今自己已经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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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说几句:明成祖登基后,对那些效忠建文帝的大臣自是不必说,凌迟、灭族等等。对那些大臣家的女眷也有过明旨,充作营妓,还要转营,每日需服侍二十个军士。
详细的可以看《明朝那些事儿》,好书啊好书。
章三 何家
潋滟披衣下了床,径自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微风裹着清晨的凉意迎面吹来。潋滟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心思顿时空明了许多。
浅白色的新月挂在天边,远处的亭台楼阁笼罩在一片晨色中,潋滟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五年前,当自己醒来的时候,人已躺在了倾楼,惠姐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犹记得惠姐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是否愿意留在倾楼,自己没有一丝的犹豫,就选择了留在那里。
当时的自己没有哭闹,甚至没有问父母和姐姐的下落,那场巨变使自己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一下子明白了许多,在内心深处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林家的事情在京师轰动了许久,惠姐也曾提过此事,自己从惠姐的片言只语中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明白了父亲不过是权力争斗的牺牲品,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那高高坐在宝座上的男人。
时间也许可以冲淡仇恨,但是有的仇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刻骨铭心。
潋滟下意识的抿紧了嘴角,一阵细微的响动打断了潋滟的沉思。宫女们已经开始晨妆了,一个小宫女走到潋滟窗前的花丛旁,用绣剪剪下一朵含露的鲜花簪在了鬓边。
潋滟收起了心神,抽身回去梳洗。昨日自己入宫后,太皇太后并没有召见自己,只是让一个老宫女将自己带到这里,不过饮食铺盖准备得倒很是齐整。
潋滟梳洗毕,坐在妆台旁静静的等着。
果然过了一会儿,门上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潋滟忙起身去开门,就见门外站着的正是昨日带自己来这里的那个老宫女,忙侧身相让:“请陶嬷嬷安,嬷嬷请进来坐。”
陶嬷嬷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眼,淡淡的说道:“姑娘不用客气,太皇太后娘娘让姑娘这就过去。”
潋滟忙答了一个“是”,就跟在陶嬷嬷身后朝太皇太后的寝宫走去。
潋滟所住的地方是永信宫的后院,这里是服侍太皇太后的宫女住的地方,因此只消片刻,就到了太皇太后的寝宫。
潋滟因为曾来过一次,因此颇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少了几分初次来此的局促不安。
太皇太后此时正坐在东首的书案后看书,听见脚步声,太皇太后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了一眼。
潋滟忙双膝跪下,叩头道:“奴婢请太皇太后娘娘安。”
陶嬷嬷默默的行过礼,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太皇太后、张国忠还有潋滟三个人。
太皇太后看了潋滟一会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起来吧。”
潋滟规规矩矩的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垂首站在一旁。
太皇太后一把攥住潋滟的手,拉潋滟站到自己身边,这才说道:“以前临川王妃常常在我面前赞扬你,上次你入宫,我就格外留意,觉得你很投我的缘法,就接了你入宫。我本想让新都侯认你做义女,只是如此一来,只怕会有闲话,也就只得罢了。”
潋滟听到这里,心中疑惑不已,新都侯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子,是临川王妃的生父,太皇太后却说有意让自己认新都侯为义父,一时也猜不出太皇太后的心思,忙跪下道:“奴婢蒙太皇太后娘娘错爱,不胜惶恐。奴婢不过是蒲柳贱质,怎敢高攀侯爷?”
太皇太后拿起书案上的书,顺手翻了几页,道:“东汉桓帝的皇后邓氏也是被认作梁家的女儿才进宫的,只是这件事倒成了桓帝的心结,所以我才说认不得义父。”
太皇太后话音一落,潋滟大惊,略迟疑了一会儿,叩首道:“太皇太后娘娘但有驱使,赴汤蹈火,奴婢在所不辞。”
太皇太后含笑道:“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过几天先去服侍皇后,我自有道理。”
潋滟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身,慢慢的退了出去。
太皇太后看着潋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拿起书案上的茶碗,用茶盖轻轻撇着茶水上的浮沫,却并不喝茶。
张国忠侍立在一旁,半晌才问道:“娘娘这是要?”
太皇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碗,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几天都在看《后汉书》,东汉的皇帝大多短命,因此多是幼主即位,因此外戚专权。等幼主年龄渐长,自是不满大权旁落,加上有小人构陷其中,因此东汉的外家鲜有不族灭者。如今我已经老了,一旦我死了,只怕何家堪忧。从我进宫起,你和许怀恩就跟在我身边服侍,有些事难道你还不明白?”
张国忠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太皇太后的意思,压低声音说道:“娘娘的意思是要让潋滟姑娘保全何家。”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上次她进宫,我见她长得很像卫婕妤,就有了这个想法。如今卫婕妤新亡,皇上心中自是思念,她入宫后必然得宠,将来她生下皇子,她没有母家的势力可以依仗,何家肯站在她这一边,她要借助何家的力量,必然会设法保全何家。”
“只是她恐怕是临川王的人。”张国忠说完这句话,就不肯再说下去了。
太皇太后笑道:“她将来如果生了皇子,自是巴不得自己的儿子能继位,怎会再帮临川?崔太妃送她进宫,不外乎是想让帝后生隙罢了,我如今偏要她不能如愿。”
张国忠忙道:“娘娘圣明。”
太皇太后站起身,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曾想过将大权交给皇帝,只是纵使我交了权力,也会有小人从中生事,希望以此来立功,讨好皇上。”
张国忠听了,不由默然。
一旦踏入权力的漩涡,任何人想要全身而退,只怕都是不可能的。
太皇太后静默良久,突然吩咐道:“请大长公主和皇后来。”
张国忠忙出去派人去请大长公主和皇后,却见大长公主带着几个侍女朝这边走过来,忙迎上去见礼。
大长公主寒暄了几句,就迈步进了屋子。原来大长公主听说太皇太后从临川王府要了一名侍女进宫,又听闻这名侍女长得肖似已故的卫婕妤,心中委实猜不出太皇太后的用意,因此想进宫旁敲侧击一下。
大长公主请了安,太皇太后含笑道:“我正好有事要与你和皇后商议。”
大长公主心中越发的疑惑,就连张国忠也有些疑惑不解:此时太皇太后召见大长公主和皇后究竟是为了什么?
章四 斗牌
大长公主心中虽然疑惑,可面上却不肯流露出分毫,落了座,就笑着和太皇太后说些琐事。
太皇太后似乎兴致很高,偶尔还和大长公主取笑几句。
张国忠奉上茶来,却听门外的小太监禀道:“皇后娘娘来了。”
早有宫女掀起帘子,高皇后人已经走了进来,甫进门就福身给太皇太后请了安,又问了大长公主的好。
太皇太后含笑道:“昨日的点心很好,难得皇后有如此孝心。”
高皇后陪笑道:“那点心是御厨新琢磨出来,臣妾尝了,觉得很好,才派人送过来的。”
太皇太后含笑颔首而已。
大长公主在一旁察言观色,见太皇太后如此,猜度着应是没什么大事,因此略放下心来,于是站起身,携着皇后的手,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问道:“这几天陛下可去了皇后那里?”
大长公主口里虽然是这样问着,可眼角的余光却暗中留意太皇太后的神色。
自从卫婕妤亡后,楚晔再未去过皇后的寝宫。大长公主一直为此事暗中着急,因此想借着这次机会请太皇太后出面说和。
高皇后出身于最显赫的世族——高家,母亲又是当朝的大长公主,因此性格极为高傲。加上自幼大长公主极为溺爱,未免有些骄恣,听了自己母亲的话,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他来不来我这里与我有什么相干?”
大长公主忙道:“皇后万万不可如此称呼陛下。”
高皇后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刚要说话,就听太皇太后轻咳了一声。
高皇后虽然骄恣,有时就连韦太后也不甚放在眼中,可却甚是畏惧太皇太后,因此也就没再说话,可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愤愤不平来。
太皇太后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我今日叫你们来,正是有事要和你们商议。”
大长公主忙拉着高皇后站起身来,陪笑道:“臣妾恭听母后教诲。”
太皇太后示意大长公主坐下,笑道:“你们听了后,不要怨我多管闲事才是。”
大长公主忙道:“母后今日这是怎么了,这几句话委实让臣妾不知该如何作答。”
太皇太后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就接着说道:“因为卫婕妤的事情,如今皇上和皇后有如参商。帝后如此,徒让天下人笑话。”
高皇后撇了撇嘴角,大长公主忙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陪笑道:“臣妾也正为此事烦恼,只是臣妾不好从中说和,还请母后费心。”
太皇太后道:“佛经常说因果,这件事是因卫婕妤而起,自然还需卫婕妤了结才是。”
大长公主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倒不好胡乱答话。
太皇太后径自说道:“上次崔太妃进宫,我见随行的侍女中有一个人长得肖似卫婕妤,因此我昨天就让人将那个侍女接进宫来。”
大长公主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一时竟无话可答。
高皇后道:“臣妾一见到那个贱婢,心中就觉得不快,好不容易她死了,如今又弄一个进宫来——”
太皇太后的脸色一沉,高皇后心中一惊,只得住了口,神色不由有些讪讪的。
太皇太后冷着脸说道:“你是堂堂的皇后,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唯有皇上的子嗣兴旺,我大周皇朝才能昌盛。你居皇后之位,当广荐后宫才是,岂能如此嫉妒?”
太皇太后说到后来,连声音都是冷冷的。
大长公主见情形不对,忙拉着高皇后跪了下来,叩首道:“皇后年轻,还请母后多多教导才是。”
太皇太后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拉起大长公主和高皇后,一手拉着大长公主,一手拉着高皇后,道:“我只你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我素来最疼的就是你。”
大长公主忙道:“女儿心中明白。”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又对高皇后说道:“你母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孩儿,你是我的嫡亲外孙女儿,算是亲的了。可皇上是我的孙子,也是亲的。你们不和,我也只能干着急,瞎操心。”
大长公主忙悄悄推了高皇后一把,高皇后不情不愿的说道:“臣妾知错了。”
太皇太后又接着说道:“论理,这件事皇上倒没什么错,皇上是这天下之主,自然不能守着你过一夫一妻的日子。纵使皇上如此,你也该劝着皇上才是,让后宫均沾雨露。你因为卫婕妤和皇上为难,又处处刁难卫婕妤,皇上就因为你如此,才会对卫婕妤格外好。如果你当初对卫婕妤好些,只怕皇上心中还不会如此放不下她。”
高皇后不服气道:“那狐媚子惯会惑人,臣妾就是看不惯她面上一套,背后一套。”
太皇太后道:“皇后的性子太刚烈了些,男人心中都是怜惜弱者,你强她弱,皇上自然是站在她那边。我让人将那个女孩子接进宫来,就是为了让皇上不再为此事耿耿于怀。过几天我让那个女孩子去服侍你,你找个机会把她引荐给皇上,皇上心中自然感念你的贤德。”
高皇后还要说话,太皇太后又接着说道:“皇后如今尚没有皇子,将来这个女子能生下皇子,到时皇后把孩子抱过去抚养,皇后无子就变成了有子。这女子出身寒微,自然不敢和皇后相争,皇后有了皇子,地位才更加稳固。不然万一将来有出身高贵的妃子生下皇子,只怕对皇后不利。”
太皇太后这番话触动了大长公主的心事,大长公主忙道:“还是母后想得周全。”
高皇后也垂了头,半晌才低声说道:“臣妾如今一直在服用宜男的药物。”
太皇太后点头道:“皇后能育下皇子是最好不过的了,可如今不如劝皇上纳她为妃,皇后倒添了一个帮手。”
太皇太后这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着实令大长公主心服不少,心中已经想着要纳潋滟为妃,一来将来潋滟产下皇子,皇后抱养过来,自是可以稳固皇后的地位;二来帝后也能借此和好如初,因此打定主意要劝高皇后。
太皇太后笑道:“我许久没斗牌了,不如派人请了崔太妃进宫,我们几个斗牌。”
太皇太后话音一落,大长公主和高皇后都纳闷不已:太皇太后怎么会想起请崔太妃进宫斗牌?
章五 徒劳
张国忠闻言,忙吩咐小太监去请崔太妃。
那小太监到了临川王府,见了崔太妃,将太皇太后请她入宫斗牌的话复述了一遍。
崔太妃心中纳闷,可还是匆匆进内室更衣去了。
吴安泰招呼那个小太监喝茶,边套问那个小太监,一时倒也没问出什么来。
一时,崔太妃换好了衣服,就带着秀荷和几个侍女往外走去。吴安泰送崔太妃出来,微微摇了摇头,崔太妃已知吴安泰的意思。
崔太妃在吴安泰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等车帘一放下,她就用手撑着额头,陷入了沉思:当初太皇太后突然要召见潋滟,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因此趁着自己和临川王都不在府中的机会,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吴安泰勒死了临川王妃。借着沸沸扬扬的丑闻,想将逼死临川王妃的脏水泼在楚晔身上,令楚晔失欢于太皇太后。只是没想到太皇太后对这件事竟然无动于衷,后来又派人将潋滟接入宫中,这委实出乎自己的意料。
想到这里,崔太妃长出了一口气,如今太皇太后又召自己进宫斗牌,自己一时也猜不出太皇太后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摇摇晃晃的马车停了下来,宫门已经到了。
秀荷忙上前来打帘子,崔太妃收起了思绪,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早有太监、宫女迎上来问安,崔太妃略整理了一下仪容,就迈步朝里面走去。
等到了太皇太后所住的永信宫,就见张国忠正候在外面,崔太妃含笑道:“张总管一向纳福。”
张国忠赶上来几步,行礼道:“奴才给太妃娘娘请安。”
崔太妃微微点头:“张总管快快免礼。”
张国忠这才直起身子,侧身在前面带路。
早有小太监打起帘子,崔太妃就听屋中隐约有笑语传来,也就迈步进了屋。
一见崔太妃进来,高皇后就站起身来。
崔太妃忙快走了几步,上前给太皇太后请了安。因大长公主年纪居长,又赔笑对大长公主说道:“公主这一向可好,因府中琐事烦杂,一直没能去府上瞧瞧公主。”
大长公主拉崔太妃在自己身边坐下,笑道:“太妃客气了。”
高皇后虽是皇后之尊,可论起来崔太妃是她的婶母,加上高、崔两家又世代联姻,因此虽未行礼,也走到崔太妃面前问好:“太妃娘娘这一向可好。”
崔太妃半抬起身子,笑道:“这一向还好,有劳皇后惦念。”
众人寒暄完了,不过说些家常琐事。
就听外面的小太监禀道:“太后娘娘来了。”
一听此语,大长公主、崔太妃和高皇后都站起身来,韦太后人已经走了进来。
韦太后给太皇太后请过安,就过来与大长公主和崔太妃寒暄。
韦太后的生母本是胡姬,就连韦太后自己也是歌女出身,因此纵使身处高位,韦太后也是格外的谦恭,尤其面对大长公主和崔太妃这样出身高贵的贵妇更是如此。
三人寒暄了几句,高皇后上来给韦太后问安,高皇后心中很是鄙薄韦太后的出身,只因她是皇上的生母,才不得不虚与委蛇,因此面上也是淡淡的。
韦太后对高皇后倒是格外慈和,与皇后对答了几句。
张国忠早已指挥小太监摆下了牌局,又扶着太皇太后在上首坐了。
太皇太后笑道:“难得今天凑得齐全,趁着天色还早,我们斗几圈牌。”
大长公主陪笑道:“能陪母后玩牌自然是好的,只是赌场无父子,倒要先说明赌注才是。”
太皇太后指着大长公主笑道:“难怪人说女生外向,连玩个牌都寻思着骗我的钱。”
众人都笑了。
太皇太后又道:“输的罚她个东道,让她置了酒请大家喝酒。”
韦太后和崔太妃都道:“但听母后安排。”
太皇太后让大长公主在自己的左手边坐了,又让韦太后在自己的右手边坐了,崔太妃坐了下首。
太皇太后又对高皇后说道:“你婆婆的牌有些生了,你去帮着看着。”
高皇后闻言,只得在韦太后身后坐了。
一时,众人开始斗牌。
斗了一阵,太皇太后突然说道:“我昨天派人去临川王府接了个侍女入宫,我见那孩子生得还伶俐,就把她给了皇后。”
听了这句话,崔太妃的手不由一顿,手中的牌也就掷了下来,忙笑道:“这牌我扣了许久,竟是白扣了。”
大长公主忙看了一眼:“可是呢,太妃怎么想着留这张牌?”
太皇太后笑着掷下牌来:“谁说这张牌白留了。”
韦太后看了一眼:“母后赢了。”
这些话听在崔太妃耳中,竟是别有深意。
张国忠上来洗牌,太皇太后扭头和大长公主说笑。
崔太妃心中明白自己的心机是白费了:当初临川王从倾楼买下潋滟,就是为了离间帝后感情,这样一来楚晔必将失去大长公主和高家的支持。自己也知道此事,暗中也在推进此事。如今太皇太后将潋滟给了皇后,定是要借皇后之手将潋滟献给楚晔,这样一来帝后之间的不和必将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崔太妃不由在心中苦笑,自己竟是为他人做嫁裳。崔太妃不由留神看大长公主的神色,见她的脸上有欣然之色,便明白她也是乐见此事的。
张国忠洗好了牌,众人又复斗牌,一直斗到午膳时方罢。细算了账,竟是大长公主和韦太后输了东道。
太皇太后取笑了几句,就和众人一起用了饭。饭后,大长公主和崔太妃都告辞出宫去了,太皇太后自去歇午不提。
次日一早,太皇太后就命陶嬷嬷去教导潋滟宫中礼仪。一连数日,潋滟学得甚是用心。潋滟虽然对陶嬷嬷很是谦恭,可不知为何陶嬷嬷只是淡淡的。
一日潋滟用了晚膳回到自己房中,因此时天色尚早,也就没有点灯,侧身坐在窗下的妆台旁。
夕阳透过窗纸映入屋内,潋滟突然淡淡的说道:“这个月的解药该送来了吧?”
一名黑衣人慢慢的从床后走了出来,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潋滟并不答话,只是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镜子,就扭头看向他。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掷给了潋滟。潋滟接住,顺手放入了衣袖中。
黑衣人这才说道:“少主让我和你说一声恭喜。”
潋滟冷笑道:“现在说恭喜只怕还为时尚早吧?”
黑衣人哼了一声,随即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了,你长得很像已故的宠妃卫婕妤。”
潋滟一挑弯眉:“我不想做别人的影子。”
黑衣人突然笑了,笑声听起来竟有些诡异。等他笑完了,只留下了一句“少主早已计划好了谁才是影子”,人已消失在了屋外。
只留下潋滟反复琢磨着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章六 皇后
潋滟仔细琢磨着黑衣人最后一句话的含义,随即恍然:那个卫婕妤很可能是倾楼的人,可如果卫婕妤是倾楼的人,又怎么会被高皇后害死?还有在如此森严的宫闱,倾楼的人竟然能来去自如,倾楼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想到这里,潋滟不又泛起了一丝寒意,自己曾说要摆脱倾楼的控制,如今看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难怪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倾楼少主表现的是那样的淡然,唯今之计自己还是选择和倾楼联手才是。
远处传来更鼓的声音,潋滟留神听了,竟已是二更天了,忙卸了妆,上床歇下。
次日一早,潋滟匆匆梳洗了,只觉得全身酸痛,心知是倾楼的毒药发作,忙拿出昨晚黑衣人所给的那个瓷瓶,将解药服下,伏在妆台上歇了半天,方才觉得好些。
门上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就听一个小太监的声音:“潋滟姑娘,太皇太后娘娘宣见。”
潋滟忙将瓷瓶掖入袖中,又对着妆台上的镜子匆匆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起身开了门。
门外的小太监一见潋滟开了门,忙道:“太皇太后娘娘等着呢,姑娘快随我来。”
潋滟闻言,带上门就随着那个小太监朝太皇太后的寝宫走去。
刚到寝宫门口,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就打起帘子:“姑娘进去吧。”
潋滟迈步走了进去,偷偷朝上面看了一眼,就见太皇太后端坐在上首的一张椅子上,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宫妆贵妇,忙双膝跪下,叩首道:“奴婢请太皇太后娘娘安。”
太皇太后笑道:“起来吧。”
潋滟谢了恩,这才站起身来。
太皇太后指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宫妆贵妇对潋滟说道:“这是皇后。”
潋滟复又跪下,叩首道:“奴婢请皇后娘娘安。”
高皇后自潋滟进来,就格外留神,一见潋滟那肖似卫婕妤的容貌,顿时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厌恶,见潋滟给自己请安,因当着太皇太后的面不好发作,只是淡淡的说道:“免礼。”
潋滟谢了恩,垂首站在一旁,因她是第一次见高皇后,不由用眼角的余光暗中打量起高皇后来:高皇后二十余年纪,弯眉高挑,杏眼桃腮,粉面含威,衣饰华贵,容貌虽然美丽,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太皇太后指着潋滟对高皇后说道:“这个丫头就是我派人从临川王府接进宫里的,她的名字叫潋滟,一会儿就让她随你回去,你要好生相待才是。”
高皇后低声答了一个“是”,手指不自觉地卷着手中的帕子。
太皇太后又吩咐了几句,道:“你也回去吧。”
高皇后闻言,站起身行了礼就要退下。
太皇太后又吩咐潋滟:“你随皇后回去,小心侍候皇后,你的衣服铺盖我过一会儿派人送过去。”
潋滟上前行了礼,恭恭敬敬的答道:“奴婢定尽心服侍皇后娘娘。”
太皇太后微微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潋滟随高皇后离开。
潋滟跟在高皇后身后,慢慢退了出去。
高皇后带着自己的宫女朝自己的寝宫走去,潋滟跟在后面,小心翼翼,不敢多行一步。
一时,高皇后的寝宫坤仪殿到了。
坤仪殿是大周皇朝历代皇后的寝宫,因此极是富丽。高皇后出身高贵,较前代皇后更为奢靡,因此坤仪殿更是富丽。
潋滟留神看去,只见寝宫正门上高悬着一块牌匾,“坤仪殿”三个大字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寝宫门前的台阶都用整块的白玉雕成,光滑如镜;寝宫的窗棂一律用黄金打就,窗棂上还镶嵌着八宝欑就的牡丹花,可谓奢靡富丽之极。
高皇后带着众人上了台阶,守门的小太监忙打起帘子。潋滟跟在后面进了门,只见门上的帘子竟是用龙眼大的明珠串成的,撞击在一起,声音清脆好听。
高皇后进门后,带着两名心腹宫女径自去内室更衣。潋滟随众人留在外间屋子,垂手侍立。
潋滟暗中打量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倾楼也算备极奢丽,只是如今和高皇后的寝宫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潋滟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袖中,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放在袖中的瓷瓶不见了。自己以前服下解药后,都会找机会将瓷瓶沉入王府的湖中,不留下一丝痕迹。
今天早上自己服下解药后,正赶上太皇太后派人宣自己过去,自己匆忙之中塞进了衣袖里,想来是掉到哪里了。
如果这瓷瓶被人捡去,宫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暗害下毒,难免有人会起猜疑。万一被人看到是从自己衣袖中掉出来的,那更是厉害非小。
想到这里,潋滟心中越发的慌乱,想要回去看看瓷瓶遗落在了哪里,可此时又不好离开,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
高皇后已换好了衣服,从内室中走了出来。
众人忙上前见礼,高皇后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免礼”,就在宫女的搀扶下向一旁的软榻上坐了。
早有宫女捧上茶来,高皇后接过茶碗,喝了一口,随即将茶碗摔在了地上,一挑弯眉,骂道:糊涂东西,我说过多少次这茶沏好后要沁在井水中。”
那名宫女顾不得地上满是碎瓷片,慌忙跪在了地上,口中不住声的说道:“娘娘饶命。”
高皇后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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