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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父母离婚前-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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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被她妈改了姓,骨子里还是李家的血,挺孝顺的。”

    她们说着,并往顾幸幸看去,她正闭着眼睛无声地流泪。

    她们满意地回过头,话语里带点谴责,说起了另一个孙女。

    “从我来到现在,没看到她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哎,说不定躲在房间偷偷地抹眼泪。”

    “也许吧。”

    “……”

    她们还说了些什么,顾幸幸并没有听到。

    她一直闭着眼,试图往后移,努力让自己离开。可是都没用,不知道贴在她身上的力量怎么那么大。

    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很久,她胡乱抹了一把,张了张嘴,声音还是小的无法让她们听见。

    李阿婆的身体就在她面前,她没敢触碰,却感到冰冰冷冷的。

    后面还在议论着,夹杂着哭声,嘈杂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来了,喊她们去帮忙,“留几个在这里就行了。”

    顾幸幸感到背后一阵轻松,她立马站了起来,转过了头。

    来喊人帮忙的那个人就注意到了她,上前把顾幸幸拉了出来,“你怎么在这?”

    那个人顾幸幸以前见过,是个热心明理的老阿姨。

    她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回答她,有人已经回答了她,“这不幸幸舍不得她阿婆,来送送她么,不信你看她哭的。”

    顾幸幸看去,说话的正是刚拉她进来的那个人。

    老阿姨扫视了说话那人的脸,再看了看顾幸幸的脸,皱了皱眉,让她出去,“你不要在这里多待,去看看你阿公去。”

    “嗯。”

    顾幸幸答应了一声,便去找李阿公。

    刚刚客厅里,她没看见李阿公,想来他应该在房间里。顾幸幸找过去,果然看到了他。

    他背对着房门坐在窗台下,半天一动不动。

    顾幸幸叫了他一声,他才缓缓回头看了她一眼,沉声应了一声。

    她打量了下李阿公的脸,他脸上没什么情绪。

    沉默地陪着他站了一会儿,李阿公叙述说:“那天你看完你阿婆,刚走没一会儿她病就犯了,后来她又好了……你知道的,她的病情一直不太稳定,我们以为她好了。昨天晚上,睡觉前她还是好好的呢,还喝了点蜜桔汁,晚上我起夜,就摸到她身体变凉了,我开始以为她是被子没盖好,冻着了。我替她盖好了被子,还在上面加了一层。过了很久,也没有很久,一会儿吧,我再摸了一下,还是凉的。我叫来你爸,他看了之后说你阿婆走了。”

    他的脸一如既往的严肃,就像此刻,他的脸还是板着的,除了严肃,没什么表情。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叙述,里面没多少情绪。

    顾幸幸只恍惚了一下,还是认为他其实也是伤心的。因为她注意到窗台边多了一根拐杖。

    她感觉到一丝苦楚,劝了一句:“阿公,您也要保重身体。”

    李阿公慢慢地应了一声,“嗯。”

    李阿公一直坐在房间里没出来,外面的事都是李则明和一些亲戚操办的。

    顾幸幸也没出去,一直在房间听李阿公说话。李阿公开了口后,就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他说了很多,他怎么和李阿婆认识的、他做了哪些对不起她的事、还有她的大度、她的付出。

    “你阿婆是个好的,她心胸宽广,这一点你妈妈不及她,很多人都不及她。”

    顾幸幸动了动嘴唇,沉默不说话,任他说去。每次都这样,她也是无话可说。

    “她给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日常生活的琐事样样做,都做的很好。”李阿公说。

    顾幸幸继续沉默。

    他只是陷入了回忆,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开口。故而他也不在乎顾幸幸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最后,他说着说着,歪着脑袋睡着了。他刚睡着的时候给顾幸幸吓了一跳,以为他也那什么了,用手轻轻触了触他的鼻息,确认他没有后,顾幸幸才安下了心。

    中午过后,渐渐忙了起来。到了晚上,顾幸幸没有回去,一直待在李家帮忙以及守灵。

    她一直待在外面,放李阿婆的那个房间,她之后没有再进去过了。

    到了下半夜,老阿姨让她去睡一会儿,明天才是真的累,现在不睡一会儿,会受不了。

    很久没在这边待过,顾幸幸再次走进这里的房间,有种陌生感。

    老阿姨本来让她睡李右玥的房间的,她第一时间就拒绝了,而是去了客房睡。

    客房被子、褥子都是齐的,老阿姨看了看没什么缺的后,点点头准备走。走到门口,想起白天她的模样,不放心地问一句:“晚上你一个人怕不怕?要不要把床头灯开着?”

    顾幸幸说:“您放心,我怕的话会自己开灯的。”

    “好。有什么事你叫一声好了。”

    “嗯!”顾幸幸应道。

    她准备脱外套睡觉,突然想起来一直没看见李右玥。刚好老阿姨还没走,她就问了一句。

    “她啊?”老阿姨似乎思考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顾幸幸哦了一声,不再问了。不管老阿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不想说,那就不必要再问了。

    老阿姨走后,顾幸幸还是习惯性地关了灯。

    院子外面灯火通明,印着这个房间也不暗,她看着墙上浮动着的倒影,渐渐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到一半的时候,还是做了噩梦。梦里面什么可怕的怪物也没有,只有李阿婆的遗体横呈在她的梦里,微微泛青的脸、惨白的被褥、还有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只有这个,其他的什么事情、东西都没有。

    她想醒来,却感受到有一股和白天压在她身上一样的力量。它压着她,禁锢着她,不让她醒来。

    在梦里,她都能感受到那股恐惧感。

    它不想放她走,想留住她。

    她想开口叫老阿姨,喉咙干涩发不了音;想睁开眼,眼皮也紧紧粘在了一起。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她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

    窗外依旧灯火通明,墙上的影子还是那个影子。

    顾幸幸睁大着眼睛望着窗外,等待着黎明,不敢睡过去。
第87章
    ;不知道睁了多久,黎明终于到来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人渐渐多了起来。院子里,客厅里,以及前面空地上搭的棚子里,都是忙碌一片。

    老阿姨和另外几个叔叔伯伯忙着团团转,招呼来的客人们。顾幸幸看老阿姨忙碌着,没有去打扰她,独自茫然无措地站在边缘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终于,老阿姨有了一瞬的空隙。她叫来顾幸幸,给她指了一个地方——放棺柩前面一米的空地。

    “你和你爸一样,跪那里给你阿婆烧纸。”

    顾幸幸伸着脖子再看去,果然那里已经有了一盆纸灰了。旁边还有几个亲戚家的小孩,正慢吞吞的一张张地烧着纸。李则明不在。

    顾幸幸问:“烧多久?”

    老阿姨指着空地的偏了偏,顺着方向,顾幸幸看了好几大摞纸钱,“把它们烧完。”

    点点头,顾幸幸看着棺柩,又忙问:“我阿婆在那里吗?”

    “嗯,装进去了。”老阿姨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孝心是一回事,但也别把自己吓着,少看看。”

    “嗯。”顾幸幸应道,她是不敢再看了。

    老阿姨歇了歇,起身离去:“那我忙去了。你自己注意点。”

    “好。”

    她跪那里烧纸,到了中午有些撑不住了,刚开始跪的笔直着烧纸,后来就坐到自己小腿上了。

    ;;;;;;前一天晚上,顾幸幸没睡多少,今天有些精神不济,跪坐着,她的头也垂了下来。

    中午李右玥回来,她也没注意到。直到李右玥突然一声哀嚎,惊得顾幸幸一个激灵,往声源地看去,只见李右玥附在棺柩上张着嘴哭,语音不详地说她来晚了。

    李右玥头发长了点,到下巴那个位置;脸色依旧苍白,很病态的白;神色不太老实,一边嚎啕,眼睛一边乱转,四处打量。整个人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顾幸幸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她了,她每回来看望李阿婆,都没有见到过李右玥,故而她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半年以前。

    顾幸幸来看李阿婆时,李阿婆状态好的时候会絮絮叨叨地给她说起李右玥的事,她说李右玥上了大学后在勤工俭学,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她还说李右玥变好了变懂事了。

    当时顾幸幸听到这话,表情就非常的不可思议。

    上辈子高考后,顾幸幸考得本地的一所大学,李右玥分达不到她所在的那个系,但也上了同一所大学的另一个的花钱专业。她还死皮赖脸地找关系住到了顾幸幸的寝室对面。

    顾幸幸到哪,她到哪。

    那时,就像李右玥偷偷观察她一样,顾幸幸对她也同样的在意。

    她的为人,顾幸幸不说了解七八,也知晓一二。

    要说李右玥会打工,打死李右玥,顾幸幸也不会信。李右玥身上有天生的懒骨,她能不干的事,不会多动一个指头,更别提打工。她曾经还说那些平时打工的同学一身穷酸。

    在李右玥眼里,这就是件“丢面”的事。顾幸幸真的不相信她会舍下她的“身段”去干她所看不起的事。

    但李阿婆信,并很欣慰地告诉顾幸幸,李右玥打了两个月的工,就不再问他们要生活费了,她自己挣。

    顾幸幸再次瞠目结舌,也由不得她信了。

    她不打工,哪来的生活费。

    顾幸幸想,这辈子起点都不一样,她的生活和处事风格发生了变化,李右玥也可能变。

    李右玥趴在棺柩上哭了几分钟,李则明闻声而来,左右耳朵上还夹着烟。

    他把李右玥拉过一旁,轻叱:“你昨天哪去了?打你电话打不通!”

    “我昨天去学校了,要开学了,我整理床铺。”李右玥说。

    她这时迎着光站,顾幸幸才发现她脸上擦了粉,嘴唇上也涂了口红。

    不过李则明似乎没注意到这些,或许注意了,只是他不管。他现在对李右玥明显的管的松了,不像以前一样,走哪儿带哪儿。

    也许是他失望吧,他曾经信心自满地说过,李右玥会考个专业的、名声大的美院。而最终因为李右玥的文化课成绩不行,让他的期许落了空。

    李则明听了她的说辞,皱了眉,“你收拾床铺,电话怎么会打不通?”

    李右玥嗫嚅着嘴唇,像是想找说辞搪塞过去。

    李则明已经不耐烦地挥手,说:“滚去换衣服,然后给你阿婆烧纸去。”

    李右玥飞快地擦干泪,跑去了房间。

    一大摞纸烧去了一半,李右玥才重新出现,跪在了顾幸幸的身边。漫不经心地扔了几张纸钱。

    扔去的纸钱,火焰刹那间把它包围燃尽。起了点儿风,吹起了一些纸灰,落在了她们的腿上。

    李右玥伸手,用手指捻起它们,动作姿态,轻柔的宛如在玩游戏。

    她把手伸到顾幸幸面前,给顾幸幸看指头上的纸灰,“顾幸幸,你说这纸钱真能带到地府去么?”

    顾幸幸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种白痴问题,抿抿嘴唇没有理她。

    李右玥呵呵暗笑两声,手随之轻颤,手腕上的链表和手镯轻碰,发出了细碎声。

    手腕就在顾幸幸眼前,她自是无比清晰地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短暂的在上面停留了一秒。

    李右玥抽回了手。另一只手抚上手腕,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漂亮吗?”

    顾幸幸明白了她的目的。没搭话。

    李右玥取下了链表,把它递到顾幸幸眼前,“送你了。”

    顾幸幸烧着纸钱,不看它,“拿开。”

    “不识货。”李右玥轻嗤一声,随手把链表扔在了顾幸幸的面前,“这个可比我上次问你借的钱值钱多了。”

    “哦,那又怎样。”

    李右玥噎了一下,随即哼道:“我比你大方。”

    “哦。”

    顾幸幸轻飘飘地发出一个音。没有正眼看她,认真地烧纸。不甚在意。

    “装!”李右玥看她半晌,冷笑道。

    顾幸幸没理她。烧着纸,转眼间,手上的一沓纸钱没了。她扭头去拿,一只手压在了纸钱上面,指甲上擦着鲜艳的指甲油,食指上带了一枚戒指,上面的碎钻晶莹闪亮。

    “我先来。”李右玥把面上一沓纸钱拿在了手里,放在了她之前拿的纸钱上面。厚厚的一沓,她的手捏不住,抽出了十几张扔在火堆上,啪的一声,溅起了些许火灰。

    落在她们的身上,落在了地上的链表上。

    烧了一会儿,李右玥耐不住了,“真不要?”

    顾幸幸没理。

    她又取下了手镯,“喏,这个。比那个贵,要么?”

    这个手镯很漂亮,光泽度很不错,上面和戒指一样,镶着碎钻,很耀眼。

    顾幸幸略微思索了一下,单手接了过来。

    李右玥愣了一下,得意地笑了,嗤道:“还真是装。”

    顾幸幸没说话。单手捏住镯子,看了看。

    李右玥死盯着她,看她的反应。

    顾幸幸面无表情,眼神动了动,把视线放到她手指上。

    李右玥顺着她的目光,抬起了手,盯着戒指看了一会儿,取了它递给顾幸幸,“这个可比那两个贵多了,可不能给你。不过,可以给你见识一下。”

    顾幸幸接过来,放在手里看了看。把地上的链表也捡了起来,链表被火烤得炙热烫手。

    顾幸幸拿着三样东西,一声不吭。

    李右玥在边上自以为是的给她普及这些东西有多贵,有多值钱。

    说完,李右玥期待地看着顾幸幸。

    顾幸幸回望过去,禁闭着嘴不说她想听的话。

    两人对视许久,顾幸幸错手不迭的把三样东西扔进了火堆里。

    李右玥叫了一声,伸手去接,却捞了个空,火焰和火灰把东西紧紧地包围了。

    她怒瞪顾幸幸,“你有病啊!”

    顾幸幸笑了下,“你不是说送我了么。”

    李右玥噎住,然后气极,“戒指我没送你!你知道它多贵么?”

    顾幸幸转过头,拿起地上的纸钱,一张张的认真地烧着。看着前面的火堆,她淡淡地说:“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什么。”

    李右玥睁大了眼睛,忘了戒指那回事。“你…你什么意思?”

    顾幸幸侧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到底什么意思!”李右玥极力辩解道:“这是我自己打工挣的!”

    “哦?什么工作啊,这么赚钱。”

    李右玥卡了会儿壳,“我们学美术的,说了你也不懂!”

    “呵。”顾幸幸笑了一声,不再说一个字。

    跪了一会儿,李右玥哼了一声,起身回了房间。

    李则明在外忙了一会儿,也过来烧了会儿纸。

    “你妹妹呢?”

    顾幸幸垂着头,没反应。

    李则明点了一下顾幸幸,“问你话呢!”

    顾幸幸抬头盯着他,“谁?”

    看了她一会儿,李则明改口,“李右玥呢?”

    “不知道。”

    “你…”

    李则明哼了声,闷头烧了纸。过了一会儿,又被人叫走了。
第88章
    ;;;;;;;;;这天顾幸幸一晚上都没睡,不能睡,要守一整夜。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他们就出发去殡仪馆。道士走在最前面,直系亲属紧跟其后。

    不知道是不是李右玥心虚的缘故,她昨天回了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今天出现了,也不像昨天一样往顾幸幸身边凑,自觉地离得远远的。

    顾幸幸只在她下楼的时候瞥了她一眼,之后再也不看她一眼。

    对李则明,顾幸幸也报以同样的态度,不搭理。

    而且她也不打算对李则明告李右玥的状。

    昨天看到李右玥的那些装饰品,顾幸幸心里多少有点数。李则明手再松,也不会给她买那些东西;而光凭兼职,李右玥也不可能有钱买那些东西,她只上了半年学,也就是说她最多只打了半年工,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能有什么好工作?

    一个年轻的女学生,突然多了不知来处的东西,加上她之前在学校的那些种种不自爱的表现,顾幸幸不免会往肮脏的地方想。

    也许现在,摆在李右玥面前的是一片沼泽,她也将濒临沉溺。

    也许现在,对李则明稍微地提醒一句,便有可能将她拉离那沼泽地。

    顾幸幸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走在人群里的李右玥,尽管打扮的偏成熟,尽管身上有种病态感,她身上依然有遮不住的青春气息。她还很年轻。

    顾幸幸又忍不住别开了眼。

    路边栽的绿化树,经过一个寒冬的冷风吹拂,依旧绿意盎然,坚直挺拔,蜷缩于树根处的一小簇草却无力地匍匐在地,草中间的零星花朵儿早已残破不全。

    她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李则明身上,李则明似有所察觉,扭头看了她一眼。

    顾幸幸目光有点茫然,平常带着的冷意减去了两分。

    李则明缓了缓神色,走近了她一步,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

    殡仪馆外,还有其他的人。路边停了好几辆车,大的,小的,黑的,白的,完整的,破败的。有一辆橙色的车,挡风玻璃都是碎的,完整的一块平面玻璃裂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将碎不碎的连在一起。

    顾幸幸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僵硬地别过头,冷淡道:“没什么。”

    她短短的情绪变化,使李则明心情也短暂的起伏了。他学她,冷淡地远离她几步。差点儿自打嘴巴。

    进了殡仪馆后,做了最后的遗体告别仪式,李阿婆被放置在一张小床上,那个床缓缓的向前移动,移到火炉的门前,门打开,火光一片,李阿婆渐渐被火光吞噬。

    人群又是呜咽一片,李则明别过头哭得稀里哗啦。

    李阿公幸好没来。

    最后,他们捧着一盒骨灰,把李阿婆置入了墓地。

    这边的丧事完了,顾幸幸要回家了。

    回去的时候,下了小雨。

    外面的雨是苏州三四月份特有的毛毛雨,不大,但够缠绵,连连绵绵地扑黏在人身上。

    李则明阴阳怪气地问她:“要不要我送你?”

    李则明眼底一窝青色,眼睑上由于刚哭过,一片红。两种眼色,不知怎的,顾幸幸看上去,觉得他整个人阴晦又怪异。

    看不舒服,看不顺眼。

    顾幸幸人已经走进雨中。留下的“不用了”这三个字,随着雨滴拍打在他脸上。

    顾幸幸打车回家,离李家那个方向越来越远。她想,这个地方她以后都不用来了。

    车在周家楼下停住时,雨还没停。顾幸幸付过车费,匆匆地跑进家里。

    顾苏宁不在,可能上课去了。周伯仲一个人在,看她头发打湿了,连忙让她去卫生间吹干,自己冲进了厨房给她倒热水喝。

    “幸幸,你吃饭了没?”吹风机的声音把周伯仲的问话吹得零零散散,顾幸幸只知道他在和她说话。

    顾幸幸按他的性格猜着他说话的内容,大声答:“没有。”并关了吹风机。

    他说:“我给你煮碗面吧,要荷包蛋不?”

    “要。”

    “嫩点还是老点?”

    顾幸幸想到蛋黄往外流的样子,嫌弃地啧了下,道:“老点吧。”

    她头发吹干了,面也煮好了。

    周伯仲什么话都没问她,趁她吃面的时候,给她充了个暖水袋。

    顾幸幸快速地吃完,要洗碗。

    周伯仲忙道:“放下,我来。”

    顾幸幸就放下了,“谢谢周叔。”

    周伯仲端着里面还有面汤的碗,用下巴指了指暖水袋,“抱着暖暖。”

    “好。”

    暖水袋在手里,热乎乎的,顾幸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回暖了过来。

    碗洗好了,周伯仲看了看闹钟的时间,说:“我去接你妈妈了。”顾幸幸现在还没回学校,所以他们也没有在学校附近住,还是在周家。

    “嗯。”顾幸幸应了声,周伯仲才拿了车钥匙往外走。

    顾幸幸看着他关了门,脚步声也消失了,才起身撑着泡了个澡。

    泡完,人舒服多了。困意浓浓,她回房间睡了一觉。

    晚饭做好了,顾苏宁才温柔地叫醒她。也是什么都没问。

    吃饭时,顾苏宁问她:“什么时候回校?”

    她还没回答,周伯仲接口:“再待个几天吧,休息休息。”

    顾苏宁:“这个可以有。”

    顾幸幸咬着筷子,“可我请假只请到了后天。”

    顾苏宁道:“啊,对。那你后天一早走吧。”

    周伯仲:“那我明天休息,在家给你熬汤喝吧。”

    “这样不好吧……”

    “没事,我什么时候工作都行。”

    ……

    顾幸幸又在家赖了一天,被周伯仲熬的枸杞鸽子玉米汤治愈的正能量满满。

    睡午睡,也不再做噩梦了。

    后天一早,周伯仲送完顾苏宁去学校后,又要送顾幸幸回南京。

    临出发。顾幸幸犹豫半天,磨蹭到周伯仲身边,说:“周叔,你在家吧,我自己去学校好了。”

    周伯仲手上提着她行李,随口答:“还是我送你吧,比大巴安全。”

    “不是的……”

    周伯仲停下脚步询问地看她几秒,突然恍然问:“宗言送你?”

    顾幸幸点头,“早上他给我打过电话……”

    “那就让他送吧。”周伯仲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妈妈……”

    “她不是在上课嘛。”周伯仲说。

    周伯仲把她送下楼,韩宗言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又对顾幸幸说了一句,“我和你妈妈都知道你是有分寸的孩子。”

    顾幸幸接过行李,点头,“我知道。”

    周伯仲这才微笑着和韩宗言打了招呼,“路上慢点。再见!”

    “周叔再见。”

    车驶离了小区,韩宗言问她:“昨晚有没有做噩梦?”

    顾幸幸恍惚了一下,才想起她之前提了一句。

    她摇头,答:“昨晚没有。”

    “那就好。”韩宗言侧头看了她半秒,说。

    “今天晚上要是还做噩梦,就打电话给我。”

    顾幸幸说:“做着梦呢,怎么打电话呀。醒不过来怎么办?”

    韩宗言没说话。

    前面一个红灯,还有十七秒,他停顿了十三秒,才点了点头:“那倒是。”

    顾幸幸忍不住嘀咕:“人都说谈恋爱智商会变低,果然如此。”

    韩宗言:“……”

    一路无事,半途也没停车什么的。他们十点左右就到了仙林。

    韩宗言想帮她把东西拎寝室里,被宿管阿姨严肃地阻止了,坚决不放他进去。

    顾幸幸只好一个人上去。进去前,贼兮兮说:“下次放假,我带你参观我们女生宿舍。”

    韩宗言淡淡道:“没兴趣。”

    “是嘛。”顾幸幸眼珠转了一圈,继续道:“夏天最好啦,里面都是长腿美女。”

    “没兴趣。”

    顾幸幸笑了,摇头晃脑地问:“真的?”

    韩宗言神色很正经,“真的。”

    “不错不错。”顾幸幸拍了拍他的肩,“保持这个态度,继续清心下去。”

    韩宗言瞥了她一眼,“保持不了。”

    顾幸幸瞬间收回了手,睁圆了眼望着他,敛了笑,眼里凝聚了点委屈。

    韩宗言抬手捏了捏她脸颊,叹了口气,“你个笨蛋。”

    顾幸幸还是瞪着他不说话。

    韩宗言稍稍蹲下身子,和她平视:“我说的不是别人,是在说你。”

    顾幸幸和他对视了很久,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脸腾得一下子红了。往后跳了一大步,说:“我上……上楼了。”然后迅速地逃了。

    韩宗言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它消失在拐角,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顾幸幸回了寝室,心扑通扑通地跳舞跳了很久,才平复下来。冷静下来,想起了他的话,小心脏又开始跳起了舞。

    顾幸幸表示,太没出息了!

    她给韩宗言发了条短信:保持不了也得保持,必须坚决服从组织命令!

    过了一分钟,他回:我努力。

    努力…个毛啊…

    顾幸幸瞅着短信,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结果,没瞅多久,电话来了。

    是韩宗言。

    “你收拾好了,下来和我吃个饭。”

    “你没走?”

    “不急。”

    “哦哦,那好,等我一会儿。”

    “嗯。”

    电话没挂,半天,顾幸幸道:“那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顾幸幸手脚加快地整理东西,想快点出门。

    东西整理一半的时候,她的室友回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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