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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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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孝敬的都随你!”

小子听了,又惊又喜,一拍大腿道:“小爷这药原是给六老爷准备的!那您为何骗他说是给老太太的?”

林旋儿轻笑道:“你不是告诉我,六老爷不喜欢人家给他看病么!我虽没有把脉,但瞧着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虚火旺了些,这清凉去火,你们院子里这竹子是最好的,鲜竹沥也不是什么难的,又有现成的鲜竹子。”

说罢便对他摇手道:“我现在要到六老爷跟前道别,你等我走了再送过去,务必让他喝了,凡是他吐出的痰来,也要看一看,若有什么拿不准的,也不必回老爷了,就过去跟我说一声便是了,想必过两日就好了。”

那小子忙谢了又谢,说些如何好心有好报的话。

林旋儿又到六老爷屋里道了别,才走了出来。

又站在门口看到小子端着碗儿进去,拿着空碗儿出来,心里这才放下,便往家去。

信步走了一会儿,来到安仁轩门口,刚一进门,便看到老婆子着急地往外头走,险些撞个满怀,便笑道:“急什么?”

老婆子见是她回来了,便忙上前拉住她道:“小爷可算回来了!快瞧瞧去吧!白露也没法子了!原本咱们要过去请你,只是白露说你去六老爷那里了,六老爷极爱清净,不喜欢人打扰,所以才没去!”

见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却没有说清楚发生了什么,又看她着急得紧,只怕真有事,便忙着往屋里赶。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30。缝隙

130。缝隙

白露站在门口,一脸无奈,见她来了,便朝里头努努嘴,口中轻声道:“你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来,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只是就那么跪着,也有一个半时辰了。”

林旋儿跨进去,只见天佑跪在屋里,心中便知道他来做什么,只对白露道:“你带着大家先外头去,我有话和他说。”

众人都走了,林旋儿见他悔不当初的样子,便才又小声道:“起来说话、”

天佑不敢动,只是闷闷地叹了一口气,仍旧跪着,口中小声道:“小爷。”

林旋儿便叹道:“起来吧!我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若是要宣扬,当时就不会帮你隐瞒。”

天佑动了动,便站起来,仍旧涨红了一张脸低着头不敢说话,林旋儿便对他道:“**女爱本是常事,只你们这样无媒苟合终究不是办法,你既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该负责任,改明儿个过去求求二奶奶,她也不是个难说话的人,选个日子把好事办了吧!”

天佑听了,便忙着擦着眼泪道:“小爷你有所不知,我和彩玉虽然同为奴才,但到底不一样,我爹就在庄子上养猪,年头年尾也常常进来,但只连二门都进不来,彩玉有个哥哥,先前跟在大爷身边办事,上半年大爷提拔,谋了个县令的差使重用去了,她爹在二爷身边做园里的买办,时常在主子们身边行走,哪里看得上我这小子!我爹去过一二次,回来都只是叹气,彩云不是个势力,但她家里的人都是势力鬼,前儿个才听说,他们一家子都想把彩云给二爷做屋里人,到时候怎么也算是个半个主子,您说,倘或跟别的小子或可还有相比的,跟二爷如何比较?”

今日之事,林旋儿见那彩云虽颜面哭泣,但却也并不挣扎,想是愿意的,如今看着两个人要这样被拆散,倒还真是可怜可叹。

天佑见林旋儿叹气,便忙上前道:“小爷,只求今日之事千万不要说出去,我当牛做马报答您!”

林旋儿笑着看他道:“要说你全无谋划,倒也有把子小算盘在心里头,可要说你谋划细致,却又大错特错!”

天佑听了,唬了一跳,忙道:“这话怎么说?”

林旋儿苦笑道:“你原是想,等到彩云珠胎暗结,二爷自然是不会再要她的,到时候她家里人死了那条心,又兼有了孩子,便会同意将她嫁给你。”

“我确是这样想的。”天佑点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林旋儿便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才道:“我看你真是只有小聪明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好好想想,老太太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偷偷摸摸,欺神骗鬼的事儿,再说,彩云虽有父母大哥,但却是在园子里头当差的人,哪里就有老子娘越过主子来管事的了!要做主,也自然是主子做!糊涂东西!”

天佑听了,忙道:“我何尝不知道,可咱们不过三等人物,怎么配在二奶奶跟前说这些个丑事!”

林旋儿听了便抿嘴笑道:“你好好想想,那么聪明个人,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天佑听她言外有音,只起身呆愣愣地想了半天,才豁然开朗,猛地拍了自己的头,才大声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说罢忙又给林旋儿磕了一个头,跑出去了。

林旋儿笑着叹气,只见白露走进来,将一碗酥酪放在她面前道:“这是怎么了?方才垂头丧气跟天塌下来似的,这会子又跟点了火的炮仗似的,一溜烟儿就跑了。”

林旋儿便将今日所见说了一遍。

那白露便啐道:“这该死的小崽子,这样夭寿的主意,亏他想得出来!那彩云丫头也是的,平日里看着精明着呢,怎么就把他的混账话听进去了,得亏你提醒他们,不然要是真被二奶奶拿了,还不乱棍打死!”

林旋儿只笑道:“情之一字,难以用理推断,想必两个人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人倘或一着急,只顾着一门心思往前走,顾忌不到别的也很正常,更何况,他才多大年纪!”

白露笑了道:“光会说别人,怎么不想想自己,我早跟你说了,好好给自己打算打算,横竖你就是不停,现在倒做了兄弟,将来如何成亲?”

林旋儿知她还想说陆荣泽,便忙将酥酪拿过来,吃了起来。

白露见她只一味回避,便索性坐在她对面,小心翼翼地问:“我看大爷对你那样好,你也不过淡淡的,是不是看不上他?难道,你看上的是三爷?”自己说完,便忙又摇头道:“这可就使不得了!你看看那芊芊姑娘,那可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要三爷中意你,她就百般打压你,若三爷不中意你,你就更糟糕,不就是人家的碗里的菜么?”

“看把你急的!”林旋儿摇头笑。

这一声,更让白露不安,便是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由得大声道:“难道你看上的是二爷!天啊,放着那么两个出挑的人不中意,反倒去看上有妻由妾二爷!”

林旋儿也不急,只抬起头来看着她,轻笑道:“你可以再大声一点儿,我也不必费心去想什么时候是好时机说给老太太听了!”

白露忙掩住嘴,慌慌张张打开门瞧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才又将门关上,小声道:“你也老大不小的,难道真做一辈子男人?”

林旋儿叹了一声才道:“多少人出家修佛念经,为的便是修个男儿身,我这里也不知是修了几辈子,托身了女人也能做男人,那有多好,既能够自由自在到处去,又不用家长里短、勾心斗角,我要真能做一辈子男人倒好了!”

白露便小声叹道:“我看你投胎的时候装错了身子,心明明就是个男人。”

林旋儿抿嘴一乐,才道:“我现在是另类得很啊!在女人堆里看着像个男人,可在男人面前又像个女人,左看右看都别扭,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着好笑,没有我这样大咧咧的女人,也没有我这样小家子气的男人!”

白露便叹道:“虽这么着,我也觉你有些奇怪,人都道,哪个少女不怀春?偏你就这样清心寡欲的,平日里除了看医书,就是看药材,白白成日间跟那些爷一处,也不见你说谁好,偶尔管管别人的闲事,动不动就说要绞了头发当姑子去!可惜了一副好皮囊,若生在我身上!啧啧!”说罢便伸手过来掐了一下林旋儿的脸颊。

林旋儿笑着将她的手弹开,两人又说笑了一回,方才歇了。

这里二爷出去办事未回来,惜文正准备歇了,只听到外头老婆子说,天佑拉着彩云过来求见,便问有何事等明日再说,那里天佑和彩云打听着陆荣轩不在家,只不肯起来,不得已又穿了衣裳,让人传两人进来。

且说天佑自是个聪明伶俐之人,经过林旋儿一点拨,立刻通了。

一见着惜文,便跪下不住磕头,将彩云爹娘的想法说了一遍,又说两人情投意合,求惜文成全,惜文心中本就为雨蝉的事儿不太高兴,如今见彩云年纪虽小,却也顾盼生姿,只想着倘或再收一房下来,二人分变成了三人份,自然乐得成全,当即便命二人择日成婚,又打发外头老婆子操办,通知二人家人。

有了惜文成全,有情人终成眷属便是水到渠成,倒也乐得美满,又将园子里头的药庐交给二人看守。

彩云父母虽不大情愿,但眼见惜文洞悉了自己攀高枝儿的心思,却也不敢再多话,只怕惹恼了她,少不得忍气答应了去。

眼见成全了一桩好事,林旋儿心中倒也高兴。

六老爷屋里的小子每日都来送竹子,取鲜竹沥,不过半月,六老爷也大好了,林旋儿便命他不必再来。

天气愈发冷了,且说林旋儿那日正和老太太在暖阁中下棋,因老太太连着输了五盘,便喊着要惜文写家书去让南辰回来给自己争面子,还嚷道:“你现在欺负我!等我的儿回来了,你就赢不了他!”

大家都笑了一回,白露过来了,附耳跟林旋儿说话,老太太便道:“你们两个有什么秘密,说出来给我们大家都听听,这样咬耳朵!”

那里林旋儿还未听真,见老太太这样说,便笑着对白露道:“大声说罢!”

白露便道:“前头庄子上六儿的娘过来给小爷请安。”

林旋儿皱了皱眉头,只问:“那个六儿?”

自上次老太太寿辰出去庄子上给那小子的娘治好病之后,便也都给忘了,倒是人家还好生记着。白露说了,老太太便笑道:“真是个没心肝的人!”

惜文一旁笑道:“也难怪他的,成日见不是给这个看病就是个给那个看病的,怎么记得了那么多。”

老太太听了,便问:“六儿的娘自己过来的么?”

白露忙笑道:“正是呢!自个儿用车子推着些白菜、萝卜过来,说送给小爷尝尝鲜呢!”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31。癫狂

131。癫狂

老太太十分高兴,便道:“我这两日闷得慌,正想个人说说话,让她进来跟我们说说话!”

白露忙应了便去,惜文悄悄跟出来对白露道:“庄子上头的人,不比咱们园子里头的人,你且让人先帮她沐浴更衣了再带了来,若没有可穿的衣裳,你先去打点,我这里让双蝉找两件老太太不穿的衣裳送去便是,再交代她些话,回头别惹了老太太生气!”

说罢又转回来,老太太正高兴,对林旋儿道:“都说雪地里的萝卜比人参还强些呢!我正想这个吃,待会儿让惜文丫头去弄个铜锅儿架在火上,咱们今儿个早上就煮着吃这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菜!又听她们念叨庄子上的闲事,真个好!”

一时,白露果然将六儿娘带了来,上次还躺着动弹不得,今儿个走过来,已是行动自如,身上的衣裳虽换了,冻得满脸通红,身后六儿也跟着,见了老太太,便忙跪下请安:“老太君好!”

老太太便忙拉住她问:“庄子上可好?近来这样大的雪,可压坏了屋子?”

那六儿娘便忙笑道:“托老太太的福呢!咱们庄子上一切都好。”见老太太喜欢,便又加了两句道:“都说瑞雪兆丰年,这样大的雪,来年收成必定好呢!”

老太太听了心中十分受用,便又笑问她:“外头庄子上我也不得时常去走动走动,我就爱个正经庄户人家的日子,一家人简简单单都得一处,像是咱们这样的老婆子,都得收着儿子孙子一起过日子!”说罢,看着窗外出神。

六儿娘见了忙笑道:“嗳哟,老太太说得这是哪里话,咱们这样每日奔波忙碌人才真正羡慕您呢!”

老太太收回心思,只沉沉地笑了一下,才又道:“你多大年纪了!”

六儿娘笑答:“已经六十有八了。”

老太太点头道:“这样大年纪还身子还这样硬朗,真真难得。我这样就动不得了呢!若到了你这把年纪,只怕早躺在床上了!”

六儿娘忙上前道:“我这是田地间动惯了的,也一身病,这不,上次若不是柳先生救我,只怕如今早已骨头都化成灰了呢!”说罢便将林旋儿如何不嫌她脏,一遍遍为她上药擦拭脓水的事情都讲给老太太听,又笑道:“我这老眼昏花的,他这头一遭进去,我还当进去的是一个姑娘呢!”

老太太听了便拉住林旋儿的手,点头道:“真真是个好孩子!可见我辰儿看人也有对的时候!”

林旋儿见老太太对芊芊厌恶至深,也深感无奈,想他们二人情投意合,老太太又甚是宠溺那个儿子,还就想不明白了,如今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便是真不待见芊芊,娶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只能在一个房子里头过日子的人家。

惜文见老太太十分喜欢,便拉了林旋儿悄悄出来,问些那铜锅里头放些什么样的药材方好,林旋儿只略略说了几样,惜文便亲自淘弄去了,这里她转身进去,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只听到六儿娘正色道:“都说这殉葬了的魂儿是不得超生的,轮回虽苦,但始终能够转世,也算有个盼头,可这殉葬了的魂儿,死了都得好生守着那一方坟,永世不能离开。”

林旋儿只听到这句话,心里头马上便向下一沉,脸色一变,竟忍不住滚下泪来,看老太太只顾着和六儿娘说话,便忙捂住脸往外头出来,在后头廊上淌眼泪,悲不自胜,偏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扑簌簌地往下落,天地间一片雪白,往日欣欣向荣情景惧已不再,萧瑟凄凉令她浑身冰凉,只能强忍着泪。

一时白露找了来,手中捧着她的大红色斗篷,见她满面泪痕,唬了一条,忙上前来将斗篷盖在她身上,只问:“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做什么哭成这样!快别哭了,防被人瞧见了!”

林旋儿便忙用斗篷将自己裹在里头,那斗篷很大,她将帽子也裹住自己的脸,在白露的搀扶下,两人便急忙忙往外头走,正碰到惜文带着人捧着汤羹过来,远远瞧见了她便忙赶着上前叫,林旋儿心中悲不自胜,完全无法支撑,眼泪又一个劲儿掉下来,怕被惜文看穿,因而也不答应,只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快步往前头走。

惜文见了,也忙着往前赶,白露忙后头拦住,陪笑道:“二奶奶哪里去?”

惜文便指着林旋儿的问道:“那是四弟么?怎么越喊越走?这里就要吃饭了,他这是要上哪里去?仔细一会儿老太太问呢!”

白露忙笑道:“可不正是我们爷么?好像忽然只见害了眼疾,一双眼又红又肿,见了风就淌眼泪,他怕你羞他,便赶着走了。”

“这有什么!”惜文便笑道:“真是个傻人!老太太那里便有好药,要了来往眼睛里头一擦就好了!”

白露见林旋儿已经走远了,才放下心来,对着惜文笑道:“你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极古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个儿难受想到了药方,回去记了呢!这会子就烦请二奶奶帮他在老太太跟前讨些药儿,回头老太太问他,也帮着说一声。”

惜文便挥手道:“行了!这么冷的天,又下着大雪,他身上又不好,快回去好生伺候着,等老太太吃了饭我就讨药送过去。”

白露谢了又谢,见惜文不疑有他,才放心地回安仁轩。

林旋儿呆呆地坐在房中,连身上的斗篷还未来得及摘下来,上头的积雪还在,却在里头不住踱步,婉月只在外头发愣,见了白露便道:“小爷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气呼呼地闯进去了,想着三爷不在家,谁敢给他气受?”

白露便对她笑道:“哪里是受了气,只是眼疾发作,里头我照顾,你且去弄些滚烫滚菜过来,这大冷的天儿,他还没吃呢!身子已是这样单薄,再不吃饭,怎么受得了?”

婉月赶着去了。

白露便掀开帘子进去,忙进去将她身上斗篷解下来,扫掉雪,才将她拉到暖阁中,小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林旋儿此刻已经止住了哭泣,站起来,双眼盯着外头,咬着牙道:“白露,我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回老太太去!”

白露听了,忙拉着她苦劝:“前两日都还说要好好计划,慢慢筹谋,这会子老太太正会客呢!又有庄子上的人在,二奶奶也在那里,哪里是说这样话的时候,我的老天,你多少冷静些儿个,即便真要说,也得等老太太用过早饭,送走了客人,午觉起来!更何况,你这样哭得脸红眼肿,又急又气,像是要吃人的样子,怎么说得好!”

“管不了了!管不了了!”林旋儿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后含泪对着白露道:“我一直都在忍,忍,忍!我没有能力报仇!我报不了仇!我也再不能忍受这样苟且偷安,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知道么?我没有一夜能睡得安生,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云夫人那张虚伪冷漠的脸!我想她死!我要她死!我要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我要她一辈子只空忙一场!我要看着她万劫不复,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我要她和她身边那些走狗都灰飞烟灭!”

她说得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用脚用力跺着地板,扣扣地响。

白露呆住了。

眼见着她又要往外头去,白露便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一双腿,痛哭道:“好姑娘!你别吓我!便是要和老太太说话,我也陪你去,便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陪你去,只是我求求你,你别什么都没有做成,倒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千万冷静。”

此刻的林旋儿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只是完全燃烧了起来,熊熊的火在她心里、脑海、身体上燃烧,甚于煎熬的切肤之痛,千八万剪刀铰在心头上,泪如狂流,歇斯底里,平日里没有多大气力,如今却如同蛮牛一般,倒把个白露硬生生地拖出两尺来,额头一下子碰在桌角上,血当时便流出来,顺着脸颊流下来,刹那间便将身上一件浅藕色的衣裳弄得触目惊心。

白露忍住痛,只紧紧抱住她的腿不放,婉月从外头捧着食盒进来,瞥见眼前的一幕,吓得连食盒都打在地上,怔怔不敢上前,只哭了出来。

白露见了,便叫她:“快些将门闩上!过来帮忙!”

她忙不迭应了,赶着将门闩上,又过来伸手往上头抱住林旋儿。

林旋儿只管挣扎,白露和婉月死不放手,三个人纠缠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旋儿终于精疲力竭,瘫软下来,白露也不及收拾自己,只慌忙找了个帕子过来捂住额头,与婉月合力将林旋儿抬到床上。

林旋儿抬头见了白露浑身是血,心痛不已,轻轻闭上眼睛,只轻声道:“酒。”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32。谣言

132。谣言

白露怕不给她又闹,便忙打了一壶来,林旋儿也不等着那杯子,一股脑儿喝了下去,才又扎挣着从床上爬起来,小声道:“你们不用拦我,我这里就去找老太太,该说的都说了吧!”

刚说完,便听到外头廊上朗声问道:“要找我做什么?”

屋里人都惊呆了,那是老太太的声音,已是这样晚了,又下着大雪,她怎么会在外头?白露忙起来要去开门,那头婉月拉住她忙道:“要死了,你这样子恐惊了老太太,还不里头换件衣裳去,拾掇拾掇再出来!”白露忙低头看自己浑身是血,莫说别人,便是自己也唬了一跳,忙躲进里头浴室里自去收拾,婉月又看了看林旋儿,便忙将门打开。

林旋儿本就不胜酒力,如今一壶酒下肚,已是满面通红,步履蹒跚,走着过来,只见老太太身上披着一件孔雀金线织成的斗篷,一顶竹笠儿,上头盖着斗篷帽子,头上、肩上都积着雪,丰蝉和双蝉跟在后头,一人打伞,一人执着琉璃瓦的宫灯,见林旋儿这般,都吃惊地瞪着她,她们吃过晚饭已经来了,将林旋儿方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白露已经忘里头出来,换掉了身上的血衣,但额头上开了一个一寸来长,仿佛开了一张血喷大口一般,她只用一个抹额勉强遮住便出来,不想那伤口被抹额一勒,又开始渗出血来。

林旋儿见了,又心疼又懊悔,正要说话,白露见老太太身上还穿着斗篷,忙上前去要摘斗篷,老太太反拉住她的手,小声道:“可怜的孩子,先前跟着我的时候受这样苦来着,还想把你给了安仁,他性子也好,待你自然不比我的,谁想这个坏胚子,竟和我是一样的!快出去找些药包扎伤口吧!这里就不用伺候了,你们暖阁里头烧得暖烘烘的,我就着坐了也是一样的,去吧!”

说罢,又回头吩咐双蝉和丰蝉好生照顾,带了出去,连婉月也一并出去了,林旋儿见了,便忙上前帮着老太太把斗篷和竹笠儿拆下来,涨得满脸通红。

老太太板着脸坐在暖阁中,自己往茶几上倒了一杯茶来吃,斥道:“我看你乖巧文静,想你是个好的,因才把我屋里的白露丫头给了你,谁想你旁的没学会,倒学会灌下两杯黄汤儿在屋里打人!”

林旋儿羞愧难当,埋头看脚,无言以对。

老太太看了,又叹道:“你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不过三两句闲言碎语,你竟就这样放在心上!不过三两句话就这样,若让你遇到更糟的,你该不是马上就自己一头碰死?你死了还能做什么?真就化作厉鬼找人家报仇?”

林旋儿只顾低头,也不答话。

老太太便叹了一口气,才道:“你心里有话,就跟我说吧!我虽年纪大些,但这些事我以前也见过些个的,若是你们两个真个相好,我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了,那两个奴才,方才被我教训了一顿,结结实实挨了几十板子,得有一段时间不能这样播弄是非了!”

林旋儿愣了一下,忙抬头看着老太太,这才上前问:“这样晚的天又下着雪,老太太若是找我就让人过来传我,怎么自己跑来了,倘或受了凉,回头就该病了!”

老太太见她说话,眼睛又红又肿,嗓子沙哑,便轻笑道:“辰儿说你从小姑娘一样养活,倒也是你母亲的罪过,怎么就把一个男孩儿当做女儿来养呢?我说呢!你精细处比姑娘都强,原是这样!”

林旋儿听因为自己的一句谎话,如今让母亲被人诟病,便忙道:“不关我娘的事,她没有任何错处!错的是那些该死的人!”

老太太显然以为别的事情,便长叹了一声,才问:“你觉得泽儿如何?”

林旋儿皱了一下眉头,便轻声问道:“老太太今儿个这样晚了过来,是有事么?”

老太太这才道:“我方才听二门上的小厮说,云岩和庆祥在外头打起架来了,这还了得,便让人拿了来,一问才知道,他们是说你和泽儿的事,所以我心里有些着急,就过来问问你,谁想就听到你方才和白露在里头说的那些话,看着你再里头,我怎么就跟照镜子似的,从来只在里头发疯一般,从未在外头听过,所以也不让她们惊动,站在外头听了一会儿。”

林旋儿听了,涨红了一张脸,心中算是勉强明白老太太虽听见了,但到底不知道来龙去脉,只以为是因打架的事,只是这里又问陆荣泽怎么样,那头又说云岩和庆祥打架的事儿,都与自己无关,老太太难道半夜顶着风雪过来就为跟她说两句这样的闲话?便是觉着他们二人撒泼,已经各人都领了板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老太太见她一脸疑惑,心下已经疑惑起来,便问道:“先前你在我屋里悄悄抹眼泪儿也不是为这个么?”

“哪个?”云岩和庆祥打架?犯得上么?

老太太见她还蒙在鼓里,便叹了一声,对外头轻声道:“去把今儿个在二门上看守的人叫过来。”

外头老婆子应了便去,不过一会儿,只听到有人在外头隔着窗户磕头问安,老太太便道:“你将今儿那两个混账打仗的事情说一遍来给玄儿听。”

那小子含糊了两声,不敢说话,原是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无法拉开,便让人过来帮忙,谁想就有这样人到老太太跟前说嘴儿,又看两人都挨了板子,自己自然不敢说话。

身后老婆子往他身上轻轻踢了一脚道:“老太太问你话呢!该怎么答就怎么答!磨蹭什么?”说着又和他使眼色,让他直说。

那小子便瑟瑟缩缩地说:“今儿个云岩和庆祥前后脚回来的,庆祥怀里揣着三爷给老太太买的紫芝,说是三爷嘱咐了,先送来给小爷瞧瞧,若好了才吃,不好就再捎一句话回去再买就是了。云岩怀里揣着两套夜光杯,说是大爷前儿个得了,让送过来个老太太一套,给小爷一套,我回说小爷在老太太屋里呢!老太太也正会客,让他们等等,把他们让他我屋里,我这里见天寒雪紧,就出去筛酒来烫,不想我才回来,就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处,原是庆祥武功好些,只是云岩却赖得紧,只顾揪着就打,把屋里的东西也都给砸坏了,我实在拉他们不开,便只有往里头找人帮忙。”

说罢便止住了。

老太太听了,便又道:“他们为何打架,也如实说来!若有一句隐瞒,仔细你也挨板子!”

那小子听了,才忙道:“他二人因何起的口角小的实在不知,只听得他们二人扭打着破着嗓子喊,庆祥只说,怪道你们家大爷如今也不成个家,原是爱的这个劳什子,小爷也是对三爷喊着闹着要出去,还当真想家的,原是要投你们大爷呢!我们就见他们两个在外头大街上当众搂搂抱抱,背地里两个人一间房,把门一关,指不定怎么摸屁股亲嘴儿呢!你瞧瞧,若不是谁先长了就干,犯得着好得这样?又做什么心心头头拿她和老太太一般孝敬!”

林旋儿至听到这里,打了个趔趄,又急又气,庆祥历来嘴巴都坏,如今怎么会有这样的话!心中也才大明白了,老太太只怕是想她听到了这个便恨得这样。

外头小子生怕挨打,忙又接着道:“那头云岩从小就跟着大爷,那里听得这样的话儿,急赤白脸就抱着庆祥直往他嘴巴上扇,口中只喊着,打死你个破嘴粉头养的!让你嘴里肚里长脓疮烂出来,让你下割舌地狱!”说罢便又忙着到:“等到众人以来劝架,两个人嘴巴都封住了,谁也不说话,就是只下死手打架,老姜怕真有个闪失,就让人用绳子把两个人都捆了。回老太太,再没了。”

老太太便命他出去,只看向林旋儿,见她一脸错愕,料她不知道这事,也猜她没那心思,倒也放心了不少,因才又小声笑道:“人都有一张口,要说什么,都不是咱们能控制的,如今这事不过是个误会,说开了也就无事了,都是些没念过书的奴才,别跟他们计较,仔细伤了自己的身体。”

林旋儿抬头看老太太,慈祥中带着无限关爱,宽慰中带着殷殷劝慰,非但不责怪她弄得自己园子里头乌烟瘴气,让南辰和陆荣泽的人起了内讧,让南辰变成了挑弄是非之人,让陆荣泽清誉险些毁于一旦,还反过来安慰起自己来,便忍不出滚下两滴泪来,擦了才问道:“老太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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