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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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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开始有些理解自己的话,陆荣泽又才慢慢吃了一口茶,悠悠地道:“再者,这两个人都是你得罪不起的!”

曾昊听了,愣了一下,才又向前小声问:“这二人有何渊源?”

陆荣泽便摇头道:“你别看海瑞那样穷困潦倒,又不甚圆滑,他虽早已名扬四海但却就是因为这个性子不得重用,前些日子才因得到别人举荐谋了这个淳安知县的缺儿,你们只打听得举荐他是个芝麻小官儿,可知道真正有意重用他的,另有其人!”

曾昊听了,自知险些得罪了大人物便也不敢多说,只闷闷坐着。‘

陆荣泽又道:“你也该收心敛性,那戚继光是皇上钦点的抗倭将军你也敢去招惹?当你兄弟才劝你一句,老曾,咱们穿着官袍是皇上的奴才,脱了官服就是小阁老的奴才,哪里有奴才给主子惹事的?得了,这事就到这里罢了吧!你自己看着办,那个孙茂趁早撤了,就别再那头里丢人现眼了!你我如今跟着小阁老,还将那些小钱放在眼里?”

一席话说得曾昊无言以对,只红着脸儿不住点头,心中只想,这个小子实在城府太深,家中又有些闲钱,难怪不过进了工部不到五年,就已经官拜左侍郎,虽是平级,但事事皆在自己之上,看他病着又躺在家里,哪想竟然还知道这些!想必早在外头广布眼线,看来,以后在他面前还得加些小心!又想,这样人,只能为友,不能为敌。

因而碰了一鼻子灰,心中虽大不悦,却心服口服,忙躬身说了不少好话,才退了出来。

那里陆荣泽叹了一口气,看着他出去了,才摇头冷笑,如今也算给足了他面子,工部上上下下唯有这个曾昊自恃有些资历看不惯自己,常在公事上头使些小把戏,奸猾又不在大处,只不过随便弄那三个核桃两个枣儿的,那个什么孙茂,说什么是他的小舅子提携,不过是他的幌子罢了!分明是看准那些修河道的银子好挣,使他小舅子出去当幌子,暗地里自己挣钱,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该有所悟了吧?

胆子也忒大了些,严世蕃在内阁中议事,跟兵部争得面红耳赤,他自然是为一头气,但皇上是真心体恤灾民才优先拨了银子去修理河道,为的就是防在此洪灾,他竟然敢在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上还吃银子,简直就是活腻了!就是严世蕃收了他多少好处,到头来只要一出事严查,也不敢保他!

但愿今日的提醒让他趁早收手,也算是他的一场造化,若真执迷不悟,只怕他的脑袋也在他肩膀上待不长了!

正想着,云岩端药进来,小声道:“大爷,该吃药了!”

他接过药来一饮而尽,才又想外头看了看道:“玄弟呢?”

“正在客房院子里配丸药呢!我听他说你好得差不多了,就先回去一趟呢!来的时候原是老太太还有些咳嗽,这两日还不知道好些了不曾,她怕我们几个人不会熬药,就把三日的药都配成丸药,到时候大爷或是直接吃,或是用温水化开都方便些!”云岩一股脑儿把话说完,收了碗就要走。

陆荣泽自觉好笑,便问道:“你又搭上哪一个小丫头要忙着过去和人家说话?”

云岩抿嘴儿一笑,啧啧叹道:“我要那里看先生配药去,要说这人还真是奇怪,柳先生那样儿竟生得比咱们这里所有的丫头都好看!如今他来了,我还竟不用到这里那里找丫头说话儿,只管到院子里去一趟便是了,咱们这里所有的丫头,除了在这里服侍的那两个,其他都在那里了!”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21。巧遇

121。巧遇

怎么?他这就要回去了么?

陆荣泽心中莫名竟生出些许不舍来,不由得跟在云岩后头,慢慢向客院中走去,众人都忙着看院子里的林旋儿,不防备她来,几个小丫头子穿着打扮一新站在廊下,撑着下巴探着头往前头看,口中还窃窃私语。

“你说他怎么那么白,上几年咱们不是在外头见过一个扮小旦的伶人,都说他长得漂亮,我看,柳先生要扮起来,要胜他百倍呢!”

“该打!柳先生清白人家,又是个行医济世的大夫,怎么拿他比伶人了!若让他听到了,定是要恼你的!”

“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只是说先生长得比那小旦还好看呢!没有别的。”

“要我说,先生最好的不是长相,竟是人极好呢!今天早上蕙玟打翻了药吊子,他也不恼,还只问她有没有烫伤呢!”

“就是,他还给了我一个方子,我说我爹经年的腰腿痛,有时好些,有时竟不能走,他听了,便给了我一个方子,我把这月的月钱都给他,他却说不要!”

。。。。。。

连陆荣泽都不禁迷惑起来,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人物!让人无法分辨他是男是女,让人不自然地被他的言行举止赞服,让人不由惊叹,上天对他如此眷顾,让他生得面容姣好,聪慧善良,意志坚强,更有昨夜赠诗鼓励自己,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好才情也让他倾慕不已,看着想着,一时也看恍惚起来。

林旋儿却只觉得别扭,明明是那屋子里头全是书,怕在里头煎药烧起来,又有一股子药味儿难以去掉,才让云岩找人把炉子和东西都搬到院子里来,谁知竟成了作秀一般,还没有将药丸子做好一半,那廊上就站满了小丫头,指指点点。

她无奈地对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双手的云岩道:“你去让那些丫头都散了吧!你们府里那么闲么?”

“那可不,大爷不管这些闲事,又每个正经大*奶管管她们,闹得这些小丫头都翻了天了,我这就去让她们都散开!”云岩听到这里,早已按捺不住,如此便可以和那些小丫头们追闹说笑一回,他正求之不得呢!于是便忙站起来,一行笑着过去喊:“都回去了!”一行就往小丫头们堆里钻,那些小丫头素来知道他爱动手动脚,都笑着跑开了。

只听得一阵笑闹,丫头们果然都散了,因见了陆荣泽站在那里,都只低着头羞红一张脸跑了,只有云岩没有看到,还涎着脸皮跟在丫头们后头跑,被陆荣泽一把抓住,笑喝道:“你副模样真辱没了自己个儿的那个好名字,怎么看着都是个色中饿鬼!”

云岩听了,忙收起笑,只顽皮地耸耸肩头儿,才道:“大爷多早晚来的,我怎么都没看到您呢!”

林旋儿见他就这样出来,便上前道:“快回去吧!这会子虽好了些,但到底还病着,到这风地里站在做什么?非得看我的药白煎了才是么?”

他只笑了一笑,却见她脸上一处有些糖稀黏住了,刚想伸手出去,那云岩就愣头愣脑地说:“先生,你脸上粘了东西!在这里!”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在同一个位置比划。

林旋儿忙用手擦了一下,才道:“不妨事,待会儿洗把脸就好了。”说罢又坐到院子里,口中只对云岩道:“你先把大爷送回屋里去,待会儿找个靠得住办事妥帖的丫头过来,我把这两天的药交代一回。”

云岩应了,陆荣泽却缓缓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十指芊芊搓药丸儿,水葱儿一般惹人怜爱,只笑问:“多早晚回来?”

林旋儿也不抬头,只顾手中做事,小声道:“我这里备了两日的药,你先吃着,你的病这两日已经去了大半,身上该发的也发了,若好了,便也不必再过来了,老太太前些日子咳得厉害,我采了灵芝过去让她喝茶,听说你病着,她催着我来,也忙不及给她配些药,如今园子里头又没有了大夫,我到底有些不放心,回去瞧瞧。”

陆荣泽听了,心中难免失落起来,想了一想,才又道:“待会儿药配完了,咱们出去一趟吧!”

林旋儿看了看他,脸上还隐约有些痘痕,便轻笑道:“大爷是出名的俊俏后生,倘或这般出去让旁的人见了,只怕误了你的大好良缘,忍耐些儿吧!等大好了,要去多少去不得!”

陆荣泽听她拒绝,便忙道:“不为别的,只想买些东西让你带给老太太,难得出来一趟,总该给她老人家带些东西吧!”

林旋儿并不知道他的心,只麻利地将药丸子放在盒子里,摆在他面前,小声道:“这是你的药丸子,我用棉纸包着呢!每次一小包,里头有三十丸,每一丸都只有芥子大小,早中晚各三次,按着时间吃,酒也少吃些,待病好了,要吃多少吃不得?”

陆荣泽接过盒子看着,应了。

林旋儿又笑道:“你安排一下,我这就走。”

说罢起身要走,陆荣泽心中急了,但口中却一句话说不出,倒是云岩那小子在后头笑道:“先生去得那样着急,想必是惦着白露姐姐吧?几日不见,看把先生给急得,我就说,若是把白露姐姐带了出来,只怕三催四请都不愿回去呢!要不这样吧!先生,让大爷带你去船河里逛一逛,那里头有好多白露姐姐呢!”

陆荣泽喝了他一声,才又笑道:“老太太最是喜欢吃桂花酒,待会儿我让他们去买些给你带回去吧!”

林旋儿见他怅然若失的样子,又想起他夜不能寐想家的事情来,猜他是想老太太了,若自己这样只争朝夕不让他尽孝,倒显得有些不近情理了,只怕这病中人又是要一夜未眠,于是便笑了笑道:“与其让下人粗手笨脚的去挑选,不如咱们一同去吧!只话先说在前头了,买可以,但吃不行!”

陆荣泽听了,心下十分喜欢,便忙命人牵马套车就要走,后头云岩忙赶着喊道:“我的爷!你看看你身上的衣裳,躺着都弄皱了,既是要出门,就去换一件衣裳吧!”

林旋儿也笑:“是了,我也该洗把脸。”

一时陆荣泽换了衣裳又来到客院中,只见林旋儿从里头出来,两人便一同来到后院坐着车子出去。

记不清多久没有在街道上这样闲晃,倒也不只是为了等陆荣泽尽孝,自己也觉高兴。

陆荣泽一双眼睛都盯着她身上,见她只顾掀开帘子看着外头,一脸高兴,心内便也十分高兴,于是小声对外头的车架上坐着的云岩道:“把车子停下来,咱们都逛逛吧!”

已近黄昏,不少商贩都收拾东西往家赶,街上人多意兴阑珊,陆荣泽走在林旋儿身边,笑道:“来的还是不巧,这些小贩的东西也很好,买些回去,芊芊必是喜欢的。”

林旋儿笑了笑,点头道:“我却觉得来得正好,可以看到人人有家回是多妙的事儿,先前住在东大街,街坊们个个相熟,吃罢饭也都在一处闲谈,那是一家人,只可惜,越是西街这样繁华富庶的地方,越难看到那种其乐融融的场景,有时身外之物,不过是累赘罢了!”

陆荣泽听了,来了兴致,便问她:“你既然如此想念东大街,不如今晚我带你回去一趟如何?”

林旋儿忙摇头笑道:“不了。”

如今她这样人,只会带给他们麻烦,还是不去了吧!

陆荣泽也知原委,叹了一口气,轻轻拍拍她的肩,笑道:“放心吧!终有一天,你能光明正大回去的!”

甭管他说的是真话还只是安慰自己,林旋儿倒是觉得,那都是一个美好的场景。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看来陆荣泽并不常常出来,行人都只擦肩而过,并无人上来打招呼,倒也十分惬意。

前头便是酒坊,两人正要进去,只听到后头一个人赶着喊:“陆大人!”

林旋儿一听这声音便愣住了,怎么如此熟悉?便忙着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林齐!

他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林齐一门心思只为赶上陆荣泽,却并未注意到他身旁的林旋儿。

这该怎么办?无论自己扮柳玄扮得再好,只要林齐一眼,就能认出自己便是林旋儿来,到时候就真功亏一篑了!

眼见林齐越来越近,林旋儿急中生智,忙一下子闪到陆荣泽身后,紧紧贴着他站好。

此刻林齐手中拖带着一条高大的黑色狗儿跑过来,跑得气喘吁吁,见了陆荣泽便忙拱手作揖:“陆大人!”

陆荣泽轻轻笑了一笑,才低头看他手中的大狗,问道:“林主事,怎么这样巧?”

林齐喘了半日才忙又上前道:“陆大人,前日我在工部衙门里头看了一个折子,说的是。。。。。。”

陆荣泽轻笑着摆手道:“林主事,你我这里不便谈论公事,一则为此处不是论事之所,二则我并非你的主管上司,越级便是越权,你明白么?”

林齐愣了半晌,才呐呐地应了,一人一狗灰溜溜地走了。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22。大寿

122。大寿

林齐去了,林旋儿正要从陆荣泽身后转出来,偏他也转回头来,两人一个不防备,竟面对面撞在一处,陆荣泽怕她摔倒,忙张开双臂将她搂住,人来人往酒庄子门口,两人搂在一处。

林旋儿只顾着看林齐拖着那跳高齐腿儿的黑狗,心中纳闷,他怎么忽然有了这样爱好,平日里见了狗就躲,如今竟然自己弄了一只来养。

陆荣泽心中只一震,浑身发麻,呆呆地搂着她。

看着林齐转过街角去了,林旋儿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环抱着自己的陆荣泽,他臊了,忙将手放开,干咳了一声,才又忙道:“我怕你摔了。”

林旋儿叹了一口气,又见他似乎认识林齐,便小声问道:“这位大人好有趣,这不早不晚的时候,竟然就出来遛狗儿,想必人还没有吃饭呢!”

陆荣泽笑着摇头道:“你说方才的那个人吗?”

她忙点点头,陆荣泽就指着林齐去的方向笑道:“你别看这大人有趣,他可是金科的探花呢!皇上钦点了他的文章做得好,他家里又有些渊源,便直接来了工部,现如今便是六品主事,任职在都水清吏司,是个耿直的人,只可惜跟了王保那厮,他手里头那只狗,就是王保的,他只一心想为朝廷效力,王保就一心糟蹋起他来,一会儿让他传饭送水,一会儿又让他跑腿儿,这不,还让他遛狗!他自己不知道,已经成了整个工部的笑话。”

虽然恨不得云夫人立刻口里长脓烂出来,但听到二哥这样被人糟蹋,林旋儿心一阵阵发痛,毕竟有些不舒服,只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到酒庄里头去了。

两人买了些好酒,陆荣泽又才命云岩亲自护送,将林旋儿送回里头去了。

无巧不成书,他们二人各怀心事去逛酒庄,后头竟然被一个人瞪着两只眼睛儿看到两个人抱在一处,这人正是庆祥,他原是在这附近办事的,可巧就看到了,呆愣愣地看了半日才恍然大悟,心中呆呆地想,怪道这大爷既不像三爷那样有心上人,也不像二爷那样早早地成家立时,原来是这般光景,竟然和柳先生定了一对儿,以前眼拙,竟然一点儿没有看出来!

这事情本不过一个凑巧,可坏就坏在这事是被个破落户儿大嘴巴庆祥看到了,回去了之后,自然不敢在南城面前提起,但却在家里讲了个妇孺皆知,人人引为奇事,议论纷纷,一来二去,竟然变本加厉穿得有鼻子有眼儿,唯独英介不屑理会,只不过都在外头办事,里头人尚且都不知道。

这头林旋儿回来了,老太太的病也并无大碍,老太太得了桂花酒,心下喜欢,就摆了酒撰请客,带着人在院子里头游玩,身上倒也渐渐打好了。

陆荣泽本身体质便好,吃了那两日药便大好了,林旋儿也便不在出去,云岩倒是又来过几次,都是替陆荣泽送些精巧礼物给她,他每来一次,白露便要叨叨一次,林旋儿只充耳不闻,只办自己的事去了。

不过几日,便是老太太寿辰。

大清早起便有陆荣轩领着人将上等鲜果,精美点心满当当装了十八盒捧过来请了安,又有惜文领着家中众人按资排辈,跪在院子里头请了安,俱是立在堂下候着,老太太将那盒子里头的东西捡着喜欢的吃了两口,又有几盒没有打开的,便对惜文吩咐道:“这两盒送到山上去给书兰,都是鲜果,她断了荤腥也能吃的,这几盒送到凌云居去,六老爷就喜欢这些点心吃,剩下的都给安仁送过去,他那人看着太瘦,让他吃了我吃剩的东西,也借借我的寿儿!”

惜文一一地答应,命人送去了,雨蝉见她要吐痰,还不等一旁丰蝉和双蝉过来,早用手捧了帕子来接,老太太只笑,待双蝉捧了痰盂儿来吐了。

惜文忙上前扶了出来,走出门,众人都垂手立着,便引了老太太来到寿堂中,正面便是一副寿联,上书“瑶觞春介齐眉寿 锦砌晖承绕膝花”一副寿联,又有画工精致的《松鹤图》,都是陆荣泽的手笔。

下设一张紫檀木八仙桌供案,桌上摆着香炉、蜡千、寿蜡、以及一个“延年寿星君”神码儿,供案两旁垂着黄钱、纸元宝、千张,条案上整齐地码放着寿桃,惜文将老太太扶过去坐在桌旁,前头放着两个红垫子,见老太太坐下了,外头站着的人都忙进来拜寿,陆荣轩和惜文在前头跪下叩了头,雨蝉也忙跟在惜文后头跪拜,老太太喜欢,每人赏了一封红包,后头陆续有来,老太太只觉不耐烦,便命众人都散了,到院中吃酒去,自己也坐着竹椅要出门,便远远看到一身姑子打扮的书兰带着瑾儿走过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子,见了老太太便跪下了,将盒子呈上来。

老太太命人打开,里头全是手抄的《无量寿经》,细细数了一数,竟有九百九十九份,老太太红了眼圈儿,点头笑道:“好孩子,难为你了!”

书兰不卑不亢,不悲不喜,只结结实实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口中轻声道:“老寿星安好。”说罢也不等人搀扶,也不接双蝉递过去的红包儿,又带着瑾儿悄然而去。

老太太感慨了一回,才又到了园子里,戏台子早搭上了,沿路用金线一株株树木连起来,上头都挂着大红的寿帐,也有写着蓬岛春蔼、寿域开祥的,也有写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每一杖上都落着名字,惜文一路走一路笑道:“这些原是应该挂在前堂的,只是太多了些,便顺着这园子挂了上去。”

老太太抿嘴而笑,一时到了碧螺盘前头,对面的戏台子早搭好了,众人也都坐下了,见了老太太过来,也不免又起来问了好儿,待老太太坐下,对台上头便开腔儿唱起了《麻姑献寿》。

陆荣轩候在外头,惜文带着雨蝉并一众女眷在里头照顾。

老太太低头瞥见桌上放着一盘子清莹晶亮的桂花糕,都做成了花朵的图案,一时喜欢,自己动手捡了一块儿起来,尝了一口,赞不绝口,只笑道:“平日间的那些冰片做的都太腻了些,这个是好的,你们也都尝尝。”

惜文便忙道:“这个可是宝贝儿,只有那么一盘子放在老太太跟前,咱们那里有福气吃这个去!”

老太太正要问,只见陆荣泽和南辰一前一后进来,满脸笑容,惜文忙亲自将红垫子放在地上,两个人磕了头挨着老太太坐下了,老太太喜欢得合不拢嘴,一时又悄悄擦眼泪,命双蝉将桌上盘子里的桂花糕端起来分给二人,两人都吃了。

看盘子里头剩的不多,老太太才转头对惜文道:“你怎么那么小气,你两个兄弟从外头回来,就是这桂花糕也舍不得多做一些!”

众人听了逗笑,惜文忙上前道:“我的老太太,那不是我做的,原是今儿个早上白露送过来的!说是柳先生亲自动手做的!”

此言一出,笑声一片,老太太纳闷道:“他怎么还会做这个?”

南辰笑着点点头道:“他娘从小就喜欢姑娘,把他当姑娘养大的,会做这个不奇怪!”

老太太听了,便忙问:“怎么今儿个不见他过来?哪里躲懒去了?”

惜文笑道:“他原是要过来的,临了有个小子的娘病了,过来求他给看看,他去了,看完自己会过来的!我交代白露了。”

老太太听罢,点头称许:“倒也是好的,只是不该让他一个人这样出去的!”

惜文知老太太还挂心上次的事情,便忙笑道:“我已经让四个小厮陪着出去了,不妨的!”

老太太听了,这才罢了,又看戏。

只见芊芊轻移莲步,慢慢走过来,手捧着一个盒子,来到老太太跟前,跪下叩了一个头,才小声道:“芊芊给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哼了一声,便让双蝉将红包给了她,将那盒子收在后头,看也不看,只挽着南辰和陆荣泽的手,前头看戏。

芊芊十分委屈,涨红了一张脸,眼中泪珠儿险些滚落下来,但这光景下实在不能够,便硬生生地忍住了,怯生生地慢慢站起来,只得回去。

南辰看在眼中,痛在心里,只轻轻地喊了一声:“娘!”

老太太假装没有听到,只看着前头不应。

陆荣泽看了看,这里芊芊不敢说话,南辰说了也没有用,索性便靠在老太太的肩上,一手挽住老太太的脖颈,笑着说:“老太太今儿个过大寿,都收了多少好东西,也赏我瞧瞧吧!”

老太太一时爱怜,将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才笑道:“你出去也多少年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在这里这样子眼皮子浅!”

他用手指了指芊芊送过来的盒子道:“老太太真个是小气,打开给我瞧瞧又不会少了!”

老太太看了,便让双蝉将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块儿白色丝绢。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23。进攻

123。进攻

因陆荣泽喊着要看,那幅刺绣得以当众打开,足有六尺多长,上头每幅图有手掌大小,绣的正是《百孝图》。

众人都惊呼起来,尤其陆荣泽,故意当着老太太的面上前看了一看,咋舌道:“乖乖,这样多的针脚,竟要熬多少个通宵才做得完!”

老太太冷眼看着,并不露脸色。

陆荣泽又说了两句,众人当着南辰的面,也都夸奖芊芊手艺精湛,孝心十足,南辰脸色复杂,看向芊芊,只见她低头垂目,可怜兮兮,双眼水汪汪的,看来似有无限委屈,却硬生生强忍住,以往梨花带雨已是纤柔羸弱,如今看来便是连眼泪都不敢流,更是楚楚可怜,这让南辰心中发痛,便看向上头的母亲,只淡淡地说:“收起来吧!”

众人见老太太不受用,也就都不敢说话了,只笑谈其他闲话去了,芊芊也归了座,只盯着南辰,南辰叹了一口气,坐下不提,只和母亲说些话,母子两人之间气氛冷冰冰的,亏得陆荣泽口甜舌滑,说了些讨老太太喜欢的话,才不至于太冷场。

菜式摆上桌,酒也上齐了,台上开始唱《穆桂英挂帅》,热闹非凡,众人都拍手叫好,唯独芊芊一人坐在那里,闷闷不乐。

每端上一样菜来,老太太必是要说:“这个给安仁留些儿,想他爱吃这个!”

到后来惜文便笑道:“老太太,不必说了,这些个菜我们都留了一份给他,送到安仁轩去了,嘱咐白露,他若回来了,让他快些吃完过来给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笑而不语。

饭罢,戏还在唱,老太太便说自己乏了,要回屋去歇午觉,惜文忙命人将竹椅抬过来,南辰和陆荣泽陪着,一同回屋去了,芊芊憋不住了,看着南辰离去的背影,又想起了他说了让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的话,一时感怀,竟哭得不能自止,堂下的女眷们见了,都不敢说话,因知道老太太不喜欢她,又知道上次打发红玉的事情,坐在那里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于是三三两两各自拿起脚来都走了。

只剩下满桌子的残席和芊芊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桌前,泪流满面。

她身后的小丫头刚刚才来的,也有十七八岁光景,名唤安雅,她也不是此处家生丫头,这两年却倒也还风光,她姐姐原是惜文的陪房,便也就将她弄进园里来,可巧红玉被打发了,芊芊身边缺个二等丫头,他姐姐便说妥当了让她进来。

这个丫头极为伶俐,方才见众人淡漠,也不敢说话,如今见四下无人,便忙上前小声劝道:“姑娘,不要哭了,如今这你和三爷的事儿我看也未必不成!”

芊芊听了,忙抬起泪眼看着她,又见她不过一个丫头而已,心中更伤心了些,少不得又滚下两滴泪来,才道:“我还能怎么样?三哥是从来不违拗老太太的,如今你也看到了,无论我做什么,怎么用心,老太太就是不喜欢我!看这样子,现打发了红玉,再打发我,也是迟早的事儿了!便是三哥也跟我爹说,让好好找个人把我嫁了!”

说罢,抽泣起来。

“我知道姑娘委屈,但快把眼泪擦干了吧!这屋里头人多口杂,说话要留心些!”安雅一行说,一行将芊芊扶起来,便又道:“你听我一句劝,这事儿你始终是在老太太身上下功夫也无用,横竖努力了那么多年还那样儿,不如就把精力都放在三爷身上为是,你想想,便是外头给三爷娶个媳妇,哪里敌得过你们这样青梅竹马的感情,我看三爷看你的眼神儿,又不是无情,想他也是怕老太太不高兴,又不忍心耽误你大好年华才说让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这正是稀罕你的心呢!姑娘千万看清楚了!”

安雅一席话,说得芊芊转怒为喜,忙问道:“可不是么!以往都想着如何讨好老太太,以前常常一处吃,一处玩,如今大了,他也出去办事了,竟都没有空儿在一处说说话了!我的心他是知道的,横竖我只一个人在里头,可他的心我是不知道的,他出去也四五年了,也不知道外头有没有相好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变了心。”

安雅听了,便笑道:“是了,要我说,姑娘这里就先和三爷把话说开了。”

“我一个姑娘家,他不先开口,倒是让我如何说开了?”芊芊有些着急。

安雅听了,便点头道:“这倒不妨事,只是我要问姑娘一句,你可是已经选定了?非三爷不嫁了?”

芊芊便斩钉截铁地道:“此生若不能嫁给三哥,我宁愿死了!”

“那便好!”安雅略笑了笑,便凑在芊芊耳边,对她如此这般说了一回。

只见芊芊听了,先是涨红了一张脸,然后怔怔地看着安雅,心领神会,口中只笑道:“若果然成了,我重重地赏你!”

话说芊芊得了一计,便忙着出来到金禧苑中找南辰,却扑了个空。

老太太睡下之前,便问惜文道:“安仁回来了不曾?怎么还不见他过来给我磕头?不过出去外头庄子上帮人家看病,怎么那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别是遇到什么歹人了吧?”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从屋里出来,陆荣泽便对南辰道:“老太太睡下了,横竖咱们也没事,不如就到外头庄子上去瞧瞧玄弟如何?”

南辰心中愁绪不宁,听说要出去走走,便也高兴,便命人牵了马过来,自己带着英介,陆荣泽带着云岩,四人一路便往外头庄子上来。

且说这个小子六子是在园子里头当差,他父母都在外头庄子上田间劳作,先时已托人来告诉他,母亲腿上生了个脓疮儿,让他往里头找些药去,他便知向惜文屋里的彩云讨了些药膏去,彩云就将平日里蚊虫叮咬的药膏给了他一些儿,他捎回去了,直到今儿个早上才听到庄子上有人到园子里头送贺礼的说,他娘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了,那腿上的疥疮都烂到见骨了,不是流出黄水儿,若有了黄儿的地方,又有溃烂,只怕命不久矣,吓得他便忙着到林旋儿哭求。

两人很快便来到六子家里,只见马车停在外头,两个小厮站在门口,见了他们,忙躬身问安,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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