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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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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拜揖,今日小生前来叨扰。”
林旋儿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前来行礼,心中虽有些无奈,但也忙起来还礼,浅笑道:“先生万福,不知先生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廖瑾瑜听了,且低头不语,又不敢抬头正视她,满脸涨了通红,憋了一会儿,才从怀中掏出一吊钱来,放在林旋儿案上道:“小生是来还钱的,当日蒙小姐提携相救,又借我些钱度日,想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自立自强,我这须眉浊物倒生无可恋,小小挫折坎坷便只一心求死,甚是惭愧,听小姐一言,只如醍醐灌顶,再无自甘堕落之理,如今也有些营生,现今有了钱,连本带利一并奉还。”
林旋儿见那桌上,大概七百钱有余,忙笑道:“不过几百钱几句话,先生无需挂怀,如今见先生得以温饱,我也安慰,这里还谢谢先生帮忙保守秘密呢!”
廖瑾瑜脸更红了,只想到她是个姑娘家,本想再客套两句,恐让她厌恶,这屋里虽宽敞,却也让他局促不安,忙便起身告辞,林旋儿忙叫了后头正整理药材的紫菱出来,吩咐道:“你送廖先生出去吧!”心中倒也暗暗好笑,她这里开了第一进宅子坐堂正经行医还没能赚到五百钱,倒是廖瑾瑜那书生在街头摆摊儿的,倒节衣缩食,巴巴地来还钱,也难为他知恩图报,常怀感念之心。
紫菱应了,一时将廖瑾瑜送至大门口,廖瑾瑜正欲离开,方又才看到手中的锦盒,心中不由懊恼,怎么见了她反倒不会说话了呢?这是他画的一副山水儿,本想亲自送给林姑娘作为谢礼,谁想见了她就舌头打结,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在家想好的话也忘了说,于是忙将手中的锦盒递给紫菱道:“姑娘,这是我送小姐玩的,方才忘了交给小姐,烦姑娘转交。”
大咧咧地紫菱心中只想着那些药材还未切完,一会儿要了又手忙脚乱拿错了,因赶着回去切药材,见他又送东西,便探头过去看了问:“这是什么?”
廖瑾瑜忙笑道:“只是小生亲笔画的一幅画儿。”一边说着便要将盒子打开,展开画来与紫菱看。
紫菱忙摆手笑道:“别的就罢了,这个还是先生自个儿留着玩吧,我们姑娘自己就回画这个,真的一样,她书房里还有好些呢!连她自己个儿画的还放不了呢!哪里还有地方放你的?”
廖瑾瑜收了,才有问:“小姐还会画画么?”
“不止画画呢!”紫菱仰起头来,神气活现地伸出手指,一个个掰着算:“这天下间竟没有她不会的了,下棋、弹琴、写诗、看病、女红、做饭。。。。。。”
一时说得廖瑾瑜失了神,世间果然还有如此绝世奇女子!想到这里,只顾想着,竟也忘了离开,站在门外怔怔发起呆来。
紫菱还没送走廖瑾瑜,反倒又迎来了另一个客人。
大旺女人从外头进来,笑容满面,一见紫菱便问:“玄爷可曾出去了?”
“这会儿在家呢!今儿个来了好几个病人,先头说要去采药的,竟没去成!”紫菱看大旺女人来了,也忘了再跟廖瑾瑜说话,一路引了大旺女人进去。
林旋儿正伏案看书,见是大旺女人来了,忙起身笑道:“今日什么风把旺大嫂子吹来了。”
大旺女人抿嘴笑道:“玄爷这里还有事么?”
听林旋儿说无甚要紧,便对他笑道:“前头庄子上有个刘老爷,他家是那庄头的大地主,家有良田千顷,平日里为人也谦和有礼,只家里太太身上不好,请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今日他家管事的刘满找我们大旺去庄子上补瓦,大旺这叨叨起来便说咱们这东大街上有个柳大夫,只如扁鹊再生,刘满回了刘老爷,立马便让人套马驾车来接玄爷,他那六骡大车进不来咱们这小街,在外头井边等着呢!这会儿就在您就去一趟瞧瞧吧!”
林旋儿只想了一想,便道:“既是富足之家,让他们到城里找大夫瞧瞧去吧!”
大旺女人听了,便道:“玄爷心存良善,这街坊谁不念你好,即便他们没钱给你,你也不要,只常说,医者父母心,怎么如今单对着刘老爷不存慈悲心肠了呢?人家都嫌贫爱富,你这莫不是倒过来了么?”
林旋儿见她十分会说话,便笑道:“嫂子误会了,并非我不愿去,只是我这里并无药匣,出诊一切也不具备,去了恐人家见笑,我这里丢丑了倒不妨,大旺哥连扁鹊再生的话都夸出去了,只怕被我打了嘴。”
“嗳哟,你想那么多作甚,那刘夫人一直药不离身,家中便有药房,你去了也只管开方子就行,看好了,不还是一场功德么?走吧!”说着便拉着林旋儿的手臂往外头走,林旋儿怕外头人瞧了笑话,忙推开她的手笑道:“好嫂子,你先出去吧!我这里叫上紫菱便来。”
大旺女人才放了她,笑道:“我不出去了,就在这里等你。我是年纪大了才生孩子,若早些,儿子都有你那么大了,你在我面前臊什么?”
林旋儿无法,忙叫来紫菱,又顺手拿了银针,才又跟着大旺女人出去。
三人走了一段,果然在街口井边见了一辆大车,六匹大骡子高高地拉着,车把式穿得也体面,见了林旋儿,忙从上头拿下脚蹬来,林旋儿上车去了,紫菱跟着,大旺女人也上了车,方才往外头庄子上去。
一路上,大旺女人又讲了许多刘家的事儿,从家中人丁到日常起居,事无巨细。
这大旺女人素来喜欢说话,人也聒噪些,但今日却不止如此,更似多了一层隐含之意,说了一回,自己又忍不住笑一回,弄得林旋儿与紫菱周身不自在。
不多时便到了刘府。
刘老爷已亲自带人在门口等候,见了车来,忙上前迎来,口中笑道:“有劳柳先生。”林旋儿忙躬身作揖还礼,跟他进了门,这里虽是小家门户,屋舍虽不怎样,却处处雕梁画栋,前头刘老爷穿了一件花哨的氅衣,外头用一块儿金麒麟扣子别好,暗青色,上头却用孔雀金线锈满了等大的榆钱儿,在前头一走一步,又迎着阳光,便只反射出光线来,晃得人两眼生疼,紫菱悄在后头对林旋儿的耳朵上笑道:“姑娘,人道是富贵袭人,莫不就是这个意思?”
林旋儿只觉她淘气,忙笑着用眼瞪她,她也知无礼,忙闭口不提。
大旺女人与刘老爷一路说着话,一行人过了穿堂,直往刘夫人房中去。
门口几个婆子见他们来了,忙掀起帘子来让他们进去,那屋里一个女人躺在炕上,捂住胸口轻轻嗽了两声,见人来了,忙要起来请安,刘老爷忙上前扶住,只笑说:“夫人不必客气,大旺嫂子也不是外人,躺着便是了。”
女人忙对林旋儿等人笑道:“诸位原谅我的身子不好,不得起身迎接,容我躺在这里同你们说话儿吧!”
大旺女人只笑,不妨事。
林旋儿见这里头的丫头站了一屋子,还有一个发髻上的簪着凤凰金钗的姑娘坐在床前,只直愣愣看着自己,想是刘家小姐,谁都不回避,那刘夫人也只躺着说话,也不见婆子们拉帘子,便知刘家虽有些闲钱,对那些礼教却也是不甚讲究的,人家豁达着,自己若还拘泥于此,反倒不雅,入乡随俗,进庙烧香,于是也不再提这个,坐到夫人床前,轻笑道:“夫人请脉。”
刘夫人果然将手伸将过来,林旋儿顾及男女有别,因笑让紫菱从怀中掏出一块儿帕子来掩了手,把了一回脉,起身来到外间,刘老爷忙跟了出来,问道:“请教了,内子这病,与性命终究有无妨碍?”
林旋儿看人已磨好墨,放好纸,便坐下了,轻笑道:“夫人这是旧疾,可有些年头了,却也无甚大碍,只肺气燥热,近来可是痰中凝有血丝?”
那刘老爷一听,惊呼道:“先生真乃神人,我这里还未说,你已看出来了!可见大旺所说不假,先生果然是扁鹊再生!求先生赐个方子。”
林旋儿轻轻一笑,又道:“慢着。”
卷一 昔日又复来 66。扬名
66。扬名
听到林旋儿这样说,刘老爷听了一会儿,才又不屑道:“先生放心,若真有良方,我这里多少钱都肯花。”
林旋儿摇头笑道:“刘老爷误会了,在下说的并非为这个,只是我看夫人这病久矣,先前也定是常吃药的,按理不应如此,从脉象中看来,急火稍旺,想是近来又换了药方,还望先生将先前的药方拿来给我瞧瞧,我这才好对症下药。”
刘老爷听罢,啧啧叹道:“先生真是神人!不过把把脉,就能探知这么多!只是。。。。。。”说到这里,刘老爷一脸为难。
林旋儿忙笑道:“刘老爷且放宽心,在下只为治病救人,并不存别的心思。”
刘老爷叹道:“说到这个倒不是我不想拿出来,而是并无药方可拿!”
这倒奇了,给人看病开方,竟不将药方给人,那让人如何抓药?
见她面带疑惑,刘老爷忙解释道:“我夫人先前一直请那满福堂的魏老爷看病抓药,得了个房子,也吃了不少年头,虽不见大好,倒也还可维持,却不想前些日子看天色好,小女带她到园中之坐了坐,又严重了些,忙差人去请魏老爷,满福堂中人说魏老爷如今官拜六品,在朝中太医院当差,不太看病了,家丁便请了他的儿子魏少爷前来诊脉,那少爷只诊了脉一言不发便回去了,少时让个家丁拿回些药来,我也曾问方子,家丁回魏少爷说,那方子是他家中秘传,不便给外人的,只说让需要时再去取药便是。”
说罢又叹了一声道:“先生这里定要看药方才能写方子,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是魏书谣的病人!林旋儿不禁摇头叹气。
那刘老爷见她叹气摇头,只以为是刘夫人无救,心中一时害怕,竟滚下泪来。
林旋儿止住心中思绪,忙笑道:“刘老爷先别着急,你这里可还有煎好的药,拿来与我瞧瞧便是了!”
刘老爷忙擦干了眼泪命人去取,来人不过一会儿便回来了,只回:“最后一副才刚煎了,再没了。”
这可气坏了刘老爷,林旋儿朝他笑道:“叫她们把我煎好的药端来看。”
不过一会儿,小丫头将已经的熬好的药端了上来,林旋儿仔细嗅了一嗅,又浅浅尝了一口,这回魏书谣并未改过他爹的处方,用药和分量皆不错,虽然火候有些过,想是丫头见主子难受,只用武火熬的药,无伤大雅,却也不是甚大事,林旋儿只将药放在托盘中,点头道:“可以让你家太太进药了。”
正想细问刘夫人这几日的饮食,却见后头一个小丫头追过来,将一个小食盒放在托盘中,只轻声道:“别把这药引子给忘了。”
林旋儿听了忙让她打开食盒看时,只见里头时新鲜的生姜开好了薄片儿,便问身后道:“这是什么?为何说这是药引子。”
刘老爷见了,忙笑道:“这是魏少爷交代的,内子这是进药之前,须得先含服一片儿生姜方才使得。“
林旋儿听罢,又入去为刘夫人把了一回脉,心中疑窦丛生。
若说是魏书谣把脉不准,未将热症与寒症这种最基本的病症分清,却也不为奇怪,以她对魏书谣的了解,他若是无把握,定然不会换药方儿的,若是中了,巴不得向人家卖弄的自己的书法,想是自己拿不准儿,又记不住魏纪的方子,拿出来当着病人抄写只怕丢羞,所以才让后头的人照着魏纪当日的方子抓药,因用药的时间长了,怕人家说看出问题, 便自作聪明、画蛇添足加上了生姜。
也就是说,这药方是魏纪手笔,这问题就大了。
刘夫人有些肺病热症,却也不是什么重病,怎么会一吃就是几年的药?明明一剂药再调理饮食便可大愈,怎么又会病得连门都出不去了呢?
心中正径自疑惑,那刘老爷想是急了,只巴巴地站在她面前,不住地询问,那刘家小姐也上前来,红了眼眶,口中只说求她救救自己的母亲。
林旋儿又把了一回脉,对自己方才确诊之病确信无疑,方才将落笔下去,开了一记“皱废丸”与刘老爷,又将当中灵脂、胡桃仁等用量一一详述,又命她们煎了甘草汤送服,每服二十丸,小心伺候,刘家留她们吃了晚饭,又恭恭敬敬备了车马将她们送回了东大街。
话说林旋儿心中虽有些疑惑,但因回到家中便忙着看诊,也无暇去想,又因素来厌恶魏家做派,不愿挂心,时间一长,竟也就将这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谁想到却是无意插柳柳成荫,不顾半月之后,刘老爷、夫人,携带了小姐竟然登门造访,小户人家,虽不能鸣锣张伞以尽气派,却也找了一班伶人吹吹打打,来至林旋儿门口,只起身高呼“恩公再造之恩拜谢”,又送一个约九尺长,三尺宽的大匾额,上书“杏林之春”四个大字,又有一众家丁抬了些个玩物器皿,果子酒水送入院中,搬搬抬抬竟然也约莫半个时辰方休,惹得街坊都出来看热闹。
林旋儿十分尴尬,只觉夸张太甚,极力推辞,又费了半日唇舌,那刘老爷方才同意人将东西收到后院之中,不悬于医馆正堂的墙上。
只是硬要拿出三千两银子作为诊费,林旋儿执意不收,又推搪了半日,方才罢了,谁想到那刘夫人竟拉住林旋儿哭道:“好哥儿,想是咱俩儿有缘,我这病想是不能好了,不过虚耗些时日罢了,没想到竟碰到了你,吃你的药儿不过三天已觉身上大好,前两日竟能出入自如,好人一般的了,我没有什么能够报答,唯有这些钱给你,只是你也不要,这让我如何安心?”
林旋儿听她说得十分情真,又安慰了她一次,只留下他们送来的东西,银子仍执意不取,又说了一箩筐的话儿,好容易才将刘家人打发了。
正坐在椅子上喘口气,只听得奶娘外头来了,笑道:“你说要开医馆,我一直都帮你提着心,想你小小年纪,也不过凭着聪明随便看了些书来,不想你是真有些本事的,我才刚在外头听说了飞,这刘夫人病得时日也不短了,一直都吃满福堂里的魏太医药儿,都不见起色,却只你一副药便断了根子,旋儿好本事,奶娘也佩服你!”
林旋儿伏在案上,想了一想,才又叹道:“今日如此大张旗鼓,只怕也不是好事儿。”
奶娘笑道:“旋儿就是太多心了,这大家都夸赞的事情,你如何却说不是好事儿?难道你非得人家都来骂你才是好的?”
听罢奶娘的话,林旋儿轻笑道:“不是这个意思,头先我也有些纳闷,为什么魏纪行医数十年,医术也十分了得,却无法看好刘夫人的病?”
奶娘将她桌上散落的纸张收了,仔细放在前头的书架中,又道:“要我说,这就不必再想了,这年头空有名头的人多了,魏纪虽早就是京城中有名的‘神医’,但他入得宫去做官,也还是找了云夫人的关系,这里头的事情也不必说了。再说了,他开他的满福堂,你做你的小医馆,河水不犯井水,他满福堂如今是京中最大的医馆,光是坐堂的大夫每日就有几十个,又怎么会把咱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医馆看在眼里呢?”
林旋儿苦笑道:“本来我也不很明白,但今日见刘老爷出手阔绰,心中却有些明白了,凭他魏纪的医术,也不过是一副药就能解决的病,却愣是拖着让人看了几年,大概都是那银子上头的不是了吧!”
奶娘听了,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就为了图刘家的诊金,他竟不好好治人家的病,横竖拖着人家,放长线钓大鱼?”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看眼前的摆着的事情,想魏纪一向作风。
奶娘只啧啧地叹道:“作为一个大夫,竟然如此行事,让人不寒而栗。”
林旋儿看着窗外,浅笑道:“只怕让人不安的事情之后还陆续有来!”
奶娘不知她说的是她自己,又听得紫菱进来说饭伺候下了,于是大家吃饭,一时无话。
这里林旋儿心中暗自思忖,她虽然心里明白,但却也做不出这样混账事来。
这京城中的自立门户的郎中,哪一个不是仰仗着魏纪的鼻息做人,也等他赏一口饭吃,再则凡有些本事的,都被他收入自己满福堂中了,剩下的也着实不成个样子,人人都知道,看病第一家——满福堂,便是刘家请了那些个大夫去看病,或看不出端倪的,又或有看出了端倪却畏惧满福堂权势不敢伸张的,这便是刘夫人的病一直不见好的真正原因。
自己未免过于轻狂,当时未及细想便只开了方子便走,也忘了叮嘱刘老爷不要伸张,如今他大张旗鼓而来,虽然是出自一片好心,但未免却是要好心办了坏事,让她无端端就成了魏纪父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却也不怕他们使手段找麻烦,却只是忧心自己如今这悠闲的小日子只怕不长了。
卷一 昔日又复来 67。赖二
67。赖二
事情与她所料不差分毫。
就在刘老爷大张旗鼓送匾额的第二日,魏书谣便听了种种坊间传言,已命人打听她的底细,他手底下的人素日里已横行惯了,都十分乖张,如今见魏书谣纷纷难平,自然更将打听得来的事情加油添醋说了许多。
一件好好的事情,到了他们口中,竟成了打南边儿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名唤柳玄,不过碰运气治好了刘夫人的病,就轻佻骄傲,不知所以起来,当日刘老爷送东西去,口出狂言,京城神医不过如此而已。
魏书谣本就心浮气躁,气恼林旋儿治好了刘夫人的病,又听了这些混账话,哪里下得去,当时便带了人要过去拆了林旋儿的医馆,一众爪牙非但不劝,反倒摩拳擦掌,怂恿极尽之能事。
可巧魏纪刚出诊回来,见他们赶着出去,又手执棍棒之物,便拦下来问,魏书谣便将先前之事说了一遍,魏纪听了,便驱散了众人,带着魏书谣来到书房中说话。
魏书谣又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给魏纪听,魏纪听完之后,冷冷地笑了笑,只从桌上拿起茶碗来吃了一口茶。
见父亲没有任何表示,心中仍旧有些不服,忙上前一步说:“爹,这种人断不可长,原本也就是一个小蟑螂,不足挂齿,只是这例不能开,若开了,以后咱们满福堂如何号令全城医馆?横出来插手咱们的病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侮辱咱们,分明是不把满福堂放在眼里!凭他是谁,想要在京城中开医馆立足,不敬满福堂还行?”
魏纪答非所问,只道:“你方才说,那个柳玄在何处开的医馆?”
魏书谣忙答道:“东大街自家的宅子里头。”
“东大街?”魏纪忍不住笑出声来,放下茶碗,走到魏书谣身边,轻轻拍了一下魏书谣的肩膀道:“书瑶,你如今也是不小的人了,将来我这份儿家业迟早都是要交给你的,要学学做大事的人,眼光要放在远处,断不可和原来一样,专把眼睛盯在这细枝末节处,很容易舍本逐末的!咱们现在是皇家御医,京城第一大医馆,用得着跟这些个小人物一般见识?东大街!”
说罢又大笑道:“我不管那个柳玄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本事,也不论他有没有说过那些狂妄自大的话,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他走得出东大街才有资格让我看他一眼。”
此话倒也不假,东城便是住着贩夫走卒,贫民窟而已。
魏书谣听了,才疑惑顿消,难怪方才父亲听了自己的话,一点儿也不生气,原是如此,不禁敬服不已。
魏纪笑着问他:“我听说你中意了林家的姑娘?现如今还是想想这个的好,早点儿给我把媳妇儿娶回来,生几个孙男孙女才是正经。”
魏书谣只苦笑了笑,好容易见到一个喜欢的,却又害了那种病被赶出去了,只怕是这会儿早就死得尸骨不剩了,但老爷正在兴头上,又怕说了触霉头,便垂手立在一旁。
魏纪看他不发话,只当他害羞,便又笑道:“那日我到林府帮云夫人诊脉,见过珍儿小姐,那姑娘纤柔秀美中透着精明,我倒也觉着不错,又是云夫人嫡出的女儿,身份显赫,咱们如今虽做官,但终究生意才是本家,你娶了这样的媳妇儿能帮着打理生意,管理家务,都无后顾之忧,若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母亲找官媒要聘的,正是这位珍儿姑娘,既是你喜欢的,我看着也不错,明儿个就让你母亲打发人过去说亲,你看如何?”
这虽不是魏书谣的心愿,但看父亲如此推崇,想了一想,没有了橙子,捡一个橘子也都凑合,便只点头道:“甚好!”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一时又有门上的人过来报,只说梁大人府上老太太病了,梁大人打发人过来请老爷呢!
魏纪忙整了衣冠出门去了,临走又交代了魏书谣几句,方走了。
此刻魏书谣心中已十分清楚,如今的自己要娶的便是珍儿,便将林旋儿抛开了,回去跟魏夫人商量亲事去了,自不再提起。
话说这魏书谣经魏纪点拨,也算明白了些个大人不记小人过的道理,不再说起林旋儿医馆的事情,但他手下一个痞子名叫倪强的,这口气他却是下不去的。
倪强本是京城中有名的破落户儿,因使得一手泼皮功夫,每每但要有医馆不服,他便充了病人前去闹事,搅得人家鸡犬不宁,很得魏书谣喜欢,因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她的夫婿便是魏家管家郑经,所以在满福堂中也算是个人物儿,也不做甚正经事,终日只带着些个同他一样儿的腌臜泼皮四处吃酒赌钱,输了钱也赖账,到了别人医馆中更是赖得不成样子,因此人都不叫他倪强,只管他叫赖二,他虽知道缘故,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乐得答应。
且说这起挑唆小人见魏书谣无甚反应,便就将这些话对赖二说了,赖二本就干的是这个,又听他们加油添醋说柳玄此人完全不将满福堂放在眼里,一再放话侮辱,还弄了个大匾额挂在堂中央,心中更加不下,于是吃完了酒,就往桌上一趟,命人将他连人带桌子都往林旋儿的医馆搬了来,他哪里不住打酒嗝,又满面通红,假意捂住自己腹部,不停地号,路人见他这样,避之唯恐不及。
走了半个时辰,果然来到林旋儿医馆门口,见大门开着,便迫不及待抬了进去。
那赖二见到了, 愈发大号起来。
林旋儿正看诊,却见赖二等人进来,只皱了皱眉头,又低头诊脉。
一人忽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二十两的银锭子出来,用力拍在林旋儿面前,吼道:“过来帮咱们爷瞧瞧,要是看不好,拆了你这破地方!”
林旋儿抬头瞥了一眼躺在桌上的装模作样的赖二,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便站起来,走到桌前,细细查看,只见赖二喝得烂醉如此,两眼瞪得牛铃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她看,口中骂骂咧咧。
林旋儿轻笑一声。
欲知后事,且看下一回智退。
卷一 昔日又复来 68智退
68智退
话说这赖二虽多吃了几杯酒,面红耳赤,但心下是十分明白的,他心中盘算若是林旋儿过来查看,只碰他一下,他便强拉住林旋儿,一口咬定他把自己的肠子都弄坏了,外头进来之前早就已经交代清楚,只要他一个眼色,跟着来的那些泼皮便立刻动起手来,打的打,砸的砸,捣了这个医馆!
林旋儿从赖二一进来便早已认出他来,感谢“前世”的生活,虽都是痛苦的回忆,但绝对有益于今日的营生,对于赖二对付满福堂竞争伙伴的“手段”,她是十分清楚的,看到今日赖二专程来找自己的麻烦,她心中百味杂陈,哭笑不得。
但她必须先发制人,她这医馆里全都是女人,即便有街坊可以帮忙,但也绝对没有办法跟这些市井无赖抗衡,只怕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经营要毁于一旦,想到这里,她轻轻一笑。
古语说,四两拨千斤,对付无赖,不能与他一般见识,总不过是些小聪明的手段方使得。
林旋儿走到他身边,也不看赖二,只对送他来的人问道:“何事求医?”
众人不防,都只看向床上的赖二。
赖二将两眼一闭,从口中哼出一声来,喷出一股子酒气,对着林旋儿道:“正吃酒,忽然腹痛如绞,因先生这里近些,所以打道而来,给先生瞧瞧。”
林旋儿抿嘴一笑,便不再说话,也不动手,只回到桌案前头,慢条斯理地帮街坊写起方子来。
那赖二料定林旋儿会动手把脉,谁想她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便又回去开药方了,于是索性大声哼了起来,一边哼着,一面叨念着:“嗳哟,嗳哟,可了不得了,郎中哥哥见死不救了!痛死我了!”
那开药方的街坊纯良,听了他的话,信以为真,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声道:“柳大夫,我这是老毛病,你还是先帮这位爷看看吧,我看他实在痛得难受了!”
林旋儿轻轻将他拉回椅子上,正色道:“让他叫去吧!只怕过些日子,他便是想叫也无法开口了,我先开了药方与你,你这不是什么要紧的病,只两服药就断根了,那位爷只怕不是一两服药能够解决的问题,终久有性命之虞,我这里帮你了了,才好生帮他看。”
这话一出,赖二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捂住胸口怔怔地看着林旋儿。
林旋儿也不理睬他,只将街坊送出去,才慢慢转身过来,看着他。
原是来找麻烦的赖二,乍听得林旋儿说他病得重了,一时间将信将疑,心中径自打起鼓来,若要说这小子知道自己是来找麻烦的,这也倒罢了,可是这小子面生得很,定是从未见过的,决计不会知道自己是来找麻烦的,何以会说自己终久有性命之虞?
赖二在纳闷,身后的那些痞子们也都愣住了,全看着林旋儿。
林旋儿轻笑着走到他面前,笑问道:“请问这位爷,你近来是不是头晕头痛、恶心失眠、舌苔变厚、暴躁易怒,大解干结、小解便黄?”
赖二原本还在疑惑,听她这么一说,吧唧了一下嘴,咽了一口唾沫,轻轻地点了点头,只问:“你如何知道的?”
“大夫讲究望闻问切,你这病却一望便知。”林旋儿往后头走了两步,拿出银针。
赖二不由得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趴在林旋儿的桌前,哭着一张脸道:“我这是什么病?”
林旋儿只笑不答,将银针拿出来,在赖二面前轻轻晃了晃动,才道:“只要施一二针方可让你保住性命待到城中找大医馆。”
赖二不知是计,只以为自己果真病入膏肓,急得来做什么都忘了,只苦着一张脸说:“先生救我。”
林旋儿命赖二那厮回到床上躺着去,这里自己有煞有介事地翻看了一会儿医书,赖二酒力后劲上来了,竟昏昏沉沉将要睡去,林旋儿看时机差不多了,便走上前来,抽出银针,在他的曲池穴、涌泉穴上施针,赖二便沉沉出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已鼾声如雷。
与他一同来闹场的痞子们平日里都是跟着赖二混饭吃,如今听了林旋儿的话,也怕赖二生出个好歹来,慌忙将睡得死猪一般的赖二抬出去了,一溜烟儿跑了。
紫菱见人都走了,方才从后头出来,夸赞道:“姑娘的医术愈发精进了,连把脉都省了,光是用眼睛那么一扫,就看得出他的病来。”
林旋儿笑道:“并不是精进,不过唬人而已。古来哪怕是师祖黄帝、张仲景,也是需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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