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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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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自己被同一个人救了两次!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三番两次的救命之恩,恐怕就真无以为报了!
林旋儿这才仔细打量着这个救命恩人。
虽不过二十岁左右年纪,看来却老成持重,容貌清朗俊逸,颇有些兰陵王英气勃发的风骨,剑眉星目之间一股难言的聪睿,身量高大魁梧,足高出自己一个头,是品貌卓然之人,这一群人都行色匆匆。
那随从很快便回来了,只见一块儿几百斤的大石头,他举起来并不觉得困难,只如同提着一个小包袱,轻轻放在那缺口的路边,又推了推,看着稳当了,才拍拍手道:“爷,办妥了,咱们走吧!”
那人点点头,翻身上马。
林旋儿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了,上次救自己的人正是这个他!当时他嫌弃自己满身的臭泥,只用手捂住了口鼻,自己并未看清他的容貌,只记住了他拇指上的那个玉扳指,这东西是北方游牧民族常用的,是射箭的护具,中原人士很少有人佩戴,方才见了那玉扳指,只有些将信将疑,现在又细细打量了这随从,可见不假,这力大无穷的随从正是那日站在他身后调侃之人,还说他白救了人。
幸亏自己身上全是狗血尘土,弄脏了一张脸,他们看不真,不然还不知要如何调侃呢!
收回自己的思绪,见他扬起马缰要离开,林旋儿忙躬身作揖问道:“敢问先生名讳?今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求先生名讳,他日图报。”
他放声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这点儿小事何足挂齿!”
说罢便抱拳回礼,扬鞭而去。
林旋儿见他不留名讳,带着这十几骑绝尘而去,也只得作罢,回头想想,见天色已黑,又怕再遇上歹人,只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方才余惊未消,如今心中愈发忐忑了些,先前只想着耽搁一两个时辰,怎奈一耽误就是一整日,也不知如今奶娘和紫菱会急成什么样儿!还有,若是后门被人闩住了,自己该如何回去!
这倒是她多想了,后门不仅没关,反倒是完全敞开着,门口还堆着一大堆物件,仔细看了看,都是姑娘家用的东西,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呢!门口倒是还站着一个小厮,林旋儿只低头往里走,那小厮只顾在里头翻东西,没有注意到林旋儿进去。
她一路往里走,都只低着头,若是被人瞧见这一身又脏又臭地不成样子,即便只是个小厮也要被责骂的,因而也不敢抬头,只怕被人识破,却也奇了,这一路走着,院子里竟无一人,非但如此,便是自己房中,奶娘和紫菱也不在。
想来必定与早晨院中那些媳妇婆子小厮们集结有关,林旋儿只觉心中大惊,莫不是不见了自己,云夫人拿奶娘和紫菱问罪去了?
她此刻心中愈发难受起来,想到自己不仅无法为母亲复仇,反倒害了身边的人!
忙沐浴更衣,找不到人问话,只得忙着向云夫人琉兰苑赶过去。
刚来到琉兰苑门口,便看到了蒋孝家的,她正和云夫人屋里的丫头们说话,看到林旋儿走过来,忙毕恭毕敬地上前问安,又问:“姑娘这会儿过来,有事要找太太么?”
林旋儿口中轻哼了一声,便又欲往里头去,那蒋孝家的忙上前道:“姑娘莫急,再大的事儿也等一等吧!今儿个园子里头出了些个事儿,现在大奶奶正在屋里回太太的话呢!姑娘这会儿不妨先回了,待明儿再来岂不好?姑娘若要什么,改明儿多少说不得,非要这会儿进去!”
听到说出事儿了,林旋儿更加疑心,想了一想,脸色稍有缓和,对蒋孝家的笑了一笑道:“多亏姐姐提点,若然不是,我这不是白惹了我娘生气,说来我也没有什么要回的,只是我今儿个早晨起来便不见奶娘和紫菱,已经一日,到现在却也不见人影儿,不知姐姐可知道她们二人去了哪里?”
蒋孝家的听了,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才又道:“你说我这个记性!真该打!是这样的,姑娘别着急,前些日子丫头们忙不过,便请了春兰嫂子和紫菱到浣衣间帮忙洗些衣裳,今儿个早上大奶奶已经说了前儿个又才买了些个丫头,让姑娘们房中的人都各自回去了,只是我忙着在园里四处看看,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我现在就让她们叫去!姑娘真心疼屋里人!”
说着便命身边的小丫头去将两人传过来。
林旋儿心中纳闷儿,这人便是知道自己无法入宫服侍皇上,又欺负她没有亲爹亲娘,对她屋里的人挥霍指使而已,事情并未有任何转圜余地,那巧儿也哭哭啼啼入宫去了,怎么忽然之间大奶奶屋里的人会对自己如此客气?
正想着,只见奶娘和紫菱果然跟了小丫头来,紫菱身上的鞋袜都已经湿透了,双手冻得通红,流着鼻涕,用手袖子轻轻地擦着。
林旋儿见他二人果然平安无事,便也不再说什么,与蒋孝家的客气了两句,带着二人便往回走。
路上紫菱忙不迭走到她身后,神秘兮兮地说:“姑娘,今儿大奶奶带着人园子里抓偷儿呢!”
卷一 昔日又复来 51。阴谋
奶娘轻轻搓手笑道:“同在一起洗衣裳,偏你就打听出些鸡毛蒜皮儿的事情来,难怪总也洗不完衣裳!”
紫菱傻笑了一下,才又道:“芳馨跟我在一块儿干活,我是听她说的,说大奶奶名义上是抓贼,实际上是抓奸呢!都知道大奶奶对太太屋里的清羽恨得牙痒痒,这不正好趁着抓偷儿的机会把她给除了!还连累了朵姑娘房里的香云呢!只说她在屋里头藏着男人的东西,后来知道是二爷赏给她爹的,她爹只怕拿了回去,她后娘又当了搓牌赌钱去,便托人让她好生收着,本不是什么大事,却不料朵儿却怪她辱了自己的清誉,硬是要打发出去,今儿个中午已经让她家人领走了。”
只觉她这话越说越糊涂,林旋儿转身看她,轻声道:“在咱们屋里里尚且要谨言慎行,更何况这是在园子里头,你是让我惯坏了,才去了浣衣间没几日,便学得红口白牙说起主子的是非来了,还不快闭上嘴!”
紫菱听了,忙伸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只低头跟着。
三人一时无话,都回了屋里,紫菱累了一日,又被林旋儿说了两句,不敢再说,到屋里睡下了。
奶娘躺在外头,一声接一声叹,不过一会儿,才又从榻上起来,缓缓走到旋儿身边,林旋儿方才已经那马钱子切片搁在竹篓里,放在后头房顶上,现在亦是满心纠结,如何睡得着,见奶娘走过来,也坐起来,问:“何事劳心?”
奶娘才又叹道:“旋儿,这家里头,你只怕是难待了!老爷在的时候还好些,这些个人还有些忌惮,你娘也还在,终久能帮你搪住些,如今敖大爷当家,家事全是大奶奶说了算,这大奶奶看着时刻笑不离口,人却是比云夫人还心肠歹毒些呢!今儿正午的时候,孙嬷嬷让我去传饭过来吃,我正从园里过,看了个大概。”
林旋儿见她为了别人的事劳心,便笑道:“奶娘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里你不是最反对管别人的闲事儿,怎么如今自己倒管上了?还是我将你的话再还给你吧,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那也不是咱们管得了的!”
话音刚落,奶娘便笑了,才又道:“你先听我说完,今儿的事情都说原是这府里头丢了东西,好像是大爷的随身汉白玉配丢了,这大奶奶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小丫头子说是亲眼见园里的人拿了,云夫人是最厌恶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事情的,所以听了便大怒,命大奶奶带着人满院子搜,谁知是偏在她屋里的清羽箱子了找到了,这会子又是自己的打了自己的嘴,云夫人那性子,也不问青红皂白便是一顿嘴巴子,抽得清羽那丫头都出不了声了,大奶奶还一边儿苦劝呢!”
“本来这也与咱们无关!只要咱们屋里的人没做过这些个肮脏下流的事情,也无甚可怕的,大奶奶就是个老虎,也不能逮着谁都咬吧!那清羽也不是个正经人儿,根儿底下到底做了什么,也只有她自个儿知道!”奶娘将她身上的被褥让她披上,才接着道:“可如今我只是担心这大奶奶的人品,能给你说一门儿什么样的亲!”
“这话怎么说的?林旋儿这才一惊,忙问道:“这是多早晚的事儿,怎么没人提起?这大奶奶为什么要给我说亲?”
“听芳馨说的,只说大奶奶要把你说给她远方的亲戚,魏家的独子,我原想,这魏家不是说富甲一方,又是独子,原本是门好亲,只是见大奶奶如此为人,心中又不免担心。”奶娘说到此处,感怀身世,便又才嗟叹道:“旋儿命苦,父母已双亡,如今再要所嫁非人,将来可不只有死路一条了么?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就瞧瞧我好了,在家时虽不是个甚大家闺秀,也算是父母悉心爱护的清闲女子,那也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想你还未出阁便已是活得如此艰难,终日被人算计,再嫁入与这林家相同的人家,遇上个与大奶奶、云夫人相似的婆婆,可怜的孩子,你的下半辈子该是眼泪儿拌饭过日子了吧!”
谁说不是呢?这话是得了应验的,事实证明,所有的男人都一样,即便今朝得了个天仙儿,也不过只是欢喜朝夕之间,不消多日,便厌倦了,仍旧恨不得取天下之女子餍足自己一时兴欲,当日嫁给了魏书谣,开始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心心念念地对自己好,可不到一年就开始在外头拈花惹草,她只当忍耐顺从便是自己的德行,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想到他竟然和自己最好的姐妹雪薇搞在了一起!最后还杀她灭口!
再说今日倒霉的清羽吧,且不说远的,就说那是云夫人房里的人,什么稀罕物件儿没有见过些个呢?怎么会眼皮子那么浅呢?就算是真要偷,那云夫人房中东西多了,也没有什么可心的人儿天天翻着看着,随便从里头拿个一两件也比那汉白玉的玉佩强些,又哪里会偷那东西!而且是林敖平日里随身戴着的,那种东西,就挂在腰带上,若不宽衣解带,她又怎么拿得到手?
思及此处,林旋儿只觉一阵寒颤,这林府中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公义可言?做什么全凭一己之私,做事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明明是玉姗诛锄异己,清除丈夫身边碍眼的杂草,却又要说得冠冕堂皇,甚至不惜将整个园子翻个底朝天,声势浩大,却只为拿住一个清羽,难怪兵书有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这些个见不得人的阴谋,往往都是隐藏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
可是光惊惧那有什么用?
能让自己脱离这个苦海?能让自己逆天改命,不嫁给魏书谣么?
不能。
林旋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要在这些整日玩弄心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的手中逃出生天,唯有比她们还要狠毒!
卷一 昔日又复来 52。诛灭
就在林旋儿自忖着自己下一步计划之时,云夫人屋里,主事的婆子媳妇们站了一地。
只见云夫人怒不可遏,玉姗忙上前轻拍她的背,笑道:“娘您且息怒,休要为下人的事儿动了气,今儿个这事既已查出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丫头一口咬定这玉佩不是她偷的,打死了也只是说,那是大爷亲手送给她的,我看今天大家园子里走了一遭,也都乏了,不如散了吧,先找两个婆子看着,大爷今儿个吃多了些酒,回来就睡下了,待明儿个大爷醒了,问清楚了再议吧!”
“不必了!你不是昨日问过敖儿了么?他已明明白白告诉你,东西丢了!如今既找到了,理当该即时处置,所谓快刀斩乱麻,如今园里竟出了这种鼠窃狗偷之辈,还是我屋里的人,这都不办她,还等这个等那个的!如何使得?”云夫人震怒,向身边的赵嬷嬷道:“你出门去吩咐小厮告诉蒋孝,把鳌儿叫醒,只说有一件事儿等他一句话,让他来一趟!”
赵嬷嬷忙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蒋孝搀着脚步踉跄的林敖从外头进来,进门来便赔笑着与云夫人请安,云夫人面色如常,只将那玉佩之事问他,这里林敖来前已经听了蒋孝说话,只见满屋子的媳妇婆子都看着,又有自己在玉姗面前说东西丢了在前,只觉一时骑虎难下。
若应了是自己送的,那便等于在这些女眷前承认自己曾在玉姗面前说谎,便有惧内之嫌,这里头还有几个是他随侍参军的内人,传了出去,将来他还如何做人?不过是个有些姿色又风骚的丫头罢了,反正他也玩腻了,索性便咬牙应了,不是。说罢便借醉由蒋孝扶着回去了。
众人听了,都垂手而立,不敢吭声。
云夫人听了便勃然大怒,拍着桌子道:“这小贱货竟如此大胆,生出偷窃之心也便罢了,如今更胆大包天,毁我敖儿清誉!若传了出去,不说咱们这园里主子奴才乱搞!我如何当得起万岁爷对‘治家圆齐’的褒奖?”说完对身后的赵嬷嬷厉声道:“你即刻命人到外头找了个人贩子来,将她卖了,甭管卖了几个钱,倒也干净了,省得我看着便烦心!让园子里头的丫头们都来看看!若是再敢干出这等龌龊下流的事儿来,我定是不轻饶的!”
赵嬷嬷忙点头应了,心中暗自欢喜,得了云夫人这句话,她可也又有了一个捞好处的机会!正要出去办事,玉姗忙叫住她,对云夫人笑道:“太太息怒,咱们虽不是什么大户,却也只有买人的,哪里来的卖人!这才真叫人家笑话呢!太太若不待见她,打发她出去嫁人便是了。”
云夫人听了,含笑问道:“玉姗说得也有理,既这么的,我一时倒也想不出有什么合适的安置之处,你可有想法?”
玉姗浅笑着走到她身边,笑道:“倒是正好有个现成的人儿,前些日子蒋孝家的过来求我,说蒋孝有个侄儿在园里当差已十年了,如今也上了年纪还未娶亲,求太太在园里挑个丫头配了,这些日子忙,我就忘了,今儿个太太问这个,我忽的想起来了。”
蒋孝家的听了玉姗这话,忙上前跪下,也笑道:“正是呢!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大奶奶是个有心人,就记住了。我们正寻思过了这阵子亲自过来求太太,如今奶奶替咱们说了,我代蒋大茂谢太太奶奶!”
低头看了看蒋孝家的,挥手命赵嬷嬷散了个人,只留下玉姗和蒋孝家的说话,见众人去了,云夫人才道:“既是在林家当差十年,何以我不知道这蒋大茂?”
蒋孝家的忙笑答:“太太哪里见过他呢!他从来都是在二门外当差的,专司倒夜香筒儿,这侄儿虽模样不齐整,脑袋也不灵光,只胜在人老实肯干,也能吃苦,一干便是十年。”
听得云夫人连连点头道:“也是好的,人你这就带了去吧!难得咱们园里还有这样忠心不二的人,就把清羽赏了他,另外赏他十两银子,让他好好过日子罢!”
这蒋孝家的听了,欢天喜地谢了又谢,一时出去拉了清羽便走,玉姗也满意而归。
屋里只剩下云夫人一人,几个小丫头子在外头伺候着,这赵嬷嬷想到自己的财路被玉姗断了,心中愤愤难平,本想回了又不下,便掀了帘子,满脸堆笑地进去。
云夫人正斜躺在闭着眼睛养神儿,赵嬷嬷忙腆着脸走过去,在云夫人榻前跪了,伸手轻轻捶腿,口中轻道:“太太今儿操劳了,老奴这里帮您捶腿儿解乏。”
“得了,你也一把年纪了,今儿个也走了一天,外头叫个丫头进来捶,你坐这儿跟我说说话儿,我就爱跟你说话!”云夫人并未睁眼,只口中淡淡地道。
那赵嬷嬷忙又上前了两步,手上不落下,又捶了几下,才又道:“不妨事!奴才这老身板儿有什么要紧的,哪里就比得上太太的千金之躯?还是让我来吧!先前这些事儿都是清羽这丫头做,只怕今儿个她去了,那些个丫头都不是可心的,轻重也不知,还是老奴来吧!”
云夫人仍旧闭了眼睛,微微一笑。
赵嬷嬷忙又道:“说到清羽,老奴有些事情想不通透。”
“老狐狸!”云夫人坐起来,端起茶杯来吃了一口茶,才又道:“玉姗这事儿办得漂亮,却也躲不过你的法眼!不过你就让这些不通透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好了,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太太,我倒不是替您心疼一个丫头,只是怕她如今不过才当了几天的家,就连您屋里里头的人都敢算计,您也假意不知,日子久了,难不成让她骑到您的头上来了?她虽不是初初才来的媳妇儿,却也还是要教的!”赵嬷嬷唯恐外头的人听了到玉姗那里传话去,只压低了声音,附在云夫人耳边轻声说道。
云夫人了然一笑:“一切尽在我掌握中。”
卷一 昔日又复来 53。下毒
正是做女人苦,在林家做女人,更苦。
林旋儿时时被仇恨折磨,未曾泯灭的良知和无尽的仇恨相互交织碰撞,满腹的宏愿与现实的无力撞击在一处,痛苦强烈地磨损着她的心,让她在复仇和放弃之间不停摇摆,一刻也不得安生。
云夫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以期让自己无限膨胀的欲望都能够实现,活在永远无法填满的欲壑之中。
玉姗纵使接替了云夫人成为当家主母,纵使一心一意辅佐丈夫,精于算计,却算不到林敖的全部的爱。
柳姨娘活生生去为丈夫殉葬。
巧儿满腹委屈被自己亲生母亲逼入宫中。
清羽一心想要做敖大爷屋里的姨奶奶,却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凄景。
香云无辜被牵连,朵儿非但不为她说话,甚至为了避嫌将她撵了出去。
佛说,苦的根源在于人有欲望。
别人也许不明白,但林旋儿深知这一点,可她放不下。
她看着那些切片的马钱子一天天变干,心下十分清楚自己距离复仇成功也越来越近,有时只想到云夫人和赵嬷嬷死于非命,七孔流血、肠穿肚烂的样子,她便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痛苦,只觉得心狂跳不止。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些马钱子成为云夫人桌上的佳肴。
她有两个方法将它们放入云夫人的汤里。
直接将这些马钱子混在鹿茸片中,粗心的丫头们并不会细看,这很容易成功,但却不能保证云夫人会喝完它,因为马钱子有极苦的味道,轻易便可以尝出来,与鹿茸的味道截然不同,只怕是云夫人未必肯喝,到时候打草惊蛇,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下手!
最妥当的做法,还是弄碎成粉末,加入三七鸡鸡羹,三七原本就有些苦味儿,云夫人的用量不小,加入的马钱子她应该尝不出什么味道。
可是对于林旋儿来说,眼下最困难的抉择,还是自己若这样做,有可能会因此而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人,若是云夫人真死了,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过一命偿一命,但厨娘和服侍云夫人的丫头们也难逃厄运,自己十分厌恶玉珊不将下人当人的行径,但想到自己也会如此,心中难免有些说不出的无奈,但仇恨于她,已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已经被烧红了眼,哪怕毁灭整个世界,也要让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若是害死了这些人,就由她下辈子当牛做马来补偿了吧!
云夫人每逢初一都要进三七鸡羹,她倒是不担心有人胆敢对她下毒,所以这活儿不过杏月一个人看火,厨子配好料之后便要出去抽旱烟,杏月做事虽然细心,但经年的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心里也自然不太紧张,这才让林旋儿得了空隙。
话说杏月正径自在厨房里看着火炉发呆,惠姨娘屋里的怜香过来,笑嘻嘻地说:“我一猜你就在这儿,快过来!有好事找你呢!”说着便伸手拉杏月。
杏月这笑了,忙道:“别闹,正看火呢!仔细出了一点儿差错,不知道该如何交代才是!太太虽好,咱们更不能怠慢不是?”
“嗳哟!不过几日没见,你倒成了第二个赵嬷嬷了呢!”怜香哪里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只笑道:“又不是旁的事儿找你,这是大奶奶屋里这两天正收拾些个旧年的的衣裳,正寻思赏了人呢!有几件不很穿的,她让我过来叫你,要赏你呢!我知道你是太太屋里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也不稀罕这些衣裳,但你得稀罕大奶奶心里对你的一份儿记挂不是?她是个什么样人儿,这样记挂着你,你难道还黄狗坐轿,不识抬举?”
“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里头的原委我原是不知道的,大奶奶给我脸儿,我自然要接着,只是这锅里还炖着汤呢!咱们这一去,好歹也得给大奶奶磕个头,说上两句感谢的话儿,总不能拿了东西就走吧!太太今儿个早上起来就没什么胃口,什么都懒吃,只说想这汤吃,炖坏了可怎么办?”杏月有些为难。
怜香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腋下,拖着便往外走,笑道:“这有什么呢!你只管说话去,我这里找个小丫头子看着,等你回了再走就是!管保坏不了你的事儿!”
“你可得找个有眼力劲儿、做事也有担待的!”杏月一边走一边还在唠叨。
“得了,我的姑奶奶,快去吧!别让大奶奶好心赏你几件儿衣裳,还得等你两个时辰!我办事什么时候不妥当过?”怜香不停脚,拖着她便往外走。
两人刚出门,一只躲在柴房的林旋儿忙闪出来,飞快进入厨房,来到汤锅前头,“上辈子”救的人多了,可是害人还是头一遭,她怎么就有些下不去这个狠手?
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咬牙打开锅盖,只觉双手颤抖得厉害,又总担心外头有人进来,不时回头去看,费了半天劲才将那些粉末倒入锅里,又匆匆忙忙将盖子盖好。
转出厨房,只觉得心儿马上就要从口中蹦出来一般,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赶回屋里去了。
尘埃即刻便要落定,林旋儿却并未有想象中的轻松,反倒愈发紧张起来了,只在屋里不停踱步,坐立难安,又不时暗暗拭泪。
奶娘见她这样儿,上前劝了她两句,见还是无用,也只坐在她屋里陪着她发愁,日头渐渐西沉,奶娘正打算往厨房中的取饭,只见景旭家的从外头赶了来,一进门就笑道:“春兰嫂子不必去了,今儿个太太摆酒,让我来请旋姑娘呢!”
林旋儿听了,更觉心神不宁,忙站起来,挤出些笑,忙又转身唤紫菱跟着,景旭家的笑着拖着她往外走,一道走一道笑:“有我伺候姑娘,不必叫她了!”
两人走过穿堂,顺着游廊往园子里去。
林旋儿只想着那鸡羹,并未留心景旭家的一路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远远便看到榆钱树下一群人坐着,云夫人正与身边的玉珊低声调笑。
那碗儿鸡羹正放在云夫人面前。
卷一 昔日又复来 54。投井
林旋儿给各人请安,静静地在玉儿身边坐了,双眼紧紧地盯着云夫人和她面前的鸡羹。
与此同时,珍儿恶狠狠地盯着旋儿,巧儿只垂首望着自己放在桌下的双手,唯有朵儿心情愉快,她正用一直挂炉走油鸡腿儿解馋,站在她身后的赵嬷嬷手中端着漱盂儿,不时让她漱口,不知这云夫人是从何处打听来的偏方儿,只说多漱口便会能让朵儿少吃些饮食,但见她此刻的吃相,只怕也不起什么作用。
玉姗笑吟吟地看着旋儿,往她碗中夹了一片玉兰道:“旋儿就是太瘦,这是你最爱吃的玉兰,今儿个特别让厨房做了些火腿在里头,你试试这味道。”
心不在焉的林旋儿只能轻轻点头,眼神却始终也无法从云夫人以及她面前的炖盅上挪开,眼见她只是敷衍了两声,玉姗倒不生气,自顾自看桌上的菜去了,便是让珍儿过不去,心中愈发愤恨起来,她算个什么东西!只恨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朵儿,一个玉儿,否则,只眼神儿都能让她立刻万箭穿心,珍儿只觉得如今还能忍得住不往旋儿那张自以为全无瑕疵的脸蛋儿泼汤水,全是因为自己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因为心中再妒再恨,至多不过看一眼罢了。
那云夫人与惠姨娘也不知在议论什么,直说的满脸带笑,不时端起桌上的茶来吃一口,却始终不懂那炖盅,林旋儿紧握着双手,手心中已是湿津津的汗珠儿,眼一眨不眨地望着。
又说了一会子,云夫人这才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轻轻端起面前的炖盅,正欲用勺子往口中送,只听到一个凄厉的声音传来,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跑了两三步便是摔上一脚,连滚带爬抱住云夫人的腿大声哭道:“太太,死了!死了!”
众人大惊,都不知她说的什么,只重复一句太太死了,云夫人大怒,用力掀翻桌上的炖盅,喝道:“什么太太死了,我不是好生坐在这儿的吗?混账东西,身子都入了土半截儿!愈发连句话都不会说了吗?”
林旋儿见了眼前的场景,只觉一瞬间便在云端和谷底来回了千百遍,只看着地上的鸡汤,怅然若失,她还真希望这婆子所说是真,此刻太太已经死了!
那婆子这才擦了一把汗,颤颤巍巍往自己脸上扇了一下,哭道:“太太饶我这一次吧!那是我慌了,一时口急,说错了话,清羽那丫头,投井死了!”
“好好的怎么就死了!细细说来!”云夫人听真了,镇定自若,又吩咐婆子道:“将这事情经过都说了,再莫口出浑言。”
那婆子嗫嗫嚅嚅了半日,才道:“方才我在井口打水,只打算烧些滚水儿给太太奶奶姑娘们用,谁想刚站上去,背对了院子用桶儿打水,只觉后头一个人猛地抱住我就是一阵乱摸,口中亲娘肉的乱叫,我只当遇到登徒子,便举起木桶就打,又大叫,二门外该班的婆子们听了我的叫,也过来帮忙,按倒了来人一看,竟是那倒夜香的蒋大茂,浑身酒屁臭气,直冲着我涎笑,已流得满口哈喇子,众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他吃酒,只当他又发酒疯,就放了他,他就跑到井口往里瞧,又往里头乱叫。”
“嗳哟哟!”赵嬷嬷敲了一下她,忙道:“你平日里也算是个会说话的,怎么这会儿倒拙口笨腮的了呢!张口一句你怎么的,你怎么的!没看到太太只问你清羽怎么了?快捡那重要的说了来!仔细再多一句废话,太太打你的嘴!”
婆子忙点头应了,脸上又是汗又是泪,少不得又讨饶一回,这才又道:“大家见有些奇了,便找来火把往井里看去,之间一具浮尸漂在上头,忙捞了上来细瞧,正是清羽!”
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从椅子上站起来,玉姗只觉浑身瘫软无力,心中也觉得自己在打发清羽的事情上是急了些,只想那小娼妇也不过是个烂人,谁想竟会又这样的心性儿,不到一日,竟投井死了!心中如此,表情也不自在,只闷闷地站了一旁。
云夫人见她如此,只轻笑一声,又见众人吓得脸色煞白,对那婆子道:“得了!咱们又没有打她一下儿,如今竟想不通做了这样的混账事儿!弄脏了咱们的门楣!真个是个下作人!”
稍顿了一顿,又道:“你现在到外头去,把这事告诉大爷、二爷知道,他们兄弟在万芳亭吃酒,让速去报了官来,看真了确是投井死的么,若是,趁早烧了尸身找个地方埋了,若不是,就光明正大抓了凶手来!咱们林家几代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儿,她先前在我屋里当差,连打都不曾打过一巴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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