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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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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尧蓦地扬起手掌,示意他不再说下去,便沉默不言。  
    如今后宫之中,她用尽了自己的才智聪慧,冷静手腕,仿佛已经杀出了一条充满光明的血路。  
    这便是她最想要得到的一切?!只是在秦昊尧已经从地下挖掘出这些时年久远的鸿信,在他面对这些毫无遮蔽的真实面前,他还如何一如既往的冷静平和?!他还如何跟以往一般的自欺欺人?!  
    他比任何一次,还更想要挽回,还更想要扭转。  
    因为,他感觉的到,她曾经离自己那么近过,曾经近的只需要他一转身,一回头,他就能触碰到她温暖单纯的眼眸,热忱执着的心。  
    他急于知晓,穆槿宁不再给他写信的真正缘由是什么……。到底,她对任何人都隐藏的过去是什么……。  
    她的婢女紫烟的死,会是一个关键,会是打开所有她不愿回想记忆的铜锁。  
    “传本王的话,暗中带贾政西来。”  
    秦昊尧黑眸一闪,他要想翻出陈年旧事,或许从官府的文案资料之中,能够找出蛛丝马迹,有个人带路,必然要方便快捷。  
    王谢王镭点头,得了命令,便带着秦王的信物专程去往官府,半个时辰之后,三个人便在夜色之中疾步走入客栈来。  
    “秦王大驾前来,微臣有失远迎——”  
    面色透露几分慌乱,贾政西双手一拍,弓着背脊,对着面前那个俊美阴冷的年轻男人,便要下跪行礼。  
    他不过是一个官职低微的臣子,更不曾想过大名鼎鼎的秦王会到丘垚来,他也是前两日刚听说秦王在东疆大获全胜,本该凯旋回朝才对,如何来了这么个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能够惊动秦王?!  
    “本王要你在四五年前的官府文书之中找一个人,名叫杨紫烟,是当下跟随崇宁郡主发配塞外的一个官婢,她身上一切记载到的事,都原原本本给本王写上来。”  
    一听到杨紫烟这三个字,贾政西却微微愣了愣,眼神之中的异样,却如何逃得过秦昊尧的犀利双目?!  
    秦昊尧不等他开口,直截了当。“看来你早有耳闻,还是在本王之前,就有人捷足先登,托你办事?”  
    贾政西一看秦王变了脸色,心中有了更多考量。平素虽在千里之外的塞外官府,却也不是没听说过秦王的为人,即便在宫中许多年的臣子,一旦跟秦王为敌,也是死的不明不白。而他不过一个小小县令,自然更不敢将自己的仕途跟性命押上去。  
    当下蒙戈来过,却不曾说清楚是何人的差遣,但后来皇后的人又来过一次,贾政西便将觉得古怪的事,全部写入折子,让人从驿站直接送去了皇宫。可是他等待了许久,皇上却只是派人来跟他交代,这件案子年代久远,更无确凿证据,仅凭猜测臆想无法去定人之罪,贾政西明白皇上要压下案子的意思,而不久后更是知晓蒙戈大统领跟德庄皇后都已经死了,他当然更不敢再提此事,生怕不知觉就连累了自己。草草结案,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微臣只是查到了古怪之事,很多事并无证据……。”贾政西跪下来,暗暗觉得此事严重,如今他说的每一个字,或许都格外紧要,他更不敢随意开口,犹豫迟疑。  
    “贾县令,你不必多言,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我们爷不会怪罪于你。”  
    王镭冷淡丢下一句,提醒他,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政西被这一句话,逼得无路可退,如今正是夏夜,自然更是沁出一身冷汗来,追查此事的蒙戈跟皇后都已经不在人世,秦王是第三个来询问他此事的人,他沉默了半响,最终决定将知晓的事,全部告诉秦王。  
    “你送贾县令回官邸。”  
    听完贾政西的话,秦昊尧面色铁青,迟迟不曾开口,他拧着剑眉,陷入沉思。贾政西自然百般强调,这些不过是毫无重量的揣测,但……在秦昊尧听着,却已然不只是无根无蒂之事。  
    独自一人站在屋内,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封封信上,他……。该让自己相信,她彻底对他死心的事,是因为那件事?!  
    黑眸之中,猛地迎来一阵阵惊痛,他闭上眼,说不清为何眼底的酸涩干涸,让平素铁石心肠的他判若两人。  
    他仿佛一瞬间读懂了,她眼神之中太多飘忽不定的迷离,就像是元山上漫山遍野的蒲公英,一阵风出来,便要飘散往各个方向,颠沛流离。  
    她从塞外而来,随身携带尖锐匕首,她对人温暖平和,暗中却又不再轻易信任任何一人。她急于找寻一个安定归宿,偏偏又固执不愿再去触碰往日旧爱。她温婉聪慧,却又坚决坚韧,她不愿伤害任何人,却又不愿被任何人践踏。  
    她不想做一株蒲公英。  
    但她……却已经朝着蒲公英的路上行走。  
    他刚娶她,他的触碰,哪怕一个眼神,都让她宛若惊慌小鹿般敏感尖锐,她怕极了他说她的身体肮脏,他更记得他花费了多少力气才使得她渐渐熟悉男人的疼爱占有……甚至,他的拥抱亲吻,也会让她夺门而出,厌恶呕吐。  
    那些……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事,渐渐的,一件件拼凑起来,一件件愈发明朗清晰,却也更让人心痛难受。  
    他更忘不了,有一回他在宫中潜入,愤怒之下急于霸占得到她的身体,她的眼神空洞,呼吸渐微,身体僵硬,仿佛在那一瞬就要死去,仿佛在一瞬间,跌入可怖地狱。  
    他以为那是一种病。  
    他找到的,不是真正的病因。  
    怕是,今日知晓推测的一切,才是早年种在她体内的毒药。  
    他只因念儿并非穆槿宁亲生,便推测她嫁给他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她从未承认过,唯独在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眼底满是愤怒忌恨。  
    若不是曾经遭遇到这样的事,她如何会生生斩断自己迟迟放不下的情缘,她彻底从迷梦之中醒来,不再给他写信,更不再想念他,回到京城也平静顺从地想要嫁给别的男人为妻,她真正死心的原因,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痛?!  
    到丘垚的这两天,秦昊尧仿佛过的如梦如幻。  
    他的脑海里,满是她那一双坚忍不拔的清亮眼眸,她有各种样的眼神,灿烂明艳,清澈逼人,沉敛阴郁,冷漠决绝,唯独——这些年,她早已流干了眼泪,她不轻易在任何人的面前哭泣流泪,哪怕那个人,是他,是她曾经心心念念的昊尧哥哥。  
    他们只当她,情根深种。  
    他们不知她,恨意深埋。  
    时隔多年,秦昊尧再在御花园的桃花林遇着她,她却已经是年轻贵重的槿妃,她光鲜娇艳,明眸红唇,她就站在他的对面,淡淡凝望着他。  
    这样的一瞥,他在如今才痛到了极致,有时候她的眼底格外纯净清澈,没有任何一分情绪起伏波动,其实——她掩藏了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阴暗。  
    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下了决定。  
    除了他们彼此,那段封存的回忆,谁也走不进去。  
    崇宁,已经死了。  
    这世上,也再没有昊尧哥哥这个人了。崇宁心目中的昊尧哥哥,也早已死了。  
    他突地睁开双目,黑眸之中满是纠结苦痛,猩红的眼,让他宛若在黑夜之中出没的阴鹜野兽一般危险,不可接近。  
    痛苦至极的一声低喊,从他的喉口溢出,他早已崩的坚硬如铁的右拳,狠狠击打上白色墙面,一回又一回,直到那个铁硬的拳头,迸裂出血花,他亦不曾停下。  
    他也需要泄恨。  
    直到如今,他才彻底明白,他的决定,彻底毁掉了崇宁的一生。  
    如果当下他愿意接纳她,或者愿意为她说一句话,是否……事情就不会走到这般的绝境?!是否她也不必不得不变成这样的人?!  
    她自然会恨他。  
    但她恨的人,不只是他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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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秦王泄恨

      
    “槿妃娘娘,快叩头谢恩吧。”  
    周煌一脸笑容,站在淑宁宫的正殿,他身后的三五个宫女,人人手上捧着沉甸甸的赏赐。他带来了一匹匹上乘的丝绸,用这些个江南制造的丝绸裁制的夏装,柔软轻盈,单薄清凉,格外舒适,这可并非每一个后妃都能得到的好东西,这一回皇上的赏赐,还有好几件差人从库房专门挑选的珍珠首饰,每一颗都是来自东海的明珠,圆润光滑,泛着皎洁的光泽。  
    当然,最值得一提的,是最前头这一个木匣子,红色丝绒软布之内盛放着的一颗夜明珠,约莫有拇指大小,若是搁在黑夜之中,会散发出光亮,以前皇后身边有一颗,沈熙册封贵妃的时候得到一颗,今年进贡来的三颗,其中一颗便给了槿妃,可见皇上对她的器重。“这些都是皇上赐给槿妃娘娘的,看这颗夜明珠多美丽啊,皇上说了,若把娘娘比拟为一种珍宝的话,那便像极了珍珠,圆润姣美,天生丽质。”  
    “臣妾多谢皇上了。”她的眸光,无声从夜明珠的身上划过,她荣辱不惊。珍珠,还未成形之前,不过是一颗沙土,在蚌壳之内,被血肉生生打磨了多少个日夜之后,要流尽多少眼泪之后,淌出多少血液之后,才能将尖锐的棱角打磨成圆滑,才能将原本的灰暗磨灭成皎洁,才能彻底生成让人惊艳的从容美丽?!才能从平淡无奇蜕变成惊鸿一瞥的与众不同?!  
    心中的情绪,无声绽放,却又无声无息地熄灭。  
    穆槿宁感谢了之后,起身,笑对周煌,柔声说道。“这么炎热的天,周公公来一趟多不容易,我这儿有冰镇的酸梅汤,不如你来坐会儿,喝一杯再走。”  
    雪儿倒来一杯酸梅汁,消暑解渴的糖水,酸酸甜甜,冰凉沁人,亲自送到周煌的面前,周公公笑着说好,也不犹豫,将这杯酸梅汁喝下。  
    “那奴才就先回去忙了,娘娘。”将茶碗再度放回雪儿手中的红色漆盘,周煌朝着穆槿宁点头,低声辞别。  
    穆槿宁微微一笑,红唇上扬,目送着这些人转身离开淑宁宫,她的眼神越来越平和,缓缓转身,淑宁宫内的宫女将丝绸首饰都送入内室,将碎玉圆桌堆砌的满满当当的。  
    她的脚步,最终停留在圆桌旁,指腹幽幽划过那红色绒布,将那一颗夜明珠盛放在手心之处,她无言无语,心中升腾起的悲伤,却将她别的情绪全部吞噬。  
    明珠,像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微凉的手心,却相濡以沫,渐渐的,她的手心都暖和了。  
    她原本已经渐渐逝去的笑,一点一滴地涌入那双明媚的眼眸,她默默抚摩着这一颗夜明珠,女子爱哭的本性,她早已戒掉。  
    她是否还是原来的崇宁。  
    她是否一点都没有改变。  
    早已不重要了。  
    崇宁,或许不过是还未落入蚌壳之内躺在沙滩上的一颗石砾,在阳光之下,在海浪之上,淡淡闪耀着光华,却也仅此而已。  
    她其实早已释怀,当年的她,在那么多贵族女子之中,没有任何吸引秦昊尧的地方。  
    她急着结束这一切了。  
    她从午后,坐到黄昏,这整整半日,不曾动弹,过往再度在她身边萦绕,如真似幻,仿佛手心中的夜明珠,也渐渐开始焕发出淡淡光亮,柔软了她的眉眼,软化了她坚硬的心。  
    “朕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颗夜明珠。”  
    浑厚的男人嗓音,从她身后传来,他透过珠帘打量着帘内的女子身影,他的眼中根本没有这颗夜明珠,仿佛在黑夜之中发光的不是这颗东海夜明珠,而是——他眼前的槿妃。  
    嫩黄色的宫装,其上绣着紫色的兰花,柔软顺滑的黑发依旧挽着端丽的发式,一柄青色宝石簪子,在黑发之内闪烁,更显得清丽脱俗。她的双手捧着一颗夜明珠,正在神游天外,仿佛那明珠的丽质天生,早已吸引她全部视线。  
    他的胸口,划过几分得意,他赏赐给穆槿宁许多东西,但这是她头一回爱不释手的玩意儿。夜明珠并非千金难求,即便是如此,只要能够换来她的笑颜,似乎什么都值得了。  
    他端着笑容而来,连声低笑,穆槿宁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将夜明珠急急忙忙放回红色绒布之上,略带仓皇朝着天子行礼。  
    “免了。”天子的语气比起往日来,更加轻松愉悦,仿佛心中有什么高兴的事,整个人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如今除掉了多年的心病,他不必跟死人计较是非,眼底心里只容得下这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仿佛如今才清楚,何谓红颜的重要。  
    他自然不懂得,他看到的爱不释手并非喜欢它的贵重,而是——她看着夜明珠,无疑是在看着自己。  
    穆槿宁眼神一沉,跟往日一般服侍他,亲自为他揉捏肩膀,却蓦地被他一手拉到自己的怀中来,她的呼吸一滞,睁大美眸望向他。  
    皇上将双臂紧紧环抱着她,感觉的到胸膛之前这一具年轻柔嫩的娇躯,哪怕是隔着一层柔软的丝绸衣料,他也为之而血脉喷张,恨不得当下就能彻底包容她占有她。他看她的眼神之内,有了很多复杂难辨的情绪,或许是从那淑雅身上不得而转嫁到她身上的,却又更像是一种新鲜的特别的情感,那种情感让他笃定了那便是对任何后妃都没有的,也是他一直想要却无法实现的,不需要任何的怀疑猜忌的感情,应该是他盼望了许多年最终掌握住的。  
    她,才是他看遍了整个后宫,最想握在手掌之内的一颗明珠。  
    经过那么多虚情假意,那么多背叛算计,他也渐渐累了,也很想可以最终将余生的力气和心思,花费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他直直望入那一双清澈的眼眸,手掌从她的身上缓缓游离上去,直至她的白皙脖颈,她的娇丽容颜,有着年轻女子的活力和青春,让他为之一动。  
    她白皙胜雪的肌肤,仿佛像是珍珠一般,闪耀着柔和的光泽,哪怕不施脂粉,也清丽脱俗。  
    他的脸上再无任何凝重,神色一柔,沉声道。“希望你没有误会朕,在你还未进宫之前,朕就很喜欢你,很想拥有你,只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太杂,往后便好了……”  
    她眼神一暗再暗,从天子的身上,察觉到了别样的气味,她只觉得今日的天子,跟往日不同。  
    她却又很难一下子说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同哪里不一样。  
    他默默环住她的身躯,她哪怕再想推开他,却又不得不就任由他继续抱着。他们同床共枕也不是一回两回,但他当真如此热忱的时候,却很少。  
    她当然比任何人更知晓原因。  
    但今日,她却觉得危险,更觉得不安。  
    “如今你刚册封妃位还不满一年,等再过阵子,朕会给你贵妃的名号。”他轻轻抚着她光洁的肌肤,仿佛早已对她上了瘾,哪怕是对沈熙专宠的那几年,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心动。  
    他把这,当成是感情,对一个天子而言,格外难得的东西。  
    但他在中年已过的时候,还能遇到,他更觉得庆幸,也更加自负得意。  
    只要她能够喜欢的,他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为她摘取而来,献给她,更别说区区几颗夜明珠。  
    或许备受偏爱的人,可以有恃无恐,也可以恃宠而骄,只要——他能够容忍,他愿意给她无人可比的疼爱宠溺。  
    “若是臣妾当了贵妃,怕是这皇宫又要闹哄哄的了。”  
    在他怀中微微一笑的穆槿宁,却轻声细语,这一句话,仿佛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唯独在皇上的心中,却落下莫名的痕迹。  
    “朕要谁当贵妃,天下有谁敢对你指指点点?!再说了,如今皇后的位子都空着,朕迟早该让你慢慢来,慢慢习惯。”  
    他满心不快,板着脸,丢下一句话,显得格外有威严。天子的言下之意,她自然清楚,他所谓的慢慢来,是早已给她铺好了道路。他会先让她坐上贵妃的位置,往后,从贵妃到皇后,便不再有过分遥远的距离了。  
    他终究是一个身在皇族的帝王,他有他的部署,有他的想法,有他的计划,他要步步为营,要她当一只凤凰,可以禁锢在他一个人牢笼中的金凤凰。  
    但他同样握住她的把柄,哪怕只是从来不诏告天下,不代表他就不能,何时感情淡薄了,何时她也变成沈熙孙英一样的女人,他就可以一样毁掉她。  
    而眼前的天子,以为他付出的,便是真感情,这样的想法,实在狭隘,实在可笑极了。  
    她处变不惊,他的抚摸,哪怕是隔着宫装,也让她格外的厌恶,她以为自己可以习惯,可以麻木不仁,但原来,这一切忍耐依旧很难。  
    “朕虽然有十来个皇子公主,不过皇嗣越多越好,你入宫也快半年了,朕想让你熟悉习惯,再作打算。”  
    皇上笑着说出这一席话,将她横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之上,他俯身凝神看她,心中愈发难耐**冲动。  
    “朕想,你也该准备好了。”他在烛光之下打量着她的娇美容颜,若不是身体的关系,他根本无法忍耐多久,他虽不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更不是二三十岁的壮年男人,但他对于一直想要得到的女人,同样有着血脉之下涌动的冲动。  
    他解开了她脖颈处宫装上的一颗贝壳盘扣,接着,是第二颗……她的身体虽然不在颤抖,但是穆槿宁感觉的到,她手脚冰冷,仿佛一瞬间,坠入地狱。  
    她的目光,渐渐的,失去了原本最初的暖意,她只觉得自己宛若一块放在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或许这一回,难熬也会结束。  
    她也可以笑着接纳,跟每一个虚情假意的后妃一样,她相信她可以做得到。她的身体……。可以献出来,唯独她的心,还是她一个人的,还是她自己的。  
    如今——已经到了最佳的时机。  
    在他急着要讨好她,哪怕献上最高的位置给她也毫不在意的时候,哪怕他误以为她可陪伴他走完余生的时候,她才会插上一刀。  
    她最后要报复的人,是天子。  
    她猝然推开他,半坐起身,清亮的眼底,只剩下满满当当的拒绝,无穷无尽的黑暗,在她的心里形成了一片片乌云。  
    她宛若夜明珠,在白昼的时候,就敛去了所有光彩。而她在此刻,不再明艳动人,不再温婉贤淑,她,判若两人。  
    天子皱着眉头看她,她的脸色覆上阵阵死白,他只觉有异,却又压抑内心不得不克制的冲动,稍显冷淡地问了句。“你身子不适?”  
    不舒服的,并非她的身体,而是她的心。  
    “我当真可以解开皇上的心结吗?”  
    她笑望着眼前这一个天子,神色不变,她胸口的盘扣敞开着,宛若藤蔓一般蔓延到下去,让她宛若蒙着一层轻薄轻纱,愈发迷人。  
    唯独她今夜的笑,有别样的情绪,天子的眉头愈发深重,今日他听取了太医的意思,服下了新的药丸,体内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他胸有成竹,正打算今夜要临幸槿妃。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一个美丽的女子拥入怀中,让她彻彻底底,成为他的女人。  
    “快过来,到朕这边来。”  
    他朝着她招手,却见她越走越远,她的身子倒退着,撞开了一道珠帘,清脆的声响,烛光之下珠子的迷离光影,都让人有种梦境般不真实的感觉。  
    他故作柔软的声音之内,却藏匿着一国之主无法避开的严厉威吓,他似乎在提醒她,若是她清醒,就不该继续有的放矢,放肆矫情,而应该乖巧主动,走到他的身边,躺在他的身下。  
    “皇上,你就那么恨我娘,你就那么恨我爹吗?”  
    她噙着笑意,娓娓道来,眼神没有闪烁,心中没有惧怕。  
    她说的心结,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直接,也更加尖锐,更加讽刺。  
    一种异样复杂汹涌的情绪,不像是愤怒,也不像是不满,却占据在皇上的心中,他坐在床沿,冷着脸对着她。  
    “你想问什么?今晚怎么这么不对劲,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传闻?”  
    几句质问,不给她任何余地。她早已预料的到,她的笑容愈发绚烂,姑且不说她早已嗅到了皇上身上的药味,她不难揣摩他今夜如何拥有这样的兴致。  
    可惜,她藏在心中的,不再是可有可无虚虚实实的传闻而已。  
    “我跟皇上的日子还很长,但今夜我想先听听皇上跟我娘的事——”她咽下满满当当的苦涩,在这样一个故作专情实则无情的天子面前,她的心都冷了,她仿佛整具身子,都是麻木的。  
    “朕跟你说过的,当年那淑雅嫁给你爹,别说朕觉得可惜,有谁不觉得她可惜!”他看她的眼神沉郁,口不应心,想来又是触景伤情,想起那淑雅的死了。不过他庆幸,她从不知晓那淑雅的真正死因,否则,他便根本无法触碰她了。他虽然不太情愿,却还是想要哄骗她,宛若哄骗一个子女一般敷衍。  
    他冷哼一声,脸色愈发铁青,态度急转直下,万分不耐。他可不想在**一刻的时候,谈及一个傻女人,若说穆峯的傻是天生残缺,那淑雅的傻,可就是执迷不悟,给脸不要脸了。  
    她偏侧着晶莹小脸,将自己胸前宫装的盘扣,一颗一颗地重新系上,她挑眉,眼眸之中闪烁着万分幽深的颜色。话锋一转,她再无任何温柔,愈发凌厉尖锐。“皇上只是同情怜悯我娘亲吗?只是觉得她的人生毁在一个傻子的手中而可惜吗?”  
    陈年的怒气和阴暗,被她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他拍案而起,不在意在她面前如此刻薄无情,反复无常。“朕无法忍受的,是她宁愿选择穆峯,宁愿选择一个傻子!在她的眼里,朕难道还不如他!”  
    她终于听到了真话。  
    愤怒,是最可怕的敌人。  
    天子在穆槿宁的脸上,见到了她满意的笑容,更在她的眼眸之中,见到了珠帘的闪烁,以及他那张愤怒扭曲的面孔。他这才意识到,他说出了这些年来,一直压在心中的话,一些可怕的话,阴暗至极的话。  
    他突地怒不可遏,不管为何槿妃如此异常,他都有些难以继续忍耐,恨不得当下就拂袖而去,要她反省个把月,主动再来讨好他。  
    “我也曾经跟圣上一样。”她沉默了些许时候,挽唇一笑,眼神直接而平静。  
    “什么?”天子的语气,是满满当当的怒气,他横眉冷对,冷淡追问,不再暴露自己的真心。  
    “对那个血缘至亲的男人,我足足恨了十多年,无法跟其他孩子一样对他任意撒娇亲昵,我从不亲近他,我甚至常常问自己,为何我娘,愿意跟着他?”穆槿宁的笑容,突然全部崩落,她的执着眼神,让她整个人坚决勇敢。  
    她不等天子开口,冷意毕露,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的尖利危险。“如今,我找到了答案,就在圣上的身上。”  
    “槿妃,你过分了。”他冷淡地提醒,他有自己的底线,他不容许任何人窥探他最深的那一处。寥寥数字,已然足够让人退却。  
    可她,听懂了,却不曾照办。  
    她眼眸一转,清冷的嗓音,却落在安谧的夜色之内,决绝残忍。天子的专情谎言,今夜由他来彻底戳破。  
    “纵使那淑雅在圣上眼中是有一些特别的女子,曾经让圣上动过心,也只不过如此而已。”  
    那淑雅不会成为第一个,更不会成为最后一个,更不是唯一一个。  
    他心中一凛,没想过她居然会这么说,更没有人说出他的心中所想。他突地朝她走近两步,面色阴郁,已然难看到了极点。  
    她若是冰雪聪明,就该停止说下去,但她今夜,宛若是灵魂出窍一般愚笨,他不喜欢看到她飞蛾扑火的莽撞冲动。  
    “皇上给她的保护和宠爱可以维持多久?五年,还是十年?之后呢?要她独自面对深宫的寒冷孤独,还是嫔妃之间的虚情假意,勾心斗角?”她轻笑出声,面色苍凉,再度抬起眉眼的那一瞬间,宛若一把冰冷的剑,直直刺入他温暖的胸口。“但在郡王府,我爹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五年,十年,一辈子,直到她死了这么多年,还是把她装在心里。那里,固若金汤,谁也进不去。”  
    “她心里的人,是朕。”天子指着穆槿宁的方向,低喝一声,面目愈发狰狞。“槿妃,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圣上,那又如何呢?”她的心里满是满不在乎的洒脱,笑望着他自欺欺人的神情,他是这世上最无情最残忍的男人,或许一开始娘亲当真喜欢过,也不过是曾经,当真将娘亲害死的人,不是郡王,而是这个天子。  
    她说话的从容表情,微笑却又无法触及的模样,就像是天际的那一抹云彩,即便伸出手,也什么都抓不住。  
    皇帝猝然变了脸色,那一瞬,在跟那淑雅并不相同的面容上,他见到了跟那淑雅最后一次相见一模一样的神情。  
    他永远都忘不了。  
    私底下见那淑雅的最后一回,她拒绝了成为后妃,要忠于穆峯那个傻子郡王,他永远忘不掉,她离开的时候,那淑雅朝着他回眸一笑,她并未开口,只是温情的眼,也在这么询问。  
    那又如何呢?圣上?  
    她短暂爱过他,但她想要的,是一心一意的爱。但她也清楚,她得不到皇帝的爱。天子是软弱的,他不足以保护她。但她却不曾预料,她很快要因为天子,而付出性命的代价。  
    毅然而然的,她舍弃了。  
    “你这么拒绝朕,很可能会丧命的。”  
    他猛地想起,他说的最后一句,居然是这个。天子一个踉跄,头昏目眩,他睁着眼,却仿佛有一瞬间,无法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那淑雅,还是穆槿宁。  
    他的心结,藏匿在这里。  
    “我的娘亲,并非病逝,喝下的,是砒霜。”  
    她的脸上,没有一分笑容,她冷若冰霜,字字透着冷漠。“皇上若是当真对我娘亲有一丝情意,为何明明知道她会死,也袖手旁观,甚至连一眼都不去看?!”  
    他一下子无法忍耐,怒不可遏地掀了桌子,拧着眉头指着穆槿宁,恶狠狠地逼问:“朕为何要去看她?”  
    “喝下砒毒的人,死的时候很难看,皇上怕见到这一幕?喜欢一个人,听到她被赐给砒霜的毒酒,知道一个人死的时候痛不欲生,七窍流血,死的那么辛苦,那么狰狞,那么丑陋,不是连看一眼都不敢吗,都不想吗?皇上的眼底,只容得下美丽的身影,所以才如此,自欺欺人,说那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女人?”  
    她却冷冷淡淡站在原地,看着他剥去往日温和的假面,她说的直接,当然也难听。  
    但这些确实是真相。  
    他无法反驳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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