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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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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很难抑制他体内的炽热,他等她回来已经太久太久……虽然他也一次次告诉自己,再度对待穆瑾宁一定不能急于求成,只是无时不刻都想到她,深夜同床共枕的时候也想要彻底拥抱她,他不知这般难熬的滋味,她是否可感同身受。
他不由分,蓦地凑近她的面颊,深深地吻着她,他的狂暴宛若阴厉恶魔压在心中深处,一旦爆发,更跟平日冷漠孤傲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被他紧紧锁在怀中,她越是挣扎,紧握的拳头宛若雨点般打在他的肩膀胸膛,他也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他只要——吻她,只要感受她的真实存在。
她一开始的挣扎,却只是迎来他双臂的收紧,越收越紧,她的手臂都被锁在他的身前,连抬起反抗的力道都没有,他却吻得更深,毫不压抑心中对她的思念和悔恨,这一个吻……。比起他们之前任何一回的亲近,更折磨人心,不只是他对她的渴求,不只是肤浅冲动的男欢女爱,她在这一个吻中,察觉到他是用了感情,他并不曾谎。
只是他感情的浓烈,跟她的淡漠相比,宛若水火不相容。
她没得挣扎,没得反抗,没得不认命。
她不是没被如此对待过,佑爵也吻她,也曾狂热如火,但是除了唇角几乎要磨破了皮的痛,还有些许不快和沉闷,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不知道秦昊尧亲吻中的这种感情,为何能给她如此之大的撼动,他所带给她的痛与麻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将她拉出沉溺起伏的湖水,逼着她大口喘息,这般讶异的感受,强烈的震颤了她的心扉。
一口闷热,在胸口涌动肆虐,她费力睁大双眸,不让眼底的濡湿模糊眼前的光景,他的面容在她的眼底摇摇晃晃,宛若寒风割过心口,一面是冰冷凌厉,一面是火热烫人,她眼神涌入更多更多的濡湿,仿佛就要凝成琥珀一般的泪珠。
感觉到怀中女子窒痛般的喘息,秦昊尧这才缓下动作,抽离出来只是片刻,吻再度落在她红润娇嫩的面颊上,她清澈动人却又冷漠无心的眼眸旁,甚至那一道一寸长的疤痕上……他仿佛要告诉他,他有多想念她就要吻她多少遍,虽然依旧还有几分霸道蛮横,但他已经耐着性子极温存的柔柔吻她,像在呵宠着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
当她眼底隐约有拒绝的苦涩,却惹来他双手更过火的探索,若不是体谅她舟车劳顿,他绝不会昨夜不碰她丝毫。
她胸口的里衣微微敞开,露出其中娇柔的雪肤,他怜惜地护住她轻颤的娇躯,大掌柔缓地轻抚她的背脊,绵绵密密的吻与她缱绻厮磨,温柔得像是怕碰疼了她。
这般柔得足以滴出水来的柔情,或许世上没几个女人能抗拒,或许也没几个女人可以见到他如此温柔的一面,一旦亲身遭遇,或许也会臣服在他的脚下,哪怕他在世人面前再强悍残忍,也会甘愿献出自己的身心,奋不顾身。
纵是刚冷灰心如穆瑾宁也亦然,她本以为早已痊愈的心,却还是传来复杂的情绪,她自然不怕被他夺去身子,女人只要狠得下心,谁也别得到她。
他将她压在身下,一手捧起她的脸,对着那双水眸,黑眸之中是无比认真的情感,如此的护怜姿态,教她没来由地泛起淡淡的酸,心头一阵揪拧。
直到感觉胸前一阵凉意,她倏地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衣衫凌乱,里衣之内的兜儿也已经被挑开粉色细带,她陡然侧转身子,将滑落到肩膀的里衣拉回原处整理系好。
察觉到那一道火热的目光久久落在她的身上,有疑惑不解,更有痛苦不悦,或许还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怒意,原本是良辰美景的好事戛然而止,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我还有些累,就别逼我了。”
穆瑾宁沉默了许久,才打破此刻的尴尬局面,她粉唇轻启,却不愿出拒绝的真正缘由。
秦昊尧不再多,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之上,此刻她甚至不愿正面对着他,烛光落在她纤弱的背影之上,烛光让单薄的里衣之下显现出一道淡淡的阴影,从背脊中断一直蔓延蜿蜒到腰际,他黑眸一沉,那是她的旧伤。
哪怕他知晓了许多,但那一段过去,除非她愿意亲口告诉他,否则这世上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道丑陋的伤疤怎么得来的。
为了让她能够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他告诉过自己,要顾及她的感受。
因为他了解的她这几年遭遇的苦难心酸,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今夜,虽然她拒绝跟他亲近,无疑是给火热的自己浇一盆冷水,无疑是来了一道软刀子,甚至比当着他的面打一巴掌更来得让人心灰意冷,但他最终还是服自己容忍宽慰。
“你回来才两天,但我已经等了太久……不要觉得我太过分了。”他拉下帐幔,躺在她的身侧位置,左臂默默覆上她的手肘,将锦被拉上,他这么着,嗓音依旧有些低哑,听来更有种压抑情感的滋味。
她闻到此处,却紧紧闭上双眸,佯装入睡的安宁模样,只是心中五味陈杂。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当她敞开心扉的时候,他漠视不理,而如今当他愿意接纳包容她的时候,她却迟迟无法逼自己打开心房,卸下心墙。
秦昊尧最终没有碰她,手臂也收回来,躺在她的身边,闭上黑眸,体内的火热,也只能渐渐平息下来。
这一夜,对彼此而言,都无疑是漫长的。
天快亮的时候,又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冬雨,天亮之后,天上便开始飘起了雪,放眼望去,天地之间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宛若笼罩一场浓雾。
或许因为天气的关系,她醒来的时候,秦昊尧还在内室,不曾离去。
他换了一袭宝蓝色华服,领口袖口袍摆银色的纹理,每一针一线,都极尽奢华富贵,上身袄子的肩膀处跟脖子围着的黑色水貂皮毛自成一体,相映成辉。书案上的金色烛台之上,蜡烛已经只剩一半,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入神地竟然无法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醒来。
她依靠着枕头,半坐起身,窗外下着茫然白雪,屋内升腾出暖炉的热气,她眯起眼眸打量着这一个俊美男人,眼神之内不知流转着何等的情绪……她似乎突地忘记了时间。
年少无知的她,天真无邪的她,犯下无数愚蠢错误的她,在那个时候,看着这一个男人,唯一抹不掉的记忆是,她喜欢过他,她看着他会心跳加快,少女怀春的脆弱爱慕,却也注定为他而不再相信任何感情。
她的心,并非恃宠而骄。
只是……。只是她不由自主。
她问自己,是否有一日,期盼过今日的光景?屋外白雪茫茫,寒冷萧索,屋内暖意融融,而他们两人并不出门,他甚至不必耗费太多功夫在她身上,径自忙碌,而她……宛若贤内助一般红袖添香,相濡以沫。
想到此处,她的眼神愈发幽深阴郁,她不知该柳暗花明又一村,亦或是——天不随人愿,命运从不听从她的心声,任性强硬。
她蓦地紧握双拳,指节上的一抹幽绿,宛若一道细线,越勒越紧。
……。
第178章 我会等到你的
》
“你早就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方才你还给我跑什么?”
一个少年,约莫十二三岁,他身子挑长,看得出来正是处在飞快生长的时间,一身翠绿色华服,脚踩黑靴,疾步匆匆地走到一个少女面前,一把提住她的颈后围着的皮毛,双眼一瞪,喘着粗气,恶狠狠地怒骂一声。
他可不是孩子了,不喜欢玩猫捉耗子这等愚蠢的游戏,他刚对她表达自己的心情,原本自己还在乱的地步,谁料到她把自己的话听了一半就面色大变,拔腿就跑,宛若耗子一般溜的干净,只是这妮子腿脚倒是利索,瘦的身躯跑了一大圈也不见累,害的他这个追的人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少女约莫九岁十岁的样子,身子虽然瘦,但圆鼓鼓的面庞,圆圆的眼,婴孩般粉嫩的樱桃嘴,身着浅黄色袄子和棉裤,头上梳着双髻,双耳上带着一对银色耳环,显得娇俏可爱。她同样也跑的满脸通红,被少年提着脖颈上的皮毛没办法挣脱,她却毫不害怕,仰着脖子,并不因两人差了一个头之多的悬殊身高而心生惧意,反而朝着他吐舌头,勇敢顶嘴:“可我不喜欢你。”
谁别人喜欢她,她就非要喜欢他了?这世上,可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更不是市场口卖菜的大妈,客人要一颗青菜还非要搭上一根青葱,才称得上是美满,成双成对?
“我哪里让你不喜欢了?”没有人如此真实直接,甚至称得上有些不识好歹,不懂规矩,闻言,少年微微怔了怔,少女的话,却堵得他有半响没有回过神来。他这才松开了手,免得自己的冲动举止,让她无法喘气呼吸。
少女的黑亮眼珠转了一圈,脸上有了笑容,的理直气壮,心中也很有底气。“你一天到晚板着脸,好像谁欠了你银子似的,六皇子天天都对我笑——”
“他朝着谁都笑,一副蠢相。”少年不禁低声怒骂,如果温厚憨傻也算是一种优点,他不禁怀疑起女人的眼光来。
少女仿佛当真不悦,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轻摇螓首,双髻上的红色飘带在风中飘扬,宛若红色蝴蝶般翩翩起舞:“你瞧你,话多刻薄,我爹过了,刻薄的男人不能要。”
“你的脑子里都是什么歪理邪?”少年蹙着眉头,清秀的面孔上愈发不快,扬起手掌轻拍少女的后脑勺,如果可以,他真想要打开她的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跟别人不同的逻辑思维,才会让她始终看不到他对她的不同情怀。
少女被他的手掌一拍,垂着头沉默半响,看他又朝着自己伸出手来,立刻面色骤变,宛若受惊的麻雀一般躲的远远的,一边跑一边扬声大喊:“呀,你是不是要动手啊?我娘也过,暴躁的男人不能要!”
“笨丫头,你又跑什么,我过要打你吗?”
瘦长的少年,看着她很快消失不见的身影,心中愈发无力,垂下右手,有些无措,重重叹了一口气。他不过想出手帮她系好双髻上散开的发带,他怎么会打她?!他正是在宫里从未看到过这样的野丫头,不守礼教束缚,开朗地笑,放肆地哭,甚至——连他的心意,她都敢拒绝,更让他觉得她是整个天下中最特别的女孩。
他索性任由她跑开不再追赶,免得她又像是麻雀一般哇哇乱叫,他不免有些气馁,转过身去,这才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长廊口,目睹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看得出这个女子一身华服,并不若下人装扮,他似乎觉得这个曼妙女子眼熟,但一时间却又无法回想起,到底她是哪个宫里的人。少年老成,一刻间敛去眼底的灰心,朝着她颐指气使,他可不想任何人看到他方才受挫模样,更不愿别人口口相传,他屈尊表达自己的好感却还被拒绝,甚至败给一个头脑简单的皇弟。
“你是谁?躲在暗处不出声,非君子之道。”
少年年纪虽轻,但因为身份尊贵,一板一眼训斥人的本事也不比任何人逊色。
隔着横栏,站在走廊曲折处,穆瑾宁的双手交握在白色貂毛制成的暖筒中,她眼眸带笑,眸光一瞥,柔声道。“这儿可并非暗处,只是你跟她话太过专注,而不曾注意到往来之人的脚步声罢了。”
少年依旧趾高气扬,负手而立,冷冷看着她,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就算是这样吧,你到底看到了多少?”
穆瑾宁弯唇微笑,愈发从容淡然:“从头开始。”
“你要是敢对别人,我可饶不了你——”少年茶色的眼瞳之内,满是不好惹的神色,他低喝一声,哪怕这般老成的模样,并不适合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闻言,穆瑾宁不禁轻笑出声,原来王族的少年,个个从就养成了威吓人的本事,因为人人都对他顺从恭敬,一旦遭遇到拒绝,更觉得自尊被践踏无法忍受无法咽下这一口恶气。
她的笑容,却让少年愈发不耐,他清俊的面孔上,满是厌恶的神色。不过穆瑾宁却抢在他再度训斥之前问道:“你……是四皇子云阳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少年不无错愕微怔然,他顿时拧着眉头,突地提高了语音,“你怎么敢直呼我的名字?”
穆瑾宁不禁微微含笑,她被流放关外的那一年,四皇子还是五六岁的男童,常常跟在太子秦玄的身后,记得当年陪伴太子读书的孩子,脸上还有稚气,但不过五年功夫。近年来,她见过的皇子,还有庄妃之子,跟五皇子秦秉相比较,秦云阳不仅有过早的沉敛,但性情却很难捉摸,也难怪刚才那个少女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的心意。
“很多年前,你不是跟随太子殿下一道读书的吗?”
少年皱着眉头,这个女子让他觉得熟悉,却又很难回想起,蓦地脑海之中灵光一现,他猝然睁大双眸,一手指着她:“你是那个常常在书殿外的崇宁?!”
那个——在他们皇子公主跟随太傅读书的殿外等候的少女,当下的他还不算太懂事,只有模糊的记忆,如今再看着这个女子的面容,渐渐的跟记忆中的模糊身影重叠起来,愈发清晰。
“是啊,当下上官太傅的诗经讲的很妙,听着他的诵读和答疑解惑,曾经让我一度忘了时间。”
她年少的生活中,穿梭在皇宫之内,也有一块没有秦昊尧的日子,那些日子她频繁留恋在书殿外,站着听讲的时候,有时候更长达半个时辰之多。因为听讲而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殿外炎热抑或寒冷的天气,也经常有之。
但少年却很明显沉默下来,他踏过地上的积雪,雪下了一阵,如今停了,地上的白雪浅浅的铺了一层,还未融化。他走到走廊口,眼神一沉,眉宇之间有些为难,宛若成人口吻呼唤她:“崇宁,你如今是陪着皇叔吗?”
穆瑾宁的眼波一闪,她明白自己改变的,是很多东西,伦理,规矩,一切皇宫早已定下的条条框框,如今却错综复杂。
她却避而不谈,缓缓俯下身子,一手覆在云阳的肩膀上,她柔声低问:“那个姑娘是哪户人家的?”
“她就是上官太傅的女儿上官虹。”少年坐在走廊处的横杆上,他交叠着双腿,脸色有些难看。
穆瑾宁没想过还有如此的际遇缘分,她噙着笑意,眉目内含有欣赏的神色,低叹一声。“上官太傅教养出来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
“你还为她话?”少年仰起头来,挑眉,老大不高兴,他可是四皇子哎,哪怕生母病逝,父皇被幽禁,但他至少也是皇族。他还来不及细想将来的天下是何等的境况,但上官虹的拒绝,已经让他无暇顾及别的事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曾经有一日,上官太傅洪亮的嗓音,在整个殿内回想,当下她无意间经过,耳畔宛若洪钟长鸣。
“云阳,若你当真喜欢她,就必须彻底放下你皇子的架子,对她再好些,更好些,你喜爱她,就该包容她,同样也要学会迁就她。不然的话,她可能就被你吓跑了。”她的心中落入点点滴滴的复杂情怀,一瞬间火热,一瞬间却又平息冷淡,她神色温柔,眼神温暖,不像是劝服,更像是宽慰,顿了顿,她的眼底晦暗不明,幽幽道。“别跟你皇叔一样。”
少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女子的背影,她转身离去,这个美丽纤弱的身影,却迟迟在他的眼底。
放下架子?他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他可不想败给傻乎乎的六皇弟,要让上官虹不再惧怕他,第一件事是……收起这副老成面容,然后,每次看到她,都要朝着她笑?!
听来好像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哎。
不会显得自己很蠢吗?
可是好像崇宁的话也很有道理,他是不是应该认真考虑一下?
花园里的梅花开得正好,穆瑾宁的眼光,短暂落在梅花树上,眼前缓缓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一日,在北国,佑爵与她一道走在梅花树下,不曾看到花圃上积压的泥土,一脚踩上去,谁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穆瑾宁一把扶住他的手臂,他顿觉有些狼狈,却又咳了咳声,扬声大笑,试图解开彼此的困窘。
“古有英雄救美,今有美救英雄,咳咳——”
“你算什么劳什子英雄,我看是狗熊罢。”
她轻轻一瞥,毫不在意地打趣调侃,径自走向前去,佑爵笑弯了眉眼,随即跟了上去。
画面渐渐散开,宛若梅花花瓣,一片片飘在半空中,梅花树下的单薄积雪,跟白梅相映成辉,冰清玉洁。
她垂下眉眼,心中仿佛也下了一场雪,点点滴滴的凉意,将她心中的过去,全部覆盖,白雪皑皑,再也看不出本来面貌。
这世间……也从来不全是让人寒心的事。
每个人,在不同的时候,都会面对艰难的取舍,有舍才有得。佑爵放开了她,她才能回大圣王朝一家团圆,至少不让任何人惦念。
“娘娘,奴婢们找了你好久了……”两名宫女从远处急急忙忙跑来,这个主子比她们还更熟门熟路,只是一个功夫,就将人跟丢了,害的她们担心害怕了许久。
穆瑾宁睇着她们惶恐的双目,淡淡道。“我只是出来散散心,回去吧。”要想把身后尾随的人支开,她自有她的法子,这座皇宫……暗藏的玄机,也曾经是她年少时候的游戏。
“娘娘慢些走。”
宫女伸出手来,扶着穆瑾宁的柔荑,生怕如今积雪的地面,让主子出个好歹。
穆瑾宁眼眸平和,一步步走向前去,不再让她们觉得为难,沉默了半响,才突然出一句。“方才看到雍安殿的前头走过一个太医,皇上生了病?”
红梅为穆瑾宁戴上外袍上的白色风帽,闻到此处,手边的动作顿了顿,不无诧异,但很快敛去眼底的黯然,从容解答。“皇上的病越来越严重,其他的……奴婢也不好。”
是不好,她们也并非知情人,哪怕知道,也更不能。
穆瑾宁眼波一闪,从庭院之内踏上长廊,疾步匆匆走过几个转弯,刚走到宫殿门口的时候,屋外阴沉沉的灰白天际,却又开始下起了雪。
走入内室,穆瑾宁才将白色风帽卸下,解开脖颈上的白色绸带,将外袍脱去,屋内一片暖和,让她冻得发凉的双手,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温度。
“爷都不曾用午膳,是否要叫醒爷?”
紫鹃端着红色漆盘而来,顺着穆瑾宁的目光望过去,语气透露出些许的踌躇犹豫。
秦昊尧坐在花梨木椅子内,后背依靠着椅背,双目紧闭,宛若正在憩。
“放着吧,我来叫醒他。”
穆瑾宁扬手,从紫鹃手中接过漆盘,示意紫鹃退下离去,她面容温婉从容,将每一个白玉碟子轻放在桌上。
她昨夜做了噩梦,或许辗转反侧,害的他也不曾好好睡一觉,如今才愈发显露出疲惫神态,她这般想着,径自走到红木衣架前,取了一件他的黑色披风,走到他的身前,为他盖上,免得他受寒。
他却很快就睁开黑眸,彻底醒来,视线从沌顷刻间变成清晰犀利,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静默不语。
“我吵醒你了吧。”她淡淡一笑,的平静,看他睡得如此安宁,她本不想让他过早醒来。国事众多,而他又在登基之前最为繁忙的时候,当然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
他微微怔了怔,仿佛他还身在秦王府内,穆瑾宁便是如此体贴周到,温和娴静,在她的眼底,他又见到了几分往日熟悉的暖意和关怀。
他暗暗握住她的手,男子的手,总比女子大许多,足够包覆她的娇,她的手,干净纤细。
“既然醒了,就用午膳吧,刚送来的还热着。”
穆瑾宁语带柔情,却无声无息将手掌从他的手内抽出来,她不曾敛去唇边的淡淡笑容,转身走前几步,去为他舀汤盛饭。
他就这么看着她,不言不语,他们仿佛还在新婚的那几个月,之间的日子全部被大力掏空抹去,仇恨从未渗进体内灵魂深处。
如果他曾经让她苦于等待,让她一个人,从黄昏,等到深夜。往后开始,他绝不会这么对待她,哪怕她一定要他品尝一样的苦涩滋味,他也会甘愿,没有半句怨言。
但他的眼里只有她,这一点,毋庸置疑。
穆瑾宁站在桌旁,见他起身,来到她的面前,黑眸瞥视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唇边浮现出满意的笑,他们之间的尴尬和不快,仿佛早已被尘封了,家庭的温馨暖意……他当真是久违了。
“你今日看来心情很好。”秦昊尧丢下一句话,收回了眸光,喝了一口汤,憩过后他脸上的神色也好了许多,他淡淡着,心中同样因此而不再担忧。
并不辩解反驳,她抿着唇微笑,同样也坐下来,跟他一桌吃饭并非多么艰难的事。
看她又笑了,秦昊尧这才彻底放下心怀,人若是需要走上一大圈才会知道他所想要的东西,或许往后才会更加珍惜。
她舀了一口芦笋汤,咽下温热鲜美的汤水,或许因为滋味太好,她的眼底有了餍足的笑,贪恋世间美味又喝了一口,面颊上的酒窝也深深的,看来甜美可人。此刻的穆瑾宁,却让这一桌菜肴黯然失色,至少在秦昊尧的眼底,这一个笑容,让她看来更秀色可餐。
仿佛,她往后都不会再拒绝他的心了。
当他一回回的当着她的面转身,她残留在心里的感情……真的有秦昊尧所想的那么多那么重那么珍贵那么无可替代吗?!
连她都无法笃定。
看着他伸出手来,将空碗送到她的面前,她笑着接过,为他再度舀了一碗汤。两人什么话都没,只是在将菜肴送到唇边的那一刹那,她才敛下了眉眼,眼底晦暗不明。
她早已改变了她的天真。
撤掉了饭桌,穆瑾宁主动走到他的书桌旁,秦昊尧并不曾让她远离,而是拉着她的手腕,让她跟他一道坐在花梨木宽椅之内,两人之间毫无缝隙,华服相贴着,宛若亲密无间的新婚夫妻。他打开着奏折,依旧审视着折子上的内容,时而用朱笔圈画,毫不在意她也会不费力地看到奏折上的文字,她的眼神最终落在奏折上,他察觉了也并不点破,相反,一手垂下,覆上她的手背。
她的脸色愈发自如,视线安安静静地跟随着他朱笔的圈划而动,穆瑾宁在他的身边,却从未觉得寒冷。
她的粉唇边,突地溢出一句话来,让若有所思的秦昊尧,停下了手中的朱笔。
她缓缓悠悠地侧过晶莹脸,看着眼前这一个俊美却又纠缠了她半生的男人,眼神愈发专注。
“你让我回来,会全都信我吗?”
秦昊尧不假思索,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也不显得冰冷疏离,他点头。
穆瑾宁的眼波闪烁,唇边的笑意弧度一分分扩大,神色愈发娇柔。“会对我不再怀疑吗?”
“会。”他与她四目相接,黑眸愈发幽深,不带一分闪烁和动摇。
“你看着如今的我,是否更怀念以前的崇宁那个孩子?或许你还要花费一段时间,不算很短的时间,才能等到那个孩子回来。到时候她会毫无保留,将身心全部献给你,就跟过去一模一样,你也愿意等吗?时间很长的话,天气不好的话,也愿意一直等待下去,不焦急,不愤怒,不暴躁,不犹豫?”她默默依靠在他的胸口,敛下长睫,感受着他华服之上熟悉的熏香,细数着他华服之下有条不紊的心跳声,她沉默了许久,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从她的心中掏出来。
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逃跑一回。
“这辈子我一定会等到那个孩子的。”
秦昊尧的嗓音低沉,因为她靠近他的喉结,这一句话才会听来如此浑厚有力,坚定不移吧,她这般揣摩着,却不再依靠在他的胸口,直直望入那一双黑眸,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默契,与他相视一笑。
如果他更有耐心,更有坚定的决心,一定可以等到她回心转意。
至少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时间……会让人淡忘过去,但也会让人更珍视现在。
……。
第179章 缠绵悱恻
》
他容忍她陪着他整整半天,两人沐浴更衣之后,他牵着她的柔荑,一道走向床边。
这一夜——对于彼此而言,一切都顺其自然,又理所应当。
当他的手掌划过她柔嫩的肩膀,缓缓滑落到玉臂,最后直到两手紧紧握住她的十指,彼此十指紧扣,他放柔了力道,并不纵容自己因为过分的想念而伤着她丝毫,她的身体……却依旧可以让他抛弃与生俱来冷漠的挑剔,他们两个,是天生一对的契合。
一滴汗水,从他脖颈麦色结实的肌理滑落,最终低落在她雪白的胸口,几乎将那一寸雪肤都烫红了。
这一整夜,她没有一句呼痛,早已下定决心,他给她的,在今夜全部接纳。
更何况,或许,也正因为她可以察觉可以感受的到,他浓烈感情之下的心翼翼。
“没有不适吧。”他的左臂梗在她的胸口,将锦被拉上,屋内的暖炉仿佛升腾出了熊熊火焰,让彼此都觉得温暖。
他将俊脸靠在她的肩窝之内,隐约感觉的到她背脊上的香汗淋漓,看着她仿佛疲惫极了而垂着长睫,肌肤却宛若盛开的桃花一般绽放了淡淡的粉色,让她更像极了他能够夜夜拥有的女人,而并非苍白冷淡的女人。
至少今夜,他很肯定,他们都因为拥抱对方而动了情意,而并非只是他决绝霸道,一厢情愿。
耳边的嗓音,有体力耗费不少之后的低哑疲惫,她默默点了点头,缓缓转过脸来看着秦昊尧的俊脸。
“你刚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何时让御医给你瞧瞧——”
他的温热气息喷薄在她的耳畔,让她的耳廓发红,烛光之下宛若琉璃一般透明,血丝毕现。
若不是因为她身子向来纤弱,他也绝不会如此克制,直到今夜彻底占有她的身子,让两个人才看清楚彼此身体没有任何的隔阂,依旧会有诚实的取悦。
她倚靠在他的怀中,淡淡一笑,却婉拒了。“我只是因为疲惫的关系,身体很好。”
“那就好。”秦昊尧低声道,伸出手来,触碰她的面颊,将手肘穿到她的后脑跟枕间的间隙,任由她枕在他的右臂上,更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你打算如何处置后妃和皇子公主们?”
穆槿宁有些疑惑,清亮的眼眸对着他,今日在后花园偶遇到四皇子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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