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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方成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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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太任性太自私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把当事人蒙在鼓里。
望着她轻抿的唇,庄思佳拧拧眉,握了握她的手,说着:“没问题的,宁真,你那么瘦,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只要尽快找机会跟马总说,他不会觉得自己是最后才知道的。”
只差一点就要保证自己绝不外传这秘密似的,方宁真忍不住笑道:“谢谢,我会尽快跟他说的。”
庄思佳见她展笑,放心一些。只不过,她也听过捷思两位负责人分居的消息……宁真怀孕都快三个月了,马总还在状况外,看来分居是真,感情生变也不会是假;这事对宁真来说只怕是负担。“我真当你是朋友了,所以希望你不介意我这么问,如果你不想回答,就当我没说过……宁真,你跟马总还有吴小姐,真的像大家传的那样,是持续了五年的三角关系吗?”
她不是想打听八卦,只是出于关心,方宁真看得出来。想了想,她说道:“每个人对三角关系的解释都不大一样,情侣间有了第三者,是爱情的三角关系;夫妻有了孩子,是亲情的三角关系。我想,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介于爱情与亲情之间吧。”宇霏心里多半是把廷亨当成了廷烽的替代品;廷亨关心宇霏,但长年下来会不会多出一些爱的成分,她不知道也不敢问起。自己与廷亨交往太久了,关系里的爱是否已渐渐转化成习惯,转化成亲情,只是他们都没有察觉,又或者不想承认?
所以……有时她觉得他们三人之间是爱情,有时觉得是亲情,越来越多时候,她分不清楚。
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原本想好的同仇敌忾和安慰台词,庄思佳又吞了回去。过了一会,她问着:“你恨吴小姐吗?”记忆里,从她知道捷思开始便听过这段三角关系,可宁真一直是温温淡淡的性子……究竟她压抑了多久?如果恨,那么至少自己能帮着一起骂,一起宣泄情绪。
或许在外人看来,宇霏所扮演的角色令人憎恶;但若深交,任谁都无法讨厌那么真、那么直的她吧……曾经方宁真很喜欢宇霏;现在,无法喜欢,但也无法恨。
方宁真看着思佳,淡道:“我希望我恨她,那么,我就不会那么讨厌自己了。”
“那……你还爱他吗?”
很轻的问话,却,令她别开了眼。
爱恨如果能如此绝对,那就好了……唇间抿出一点弧度,方宁真没有回答那问题。
她不说,庄思佳也没有再追问。
后来,斯文眼镜男端来了他们的餐点,按照规矩是一道道在桌边服务。方宁真看着眼前的精致色拉,才一秒,思佳已找了个借口,让他帮自己换上熟食小点代替。
“谢谢。”
“干嘛说谢谢?”庄思佳对宁真挑眉说着,眼神瞟向紧急送来了热点的娃娃脸,没好气地道:“是我忽然不想吃冷的东西嘛,外头那么冷,还上生菜色拉,想冷死我啊?”
娃娃脸毫不遮掩地翻着白眼,方宁真愣了愣,失笑。
席间,四位花美男轮流来到桌边,或说说话,或为她们换盘、上菜。
方宁真并没有被刚才的对话影响太多。她与廷亨之间的问题一直存在,她能对人诉说,表示已能面对几分了吧?
身侧娃娃脸正说着话,他对思佳虽然笑得很假,不过对自己倒是关心备至,一会说茶凉了别再喝,要给她换上热饮,一会又说她是他见过最有气质的大姐姐,逗她发笑。金发不羁男对她抛了很多个媚眼,有几回,从口袋中拿出了扁梳,说什么都要替她顺顺头发,弄得她啼笑皆非。斯文眼镜男话不多,可坚持问了她喜欢的音乐,她随口说古典,他在钢琴前坐下时她以为又是在搞笑,想不到他弹起了舒曼。
她对古典钢琴其实没有太多研究,不过有段时间,因为添购了古董唱片机,她和廷亨会在假日听听古典乐;其中一张他们最常播放的,便是舒曼……舒曼哪……
闭上眼,她回到午后阳光的窗前,耳边是舒曼多变又跳跃的音符,往后倒去是廷亨宽阔的胸膛。廷亨手里总握着一本她不大感兴趣的书,可他总将她圈进臂弯里;当她以为这男人沉迷在文字中时,他埋进发间偷偷啃咬着她耳垂……
右手将短发塞到耳后,方宁真回神过来时,琴声未歇,只是四周变得安静。她回身望了望,原本满座的厅中已空无一人,再回过头来,思佳唤了娃娃脸收走空盘、空杯,于是问着:“是不是该回去了?”
庄思佳似是观察已久,想从她脸上读出点讯息,却徒然,于是说道:“再陪我一会吧,宁真。我叫他们煮了热牛奶,你喝完再走。”
闻言,她一怔。
热牛奶……新助理来了后,每天早晨桌上都会出现一杯热牛奶;有一回她赶着开会来不及煮。从那日开始他会为自己准备。细心体贴的新助理是廷亨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她很早就明白了。廷亨顺着她的疏远,可仍挂心她的生活细节,所以找人贴身监控……
方宁真望向另一头的半开放式厨房,炉前一抹背影,手里忙碌着。她应了声好,没再说话。
热牛奶端到眼前。她边喝,思佳边指使娃娃脸与金发不羁男演话剧解闷,两人心不甘情不愿看了看彼此,开始演起变调的铁达尼。
舒曼急转成电影配乐,配合两人不时卡住又临时转弯的对白,时快时慢时弹歪。当娃娃脸倒进金发不羁男怀里,一起宣告要成为世界之王,斯文眼镜男忽然弹起木匠兄妹的世界之顶,反应极快的两人马上跟着节拍开始拍摄音乐录影带,副歌一结束又跳回你跳我跳的经典镜头,一来一回弄到最后两人都快被整到发飙……
终于,娃娃脸与金发不羁男的走音加对不上拍二重唱,成功演绎完从此很难被其它话剧取代的铁达尼,方宁真与思佳则笑到喷泪了。
直到来到厅堂木门前。方宁真才稍稍忍住笑意,由衷说道:“谢谢今天的招待。”
庄思佳与身后的三个花美男交代着一定要再来,她但笑不语。
再欢乐,也是有尽头的。转身方宁真垂了垂眼。
“方总,等等。”
身后一声唤,她回过头来。
“准备了爱心便当,明天周末你可以睡晚一点,这边有早午餐、下午茶和晚餐,热一下就能吃了……不过有点大包,我帮你提上车吧。”
路人甲那不高不低的声音说着,以往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正对她微笑。
方宁真愣愣地,耳边两道分明很不同的声音重叠了……
一直不认为自己有事的……
因为,能冷静面对廷亨,能理性处理分居,甚至分手……今晚,也能对思佳说出埋在心里的话。
她怎么会有事?
已经思考了那么久,能发生的情况都想过了,都预演过了。有了孩子,的确影响了她的心情;可,没有那么严重的,还有时间能想想该怎么办……孩子是她的,她并不是没有能力独自抚养,如果将来廷亨想见孩子,伯父伯母想见孙子,她也不会不让他们见的。
人生很长,一时想不到答案,就放慢脚步,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一直以来,不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她没有想不开呀,所以,怎么会有事呢?
可……
可为什么双眼那么热呢?
“……抱歉,我按到开关了。”瞬间转暗的大厅一角传来娃娃脸细细的声音。
方宁真咬着唇,想开口说些什么,喉间却是一片干涸;然后,有人拥住了她。
那是思佳的香水味,与她温暖的环抱。环在身后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她闭上眼,投入黑暗。
黑暗里,些许声响。
“可以开灯了。”
灯被打开,马母呵呵笑着,马父看着儿子从梯子上下来,上前扶了他一把。
换完灯泡,马廷亨将梯子收回杂物间。再回到客厅时,老爸老妈已摆好碗筷,招手叫他坐下吃饭。
“来来,吃块鱼。”马母长筷一夹,挖了最鲜嫩的那块送到儿子碗中,接着看了看桌上的其它菜色,东挑西拣,转头又送了满满一盘到儿子面前。
自己满盘大鱼大肉,老爸还端着空盘盼着老妈会不小心跌下一点食物给他似地……马廷亨有些无奈。记忆里,从小老妈一个女人照顾整个家的男人,却能将每个人的喜好记得清楚,餐餐总有几样谁特别爱的菜,特别放在好夹的位置;谁不爱什么,只要不偏食得过头,她便也不会勉强;而爱吃鱼的,从来不是自己。马廷亨笑着:“自己来就好了,妈。”
“你那么久没回来,就让妈妈帮你夹夹菜有什么关系?”说着,马母瞥了眼一旁的挂历。上回见宁真已是去年的事了,上回见儿子更不知是去年何时,又不是山长水远……孩子她工作忙她明白的,可见个面有那么难吗?听出她话中有些埋怨,马廷亨放下碗筷,双手包住她的,温声道:“我最美丽的妈妈,你帮我夹菜当然没问题,可你自己也要吃呀,不然我哪吃得下,嗯?”
她最禁不起人家哄了。马母心中微甜,却是哼了声,道:“什么最美丽的妈妈,难不成还有别的妈吗?”
“这……这要问你男人了。”马廷亨觑了眼暗自啃起鸡脚的老爸。
真是躺着也中枪。马父白他一眼,要儿子别拖自己下水。
“呵呵……”马母看着儿子大口吃饭的模样,疼爱地又为他夹了块鱼肉,然后,筷子停了停,似是不经意问着:“宁真最近怎么样,肚皮有没有消息?”
“噗——”
“噗——”
老子儿子一起噗。
“……有必要给我这种反应吗?”丈夫抽了几张面纸,一些自用一些递给儿子。马母嫌他二人夸张,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什么事一家人不能拿上餐桌来讨论?
“宁真搬出去住,还没搬回来。”看着被自己天女散花加料过的饭菜,马廷亨顿时没了胃口,远远瞟了老爸一眼,求救。
清了清手中被喷脏的鸡脚,马父又啃了一口才道,“老婆,你不是早就知道宁真还没搬回家吗?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商量,我们老的别插手。”上回是拗不过老婆才成为共犯,可一整晚见宁真越来越沉默,他实在很不忍。两人相知相爱才携手,到头来却得用尽心计才得以相守,是否太勉强?
“我知道呀,你们房子装潢,她搬出去住段时日,这没问题。”马母自动忽略丈夫的话,又道:“她搬出去,你不会一起搬过去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乖就范,这么不以自我为中心了?”当她是老人家所以不懂?小两口意见不合闹闹情绪在所难免,可你跑我追,把话说开,这不是最直接的方法吗?
“……”很多人都说自己的口才是遗传自老妈,他不否认自己机车,可平时他说话也是会让人想捶胸顿足吗?马廷亨闭了闭眼,道:“妈,下次你叫宁真回来吃饭前,先打给我。”
没有人喜欢被算计,就算是亲近的家人也一样,马母不会看不出儿子不悦,可她也有自己的考虑。宁真个性偏静,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唯一能猜透的大约只有儿子,偏偏他又迟迟不表态……她这做老妈的可不想让到家门口的媳妇飞了,那可怎么向准亲家们交代才好?“你也不想想,你今年就要三十九了,你表弟们的孩子,最小的都上小学了,你要磨我们两老的耐性可以,但拜托你想想奶奶吧。”
“奶奶想抱曾孙,淇淇、睿睿。达达、臻臻、亮亮正好够她一周抱五天,周末歇歇手。”马廷亨长手拿了一个新碗添道,道:“如果你先打给我,我可以跟宁真一起来。”
马母见他有意转移话题,才不会让他如愿。“有那几个小萝卜头,奶奶当然开心,可她心里最想抱的是你的孩子,你不会不知道的。宁真都三十六了,还是早点生得好。”
宁真都三十六了,早点生得好……那话,令得马廷亨凑到嘴边的汤碗停顿。女人生孩子越早越好,他是听过的。一方面是体力尚好,恢复也快;另一方面,数据显示越晚生,某些疾病的发生率相对提高。这是出于正面考虑,关心宁真,也关心孩子,早点生好。
他们订婚时,这些话题还没出现;甚至,家人也都认为他们应该先冲冲事业,等生活再稳定一些、经济状况再更好一些,等预备好了下一步,再来生孩子。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属于两人的生活从来都称不上稳定,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事业与经济状况正面临难题……当生孩子的话题被提起,怀上一个孩子需要面临的所有压力、精神与体力耗损,全都归到了宁真身上。
是他造就了这一切,他不介意承担后果。可……当他拥抱别人的伤痛,宁真独自一人;在他顾不周全的地方,宁真默默承受。
儿子不语,马母语重心长道:“廷亨,你在听吗?你可是长孙——”“长孙是廷烽。”语气不重,但话一出,老妈顿住,老爸眯眼睨他。没有人有恶意,宁真曾这么对他说;可真正的伤害,往往都不是出自于恶意。
真以为就算造成伤害,也是冲着自己来……是他太天真,也太愚蠢。马廷亨心知话语伤人,却只是再次强调重点:“妈,下回,先打给我。”
闻言,马母沉默了。
那名字不是不能提,只是没有人愿意主动提及,只因那两字好像是个咒,一说出口,尤其由马廷亨提及,所有人都惊醒:廷烽已不在。
凝重的沉默间,马父觑着儿子,转移话题试图和缓气氛:“老婆,你不是在日本买了衣服要给儿子,拿出来给他试试吧。”
“喔。”有半刻失神的马母应着,回头寻着丈夫温暖的眼。过了一会,她点点头离开餐桌,回房拎了纸袋又来到他身边坐下,抽出衣服比对。
一件红色的长袖休闲衫,领子开到胸口,交叉绑线设计,十足性格。衣服对齐屑线,长度刚好,宽度刚好……马廷亨望向了老爸,眼底有些情绪。然后,不再理会老爸眼底的制止,他起身,头微低,低声道:“妈,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买廷烽的衣服给我。”
马母看着自己的儿子
“因为,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晚风轻拂,带来寒意,也吹醒了整晚发言不理智的他。
家中的阳台不大,是某人心情不好时会来装忧郁的地方;而他不是某人。
可今晚,就……最后一次把自己当成是某人吧。
“廷亨,我可以过来吗?”
身后是老爸低沉但温暖的声音,轻轻问着。
马廷亨侧过身,望了他一眼,移动身体让出了个位置,两人一起装忧郁。
“陪我喝一杯吧。”马父将手中的杯子递出。“我跟廷烽以前也这样喝过,在他被女人甩……或是甩女人时。”
马廷亨斜觑老爸一眼,接过杯子拿在手中,没喝。
马父故意提起廷烽的名,就是想看他的表情……是有些坏心吧?
曾经,他有两个儿子,一个爱玩爱冲爱追风,心地善良但性子不定,他的心对任何人都敞开却不为谁停留,所以总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人,事后才自责不已。另一个,会闹会疯爱起哄,总是带着笑,与任何人都能亲近,可那心只会远远观望。
一样的长相,迥异的性格。
廷烽走得突然,一时间没人能接受,将廷亨当成他,是个方便的选择。而马父必须承认,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跟其他人没两样;嘴里唤的是廷亨,其实仍不时寻找与廷烽的连系,好像他仍在,就活在那么靠近的地方,不曾远离。
廷亨不介意;又或者,他是太能体会失去的痛,所以不拆穿。
承受着母亲有些沉重的爱,承受着自小当成妹妹的宇霏那过界的依赖,也承受整个家族有些混乱的目光,太多太多……
如今想来,马父庆幸廷亨身边有宁真,要不,他不知道一个人如何能背负双重的期望,过两人份的人生。
与这世界里的某一人心灵相通,那是很强大的力量。
可……大家还要自私到什么时候?马父看着廷亨的侧脸,久久。
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眼前的这个,他只盼能给予两倍的祝福,还他自由。
“……爸,你再这样看我,我就要把晚餐吐出来还给妈了。”马廷亨望着宁静的街景,可侧边那父爱闪光,太刺眼。
“说话的方式那么多种,为什么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呢?”马父反问着。字面上听来有些责怪,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心疼。廷亨是不是认为只要能挑起听者反感,就能模糊焦点,掩盖真心?“我如果是宁真,绝不可能忍你那么久。”
……所以宁真现在才想到要离开,他应该满怀感激谢天谢地,不该处处留难?马廷亨苦笑。老妈说得没错,乖乖就范不是他的作风……如果宁真曾埋怨,如果她曾用眼迎来软化自己,他不会狠心这么多年,也不会把两人间的感情消耗殆尽。
可五年来,她给出的线索,只是日渐消失的开怀笑容。
双眼还是望着远处的某一点,马廷亨不说话。
要留住她的人,从来不是难事。只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
晚风渐强,吹起他额前的发,方知,那不在人前皱起的眉,整晚没舒开过。关于宁真的事,廷亨不回应任何人只字片语,是种独占心理吧;其余的事在控制之外,唯独此事,宁真在他心中的位置,以及他对宁真的心,廷亨不会与人分享……过了一会,马父转问:“最近腿还好吗?”
“妈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跟蔚然下午茶打探我的情况吗?”医生病人间的保密条款,马廷亨不介意加个但书,让身为心理医生的好友适度向老妈透露。当然,咨询费照算在自己头上。
反问的话,让马父沉默了。
是,廷亨已经没有隐私了。于公,同事、客户间都讨论着他的感情问题;于私,为了让母亲放心,他连腿伤见心理医生,该是最不欲人知的谈话,也愿意公开……
……老爸的眼神又开始酝酿爱的闪光了,马廷亨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看来装忧郁是有后遗症的。仰头饮尽杯中物,他拍拍老爸的肩,准备入内,打算回家睡觉。
“廷亨,最后一件事。”马父唤住了已经转身的他。
马廷亨等着脸色忽而正经的老爸说下去。
“下次伤害我的女人之前,先通知一声。”马父正色说着。“这样至少我能想想该怎么安慰她。”
想起上次老爸躲在浴室打电话给自己,告诉他宁真来家里吃饭的事……
马廷亨失笑。原来,老爸是想暗示他自己的女人自己好好搞定呀……
而他正有此意。
【第九章】
“宁真!”
平日傍晚的商场人不算多,远远传来一声叫唤,方宁真回过头。
“学长。”望着眼前男人走近,方宁真打着招呼,注意到那灿烂的笑容。记得上一回见到学长笑到把那满口不甚整齐的牙齿全露出来见人,是他结婚宴客那天。
“你怎么在这?”丁守文心情大好,原因嘛,就是跟前妻重修旧好……他不大想承认,但的确是因廷亨的一番话,才终于能放下身段挽回所爱。来到宁真面前,他笑容微敛,想问她和廷亨和好没,一时却没能问出口。
“喔……”方宁真回着:“跟廷亨约了吃晚餐。”
“是吗?”丁守文想从她脸上读出点讯息,却徒然,只有资直接问道:“是跟他谈公事?私事?”捷思的财务状况还是一片红字,不过宁真跟廷亨都很努力,他衷心盼望事情会慢慢好转。
“都有吧。”方宁真耸耸肩。前阵子领悟到一件事,有时人以为自己的伪装很完美,到头来才发现原来破绽百出,那么,她不想搏命演出了,顺其自然吧。“公事永远聊不完,所以今晚约了廷亨,主要是想告诉他……孩子的事。”
丁守文当然不会讶异到现在她才下定决心告诉廷亨,可……该不该警告这位稍嫌迟钝的孕妇一下,这迟来一季的消息可能会让孩子的爸爆炸?眼神下移,打量着宁真的身材,还是一样瘦,虽然她似乎调整了一?**牛舨皇鞘孪戎溃钥床怀鍪歉鲈懈尽!澳慊拐媸遣囟切偷哪兀妫汲母鲈铝税桑俊?
“嗯,医生也这么说。”她呵呵呵笑着。怀过几件较合身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不然真的像小肮婆。等等跟廷亨吃完饭,如果店还没关,可以顺便逛一下街。”
……好一个吃完饭逛街。所以约在商场吃饭,不是在一般餐厅,所以她心情平静到可以跟男友摊牌后再去血拼?丁守文有点无言。
话说完,方宁真自己也想笑了。可……经过在俱乐部失控的事后,想了很久,她不想再把自己弄得很紧张、很情绪化,那对事情没有帮助,对宝宝也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不如试着转念。
她要和廷亨说的话很简单,就是自己怀孕了,至于该怎么办,她偏向两人还是暂时分开;离预产期还有段时间,她和廷亨可以一起思考。
多半……还是会复合,还是会结婚吧,她想。
并不是没有独自抚养孩子的能力。先前会有那样的想法,其实代表了她在赌气,她只顾着自己。
考虑孩子,考虑双方家人,复合结婚是比较合理的结果。可能,她无法将爱情经营得好,但能试着努力经营家庭……听说有了孩子后,女人会将比较多的注意力跟爱放在孩子身上;这,对她来说不是正好?不用再太在意谁爱谁、谁又把谁放在心上的问题。这么想着,她也满期待这场变心之旅。
方宁真看着眼前对她蹙起眉的学长,微笑着。这也是从学长那儿学来的呢,当时他向自己求婚,不就说了一番乍听之下令人傻眼,但细细想来颇有哲理的话吗?
不管如何,在生产前的这段时间里,她希望廷亨保留一些平静的空间,让她在已经太繁重的工作之余,好好养胎。
宁真的笑没有一丝勉强,丁守文有些疑惑了,最后,叹了口气,道:“你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摇摇头,转问:“你有去上妈妈教室吗?”
“唔……报名了。”转转眼,她吐吐舌承认道:“可是工作太忙,老是错过上课时间。”
“这样怎么行,嗯?”丁守文忍不住举起手轻弹她额头。再忙,也该排一下重要度顺序吧。“什么东西不能吃,什么东西该多吃,什么运动该开始做,什么症状该注意……很多事情要学耶!”
不愧是当爸爸的人,为人父母果然不容易,方宁真佩服地看着他。“医生都有重点提示啦,前两个月神经紧张加上有点贫血,常常头晕,听医生的话乖乖多睡,多听音乐放松,现在好很多了。”除了一些饮食禁忌,她并没有特别进补,身体也能好转许多,事实证明,调整心情是很重要的。
她说得轻松,丁守文听得有点心惊胆跳。板起脸,他回想着前妻怀孕时的种种,尽可能地将记得的重要事项交代给她:
“宁真,你要记得,千万不能提重物。”
“……喔。”
“但要适度运动,以后会比较好生。游泳好像不错,瑜珈也可以,还有飞轮……”
“喔。”
“唔……还是我回去整理一张表再寄给你,你跟医生问问。”
“喔。”
“喔喔,我记得了,这个运动一定要做,以后比较好生。”“……喔。”
“这样,看我的动作,是这样,不是这样,千万不要这样,知道吗?”
“那个……学长,你一定要在这边示范吗?”
“这很重要,我前妻就是不听话没有做这运动,第一胎生了好久……我再做一次给你看,这样——”
“……”
……为什么会这样呢?
做为一个专业人士,准时是很重要的事。准时,刚刚好就好。
马廷亨抬起手看着腕间的表,距离宁真约他晚餐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早上的员工会议才一起宣布过新的年度计划,中午也假借送便当之由在她办公室里混了一会,盯着她吃了大半才因一通紧急电话打断而不得不离开。又不是好久不见,只不过是宁真主动约他。这种忐忑又雀跃的心情,怎么那么像……初恋……
都要四十岁了还记得初恋两个字怎么写吗?俊脸上是自嘲的笑,嘴角抽了抽,马廷亨将手表从眼前移开。
映在橱窗上的他的脸低垂着,目光落在了架高的台面,隔出的空间里摆着一枚克拉数惊人的钻戒。
——如果有人向你求婚,用什么样的戒指会让你拒绝不了呢?
——答不答应与一个人共度一生,和戒指的种类有关系吗?
行动前,征询意见可以减低失败机率,而那时的她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问题背后,只是一种单纯的企盼。
在宁真身上,他见不到太突出、太华丽、太强烈的穿着与饰品,就连颜色的选择都偏保守。
上一次求婚,他在这间店里选戒指选了很久,心中属意招摇一点的款式,有人要解释成宣告属地也无妨;可最终,他带到她面前的,只是一枚设计简约的环戒,连钻石都未镶上。
手中握着他递出的戒指,眼却未曾停留一秒,宁真只是回应着自己的注视,点了头。没有与衣服不搭的借口,没有钻石太大会勾到衣料的烦恼,当时的他如此确信,她一辈子都不会将之摘下。
眼轻阖,再睁开时,马廷亨回身推开了店门,来到婚戒区。
五年的时间里,推出了许多有别于以往保守耐看的新颖设计,细腻精致的雕工,单颗钻或是碎钻,镶嵌抑或座台,同样系列,不同变化……选择更多了。若他再问宁真那问题,她会怎么答?
“先生,有没有喜欢的款式呢?可以拿出来让您看着,比较清楚。”店员说着。
“这个吧。”马廷亨长指在玻璃柜上敲了敲,又指着一旁的戒围表道:“帮我看着有没有这个戒围的现货。”
“好的,先生这边请稍坐,”自家的戒指确实时常需要及时向国外调货,尤其他选的是较少人挑的款,店内尺寸不一定齐全。店员领着眼前客人到沙发区,倒了杯热茶。“请问先生贵姓?”
“我姓马。”马廷亨应着,见店员转身,他翻起一旁的店内杂志。
当店员再回到沙发区时,身边跟着店经理。那店经理道:“不好意思,马先生以前也买过同一款的戒指,戒围是小一个尺寸,因此想和您再确认一次。”
……这样都认得出来?马廷亨看着那店经理。
“马先生可能不记得我了,”明白他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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