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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血王妃情牵三帝:又见晨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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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与花依娜自小相识,因着笼络边民的需要,花依娜不时的随同部落长老到慕容府拜谒晨曦的将军父亲。

  “嬷嬷给装扮的,要还是胡人的装扮,来到这儿,都见外了,只未想到,还和三姑娘重了发式和衣服,花依娜哪敢和三姑娘比试呢。” 花依娜打量着晨曦,说道。

  “只是巧了罢!这来川都,不到将军府中来?晨曦这儿也有些上好的物件,还是宫中的稀奇物件呢,转而也送些给你!”见到花依娜眸中艳羡的神色,晨曦那点子虚荣心和同情心得到了满足,甜笑道。

  胡人部落,生活在边远高寒山区,生活较为困苦,即便是部落中的贵族,偖侈品也不多见。

  花依娜,与晨曦有点形似的少女,晨曦一直不讨厌。舍豆结缘,人与人,仿佛是前世就已结下的缘分。

  “也不能总要三姑娘的好东西。此次,到川都拜谒官员,听得三姑娘出了府,未见到三姑娘,只是在此巧遇了。”花依娜说着,脸有些微红,低垂了眼眸。

  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也会脸红?

  “花依娜,你居然会脸红?没见过哎!”晨曦掐了掐花依娜的脸蛋,带着一抹谑笑。

  “哪有!三姑娘别取笑花依娜了。”花依娜说着,抿了抿唇,脸上的红晕,转瞬即逝。

  想必,圣女,不该有七情六欲。

  或许,她也不复当年的单纯,长大了。

  晨曦望了望花依娜,自知失言,吐了下舌头,“花依娜,有奶酪片儿吗,给我一些!”晨曦尽量将语气放得轻松。

  “三姑娘还如小时候那般,喜欢这些东西?”

  “当然啦!下次要来府中,记得多带些儿!”

  正说着,却见一个侍女,急急过来禀告,“圣女,二长老让你到西殿!”

  “花依娜,请便吧,不送了。”拿出一小块奶酪片儿,晨曦望着花依娜渐行渐远的身影。

  圣女,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不比寻常女子,幸福,不可求,可怜、可悲!

  可,婚姻,就是幸福吗?

  幸福是什么?不知道!

  手上有些粘稠,晨曦走到边上的小水塘,洗了洗手。

  未想成,才转过身子,却被一男子搂在怀里。

  是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好个胆大包天的狂徒!

四十八 遭遇强吻
晨曦愣怔间,那男子的唇畔已经贴近她的脸颊,一阵的眩晕,手足酥软,晨曦情急之下侧了脸,“啵——”一个响吻,不偏不倚,落在了晨曦的耳根。

  登时,一股潮热上涌,霎那间弥漫脸颊。

  遭遇登徒子?竟在道观清静之地,众人瞩目之下?

  晨曦一股无名火起,酥软的手足也不知哪来了力气,伸手猛地一推,眼前猝不及防的男子的身体,向后大大的一个踉跄——

  “扑——”那男子身后的一个穿着灰色长袍身影,着实被撞了个趔趄。

  “啊——”“嘭,通——”一个趔趄之下,随着一声惊呼,灰色身影,仰头跌入小水塘中。

  “咕隆隆——”荡漾的水波,瞬间淹没了那抹灰色,只剩了一双穿着黑色鞋子的脚,还有灰色袍子的一角,那么突兀地斜挂在小水塘的边沿上。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晨曦呆住了。

  那个登徒子,也转过脸望着。

  望着那扎眼的黑色鞋子动了动,“忽啦——”一个被池塘水浸染得成了深灰色的身影,从池塘中倏然钻出。

  这人四十多岁,深灰色的濡湿衣物,裹着一个籐条似的瘦弱的身体,隐约的,似乎肋骨快要撑破那身衣物了。

  “吧嗒,吧嗒——”连串的水珠,顺着头发,垂落到那身本就濡湿的灰色衣物上。

  “哗啦——”深灰色衣物上的一汪水,顺着皱折倾泻到了地上。

  顿时,地上是一汪的水渍。

  “扑哧——”见到这人狼狈而猥琐的样子,晨曦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只一忽儿,晨曦又捂住了嘴,因为,那个登徒子,此时,已经面对着她。

  目光接触到这人时,晨曦忍不住浑身一震。他三十岁上下,身材高大笔挺,一袭青衣,高鼻深目,幽深的眸掠过一抹深蓝的光,薄薄却紧抿的唇,他身上,有一股清冷凉薄的气息。

  突厥男子!

  糟!错把突厥吻礼,当登徒子所为了!

  祸,闯大了!

  懊恼!今天可是姐姐来此上香的日子!别又糗大了!

  晨曦往周遭望了望,不远处,有三两个人指指点点的。

  “你们是什么东西嘛,不知所云!”三十六计,走为上,晨曦灵机一动,嘟嚷一句,寻思着赶紧闪人。

  听到晨曦的话,那突厥男子愣怔着,一脸讶异。

  “圣女,我们是人,我们不是东西,你为什么这样说话!为什么说汉语?”那狼狈的灰衣人,此时,却说出话来,而且,是厉言正色。

  听得此话,晨曦差点晕菜,狠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再次笑出声来。

  被他们误当是花依娜圣女了,这人真不是东西,天!

  什么人?部落头人和跟班?真个活宝!

  灰衣人向突厥男子耳语了一阵。

  想必,他们也惊异着,圣女竟用汉语说话。

  错认了人,却还不自知!

  周围,已经有人有意无意的靠近了。

  藉此机会,晨曦抬脚,准备溜之大吉。

  “圣女,做了错事,休想走!你的教养,都到哪儿去了?”

  那团湿濡的深灰色,此时,脱兔般移动到晨曦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认错人了,本姑娘并不是圣女!”晨曦敛起了笑意,寻思着,又撞上了哪门子的邪,竟遇上了这么的较真的主儿了。

  “圣女,别以为,随便找个理由,说几句汉语,就可以推搪得了的!”那个灰衣人,不依不饶。

  “这位大叔,你既然会说汉语,那你究竟懂不懂,入乡随俗的这个道理呢!”晨曦给这不知所云的老学究纠缠得没了法子,只得冷了脸,呵斥道。

  “圣女,我们突厥人,需要学习的,是汉语这样的优美语言,不是俗语。” 那灰衣人的话,再次令人*。

  晨曦此刻,哭笑不得,“本姑娘不是这个意思,本姑娘的意思是,来到魏国,当按魏国的礼节待人,突厥吻礼,在魏国,要闹笑话的,你懂不懂!” 晨曦此刻简直是咬牙切齿。

  “圣女,你毕竟是突厥人的圣女,来到了魏国,你还是突厥人!”那灰衣人,昂着头道,虽则,他的头从那团湿濡了的深灰色中抬起来,显得那么的滑稽。

  强忍住笑意,别过脸,晨曦道,“本姑娘已经说得很清楚,本姑娘当真不是花依娜圣女!”

  “圣女,老夫不想再听你的托词!”

  “大叔, 本姑娘已经说得很清楚,本姑娘现在再说一遍,本姑娘不是花依娜圣女,明白了吗?固执,自大,不知所云,养只猪,也比养着——”晨曦的声音又尖又利。

  讲不通,道不明,晨曦此时,当真头疼欲裂!

  走又走不了,说也说不通,纠结!纠结!

  “你说够了没?——”

  就在晨曦差不多要挠头时,身后一人已经打断了晨曦的话,却又是谁?。 最好的txt下载网

四十九 槐林闲谈
“你说够了没?三姑娘!”

  听得此话,晨曦神色一凛,头也没回,无力地垂下眼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姐夫!

  “三皇……”那两个人,赶紧过来,抱拳朝席君睿行礼。

  只听得,那一直不说话的突厥男子,说话的腔调,怪怪的。

  “本公子偶然路过,发生了甚么吗?” 席君睿摆了摆手,眸光在三人身上逐一掠过,见到那个一身濡湿的人,他的眸光滞了滞,皱起了眉头。

  糟糕!晨曦登时头皮发麻!

  “三公子,是这个人,撞了这个人,把这个人,撞到水塘里去了。”晨曦赶紧走上前,一只手扯着席君睿的手,边说边比划着。

  “三公子……”那个灰衣人,正想说什么……

  见席君睿眉头仍紧锁,晨曦赶紧打断灰衣人的话,“本姑娘叫朝露,是三公子的丫环,”身侧槐树叶子上的一颗露珠映入眼帘,晨曦随口扯着话,朝那灰衣男子望了望,又说道,“早就跟你说过,本姑娘并不是花依娜圣女。”

  “朝露姑娘,想是在下错认了!” 灰衣人敛了神色,说道。

  晨曦轻舒了口气,“大叔,你以后,要带眼识人才是!本姑娘有话和三公子说,这就别过了,两位请……”说着,拉着席君睿,连拖带拽的,晨曦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三姑娘,又闯了祸了?告诉姐夫,发生了甚么?”席君睿一边慢腾腾地走着,一边望着眼神闪烁的晨曦。

  晨曦转眸,对上了他的目光,她马上避开,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没有自称“本皇子”。

  席君睿微微一笑,转开了目光。

  “没,没,没,没晨曦的什么事,只是,他错认了人。”晨曦掩饰着,想起和姐夫第一次相见时,遭遇过同样的尴尬,她更是无地自容。

  “说吧,三姑娘,怎么就不能告知姐夫呢?” 

  晨曦抬眸,望着席君睿看不出表情的脸,迟疑了一阵。

  罢,罢,罢,在姐夫面前,糗是出多了,脸皮也涎了!

  “他把晨曦,错认为是边城摩列部落的花依娜圣女,就,就,就突兀来了个,呃……突厥吻礼……”晨曦说着低了首,嗫嚅道,耳根还有些潮热。

  “如此,你就把他推到水里了?” 席君睿的眸光从晨曦脸上飞快地掠过,哑然失笑。

  晨曦感觉到了席君睿掠过的眸光,想必,他也未忘记第一次在别宛见面时的光景吧。

  晨曦有点紧张,“不,不是这个,是那个象部落头人的人,晨曦只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就把那,那个人,撞到水塘里了,不怪晨曦,都怪那个人,弱不禁风。姐夫不相信晨曦的话吗?”

  “当然相信!”席君睿微笑,望着被晨曦抓得忒紧的手掌。

  一个激棱,晨曦有些尴尬,赶紧松开手,“呃,晨曦是真有话要问姐夫的。嗯,刚刚在庙观的后堂,好象见到了昨天说的,在麦宛翻查物品的那个马夫,晨曦认得他的眼神。”晨曦说着,望着席君睿的脸,这个问题,纠结她良久了。

  “你确定,真的是在麦宛见到的那个人?” 席君睿望了望这个毛毛燥燥的小姑娘。

  “这次见到他,他也是慌慌张张地跑掉的,”晨曦沉吟着,“姐夫,发生了什么事了?”

  “没甚么,这些事情,用不着三姑娘担心!” 

  或许,前朝的事情,女眷是不得干预吧。

  但,晨曦还是觉得,心里,很不安,却,又能怎样?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十章 你的家人
似是沉思了一会,席君睿又道,“姐夫还有事情要处理……”

  “姐夫,等等,晨曦想知道,……”晨曦顿住了。

  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对着姐夫,晨曦心魔未除。

  九皇子? 

  退婚吗?退皇婚吗?甫二字,重千均。

  喉间梗塞着,心底,铅一般的沉重。

  将门,荣耀,爹爹,姐姐,家人。

  家人呵,一切的一切,没有了这一切,他们将会怎样?

  不可舍弃,不能舍弃,无法舍弃。

  家人!晨曦心头一颤,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姐夫,晨曦不问了,只是,只是,你忙去吧,晨曦这就告退了。”晨曦抿了唇,低了眼睑,仿佛,所有的气力,都随心中那抹止不住的叹息而去。

  “为甚么又不问了呢?三姑娘?”听了她的话,席君睿一脸的诧异。

  又想到了早上和姐姐的那番话,眼前浮现姐姐那张忧郁的脸。

  转身,背对着他,心里惴惴的,不知会否又冲撞了。

  闭眸,紧咬下唇,直到一阵痛楚袭来,晨曦才缓缓启唇,“姐夫,你为什么不过来和姐姐一起上香呢?我们家在清明祭祖时,都是和家人在一起。”

  清明,上香,附会牵强!

  或许吧!

  “爹爹寻常忙,清明时,都会回来,现在,姐姐,却独自一个过来上香,她,是你的家人呀!”晨曦喃喃地说着。

  快步离开,小跑了一阵,“噌,噌——”跳跃了两下,脚下的两颗小石子,被晨曦恨恨地踢飞了起来。

  望着飞远的小石子,仿佛心中的烦恼,都随那抹疾速扬起的弧线而去,晨曦弯起了嘴角,舒了口气。

  “咚——”一颗石子飞得老高,掉落在湖中,激起一朵小小水花,水花绽开以后,一圈圈的水波在荡漾。

  “扑,扑,扑——”扬起的水花,惊飞了枝头上的鸟儿。

  一石激起千重浪!

  也许,寻常的幸福,亲情,还有,爱情,于皇家,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都不过尔尔而已。

  呵!亲情!爱情!

  可以是端于身前的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可以是一句临行前的孜孜叮咛,就如,那天出府,爹爹的缕缕白发和谆谆话语,眸里虽是酸涩的,心里,却被甜密填得满满的。

  也可以是,不经意间回望的、透着浓浓的笑意的眼神,席君宁——心下一颤,有点抽痛。

  简单,平常,这就是亲情,这就是爱情。

  可,寻常而简单的温暖,却似乎,已经逐渐远去。

  堆积起来的,却是,无尽的烦恼。

  在小水塘边的大圆石上坐了下来,晨曦凝望着复归于平静的水面,拾起身边的一颗小石子,用力的掷向水面。

  “咚——”声音,幽远而绵长。

  一阵阵的涟漪,却已经很轻,很平静,似有似无。

  一颗,又一颗,扔向远方水面的小石子,和着水的声音,激荡着。

  “骨录录”不知怎的,身边的石子,却越聚越多,成了个小堆,躺在顶尖上的一颗,终于耐不住寂寥,滚落下来。

  一只手,伸了出来,接住了滚落下来的小石子。

  愕然转首,席君睿半倚在一棵槐树边上,微笑着瞧着晨曦。

  “未亲眼所见,当是不敢相信,世间果真有精卫(1)。”席君睿的目光从远处收回,将手中的小石子抛向空中,复又接着。

  “姐夫,你不是有事情——”听得他的笑谑,晨曦避开他的注视,她的眸光,随着他手中的小石子的一起一落,游移着。

  “走吧,三姑娘,再要在这儿多待一刻,小水塘,眼见快要填平了。你姐姐在前堂,恐也久等了,跟上,这就过去吧。”他说着,快步走在了晨曦前边。

  “姐夫,你——”晨曦心头一喜,可心里,还在腹绯着。

  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脚下的草地,那么的绵软。

  精卫:相传是炎帝的小女儿,不慎葬身大海,死后化作精卫,一种鸟,衔来树枝、石头,誓要填平大海,称精卫填海。

五十一 姐姐别愁
槐树那浓绿、厚实的叶片,不似寻常叶子般低垂着,仰着脸迎着阳光,宛若蝶衣,在风中振翅,葱绿丛中,是一团团、一簇簇的粉色、白色的槐花,沁着浓烈的香。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盛夏,这方,槐花争香。

  “嘣,嘣——”雪白*的槐花,着实引人,够不着,晨曦跳起来伸手攀住树枝往下拉,谁知树枝的桠枝,却拂到了前面的席君睿身上。

  “三姑娘,又怎么了?”一路静默着的席君睿回过身来,望着这个闲不住的小姑娘。

  眼前的小变故,晨曦紧了紧,“嗯,没甚么没甚么,见到槐花开了,想摘下一朵而已,可是,够不着。”望着手中被揉成一团的树叶和花瓣,低了首,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哦。”席君睿说着,伸手摘了朵槐花,递给了晨曦。

  想必,荷花,也快到了该争香的时节了吧。

  “不过,姐姐就特别喜欢荷花,小时候,姐姐画荷花入神了,还掉到水里去呢。”见到向来不苟言笑的席君睿也有此雅兴,晨曦把玩着手中的花朵,话也多了起来,“哦,不,不,不是掉到水里去——”这下晨曦也愣了,一个闪神,竟把姐姐的那点子糗事也堂而煌之地在姐夫面前说出来,姐姐要知道了,还不知是如何的着恼呢!

  抬眸,朝席君睿看了看,似乎感觉,他在走神。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一瞬间的僵住,还是没有逃过晨曦的眼睛。

  “姐夫,难不成,你小时候,差点淹死在荷花池下?这又为的那般?”

  “别瞎猜!”他的脸,又恢复了冷峻。

  晨曦一凛,手中把玩着的花朵,飘然落地。

  或许是荷花,或许是荷花池,于他,有着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谜样的男子,以及他的一切,并非晨曦需关心的。

  “三姑娘,唐突了!”席君睿终于从那一闪神间恢复过来,他自己也觉着不可思议,久未流露出来的思绪,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却无所遁形。

  “姐夫,快走吧,不然,姐姐真等急了!”避开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晨曦朝他使了个眼色,说着朝前快步走去。

  一路上,又静默了,跟在席君睿身后的晨曦,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透彻骨髓的冷意。

  或许,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或许,他看透了太多太多。

  远远地,就见到霓裳在庙观前堂外的空地上,来回地走着。

  “姐夫——”晨曦拉住了席君睿的衣袖,“你走慢点儿。”说着快步向前。

  踮着步子,晨曦悄悄到了霓裳身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吓——”霓裳一个激棱,竭力忍住已到了唇边的尖叫,声音缓缓逸出。

  “姐姐,吓得不轻,还能忍着,你的忍功,实是一流,晨曦服了。”霓裳脸色发白,身子颤抖,居然未尖叫出声,晨曦从霓裳身后一下子转到她的身前,笑道。

  “糗妮子,又跑哪去了?还吓姐姐,姐姐要生气了!”见到晨曦,霓裳终于平静下来,伸手在晨曦的脸蛋上拧了一下。

  “哎,姐姐,痛啦!”晨曦掀嘴佯怒,“姐姐哪会生气呀,姐姐许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这妮子,又捣鼓些什么?”霓裳嗔着。

  “姐姐,瞧这边!”晨曦指了指霓裳的左边。

  霓裳的目光朝左掠了掠,抿了抿嘴。

  “不是啦,是这里!”晨曦又指向霓裳的右面。

  霓裳转首瞧了瞧,疑惑着,转而面对着晨曦,正要出手拧她的脸蛋,

  晨曦早有有防备,闪身到了霓裳身后。

  霓裳随即也转过身来,手一下僵住。

  席君睿正微笑着站在霓裳面前。

  霓裳的脸,倏然染上一片红霞,她低了首,不安地绞着手。 

  晨曦朝他们做了个鬼脸,抬脚走上了前堂的台阶。

  正要进入庙观前堂的小侧门时,却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今天是怎啦,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谁?

五十二 咬他一口
席君宁!

  “正好!太巧了!”晨曦惊喜出声,嘴角微弯。

  “鬼头鬼脑的,晨曦,瞧!这门楣上还有个锁扣,要把额角撞个包,才活该呢!”席君宁的目光,从晨曦脸上移开,瞧向不远处的霓裳和席君睿。

  晨曦转首,向霓裳说道,“姐姐,你们回家罢,晨曦待会儿要和七公子到街上去!”不由分说,拉了席君宁,“走啦!没句好听的话!俗语说,最毒男人心,当真不假!” 晨曦脸上的笑意,倏然不见,伸手在席君宁的手腕上狠拧了一把。

  “扑——是最毒妇人心,这是姜子牙的原话呢(1)!”席君宁忍不住笑出声来,因吃痛而皱着的眉却未舒展开,脸上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刚刚还好好的,晨曦,这又怎么了?”席君宁疑惑,才见到晨曦和不苟言笑的三皇兄和三皇嫂在嬉闹,他便觉着讶异,随口便和晨曦开了句玩笑,未想成晨曦却变了脸,弄的他摸不着头脑。此刻的他,却哪里了解晨曦的心思呢!

  晨曦将目光,转向被古树参蔽的天空,皇天,皇土,天下之大,无非皇土!

  能不纠结吗?皇上要将她慕容晨曦,指婚于病恹恹的九皇子,可能赔上的,就是她的一生。

  为了姐姐,刚刚在席君睿面前,强忍住了要质问的冲动。

  心中郁结!

  却无处诉说!

  晨曦长长地吸了口气,“哎,不跟你讨论那些老学究的胡论了,就是吵上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个定论。”轻轻地舒了口气,晨曦将目光收回,转向席君宁,“你不是常念叨着,来个川吃大全尝个鲜吗?川都最有名的,莫过于忆思食肆的川吃二十四味。说起这忆思食肆,在川都,还有个说法,吃也忆思,闻也忆思,就是吃过了,返寻味,未吃过的,闻着那飘香,也返寻味,忆思食肆的名字,由此而来。”

  “对对对,上次从别宛回来后,就想尝个鲜了,我还错记了是忆望食肆呢,走走走。”见到晨曦脸色阴转晴,席君宁一阵兴奋,伸手揽住晨曦的肩膀,向马车走去。

  “看你这榆木脑瓜子,一点不开窍,记个食肆名,还懵懵懂懂的,那可是个名食肆呢,这也记不全。”晨曦紧紧地靠着他,语带调侃。

  “半斤八两罢!就你的记性,也好不到哪儿去,别忘记了,上次在庙会——” 席君宁顿了顿,“嗨,还是别瞎掰了,记得那次从别宛回来后,是很想尝个鲜,却不想被你横刀夺爱,身无分文。”席君宁又提起了那次街头赠银相救教习先生的事情。

  “席君宁,牛头不对马嘴的事儿,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甚么横刀夺爱,胡言乱语的,那些个词儿是乱用的吗?没了那点子银子,却象被掏了心似的,你的老爸是谁?这天底下最有钱的主儿!”坐上了马车,晨曦连珠炮般,对着席君宁嗔道。

  “到忆思食肆!”席君宁对马车夫说道,返身进了马车,紧挨着晨曦坐下,“本姑爷的最爱是美食好不好!开口银子,闭口银子,小姐,这阵子你下棋银子输多了,穷怕了对吗?”他反唇相讥。

  晨曦气结,正想起身,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抱住。

  晨曦一个激棱,用力掰他的手,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未果。旋即低下头,向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哎——”这下,席君宁的俊脸痛得变了形,顾及车外的马车夫,才没让叫声逸出,仅只闷哼了下,“还咬人!狗小姐!听好了,本姑爷的话还没说完!”他咬牙切齿,仍不松手。

  “你——”晨曦满脸的紫酱,“你看看,你,你,你的手,都放哪儿啦!”

  席君宁闻言,也是一颤,这才感觉到,手臂上触及的,是女子两团丰盈而温热的柔软,虽隔着衣衫,却似乎还感觉到,那柔软之下扑腾不停的心跳。

  耳根一热,席君宁讪讪的松了手,“晨曦,别走开!”他反握了晨曦的手。

  一路,无话,两人都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份可怕的沉静呵!是否,猛烈风暴就要到来?

  “哗啦啦——”似乎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咣当当——”似乎是一阵器皿甩出来的声音

  “轰——哈哈哈——”是一阵人们起哄的笑声。

  晨曦掀开车窗的布帘,只见,不远处,就是忆思食肆。

  门前,人们簇拥着,人群外的些个好事者,还拼了命的往里挤,半条街道水泄不通。

  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知,又发生何事?

  (1):那是姜子牙得罪的纣王,准备逃往西岐,临行正在为他老婆烦恼,好在夫妻一场嘛,是带上她呢还是不带呢。临下山时他师傅告诉过他将来可为人相,享天下荣华的,但有十年是诸事不成的。 见到他妻子,还没等他说什么,他妻子已开口,数落他无能,要求他给她一封修书,因为有字据将来好嫁人阿。 听了她妻子的话,姜子牙无语,最后问了一句,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走吗,他老婆看都不看一眼,看着拿了修书一走无回的老婆, 姜子牙吟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五十三 食肆买醉
这乱糟糟的,如何进得食肆?你这遭来,又得扑个空了。”下得马车,晨曦挽住席君宁的臂膀,对他挪揄道。

  “你别糗美,待会儿让马车夫过来,吆喝几下,那些个人,自然就退到一边了。”席君宁不服气。

  “吆喝些甚么?说是七殿下过来了,说不定又忽啦的会涌来一群女子,一人扯你身上的一块布,讨个吉利,不把你扯光,就不算见过了七殿下!”晨曦哂笑。

  “嗨,还是姜太公说的好,最毒妇人心。算了,还是转回罢!”席君宁望着那一丛人群皱眉。

  “哎,晨曦房里的嬷嬷说得好,吃东西也是讲求缘分的,你和这二十四川味,无缘罢了!”晨曦摇头,扯了扯他就要转身。

  “那,挤进去罢,让马车夫走前头,你在中间。”席君宁咬牙,捋起了衣袖。

  “瞧着你的这一副小样,比二十四川味,有味道多了去了,二十四川味上桌,断抵不过你这小样的味道,哪儿还吃得下?还是转回罢!”晨曦一边笑着,一边把他往后拽。

  “你这是亏我还是赞我呢,不行,这遭就是要进去!” 席君宁也来了狠劲。

  “让开,让开……”

  “开水来了……”

  “开水烫到了,脱一层皮呵……”

  正僵持间,身后,却一片高声吆喝,夹杂着杂扰的脚步声。

  人们,不由的,都扭头朝后望着。

  顺着声音的方向,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晨曦和席君宁,也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见到吆喝着的一群人中的一人时,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康铭!那天,在三皇子的群臣宴中认识的蜀府巡督之子。

  待吆喝着的一群侍卫进去后,康铭朝席君宁和晨曦做了个请的姿势,跟在他们身后,踏进了食肆。

  似乎感觉到,康铭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

  上得楼上,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只见梯间旁的一张临时桌子边上,围了一大群凑热闹的人,这些人不住地起哄。

  中央的一个红衣女子,背对着,看不清面貌。红衣女子周围,有三五个丫环模样的女子。

  而一旁的雅间,门大开着,里边空无一人,地面上已经是酒菜满地、杯盘狼藉,想必是,里间的人一阵撒野之后,退到了楼梯边上那张临时摆放的桌子上。

  “小姐,小姐,不要喝了!”其中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子,对着红衣女子,怯生生地说道。

  “别,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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