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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遮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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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而去。街两边的货郎小贩路人里面不乏铁笔吏,万事还是安全点好。也许我这个二姐是真的亲情大于天,但我还是不得不防,帝王签一事让我对她起来极大地疑心。
不过我终于不用独孤再教我,我已经学会未露端倪前便学会了防备人,即使那个人是我的亲姐姐。大胆地怀疑,小心的求证,也许这才是在皇宫里能生存的不二法则。明慧真的会相信我的说辞吗?我要是她也会未必,我不杀她与归真,不仅因为亲情无法动手,也是因为杀了这么两个大人物不好善后。心软,这也是个理由,但离我心硬的那一天还有多远?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里越来越多的东西在崩塌同时伴随着新的东西在滋生。
接下来巧的是明慧的正夫李澄心突然病了,据说是很严重的伤寒,所以明慧爱夫心重一连数日都告假在家没有上朝。这日,早朝罢后,宫使却叫住我,说太女在御书房召见我。
一脚踏进御书房的时候,我情不自禁想起上次距离现在已经很久了,还是我被放逐之后第一次再次踏进这个肃穆压抑的地方。明络坐在高高的地方,丽官站在她身边,两个人都目无表情地看着我,特别是明络的眼里有太多的寒气。
我跪拜完毕,明络却迟迟不叫我起来,我只好跪在那里眼观鼻,她不开口我不问,比的是彼此的耐心,而我这个最是擅长。果然明络先问我道:“小七,听说你抽到了一支特别好的签,为你解签的归真却死了。”
第二部 暗度陈仓 第五十章 得失恨(上)
我心里叹口气该来的怎么都跑不了,心里是这么想,但却把身子伏得更低,嘴里恭敬说道:“臣那日得知殿下恩赐明敏为王,体恤孤儿弱父,大为感动,比起殿下臣深为惭愧,自责之余便去了容宝王王府看望她们,以宽慰臣心。后来在往复遇见了二皇姐便与她一起出来,未料到路上风雨骤至,便到万国寺避雨。二皇姐看见一个老尼,告诉臣此人是归真神尼,说神尼善于解签让臣抽一支。臣当时难拂盛意,便随手抽了一支,那支却是空白签,没有签文。这老尼害怕辱没了万国寺的名声,却当场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是这签富贵无比。”
我知道明络找我肯定是打听详细,还不如把当日情形全盘托出来的保险,否则一个不合辙,便只会弄巧成拙,让她更心中震怒。
丽官接过我的话,笑道:“王爷那支签可真的是富贵无比啊。”明络脸上的阴沉更是如云密布。
我当场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口出埋怨:“丽官,你这是取笑我呢。那老尼信口开河,诓个草民也就罢了,但你我都是在皇宫长大,焉不知这签有三十三根,历来由天官秘藏,只用来为历代帝王占卜之用,只有母皇见过,我们几个皇姐妹都没能一窥,这个民间老尼如何能了解其中详情?所以臣当场勃然大怒,把签筒都气得投掷地下,冷笑故意让这可恶万恶不赦的老尼解签,这老尼果然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丽官看着我提起当日犹自气恼不已,涨红了脸,连头伏地都忘记了,也不提醒我的失礼,追问道:“那二王爷如何说?”
我恼怒交加道:“二皇姐在我跟前把这个老尼说的玄之又玄。还说她们私交很好,归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师,所以臣才信以为真抽了一签,谁知道竟然遭受此愚弄。二皇姐可好,看那老尼戏弄与我,也不说话还退避三舍,干脆出了大殿。还美其名曰避嫌。”
明络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开口道:“老七,二皇姐还真的没有骗你,那归真享有神尼之称,民间一些人甚至在家里供奉与她。只是我倒是不知二皇姐何时与归真如此熟稔?”
明络眉间飞过一抹沉思道:“老七,可是归真给你解签后不久便死了,你有何解释?”
我满脸不平道:“殿下,是暗指我杀人灭口的吧?二皇姐一直在场,我杀那个老尼有什么意思?归真当时信口胡说犯了大罪。我没有当场杀死她实是因为二皇姐与她亲厚,所以忍耐下来。当时那口气咽下去后,哪里还有去找这种无根之人麻烦。”
丽官看了一眼明络。笑道:“王爷,殿下私自找你来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为人蒙蔽,让你受了冤屈。”
我赶紧道:“殿下一向待我不薄,爱护有加,明澈铭记在
明络点点头道:“老七,赶紧起来坐下吧。”
我爬起来,却再三不肯就坐,诚恳道:“殿下待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宽和。但我们做臣子要时刻谨记自己地本分,礼不可费。”
看着明络脸色好看许多,我这时稍微松了口气,心里道:二姐,实在对不住了。我也是原原本本把事情经过复述一遍,不过口气不同。听的人侧重点也就会不同而已。这件事本来就很蹊跷,所以不光我会怀疑,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奇怪,何况是生性多疑的明络。现在她肯定是觉得你居心叵测,借刀杀人。若是明络此时强我很多,必会趁机顺水推舟除掉我,可惜她现在也是摇摆不定,坐失良机。这个局不是不高明,明络也是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即对我痛下杀手,可惜她过于保守,爱护自己身家性命,过于重视皇冠,害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赔了进去,她以前是联合明华,后来又攀附梁国,一步步小心翼翼,不肯打没有把握的仗,不肯下大赌注。若真的是你有心布局的话,只怕白费心思,徒劳早早暴露目标,把以前的韬光养晦毁了个干净。当然你要是没有二心,那么这件事自然也伤不了你。
明络坐在母皇以前常坐地位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弯腰而立的我道:“虽然此事你没有做,但是归真身为我凤国一代神尼,所以她一言一行众人都很关心,归真圆寂这件事不免会引起讨论,你是我妹妹,为了保护你,我希望你最好深居简出。当然,我会把二皇姐叫来交代她不许泄露一点一滴,毕竟被人知道了,参你一本说你串通神尼谋取天下,人言可畏,到那时我也无可奈何,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无非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处置我而已。可以说我是民间冒充皇室的投机者,也可以说我是谋篡之罪等等,无论是哪条都够我对付的。
这是一个不定时爆炸地,只要明络在台上一天,我就随时会有粉身碎骨的危险,就是想苟安再也不可能。天底下还没哪个帝王能容忍“天命所归”,应该做帝王的人存在的。
一听明络话里隐藏的意思,知她甚深地我,便立即了解她可能接下来要做某些事,要求我不得插手,只有我敢暗中捣鬼,她便立即抛出这个来对付我。明络究竟想做什么呢?
但来不及让我细思,我只好信誓旦旦来示感激同时表忠道:“殿下如此设身处地为明澈着想,保护与我,明澈感激得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一定听从殿下嘱咐,不敢行为出差池。”
丽官笑道:“殿下是王爷姐姐,自然是姐妹同心,不肯为外人来伤着无辜的妹妹。”
我连连点头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只觉得当初慕风行说我这个姐姐“爱弄机巧,徒有虚名”这个评语真是说对了,小智慧有,大决定无,要是我与她异地而处,定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深宫多埋下好手把我给杀了,然后把归真话宣布出去。人一死,下面的效忠地人能掀多大风浪?她敢杀明华,却不敢杀我,不过是能杀猴而没有搏虎的胆量而已。
第二部 暗度陈仓 第五十章 得失恨(下)
明络与我达成这个交易,我自然是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我低头暗忖,这个帝王签事件估计明络不敢公开是怕自己这个位子得来本就惹人议论,还没坐稳,便出来个天命所归的帝王,朝臣和百姓难保不会趁机揭竿而起,废了她拥戴我。
明络一心求稳,认为自己坐上了这个位子,天下已经在握,等不起的是我们这些人,想以静制动,慢慢稳定人心后再收拾我们。
可事情往往有两面性,你求稳而别人也在壮大自己的实力,蓄势待发,准备随时拉你下马。是攘外,还是安内更重要,这两者要看时机。
当我走出那充满压抑御书房,看着阳光灿烂,到处绿树红墙,不禁开心舒眉一笑,又一次死里逃生,离开牢笼翱翔天际的感觉。明络失去了一次大好良机,机会向来似闪电,倏尔即逝,难得而易失。
回首看了一眼御书房上那高高的錾金匾额,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让我觉得如此渴望权力,希翼站在高处,再也不肯让别人随意掌握自己的生死。
在这种地方,只有你掌握了大权,你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否则你只能被别人手中的木偶与傀儡,事事不由己,而一旦你拥有了。把可以让别人因为你的举动或哭或笑。
所谓权力就是你拥有了驱使别人如牛马的力量,而不是被驱使。一想到这里我觉得热血沸腾,豪情满胸,我想我还是喜欢把主动权牢牢抓在手里的一个人。有了这个,我看见御书房地时候便不再会噩梦连连,母皇与明络,或者任何一个人。都不必让我恐惧而害怕,而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把我的六哥明德迎接于艳阳之下,也可以把随时随地想见父后,还有我将来出生的孩子也不必担心自己母王死而无法生存。
我可以给他们想要的一切,这个是我最大的愿望。为了这个能得到实现,一切在所不惜,我会努力蜕变成蝶,若是丧失我一个人的美好净土,能换来许多人的休憩之地。还有什么可惜地?
这一刻,万千光线射到我的红衣上,烈烈如火焰燃烧。站在满是血液侵染的皇宫的方砖上,我下定了决心,从今以后再不优柔寡断。回到王府,云岫听我说了今日之事,面色苍白,抓住我的手道:“王爷,希望你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如此托大。不可如今日以身犯险,万一若是明络真地杀了你呢?即使想到这个可能,我都会忍受不了。”
我的手被他抓的有些疼痛,看着他颤抖而恐惧的样子,我也有些后怕。这次真的是托大了,赌明络决而不断。顾虑太多。但我心中地后悔不敢让云岫知道,再添他的忧惧,所以我开颜笑道:“放心吧,为妻下次必会不敢了,夫君大人饶恕小的一次吧。”
云岫看着我满脸欢笑,耍赖地模样,叹口气,舍不得多责备我,搂住我道:“阿澈,你还是要多小心头上那把悬着的剑。”
看着眼前男子近在咫尺的俊脸,精致而不失涵养,我满足地窝在他怀里,使劲嗅嗅他干净清爽的气息,暂时根本不愿意去想那扫兴的事情。
过了不到一月,独孤的病有了起色,慢慢身子调养好了,只是那身子骨更是消瘦,那层薄薄的天蓝湖绸覆盖在他身上,让人想起弱不胜衣的怜惜来。咳嗽还是会有,但已经不会憋得脸色潮红生生不断,现在那双眼又恢复了往日地宁静与淡泊,好似万里平静的大海。
有道是几家欢喜几家忧,相对于我们的庆幸与欢喜,凤国另一家大士族却突遭变故,轰然倒塌。继裴府倒后,与她齐名的谢府也玉碎花凋。
原来裴谢两大家都是凤国最鼎盛的士族大家,当年裴茵因为迦罗得罪了谢宁,谢宁开口索而不得,愤然离去。裴茵不以为意,反而大肆宣扬迦罗美貌,更曾经让迦罗一展玉体,炫耀这具独一无二地造化之躯体。谢宁听说后更是恼怒异常,于是和明睿走的很近,明睿借她地势力把裴茵除掉,发了一笔横财,大大充实了国库,而谢宁也得到了朝思慕想的迦罗。自此之后,谢宁安分低调许多,等闲不开宴席,更是把迦罗深藏府内。
没想到,明络竟然得了线报,说谢府私造凤袍无数,于是派兵火速围堵谢府,竟然真的在谢府地下室里搜出凤袍数百件之多。要知道凤凰这个东西在凤国不能随意使用,只有皇家才有这个权力,而凤袍却只有女帝才能独享。
一下子在谢宁府上抄出这么多件,有棉有夏,灿烂夺目,比女帝的凤袍不逞多让,甚至有的胜过许多。不仅有传统的九凤袍,竟然还有百凤袍,这种是连女帝也无福消受的。大家看着一件件被宫使抖起来,在风中飞舞,百余件凤袍华贵不可逼视,竟有遮天蔽日之感。有红有紫有黄有白等等,虽然不是女帝独一的颜色,但群臣都心道肯定是谢宁觉得黄色过于单调才会不拘一色而百花争艳的。不要说群臣看的目瞪口呆,就是明络眼里的惊骇与愤怒等等复杂的情绪也变换不停。
我看了一眼这些风中飘扬宛如旗帜一样的凤袍,不禁心有感慨,即使是富贵如谢家,人对权力欲望的追逐还是无止境的,好像是幼狮尝到了第一口新鲜的肉食,便再也忘不掉这种美妙滋味。谢宁供认道是因为爱宠迦罗喜欢看自己扮成女帝的样子与之燕好,此言一出,大家哗然,不仅骂迦罗这个妖孽是祸水,而且还骂谢宁如此荒淫惹祸上身,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但我与她们的想法却不一样,我认为对于谢宁来说,与其说是受迦罗诱惑而穿上这些凤袍粉墨登场换取美人倾城一笑,还不如说心底的权欲被美人的微笑引发出来而一次次穿上这些沉溺于帝王的幻想。金钱有了,想美色,美色有了,想江山,谁能拒绝如此美梦呢?
第二部 暗度陈仓 第五十一章 暗潮涌(上)
伐下一棵大树,可以利用它做很多东西,还可以空出大片空间来培植自己想要的木材。但是这个法子已经被明睿用过,再好的计策反复使用也会用老,更何况明络不久前还高举屠刀大肆清洗,进行党同伐异,帝都的血河还没有干涸,刚刚平静下来的人心看见谢府这棵大树倒下,本来就是群惊弓之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心惊肉跳,现在听见发出如此巨大的轰鸣声内心不知恐惧成什么样子。
我眼光瞧瞧瞥向那么高门清贵,果然发现她们有些人嘴里还在说着讨伐谢宁的话,但眼里那抹悲哀还是能看出一二来,更有些人嘴巴紧闭一言不发,轻轻皱着眉头。真正欢欣鼓舞的是那些在清洗中新提拔上来的官员们,这些投机者都是在推倒士族中尝到好处的,她们的喜悦是显而易见的,可能都在庆幸风向又变得对自己有利了。
明络此举实在是得不偿失,把刚刚笼络到的士族人心又哗地一声击得粉碎,这个时候即使得到谢府的这座金山,但相信她会失去更多的,代价一定会是她想不到的惨痛,怪不得要我不得插手,以帝王签来换取这个我的许诺呢。可惜即使我不出手利用这个机会,她也会惨痛而归。谢宁的死,会让这些高门大户兔死狐悲,引以为鉴,害怕也会遭此毒手。这些离心的人肯定会别找出路,够明络忙活的了。
相对于谢宁跪地的痛哭流涕一连声的求饶,站在她身边的迦罗却冷冷一笑,对着众人毫不在意。他一身白衣立在那里,仿佛这个天地只有他一个人,魅视众生,那神情我看着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优伶戏子不像我当初看见他跳飞天的时候那么简单。毕竟一个人长的好很正常,但这些士族谁没见过美人啊。特别是裴茵与谢宁这两个个中寻花问柳地楚翘。可一个人身怀异功,这个就需要后天的调教了,迦罗人美不说而且还让接近他的人欲罢不能,那具身体冬暖柔软夏凉坚硬,彼时很多人为此心驰神往,但就是那时我起了提防之心,觉得很是可疑。必是有人花了大代价才调养出这么一个祸水妖孽来,必不会做男宠那么简单。
他幕后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所以我一直避之如洪水猛兽,害怕踩中一个惊天大陷阱。不过他身后的势力究竟想做什么呢?裴茵谢宁是凤国两大巨擘。扳倒这两个人谁最能得到好处?一开始的时候,我怀疑是母皇,比较士族地强势对于皇族来说,是个尴尬的事情,尾大不掉。所以裴茵倒的时候。明睿狠狠充实了一下国库,那时我几乎确认这颗棋子就是母皇安置的,但现在这个风雨飘摇。人心惶惶之际,实在不适合谢府出事,即使是母皇痛恨明络,但是依照母皇的性子应该不会拿江山社稷来赌注,所以这个棋子究竟是谁下地呢?
这么深挖更是心惊,迦罗来自异域,该不是是齐国或者是梁国安下的楔子吧?看着那妖媚中却带着丝睥睨冷傲的倾城笑颜,我不禁有些寒。若真是如此,还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带着很多心事与猜测困惑回到王府,换下衣服,喝了些茶,便去看望独孤。先是暗地叫来巫瑶问问独孤的情况。巫瑶说独孤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以后千万记得要小心调养。不能过热也不能过冷,还不能太心。听了巫瑶的话,我皱紧眉头,这些都不太好办,要是独孤穿越到现代还有可能些,空调这个问题能解决冷热问题,好吧,就是过去有钱,也能勉强做到,但是不可过于心?这个太难办到了,不说我喜欢找他问事,求个商量与指点,就是他闲居空山,估计此人也是个留心天下地主。也许过于钟灵蕴秀,便比愚钝糊涂之人要不幸福的多。看穿一切,便没有了冲动,对情爱不上心,所以独孤估计要一生独孤终老。世俗的天伦之乐没了,但对于天下地事情,因为太清醒,也会忍不住比别人多想。
我带着几许哀伤走进独孤的房间,看着他坐在那里一个人摆弄棋子,自己和自己对弈,我观他气色好上很多,便把那些不快暂时放下,宽慰不少。
我过去坐到他旁边,寒暄了几句,便看他下棋,黑子白子纵横成列,沉默了会,他开口道:“既然有心事,有问题想说,做什么这么拘谨呢?”
我被看穿心思尴尬一笑道:“先生还是静养吧,我能处理好此事。”
孤独眉头微皱道:“你说吧,我身子还没那么弱不禁风。”
我这时看他那对自己身子不满的样子,不敢拂了他的骄傲,便开口把帝王签与谢宁出事的两件事情都告诉了他。其实我即使知道自己没错,还是忍不住想在他面前确认一下。
独孤听后看着我道:“王爷太冒失了!走上了这条路,便要先存着绝情断爱,六亲不认的念头来做事。明慧若是有心引你上套,你还罢了,要是无心的,估计你更不好受了。但就是很多时候,这些无心人的伤害才是最致命让人无法忍受地,所以王爷,你提防人意识还是不够。”
我点点头道:“不错,这个错误我一定不会再犯。”独孤的话虽然难听,但我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有时还是先存着提防的心思,小心使得万年船。若是被有心人血淋漓插上一刀,你多说觉得自己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而已,但不会很伤心。可是若那个人是你的亲人,她无心地过失使得你万劫不复,而你却不能埋怨也不能报复,还得满面赔笑含笑饮毒酒,这个滋味真是太窝囊了。然后独孤又评论了一下我的得失,幸好独孤说现在还不算糟糕,一切见机行事吧,见招拆招。
也就是这个晚上,有些贵族神不知鬼不觉来向我投诚表忠,彻底倒向我这一方,我自然含笑接纳。
第二部 暗度陈仓 第五十一章 暗潮涌(下)
明络与我的私下的约定,当初彼此就存了虚与委蛇的心思,所以我并不打算遵守,反正这张温情的面纱迟早要被撕掉。现在明络不动手也不是君子一诺,不过是她觉得目前情形对她更不利而已,我若是“尾生抱信柱”,那才是真的迂腐,错过大好招揽人心的机会。
所以对着前来的众人,我都微笑迎接。其实我心里未必没有一点点的羞愧,觉得自己为人大变,以前虽然不能通透明亮,但好在守住一丝灵台不肯让忠诚等全部泯灭,可现在首先为自己找出开脱的理由,然后理直气壮的去做。我虽然也知明络不是谦谦君子,一入官场大家更是同流合污,腹内厚黑,但内心有个微弱的声音问我道:她不遵守承诺,便是你可以不守的理由么。可是看见那些身居要职之人今日诚恳来拜求愿听差遣时,这反问如同丝摇曳微弱的灯火遇见一阵大风,便悄无声息地灭了。
云岫对此深表忧虑,认为明络肯定会知道。我自然是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本来也不认为真的能瞒天过海,不过是尽量争取她知道的晚些罢了。与虎谋皮,自然是凶险异常,明华送了性命,我定要以其人知道会治其人之身,让明络也为此付出代价。
只是我出入的时候,再也不敢托大,总是带着天朗与阿娜,以防不测。
这日,我刚处理好一件难缠已久的大事,觉得很是快乐。便信步在街上行走。阿娜少女心性对一切百看不厌,看着街上那些琳琅满目的物品总是睁大眼睛,她这个样子总是引得很多商贩趁机对她兜售货物。遇到一个买首饰的摊位,那小贩舌上生莲,硬生生把一些东西夸大其词,让人觉得那是珍宝。我看了几眼,发现不过是普通的玉石玛瑙之类的东西。阿娜精挑细选,挑了一个碧玉束环送给天朗。本来师兄妹互送些东西也不甚稀奇,但让我纳罕的是平时面无表情,常常一脸沉水地天朗,竟然接到碧玉环时候。脸色可疑地红了一下。这一举动,让我心里大震,原来慢慢地这些人都长大了,情窦初开,有了小儿女的心事——绿得仿佛是经雨润过的芭蕉叶子。
等我回过神来时候。站在我身边的香凝诧异叫道:“哎呀,我篮子里怎么多了个小纸条?”因为阿娜买的东西太多,所以我让香凝干脆买个篮子跟着她提东西。香凝为人平时憨厚可爱。笑容可掬,所以对于多出来的这个纸条根本解释不清楚。
烟晴展开后恭敬交给我,上面写着:今有要事,萦绕不去,望王爷能于今日午时三刻移步平阳湖畔。
我展开一愣,清愁忐忑不安道:“王爷,此人并不署名,不知是敌是友。还是不去为好吧。”自从上次出使燕国,我没有带上他以后,便见他落落寡欢,沉默许多,于是我知道他心性小。怕他钻牛角尖,便时常带着他出来散步。方使得他眉头稍舒,颜色好看许多。
我淡淡一笑好奇心被勾起,这个人肯定跟随我们良久,而且知道天朗与阿娜才是队伍中的高手,因此才能趁着天朗与阿娜旖旎情丝片刻分神之时把纸条投到最迷糊地香凝篮子里。如此费了这么多心机,我焉能辜负他人这番心血,而且近年来我胆气增了不少,明明对着一些事情害怕,却仍然睁着眼想要弄明白,所以这个约会我一定会前赴。
午时相当于现在的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那么午时三刻大约是十二点到十二点半的时候,那时人或在吃饭或者午憩,平阳湖畔根本寥寥数人。
我带着从人沿着湖畔走了一遭,经过一片柳林,在树荫浓郁处方有一个白衣童子走过来拜见我道:“我家公子在垂柳深处等待王爷,敬请王爷只身前往。”
听闻此言阿娜上前道:“我们王爷已经屈尊纡贵前来此处,现在还要贵体冒险,你家公子好大的面子!”这个阿娜本身草莽习气最重,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而且最是不喜士族清贵之人,今天竟然用这个借口来呵斥那小童,估计实在担心我会进去遭遇不测。
我沉吟不语,毕竟为个不知名的人冒险不是好事,所以我站在那里没动。只听绿柳中传来淡淡一哂:“若是王爷害怕孤身涉险,还请这位姑娘一起陪同罢了。”
这个声音传到我耳膜里,让我一愣,好熟悉,却觉得非常不可能,那个人应该在天牢里才对,如何这么快便逍遥法网外。这个认知使我惊讶不已,便带着阿娜一同拂开那些柔软绿叶满枝地层层柳枝,行到深处便看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背对着我站在那里。
鸣蝉不住,虽然湖水荡漾,拍着岸送来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人感到有丝凉意,可是现在是酷夏还未过,这个人还罩着斗篷明显是想遮住面目不欲使人窥见真容。
他转过脸来,黑色的衣服衬得他肤色更是白皙欺冰雪,容色艳丽绝世,不是那妖孽般迷人心智的迦罗还有谁?
我站在他面前没有开口,我身边地阿娜却情不自禁惊呼起来:“迦罗?”
迦罗看也没有看阿娜一眼,对着我灿烂一笑道:“看样子王爷见到我也是大吃一惊啊。”那笑容明媚得如同五月的天,根本看不出丝毫牢狱之苦。是谁那么神通广大,竟然把他给弄了出来?
这个男人在我注视下笑意盈盈,丝毫没有惊慌,不像是越狱的囚犯,带着一贯地从容与骄傲。
我一言不发,转身就想离开,我只知道这个人绝对是祸水妖孽,等闲人接近不得。
我刚走了几步,身后的人讥笑道:“王爷即使看见我立即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好似我是洪水猛兽,但王爷还记得那张纸吗?”
我停顿下脚步道:“纸张有千万,请不要故弄玄虚,我不记得有什么纸张和你有关。”
迦罗冷声道:“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不记得裴府被抄那夜有人往前送去一张素纸,送的人还服毒在你面前自杀的事情了?”
我猛地一震,脚步觉得有千金重,再也抬不动。
第二部 暗度陈仓 第五十二章 一石出(上)
愣神不过须臾,我转脸目光如射,冷冷道:“小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无中生有的事情本王杀了你都不为过。”那一刻我杀机顿起,想立刻结果了他,但知道这个办法不妥,他既然能出来,说明一定会有人在跟踪他的行踪,杀了他不仅会脏手还会带来一大堆麻烦,实在得不偿失。可是这个人不除,也是个隐患。
迦罗对着我微微一笑道:“看样子王爷是对迦罗动了杀心了?”他说的时候不愠不火,轻松自如还用手把头上的斗篷风帽放了下来,长发如瀑,素手如白莲。这番毫不在意的举动使得我心往下沉了又沉,这个优伶有备而来,来者不善。
我也绽开笑容,笑得明媚无双,徐徐道:“迦罗,你我相识一场,本王自信对你不曾薄待,为何迦罗要对本王开这番玩笑?”
这个凤国最出名的男宠看着我微微发愣,然后复又眼神冷静下来道:“王爷是聪明人,你耍赖迦罗也没办法,但是王爷不要逼迫我在太女殿下跟前说出实情啊。”
我打了个哈哈,微笑道:“迦罗不是那种含血喷人的人,当年我的确不曾见过什么素纸,不过在大牢里却见到过裴茵,而且裴茵还有话托我转交与你。”说到裴茵的时候我语气低沉,有些难过。一半是为了引起迦罗上钩,另一半的确是念起故人有些心软。
迦罗万没有想起我会提到裴茵,他伸手拢紧了下有些散开的斗篷,仿佛有些不胜寒,嘴里慢慢道:“还提她做什么。”
我却不管不顾,惆怅道:“当年裴侯临死之前托我说她临死前就只惦记着你,想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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