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危宫惊梦-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时间大殿里静极了,谁都不敢言语。便是此刻,众人才是心有觉悟,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皇家式微,这两位公主也不是让人轻看的。尤其是这邵阳,虽然是和亲去了北疆,可是她现在的夫君却是匈奴手握兵权的年轻力壮的王爷,就连太傅大人也是依礼相待,倒真是比任何一个公主都是嫁得威风。
就算是有天卫太傅真的登上皇位。这两位一个外嫁异族王爷,一个安享着新皇的荣宠,俱是有着落的。哪会像她们府里的老爷公子们,一个个在朝堂上战战兢兢,生怕靠错了墙头,落得深夜抄家的下场!当邵阳公主的目光扫视一圈时,一个个吓得都是面露赞许之色,同仇敌忾地瞪着那倒在地上的林妙声。
伺候了两位公主上香后,主事恭请两位公主入了耳房休息。进了门后,那邵阳公主顿时瘫软得现了原形:“妹妹,这可怎么办好,依着我的愿意,便是小小惩戒,谁知那多洛儿手里没有轻重,一下去便是去了那林小姐两枚牙齿……我……我……”
看着皇姐又要急哭的样子,却是把聂清麟逗得噗嗤一笑,说道:“妹妹还道是姐姐这曼妙之躯被人夺了舍,居然住进个这么胆儿大的来,那威风凛凛的样儿还真有几分休屠王爷的风采,怎么入了耳房便又是一团瘫软的烂泥了?”
“你还笑!倒是个没心肺了!”邵阳有些恼得不行,便是与聂清麟闹成了一团。
待出了月老庙,后门处不远的长桥上已经是站了不少的侯门子弟,一个个俱是精心整理打扮过的,只待一会被自己的未来娘子们瞧见,或者是见一见互换过八字帖子的佳人。
若是情谊两头投的,得了陪伴的长辈允许,还可走上轿前,掏出自己准备好的木刻的蟠桃亲手送与姑娘,表示“盼望”之意,以示心心念念要快些娶佳人入府。
每年得了蟠桃雕刻赠礼的姑娘,便是最叫人艳羡的了,家中的父母长辈也是会宽心不少,起码自己的千金还没入门便是得了未来丈夫的垂怜。
为了将姑娘们看得更清楚些,往日这桥上总是人满为患,去年便有那被挤下桥去成了落汤鸡的先例。
可是这次当两位公主领着众位千金贵女走出庙门时却是一愣。
只见今年这桥上变得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独独立着一人——那男子高大的身上着了一件玉板白的立领云缎对襟长衫,手持玉扇,浓发束起,精致的玉冠被明珠环绕,衬得浓眉凤眼愈加的英挺。
被这男子一衬,倒是显得那些桥下精心打扮过的后生晚辈很是不够看,那种沉稳慑人的气魄是战场与朝堂上锤炼数载,大权在握的男儿才能散发出的气质。怎么能是那些侯门世家的无名小子能比拟的?
虽然桥上只立一人,但是众位刚出庙门的千金贵女们却是顾不得失望,便是痴痴地望着那桥上的侯爷,只觉得这样的男子只应是天上的谪仙,便是被他迎回府里做了妾室也是甘愿。
聂清麟没有想到太傅大人竟然是会等在桥上,便是有些惴惴,只因在竹屋里会错了太傅的意思,自作多情了一番,倒是不敢去胡乱猜测定国侯是在等待着自己。也说不得是定国侯在这十几日里又是看中了哪位千金,准备立在桥上送一送柔情。
平时冰冷的太傅若是有了肯恩宠的闲情,倒是很会讨得女子的欢心,这一点她自己可是亲自领教了的,那般的“心尖宝贝”的蜜语,堪比冲垮澧县的滔天洪水。那样的心思必定是在不同的女子身上逐一施展磨练了一番,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太傅埋怨自己空手套白狼,可是他却怎么知道大魏的帝姬永安公主除了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外,便是身上的哪一样都不是自己的了。就连能苟活到这般芳华,便也是他太傅大人垂怜心思的一念之间罢了。
世间女子都可以倾心去爱慕这惊冠六宫的卫冷侯,可是她聂清麟却是不能爱,不敢……爱……
当下便是不再去望向那桥上之人,低着头识趣地往那马车上去了。
可是太傅却是缓步向着她这里走来,当来到近前时,慢慢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颗翡翠琢成的蟠桃吊坠。
☆、第71章 七十一
二位公主不得不停下脚步,那太傅走到近前,朝着邵阳公主施礼道:“微臣想要赠与永安公主蟠桃,表一表心意,还望邵阳公主同意。”
此时的太傅一派斯文有礼,倒真是拿了这十七岁的邵阳公主做了长辈。邵阳虽然方才在月老庙里威风凛凛,却是在太傅面前振奋不起精神,怯怯道:“还……还要问妹妹愿不愿意……”那最后一个字,在太傅抬眼深望她时,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
聂清麟在一旁望着太傅那大掌里的翡翠蟠桃却甚是诧异,这是滇缅一代的美丽宝石,小巧剔透的蟠桃坠子被条精细的链子串了起来。不过她诧异的倒不是这宝石的名贵,而是……太傅大人知道此时送女子蟠桃的深意?而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真不是太傅的风格啊!可是当太傅将那吊坠送来时,却是怎么好在众人面前拂了太傅的脸面。
正在踌躇犹豫的时候,太傅却是径直来到她面前,解开链子的卡扣低头便是替她戴在了粉白的脖颈上。
此时微风清扬,槐树花瓣随风飘散,一对才子佳人,男子高大英挺,女子小巧依人,真是有些天造地设地登对。
此情此景真是让在场的千金贵女们倒吸了口冷气,只觉得心痛无以复加!这一直坚持不娶正妻的太傅……分明是表示已经与这公主订下了婚配,只待着良日便是要迎娶着公主入府啊……
不对!这卫侯本就是大魏隐隐的太上皇,将来一定是万乘之君。这开过脸儿,嫁过人的落魄公主竟是宫门都不需要出就要成为这片万里江山,母仪天下的六宫之主了?这让清誉甚佳的闺阁贵女们情以何堪?
一时间各府千金内心的震撼顿时波涛汹涌,足足能淹没两个澧县!
太傅低头看着龙珠子的脸颊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微微泛红,目光闪了闪说道:“臣一会还要去巡视京郊的水利修复,就不能护送公主回府了,若没有其他要吩咐的,臣先告退了。”说完便是施了施礼便是转身离去了。
聂清麟待那高大男子转身走了,这才微微抬了了头,自然也将那些准备上车的女眷们暗暗惊异的眼神看在眼里。
太傅,您今儿的举动真是震碎了满京城女儿的芳心,还叫姑娘们如何过节啊?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邵阳公主才算是略缓了劲儿来,低低地问:“太傅,此前是跟皇上提过与妹妹的婚配不成?”聂清麟却是没有回答,伸手触摸着悬在颈上的吊坠,那温润出水的质地贴着肌肤甚是舒服,可是她却只感觉犹如千金枷锁架在了脖颈上。
定国侯大人几日不愿来见自己,今日却肯忙里抽闲,立在桥上在众人面前暗示与自己有婚约在身,可绝不是思念成河的痴情青年孟浪之举。太傅这么做更多的是替自己的处境解围,绝了京城里的百官家眷们对她清誉的非议。
方才的蟠桃相赠可是比一道圣旨都管用,既巧妙地避免了正面给那求亲不成的匈奴王难堪,又能一正她的清誉,表示自己与公主绝非一时的男欢女爱。
可是……方才他虽与自己说着体贴的,做得周到。却是眼底不带半丝柔情,分明还是气着的呀!太傅,您是要把清麟架在水火之间来回煎熬吗?
回到了宫中时,单嬷嬷伺候了公主更衣后,便是拿来了一截长长的红线,将那一头绑缚在公主的小指上,另一头细细缠绕上了装着粟米的小荷包,然后绑在了她的腕上。
“公主这是在月老庙求来的红线,荷包的粟米是“粮”有祈祷未来的夫婿是良人的意思”。单嬷嬷一边细细地打着扣,一边解释道。
聂清麟摸了摸荷包,若是只这一袋粟米就能保佑未来能遇良人,那么这深宫里该是少了多少的怨女遗憾?
入了夜,宫中的护城河便是繁星点点,那些出不得宫门的宫女们纷纷点燃了莲花灯寄托着自己的美好心愿送到了通往宫外的河渠中。希望能被缘分命定之人捞取。
可是这些飘渺虚无的愿望寄托于个小小的莲灯,却不知花灯出了宫门,却是不多时便要沉入河底……
今儿还真是映了“女儿节”这名字,一向不爱伤感的聂清麟发觉自己的感怀甚多,不觉自嘲一笑,当下便是从单嬷嬷手里取了自己的宫灯,将它慢慢放入河里。
可是自己的那盏粉红色的芙蓉莲花灯,却是没有飘得太远,便被一只大手捞取了上来。
还没有来得起起身的聂清麟抬眼一看,却是太傅大人正立在桥边,伸出长指取出灯里的纸条微一皱眉,便是读出声来:“明早要食松瓤油卷……”
读完便是抬起凤眼看了看有些尴尬讪笑的公主:“早上就吃那个,不油腻吗?”
聂清麟原本是从单嬷嬷那听了明早的食谱,方才写灯愿时一心想着总是要写个能实现的,也不枉费那盏花灯,也算是给自己讨要个吉利的彩头,却没想到灯刚刚入了水儿,便是被太傅大人捞了起来,真是坐实了吃货的名头。
“太傅不是有公务出城吗?怎么这么晚又回转了?”
太傅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公主光滑空荡的脖颈间,嘴角抿得紧紧的。
聂清麟当然知道他是为何不悦,暗暗叫苦,谁知他这时候突然进宫?却是不想再气着太傅了,连忙说道:“方才出宫,出了一身的汗,叫单嬷嬷预备了水刚洗过,首饰链子便是全卸了下来。”
太傅还是没有言语,只是负着手朝着凤雏宫走去。聂清麟赶紧提裙跟在了后面。
回转了宫里才知道,卫侯还没有用晚膳,于是单嬷嬷又吩咐御膳房整治了几样菜式,也没有在屋子里铺桌,直接摆在了殿前的葡萄架下。
聂清麟回了屋子,先自取了那翡翠的链子戴在了颈上,才坐到了太傅的身边。
“本就是送给公主讨彩头的而已,公主若是不喜欢,倒是不必刻意去戴。”太傅在酒杯里倒满了石冻春的琼浆,声音冷淡地说道。
聂清麟也没有言语,只是捏起了筷子,夹了腌制入味的牛肉放入了太傅的碟中。太傅大人无肉不欢,最喜这口味重的菜肴。
一时间俩人都是默默无语地吃了这顿晚膳。用青盐漱口后,阮公公走过来低头问:“太傅一会是否还要出宫,用不用在门口备下车马?”太傅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便是要留在凤雏宫里过夜的意思。
聂清麟心里一慌,偷偷抬眼望向太傅,却发现他也是在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自己:“今日出去巡视得乏累了,想在公主的榻上歇息一宿,不知公主可否应允?”
这可叫她如何回答?便自红着着脸儿低头不语。
太傅伸手将小巧的人儿抱了起来,径直朝着内室走了过去。待将公主轻放榻上,解了头钗之后,那满头青丝便是如瀑布般飞泻下来,披在身后,倒是真是发黑如墨,衬得佳人愈加小巧。
太傅慢慢解了自己的衣衫,靠在了床榻边,胸肌横陈,眼望公主,倒似有邀约之意。可是清麟不敢造次,却是低语道:“今日太傅石桥蟠桃相赠,便知太傅对清麟的厚待,倒是不用解衣袍检验真心……”
可话还没有说完,小手却被太傅微微用力一拉,便是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臣今日是希望公主来检验一下臣对公主的思念之切……”
说完,微凉的薄唇便附了上去,亲吻住这几日在梦中夜夜反复品尝而不得其味的樱唇。
聂清麟很快就被太傅那灵巧的唇舌所俘虏,只觉得方才微微喝下的酒液顿时化作大火在身体的各处燃烧。
十几日未曾与太傅亲近,本来就娇嫩的身体便是又恢复了初时的生涩,就算太傅用足了耐心,那身下的娇弱公主却一声声地喊着疼。想那葛府洞房初次因为误饮了迷药倒是不觉得甚么,其后的几次便是有些承受不住,现在停歇了十余天,倒真是有些擎受不住太傅的英伟了。
恍惚之间,手腕荷包散开,粟米撒落在了翻滚的被榻指尖……
一番云雨后,床榻渐渐平稳了下来,太傅调匀了呼吸,便支撑起胳膊不再让自己的重量压着身下的小人儿,又慢慢替她揉捏着方才有些痉挛的大腿,慢慢说道:“臣已经命工匠另外择地修建了府宅,若是一年后臣还是无法入宫陪伴公主,便请公主下嫁,待得日后再与臣一起回转回宫……”
聂清麟脸颊上的红潮未褪,伸手抓起一旁的绸被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然是听明白了太傅话中的意思。若是一年后的情势未缓和,太傅还是无法顺利登基的话,那么他将会先把自己娶入府中。可是另外修建府宅……
“臣的那些妾室入了府宅多年并无错处,恕臣不能让她们休离出府。便是让她们留住老宅,另外修建的驸马府是不会让她们入门的。”说到这,太傅便是不再言语。
娶了公主,便散尽妾室,怎么看都是惧内的表现。朝中的大臣们还没有哪个能落下这样的笑柄。更何况是卫冷侯这样的人物,若真是如此,便是真成了群臣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聂清麟却是微微叹气:“太傅大人不用如此的费心,清麟真是不妒恨着太傅府上的妾室。若是论起来,也是清麟在后,哪有后人来了,便撵前人的道理?那倒是真陷太傅于不义了……只是太傅为何要一意娶了本宫?太傅英伟,世间难得,倾心于太傅的女子趋之若鹜,清麟愚钝,不通男女之情,只怕是会辜负太傅的厚待……”
若是平时,太傅听了这话早就怒急攻心地起身离去了,可是这次,太傅却是慢慢地收了手,倒在了旁边的枕席之上,一派平静地闭上了眼,薄薄的嘴唇轻启,吐出了冰冷的二字:“无妨。”
聂清麟却是睁着眼儿,看着头顶铺展下来的细纱幔帘,心里揣摩着那冰冷的两个字。
内室里的春意消散,寂寂无声……
邵阳公主的身体渐渐稳定,休屠宏不愿在大魏国土久居,便是一心要带着逃妻返回北疆,便向太傅提出辞行。
这日,太傅便带着永安公主一起登门拜访,随便为王爷践行。
当入了王府时,才发现那王爷正打着赤膊,浑身是汗的在院子用一大块木头雕刻着什么东西。卫太傅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休屠宏露出的一身健壮的肌肉,转身挡住了身后小人儿的视线,对聂清麟说道:“臣一会有要事与王爷商量,不知公主可否入内宅与邵阳公主相伴片刻?”
聂清麟点了点头便是顺着王府的侍女去了内宅找姐姐。
太傅这才转身,走进王爷那仔细一看,原来王爷雕刻的是给三岁小儿练习骑术所用的木马。不觉有些感叹,看来这王爷倒真是个疼爱自己孩儿的,尚未出世,便是早早地亲手预备起了玩具来。
王爷见着大魏的定国侯前来,也不甚在意自己的衣冠不整,用巾帕子擦拭了下汗水后,便问到:“太傅可否食了午饭?本王不惯中原饮食,厨子那正架烤着一只整羊,不知本王能否请太傅共饮几杯?”
太傅笑着点头应下,便与王爷一起入了客厅,相对而坐,二人间的雕漆金柚木的桌上摆着酒壶酒杯和精致的烫酒瓶。
两人虽才是第二次正式见面,却发现对方居然甚合自己的脾性,乃是豪爽之人,不拘于小节。于是二人不约而同舍了烫酒瓶,直接拿了大碗,一碗一碗的,酒到杯干,仿佛要在酒场上先论个高低上下。
又一碗酒下肚,休屠宏面带赞许之色说道:“太傅在我们北疆是赫赫有名,我们新王也是常常提起。本王一直以为是太傅无非就是南边的白面书生,善于计谋取胜而已。此次见面才发现太傅却是一个豪爽汉子,不似魏朝人,更像我们北疆人。就是长得太过漂亮了些……”
太傅“艳名”传于深宫内府之中,无数妇人恨不得一亲“芳泽”,太傅早已习惯自己的容貌被人评论,但被一个男人说成漂亮还是平生第一次。这薄唇不禁向上抿出一个危险的弧度,淡淡笑了笑,眼角却不带一丝笑意,“贵疆新任单于确实豪勇异常,在下曾经和他切磋过一场,也不过小胜半招。幸而其后便是握手言和,贵单于更是与本侯‘赤’诚相待,没有半点隐藏,真是直爽之人!”
想起那休屠烈被他下令剥得干扔在路边的情形,卫冷侯倒是发自内心地微微一笑。
二人甚是有些惺惺相惜,但是却是心知,就算现在大魏匈奴维持着和平,但是迟早是会爆发一场生死之战想到以后二人可能在战场上相遇,休屠宏又饮了一碗酒,语有试探地说:“本王与太傅你很对脾气,也不拐弯抹角地说话了。此次一别,本王也当尽力向单于进言,希望早日恢复边关通商。可是太傅你也心知大魏此时内忧外患,就像只坡脚的羔羊行走在草原上,怎么不招来鹰爪豺狼?只愿你我二人以后不要在战场上相遇,若真是到了那天,还希望太傅识得实务,不要负隅反抗!“太傅脸上恢复了平日高深莫测的表情,淡然道“天意莫测。只要你们敢来,我必集整个大魏之力迎头痛击,让你等来时有路,后退无门。”
酒劲上来,男人们在酒桌之上论起英雄来也甚是认真。休屠宏撇了撇嘴,“整个大魏之力?若是以前还好说,现在南疆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们,你们纵然有心,怕也是无力。”他一口气喝下一碗酒,重重将碗拍到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如果我们联络南疆,同时发兵攻打你们魏朝呢?你们肯定抵挡不住,到时只怕是再无大魏了!”
太傅说道:“南疆这等坐井观天妄自尊大之辈,纵然会有些动荡,必然可以剿灭。如若你们和南疆真的联手攻魏,我会以魏朝所有可用之力攻打北疆。我若胜了,回头再灭南疆就是。我若败了,匈奴也是会元气大伤,无力再战,到时候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南疆无知蛮王便是成了不劳而获的渔翁,到时一起便宜了南疆,让他们一统南北便是了。”说出的话虽是惊天动地,卫太傅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休屠宏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如果太傅铁了心和匈奴玩命,北疆真是未必顶得住。就是顶住了太傅,也必定无力抵挡接下来占便宜的南疆。太傅这招很毒,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太傅接着说道:“两军相战,兵士损命,百姓遭殃,而王爷也保不齐会有身死家灭的下场,娇妻再次沦为玩物,拖出营帐为他人所得。”
听到妻子被人所夺,休屠宏身上迸出阵阵杀气,将手中的酒碗摔得粉碎:“怎见得本王必死?”
太傅说道:“王爷若败了,自然有性命之危,但还有活命的机会。不过……王爷若胜了,则难逃一死。”
休屠宏气得大笑起来:“这却是什么道理,败了未必死,胜了却活不成,你以为本王的弟弟是你们魏朝的先帝那样狡兔死走狗烹之辈吗?”
太傅说道:“北疆若胜,将得魏朝的广袤国土。但是北疆是匈奴的根本之地,单于必定留在北疆。这里如此重要,新王必定不放心别人,十有八九是王爷你前来。可我魏朝地广人多,且土地肥沃。王爷纵然无心,但实力上也能独立成国。必然有人眼红,在单于面前进谗言。北疆王家中本就亲情淡薄,又不在眼前,久而久之单于必定心生间隙,到时只怕就是王爷丧命之时。”
这番话说出后,休屠宏久久没有言语。太傅又说道:“其实我们魏朝从无觊觎北疆之心。北疆为游猎,魏朝为耕种,就算我们打下北疆也不会占领。依着本侯看,王爷倒是个磊落之人,战场杀伐从无卑鄙手段,也不会斩尽战俘妇孺……不似贵邦单于那么铲草除根的狠厉。若是王爷能劝服单于收了征讨中原的野心,不若两家同好,世代通商。北疆能得魏朝之利,休屠王爷可得魏朝的支持,未必没有可能再‘上一步’……”休屠宏听到前面没有反应,听到最后一句却是一皱眉头。
卫冷侯说到这便是及时地收住了口,他也看出这个休屠宏不是休屠烈那般狡诈野心十足。今日的酒桌之言其实也是有试探之意。
只需要埋下一颗种子,且看它过些时日会不会萌发。
就在这时,二人起身去寻两位公主,只见在花园里,永安公主正向姐姐展示着她带来的婴孩的小衣小鞋子,精致的小玩意倒真是叫人爱不释手呢。
休屠宏眼光热切地看着自己那小腹微隆的娇妻,不得不承认,卫侯方才的话却是有一番道理。
而太傅大人也在紧紧盯着那个巧笑嫣然的龙珠子,脑中却是在想自己几次这番辛勤耕耘,却不知那公主的腹内可否有些讯息呢?
☆、第72章 七十二
聂清麟见了邵阳公主,便是与姐姐在花园子里的花架下乘凉闲谈着,方才虽然只是撇了一眼,但是隐约看到那休屠宏雕刻的那块木头是在亲手研磨着孩童的物件,心底倒是略略替姐姐放心了些。
最起码在姐姐怀有身孕期间,安全倒是无虞。
闲聊时,聂清麟想起那休屠宏方才赤膊腰圆膀阔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是悄悄问道:“听说匈奴人爱饮烈酒,不知休屠王爷酒品如何?”
依着那样的身形,若是个耍起酒疯的,姐姐这娇娇弱弱的哪里能吃得消?邵阳被问得一愣:“好像不曾见他饮酒。”
这次换了聂清麟惊讶地瞪了眼儿:怎么可能?方才她虽然是进了花园,可是太傅大人带着的那三坛子的美酒可不是假的。听闻这休屠宏素喜饮酒,太傅也是投其所好才带了精酿十年的美酒前来与王爷套一套交情的。
莫不是太傅情报有误?
“倒是见了他饮了一次,可是那酒味甚大,本宫自幼便是近不得酒味,沾染了点便是会起酒疹,那次挨得近了……便是……起了酒疹。以后就不见王爷带着酒气来见了。”
这话其实带着语病的,喝酒的是王爷,为何不喝酒的却起了酒疹?大约也是口舌相碰过一过酒味了,不过这次聂清麟倒是识了趣,没有像在那马车里一般刨根问底。只是这一样,倒是能看出那休屠宏并不是一味不知惜花的蛮徒。
当下便也不再问了。姐妹俩离别在即,都是不忍说出那个离字,又都是担心着彼此的前程,便是彼此强装着笑脸安慰着对方。
最后到底是邵阳开口道:“再过几日,姐姐便要北归,这次倒真是死了回来的心,便是有一样放心不下,那就是妹妹你了,那卫侯专横跋扈,性情必定是不好相处的,妹妹可要小心着个,切不可耍那小儿女任性的心思,惹来祸端……”
聂清麟笑看着自己的姐姐,她这个姐姐邵阳公主看似怯懦,其实倒是个会揣摩人心,看事情甚是一阵见血的。那些趋炎附势,将自己女儿送入太傅府的大人们,看起来事情来却是连这深宫女子都是不如。
他们只是想着搭上了太傅的大树,却不知这大树真是不好乘凉,卫太傅在权术上的心思城府岂是一般人能揣摩的,除了白白搭上清白的女儿,却是不见得有益处。那个尚凝轩大人便是前车之鉴。而那个五夫人的父亲——户部的董大人也是官运不顺,因为粮仓偷工减料一事,被太傅在震怒之下全家发配边疆种粮去了。不过最要命的是她那位作死出众的父王,虽然没主动送上女儿,却也是葬身在了卫侯的刀下。,若是依着她的看法,这太傅大人分明就是个八字克岳父的——“岳父愁”!
也亏得那些大人们前赴后继啊!前些日子举行宫宴时,她亲耳听到有些官员不死心地借着祝酒的机会,向太傅积极地推销自家里宜妻宜妾的女儿呢!
不过为了让姐姐安心,她倒是宽慰道:“太傅待妹妹还算好,姐姐且放下心来……只是听闻那三王爷也是有妾室的,却不知好不好相处?”
邵阳公主闻言,眉头轻轻蹙起:“也就是那个样子了,再糟糕也糟不过父王的后宫情形……”
聂清麟只听了这一句,便是心知肚明姐姐在那边的情形,若真是好相处,这个怯懦的姐姐岂是会因为饮食上的不习惯,而大着胆子擅自逃了回来?
父王的后宫,那就是一本最血腥的江湖恩仇录,看似娇弱的女子却都是心怀毒针,百里之外取人性命的高手。姐姐后来身边连个贴身的侍女都没有一个,若是那王爷不在府中,岂不是任人欺凌不成?也难怪邵阳姐姐要拼死回来了。
只盼着这次王爷迎回了姐姐后,能珍惜一二,回护着姐姐,加上有了子嗣也算是能在王爷的内宅里安稳度日了。
邵阳公主语毕,见了妹妹一脸担心的样子,连忙又补充道:“王爷的脾气甚好,倒是不曾为难姐姐,妹妹不用担心……”
夸赞王爷好脾气的话音尚未落地,花园不远的客厅了便传来一阵拍桌子,砸酒杯争吵的的声音……
姐妹二人略显尴尬,不约而同地只当是没有听见,异常热络地看起了聂清麟带来的小衣小鞋。
待到后来太傅与王爷过来时,二人俱是喝过酒了的,看来酒桌上的争执已经结束,看那二人的神情倒是有说有笑,聂清麟偷眼打量,果然见那王爷在姐姐身旁却是刻意不去靠近,生怕自己的酒气熏到了姐姐。
回来的路上,太傅许是喝多了酒,进了马车后,便是枕在了她的膝头小憩。美人膝头暗香萦绕,太傅只躺了一会便是不大老实了,那手便是渐往聂清麟的衣襟里去了,聂麒麟微微红着脸说:“太傅吃了酒,便是要闹,怎生没有个酒品?”
太傅却是微微抬眼,望向了那小脸微红的龙珠子。昨日怜惜她久未承欢,却是不曾做透,只是解渴一般浅尝了些甘露鱼水罢了。偏生这小人儿娇嫩得很,自己这般的手下留情,到了晨起了时候竟然还是赖床不起,直说自己浑身都是酸疼的。
倒真是自己这几日的冷落让她娇养出了一声的毛病,当然便是按住了小人儿的脖颈,让她低下头来,在殷红的小嘴上来恨啄了一口。
只亲了这一下,便是不大老实了。干脆将小龙珠翻身压在了身下,含着她的耳垂道:“臣有些酒醉,需要公主垂怜,降些甘露为臣解酒可好?”
聂清麟正想学着姐姐也说自己受不得酒气,请太傅大人放过自己的唇舌时,突然马车行了一般却是停了下来,太傅皱着眉抬起了头来,问道:“为何停车?”
外面的侍卫道:“禀大人,前面是三夫人的车轿,被人拦住发生了争执。”
平日在龙珠子面前,太傅是从不提及自己的几位夫人和妾室的,想不到这里碰巧遇上了。
他轻轻拍了下龙珠子,“你且等在车上”,起身下了车。前方二十几步外停在路上的正是自家府上的车轿,三夫人扶着受伤的额头站在轿外,看到太傅从那马车上下来了,便是有些惶惶地望向自己。而站在车轿前面的却是乞珂公主,只见她的马车却是被撞掉了一个轮子。原来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