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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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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微笑。青居寒也没有回头,理所当然地吩咐青羡林道:“过来说话。”
青羡林看了我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眼神示意我暂时不要冲动。
我都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冲动个什么劲儿啊?于是双手抱剑,耸肩不语。
青羡林重新回到了花廊上,在青居寒身后停步,微微颔首致意。倒是那病公子颇为熟络地站起来欠身还礼,口中笑道:“多礼多礼。莲太子跟前哪有我的座位?还请一并入座。”说着,居然动手替青羡林掸了掸一侧软垫上的落花,肃手相请。wAp.16k.cn
青羡林脸色冷峻,一言不发,固执地站在青居寒身后不肯挪步。
青居寒呼吸都没变一分,口气平平地说:“让他站着。”
这个儿子称太子的魔教教主在某些程度上确实有一言九鼎的威势,他才说了四个字,原本热忱无比招呼青羡林坐下的年轻公子就噤声不语。老实地自己坐了下来。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气,看了看青居寒,又看他身后的青羡林,说道:“太子来迟了。不知可是寒云关出了变故?”
那人等了好半天,青羡林都是恍如未闻,理都懒得理他,气氛顿时都有些尴尬。
青居寒提着茶壶自斟自饮。这时候恰好放下茶盏,问道:“东西呢?”
那人垂首微微一笑,身边地俏丽婢女已然将怀抱的锦盒奉上。他亲自动手打开了封带,掀开盖子,露出锦盒里安然放置的一枚铜簪。那簪子已然有些朽了,边沿处隐约带着绿锈,外边也是灰蒙蒙的一片,看来十分陈旧。他将锦盒向前稍稍一推,欠身道:“请教主笑纳。”
也许锦盒的铜簪有着什么了不起的秘密。看着那东西,青居寒的死鱼眼在瞬间就恢复了生机,变得明亮而湿润。他毫不客气地卷起衣袖。将锦盒纳入袖中。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锦盒飘然离去,只剩下茶盏里残茶袅袅散发地热气……16K;电脑站;.cN。
那俏婢女咬唇跺了跺脚,懊恼道:“哎哟!这个老骗子!”
下一刻,这婢女原本带了点怒意的俏脸顿时就涨红了一片。
我一点都不奇怪她的反应。因为,在青居寒离开之后,原本冷冷淡淡站在一旁的青羡林,衣带冷香、袖不沾尘地坐在了青居寒原本的位置上。正面对着了那位紫袍玉带满脸病容地年轻公子——也就是说,青羡林处在了一个离她不到二尺的范围之内。
我自觉定力比寻常人强悍不少,初见青羡林时也被迷得神魂颠倒,剑心有了瑕疵。这小丫鬟离着青羡林不到二尺,这样赤裸裸的距离。没有任何遮挡直接接触青大杀器,她没娇弱到脑中一阵晕眩、眼前一黑、狂喷鼻血昏过去已经很了不起了。
两位公子会面商谈。自然没人关心一个婢女的脸红不红。看见青羡林落座,那人微微欠身,姿态是不卑不亢的讨好,笑道:“多日不见,太子殿下风采依旧。”
青羡林眼角勾起恶毒,刻薄地说:“您才是太子殿下。青某算哪杯茶?”
“太子说笑了。管某只是一介书生,三生有幸聘得扶沅公主,到底仍是汉人。尊崖王太后错爱,管某是万死不能接受地。”他笑着应酬了两句,姿态十分诚恳,并不在意青羡林的刻薄。只是说到这里,一直带笑的神色有些黯然,“事已至此,管某别无所求,只愿带回公主遗骨返回乌兰圣山安葬,青山香冢,孤老一生罢了。”
我险些被自己呵进咽喉地冷风呛死,扶沅公主?扶沅公主的驸马?!
先不说这个扶沅公主的驸马为什么会私下和青羡林见面,也不说他们私下见面到底是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重点是这个人的娘子扶沅公主……那是被我一剑砍了脑袋的……当初杀人是理直气壮,毕竟是战场上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这个时侯,这种地方,突然面对懵然不知我就是杀人凶手的苦主,我的心情突然之间就有了那么一点儿微妙……
青羡林地坐姿并不规矩,一条腿横着,一条腿竖着,左手撑在弯曲的左腿膝盖上,侧脸斜睨着那神色黯淡追思亡妻的管驸马,嘴角勾住的都是恶毒与嘲讽:“是么?”论起戴面具,论起做戏,青羡林才是大行家。如今管驸马戴的温柔深情面具他是长久戴习惯地,自然不屑也不会感动分毫。
管驸马诚恳地望着他,说:“莲太子,江湖传闻,您也是至情之人,应该明白管某如今心急如焚的知觉。当日管某与青教主议定代价,您也是在场地。如今铜簪青教主已然笑纳,未知太子殿下可否赐还在下亡妻遗骨?管某感激不尽。”
青羡林低低笑了一声,道:“你可知那铜簪是什么东西?”
管驸马一怔,迟疑道:“似是青教主心爱……之物?”
“心爱之人所遗之物。”青羡林干脆地替他补充完整。管驸马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已然毫不吝啬痛痛快快地将自己马上要翻脸的理由倒了出来,“教主心爱之人所遗之物,却不是青某至亲之人的雅饰玩物。管驸马还了教主心愿取悦了教主,难道就不曾想过,此举也必然会开罪青某?嗯?”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摆明了要赖账了。
先前被青羡林迷得面红耳赤的俏丫鬟跳了出来,怒道:“你!”
管驸马脸色也十分难看,他身上似乎有病,急起来不断吭哧吭哧地咳喘,肺在拉风箱。那跳起来的丫鬟连忙退了回去,从怀里摸出一个预备好的小药瓶,打开塞子递到管驸马鼻息处让他嗅了嗅,片刻才稍微恢复了些,蜡黄的脸色也微微露出了惨白。
他勉强笑了笑,道:“在下并不着急。若太子今日无暇细谈,可以再约时间。”
青羡林勾了勾自己身上的叮当环佩,嗤笑道:“您约我一次,我就得这么丁零当啷地打扮一次,不远百里从寒云关赶来,就为了和您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他顺手就将青居寒遗下的残茶泼在茶几上,剧毒顿时将桌面蚀出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见一次喝一杯毒茶,换了是你,你还来不来?”青羡林冷笑道。不用到书评区汇报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四三章 我为她……有何惧?(上)
网友上传章节第一四三章我为她……有何惧?(上)那管姓公子原本是被青羡林陡然翻脸赖账逼得有点曲意逢迎,突然被他拂袖一杯毒茶惊得摸不着头脑,脸色也古怪了起来。也不错,青羡林父子间的闲事,除了他们自己,恐怕谁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鬼才知道青居寒为什么要喂青羡林喝毒药?
呆了片刻之后,管驸马才迟疑地说:“莲太子有什么想法,不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这人倒是直接得很。如果青羡林无意与他交换代价,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他唧唧歪歪扯淡。果然青羡林笑了笑,道:“简单。”对着那边洗耳恭听的管驸马,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乌兰王庭派往平凉王府的使者招回来。”
对面的十数人都在瞬间屏住了呼吸,似乎被淡淡的十多个字惊呆了。
青羡林换了一个姿势,勾着墨金纹绣的广袖从膝上滑落,露出指尖的一抹银色。那是一只小小的银冠,顶端的花色被铸成苍鹰扑食的样子,倒是惟妙惟肖。我觉得有些眼熟。青羡林将银冠翻在指尖,道:“平凉王与你们承诺什么?在西南闹事惊动朝廷一笔烂账打得稀里糊涂……他是稳稳坐在了西南六省,坐在了寒云关,你们呢?尊夫人是真正睿智的人。偌大一个乌兰王庭,只有尊夫人斗胆奇袭寒云关,若青某没有猜错,寒云关底下的那一条穿山密道,也是尊夫人发现之后悍然制定地奇袭计划,对么?”
管驸马久久不曾说话,开口便忍不住叹息:“妻主已逝,乌兰王庭之事与管某并不相干……;16K.CN。管某自始至终是汉人,不是乌兰人。”他情绪波动很大,又忍不住咳喘起来。旁边的婢女连忙送来药瓶,又是顺气又是拍胸才算恢复了一些。
青羡林道:“明人不说暗话。平凉王府的使者是不是管驸马派的?你我心中有数。管驸马此来所要扶沅公主遗骨,到底是深情一片还是故弄玄虚……”说到这里。他嗤笑了一声,嘲讽无比,“那得看看管驸马是否愿意将使者招回来。”
这两句话惹得管驸马身边的两个婢女异常愤怒,倘若没有管驸马弹压,大约已经冲出来泼妇骂街了。好歹被管驸马管束住,也是俏脸生寒,满眼激怒。瞪着对坐神色从容笑带嘲讽一脸找抽的青羡林,恨不得将他拖出来暴打一顿。
管驸马止住身边婢女的冲动,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道:“莲太子的条件就是这样么?”
青羡林一声不吭,只是将指尖地银冠丢在了桌面上。叮叮两声脆响。
看着那一顶小巧中隐约透着苍劲气质的银冠,管驸马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不知道是先前咳嗽导致的,还是睹物思人伤感而来。他似乎想伸手,又矜持地勉强自己忍住伸手的冲动,安详雌伏于膝上的双手动了动。最终安静了下去。
“好。”管驸马沙哑着嗓子说。
两个婢女相顾失色,一个惊呼起来:“太子?!”
管驸马挥手阻止了她的激动,正色看着青羡林……;16K.Cn。道:“公主地鹰冠暂且寄放在莲太子处。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我必让王庭与平凉王府决裂,撤出大泽之北,一路往南,绝不再返。还请莲太子珍惜承诺,善待我妻主遗骨,管某万分感激。”
岂料青羡林并不满足,摇头道:“不。不是逃亡南方。是与朝廷议和。”
管驸马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那婢女已经气得冒烟了:“你这丑八怪!说的什么浑话?!要……要我们太子和朝廷议和?!你到底有何居心?!”
“我有何居心?姑娘想必也是汉人,不是乌兰人。”青羡林说。
那婢女怒道:“你管本姑娘是汉人是乌兰人?!”
青羡林却不再理他,看着一旁的管驸马,淡淡道:“殚精竭虑。忧谗畏讥。何必呢?”
这八个字似乎深入了管驸马的灵魂,他陡然一个激灵。先是一阵茫然,旋即苦笑。到最后,这个一直病怏怏的公子放开紧紧按在膝盖上地双手,张开襟抱哈哈大笑,病哑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洒脱与豪迈。他停止大笑稳定气息时,原本带着一丝湿润的双眼光华流溢,宛如明月,说:“我为她夏入夷,我为她敛抱负,我为她背叛祖宗、不问六亲。也不差这么一个殚精竭虑,忧谗畏讥。”由婢女扶着站了起来,微微躬身,道,“莲太子,今日一别,相逢有期。告辞了。”
“叶才子何妨稍坐片刻?”青羡林脸色嘲讽的神色收敛了许多,相请地姿态也诚恳了不少。那边管驸马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善意地笑了笑,道:“十二年前,叶公子仗剑出游,琅府作治世三策,天下震惊。青某有幸拜读,宾服不已。未几,叶公子销声匿迹,原来是聘娶了乌兰部的扶沅公主。”
这个琅府作治世三策的叶才子,我其实也是听说过地。到底是哪儿听过的……
我很努力地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是曲宁。那个立志要出仕,要辅佐君王,造福苍生,让生民无所虑,将士皆解甲,普天祥和,万世太平的曲宁。曲宁从小就喜欢念书,读了什么好书就会拖他弟弟显摆,美其名曰教育弟弟争气,一直被他弟弟缠着的我自然就糟了池鱼之殃,听了不少治世名策、针砭时弊的文章……
叶恬、大才子、琅府……这几个词被曲宁叨叨了大概有半年,我想忘记也很难。
听着青羡林和管驸马……哦,现在应该是叶恬了,说了半天,我也稍微明白了这个人的经历。叶恬,少年时期应该是天朝很有名的才子名士,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遇上了乌兰部地扶沅公主,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定居蛮夷之地,更换姓名,与家族亲朋断绝了往来。这么多年来,夫妻二人顾忌也是琴瑟和谐,不妙的是,乌兰部反叛之心不死,与平凉王府勾结?是勾结么?这个暂时存疑。总而言之,打仗了,扶沅公主死了,乌兰王庭乱了,那个什么王太后居然把这个汉人驸马册封为太子……呃,蛮夷真奇怪。这样也可以?……正是因为这个太子是汉人,乌兰内部反对的人肯定很多,所以,青羡林逼他和朝廷议和,乌兰内部的反对势力必然诬陷他出卖乌兰,这其实就是把叶恬架火上烤么……
“驸马幼时长于天朝,应该知道天朝如今百姓和乐,吏治清明,歌舞升平。乌兰部又如何?同姓通婚,买卖奴隶,生死杀伐皆如儿戏。春患暴雨,夏有狂风。大泽多雨,大漠干旱。君主有为或可安居,偏偏部落大位十年抢夺一番,嫡血亲人杀起来毫不手软——为什么当年天风宿可以大败乌兰?仅仅因为天风宿是三百年难得一见的名将?!今日区区一个随军幕僚收拢残兵又何以重创乌兰?平凉王伤重避居王都,曲世子年不及十六,一样逼得乌兰往南溃逃?”青羡林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字一个字吐得很快,却十分清晰。
叶恬还没有说话,他身边地婢女已经冷笑道:“真的是百姓安乐,歌舞升平么?敢情去年萧王之乱是在乌兰打地?敢情老皇帝是策马踏青时不小心摔死的?敢情安王谋逆案被牵累的一千九百多口鲜血都是流在乌兰王庭的?”
青羡林淡淡道:“萧王事,谋权。安王事,亦是谋权。皇室内斗,殃不及池鱼。死的也是皇帝。何曾见战火蔓延九千里,一把就烧了生民百姓?如今天朝境内,春耕秋种不耽搁,南北通商未阻绝……哪怕西南六省刚刚经了战火,百姓固然流离失所,却非惶恐无依。百姓皆知,朝廷在,生民不死。”
呃,这个家伙为什么突然对皇室朝廷大唱赞歌?我都有点听不惯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四四章 我为她……有何惧?(下)
网友上传章节第一四四章我为她……有何惧?(下)叶恬并没有质疑他其实略有浮夸的说辞,也没有重新落座详谈的意思,说道:“太平朝何以称盛世,莲太子与管某皆是心知肚明。南氏虽谋权,到底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治世奇才,又难得玉壶冰心,不吝擢用贤能,一手提拔能臣卢劲、古陵梓、伏未央供奉南书房。是以治世细致,造法温柔。董氏经营北书房,太尉萧彤长谋略,兵不血刃平东夷、灭北狄,外有名将天风宿、袁牧野威慑天下,西凉曲王府一枝独秀,以至于四夷臣服,天下共主。”
说到这里,他陡然话锋一转,切入正题:“不管是南太平、董攸、萧彤、曲星河、天风宿、袁牧野这样的名臣老将,还是卢劲、伏未央、萧赐怡等后起之秀,所以效死朝廷不动异心,全仗先帝恩威弹压而已。萧王乱起,先帝崩猝,盛世局面早已风流云散。少帝年轻气盛,观其行事,隐忍偏执居多,磊落刚毅不足。董氏稍微挑拨,行事便章法大乱,败笔处处,不堪赘言——天朝将乱,此时议和,与乌兰何益?”
叶恬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铁一般的事实前,青羡林不会狡辩也不愿狡辩。
“倘若不是天朝将乱,驸马以为此时此刻的乌兰仍有机会与朝廷议和?”他修长的食指在空中虚划出一个“倭”字,眼神冰冷如霜。倭国与乌兰同为天朝钦册属国,倭人扰边,岛沉族灭。其灭族前,倭主十三次遣使乞降,朝廷不受。乌兰的下场凭什么就比倭国更好?因为天朝将乱?”
“驸马是聪明人,尊夫人当日因何逆袭寒云关,驸马应当心中有数。16K。电脑站.16K.CN倘若不是战场上出了差错,素兰铁骑早已在焦南平原全军覆没——平凉王是什么人?在西凉十年休养生息、慈抚生民。博取一个慈悲贤王的美名,就没人记得他当日王都山一役一夜斩首三万余的修罗战绩了?以他铁血严苛的脾性,能饶得了出尔反尔、背弃盟约、反咬天朝的乌兰部?”
最后一句话出口,我看见叶恬眼中掩不住的震惊,他讶然望着青羡林。
青羡林倒是安之若素,淡淡道:“乌兰斜手里的六省布防图,八张里有七张是我亲自去北书房偷来地。”
我才想起第一次和青羡林见面时。就是他差遣青衣去曲叔叔家偷西凉布防图,被曲静一路鸡飞狗跳地撵到了董国丈府,后来布防图倒是还给了曲静,我也就没怎么深想。哪晓得这小子不是第一次犯案了,居然直接把西南六省的布防图都卖给了乌兰大汗。
这么联系着一想。也就想得通了。我才说曲叔叔怎么会勾结乌兰部起兵谋反呢,当初和乌兰部勾结的根本就是董家!是想兵凶战危时对谁最有利?当然是手握重兵的董家最有利。难道南太平会很喜欢四处打仗?南太平最恨的就是打仗,不单恨边患,还恨土匪山贼,任何涉及董家权柄的祸患他都异常痛恨!
叶恬原本是很震惊的。惊讶于青羡林地神通广大。听了青羡林的说辞之后,那些震惊顿时就变成了滑稽与可笑:难怪这人知道乌兰部的大秘密呢,原来根本就是共犯……1#6#K#。就是互相勾搭的那个人——这个事实显然让叶恬心态又改变了一些,他变得有些好奇,缓缓走回来两步,认真地问:“你今日是代表董氏与乌兰议和?”
青羡林摇头道:“青某劝驸马与朝廷议和,原本是为了讨好一个人。”
叶恬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青羡林抿嘴一笑,却不明说。反而东拉西扯地几句话,最后说道:“乌兰族若归附朝廷,族人内迁天朝腹地。与汉人一样同为天朝臣民,上不畏天灾,下不畏战祸,老有所养,幼有所长。耕有其田,牧有苍原……何必非要打仗呢?”
我狠狠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就是这样。真正想打仗的人有几个?不就是乌兰部几个匪首,整天做着乌兰大汗国的梦,稍微遇见一丁点啃死天朝的机会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叫嚣着打仗打仗打仗!乌兰族人知道些什么呢?春患暴雨秋畏狂风的,饿得哇哇叫了,就跟着大汗出去烧杀抢掠——这都叫些什么事啊?凭什么一个家族地野心就要让数万、数十万将士的热血来殉葬?
叶恬眸光闪烁,几乎遮掩不住激动的光芒。他勉强克制住自己地激动,低声道:“莲太子究竟是以什么身份与管某商榷此事?……内迁,同为臣民……此事……当真?”
青羡林终于满足地勾了勾嘴角,侧目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看来。
我?叫我?我有点懵懂地走了过去,关我什么事啊?我顶多就是个挂名宝林,不说内宫不能参政,就算能参政,我区区一个宝林说话顶什么用啊?我走上花廊时,青羡林起身相迎,叶恬也甚为慎重地欠身致意,我突然有一种自己走进某个圈套的感觉……
青羡林低声在我耳边说道:“你同意么?”
“什么?”
“与乌兰议和,赦乌兰叛逆之罪,内迁其族人,与天朝百姓平等相视。”
“同意是同意,不过,我同意……不管用吧?”
“你觉得姬檀会同意么?”
“呃?”
“你能让他同意么?”
“呃!”
“不能?”
面对青羡林的步步紧逼,我突然有些无语。是,我不喜欢打仗。我在战场上杀了很多人,杀人也从来不手软,但是,大概正是因为看到的死人太多了,就会反复地思索……为什么要打仗?天朝的百姓有吃的,乌兰族的族人本来也有,可是因为乌兰部地大汗想当大大大大大汗,所以,他斩断商道,用饥饿鼓动族人,逆袭中原。然后,就打仗了。天朝的将士是无辜的,乌兰部的将士同样是无辜的,该死地是为了满足自己野心挑动战乱的家伙。
青羡林地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他说,他想讨好一个人,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他不是一个真正仁慈的人。可以将自己珍视的小猫杀掉,可以看见玄月使毫无价值地死在自己跟前,可以眼也不眨地将奉剑丢在追兵围杀中……又怎么会介意另一个族群的生死存亡?对于他来说,乌兰不议和也不撤军与平凉王府暧昧着是最好的状态,最适合他在董家、曲家与姬檀三方之间浑水摸鱼。
他既不是名义上一言九鼎的姬檀,也不是在西凉手握生杀大权的曲星河,更不是左右天朝数十年的董攸,也就是说,他此刻善念一动力挽狂澜祭出内迁之策,则势必为此付出不寻常的努力。
他也是在逼我。逼我入局,逼我走进他与姬檀、与曲星河、与董攸、与南太平周旋的局。自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剑客,只管着与我有关的人。天下太平与我无关,生民祸福与我无关。他在逼我承担。……就我这样一身贫寒满肚子草包,凭什么承担?我算老几呀我?
“就算我不点头,你就没办法继续谈下去了?”我奇怪地说。
青羡林微微一笑,不肯说话。我看得出他谦和神色骨子里的倨傲,更加明白这是一个绝不说大话的人。他已经开口与叶恬说了议和内迁之事,那么,无论如何,他一定会让这件事从商讨变为事实。能不能说服姬檀是一回事,实在说不定,我也不怀疑他干掉姬檀的决心。
他神奇地用一件原本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事,将我和他共同绑在了姬檀的对面…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四五章 入局(上)
网友上传章节第一四五章入局(上)不知道是出于哪一种心理,我分明冷静地点了头,说:“此事我一力承担。”
青羡林颔首微笑不语,神情中却是止不住雀跃的暗喜。这让我不禁揣测还有什么我想不周全的关节在里面,居然能让他得意成这样?那边的叶恬却深深皱眉,质疑道:“莲太子,这位……”那表情活脱脱就是:这不是你的太子妃么?她点头顶什么用处?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都想站在叶恬身边一起点头。我长于山野,不识人间辛苦,不懂调协治事,大刺刺地点头说承担此事,心里已经打主意搬救兵了。说服姬檀是首要的,此事我倒不怎么计较,不听话就胖揍,那小子八成还是要给我面子的。其次就是给上官叔叔和鱼夫人写信,如果上官叔叔能让上官千阙来帮我就更好了,真这样,内迁之事不指望青羡林咱也能自己搞定……说到底,我除了运气好点刚出生就被姑姑捡回了雾山,凭空得了一群不得了的叔伯姐弟,我殷丹一介草莽落魄江湖,算个什么玩意啊我?——难怪叶恬看不上我。
青羡林堂而皇之地假传圣旨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这位殷姑娘是少帝密使。”
亏了我一贯表情不多,才没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错愕姿态。不过,叶恬也不是那么好骗,看着我的眼神总有些淡淡的迟疑,这淡也是有讲究的——倘若不是此人顾忌彼此颜面,守着自身修养,淡淡的迟疑就是浓浓的怀疑了。
青羡林笑了笑,道:“驸马不妨稍坐。电脑小说站。16k殷姑娘,请。”
还是花廊上那一张小茶几,三人围坐。青羡林让我坐了主席,就是当初青居寒曾经坐过的地方,他在右首相陪。对坐则是叶恬。居然还有年轻伶俐的侍从送来了新沏的茶水,看着汤色清澄可爱,我忍不住饮了一杯,青羡林陪饮一杯,叶恬顾忌自身安危,来历不明的东西自然是一滴都不会沾地。
才放下茶盏,青羡林就拍了拍手。一个年轻机灵的侍从捧着明黄色的锦盒走了出来。
我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一声,这个人……居然是青衣。他啥时候抄近路跑到我们前面来了?转念想想,也许奉剑来找我的时候,他就已经溜到这里来了。他和奉剑到底身份不同,奉剑为了萧慈留书出走。只怕青羡林对奉剑的信任已经很有限了,很多事情青羡林都会吩咐青衣去做,却不会随意差遣奉剑。
青衣跪在青羡林身边,将那只明黄色的锦盒恭敬捧出。他才刚刚打开盒子,我原本低低的咳嗽顿时就彻底消失了……有谁可以告诉我。那一根白晃晃地雕着九条腾龙浮着云纹一眼就得看出价值连城出身不凡的簪子,到底是不是我当初离京时顺手从姬檀脑袋上抓下来的那一根?!
青羡林已经将那根簪子推到了叶恬的跟前。叶恬很仔细慎重地端详许久之后,认真地卷起袖子……Www;16K.cn。小心翼翼地将簪子从锦盒里取了出来,指腹在白玉簪的龙首处摩挲了一阵,陡然旋开了半截——还有此等玄机?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叶恬将断开地白玉簪朝上,赫然是一方密印。青衣已然取来封蜡,烘热奉上,叶恬小心地将断面钤于封蜡之上,顿时出现一个绝细的玄字图腾,无比精巧清晰。
叶恬整个人都似乎僵住了。又似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半晌才喃喃道:“是玄机院密印。果然巧夺天工,造化神奇。”那断簪不曾沾上一丝蜡油,叶恬很小心地重新将两截合在一起,放回锦盒里。再下来,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从迟疑变成了慎重。
我此刻的表情肯定也很慎重。因为我在想一个很慎重的问题:毫无疑问,这根簪子绝对就是我离京时从姬檀头发上扯下来地那一根。问题是。这根簪子一直在我手里,它到底是什么时候溜到青羡林那里去的呢?——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叶叔叔也别想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我身边拿走哪怕一毛钱!
“殷姑娘与驸马俱是跋涉千里风尘仆仆,内迁之事,也不是一两日就可以商谈清楚的。青某看来,不如请驸马在秋庭小住两日,协议之事与殷姑娘慢慢商谈。今日不如就先散了吧?”青羡林赶忙说道。
我这个样子确实有点惨,肩上脖子上血迹斑斑,脑袋上脸上身上还有大片扬尘,这位驸马和他两个娇滴滴地俏婢女看见我没尖叫一声倒地不起,修养真的是很足够了。叶恬原本有些着急的,听见青羡林如此说,又见我浑身狼狈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青公子说的是。那么,管某便恭敬不如从命,叨扰几日了。”他改口也很快,确认我是“少帝”密使之后,立即改称莲太子为青公子。
青羡林微微颔首致意,道:“请。”一旁的青衣麻利地站了起来,引着叶恬和他的婢女扈从一起离开了花廊。
那边人才稍稍走远,青羡林立即就解释道:“当日你从寒云关上摔落,包袱落在了曲静院子里。”然后你就去把我的包袱翻了又翻,翻到这个看起来奇货可居地东西,顺手就偷来了,对吧?
我轻哼了一声,将簪子从锦盒里翻了出来,学着叶恬的样子,扭开又合上,扭开又合上。果然做得十分精巧,倘若不是叶恬先扭开了一回,我就算盯着看也发现不了其中的断痕。人家说,皇宫里摔一跤都能抱块金砖,我原本不信,现在我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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