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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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暖有话说：

　　　　昨天的2章补齐了。今天的2更俺吃了饭再补。

第二卷　不可为妃　第六十六章　金殿（中）（求PK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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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凉王简简单单两句话出口，震得拙政殿上下一片尴尬无语。

　　　　平凉王这一着大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萧太尉，也包括姬檀与董太后。

　　　　我清楚地听见姬檀与董太后呼吸都沉了下来。哧一声玉碎，是姬檀捏断了什么东西。

　　　　不得不承认曲叔叔确实很阴险，口中虽说无须户部调拨粮饷，实则已经被南太平逼到了最后一步：要么你就老老实实把钱粮辎重准备好运到将军府来，要么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任命董国丈府的小外孙为将军府长史。——将军府长史固然是个临时的职位，西南战事结束之后，将军府自然也要撤销，然而，倘若平凉王这一战又立奇功，身为将军府第一长史的青羡林能不进入论功行赏的行列么？届时还有谁能阻止青羡林在朝堂发迹？哪怕他没有一个文举武举的正经出身呢。以董国丈在朝中的势力，青羡林的起点又在将军府长史这么高的位置上，不出三年，只怕又是董氏的一大助力。

　　　　不过，左相南太平并没有着急开口，此刻仍是平凉王与姬檀君臣奏对，没人插嘴。

　　　　姬檀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他大概也在考虑此事的取舍：自从魏展颜讲述过青羡林在江湖上智计无双的经历之后，姬檀始终对居住在朝阳宫的青羡林很忌惮。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愿意董家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助力渗透至朝堂；同意起用青羡林的话，朝廷就可以借机损耗西凉的实力。曲星河与晏师姐说不清道不明的事酿成的后果，姬檀同样很忌惮，一个实力浑厚又心怀不轨的西凉对于新登基的皇帝来说，威胁实在太恐怖了。

　　　　好半天之后，姬檀才吞慢慢地带了点怯意地问：“老大人觉得呢？”

　　　　被问及的南太平缓缓出列，又停了一会儿，才稳稳地说道：“臣以为不可。平叛西南自然应该由朝廷调拨辎重粮饷。西凉边陲入我天朝版图不过十数载，历来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也不过稍微稳住民心，上下并不富庶。何况，以一地给养支撑举国之战，实为不智之举。”

　　　　姬檀顿时有些怒了，愤然道：“西凉一地支撑不起举国之战，户部就支撑得起么？先前是何人与朕说，句苍雪灾花费甚巨，北书房拟定辎重之数实在无力支付？！”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很倾向于赞同平凉王的奏议，被南太平指为“不智之举”之后，方才恼羞成怒了。

　　　　外面南太平说的什么，我没顾得上仔细听，因为，董太后身姿一转，似乎是要移步。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想离开，还是要往更衣所走，惊得我仓促之间掠上了浮雕彩梁。足尖轻轻落在横梁上，闪身就藏在了梁柱的阴影之后。设置在拙政殿后边的更衣所和皇帝的九龙椅原本就只隔了一扇屏风两层木板，殿上横梁都是通的，我才上了房梁，视野顿时开阔许多，将金殿之上诸大臣的姿态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我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下边的董太后，她没有往更衣所走，而是缓缓转身在后朝站住。并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那……突然移步是为什么啊？正疑惑间，坐在九龙椅上的姬檀居然气冲冲地摔了袖子，掉头就往后朝冲了回来。

　　　　……这位董太后真不愧是自幼照看诸皇子的正宫皇后，对小皇帝的脾气摸得这么清楚。

　　　　事情还没有议定，也没有准许散朝，皇帝就这么气冲冲地冲下了后朝，金殿之上一帮文武大臣面面相觑，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清楚地看见南太平侧目看了萧彤一眼，站在武官首位的萧彤神色平淡如昔，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倒是曲叔叔多年不见，风采依旧，他就站在文武队列之间，身后是空荡荡的宫门，身前是空荡荡的龙椅。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似有所觉地微微抬了抬下巴，惊得我顿时藏回了梁柱之后，连呼侥幸。我怎么就忘了，这位曲叔叔可是师从雾山的。

　　　　那边气冲冲下来的姬檀也有点蒙，烦躁地扯着腰间已经碎成两半的九龙佩，不过，紫麓替他佩在腰间的绦绳有些结实，他扯了半天都没有扯下来，险些弄散了自己的朝服。正烦躁的时候，迎头就撞上了站在不远处的董太后，满脸错愕：“母后？”

　　　　董太后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挥手让身边的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

　　　　直到后朝里只剩下帝后两人之后，董太后才缓缓说道：“皇上要懂得分寸。”

　　　　姬檀原本束手站在一侧，闻言不禁抬头，道：“母后何出此言？”他似乎在气头上，一贯对董太后的温柔孝顺也丢去了爪哇国，同样绷着脸冷冰冰地说道，“这里是外朝，是拙政殿。朕看孝宁太后才该想想什么是分寸，什么叫后宫不得干政！”气鼓鼓的样子就像是受了欺负满肚子怨气逮谁咬谁的小孩子。

　　　　“皇上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哀家也不妨与皇上打开天窗说亮话。”董太后深邃的眼底连波光都不曾闪动丝毫，依然是不紧不慢地语调，“想必皇上也知道，朝廷最大的马场有两个，一个在东陵落日原，另外一个则是古齐云山西边的天子山。西南的马场乃是天佑年间朝廷用兵乌兰之后，与乌兰部共同经营的马场。朝廷这么紧张西南之患，归根结底在意的大半还是马场。”

　　　　“倘若平凉王仍是十一年前的平凉王，哀家并不反对皇上命他挂帅西南。”董太后说完这句话，稍微顿了一顿。看来曲叔叔和晏师姐的暧昧关系，这位董太后也是有所耳闻的。十一年前，恰好就是晏师姐去世的那一年。“曲星河在西凉养精蓄锐这么多年，部下精兵良将辈出。太平十三年，西凉陈兵七万于月河镇，倘若不是原将军急调西南三万精骑镇守住寒水关，西凉早就反了。曲星河为什么不打中原？因为西凉没有马场，他手底下的轻骑只有那么一两千。”

　　　　我看见姬檀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曲星河曾经打算高举逆旗，反攻中原！

第二卷　不可为妃　第六十七章　金殿（下）（求PK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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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凉王此去西南，自损兵力也罢了，倘若兵不血刃拿到西南马场，皇上以为西南六城还能正经八百回到朝廷的手里么？”董太后缓缓地说出了“兵不血刃”这个词，显然是意有所指的。她觉得乌兰部叛乱和西凉有关系？

　　　　姬檀被董太后轻描淡写几句话打击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晌才呐呐道：“那……母后以为……”

　　　　董太后淡淡道：“哀家知道，皇上不想让国丈府插手西南之事。”

　　　　就算曲星河意图不轨，难道国丈府就存着好心？打死姬檀也不可能点头。

　　　　董太后又道：“皇上觉得天风宿怎么样？”

　　　　本来天风宿确实是个好人选，除了年纪大了点。不过，被董太后这么一说，姬檀还敢用他么？

　　　　董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说：“哀家该提醒的也都提醒了，该怎么拿主意，皇上自己看着办吧。”顿了顿，又语重心长的说道，“皇上，西南六城与马场都是祖宗流血拼杀方才留下的基业，不管谁坐在那张九龙椅上，寸土有失都是洗不净的千古骂名。自己家人闹些家务，在京中清算干净也就是了，犯不着闹到西南去。皇上觉得呢？……三思啊。”

　　　　这话说完之后，董太后就转身从后朝离开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倨傲。

　　　　对，她是有倨傲的本钱。整个天朝上下，但凡是领兵打仗挂着武职的将领，八成都是董国丈府的门生。董攸董国丈是什么人？天佑朝中第一风流的玄机院主，如今天朝资格最老的两位将军都是从前他帐下的亲兵，东陵、南星、北漠、九央、京畿五大军系中，提起董攸，谁敢不尊称一声老爷子？——当然，不一定完全受他节制就是了。

　　　　如今姬檀要挑选挂帅西南的人选，首先，姬秀留给他的人马绝对不敢动。东陵营和南星营的将军态度都很暧昧，西南一仗打下来，没准儿就给打变心了。九央营必须留在京畿附近，否则，董英奇随时都可能扑上来把自己吃了。那么，朝野上下除了西凉的曲星河，还有什么人是他可以用的呢？……没有人，除了董系，再无旁人可用。

　　　　董太后就是吃定了姬檀无人可用，才会走得这么干净利落。要么你就冒着西南决裂的危险起用曲星河，要么你就老实用我董家的将军。……她能不倨傲么？尤其是在战场上，董家有着可以绝对倨傲的本钱。

　　　　……

　　　　董太后离开不久，姬檀重新回到了金殿之上。在南书房时可以责备皇帝亲小人远贤臣的南太平，此时也不敢在朝议上指责皇帝的愤然离去。姬檀气冲冲地离开，阴着脸回来，金殿之上诸大臣也只是低眉顺目地站着，假装根本就没有皇帝忿而离去这回事。

　　　　姬檀半晌不说话，金殿之上就空荡荡地压抑着尴尬紧张的气氛。

　　　　许久之后，才听见姬檀略带着青涩的少年声气，干脆却笃定地回响在大殿上：“朕看平凉王的奏议很好。马上就是雪季了，户部还是准备好句苍赈灾之事，西南就不必多操心了。朕命平凉王曲星河为征讨乌兰将军王，北书房参机要事天风宿为随军督军，平凉王府长史青羡林为征讨乌兰将军王府长史。钦此。”

　　　　清清脆脆的“钦此”二字出口，所有人都知道此事断无更改之理了。

　　　　这里是拙政殿，是百官朝议之所，不是书房，坐在九龙椅上的皇帝说了话，那就是一定要算数的，谁要是胆敢对“钦此”有异议，喏，转头看看东北边丹墀下边，那里站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他叫江寒，他的职位是御史大夫。等着他弹劾死你吧！

　　　　金殿上所有人都不知道姬檀在后朝与董太后说过话，更加不可能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大约是觉得皇帝又入了左相的套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左相是不想为西南战局支付粮饷的，刚才假惺惺地反对也不过是为了撩拨撩拨处在叛逆期的小皇帝。哪晓得姬檀就真的上套了？

　　　　被姬檀点了名的曲星河和天风宿都上前领命，青羡林根本就不在册，自然不提。事情就这么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意外的是，董系人马居然半点异议都没有提出来。——还是说，现在董系在朝堂上已经唯萧彤马首是瞻了？……我想得稀里糊涂的，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前边已经散了朝，我从房梁上下来，走出更衣所时恰好撞上下朝的姬檀。

　　　　“阿丹？……哦，你刚才躲在里面？”姬檀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从前望着我的眼神都是闪闪亮亮，很专注的。他第一次没有等待我说话就转身匆匆离开，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抓住我的手，拉着我一起匆匆忙忙往外边走。

　　　　我被他拖上马车之后，他又从车外把魏展颜拖了进来，问道：“有件事，你迅速去查。”

　　　　魏展颜大概也从来没见过姬檀这么失态的样子，稍微有些惊讶：“是。陛下？”

　　　　“朕要知道乌兰部叛乱的真正理由。”姬檀神色凝重，慎重地望着魏展颜，说，“朕要知道乌兰部叛乱与西凉方面有没有关系。行事务必小心谨慎，不过，真相更重要，必要的时候来请朕的手谕，朕会给鲜于微下旨协查此事——朕只给你十天时间，务必彻查清楚！”他话里隐约指向平凉王煽动叛乱，惊得魏展颜眼睛都直了。

　　　　兹事体大，时间又紧，魏展颜向姬檀索要御赐金牌之后，敲了敲马车就跳了出去。

　　　　我不禁奇怪道：“你既然知道曲叔叔可能煽动西南叛乱，为什么坚持任命他？”就算让老将军天风宿去做督军，那能顶得了什么用？曲叔叔在西凉经营了十多年，属下士兵自然死忠平凉王旗。他去西南打仗，自己的兵自己的粮，朝廷管得着么？

　　　　“阿丹，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姬檀并不看我，说，“把平凉王留在上京。”

第二卷　不可为妃　第六十八章　青公子的要求

　　　　第二卷不可为妃第六十八章青公子的要求把曲叔叔留在上京？我？我错愕地看了姬檀两眼，重新确认道：“我？”

　　　　“祭礼、誓师也要耽搁数日，十天之后，平凉王应该刚刚准备离京。曲静必然随行。离开上京之后，你设法让平凉王无法领兵。兵权自然下放曲静与天风宿手里。”姬檀很冷静地说着，显然这个想法他已经盘算很久了，也许在昨天同意萧彤的决议时，他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你是让我杀了曲叔叔？”这小子绝对是昨天在北书房吃坏东西了。

　　　　“只要让他暂时无法领兵就行了。”姬檀始终不愿意看着我，车轮轱辘轱辘前进的马车上，他一直盯着脚下的花纹古朴的厚毯子，“我知道雾山的规矩，让你来未央宫已经很破例了。不过，阿丹，……”他似乎很难堪，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些话之后，后边的句子就再也挣扎不出来了。

　　　　雾山的规矩都是吓唬外人的，反正我就没看姑姑老实遵守过，所以，我也不是很在意那种东西。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绝对不能对同为雾山后人的曲叔叔下杀手，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归有些香火情吧？何况，曲叔叔本身武功高强，又是百战沙场的老将，论厮杀经验，我不一定杀得了他。

　　　　想起在金殿之上他那宛如不经意地微微一瞥，我至今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想了想，我说：“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姬檀黑漆漆的双眸中带了丝惊喜，眼巴巴地望着我。

　　　　“以后你不许每天晚上都和凉沁抢我的洗脚盆。”我万分不爽地说。

　　　　……

　　　　姬檀在拙政殿的诏谕下达之后，天元宫就变得鸡飞狗跳。

　　　　前来闹事的当然就是刚刚离开拙政殿不久就被皇帝诏谕打击到的董太后，她还没回慈宁宫坐稳，帝敕平凉王曲星河为征讨乌兰将军王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气得这位老太后匆匆就杀回拙政殿，没逮到已经散朝的皇帝，转身又追着杀到了天元宫，据说董太后实在太愤怒了，暴走时险些扭了自己的凤脚，天元宫门口的侍卫挡驾，气疯了的董太后居然一脚踹在了侍卫的身上。

　　　　这消息传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是一副错乱了的表情，慈宁宫那位是谁啊？太平朝中最端庄最隐忍最端得起范儿的中宫皇后，大行皇帝见了她也要多几分礼遇的。她能气得抬脚踹人？骗人吧？又不是凤仪殿的泼辣娘娘，绝对不可能！——不过，董太后还确实就打上门了。

　　　　听说董太后杀上门来，姬檀立即指使凉沁把我藏到天元宫的后殿。虽说有他在必然不会让董太后欺负我，到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我有些幸灾乐祸地听着天元宫里董太后的怒斥，一直没吭声老实听训的姬檀呼吸都没稍微紧一紧，明显是听得心不在焉。——事已至此，董太后又能怎么办？她仍是太自信了，低估了姬檀手中可用的力量。

　　　　急怒攻心的董太后自然想不到姬檀的盘算，她厉声训斥姬檀痴心皇位不惜决裂江山半壁。

　　　　作为母后，董太后的训斥是不容姬檀辩驳的。姬檀能说“若不是您对儿臣不满，您的三位皇儿对皇位有想法，儿臣何必倚仗平凉王”么？董国丈府的筹谋从来不上台面，姬檀能拿臣子不轨的居心说事？夜里刺客来去杀得腥风血雨，白天见面仍是亲热无比，这就是天家的颜面，帝王的尊严：占尽上风时指责臣子心存不轨也还罢了，分明势弱时跳着脚说，你，你，你，你对朕的皇位有想法！……那不跟被欺负了的孩子含泪控诉坏人恶性一样可笑么？

　　　　我这边正津津有味地听着董太后气得变了调的咆哮声，突然之间，一缕很轻微的衣袂破空声传来。是个绝对的高手，轻功身法十分了不起，完全没有惊动姬檀安排在天元宫附近的侍卫，倘若不是我用心关注着姬檀那一殿的举动，恐怕也发现不了这宛如清风落叶般自然的声响……思忖间，我已经从后殿跃上了那位高人落脚的檐角。

　　　　“是你？”我有些错愕地望着悠然转身的青羡林。

　　　　他来去的姿态原本是相当从容自若的，转身一眼看见我就站在身边，似乎也吓了一跳，连忙比了个噤声的姿势，闪身躲到了殿内的偏角。我有些莫名所以地跟了过去，看着他略有些激动的眼，问道：“平凉王不是举荐你为什么什么将军府长史？你还没有出宫？”跟着平凉王的话，确实比跟着十六王爷有前途。

　　　　如今的青羡林看起来比前两次都憔悴了不少，倾城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倦意，惟独望着我的眼睛仍是明亮无比。与他的眼神比起来，他的声音口气就冷淡了许多，带着一种刻意收敛住的距离：“殷少主究竟属意谁呢？平凉王府还是天元宫？”问题倒是问得单刀直入，毫不迟疑。

　　　　我有点诧异于他言语中的意指，小心翼翼地问道：“青公子，您是说……”

　　　　青羡林明亮中带着一丝锋芒的眼神瞬间就柔软了下来，我看见他指尖不自觉地勾向手腕所在的方向，不过，原本套着玲珑珠的地方此刻却是空无一物。大概是要入宫，惟恐被人发现和雾山的关系，所以就摘了下来？我正老实地想着，青羡林淡淡的声音响起：“当日殷少主离开国丈府之后，再没有在上京出现。青某寻找了很长一段时间，始终没有结果。”

　　　　“你为什么要找我？”我想了想在上京与他初见的过程，似乎并没有狠狠得罪他啊？

　　　　“殷少主原是世外之人，涉足尘世，只是贪恋权势繁华么？”青羡林说。他这样说话我并不难堪生气，因为，他的口气很平淡，带了一丝话刚出口就被自己否决掉的意思，“那种东西诱惑不了你吧？那是为了什么呢？——不管你下山的试炼课程是扶住姬檀坐稳皇位还是平凉王稳坐江山或者毁灭这个王朝……请给我一个机会。”

　　　　他很认真的望着我，脸上勾着浓浓的疲惫与倦怠，说：“清风殿主的位置，留给我吧。”

　　　　大暖有话说：

　　　　最近有点用眼过度，刚好比较囧的是，昨天台风，小区的电缆坏了……我也不知道台风和电缆坏了有什么关系，总而言之，停电了。本来可以带着笔记本去亲戚家码字的，不过，大暖最近眼睛不好，所以就打算休息一下。前两天编辑说了1号上架，我趁着之前多更两章，但愿我的眼睛争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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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不可为妃　第六十九章　依靠（上）

　　　　第二卷不可为妃第六十九章依靠（上）雾山有一个很奇怪的规矩，那就是十大殿的殿主甄选。

　　　　每一任宗主在少年时候都会前往江湖游历，他在江湖上结交的同伴将会获准同返雾山，入主十大殿。十大殿的主人一向都和雾山宗主有着铁血过命的交情，在宗主继任时，十大殿主也继任，宗主卸任时，十大殿主同时卸任。继任宗主确认的殿主人选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标准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其中，清风殿隐约为十大殿之首，并不是十大殿主的地位有高下，而是清风殿的职责类似于皇帝的尚书省，总雾山事。

　　　　而从第一任宗主黎曼先祖开始，清风殿的主人就一直是宗主最亲密倚重的存在。

　　　　清风殿距离大光明殿只有半里之遥，第一任清风殿主是黎曼先祖的义兄，辅助雾山存世的第一功臣。现任的清风殿主上官叔叔，据传当年姑姑游历江湖时，曾经落难很长一段时间，是上官叔叔把她捡回家养着的，到现在姑姑大半不管事，整个雾山基本上就是上官叔叔说了算。

　　　　青羡林想做我的清风殿主？我不禁皱了皱眉，说：“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在未央宫不知道会耽搁多少年，这样一来，势必无法顺利接掌宗主之位。最坏的情况是姑姑重新调教一个弟子继任，最好的情况是姑姑让她新收的弟子挂在我的名下，我顶多也就是个前宗主之徒，后宗主之师。撑死了被人称为雾山老主人，宗主是指望不上了。

　　　　青羡林疑惑地望着我，我不得不解释道：“我已经嫁人了。雾山弟子涉足朝堂之事是要被逐出门墙的，从姑姑让我嫁入未央宫开始，我就没有接掌雾山的资格了。所以，十大殿主的任免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听我说完这些话之后，青羡林似乎很失望，非常地失望。修长的手指缓缓颤抖起来。

　　　　“嫁入未央宫么？”他口气不明地轻轻说。“那就拆了这座宫殿吧。”

　　　　我无法理解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青羡林已经转身消失在转角，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冷香。

　　　　嗅着那冷淡古朴的香味，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莫名的心悸，总觉得有什么意外会发生。

　　　　……

　　　　董太后在前殿闹了大半个时辰，逼着姬檀更改诏谕，自然没有结果。

　　　　我不知道在我和青羡林谈话的时候，董太后究竟对姬檀说了什么，老妖婆离开之后，姬檀心情似乎很不好，将寝宫里的奴婢都打发了出去，很无赖地让我坐在榻上，自己则堂而皇之地将脑袋枕在我的腿上，盯着外侧的地毯怔怔出神。——刚刚才见识了青羡林疲惫背影的我，突然有些不想让姬檀也同样失望，所以，我老实地被他压着自己的左腿，没有吭声。

　　　　似乎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天色都逐渐黯淡了下来，凉沁和紫麓在殿外张望了好几次，姬檀才用略有点暗哑的声音说：“阿丹，你知道么？原本我有一个弟弟的。”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凉凉的，没有发热啊？姬秀一共有二十一个儿子，姬檀排行第七，也就是说他有十五个弟弟才对。（注1）

　　　　姬檀有点恼羞成怒了，他愤然地抓住我的手：“是母妃的孩子！阿丹，你知道吗？！是母妃的孩子！——整个未央宫都知道，十一年前曲星河曾经闯入禁宫，十八禁卫军统领他一口气杀了十三个！之后半个月母妃就去世了。我一直以为母妃是病逝……”

　　　　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手心重新贴在他的额头上，冷笑着说：“姬檀，你真的没发热？”

　　　　他霍地坐了起来，双目赤红地望着我。我懒得再看他穷激动万分的姿态，说：“慈宁宫老妖婆说的话你也全信？她暗示你当初是曲星河杀了晏师姐？”按说董贞不会傻到这种程度吧？这种挑拨能成功？除非姬檀真的烧坏脑子了。

　　　　果然让姬檀失态的并不是曲星河，他反复强调的事情是：“阿丹，我有一个弟弟。”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难过。我出生的时候，娘亲就难产死掉了，姑姑把我带回雾山，我非但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连晏师姐那时候都嫁到了未央宫，他的想法我不能理解。何况，就算要难过也应该是为了母亲的死去吧？未出生的弟弟妹妹……我很努力地想了一下，连娘亲都没什么印象的我，更加不明白未出生的弟妹是什么概念了……

　　　　“父皇告诉我母妃是病逝的。他从来不曾告诉我，母妃在去世时有孕在身。”姬檀说。

　　　　他的口吻中带着一丝凶狠的不测。显然是怨恨着欺骗了他的父亲。难道他从前真的认为晏师姐的去世很单纯么？一个出身雾山的女人会在不到三十的岁数上“病逝”，这种事情可能么？——姬秀说晏师姐是病逝的，他就相信？大概是我诧异的脸色太明显了，姬檀突然苦笑了一声，说：“阿丹，你觉得父皇为什么要骗我？”

　　　　古来宫中暴毙的后妃皇子不知凡几，记在史书上八成都是久病不治，难道姬秀还要告诉年仅六岁的皇子说：你娘亲是怀孕时动了胎气，一时不慎，一尸两命？我不明白姬檀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耿耿于怀。

　　　　姬檀眼眶仍是红彤彤的，对于我的不解，他显得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那是什么眼神啊？！我不爽地伸手掰过他的下巴，蛮横地让他面壁。姬檀微讶地转头，似乎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动脚，下一刻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我慌忙一只手推开他的脸，怒道：“干什么？！”

　　　　姬檀相当无赖地往我身上蹭，红着眼眶笑眯眯地说：“阿丹，你觉得母妃看上的男人，一定会是值得信任的人，对么？”我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继续说道，“那我告诉你，阿丹，住在这座未央宫里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值得依靠的。这里离着拙政殿太近了，每个人都想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父皇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他不是怀疑晏师姐的死和先皇有关系吧？就因为姬秀告诉他晏师姐是病逝的？。

　　　　注1：阿丹数学成绩不怎么好，算数经常迷糊。21－7明显=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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