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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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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禁卫军,而是姬檀从军中直接调来的心腹,日常在拙政殿侍奉的宫人们也经过精心挑选。实际上也只有少许是宫人在干活,大部分还是姬檀在军中的心腹。
马车到了拙政殿之后,首先是魏展颜一一召见守卫拙政殿的三个队长。这当然也是为了确认拙政殿的卫队不曾被收买、攻陷,重新确认拙政殿确实和昨天一样安全。之后,姬檀才在侍卫的保护下,迅速从后朝进入拙政殿。
原本应该是我和凉沁一起服侍跟随姬檀上朝的,哪晓得他在后朝停下脚步,对我说:“朕去前朝,你就在这里吃些早点吧。倘若无聊,让凉沁陪你说说话,出去走一走也好。只是不要走得太远,尤其不要回内宫去。知道么?”
这才真的是众目睽睽之下,凉沁和魏展颜大约知道我和姬檀的相处方式,倒也不怎么惊奇,跟在身后的宫女、内侍、侍卫都掉了下巴似的表情偷偷看着,在拙政殿伺候的宫人在看见我身上不同于宫女的千芳素锦和梅花绿丝佩时,又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屈膝福了福身,用后宫女子最温婉的口气回答道:“是,奴婢知道。”
这个自然也是规矩。在皇帝的后宫中,正妻是皇后,三夫人是侧室,平妃、九嫔是小妾。其余的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也就是奴婢而已。所以,“臣妾”这个称呼,也是不能随意出口的。我当然无所谓,臣妾也罢,奴婢也罢,无非也是演戏谦称,和你呀我呀,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反倒是姬檀眼中有些不忍,对凉沁说道:“伺候殷宝林用早点,不许怠慢了。”凉沁连忙应承下来。前朝的铜磬已经敲到第二声,眼看就该是上朝的时候了,姬檀又让一旁的内侍去催了催册封的事,看了我一眼,才由侍卫们簇拥着往前朝走去。
第二卷 不可为妃 第四十六章 天子恩重(中)
第二卷不可为妃第四十六章天子恩重(中)貌似上朝并不如想象中的“有本启奏,无事退朝”般简单,凉沁将带来的早点都摆了出来,殷勤地伺候我吃饱之后,散朝的铜磬还是没有响。我静功还是不错的,吃了东西休息了一阵子,就坐在稍微开了一条小缝的窗边打坐。
说是打坐,其实并没有莲花盘坐五心朝天,看起来就像是歪在榻上闭目养神。
等我行功起来也差不多是巳时初牌了,看了看沙漏,果然如此。凉沁连忙递来热毛巾让我擦脸,伺候得不可谓不殷勤。我将帕子晾了一会儿,才用凉凉的毛巾擦了擦脸,凉沁又递来一盏热茶,我只好把茶水也放在一边晾着。
凉沁很关心前朝的动静,我听她低声对一个小黄门吩咐:“悄悄去看看,议到什么程度了?是否散朝早饭?”没多时,那小黄门又轻手轻脚地回来了,小声说:“回姑姑的话,只怕今日又吃不成早饭了。”
凉沁才回来对我说道:“殷宝林,您看是不是先传早饭?”
皇帝在前朝饿着肚子议政,我区区一个驾前侍君的宝林就敢自己传饭?我就算肚子再饿也不可能点头说好,何况,如今也根本就不饿。于是,很坚决地拒绝了凉沁的提议。她似乎也知道不好,将带来的小点心又拿了出来,说:“要不您再吃些东西。”
我对点心没什么兴趣,想着出门去看看拙政殿的布防,就和凉沁说要出去走走。凉沁匆匆忙忙去取厚衣裳,我已经从后朝走了出去,沿着拙政殿的边廊一直往前边走。
还没走出后朝的范围,已经有侍卫前来阻止:“议政禁地,未得上令不得擅入。”
我确实没有上令,只好转身离开了拙政殿的警戒范围之外,远远地绕着圈子观察。
这是件很奇异的事情。未央宫中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防守势力。一个守着未央宫的大部分范围,勉强称之为外圈,一个守着有限的两个地方:拙政殿和重华斋,可以称之为内圈。最重要的是,这两种力量似乎保持着某种程度上的平衡,彼此的巡逻范围间隔五百步之外——如今最强的弓可射二百五十步,五百步则是两边各自的一箭之程。这一个范围之内,居然是没有任何人多管闲事的。
正在仔细勘察中,突然看见两列侍卫从拙政殿里拖出来一个人,动作迅速地扔在了玉阶之下。
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我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个紫袍箭袖的年轻武将的脸。
我这里还没有看出名堂来,几个拖着廷杖的宫监就出来了。规矩似乎还没有慈宁宫中多,直接就由侍卫按到在地上,两个执杖的宫监上前,叉起受刑人的身子,另外两个则一左一右挥舞大杖招呼受刑人的臀股。——比起动辄伤筋动骨、残肢要命的廷杖来说,后宫的青竹板无非就是儿戏。分明离得不近,廷杖加身的闷响还是清晰地传了出来。二十杖结束,我已听见了三次骨折的声音。受刑那人已被打得奄奄一息,行刑的宫监摆明了是要打废他,最后一杖狠狠落在了尾椎之上。
打完之后,行刑的宫监又拖着染血的廷杖悄无声息的离去了,感觉还真有点杀人如草不闻声的味道。先前将这人拖出来的侍卫也不怎么搭理这人,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后,就转身回拙政殿复命去了。
裸露在外的手指擦过冰寒的风,我突然感觉到未央宫的冰冷恐怖。堂堂天朝武将,居然就这样被几个阉人杖打之后,死狗一样丢在宫殿外边,任凭他自生自灭?又过了许久,两个内侍拖着板车过来了,搬货物一样将地上打得烂肉一般的人拖上车子,轱辘轱辘地拖着板车往一侧的东信道走。大凡京官上朝议政都有家人在宫外迎候,这两个内侍显然是将此人送出宫门去的。
散朝的铜磬声也在这时候传了出来,我慌忙往后朝方向走避,惟恐撞上散朝的文武大臣。
凉沁已经找了我许久了,看见我回来才松了口气,分明有些抱怨的神色,还是强忍着没有吭声。这时候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传来,姬檀已经散朝下来了,样子似乎有些疲惫,大宫女紫麓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他甚至有些孩子气地坐在后朝的软榻上,愤愤地咬着递来的核桃糕,眼中带了一丝怒恨之意。
他咬了一口糕点,将口里的渣滓吞入腹中,突然想起了什么,睁眼四处望着,问:“殷宝林呢?出去了么?”我实在忍不住笑了笑,上前两步屈膝道:“奴婢在。”他看着我的眼睛顿时变得笑眯眯的,扯着我在身边坐下,顺手递来身边的核桃糕,说:“饿了么?”
他怎么总是觉得我在宫中吃不饱?我对核桃糕没什么兴趣,摇头拒绝。
姬檀挥手将站了满屋的人都赶了出去,轻声对我说:“我要出宫,你陪我去。”
“这时候出宫?微服么?”我问。
姬檀点头道:“白玉琉璃盏的事已经上来了,芝兰宫失火,事情闹得太大,两宫太后都不怎么吭声,我将事情发给内廷尚律局讯问。”说到这里,他眼中的怨恨又陡然蹿升了起来,尖刻地说道,“裴欣还稳稳坐着没动,萧彤就盯着朕的千里驹了!——该死的老匹夫!”
听得我莫名所以,困惑地问道:“萧太尉要你的千里驹?”
“平凉王家的长子曲宁,阿丹也认得么?”姬檀问。
我点了点头,曲宁么,我自然是认得的。当初寒夫人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到雾山,曲宁虽然不像曲静那样爱缠着我,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几年。记得他从小就很老成冷静,待人接物安详有礼,姑姑也很喜欢他,差一点就将他收为入室弟子,不过,这哥们很有想法,言道雾山清修之地,不适合他那样雄心入世之人。姑姑又问他,入世为何?曲静答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惹得姑姑哈哈大笑,当即将雾山信物之一的锦绣屏赐给了他。
姬檀的口吻就不可谓不咬牙切齿了:“今日廷议说起南疆乌兰部叛乱镇守将军葛青兵败私逃一案,案子是刑部联合大理寺审的,原本就快了结了,莫名其妙就攀咬到了北书房行走录事曲宁身上!非说是他耽误了奏报事机。——真有他的!搅和得南太平个老狐狸也钻出来说话,非得咬死曲宁不可!”
什么南疆乌兰我是不知道了,刑部大理寺也不关我事,我只是心里突然打了个突,迟疑着问道:“今天……在殿外被……打了二十廷杖的人……是曲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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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皇帝要微服出巡,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上有太后拦着,下有群臣堵着,丝丝缕缕操心的都是皇帝的安全。只有姬檀这个皇帝做得前无古人,太后恨不得他出门遇刺就死,臣子里说得上话的几个也恨不得他出宫就摔出马车撞破头,更何况各方势成水火,就算劝了谏了姬檀也绝对不会听——所以,他就这么点齐人马,浩浩荡荡地“微服”了。
我在马车上也稍微和姬檀稍微聊了一下当今上京的情势,勉强明白三足鼎立的局面是怎么形成的。
大行皇帝在世时的文武臂膀,就是如今权倾朝野的董国丈与南丞相。武官当中,董国丈毕竟年纪大了,并不曾在朝中供职,在朝中代表着董家权势的是太尉萧彤,萧彤是董国丈的大女婿,当年也是跟随董国丈南征北战的名将之一。在萧彤之下,董国丈府还有一个儿子掌握着京畿大营的十万兵马。文官当中首屈一指的自然就是苦心经营十多年,被先皇引为知己挚友的左丞相南太平,正是因为皇帝信任他,负责上京安全的九城兵马司和守卫未央宫的皇庭禁卫军泰半都是他的心腹。
这样的安排原本是先皇的制衡之策,国丈董攸一门实在气势太盛,势力庞大到皇帝都觉得不舒服的地步了。于是乎,先皇擢升了南太平,并迅速迎娶了他的妹妹南子萝,三年就升到了皇贵妃的尊贵位置。后宫原本就映射着整个天下,皇帝提防外戚,却不得不倚重姻亲——在那样的情势下,除了将南太平送上与董氏一样的位置,谁能保证南太平不倒戈相向,直接转身歪到董氏那边去了?
近年来,姬檀也逐渐地大了。皇帝也可是策划替自己的爱子留下第三股力量:比如将姬檀的骑射蒙师鲜于微外放九央大营,两年功夫下来,帅位也坐稳了。比如将姬檀的策论蒙师江寒调到御史台,这老头子原本就是文坛领袖,在朝野声望很高,霎时间就变成了可以与董、南二党分庭抗礼的又一股力量。
可惜的是,姬秀死得太早了。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平叛的乱军之中。先皇一死,被逼上位的姬檀顿时就成了董、南二党必除之而后快的对象。也亏了姬秀留下来的三支劲旅都没有倒戈的迹象,再不济也就是不表态而已。有了鲜于微的十万兵马遥遥驻扎在京畿附近,牵制着董英奇控制的京畿大营,这才让姬檀险险保住了皇帝的位置。
“眼看着兵部尚书就要出缺,董攸能不着急么?就是南太平也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位置。”姬檀提起这个仍是一片怨恨。他今天在早朝上被萧彤和南太平联手阴了一记,迫不得已下令杖打了曲宁,偏偏执刑的宫监又是南太后的心腹,二十廷杖把曲宁打得差点断气,真是又气又恨又辱又疼,说起这个就接连失态,“我在朝中有几个心腹?鲜于微领兵在外,江寒盯着御史台,南北书房议事时没一个替我说话的!上上下下合伙算计我不通军政!——好容易有个曲宁终于入朝了,转眼就要废了他!真……真是……”
毕竟还是皇室教养占了先,姬檀气得浑身打抖,还是骂不出半个不好听的字眼来。
想想曲宁被杖责的可怜样子,我也有些明白姬檀的心思,想了半天,还是憋出了几个字安慰:“你是皇帝。”后面的话,我不说姬檀也应该明白。如今的局势是,局面越稳当,或者不稳,但只要姬檀坐得住皇帝这个位置,两三年后,什么董氏南氏统统都要靠边站。
皇帝这个名分就是最大的势!如今没有心腹,那是因为匆促继位,从前也没有培养心腹的心思——谁能想到春秋鼎盛的先皇就那么去了?春闱秋试,文举武举,几年下来希望巴结成天子门生的不知多少呢,只要皇帝肯扶持,天底下堪用的人才还少了么?
事实上,我觉得姬檀在白玉琉璃盏这一事上太过操之过急了。明知道董南二家势大,还是硬着头皮想要将曲宁安插在风口浪尖上,那不是将曲宁推羊入虎口么?董家舍得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南家不抢得头破血流?——南氏掌握着宫禁与京城的安全,却始终不能逼宫成事,不就是因为门外堵着一个董英奇一个鲜于微么?一旦兵部尚书的位置落在南氏手里,上京立马就得变天!
——这是多么好的一次机会啊,蹲在未央宫里看董家和南家斗得两败俱伤,多好?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紫麓将车门打开,请姬檀下车。
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很直接地问道:“你是故意的么?”故意装出要分一杯羹的姿态,把曲宁这枚棋子抛出去做饵,消减董南两家对自己的戒心,让那两家斗得更加肆无忌惮!这年头谁不明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怎么做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渔翁,才是最大的本事。
何况,姬檀也说过平凉王府不是自己人,他既然不相信曲星河,恐怕对曲宁的忠心也倚重得有限。饵既然下了钩,总是有风险的。外人看来这个饵金贵无比,或许姬檀根本就不在意。我七年前就看见他亲手将背后议论晏妃的宫女推进太液池,这个人长得有多好看,心肠就有多狠毒,我是从来不怀疑的。
姬檀流畅潇洒的身姿顿了顿,转身望着我,干瘦的脸上多了一丝妩媚的轻笑。也就是在这秀眸流转的一笑中,我才真正看见了当年眉目如画的姬檀。他双眼漆黑湿润,软软地望着我,似乎很温柔多情,口中却毫不讳言地承认了我的揣测,他说:“是。”
真是丑得跟田边的癞蛤蟆一模一样!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暗忖:果然不愧是污水缸里养出来的蚯蚓。
姬檀已经下车去了,一旁的凉沁总是不见我下车,忍不住探头张望,我才跟着下了车。
这里并不像是平凉王的府邸,规格差了太多。大门上并没有匾额,只有一个小小的铜牌镶嵌在门东的石壁上,上面写着很小的两个字“曲宅”。——曲宁并没有和父母兄弟住在一起?当初在董国丈府遇见曲静时,他分明是让我跟他一起回去见“爹爹娘亲和兄长”,倘若曲宁并不住在平凉王府,曲静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早就有侍卫来通知曲宅接驾了,姬檀吩咐过不许惊动曲宁,这会儿跪在门口的就是曲府上上下下的家人。为首一人自然就是曲静极尽吹捧之能事的“温柔的贤淑的比阿丹你像女人一百倍的嫂子”郑氏了。
果然是个长相温文,一眼就能看出骨子里温顺谦卑的女子。她恭敬又谦卑地跪在门口,红肿的眼睛遮掩不住她惊闻夫君伤势的凄惶,口中仍要规规矩矩地逢迎帝王,说着什么天子恩重肝脑涂地罪该万死的句子。
我丝毫不敢造次地跟随在姬檀的身后,低眉顺目地尽着自己宫侍的本分,只是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天子恩重?天子之恩,真正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消受得起的呢。哪怕你就是平凉王府的长子,深得雾山宗主喜爱的曲宁呢?还不是落得双腿骨折、尾追断裂的下场。
第二卷 不可为妃 第四十八章 曲氏宁静(求PK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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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政殿外的二十廷杖确实将曲宁打得太厉害了,皮肉上的伤都是轻的,生生打断了两条腿,龙骨上也打伤了,大夫来看过,都说只怕日后都站不起来了。他从受刑之后就一直昏睡,这时候姬檀到府上看他,他也是沉沉睡在软床上,根本不能睁眼。曲宁是自己单住一处的,家里除了妻子郑氏就没有旁人了,他自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接驾的就只能是郑氏。好在我这个名分上的“宝林”也跟在姬檀身后,说出去面上也不至于特别难看。
曲宁的寝室布置得十分清冷雅致,左右摆设的绢帛幔帐都很少,墙面漆得白白的,悬挂着一些意境清雅的字画,最漂亮的就是他镶嵌在东墙上的浮雕玉璧,透绿清脆的色泽,浑然天成的雕工,浅浅勾勒出一片柔软冷清的百草破雪图,让人一见就觉得心清神朗,不觉忘忧。
姬檀很关心地探望床上的曲宁去了,我就站在他身后,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幅玉雕。
姬檀很诚恳地询问曲宁的伤情,又将带来的御医官找了出来,让他重新替曲宁诊治。那御医官只是稍微检查了一下伤口,就回禀说伤势处理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腿骨可以接得好,龙骨伤了……这个就说不好啦,也许还能站起来,也许就只能一辈子趴着了。
姬檀气得狠狠训斥了御医官一通,命他滚回去再读两年医书,又吩咐身边的大太监齐广福把御医院里擅长骨伤的大夫都请来会诊。屋子里就剩下四个人了:躺在床上的曲宁,床边的姬檀,曲宁的夫人郑氏,我。
下人离开之后,姬檀神色顿时就正经干练了不少,轻声说:“平凉王府不曾派人过来?”
我稀奇地看着姬檀和郑氏。这……可不像是皇帝与臣妻该有的说话态度啊。郑氏已经跪了下来,也不是人前娇怯怯的温柔模样,她很简单地答道:“二公子来过。待了不到半刻钟,又被王爷招了回去。”
姬檀伸手握住曲宁被子底下的手,眼神略有些伤感,半晌才说道:“王妃也不曾来看?”
郑氏摇了摇头,眼眶也有些泛红。
床上的曲宁却在这个时候不安稳了,一直潮红的脸颊埋在锦被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颈上的大筋也梗了起来。姬檀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伤情,一时吃惊,又不敢胡乱碰触曲宁,目光朝着门外看去——他大概是想叫御医官。不过,御医官已经被他赶回去读书了,寻常大夫哪里能随意见驾?
我上前两步拨开姬檀的身子,一手扶住在床上抽筋的曲宁,掌心微微带着内力,缓缓揉着曲宁的后颈与背心,很快就将他安抚了下来。他紧紧咬着的牙齿渐渐松开,我用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与眉心,拇指在百汇穴上一点,曲宁惊喘一声从昏迷中醒来。
“阿丹?——”刚刚醒来的曲宁错愕不已,一贯深邃的眼底抹过一丝失措。
我冲他笑了笑,起身退了两步,见了半礼:“世兄安好。”他年长许多,又是姑姑曾经想要收入门墙的中意之人,我和他也没有曲静那样青梅竹马的亲近感情,场面上自然重礼得多。
曲宁这才发现我的打扮,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被挤在一边的姬檀终于被发现了,曲宁虚弱得简直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迷糊地喊了声皇上。姬檀重新握住他的手,说道:“曲爱卿,委屈你了……”
曲宁喘息着闭上眼睛,似乎在积攒力量答话,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嚣声:“七哥也在么?!小魏子,你敢拦我?”耽搁了片刻,一道墨绿色的少年身影就闯了进来,青丝如墨,颜若桃花,正是天朝最年轻的武威将军曲静。
他还是那么一个横冲直撞的性子,进来看也不看就屈膝跪倒,敷衍地叩首:“臣曲静叩见陛下!”根本就不等姬檀说话,自己就跳了起来,满脸义愤地正想开口,突然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失声道:“阿丹!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怎么穿宫女衣服?!”
还是站在一侧的郑氏扯了扯他,轻声道:“二叔,这位是陛下新册的宝林娘娘。”
这句话似乎劈中了曲静,他呆了片刻之后,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冲上来一把揪住姬檀的袖子,大声道:“七哥!你说了要帮我迎娶阿丹的!怎么娶到你自己宫里去了?!”
姬檀武功是个半吊子,怎么敌得过曲静这样的武学世家出身?我牢牢地记得自己的职责,顺手就将曲静从姬檀身上撕了下来,移步站在了姬檀跟前不到两步的位置上。姬檀脸色也不怎么好,他皱了皱眉,岔开话题说道:“既然是来看你兄长的,就不要大呼小叫。”
曲静原本还要大闹,听姬檀这么一说,目光自然落在床上的曲宁身上。
曲宁这样子不可谓不凄惨,整个人伏在床上,大抵是为了见驾,打伤的下身都掩在锦被里。虽然看不见伤处,但他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整个人看来憔悴不已,似乎马上就要断气。疼痛自然是免不了的,曲宁还算是硬气的,只是蹙眉勉强忍着,意识也有些疼得迷糊了。
我就看见曲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两只手垂在身边,一会儿攥得紧紧的,一会儿又松开,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总之是肯定很受煎熬才是。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曲静秀美的脸庞已然有些扭曲了,他死死地盯着姬檀,说:“今日不杀萧狗,就让萧狗杀了我!”话音刚落,人已经转身大步走出房门。
所谓的萧狗,应该就是朝堂上授意构陷曲宁的萧彤萧太尉吧?就这么大刺刺跑去杀一国太尉?!我有点困惑地看着无动于衷的姬檀与郑氏,只有床上的曲宁顾不得重伤想要挣扎起来,却始终爬不起床,他紧张用力地揪住了姬檀的手,艰难地吐字:“陛下……陛下……不要……”
姬檀轻轻拍了拍那只铁钳般的手,淡淡安抚道:“放心。”
曲宁还想说什么,姬檀已经起身站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兀自伸手的曲宁。
“爱卿安心养伤。朕已经让御医官过来会诊了,哪怕倾国之力,必定让爱卿彻底恢复。爱卿是朕的千里驹,上马杀敌,下马治国,朕深倚重之。——武威将军的事,爱卿也不必太过操心了,朕自然有分寸。”说完这话,姬檀转身就走。
急得床上的曲宁脸色绯红,噗地呕出一口血来,郑氏连忙上前扶住他。
第二卷 不可为妃 第四十九章 姬家还是殷家(求PK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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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就是皇帝,哪怕是微服出来乘坐的马车也很不一般。并没有什么昭示富贵身份的金玉镶嵌,这辆马车是精钢铸造的,显然是为了保护姬檀这个经常遇刺的倒霉皇帝,不知道车轮上弄了什么把戏,整辆车行驶起来相当平稳,至少比普通马车舒服多了。
上车之后,姬檀一直不说话。我也不是特别喜欢找话说,所以干脆盘膝静坐。
马车已经嘎吱嘎吱地进了宫门,姬檀突然说:“你在生气么?”
我被他突兀的问话惊醒,睁眼奇怪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姬檀抿了抿嘴,说:“平凉王府和董氏走得太近了,你知道的,平凉王府握着西凉兵权,如果他和董氏联手,朕……”
他说起这个,我才突然想明白他的用意。把曲宁当作诱饵抛出来,不单是为了让董攸和南太平降低戒心,最重要的还是离间平凉王府和两宫的关系。平凉王显然是看懂了他的盘算,所以根本就不派人去探望重伤的曲宁。只有曲静不懂其中的关节,听见兄长受伤就发疯了,又被姬檀刺激了一下,傻兮兮地冲出去找萧彤拼命。萧彤要真的聪明,就绝对不会伤害曲静,不过,怕就怕曲静一怒之下,真的杀得太尉府尸横遍野吧……
“阿丹,不高兴就发泄出来,不要不理人。”姬檀有点郁闷地说。
“那是你们的事,我为什么要生气?”想不明白姬檀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难怪他被欺负得这么惨呢。看着姬檀略带点质疑的表情,我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曲家是雾山世交,你是晏师姐的儿子,于我来说,关系不分亲疏。既然如此,你们喜欢怎么做,各凭本事。——我不是清风殿主,不管调停江湖关系。”
姬檀似乎有些不相信,迟疑地问道:“你真的不管?”
我为什么要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抱着膝盖悻悻地靠在车厢上,沉默不语。
好半天之后,姬檀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说道:“曲静是经常跟我提到一个青梅竹马、后来失散的幼年好友,我听他说那姑娘温柔又贤淑,性子无比温驯可爱……总之就答应替他赐婚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你。”
温柔又贤淑,性子无比温驯可爱……听了这种词语,我也不会认为说的是我。
见我抱着膝盖没什么反应,姬檀又有点急了:“真的,阿丹!我不会把你给任何人!”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脸上的焦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会把我“给”人?
这就是我最讨厌男人的特性之一,就是他们总觉得女人是一个物件。只要自己够强大够威武够富贵,就可以肆意将这个物件摆弄放置,如果他们稍微对这个物件施舍一点宠爱,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痴情的人。曾经稍微在心中拥有的一丝好感都消失了。
眼前穿着锦绣袍服一身尊荣的少年天子,在我看来和山下的所有男人都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拥有那些令人憎恶的恶心习性。
姬檀并不知道我为什么冷笑,大概在他看来,拥有足够的权势和身份就等于拥有肆意处置自己中意女人的权力,他丝毫就不觉得那句话有什么不对。或许,他甚至觉得我应该对他“不把我给别人”的安排感恩戴德?他只是以为我不相信他的话,急切地解释道:“阿丹,你相信我。是真的。如果我知道曲静说的女子是你,绝对不会答应他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阿丹!”
本来我肚子里只有那么一串小小的火苗,听着他霸道蛮横的所有权宣告,顿时就哗啦一声烧成了漫天大火。我原本抱着膝盖低着头一言不发,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狠狠一拳落在姬檀的肚子上,顺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很清脆地一个耳光。看着他歪到一边去的嘴巴,我低声道:“我是我的。陛下。”
马车已经停在了重华斋的门口,魏展颜在车外请示:“皇上,重华斋到了。”
姬檀半天都没有吩咐下车,只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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