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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的秘密恋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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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国内,她除了你可以依靠,唯一能依靠的那个人只有我。”这话也算是间接回答了顾清欢。
    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容不得退缩。
    韩永信死了,陆子初固然伤心,但身为男人,有时候需要担负的责任有很多,一边是舅舅,一边是阿笙,他们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累一点,苦一点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两者权衡,不能寒了所有人的心。
    顾清欢不说话了,认识陆子初多年,交往疏淡,平时甚少交集,之前只看到他冷漠无情的那一面,却不曾触及他的温情。
    也许,那时候之所以未曾触及,是因为他的温情还不曾被阿笙开启。
    多么奇妙的缘分纠缠,犹记得,她之前叮嘱阿笙远离韩愈和陆子初,却没想到,命运齿轮转动,最终让他们的人生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弃。
    她想,她或许从不了解面前这个年轻人,他比她想象的更加温软良善。如此有担当,实属难得。
    如今,顾清欢觉得阿笙眼眸中的光,透露出熟悉的味道,有着似曾相识的旧模样。
    阿笙看陆子初,就像她看苏澜一样,每一次相见,似乎都饱经想念。
    若是陆子初真心爱阿笙,惟愿他们能少些坎坷……这么想着,顾清欢心里竟是狠狠一瑟,因为她的缘故,阿笙情路怕是不好走。
    第一次,她发现了自己的残忍。
    顾清欢看向顾笙,伸出手,阿笙走近,把手放在了她手心里,然后握紧。
    阿笙说:“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一句话,顾清欢坚强被瓦解,原来这么多年来,她想要的只是家人一句关怀的温暖。
    那天下午,顾清欢在病房里度过了一段安宁的时光。
    三人浅淡交谈,因为顾清欢身体虚弱,声音自是很小,陆子初偶尔会凑近听她说话,耐心十足。
    他叫她“姑姑”,站在阿笙立场上,视顾清欢为亲人;因为是陆家人,保留“舅妈”称谓。
    并非四两拨千斤,而是对所有人的尊重。
    顾清欢因爱执拗经年,陆子初抛开个人因素,心存感佩,了解她的喜,她的悲,更加了解她的脆软。
    阿笙言语很轻,对姑姑,她有着诸多抱歉,曾经把那么多的不堪和坏情绪强加给姑姑,如今想来,竟是那般的不成熟。
    顾清欢注定无法长久说话,聊天时睡着了。
    陆子初起身,走到阿笙面前,挑起阿笙的下巴,盯着她的脸端详了一会儿,皱了眉:“脸上有伤,沾了雨水,也不怕留疤。”
    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顾清欢。
    阿笙跌进他漆黑的眼眸里,嘴角笑意浅浅。他这么轻声训斥她,她却心存温暖。
    陆子初眼眸中划过一丝宠溺般的无奈,拿起沙发上的纸袋,递给她。
    那是一支新手机,她还不曾置办,反倒被他放在了心上。
    还不待她说话,陆子初已经牵住了她的手:“姑姑一时半刻怕是不会醒,我带你先去酒店好好睡一觉,这里有特护在,不会有事。”
    黄昏六点,酒店电梯间,数字逐层攀升,侧眸看着陆子初,觉察到她的目光,他移眸看她,勾起嘴角,揉了揉她的头。
    阿笙洗了澡,陆子初看着她入睡,方才离开。
    她没想到,他也没想到,有些噩耗,总会在人生里不期而遇……





     变故,信仰被摧毁【5000】
     更新时间:2014…5…31 16:02:57 本章字数:5583

    时间倒回10月31日午后。
    陆子初从冯妈口中获知,30日深夜韩家有访客,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略显潦倒。
    韩家几时有过这样的客人,冯妈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韩永信似是极不欢迎男人前来找他,脸色当时很难看。
    他们在书房谈事情,不多时书房里就传来一阵争斗声,顾清欢担心韩永信出事,冲进了书房里钿。
    紧接着顾清欢惨叫声响起,冯妈吓了一跳,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位中年男人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冯妈想报警,却被韩永信阻止,似乎有意包庇凶手。
    冯妈说那晚他们争执声很大,她担心出事,就离得近一些,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话,似乎常静和那个男人认识匝。
    冯妈虽然毁了韩家临近几日的监控录像,但当夜为了以防万一,预留了一份。门口录像,画面中男人身影模糊,但走到韩家雕花大门监控区域时,面庞瞬间清晰无比。
    31日下午,陆子初把截取下来的照片交给常静,让她确认一下,是否认识凶手。
    常静看了很久,却没有丝毫印象,看她表情,不像在说谎……
    ……
    常静确实对那个男人毫无印象,韩永信已死,唯一的知情人除了凶手,只有顾清欢了。
    31日下午,常静现身医院。
    常静说:“永信留给你的信,我看了,但我仍然无法原谅你,在你出现之前,我和永信夫妻感情很好,但自打你出现,我们夫妻感情一日不如一日,你敢说跟你没有丝毫关系吗?”
    “跟我没关系。”顾清欢呼吸浅薄,话音很慢:“但跟你有关系。”
    常静怒道:“血口喷人。”
    顾清欢平静开口:“你敢说你从未婚内出轨吗?”
    “胡说,你……”常静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清欢。
    顾清欢扯了扯唇:“想起来了吗?1989年,你频频出没各种酒会和舞会,醉酒和别人发生了一夜~情,这个男人生来游手好闲,早就盯上了你。那夜过后,你惊慌而逃,以为无人获知,却不知,那男人早就拍下了你们的性~爱视频,当天就发给了韩永信。”
    “不可能。”常静脑子一片空白,仿佛有把刀子,刮割着常静的心,刹那间,剧烈的痛从伤口处弥漫开来。
    “你可知,那份性~爱视频每到那人缺钱时,就会邮寄给韩永信。从89年到05年,包括他临死,一直在为你默默善后,16年来,花费了大把金钱,试图堵住那个人的嘴巴,却助长了那个人越发贪得无厌。”
    常静眼前一黑,身形摇摇欲坠,竟是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原来,这就是他要跟她离婚的原因,原来这就是他不碰她的原因……
    顾清欢却兀自缓缓说道:“1990年,又是那一日,那人再次邮寄视频录像,韩永信被刺激的心脏不舒服,我刚扶起他,却被你误会我和他私下有染,你不问缘由,当场就给我一巴掌,韩永信当时抬手要打你,却最终舍不得,无从下手。当时的你看不到他内心煎熬,认为他抬手要打你,都是因为我……一时间,我和他在你眼中坐实了偷~情罪名。”
    这一次,常静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带着灼人的疼。
    “真不公平,16年后,你忘记了这个男人是谁?但韩永信每一年却要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滚床单……你知道韩永信是怎么说的吗?他说,韩愈活着有两个信仰,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前者信仰已毁,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韩愈对你有所失望。30日,你告诉韩永信,我和苏澜的过往,殊不知他早已知晓,同样是那一晚,那个人竟然找到韩家,再次狮子大开口,这一次韩永信拒绝了,他自知活不长久,担心那人以后找我,找韩愈要钱,所以打算彻底了断此事。那把匕首是韩永信的,原本想耍狠吓退那人,但那人不怕,嬉皮笑脸,言语淫秽,韩永信怎么受得了?常年积压的恨,全都发泄在了一把匕首上,他原本想刺那个人的……”顾清欢轻轻的笑,似苦似哀:“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守护经年,怎么容许他亲手毁了自己?可我拼命保他,却最终还是失去了他……”
    那个他,是苏澜,还是韩永信,顾清欢不说,常静也没发问。
    病房很静,空气被压抑包裹,顾清欢似是说累了,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常静心沉到了谷底,因为羞愧,死死的咬着唇。病房那么静,静到只有她们浅浅的呼吸声。
    只不过,这次深浅呼吸不再有较量,似是走到了天色尽头,两个伤痕累累的女人终于决定偃旗息鼓。
    ……
    离开医院,常静去了殡仪馆,守着韩永信,仿佛回到旧时,贤淑温婉,一派贤妻模样。
    她说:“我和你夫妻一场,竟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你。”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觉得自己之前活得像个小丑。
    躺着的人注定无法回应她的话,摸着他的脸,她轻声呢喃:“究竟是你残忍,还是我残忍?
    多年前,是她先追求韩永信的。
    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他没拒绝,看着她,薄唇微勾,似乎隐隐觉得好笑。
    也许他是知道的,短暂几秒钟,她的心境犹如过山车,忽上忽下,担心他会甩开她的手,担心他会厌弃她。
    她主动,他接受,虽然有些被动,但她却满心欢喜。
    牵手后,晚上舍不得洗手,她躺在床上看着手,傻傻的笑。
    隔天醒来,觉得不踏实,跑着去教室找他,迟疑问:“我现在……是不是你女朋友?”
    他笑,“我不会随便跟女孩子牵手。”
    于是,第一次心潮澎湃,是因他而起。
    十指紧扣,原以为可以相握一辈子,却最终抵不过时光打磨。
    离婚后,她之所以念念不忘,是因为他婚前对她太好。她那时才明白,这世上有一种病,它的名字叫:积爱成疾。
    回首望去,他们在平淡的流年里彼此走的太快,如今回头,方才察觉,他们早已在婚姻岔路口走散,一散便是十几年。
    心境,从未有过的平和。
    常静讨厌下雨天,但31日黄昏却步入雨中,感受着朦胧的湿气,殡仪馆附近临近大街,街上行人匆匆,一把把伞,五彩斑斓。
    离婚后,她变成了一个奇怪的人,被无尽的怨恨遮住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奇怪就奇怪吧!人这一辈子,总要为了某个人奇怪一次。她的爱情,有着属于自己的私密方式,因为固执,所以才悲哀。
    有伞遮在她头顶,侧眸望去,是韩愈。
    那是一把黑伞,几乎全都移到了她头顶,很快韩愈周身就湿了大半。
    既是奔丧,韩愈自是穿着黑色衬衫,因为风雨吹袭,衣领竖起,整个人仿佛融进了夜色里,可能水雾晕染,一扫往日冷漠阴戾,多了几分随和。
    面对儿子,她忽然心存愧疚,多年来,身为母亲,她让他目睹了太多不堪。
    抬手把伞朝他那边推了推:“已经湿了,你撑着吧,别回头感冒了。”
    常静衣服确实湿了,雨水没有停止的迹象,地上触目尽是明亮。
    韩愈执意把伞移到常静头顶,对她说:“我在殡仪馆守着爸爸,你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再来。”
    “也好。”她垂眸笑了笑,再抬眸看韩愈,应该是水雾映照的,眼眸里有着妖娆的水光,她轻轻抱着韩愈。
    拥抱的那一刹那,明显察觉韩愈僵了一下,原来多年来兀自活在愤怨和酒精中,到头来竟和自己的儿子疏离了拥抱。
    世上最亲密的拥抱姿势,竟被他们演绎的如此陌生。
    “儿子,对不起。”她说,是后悔,是愧疚,还是不舍?
    韩愈沉默几秒,沙哑开口:“……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太多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拍拍她的肩,韩愈想要温声说话,但话语融进这种坏天气里,注定只能凝化成冷冽的冰:“那就留着以后说,等处理完爸爸的后事,找到凶手,我们就回美国,不再回来。”
    常静紧紧拥抱着儿子,分不清脸上流下的,究竟是眼泪,还是雨水。
    那天,拦车离去,韩愈打开车门,眼见她坐上车,弯腰轻轻唤了一声:“妈。”
    因为这声称谓,她红了眼眶。
    “别喝酒。”一贯无波的眼眸里藏匿着太多隐晦和不好的记忆。
    那一瞬间,她发现了长久以来,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罪人,在儿子面前上演着仇恨史,以至于让他想到母亲,就跟“酒精”联系在一起。
    尘世一遭,因为爱,她变成了一个优雅的女人;同样因为爱,她丢失了满目疮痍的优雅。
    出租车内,常静捂着脸,无声痛哭。
    司机以为出了什么事,关切询问常静怎么了?
    她只是心里很难受……
    那天出租车内,跟常静哭声交融在一起的,是王菲的《流年》。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
    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
    作词者林夕,是否也对流逝的感情难以释怀,带着残缺的遗憾,感叹时光流逝太快,不经意间就已注定物是人非?
    那天深夜,常静母子私宅,有女人把所有的抑郁症药物,全都倒进了马桶里,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水流将它们冲刷殆尽。
    似是一场最无声的告别。
    同样是31日深夜,晚上10点左右,洛杉矶飞往T市的飞机在机场徐徐降落。
    顾行远冒雨赶往医院,顾清欢半夜醒来,看到床畔坐着的人,怀疑是一场梦,安静的看着顾行远,不忍打扰。
    “是我。”顾行远握着她的手,满身疲惫,眼里爬满了沉痛,但却送给了顾清欢一抹笑:“清欢,我来了。”
    幽暗的病房,朦胧的灯光,交握的双手,逼出了顾清欢的眼泪,她微弱出口:“谢谢。”
    亲情疏远经年,以至于稍微贴近,便能触动心怀,内心湿润成灾。
    ……
    那一夜,韩老太太经不起熬夜,韩淑慧带她回家了,陆昌平前半夜处理陆氏公事,后半夜联系鑫耀高层,向他们公布了韩永信去世的消息。
    那一夜,陆子初和韩愈双双跪在韩永信棺木前守夜,前者眸间光华清凉;后者眸色寡情。
    昔日兄弟,现如今却仿佛最熟悉的陌生人,竟是一夜无语。
    ……
    10月末最后一场雨,一直下到了11月1日清晨。
    上午不见常静来殡仪馆,韩愈给她打电话,迟迟不接,韩愈拿着手机短暂失神,待他回过神来,脚步已经下意识朝停车场奔去。
    那场雨卷走了枝头所有树叶,凌乱的铺陈在别墅区里,清洁工拿着扫帚“哗啦”的清理着沿途路面。
    韩愈刹车急,路面上的积水喷洒在车身上,叶子更是吸附着车轮,经过碾压,毫无生气。
    花园里种了很多季节花,被风雨吹打在潮湿的草坪上,颜色五彩,就那么夹杂在一片绿色中,倒像顽皮的孩童趁大人不注意撕碎了彩纸,从高处挥洒,扔得到处都是。
    推开门,典型的欧式风格家具伫立在客厅里,越发显得房子空旷。
    外面天气有点阴,室内光线暗淡,韩愈打开灯,环目四望,扬声道:“妈,妈……”
    常静没应。
    韩愈掏出手机,给常静打电话,或许她已经出门了。
    二楼传来熟悉的手机声,韩愈心里一凛,极其缓慢的望向了楼梯。
    ……
    韩永信死后,原以为最想不开的那个人会是顾清欢,却不曾想率先奔赴死亡的那个人竟会是常静。
    常静死了,服食大量安眠片,死得安详,经过一夜,原本柔软的身段,变得极其僵硬。
    这个女人竟用如此决绝的死亡方式抛弃儿子,追随韩永信而去,死的时候,嘴角似乎还挂着上扬的微笑。
    韩淑慧落泪,骂她自私;韩老太太不能再受刺激,这事发生后,一直瞒着她。
    短短两天,父母接连去世,彻底摧毁了韩愈。
    他原本就是性情狠戾的人,1日上午似是被人逼到了绝境,面对静默不语的陆子初,韩愈眼眸中浮起了怒火,周身笼罩的阴霾,就算再强劲的风也吹不散。
    他死死的咬着牙,冷冷的盯着陆子初:“昨天下午,你都对我母亲说了什么?”
    面对常静自杀,陆子初从获知消息的那一刻,就如同颠簸在惊涛骇浪中,挣扎沉浮,却最终沉没深海。
    不期然想起昨天下午,他和顾清欢的对话。
    顾清欢:“子初,我可以相信你吗?”
    陆子初:“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顾清欢:“1、鑫耀投资公司帮我转到韩愈名下。2、请你父亲帮忙找到那个人,视频不能公开,韩愈性子你知道,睚眦必报,那个人落在他手里,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所以……”
    陆子初:“找到那个人之前,我和爸爸会对这件事情保密。”





     他已死,请别叫他名字
     更新时间:2014…6…1 12:58:43 本章字数:3276

    常静对于韩愈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1990年,韩永信向常静提出离婚,常静不同意,双方僵持不下,分居多年。两年后,顾清欢进入鑫耀投资公司,天资聪慧,职位迅速攀升。
    面对日渐亲密的丈夫和新欢,常静心灰意冷,前往美国投奔亲人,后来亲人在美国去世,她便长时间留在了那里。她是执拗的一个人,面对前景无望的婚姻,坚决不离婚。
    从常静认定丈夫出轨的那一刻起,就有念头在脑海中落定:一旦离婚,韩永信和顾清欢势必会手牵着手奔赴婚姻,所以离婚协议书,她不能签。
    世人生来自私,受伤时,大部分人总是习惯无视别人的痛苦,放大自己的伤口铄。
    定居美国多年,韩愈放心不下母亲便同她生活在了一起。
    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把她人生里唯一的卑微奉献给了婚姻,她也曾在分居期间试着妥协,试着改变,只是那样的强颜欢笑无疑很可笑。
    韩愈不能笑,身为儿子怎能嘲笑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瑚?
    一段失败的婚姻,铸就了母亲长达十几年的愤怨和痛苦。
    曾经信仰的爱情把她打倒,从此以后一蹶不振。白天刷着父亲的卡,疯狂购物,晚上睡不着,需要酒精才能入睡。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受了刺激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很多时候,她在镜子里看着醉眼朦胧的自己,觉得那不是她。
    韩愈起先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母亲,但后来他不阻止了,他悲哀的发现,他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
    曾经那么幸福的一个家,一夕间分崩离析,母亲像醉鬼一样生活着,他身为他们的儿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长年累月,她患上了抑郁症,靠药物抑制。
    01年,父亲来美国,约母亲外出,无非是谈离婚一事,即便如此,母亲却很高兴,试穿裙子,跑到书房问他:“好不好看?你爸爸看了,会不会喜欢?”
    他长久不说话,多么可悲,父亲已经不再爱她,但她还在执着的爱着他父亲。
    他想她是他母亲,他不能用言语击垮她的喜悦,纵使心知她的喜悦并不会维持很久,也许和父亲碰面后,就会瞬间崩塌,但此刻她是高兴的,她已经很久不曾这么开心过了。
    果然,那天回来,她抱着他哭的很伤心。
    她最终还是离婚了。
    路上,两人起了争执,险些酿成车祸。劫后余生,父亲声息疲惫:“阿静,我们离婚吧!我真的累了。”
    那天晚上,常静流了一夜泪,多年后韩愈已经忘了母亲流泪时的模样,却深深记得她绝望时的目光。
    她没想到,他也没想到,父亲会在离婚后,那么快就迎娶顾清欢。
    父亲结婚很低调,没有大操大办,母亲知道的比较晚,消息传到美国,已经是隔天中午了。
    她自杀了,割破手腕,那时候他才方知,她的抑郁症有加重趋势。
    他一直都知道,常静不是一个好母亲,韩永信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因为他们比他还要自私,但血缘注定会在三人身体里游走一辈子,有些羁绊也会跟随他一辈子。
    常静两次自杀,一次他发现的早,抢救及时;另一次是现在,发现的晚,无力回天。
    1日早晨,他看到母亲双手交叠,静静的躺在床上,瞬间呼吸停滞,极其缓慢的走到床边,先是轻轻的唤了一声“妈”。
    那声“妈”,讲出来轻飘飘的,她没应。
    手指窥探她的鼻息,血流忽然间冲击着大脑,再多的力气也撑不住他全身的重量,眼眸蒙上雾气的刹那间,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那么惶恐的哭出声。
    那道哭声,仿佛在喉咙里滚动了好几圈,在经历了一道含糊的吞咽声后,就那么迸发而出。
    事发后,陆家人悉数赶了过来,韩愈就那么悲绝的站着,不敢去想母亲死亡时的表情,那是一道疤,不管历经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
    韩淑慧流泪的同时,骂常静太自私。
    韩愈扯了扯唇,他明明想冷笑,却最终笑不出来,他母亲确实自私,就那么了无牵挂的走了,何曾想过失去父母后,他会如何?
    曾经看过一些励志片,一幕幕家庭苦难史,或丈夫,或妻子意外离世,留下来的那个人也曾崩溃绝望过,但他们在历经低谷之后,会为了子女,咬牙坚强的活着……如今想来,电影和生活有关联,但也时有脱节,有些上演的励志悲情史,在现如今的韩愈面前,纯属扯淡。
    常静死的时候,胸前放着一张照片,她和韩永信在大学里的合影照,那时候夏花灿烂,他和她站在花影下,笑得绝世明媚。
    那里面可有他?没有。被父亲抛弃,紧接着被母亲舍弃,好像对于他们来说,他只是一个多余的人,或是他们认为他足够坚强,坚强到可以承受所有的变故和生命之重。
    心脏狠狠揪在了一起,父亲死后,母亲虽然痛苦,但并未有自杀的迹象,若说反常,只有昨天黄昏了。
    31日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她在见了陆子初之后,听司机说她随后去了医院……
    这么看来,陆子初和顾清欢都有刺激母亲自杀的嫌疑。
    他问陆子初:“昨天下午,你都对我母亲说了什么?”
    陆子初看了他良久,眸色幽邃沉静,仿佛能看到他的心里去。
    韩淑慧皱眉,见两人僵持对视,心下一紧,朝两人走过来:“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妨好好问问你儿子。”韩愈眼眸平寂,却隐藏着杀伐决断的戾气。
    “子初。”韩淑慧担心出什么事,看向陆子初,声音重了一些。
    陆子初脸色沉郁地站在客厅里,挺拔的身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最终还是说话了,言语平稳。
    他说他和常静浅淡数语,聊的都是家常话。
    韩愈疾声道:“见我母亲之前,你刚从韩家回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跟我母亲聊的都是家常话?”
    停顿一秒,陆子初说:“是,我问她,30日那天,是否把苏澜和顾清欢的事情告诉给了舅舅,仅此而已。”
    陆子初的话无非是在间接告诉韩愈,常静把苏澜和顾清欢的关系告知给了韩永信。韩永信虽然早已知晓,但想到心脏是苏澜的,难免和顾清欢起了争执。爱能暖人,也能伤人,当晚刺伤顾清欢的那个人确实是韩永信,但韩永信心脏病去世,最初的缘由却是来自于常静。
    “如果那天你不找我母亲说话,也许她根本就不会死。”埋在心里的痛涌出来,韩愈突然哽咽了。
    陆子初薄唇紧抿,眉梢抖动,似是挣扎,良久后,声音响起,却带着空茫感:“……也许。”
    如果他不找常静确认那个人是谁,常静不会找顾清欢,更不会在得知真相后,羞愧自杀。
    说起来,他或多或少需要担负一些责任。
    韩愈深吸一口气,偏头看向窗子,半晌才开口:“知道吗?逼死我母亲的那个人,你也有份。”
    “如果你及时收手,撤案取消调查,什么事也不会发生。”那些秘密注定只能成为秘密,不会曝光在当事人面前,更不会挑战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度。
    韩愈身体有些发冷,看着陆子初,宛如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很好,看来我和你有了共通点,都是逼死我母亲的凶手,好一对难兄难弟。”
    韩淑慧面含忧虑,但看着关系陷入僵局的韩愈和陆子初,却不知该如何劝解。
    陆昌平走过来,先是拍了拍韩愈的肩,方才语重心长道:“阿愈,把案子撤了,早晨我找顾清欢谈过,她说当时确实是永信伤了她,如果凶手是别人,永信和她没必要一起说谎。”
    韩愈咬着牙,哑声低吼,“姑父,连你也要帮她……”
    陆昌平说:“我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帮你爸爸,人已死,难道死后还要让他被人说三道四吗?”
    韩愈很久没说话,眼眸中一片死灰色,韩淑慧担心,轻声叫他:“阿愈……”
    “别叫我阿愈,曾经的韩愈随着我爸妈的死,已经彻底死了。”
    那天上午,陆家人面前,韩愈话语比棉絮还轻,一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笙,你是否觉得我很爱你
     更新时间:2014…6…2 15:16:09 本章字数:3362

    世上男女其实都一样,注定要被尘世所扰,在爱恨和生死间辗转执迷。
    常静自杀那天,天气阴沉,整个城市显得很潮湿。
    听到消息,病房里很安静。
    阿笙一颗心沉了下来,良久失神。
    顾清欢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眸,内心缠绕的情绪,似乎只愿在无人独处时才会神秘打开钿。
    阿笙给陆子初打电话,无人接听,韩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阿笙不方便继续打下去。
    1日上午,韩愈来医院找顾清欢,在阿笙的意料之内,常静死亡时间段和她之前来医院见姑姑太贴近,也难怪韩愈兴师问罪了。
    幸好,医院有她守着,父亲去酒店安置行李,一时半刻不会来医院匝。
    韩愈来的时候,阿笙正拿着检查单准备回病房。
    走廊尽头,韩愈一身浓重的黑,远远走来,纵使医院背景再如何明亮,也无法厚待他分毫。
    人如果伤得次数多了,就会周身没有丝毫温度。
    看到他,阿笙心微微疼了一下,只因他苍白的面容,不稳的步伐,看不出情绪的眼眸。
    将心比心,阿笙没有触动是假的。站在韩愈立场上想问题,父亲和母亲接连去世,换成任何一个人都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韩永信和常静都是他的弱点,父母去世,悲愤难当,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可以理解,因为短短时日里,他经受的煎熬是别人难以想象的。
    同情吗?她知道,骄傲如他,哪怕陷身如此境地,也绝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同情。
    她该说些什么呢?又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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