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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何人尽染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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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多想,继续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终于浓雾渐渐变淡,让她看清了周围的景物,自己此时,居然站在凝雨楼前。
“宁绍岚,你还在等什么,你心爱的人就要因为你而死了。”寒轻侯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宁绍岚似是心有所感,急急抬头,却看到凤意秋被高高地绑在楼前的一根柱子上,身上纵纵横横都是鞭上,染红了一袭白衣。
宁绍岚的语气也跟着变得森冷,“寒教主,马上放了朕的贵侍,不然……”
“不然?”寒轻侯打断了她的话,笑得张狂,“不然怎样?你还以为你是景云王朝的帝么?”
只见后面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队人,穿的都是百服饰,领头的却是小刘子,他们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径直走到寒轻侯面前,山呼万岁。
“就算我不是帝,我也……”宁绍岚话说到一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起了变化,原本充盈的内息此时荡然无存,她试了多次都不能提起一点。
“不要白费力气了,人。”寒轻侯轻蔑地看着她,仿佛她已经是个死人,一直笼在袖里的手伸了出来,带出一个明黄卷轴,“写完这张退位诏书,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你……”宁绍岚气极,把他手里的卷轴狠狠打落在地上。
“哦,不答应是吗。”寒轻侯倒是不以为意,手轻轻一挥,左右便有几个人上去,用一桶盐水泼醒了已然昏沉的凤意秋,另外几人则拿着带倒刺的鞭子作势就要抽上去。
宁绍岚闭了闭眼然后睁开,在寒轻侯面前慢慢弯下了腰。
“不要……”凤意秋虚弱的声音传来,宁绍岚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还是继续自己的动作。
早有人送上了笔墨,寒轻侯说一句,宁绍岚就写一句,最后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大印,重重在末尾盖下。
“很好。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寒轻侯满意地收起卷轴,轻轻击掌,一把匕首递到了宁绍岚面前。
秋水的刀锋锋利异常,清清楚楚地映着人的倒影。
宁绍岚把匕首握在手里,缓缓抬头,道:“若我如你所愿,你可能保他周全?”
寒轻侯点头。
宁绍岚凄然一笑,向着凤意秋的方向最后望了一眼,想要把他此时紧抿薄唇,目中含泪的样子印在心上,虽然他们还没来得及……但是这样已然够了,至少她能够确定,小秋心里有她。
宁绍岚手腕一翻,便把匕首推进了心脏的部位。
十六
“所以我说,到最后她还是会为了你牺牲的。”茶杯一放,又从边上果盘里拿了几粒瓜子磕磕磕,红衣人磕瓜子的动作仍旧得炫目。
“唔。”凤意秋坐在寒轻侯身边铺着软垫的椅子里,嘴里应着,目光却死死锁定在湖边表情变幻不定的子身上。
“接下来……啊、我要走了。”磕完瓜子在小童递上来的银盘里净了手,寒轻侯看到另一侧竹林里青衣一角闪过,连忙起身展开身法掠了过去。
只见宁绍岚身侧几缕诡异的青烟散去,她最终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凤意秋“啊”了一声本能地想去扶起她,却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重重摔在地上。
砂石粗糙的感觉摩擦着脸颊,手肘的部分辣的,但是哪里的感觉,都不如心里的来的激荡。
圣教的碧水阵,虽说是物阵,困的却是人心。阵内种种都可随心变化,折射出阵内人最真实的内心世界。昨日宁绍岚找到他,说是要过碧水阵时,他便知道自己终将面对一个结果,要么彻底地放手,要么忠实地再一次正视自己的心。
没想到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名利地位,甚至自己的生命,只为了他。
还能再相信吗?在付出了这么多却又被狠狠伤害之后?
若要对这样的宁绍岚展开胸怀,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啊~”从碧水阵中脱身的宁绍岚此时醒来过来,活动活动运动过度酸痛的手脚,发现自己正站在湖边,跟开始的地方一模一样。原来一步都没有踏出去啊……但是为什么全身都痛啊~还有那个半点义气也无的寒轻侯,事前既不说明,事后也不把自己弄到一个舒服的地方躺着,真是恶劣到了极点。她心里抱怨到了一半,抬头却看到了那边的凤意秋。
“小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不小心摔了,旧伤复发是小事,重点是会伤到人的自尊啦~宁绍岚没多想就急急赶过去把凤意秋扶了起来,同时准备好接受他的冷脸对待。
东摸西摸检查小秋身上有没有伤到的手突然被有力地握住,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被人狠狠吻住,凤意秋身上清凉的药草味道丝丝缕缕地萦绕在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袭上她的脸颊。
好、好热情的小秋。
宁绍岚只觉得心跳一瞬间都脱了序,虽然她阅文无数理论一堆,本质上还是CJ的少啊,一上来就是这么激烈的戏码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在凤意秋慢慢的引导之下,学习能力超强的她也渐渐地找到办法,放松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这生平第一次的热吻中。
“秋……秋。”在疯狂席卷掉所有的空气,就快窒息的那一刻前,胶着在一起的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宁绍岚额头抵在凤意秋的胸膛,一下下地喘气。果然这种事就是要趁年轻啊!如果自己年纪再大点怕是会当场很丢脸地晕过去的……
“宁绍岚,我还可以相信你吗……”凤意秋语气中还带着过后的暗哑,黑幽幽的眸中炕清情绪。
宁绍岚没有回答,只是用实际行动扑倒他,用刚学来的技巧又吻了个昏天暗地。
“咳咳、咳咳咳。”煞风景的做作咳嗽声响起,宁绍岚带着杀人目光转过头去,不意外看到寒轻侯那张丽非常但是此时在她眼里十分欠扁的脸。
刚才的帐还没跟他算,现在又给他看了场免费的好戏,是该到了他付出点代价的时间了。
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小心地俯身抱起两颊有淡淡红晕,此时都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凤意秋放在椅上,为他理好有些凌乱的衣饰后,宁绍岚换上一副情圣表情,对着寒轻侯的方向说:“玉烟,你也来了。”
只见一个青衣人缓缓地从寒轻侯身后走了出来,清俊消瘦的脸惨白如纸,本该黑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估计得果然没错,刚才看到寒轻侯身后似乎有人,她便猜是自己的那位寒贵卿,现下看到了这张与寒轻侯同样俊逸,虽少了几分丽却多了雅致清淡气韵的脸,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陛下。”人就是人,跟寒轻侯那外表漂亮里面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不同,寒玉烟的声音也是与容貌相配的轻灵动听,要不是宁绍岚此时心里满满地填着另一个人,怕是又要开始痴了。
“玉烟。”淡然地一笑,宁绍岚把手背到身后,摆出一派帝的悠然气势。
而坐在她身后的凤意秋则看着她打的意义难明的手势,消去了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焦虑,反而有些失笑。
“陛下,恭喜你最终寻得心中所爱。”寒玉烟笑得惨淡,青衣包裹下单薄的身子似乎有些颤抖,看得一旁的寒轻侯心惊肉跳,忙伸手过去想扶住他。
挥开了寒轻侯的手,寒玉烟一步步走向宁绍岚,最终在她面前停住,道:“陛下,看来我的确错得很离谱。”
本来打算用暧昧态度调戏人顺便气气寒轻侯的宁绍岚此时也有些意料外的不安,退了半步拉开与他过近的距离,道:“不,你没有错,错全在朕。”
“不,陛下,这绝非你的错。”寒玉烟看着宁绍岚的眼神明明温柔似水,却让她感到莫名的阴寒,“从前跟陛下在一起的时候,我笨手笨脚地做错了很多事情,给陛下惹了太多麻烦,这些都是我犯下的错误。不过,我犯得最大的错误是,我居然以为你已经了我。”
宁绍岚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跟寒玉烟在一起的那个宁绍岚真实心情如何,她亦无从得知。
“罢了,我便当从前种种都是自己的一场梦,而今,”寒玉烟顿了一下,一道刺眼的血丝从嘴角滑落,“梦也该醒了。”
宁绍岚接住他软软跌下的身子,塞进赶上前来的寒轻侯怀里,难得表情严肃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戏我也演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搞定他?”
寒轻侯此时也没了平日的嚣张,看着血大股大股地从寒玉烟苍白的唇间涌出,也白了一张丽的脸,手足无措地说:“他刚才明明答应过我,忘记一切与我在一起的,我、我也不知道现在……”
看着他堂堂一个圣教教主在喜欢的人变成这样的状况下好像一个孩子般的不知所措,宁绍岚不由微微皱眉,“这些事等一会再说不迟,还不快找你教中的药师来!”
寒轻侯这才如梦初醒,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样子,匆匆抱着寒玉烟向忘情居的方向掠去。
“小秋。”闷闷不乐的宁绍岚回转身去,把凤意秋抱了个满怀。都说人心思难测,怎么在这景云王朝,男人的心也像个谜一般,说变就变。呼~还是小秋好,虽然大多数时间都会冷冷地不理会自己,但是像现在这样,乖乖地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突地想起什么似地,宁绍岚换上一副正经语气续道:“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千万也不要做出同样的不珍惜自己的事情。”
“嗯。”凤意秋过了许久才应道,声音轻轻地,几不可闻。
“那就好。我们也会去吧,我帮你的伤口上药。”在凤意秋的默许下,宁绍岚横抱起他,向凝雨楼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淤说什么。
十七
接下来几天,宁绍岚想着反正回去宫里也是无聊,况且还有影子坐镇出不了大问题,自己就在圣教总坛不错的风景中过着左拥人右抱食的颓废日子,简直是快活不知时日过啊~
这天早上,宁绍岚照例享受着给人梳发的甜蜜任务,一边哼着不成曲调的歌。
“月明かりに浮かぶきみのシルエット、今宵始まる二人の罪……”
“宁绍岚。”
一面唱一面YY的某人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梳子差点掉到了地上,“小、小秋?”该不会是小秋刚好懂日语,知道了自己刚才在……
“寒轻侯很多天没有出现了。”虽说跟宁绍岚的关系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凤意秋对她说话的方式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陈述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情绪。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哈。”宁绍岚悬起的心又落了回来,不经意地答道。
“你不担心吗?”连凤意秋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手已经紧紧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甘い吐息で……哎,担心?”宁绍岚从早晨延续到现在的好心情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对于凤意秋的问话显然还在状况之外。
“这说明寒玉烟……”
凤意秋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宁绍岚打断了,“完成~~”
他握紧的手放松了下来,无奈地看向铜镜。
唉,果然又是一百零一样,公主头。当然这个发心名字凤意秋自是不知道的……
“啊~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嘛~”宁绍岚把目光转向窗外,冬季初晨的淡淡阳光撒在了还有些青绿颜的竹子上,风轻轻吹过,带起一阵沙沙声,“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小秋~”
帝此时闪着光的无辜眼神要拒绝起来实在很有难度。
半刻钟后,被宁绍岚当SD娃娃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凤意秋坐在她前日刚为他监工完成的华丽加强版轮椅二号里,与她一起向着圣教幽冥谷传说中的地出发。
对于这个冬游地点的选择,自然是宁绍岚单方面的暗箱操作。
自从听到小童说起圣教那个神秘的地之后,她就起了非同寻常的好奇心。像一般这些止所有本教中人入内的地方,都应该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要不就是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要不就是富可敌国的宝藏,作为一个帝的职业责任感,她觉得也应该把这件事弄清楚。
更何况,这样的探险多么有利于她跟小秋培养感情啊~现在他们的关系虽然比起以前更加亲密,但是她也总感到小秋心里还是有所顾忌,她想做的事还差临门一脚。所以,这趟冒险的旅程带上小秋是十分必要的。虽说这里是地,但也算是寒轻侯的地盘,要是出了什没安全的事,哼哼,她就找他算帐。宁绍岚的考虑中完全忽略了自己是避过了地守卫潜进来的……
“果然很有地的气势啊……”避过守卫,宁绍岚极目四望,只见参天的古木几乎遮蔽了头顶上的天空,各弯曲盘旋的古藤从树上牵下来直垂地面,林中的天比外面暗了很多,间或还有一声不知什么动物的凄切叫声为阴森恐怖的氛围加分。
如此景,大大刺激了宁绍岚的探险心,从前看那些探险小说对主角的羡慕现在完全转化成了前进的动力,当下便推着凤意秋向林中行去。
只是旅途似乎与她想象中的有一些微妙的差别。
一路行来,满是怪异的动物腥味和加在其中的腐臭味道,时不时还有小蜘蛛、小蜈蚣之类的从树上掉下来,虽然此时给宁绍岚提供了英雄救的机会,但是,其一,人并不怕这些虫子,只不过嫌它们脏懒得动手;其二,动手的如果是宁绍岚,人就会转而嫌她脏不让她碰。
真是作茧自缚。在一只小蛛掉到人肩膀上之前用掌风振飞了它,宁绍岚可悲地想着。
“这里……”对这趟旅行显然也有些失望的凤意秋一路来话少得可怜,此时一开口,宁绍岚马上摆出侧耳倾听的架势。
“你不觉得很熟悉吗?”凤意秋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思考意味,声音清润好听,宁绍岚痴了五秒才反应过来。
“这里?啊!”前面路上一块刺眼的白,赫然就是刚才自己包在手上去抓虫子的手巾。只不过,他们已经离开那个地方走了很久了。这代表着……“我们迷路了?”
“不是我们,是你。”凤意秋说话的声音还是清清淡淡的,内容还是一样的毒……
宁绍岚四下看了看,确定凭着自己浅薄的一点阵法知识炕出这个地方有任何古怪,于是绕到凤意秋的轮椅前,露出无辜的笑脸,道:“好小秋,快告诉我怎么走出去~”
闭目思考了半刻,凤意秋道:“转南面,走甲子位,乾上坤下,兑离变坎,该是生门。”
原来这里面真的有阵势……宁绍岚无力地想,还好有小秋在,不然她又要重演湖边的丢脸一幕了。只是策划期待已久的探险之旅居然这样结束……不甘心哪。
这么想着,她脚下微微移了半步,偏开正南,然后若无其事地推着凤意秋向前走。
而凤意秋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没有察觉她小小的动作。
林中的天似乎越来越暗,甚至起了一阵阵阴寒的冷风。宁绍岚忙抖开带在身上的玄貂披风,把凤意秋裹得严严实实。
“不该是这样的……”凤意秋道,若是他的计算没有错,现在他们早已该在生门之外,而不是继续在这林子里打转。
“小秋,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走出去……的。”宁绍岚说得越来越小声,心虚表露无疑。
幸亏虽然林子长得很密,但是还是可以在枝枝叶叶间隐约看到太阳的影子。稍稍推算了一下时刻,再加上对日影的判断,凤意秋脸微变。
他们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偏离了唯一一条可以走出这里的道路。
现下阵势自然生发出九九八十一种变化,他亦不知变化成哪一种,再要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况且……一路行去,若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而这一切的罪魁首宁绍岚,则继续眨着她那无辜的双眼,向前迈出一步。
“小……”凤意秋一句话没说完,他们脚下的土地居然从中裂开一条大缝,宁绍岚只来得及把凤意秋死死护在怀里,然后不能抗拒地心引力地与他一起向地底坠去。
十八
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而过,身体不断地下坠,却始终不见到底,宁绍岚有些心里发毛,一手揽住凤意秋的腰,一手从腰间拔出匕首插向一边的洞壁,不料下坠之势只是被阻了一阻,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倒是精铁所铸的匕首生生断成了两截。
这已经不是地心引力能够解誓事情了。宁绍岚觉得,现在的情况是,有一种力量在把他们往地下拉。
正当她猜疑不定时,本来乖乖地被她搂着的凤意秋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巧劲一带,居然将两人的位置掉转过来,宁绍岚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终于到了洞底,而自己,则反过来将凤意秋压在了身下。
因为这样而毫发无损的宁绍岚急忙起身,一面暗自忏悔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就应该在面对食的时候表现得矜持些一面半扶起凤意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幸亏洞底积满了不知从哪里来的细沙,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宁绍岚忙了一阵后除了一个地方令她略为不满外,基本上小秋的状况跟他上一次享受这种高空坠落的刺激感时有着根本的区别。
“小秋~”因为地底的能见度基本为零,宁绍岚摸索着凤意秋身体的手最后停在一处,“你忘了答应过我的。”
“你会受伤。”凤意秋用的是平静的叙述语气。
“难道你就是铁打的不成?”宁绍岚语音中含着淡淡的怒气,“这你要怎么解释?”
她此时握住的,却是凤意秋的右手。除却表面被细沙擦出来的丝丝渗出温热液体的伤口之外,显然里面的骨骼也偏离了正常的位置。
宁绍岚会生气,只是因为单纯的心痛而已。
“一点小伤,不会有事。”凤意秋的声音还是幽幽地听不出情绪,“况且我再受多少伤,也都一样。”
“不准这么说自己!”宁绍岚说得语气强烈,手却从袖里摸出火折子擦亮,准备为凤意秋的伤口做些简单的处理。
洞底的环境一下子明亮起来,周围的东西也可以看清楚一些了。
与他们的想象完全不同的是,这里并不是一个类似废井的地洞,而更像是一个入口,一面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不知道通向什么方向。
凭自己学过一点的急救术帮凤意秋扶正骨头后用手巾扎紧,宁绍岚探手入怀却摸了个空,带着身上的金创药大概在跌落的时候遗失了。
她不由地皱了皱眉,摸摸凤意秋的额头发现虽然有一层薄汗但温度还算正常,好歹松了一口气,伤口看来还没有引起炎症。
待宁绍岚完成这一切,抬头看看他们跌下来的地方,只看到一丝白点,也不知距离地面有多远。况且洞壁湿滑,任你轻功再高明,估计也不能从原路返回了。
“小秋,你说寒轻侯多久会发现我们不见了?”宁绍岚顾忌凤意秋的伤,虽然气他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但一想到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便发作不出,此时倒是先打破了空气里的沉默。
“呵。”凤意秋漫应了声,却有些讽刺意味。
宁绍岚也知道那个教主最近是不能指望的了,他眼睛里面都只有寒玉烟了,与其等他发现他们的失踪,不如自力更生,寻找出口。
决定了,不管怎样,一试吧!
“小秋,我们顺着这条道进去看看,怎么样?”宁绍岚试探着问。
“你进去罢,我留在这里便是。”
这次不用猜,宁绍岚便也知道这男人别扭的个又发作了,当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鼓作气抱起他,往幽深黑暗的甬道里走去。
她猜得果然不错,凤意秋连抗议的话也懒得说,任由她抱着自己往未知的方向前去。
甬道里比起他们掉落的那个洞底要干燥许多,光线所及之处,隐约有斧凿的痕迹,显然是人工开挖出来的而非天然形成。甬道的壁上插着几根燃了一半的木棒,应该是从前用了照明用的,而开凿这里的人离开了之后,就把它们给熄灭了。
宁绍岚找了块比较平整的地方放下凤意秋,用火折点燃了一根火把,顿时甬道的可见度比刚才高了很多,但是依然炕见尽头的状况。
稍微思考了一会,宁绍岚向着凤意秋道:“小秋我背你吧~”看这条甬道的样子似乎一时半会使走不到底的,如果像刚才那样抱着小秋就没办法拿火把了,虽然她是比较喜欢用抱的啦……
凤意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伏到了在他面前蹲下的宁绍岚背上,心情复杂难明。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身为帝的自觉,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在一个男人面前屈膝,这会让他误以为……真的被全心全意对待着。
感觉到凤意秋体温比常人略的身子贴上自己的脊背,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药草味喷上自己的颈项,宁绍岚差点想马上就转身吃了他,但是考虑到两人出来之前做的是郊游的准备,既没有带吃的这里看来也不会有水源,再拖下去可能会有命之忧,便强忍住想的,站直身子向前走去。
甬道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两人细细的呼吸声。宁绍岚一手绕到身后托住凤意秋的身子,让他更舒服些,一手执着火把照亮前面的道路,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饶是宁绍岚这个身体内力深厚,也感觉到了些许的疲惫。
“等一下。”凤意秋清润的声音突然响起,在甬道里起了些许回音,多添了几分空洞的感觉。
宁绍岚连忙停住了脚步。
“看地上。”凤意秋续道。
宁绍岚依言拿着火把照向地上,却见一个清晰的脚印印在甬道的泥地上,她与凤意秋均是又想起了在林中打转的事,未料仔细看时这脚印显然比宁绍岚的大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比大部分的人都要大。
难道在这个圣教的地里,还有另外一个如同他们一样误入的人?但是这个脚印就像凭空出现一般,在之前他们走过的路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粹里开始,却一直向前延伸,这人难道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不成?
“小、小秋……”宁绍岚的声音有些颤抖,想她做了半辈子的唯物主义者,天地人三界的那些神神鬼鬼在她眼里基本上只有用做萌料这一项用途,但现在是在一个她鬼生地不熟的景云王朝,会发生什么事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继续走吧。”凤意秋的话里倒有些事不关己的意味,仿佛对于这件事已经有了了解。
……果然不应该对他那子有所期待的。宁绍岚痛心疾首地想,结果现在处在战战兢兢感觉中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又往前走了一段,这次是宁绍岚自己停了下来。
“小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似乎有人在呼救。”凤意秋蹙着眉说,“就在前方。”
原来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幻觉,宁绍岚并非什么立志救人于危难之间的侠士,但是路只有一条,势必要继续走下去,如果能顺手救了那人,也许就能问出粹里离开的路了。
于是宁绍岚不再犹疑,向前走去。
十九
那脚印倒是从来没有断过,一直向前延伸,但是宁绍岚却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是圣教的地,以圣教的势力,绝不可能随随便便放人进来,即使是自己也是占了从内部侵入的便宜,况且在这个景云王朝,敢动圣教脑子的人实在不多。即使最近寒轻侯疏于防范,让心有所图的人溜了进来,也断不会走这条连着机关的路。
那此时,在这黑暗的不知通往何方的甬道中留下脚印的,到底是谁?
宁绍岚一边想着,一边无法摆脱心底涌上来的一种被人窥视着的嫌恶感,刚才的绮思不知跑到了哪里,只觉身上都快起了鸡皮疙瘩。
“宁绍岚……”
“脚印消……”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沉默了一段后宁绍岚首先说:“脚印在这里消失了。”
“有人跟着我们。”凤意秋续道。
他话音未落,宁绍岚就觉得扑面而来一阵腥风,紧接着一个黑影正对着自己冲了过来。
宁绍岚用火把架住了那东西的攻势,火光照耀下,那东西居然长得跟人差不多,只是全身覆满毛发,眼睛血红,长长的獠牙从口唇中突了出来,泛着森森白光。
那东西似乎对火有着很大的恐惧,一击不成之下,竟然不敢再接近他们,转向甬道深处去了。
“好险……”宁绍岚这下才发现刚才自己握着火把的手已经因为与那东西交了一次手而被震得发麻,它的力气可想而知,若不是惧火,这样打斗下去,只怕最终会被它所伤也说不定。
“果然是它。”凤意秋道,这次他却没等宁绍岚发问便续道,“古经迂,人相食则易为猚窳,本来我以为只是传说,未料这地道之中居然真有。”
“相食?”宁绍岚吓了一跳,“这猚窳究竟是……”
“同类相残违背自然之理,应以自然之报。如猎者深冬入山为雪所阻,矿工入矿为山口塌陷所阻,均不得返。极度饥饿之时,人尽失互相吞食,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则会变成猚窳。猚窳非人,终日只识猎活物食之,且善伪装落难之人的呼救之声引人前去。猚窳所惧之物,唯火。”
听到这里,宁绍岚不由地握紧了手里的火把:“这地道之中,为何会有猚窳……”
凤意秋没有回答,这怕答案是他们二人最不想想到的那一个。
“王鼠族达显贵建墓,因为不想让后人找到他们的墓葬打扰他们死后的宁静,会在墓成那一天,落下断龙石,将参与建造的人们都封闭在墓中陪葬。”最终宁绍岚还是说出了口。
答案不言而喻。
这里并不是什么密室、宝藏,却是一座,坟墓。
这长长的甬道,便应该是墓道,通往的地方,是墓室。
“只怕那猚窳不会就此轻易放弃,我们还是要小心些的好。”宁绍岚道,她其实对什么坟啊墓啊之类的没多少概念,反正若是回去只能坐以待毙,不如继续往里探一探是否有出去的通路。
谁料剩下的路程竟是出人意料的平静,那猚窳也不知是被火把吓得不轻还是怎么,没淤出现。一路上倒也有些残余的砖块木石,上面雕刻的纹印证了他们的判断,砖块上的图案多是描写人死后生活的,从风化的程度上看,起码存在在这甬道里也有百年了。
宁绍岚往里面走着,却发现背上的凤意秋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渐渐下滑,就连她也感到五分的疲惫,怕是小秋早就撑不住了,方才全靠对猚窳的警惕坚持着,现下危险一去,便再难支持。
“小秋……”把火把往壁上一插,宁绍岚放下凤意秋转而把他拥进怀里,果不其然隔着衣物传来了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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