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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钗-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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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莲忙抱过静跃,坐在秋千上轻轻晃了晃,静跃开心的咯咯直笑,肥白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
宁珂坐在圈椅上,赞道:“九妹妹很是会哄孩子。”
睡莲笑道:“在白帝城的时候,静白有时整夜不睡哭闹,我和姐妹们就轮流哄着,小孩子嘛,哄一哄就好了。”
逃亡之路有多么艰辛,听宁佑偶尔道出的只字片语便能知晓一些。宁珂感叹了几句,见四处无人,便道明了来意,他说道:
“九妹妹莫要被外头无知妇人的谣言迷惑了,其实顺平伯的名声是被人故意抹黑的,外头送的女子,他是从来不收用的,要么转赠别人,要么发卖了。顺平伯是皇上亲信,身份非同小可,不会碰那些别有用心塞的女人。顺平伯是要做大事的人,他——。”
“七哥哥不用多说,妹妹都明白的。”睡莲打断道:“妹妹想请
168、芳菲尽默念葬花吟,七嫂徐汐醋海翻波 。。。
哥哥带个话……。”
第三日,睡莲登上武担山蜀雪轩,寺庙已经清空了香客,专门接待这位贵女上香。
蜀雪轩内,白衣知客僧打扮的许三叔已经等候多时了,眼神里满是玩味,“有什么私房话,非要见面说?”
睡莲直奔主题,问道:“你是知芳她三表叔,我婶娘说她去乡下养病了,可我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姚二夫人那么疼她,怎么可能刚刚把人接回来,就立刻甩包袱似的送到乡下去?”
许三叔有些失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是要问别人的事?没打算问问我的身家、妾侍、家人这些事?”
睡莲说道:“首先,知芳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好友,你还是她的表叔呢;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事,不是已经通过我七哥哥的嘴告诉我了么?”
“知芳她——。”许三叔皱了皱眉,说道:“再过三个月,知芳的大哥——姚大郎的妻子就会生下第三个孩子,这个孩子满月时肯定会比一般婴儿白胖一些,我希望那是个女儿,因为女孩会比较像母亲。”
“果然——!”睡莲喃喃道:“果然是这个最坏的结果!这是欺君之罪,姚家为了保住知芳的孩子,可以赔上全家的性命。”
许三叔道:“当初若不是知芳嫁入安顺伯府,姚府全家性命都难保。知芳和离之后,请求家人保住她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何知芳会执意如此,她什么都不肯说,谁也不知道她在安顺伯府发生了什么,姚二夫人想出掉包计,借着儿媳妇的肚子给知芳孩子一个身份。”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许三叔看着睡莲的眼睛,“知芳有了新的户籍,在天津待产,她的孩子过了两月,就要送到姚府,从此母子相隔,她即使回姚府,也至少是两年之后了。”
看似滴水不漏,可若走漏了风声,也是很麻烦的,睡莲不由得替姚家悬心。
“你别光顾着别人,也要想想自己嘛。”许三叔又恢复了他轻佻的眼神,问道:“你那添衣服、还有添炭火的,都在我们积水潭宁园里当差呢,等三年后你嫁过去,她们都能独当一面,继续伺候你了,呵呵,你说巧不巧。”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有读者早就猜出添衣她们的下落了。
注1:此诗是红楼梦林黛玉的葬花吟,全文如下: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黛玉葬花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2'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黛玉葬花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hè)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黛玉葬花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图1为三只猴子,兰舟看到这幅图时,觉得这三只猴子的神态超级像宁珂、徐汐和小静跃一家人。
公猴宁珂忙着攀高枝,忙事业;母候徐汐忿忿不平的抱着小猴子,一脸的不屑;而小猴子静跃还觉察不到父母的离心,无知者才是最幸福的。
图2是母猴的放大版本,神态栩栩如生。
169
169、许三叔造次醉芙蓉,五房两女谈婚论嫁 。。。
听到添衣和添炭都有了消息;睡莲又是惊又是喜的,她呐呐道:“那春晓的家人?”
“他们都在宁园当差;那是皇上御赐给我的宅邸,除了我;没有人住在那里,等你嫁过去,你就是宁园的女主人。”
“那日我就说过,我会要我的妻子;带着无上的荣耀嫁过来;共享富贵。”许三叔顿了顿,说道:“当然,肯定也是有风浪的;依你的禀性和出身;应付那些风浪不是问题,我们在宁园生儿育女,百年之后的祠堂里,我们两个就在主位上,享受后人的香火。”
这个——前面的话听的倒是很顺耳,可是最后那句“百年之后”怎么觉得那么违和呢?不过这也说明三叔想的很长远嘛,睡莲安慰自己说,三叔阴险狡诈,做他的敌人肯定是倒霉的,可是做他的同盟,应该是比较幸运的事情。
有三叔这种狼一样的同盟,总比猪一样的队友强多了……。
婚姻本来就是一场豪赌,如今自己奉旨压在了三叔这边,那么就要尽全力搏一把,为自己、也为家族的将来。
许三叔看着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少女,她面色变幻着,肌肤比发髻间的翡翠簪子还要细腻,犹如一朵三醉芙蓉花,早上是清冽的纯白,中午是梦幻般的粉红,到了下午,便是醉人的酡红……。
良久,三醉芙蓉花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转身看着灵魂已经神游的许三叔说道:“我们颜家,除了现在当家的九房要在江水结冰之前回燕京之外,其他三房都要住在成都老宅守孝三年再回去。而且,大房的伯父和伯母为了避嫌,两位已经决定在老宅定居。伯父打算开馆授徒,教书育人,即使三年之后丁忧期满,也不会谋求官职,伯母长年吃斋念佛,为颜家祈福,两位此生都不会回燕京了。”
由于受到东平郡王的影响,大房急流勇退已成定局,颜大爷和大夫人守在老家博一个贤孝的名声,宁祥、宁瑞、宁珂才有可能在仕途上所有进益。
“三年之后,我们颜家娶亲的娶亲,出嫁的出嫁,都要由我九叔来安排,等我们守完了孝期回京,可能你和我九叔就已经定下了婚期。嗯,不妨实话告诉你,我的嫁妆在伪帝之乱后所剩的不多了,公中能出的估计也有限,毕竟好几个兄弟姐妹都要婚嫁,你——。”
“嫁妆不是问题。”许三叔打断道,“我许承曜的妻子,此生都用不到自己的嫁妆。”
“嫁妆从来都是个问题。”睡莲嗔了一眼,“如今你已经从永定侯府分出来单过,虽然目前顺平伯的爵位比不上永定侯,但是你是嫡子,又是皇上赐婚,我的嫁妆太少,会失了你的脸面,也会被人诟病对皇上不敬,所以——。”
接下来的话不太好说出口,睡莲话语一顿,对许三叔使一个“你懂的”的眼色。
睡莲觉得自己使的是再正常不过的眼色,但是在许三叔看来,却是醉芙蓉由白转粉,别有一种风情,心中莫名的一痒,他走近一步,说道:“我回去找人查永定侯夫人当时的嫁妆单子,再和你九叔好好盘算。你的嫁妆至少和永定侯夫人平齐,然后再好一点、多一点,不够的部分,我来补就是了。”
为了奖励许三叔如此慷慨,睡莲瓷白的嘴角轻轻一勾,一丝笑意顺着暖暖的秋阳飘过去。
许三叔仿佛看见醉芙蓉由粉红变成了酡红,心中某个地方痒的更厉害了,暗道未来娘子真是厉害,明明是在哭穷要支援,话里话外却是为了顺平伯的脸面、皇上的圣心,最后自己还巴巴的上赶着送银子,真是——太好了!
睡莲说道:“既然皇上给你的封号为‘顺平’,想必你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三国大将赵子龙在长坂坡救刘阿斗一战成名,后蜀地刘备封子龙为顺平侯。我知道你其实很在乎永定侯的爵位,可如今不是争夺爵位的时候,你根基尚浅,还是顺从圣心的好。”
酡红的醉芙蓉又变成了有些淡漠的纯白色,许三叔暗道,肥莲变脸还真快,他有些纳闷的问道:“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知晓此事?”
“我七婶娘在宫中任女官多年。”睡莲一股脑的将柳氏对圣意的推断娓娓道来,最后说道:“你肯定是不甘心二等伯的爵位,可是圣意如此,你没得选,他日你有了从龙之功,顺平伯总会变成顺平侯的。”
许三叔心里颇感欣慰,果然没有看错人(兰舟画外音:三叔,乃不愧为是看着肥莲长大的……),这样的女子上知朝堂、下知厅堂的女子,才配做自己的妻子,才能和自己一道经历风雨。
内心一激动,三叔说了自己的打算:“你放心,我明白的,我其实追随皇上很久了,在入京卫指挥司之前就一直是皇上的暗探,现在是由暗转明,所以皇上的用意,我是很清楚的。只是我自己也有自己的目标,就像现在,我很不喜欢二等伯的那个‘二’字,想堂堂正正做个一等伯。”
“如今就有个机会,北越边境不太平,我朝刚刚将鞑靼赶出关外,西南缅甸王和老挝王就想乘机犯上作乱,这些天我平定蜀地匪乱时,里头就有这两个王国的探子在匪窝里煽风点火,滋扰民生。”
“镇守西南边境的沐国公府已经递了密折请战,这些个小王国不打不老实,皇上有心给我这个机会立功,不然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命我带着五百精兵护送你们颜家回老家,等皇上密旨下来,我就拿着兵符去卫所调用兵马去西南和沐国公府的军队会和。”
许三叔信心满满道:“等平定西南边关之乱,一等伯的爵位就是囊中之物,将来你一嫁过来,我就给你请封伯夫人。”
大燕国爵位有伯、侯、公三个等级,公侯伯入则可掌参五府总六军,出则可领将军印为大帅督,辖漕纲,只是不得预九卿事。而公侯伯这三个等级又细分了一到四等,分别是一等开国辅运推诚,二等奉天靖难推诚,三等奉天翊运推诚,四等奉天翊卫推诚。这一到四等其实差别并不是很大,毕竟从叫法上都是伯爷,就是拿的朝廷薪俸不同。
——不过,“二”字的确不怎么好听啊,睡莲暗想,三叔能的皇上器重,果然不是偶尔为之,这里头的水深着呢。皇上果然是个不做无用功的人,明面上是派三叔护送颜家人回老家,其实是为对西南边境开战放了个烟雾弹。
可为什么一定是三叔呢?睡莲眼眸一亮,低声道:“皇上也是在为立魏王为储君做准备吧?沐国公府世代镇守西南边境,将来对魏王是一大助力——。”
“嘘——。”许三叔嘘声道:“心里明白就好,千万别说出去。”
睡莲闭了嘴,皇上已经开始为立太子谋划了,魏王还是真有福气,坐等太子位即可,都不用主动去争——不过,依照皇上的脾气,倘若魏王沉不住气动手去争的话,反而离太子之位越来越来远。
派许三叔来西南游说沐国公府,那么皇上另一个目标,就是世代镇守南京的魏国公府,也不知道皇上会用什么法子使得魏国公全力支持魏王呢……?
正思忖着,许三叔突然说道:“其实,即便是现在我靠着军功得到了顺平伯的爵位,从侯府里分出来,但是永定侯的爵位我并不是没有想头的,目前我大哥的爵位坐的很稳,轻易撼动不得,但皇上肯定不会批我大哥请封嫡长子为世子的折子,再等魏王上位之后,只要——。”
许三叔的目光朝着睡莲小腹一扫,意味深长道:“只要我能生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嫡子,将来我们的儿子,总有一个能够承袭永定侯的爵位。”
哄!
听到许三叔如此露骨的话,即便是睡莲两世为人,也觉得面红耳赤,三叔目光犀利,睡莲觉得被他扫过的小腹一寒,下意思的后退三步,宽大的袍袖拦在腹前,怒道道:“预祝三叔凯旋而归,告辞!”
睡莲气得跺脚转身要走,许三叔却似乎比她还要生气,正色道:“我早就说过了,以后不准叫三叔,改叫三郎!”
睡莲没有理会,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许三叔在蜀雪轩扼腕叹息:明明刚开始的时候气氛很融洽,怎么后来又谈崩了呢,唉……。
回到子龙塘街老宅的小院里,睡莲坐在紫藤花架下打秋千,渐渐萧瑟的秋风好不容易驱除掉了脸上的潮红,小心脏却还在狂跳,三叔脸皮太厚了,怎么能对未婚妻说那种——那种话呢?他到底知不知道,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调戏啊!更何况这还是在孝期,三叔您老到底知不知道礼字是怎么写的啊喂……!
此时此刻,睡莲正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颜家老宅正院里,九老太爷拿着两封信,和大房老太爷、七房柳氏和宁佑、还有首次代表五房的宁嗣谈正事。
十三岁的宁嗣是第一次和长辈们议事,而这次恰好还是两件大事,宁嗣忐忑不安的接过信件。
看完第一封,小脸煞白,看完第二封,干脆傻了眼!
看着宁嗣不知所措的样子,九老太爷有些心疼侄儿,但是也没办法,睡莲是要嫁人的,五房只能靠十三岁的宁嗣撑起来,更何况,自己这个当家人只是暂时的,将来宁嗣成了家,这个重担还是要交还给他的,在这之前,宁嗣必须历练出来。
所以,九老太爷清咳一声,问道:“宁嗣,你来说一说这两封信的意思。”
“是,九叔。”宁嗣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第一封信,是南京的魏国公写的,里面提到曾经和我父亲和祖母提过结亲的意向,父亲和祖母也表示同意,当初商议的是魏国公世子的嫡次子和九姐姐,而如今九姐姐赐婚给了顺平伯,这门亲事本该就此作罢。”
“可是魏国公说敬佩我父亲为人和颜家的门风,愿意求娶五房嫡次女为孙儿媳妇。”
五房嫡次女,就是十一小姐慧莲、宁嗣的双胞胎亲妹妹,难怪宁嗣会脸色大变,谁都知道魏国公世子的嫡长子腿脚有残疾,将来册封世子的,极有可能就是嫡次子,也就是说,慧莲极有可能成为将来的魏国公夫人!
而另一封信,则更加劲爆。
宁嗣磕磕巴巴说道:“第二封信,是燕京泰宁侯陈灏亲笔所书,不过他是以晚辈的口吻写给九叔的,说——嗯,说他愿意和恩师的女儿结为连理,想要求娶七姐姐为续弦。”
五房七小姐怡莲,过了三年孝期就是二十一岁的老姑娘了!也只能作为续弦嫁人,颜家若应了这门亲事,那么怡莲就是泰宁侯夫人!
如此一来,五房三个未嫁女,嫡长女九小姐睡莲是顺平伯夫人、嫡次女十一小姐慧莲将来熬死国公夫人太婆婆、世子夫人婆婆之后,有望在有生之年成为魏国公夫人、而庶女怡莲,则一跃成为泰宁侯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扔炸弹,其实两方求娶,背后原因是很复杂的,因为已经有一道无形的利益链,将三家牵在一起。
怡莲如果是本文主角,那么她就是活生生的庶女奋斗史,呵呵,她上半部分表现的机智和气度不输睡莲。
慧莲其实本性不坏,有些小心眼,但她在魏国公三个婆婆(太夫人,国公夫人、世子夫人)还有无数妯娌等等的磨砺下,慢慢会成长的。
图为睡莲发髻上的翠桃福纹簪,这也叫做耳挖簪,因为这个簪子可以用来掏耳朵,哈哈~~~。
170
170、循循善导堂前教侄,提前回京未雨绸缪 。。。
宁嗣战战兢兢的将两封信的内容复述出来;他不敢说其他的,眼巴巴的瞧着几位长辈和八哥哥宁佑。
却没想;对自己而言是晴天霹雳的大事,自己举措不安;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几位长辈却泰山崩于前却面不改色:
大伯父和大伯母如两尊泥胎木雕般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大伯父保持这捧着一卷书若有所思的神态,好像听见宁嗣说话了;又好像已经神游千里之外;什么都没听见;大伯母微合着眼,手里的蜜蜡佛珠流水似在指尖转动,那种神态表情;居然和已逝的祖母有些相似了!
七婶娘柳氏喝着茶水;眉毛都没挑一下,似乎在欣赏半旧桌面上摆放的绿釉仿齐太公豆;九叔父因是早就知道信中内容的,他一个人无法决定两个侄女的婚事,所以才会和大家商量。
只有八哥哥宁佑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欲言又止的看了母亲一眼。
九老太爷放下茶盅,问道:“宁嗣,你怎么看?”
宁嗣脑子里乱哄哄的,背后也起了一阵冷汗,若是一般人家也就罢了,魏国公府和泰宁侯府是勋贵世家,而且一旦七姐姐和十一妹妹嫁过去,将来都是要当家的,这两门亲事也是政治联姻,自己一个泡在书堆的小书生,那里懂得朝堂上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给颜家带来祸患!
所以听到九叔问他,他也说不来什么,只得说道:“与公侯结亲是大事,我——我年纪还小,见识浅薄,此事还是请各位长辈定夺。”
人贵有自知之明,父亲生前教诲过自己,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装懂迟早会被戳穿,招人笑柄不说,还会误了大事。
皮球意料之中的被踢了回来,九老太爷就向坐着首位的大老太爷和大老夫人拱了拱手,“不知大哥大嫂有何看法?”
——反正是宁嗣说请各位长辈定夺的,大哥大嫂是最长的,没有您先发话,其他人都不敢说的。
大老太爷避无可避,他是久居官场之人,如今丁忧在家,从政治生涯来讲,他已经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雄心已逝,眼界却是越看越明了,他叹了口气,仰首望天道:
“两封信几乎在同一天送到颜家,一个求娶嫡次女,一个求娶最后一个庶女,若说巧合,就太牵强了。依我看,是燕京要变天了,很多事情必须未雨绸缪,别等雨淋下来才想着找避雨的地方,也别等饿了肚子才想着储存粮食。”
宁嗣听得云山雾罩,巴巴等大伯父下文,可是大老太爷却再次表现出神游状,锯嘴葫芦似的不再说多说一个字!
宁嗣正欲硬着头皮追问,大老夫人却跟上一句:“夫君说的极是。”
再看看众人,皆是一副明了的样子,宁嗣内心大哭:众人皆醒我独醉!太丢人了!
九老太爷又问道:“七嫂觉得如何?”
柳氏微微颔首道:“大哥说的极是,燕京要变天了,我们颜家已经被动的选择了避雨的地方,那两家恐怕向着圣意靠拢,故有此举,三年之后,这两门亲事也成了必然。”
九老太爷立刻拍板道:“既如此,那我就立刻回信给魏国公和泰宁侯,等三年孝期将满后议定这两家亲事。”
宁佑似懂非懂,而宁嗣彻底傻眼了……。
孝期是不能议亲的,所以今日的几位长辈的谈话是严格保密,宁嗣纵使听得满头雾水,也不敢问他人,只得自己关在屋子里琢磨,似乎有千头万绪,但是就是揪不出关键来。
次日,九老太爷将宁嗣叫进去,问道:“弄明白了没有?”
宁嗣摇头,“侄儿愚钝,没能听懂诸位长辈的意思。”
九老太爷道:“这也不能怪你,你大伯受了伪帝的牵连,不敢将朝堂之事说的太明了,怕引来祸患;你七婶娘呢,她虽极明白此道,但是一介妇人,不方便说的太透;你呢,年纪尚小,还不懂里头的玄机,不过也没关系,慢慢学便是了。”
言罢,九老爷子将皇上给顺平伯和睡莲赐婚,意在立目前的皇长子魏王为太子的渊源说了,“……皇上没有嫡子,那么按照常理,是应该立长、或者立贤,原来的皇长子肃王被贬为庶民,从皇家宗室除名,现在的皇长子,就是魏王。”
“魏王凭借长子的名分,就能获得一大批老臣保守派的支持。而赵王凭借着赶伪帝下台的功绩,现在是赢得了贤德的名声,但赵王在伪帝作乱时种种不作为,导致燕京大乱,民不聊生,已经被皇上所不喜,而且赵王此等不顾大局,为了一己私利,将国家陷于危难的行为,迟早会被人瞧出来——像魏国公这样经历百年的世家,还有一些朝中大臣,恐怕已经觉察出来了,将来只要皇上决定立太子,魏王上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魏王妃毕竟是出身颜氏宗族,皇上给你九姐姐赐婚没多久,魏国公和泰宁侯就求娶颜家女,可见朝廷的风向是慢慢转向魏王的。”
“更何况——。”九老太爷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还有三年孝期,若三年之后赵王能反客为主,力压魏王。魏国公和泰宁侯也可以反悔的,他们也损失不了什么,而我们也只能忍下,毕竟孝期不能定亲。”
宁嗣猛地点头,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颜家只能吃闷亏。
“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魏王的赢面越来越大了,皇上也中意魏王,不出意外的话,三年之后魏王能顺利立太子,将来我们颜家、顺平伯、魏国公、泰宁侯都是有从龙之功,家族才能繁荣兴旺。”
九老太爷谆谆教诲道:“作为一个当家人,要谨慎思考,同时也要有乐观的心态,你必须让家人感到安全,感到有希望,否则一家妇孺跟着你战战兢兢过日子,早晚就会出事。”
宁嗣低头连说了好几个是,少年人单薄的肩膀更显孱弱了。
末了,九老太爷又是一叹,说道:“你是未来颜家的当家人,单是读圣贤书考功名是不成的,无论是朝堂上的事,还是家里庶务,人情来往,你都必须要学通透。你父亲做当家人的时候,家里有老太太和五嫂打点,无须他操心,你母亲已经走了,内宅之事还是需要女人打点。”
九老太爷看着十三岁稚气未褪的宁嗣,不由的叹道:“所以等过了三年孝期,你也是要速速成婚的,五房不能没有女主人照应。”
娶妻?宁嗣又惊又羞,忙说道:“侄儿——侄儿三年后也只有十六岁,家里男子都是十八/九岁说亲,未免太早了,内宅之事有两个婶娘和嫂嫂们管着,侄儿是放心的。”
九老太爷摇头道:“你和其他男丁不同,你们五房的小姐在孝期之后都会很快的嫁出去,而且她们嫁的个个都是高门,都需要娘家撑腰。”
“泰宁侯府和魏国公府水都深的紧,你九姐姐虽然是开府单过,但是那本家永定侯府岂是好相与的?永定侯府世子迟迟不得立,恐怕将来顺平伯府和那位庶出侯爷的恶斗在所难免。”
“你一介男子,很多地方不方便出面,就必须靠女人在贵妇堆里斡旋打点造势。所以你娶妻是当务之急啊,即便现在是在孝期,叔父我回京之后便要开始寻访书香大家族,给你物色妻子,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五房三个女儿虽然都即将嫁入勋贵世家,但是颜家本质还是书香门第,宁嗣作为未来当家人,他的岳家肯定也是门当户对的书香门第。
十月底的时候,许三叔果然拿了兵符从卫所调兵马去云南和世代镇守在此地的沐国公府会和,先打北越,后攻缅甸,战事持续了一年,震慑西南诸国。
与此同时,颜家九房登上返京的官船,赶在京杭大运河冰冻之前回燕京,七房柳氏出乎意外的带着张嬷嬷也跟着九房回京了。
柳氏肯定是舍不得和儿子儿媳还有已经会翻身的孙子静白,可是没办法,柳氏回京有个非她莫属的任务——给宁嗣挑选妻子、未来的颜家当家主母。
大夫人此生都不会离开成都老宅,本来九老天爷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九老太太沈氏的,毕竟他只能选择家世,而相看还必须得由女人,可是沈氏很有自知之明,她理家都勉强凑合,挑颜家当家主母这种需要十分眼力的活计却是做不来的,一番推脱之后,重担自然落在见多识广的柳氏身上。
柳氏心里惴惴的,感觉责任和压力都很大,张嬷嬷安慰道:“夫人不必太过悬心,无论是京城的书香府邸,还是江浙那些老牌的书香世家,谁家没有供奉几个宫里头出来的老宫人当教养嬷嬷的?”
“媒人的话不可信、传言那些温柔娴淑的小姐浪得虚名的多了去,可是那些教养嬷嬷却是最了解自己调/教的小姐们,若有夫人相看中意的,我偷偷去寻那人的教养嬷嬷细细打听,这样看走眼的几率就小了很多不是……。”
柳氏心里还挂念着白白胖胖的白哥儿,不经意说道:“三年后,白哥儿能跑能跳的,我这把老骨头估计都抱不住他了。”
张嬷嬷劝道:“养儿方知父母恩,宁佑和宋氏辛辛苦苦拉扯白哥儿长大,方能知晓您以前的诸多不容易,三年一晃就过去了,你若想孙子想的狠了,叫他们两口子抱着白哥儿提前回京,或者等您定下宁嗣媳妇的人选,再坐船回成都也成,横竖现在路上也太平。”
“哪有那么简单呢,一到燕京,我们有的忙呢,不仅仅是给宁嗣挑媳妇儿。”柳氏悄声道:“临行前,睡莲央我打听永定侯府的细状,上到开府的第一任永定侯爷,下到现在泰宁侯本家和多个分支,还有各种姻亲情况,如今府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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