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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王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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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侍女关好门出去,安兮若的脸上也褪去了伪装的笑容,左手托腮,如画的眉眼半明半暗地掩映在暗影中,外面躲在暗处的南恨天贪婪地凝视着她的侧面,鼻翼上有长睫的剪影,眸光忧郁,我见犹怜,忽然伸手触摸自己的嘴角,修长的手指似乎能感受到那夜里甜甜一吻所留下的残余的暖意。

若若,这般憔悴,可是为了那个男人,那个为你千里迢迢赶到御国的男人;抑或是我呢?

南恨天心中的郁苦如同厚厚的茧子,捂得他密不透风,喘不过气来,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冲进去把她搂在怀里,却只能把手紧紧握成拳头,深深吸了几口清冷的夜风,原来,战场上他可以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浑身是伤依旧面不改色,面对她,面对感情,却还是一个胆小的逃兵,只因为他赌不起,所以,宁愿不赌,就算是能这样看她,也是很好的了。

再深深盯着她的容颜看了几眼,终于压抑住满满的不舍,转身离去,他去的是皇上赏赐的那两个侍妾的屋子,一步一步,走的是那样的艰辛,就好像脚下踩着的是钢刀一般,这些日子,皇上对他近乎责难,给他的公务堆积如山,他几乎是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整理,依旧还是做不完,其实这样忙碌何尝不是好的,至少可以让他没有时间去想着他的心痛,只是今日,皇上却是很明确地告诉他,他居然藐视皇权。

那两个女人后面的是皇上,她们是皇上赐给他的礼物,如果这样晾在一边不接受,就是不给皇上面子,他的家里想必也有皇上的探子吧,不然,为何他自己的家务事皇上也要管呢,这可真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却也是非妥协不可,不然这样的罪责如果罚在他的身上还好,可是皇上已经明确说了,男人三妻四妾是人之常情,如果是因为家中王妃善妒的话,他不介意代劳帮他们和离。他怎么忍心,让若若背负上那样的
包袱,让若若真的被下旨休离,唯有妥协,屈辱却也无可奈何。

“王爷。”那两个女子想必是早就接到了他要来的讯息,花枝招展地在屋子里等他,昏黄而暧昧的灯光下,红色纱衣半裸,魅惑妖娆,只是,他却是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独自靠着躺椅休息,他来只是说明若若不是妒妇的,那两个女人脸上的媚笑已经消失了,看了他一
眼,想起他之前冷冰冰的警告眼色,终究是不敢上前。

屋内马上就是死一般的沉寂,他是不说话闭目养神,那两个女人是不敢说话,空气中漂浮着令人烦躁的郁闷,而彼此间的呼吸声似乎在这样凝重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两个女人无奈,只有自己上床休息了,一夜倒是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
安兮若在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背上炙热如火,她忽然觉察到什么似得,光着脚丫就跑到窗前,只是,却是什么也没有。

皎洁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寂静的洒落在地,微凉的夜风缓缓地吹进来,带起窗边的帘子微微的波动,她眼中蓦然一黯,慢慢上床休息了。

昨夜睡得不是很好,可是早晨却是极早就起了,侍女给她梳头的时候脸上带着欲言又止地神情,待她疑惑的望去时,却是绝口不提,只是笑着说她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大好,让她吃早点。

她点头,默默地喝了她盛来的荷叶粥,荷叶的清香融入粥中,味道清新爽口,一时忍不住,喝了两小碗才意犹未尽地停了箸,看的侍女眉开眼笑,直嚷嚷说下次还做这个。

她幸苦起了大早费心准备早餐只是为了让她多吃点,安兮若心中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动,感染到了她的欢喜,她的眉宇间忧色也渐渐淡去,见侍女收拾屋子的时候独自出去走走消食。

“小桃,你们主子昨晚真的成了王爷的侍妾了,真是恭喜了。”一道清亮的声音隔着厚厚的树枝从路边传来。

“呵呵,谢谢乔姐姐,可不是,我这不赶着去厨房给主子拿早餐。”应该是那个叫小桃的女子的话,脆生生中夹杂着洋洋得意。

“哟,那以后可以靠着你照顾乔姐姐了。”之前的女子笑嘻嘻地说道,两人一路谈笑着走远了。

安兮若手中的树叶忽然落下了,快要是秋天了吧,已经有些树叶泛着老态了,她抬头细细的看着,明晃晃的阳光细细地洒下,她下意识用手去挡,稀疏的阳光从指缝间泻下,忽明忽暗地刺激着她的眼球,泪,就这么滑落。





118云的归来

窗前,安兮若一身白衣飘渺,十指随意在琴弦上拨弄着,扣弦之音如冰如玉,若有若无的音符清泠如水,琴声在柔和轻缓中带着悲悲切切,飘荡在屋子里,十分优美动听,余音绕梁,引得枝头乌鹊都驻足聆听,一曲末了,就连刮噪的蝉都停止了声响,只有那样凝重的悲哀如同有实质般笼罩着整个院子。

“王妃,该用膳了。”一边的侍女看着她哀婉的侧脸,那样的表情难过的就像是一张被水氤氲了的水墨画,似乎下一秒所有的颜色就要消失殆尽。

“我……还不饿。”她依旧沉浸在曲调中没有回过神来,低低的回了一句,这些日子的日日练琴,她的琴艺倒是突飞猛进,就是宁姨听见了恐怕也会赞扬吧,或许,她有些明白为何宁姨的琴技如此之高了,想必也是日日这样练的成果吧。

“可是王妃,现在的时辰已经到了用膳的时候啊。”她的声音听上去一点生气也没有,像是风中的枯叶,随时会飘落,不复存在,侍女有些惊慌,随即开口劝道。

“是很晚了。”她仰着头看向窗外,不只不觉间,太阳已经有些西沉了,天边有一片锦缎似的云霞,呈现七彩的光芒,映着满眼翠绿的竹叶,看起来就像是一副赏心悦目的风景画般,几乎是有些机械的,她站了起来,跟着侍女一同往桌边走去。

“王妃,你要多吃点呢。”侍女看着她几乎只是刨着白饭的样子,眸中划过一丝心疼,伸手为她布菜,王妃这般魂不守舍,想必根本就没有尝出是什么滋味吧。

哎,她也只能在心底长长的叹息,几乎整整两个月了,王妃和王爷两个人像是有默契般,刻意地避开了能碰面的机会,就算是不小心碰上了,也是形同陌路,擦身而过,像是毫不在意的陌生人,只是,真的不在意吗?为何她总是看见王妃的枕巾上大片大片的泪迹,为何王妃会越发的消瘦。明明在乎的,为何却是这般呢,她看不懂,也猜不明白,唯有依照回家的环姨说的,尽心地照顾王妃。

一顿饭吃下来,也不知是饱了还是没饱,反正她是一直努力地再吃,直到她再也吞不下去为止。

他们这是怎么了?有些时候她也忍不住问自己,之前哥哥说喜欢她,或许只是因为被她打动了一时头脑发热,而后来就后悔了吧,不然,为何这般,一直一直,都不肯回头,就算是路上见到,也只是漠然地看着她,他不知道,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有多疼,就像是有人拿着锯子一下一下来回慢慢割着,痛到撕心蚀骨,却偏偏心中还有着一丝小小的期盼,也许下一刻哥哥就会拉住她的,却是走到了转角,也没有,他不知道,她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着他决绝地走掉,这样的折磨,一次又一次,直至她身心疲惫。

“哥哥,你真的一直一直,都不肯回头吗?可知道我的心,已经心力交瘁了,不晓得哪一天就坚持不下去了,年少的时候曾经以为就算是再艰难,她的爱也会是海枯不悔,现在却真的是清楚而无力的知道,人的心,比镜花水月更难抓到。”

她看着窗外阳光一点一点淡下去,风吹动高大的银杏,枝动叶摇,发出萧萧的声音。

“若若,你在看什么?”温和如春风的声音入耳,安兮若猛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的男子,他俊秀的脸上带着笑意,宁静如一副江南水墨画,淡雅如雨后新茶。

“云哥哥?”看着他,她这些日子的委屈和伤心就像是找到了缺口,再也不用哭哭憋的那么幸苦了,那双睁大的水眸里,有晶莹的液体慢慢继续,渐渐夺眶而出。

“怎么这么大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明明傍晚的风凉了,偏偏还坐在风口里。”他低低地叹息一声,把窗户半掩,说话的声音温柔带笑,犹如春天的甘露一般甜润,只是,转头看着安兮若如梨花带雨的面庞,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若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抬起袖子想要给她抹泪,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刚才的从容优雅已经荡然无存了。

“扑哧~”安兮若看着他的窘迫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浑然忘了脸上还带着泪,还真是六月的天呢,一会晴一会儿雨的。

“最近王府里很穷吗?”他专注地看了她良久,两个月不见,若若那双灵动的眸子也染上了一抹哀色,脸色苍白,明显瘦了许多。

“什么?”安兮若有些不明所以,仰头,懵懂地问道。

“不然怎么让你饿得这么瘦了。”他低低的叹息,目光中一片温柔,温柔的如同夏日里满天的星光,被拧碎了盛在玉杯里般:“说吧,是不是恨天欺负你了,不然一看到我就哭哭啼啼,想让我给你教训他吧。”

“哪有瘦了,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她抹了一把眼泪,看着云哥哥温柔的眼神居然有些心虚地不敢久看:“我哭那是因为…因为好久没看到云哥哥了,一时太高兴了而已。”

“是这样吗?”白慕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温馨的笑:“如此说来,倒是不枉我疼你,这不,才到京城水都没喝一口就赶着来看你。”

“云哥哥对我最好了。”她展颜,脸上总算是露出了这几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素手执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
两人又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白慕云才起身离去,他在若若的视线中向着府门走去,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转了弯,若若也许自己不知道,她说谎的时候眼睛不敢望着他的,而且,真的是高兴看到他的话,她想,她应该是笑吧,这样伤心的哭,倒像是积蓄了很久的委屈一般,想着她清减的身姿,心中又是一痛,这一切,除了那个人不做他想。





119她怕痛


如此宁静的夜晚,繁星点点,明月高挂,莹莹的光辉笼罩着清澈的小河,月光下,远远看去,犹如一坛诱人的陈酒,盈盈的,静静的,近看却有如一面莹莹的铜镜,柔柔的,亮亮的。

只是,匆匆从边上的小路而过的南恨天压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一眼,他的满心满眼都集中在前面若若的院子中,想着刚刚暮云找他说的话,他沉静若湖水的双眸荡漾起了淡淡的波纹。

如果不是他说,他也许很久都不会知道吧,原来若若喜欢的是他,一直一直都是他,从小的时候起就这样了,那次去临淄也是他,怪只怪他当局者迷,连自己的心思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说若若的了,害的两个人生生这么分离,痛苦了这么多天,想到这里,他只希望脚下的路能够突然缩短,让他马上就站在若若面前,他现在是一刻也等不及地想要见她。

都已经是深夜了,安兮若却依旧是睡不着,靠在床边就着灯光看手中的诗词,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眼底下市淡淡的阴影,娇小的身子单薄地宛如庭院中的一片落叶,一阵强风从窗户外灌进来,许是她喉咙里进了风,她撑着腰咳嗽。

南恨天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低低地咳嗽声,那样的声嘶力竭,像是要把心都咳出来一般,他的心仿佛被针轻轻地扎了一下,手指莫名其妙的一颤,几乎不敢去触碰她纤细的身子,什么时候,若若已经这么瘦了。

“哥……哥~”她抬起头看着他,眼角还泛着刚刚用力咳出来的泪花,在灯光下闪着五彩的光芒,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惊讶和不可置信。

“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呢,咳得这么厉害。”昏暗中,他缓缓的开口,声音温柔的如同那细碎的星光,一点点的凉到了人心里。

“哥哥,你怎么来了?”这样的温柔,她是多久不曾瞧见了,乍一见到,她几乎都要怀疑只是她做的一个美梦,或者就是她的幻觉了,只是,面颊上轻轻替她擦去泪水的手指是那么温暖,那么熟悉,那么真实,她有些迷惑了,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真的。

“我是在做梦吗,哥哥不是已经不要我了么,怎么可能在这里呢。”她自嘲的一笑,轻轻的话语消散在风中,恍若未曾说过一样,只是嘴角那宛如残花一般的笑容,似乎稍微大一点的风,就会被吹散一般。

“若若,是我,我真的在这里。”南恨天再也忍不住,一把拥住她,哑声说道,他的嗓音干干的,夹杂着无与伦比的自责和痛苦:“是哥哥错了,哥哥再也不会这样了。”

安兮若只是轻轻靠着他,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一阵喜一阵悲,只觉得痛到了极点,反而从那极点中弥漫出一种既快乐又愉悦的暗火,不知不觉化成了满心满眼的迷茫,烛火半明半暗间,让她的眼神化成一片朦胧色彩,微带了一丝水痕。

“若若,若若,我只是不确定,我只是自卑,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他一遍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他真的是傻啊,居然看不出来若若的心意,因为深入骨子里的害怕失去她,所以让他退缩了。

安兮轻轻地合上眼帘,他的声音像是隔着千山万水,遥遥传来,听在她的耳里,心跳开始加快了,思念如水,悄无声息地涌上心头,原来所有刻意的遗忘都是枉然的,都抵不过听到他声音时所感觉到的悸动,只是,她却是怕了,再一次投入,是不是真的可以美好下去了,她再也经不起一丝波浪了。

“若若~”他一声叫着,一声比一声短促,一声比一声急切,他的唇轻轻地落在她的额际,是如此的滚烫,压在她微凉的肌肤上。

“我们还可以吗?”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根不着力的羽毛,飘渺的浮在空中,抖抖索索,被风吹散,她的眼神中带着茫然,再一次见面,她发现这一场爱情的长跑,她已经跋山涉水,灰尘满面,而他却仍然微笑着坐在竹林下,淡淡的笑,纤尘不染,她忽然失去了信心了,他们就像是刺猬一般,在一起只是折磨,她其实很怕痛的。

“若若。”他吻着她的发丝,极轻,极温柔地说着,手上的力气更大了,突然加重的力道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有种踏实的疼痛,从她的腰间,穿透了一切,直达她的心里。

她仰着头看他,他的眼神湿润黑亮,是那么温柔,像每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男子一般,收起了所有的锋利,眼神清澈如孩童,那柔柔的低唤在她听起来恍若春风,暖暖的吹散了此前的种种不甘和忧虑,终究还是心软了,在这一刻,萦绕在心里的所有委屈,愤怒和幽怨,都化作一声喟叹,在相互拥抱间,烟消云散了。

夜凉如水,竹影婆娑,一切绚烂美丽得如同梦境,她中蛊般,任由他的气息萦绕,唇舌缓缓贴近,只是,在快要靠近的时候,身子蓦然一软,眼前一阵发黑,最近这些日子的思虑憔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的精神也随着疲软了吧,昏迷的那一刻,她如是想。

“若若,若若,来人,快去找大夫。”南恨天眼中燃起的星芒像是迅速被雨水浇灭般一下子熄了,他眼明手快地接住她软绵绵滑下的身子,焦急地呼唤外面的人。





120夜不宁


这一夜做了一宿的梦,梦里景象凌乱,她试图抓住什么东西来填满自己的失落空洞的心,然而,却是枉然,周围有凌乱的脚步声进进出出,想要倾听在说什么,只是她耳边仿佛隔了厚厚的一层水一样,只能分辨得出几个波纹。

“大夫,她到底怎么样了?”看着大夫那般犹疑的神情,南恨天面上的焦躁再也淹死不住,忍不住出声打断大夫的诊断。

“这个……王爷稍安勿躁,王妃只是心情大起大落受了刺激才这样,而且,小老儿在这里恭喜王爷了,王妃有喜了。”大夫对着焦灼地像只豹子一样的南恨天勉强地挤出一笑,恭敬地说道。

“你是说,她有孩子了?”南恨天那一双黑眸晶亮晶亮的,宛若阳光点点在眸中跳跃,声音也微微有些发抖。

“小老儿摸到的脉搏是这样的,王妃大概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只是王妃的身子太虚弱,以后需要卧床静养为宜,还有就是不要让她情绪大起大伏,小老儿这就去开些安神补气的药给王妃服用。”大夫继续说道,自己坐在了琢磨写好药方交给了身后的药童。

“若若。”他坐在她床边,温柔地低喃着,看着她轻轻蹙着的黛眉,微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长长的影,秀气的鼻子下,那如樱花般娇嫩润泽的粉唇微微轻启,白玉般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一道柔和的光晕。

屋里的错金香炉里燃烧着凝神息痛的安神香,芬芳中带着微辛的味道,安兮若似乎是睡熟了一般,浅浅的呼吸均匀,鼻翼也跟着轻轻颤动。

南恨天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她微皱起的眉,就算是在梦中,她也是这么的不安吗?他的心蓦然一痛,人家都说怀孕了的女子会慢慢长的珠圆玉润,而他的若若却是这么急速的消瘦下去,这样盈盈的身子,只怕是大一点的风也会把她刮走吧。

“啪”的一声,红烛爆发出一阵巨响,南恨天的神情在灯火的辉映下忽然变得无比温柔,幽深的眸子中是淡淡的怜惜,深深地注视着她。

夜色撩人,竹影摇曳,晚风中夹杂着一阵淡淡的清新气息,蝉叫依稀可以闻及,这样幽深温柔的夜里,其实已经不平静了,就好像平静的池子里投下一块巨石,若若的身孕无疑就是掀起那千层浪的巨石。

乾清宫

皇帝的寝殿里,南旭日静静地靠在躺椅上听着地上的黑翼汇报着王府的情况,良久,也没有开口,跪在地上的黑翼有些敬畏地抬眼偷偷打量着他,他的侧颜隐约笼罩在宫灯转角的阴影里,幽幽沉沉,不辨喜怒,只是那微微勾起的唇角笑意不减,反而慢慢加深,似一朵渐次绽放的午夜兰花。

该死的白慕云,居然在此刻回来,本来他是计划地好好的,若若的性子他很清楚,而南恨天的脾气也看的一清二楚,本以为可以让他们这么僵持着,等着他和幽冥宫宫主一起把朝廷上的毒瘤清理干净,再把幽冥宫主送走,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白慕云这个时候回来,三两句话就化解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而他现在朝廷上的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这关键的几日竟然让南恨天钻了空子,想起来怎么不令人扼腕。

“皇上……”黑翼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皇上的面上神情可以说是非常平淡的,只是他却是发现他右手握着的杯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捏成了碎片。

“黑翼,吩咐下去……”他招手,示意黑翼靠过来,细长的眼睛末梢微微上挑,声音清冷沉稳,眼神锐利威严。

这次的事情,是坏事,不过,如果行动得当,却可以变成他的一个契机,给他们的关系来个狠狠地致命一击,让若若永远也不会和南恨天和好,让若若以后想到他这个人就只有满心的怨恨,以前爱有多深,以后恨就有多浓。

他嘴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低低地把他的安排告诉了黑翼,黑翼洗耳恭听之后领命而去。

空旷的寝殿又恢复了宁静,南旭日的黑眸沉沉落在了窗外的帘子上,帘外夜色深沉,更漏声远远传来,如此良夜,静的有些不真切,却分明有什么暗涌在波动。

与此同时的花满楼,在深夜中也已经沉睡,脂粉的香味在夜风中悠悠荡荡,沉寂下来,只是,那一直静谧着的船却突然光华大振,像是所有的灯火都被点亮了一般,柒寂夜绝美的脸在听到属下的禀告之后瞬间沉了下来,神情阴霾,眼中尽是狠戾。

“和好?小若子,就算他对你做再不好再过分,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软语你就妥协了吧。”那张俊美的脸扭曲如地狱撒旦一般,眼睛更是狠狠地盯着王府的方向,一想到他们此刻你侬我侬的情景,他只觉得满满的怒气像是要将他烧成灰烬。

“宫主~”回来禀报的下属第一次看见主子全然失态的样子,有些惊疑地叫道,主子像是在说着什么,只是,那样的声音,如同上好的绸缎被撕裂般“——嗤嗤——”的,让他听不真切,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他所忍受的极大痛苦。

“孩子?”他的脸色似有暴风雨来袭之势,心里蓦然一痛,原来心痛的滋味是这样,像是有人一刀一刀地割,是折磨,是无法摆脱的痛苦,有多久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自从她离去之后吧,只是如今,小若子又让他重温了。

既然给他温暖,把他从地狱里拉出来尝到了阳光的美好,为何还要这么残忍地再把他狠狠推回地狱,他不准,他绝对不准的。

“冰魄。”他大声一喝,冰魄不知从何处飞身到他面前,跪下听令。

“小若子,我说过了,就算是地狱,我也会拉着你一起的。”他残忍地嘴角微扬,眸子却如受伤的小兽般,越发显得极致的美丽,就好像是雾气中开到最艳,即将腐败的花一样。

夜的宁静,彻底被打散!





121大夫的反复


夜,不知不觉就溜走了,南恨天推开窗户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清新,明媚,鲜亮的,太阳破云而出,日光轻且薄,凤尾竹的叶子翠绿欲滴,好似只要有一点风,就能弥漫出缕缕草木香一般,只是,床上的若若依旧是沉沉的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
他的目光深如一潭不见底的黑湖,深深地注视着她,眉渐渐拧起,终于扬手让守在外面的侍女把大夫唤来。

因为怕有什么突发状况的出现,昨夜的大夫看珍完也在府里休憩的,这么一传,不消一会儿就来了。

“大夫,怎么她还是不醒呢?”南恨天一看到他的身影就着急地问道,浓眉紧紧拧起,几乎成了一个死结般。

“王爷,可否让小老儿再给王妃请一道平安脉。”他恭恭敬敬的请示着,眼睛却不大敢和南恨天对视,不着痕迹地移到了旁处。

“恩。”南恨天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安兮若身上,对于大夫的异常倒也没有注意到,只是挥挥手,让他快去诊断。

“这个……王妃是最近疲惫,突然一下子放松所以就睡得比较多,等到她睡饱了就好。”隔着影影重重的帘布,大夫摸着稀疏的胡子沉吟了片刻,说道,随即,他慢慢的收了悬诊的丝线,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虽说怀孕三个月胎位都比较正了,也度过了开始的危险期,不过王妃身子不是很好,王爷还是要多加注意为好。”

“三个月?”南恨天冷不防听到这三个字,脸色剧变,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的声音因为急怒,如同拉到极致的弦一般,急切而僵硬地发出问的声音,手已经拎起了大夫的衣领。

“是,昨晚小老儿也是匆匆忙忙,而且那个时候王妃情绪还有些激动,母体太弱,胎儿也跟着发育地比较迟缓,所以一时之间没有觉察出来。”感觉到眼前的王爷褪去了之前的淡定从容,大夫只觉得周围气场一下子紧迫起来,就连呼吸也有些吃力,看着那双狭长惑世的凤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戾气,本来就心虚的他几乎吓得心神俱裂。

忽然,他脑中划过一道闪电,三个月,那个时候,王爷不是在临淄出征吗?昨晚的黑衣人给他喂了毒药,拿他家人性命相胁,硬是让他把两个月改口成三个月,是陷害王妃偷人?

想到这里,他的背心冷汗涔涔,直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阴谋,偏偏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受人要挟,违背医者的道德,跟着昨晚的蒙面人说谎。

“怎么可能是三个月?”南恨天双眸如深邃的黑洞,让人看进去就要万劫不复,他的十指收紧,几乎要把手中的衣料捏成灰烬,那个大夫只觉得脖子跟着一紧,喉咙出气都有些困难了。

“王爷,小老儿毕竟不是妇科圣手,要不,找个专精这方面的看看,说不定,说不定……”他的眼神那么凶狠,大夫有些害怕了,他知道,得知了这么大一个丑闻,稍不注意,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此刻的他只觉得说话都吃起了,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断断续续地说道。

“原来你并不精通这方面,那也敢给别人诊治?今日的事,不准说出去。”大夫的话正好和他心中想的吻合,眼前这个只是庸医而已,他要去找真正的名医给若若诊断,他这样想着,手指慢慢放松了下来,看着一下子软倒在地上的大夫,抚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心中一阵厌恶。

“是,是,是,小老儿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他看了看南恨天,只是横眼对他一扫,就让他犹如掉入冰窖,噤若寒蝉,这样的事还敢拿出去乱说,他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只是,听到这句话也是知道王爷的杀机已过,心中不由得一阵庆幸,忙不迭起身告退而走,只是走出了好远,脚都抖抖索索的像是筛糠一样。

而南恨天只是抚摸着安兮若柔嫩的面庞,墨玉一般的眼眸里,渐渐泛起了一层复杂的神色,刚刚那个大夫在京城里也是小有名气的,就算是比宫里的御医也逊色不到哪里去,只是,他不相信,因为昨晚才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的,不再让上次的事件重复,所以,这一次,他会努力去证明的。

他握紧了安兮若的手,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荡漾起了波澜,仿佛皓月当空下的湖水,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推门出去让人传了管家过来。

“王爷,有何吩咐?”不多会儿,管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恭敬弯腰问道。

“王妃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你去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待会我陪王妃一起去别院小住。”南恨天缓缓地吩咐道。

“是。”管家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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