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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硝烟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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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她是奸细?”

    库里斯道,“有这嫌疑。”

    科萨韦尔问,“为什么?”

    库里斯道,“我们接到报告,英国空军降落在歌剧院里,我奉命搜查。这位女士却有意阻拦……”

    唐颐忙小声反驳,“我在上厕所。他们无礼闯入。”

    “因为你的反应相当可疑。”

    科萨韦尔拍了下手,打断两人的争论,转向库里斯道,“中尉先生,你做的很好,辛苦了。现在这里由我接手负责。”

    他面露不甘,“可是……”

    科萨韦尔皱眉,露出不悦,“可是什么?负责党内人员的安全,不是我们党卫军的工作?还是说你觉得我越俎代庖了?”

    库里斯不敢再说什么,目光扫过少校后,又望向唐颐,眼里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

    唐颐抿着嘴,低头没说话,一颗心是七上八下,不安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这位少校先生为什么帮自己,是否在帮助自己,还是另有图谋,她完全拿不准主意。

    库里斯又向科萨韦尔行了个礼,然后带着他的人撤了。走到拐弯处,他突然停下脚步,对自己的手下,道,“留个人下来,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第十三章 交锋

    库里斯带着他的人离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四周安静地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声音。对唐颐来说,两人都是狼,一样危险,谁也不比谁更好些。

    科萨韦尔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轻声问道,“里面有奸细吗?”

    唐颐自然是摇头,一颗心七上八下,脑中挖空心思想的都是如何阻止他进去一探虚实。

    谁知,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那里,低头对着她莞尔一笑,风轻云淡地说道,“我相信你。”

    他的微笑淡漠从容,他的声音低沉感性,两者合在一起,显得如此煽情,让她的心脏剧烈一跳。

    不管是搜查,还是逼问,甚至威胁,都在情理之中,唯独这么简单地一语带过,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忍不住心里的惊疑,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唐颐解释,“什么相信我?我们并不熟悉。”

    他淡淡地笑了笑。

    我们并不熟悉……这只是她的想法而已,事实上,这双明亮的黑眼睛,早在几年前已刻在他的脑海中,深深的,抹不去。以至于几年过去,他仍然能在人海中一眼认她出来,和她的缘分岂止起源于法国?

    他一直记得她,不过是她忘了他,也是,在这西方国度里,记住一个东方人不难,但要她一个东方人在这么多金发碧眼中认出他,确实不易。

    不过,忘了也罢,来日方长,就让他们始于初见,重新认识彼此。

    唐颐盯着他唇边的笑容,有些失神,很多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特别关注,也想不明白,这个血统高贵的日耳曼少校为何对自己如此和善。她更搞不清楚的是,他究竟是和善,还是伪善?因为区分不出,所以只好当一只机警的兔子,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既不搜查厕所,也不放她离开,唐颐猜不出他的意图,心里的不安更强烈。清了清嗓子,正想说什么打破沉寂,这时,走廊上有人来了。

    彼得。特里尔,他的副官。

    看见唐颐,彼得一怔,但随即道,“少校,音乐会就要开始了。”

    科萨韦尔点了下头,却转过身体,对着唐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唐颐不解,这是为何?

    她还没启口,彼得就替她将疑问提了出来,“少校,您带着她去那,恐怕不太方便。”

    这话虽然说的婉转,但唐颐还是能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那里都是纳粹高官云集的地方,您带着一个东方人去干什么?

    科萨韦尔自有打算,镇定自若地道,“很多事情还在追查中,她对我很重要,暂时先留在身边,免得一眨眼她又溜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彼得自动代入到最近发生的几宗异党案中去。作为他的心腹,跟了他很久,知道事出必有因,所以不再多嘴。

    反倒是唐颐,越想越觉得他的话中有话,似乎一语双关地在暗示她些什么。

    三人走出走廊,向看台走去。

    舞台上已经拉开了帷幕,主持人在致辞,除了守岗的士兵,很少还有观众在外面逗留。科萨韦尔的位置在三楼右侧的一间双人包房,这里望出去有点偏,并不算正席,不过以他的军衔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彼得替他们开门,科萨韦尔侧转身,却让唐颐先进。

    这时,旁边的包房传来说话声,随后转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军装上的领徽,军衔不低,大概是个上尉之类。不过,他的长相就……和英气逼人的科萨韦尔相比,差了不止一个级别。

    尽管他外表不济,但女伴却尤其出众,穿着紫色的晚礼服,金发高高盘起,尤其那双眼睛,蓝得几乎能滴出水。

    “冯。德。拉叶少校!”那上尉看见他,立即用夸张的语调打了个招呼,大步走过来就想给他一个拥抱。

    科萨韦尔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避免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礼貌却又疏远地道,“抱歉,我有洁癖,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太过接近。请您见谅。”

    没想到他会说的那么直截了当,那人脸上挂不住,面色一阵白一阵红,十分尴尬地放下手,讪讪道,“真难得,我会这遇到您。您知道,当我得知您的观众席就在我隔壁时,我有多高兴。出来看了好几次,都没见到您的大驾,我还以为今天您不会来了。”

    科萨韦尔笑笑,“有事耽搁了。”

    说完这句,与他再无交集,便转身入席。

    谁知,上尉却叫住他道,“上次和您说起的事……”

    科萨韦尔打断他,道,“音乐开始了,我想先安静地欣赏一会儿音乐,可以吗?”

    他脸上倒是没呈现出什么不悦,但上尉还是不由自主地出了一头冷汗,忙道,“可以,当然可以。”

    于是,科萨韦尔走了进去。

    彼得替他关上包厢大门,向上尉行了个礼,走了。

    等走廊上没外人,上尉才收起笑容,面色变得很是阴郁。

    “他是谁啊?看军衔也不比你高,你为什么要对他这样低声下气?”

    上尉道,“你懂什么,他是不算什么,但是他的家族可是赫赫有名的冯。德。拉叶。我的红酒生意一半货源,来自于拉叶酒庄,他一句话,就决定了我半年的销售额,你说我要不要低声下气?”

    女伴被他这么一堵,有些不开心,撅起嘴巴,反驳,“既然他来头这么大,怎么找个女伴却是东方人?”

    经她这么提醒,上尉才反应过来,忙叫来自己的手下,道,“克劳斯,给我去查查那个东方人是什么来头,和他有什么关系。”

    下达完命令后,他随即在心里又暗暗地加了一句,最好是有什么关系,这样拉叶就有把柄被自己握在手里了。

    ****

    音乐会如火如荼地进行,一切进行顺利,预期中的爆炸并未到来,似乎导师他们改变了主意。不过,也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若是无知也就算了,可偏就知晓了他们的预谋,这口气总松懈不下。

    目光不经意地一转,看见少校的侧脸,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她暗自心中腹诽,这是音乐会,又不是滑稽戏,有什么可笑的?

    虽然这么想,却也跟着转向台中望了一眼,她眯起眼睛,想看看丽塔在哪个位置。可惜这里离舞台实在太远,连个脸都辨不清楚,只好打消了这想法。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真是如此,余光总是瞥见这位少校在看自己。可是每次她凝神看过去,他又一本正经地在看表演,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心中被这个想法一缠,唐颐就更没心思听音乐会了,那些气势宏伟的交响乐全一下子都成了背景音乐。想捕捉他的视线,于是定睛看着他,一眨不眨的。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弯弯,眉宇含情,整个人如沐春风般。显然,他是知道她在看自己,而且还很享受她的注视。

    如果,他是一个法国男人,或许唐颐会以为他对她有意思,可是他是德国人,还是纳粹高官。他是狼,她是羊,狼只有在饥饿的时候,才会对羊感兴趣。

    所以,她认定,他和库里斯一样,只是闲得无聊在消遣自己。

    科萨韦尔看了一会儿舞台,突然转过脸,她来不及别开眼睛,四目交汇,如同两颗不同轨迹的行星刹那相撞。

    那双眸子宛如四月的爱琴海,温柔且多情,一*地荡起涟漪。她脸一红,心里像是有一百头小鹿乱撞乱跳,再也不敢和他对视,慌忙无措地低下头去。

    两人似乎有默契般,她别开脸,他却在凝视她。不管音乐有多激进,他的注意力都始终集中在她身上,这弄得她更加心猿意马。

    唐颐咬了下嘴唇,按捺不住心里的波澜,打破沉默道,“您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科萨韦尔伸手压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该在这时说话。

    没办法,他是官她是民,只好又坐立不安地站了回去。她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希望他赶快尽兴后,下达释放令。

    终于,快到了尾声,十几种不同的乐器同时演奏,犹如万马奔腾,将全场气氛推到了至高点。人们纷纷起身,发出了雷动般的掌声,观众席前布置满了花篮,不知是谁带的头,不停地有人将花扔向舞台。

    这是令人激奋的一刻,演出到此本该完美谢幕,可是倏忽之间,首席台上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紧接着四周震动了一下。倒塌声,枪击声,还混合着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瞬时破坏了现场的气氛。

    这里是三楼,整个包间一半建立在阳台上,楼下这么一坍塌,顿时没了依靠,剧烈地摇晃起来。

    唐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拉了过来,她踉跄着几步,一个没站稳,失去了重量扑倒在地上,一块巨大的石头险险地在她头顶飞过。

    科萨韦尔被她压在身下,但他毕竟是军人,很快从慌乱中恢复过来。他抱着她,就地滚了一圈,躲在圆柱后面。

    她惊魂未定,躲在他怀里,颤着睫毛,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还是炸了!导师他们,按照原计划执行了!

    他们的目标是整个观众席上的纳粹,炸死多少是多少,所以炸弹没少放。

    所幸的是,他们所处位置偏右,而且楼层较高,所以受到的波及还不算大。但不管如何,这样一来,场面絮乱,没人再去顾忌这场音乐会,各自抱头逃命。

    唐颐回过神,发现自己被他紧紧地压在身下,男人的气息喷洒了她一脸。刚才那是不得已,现在动荡已过,自然没道理再维持这个暧昧的姿势。

    于是,她不适地动了动下手脚,道,“少校,能先起身吗?”

    “不能。”

    没想到他回的那么干脆利落,她不由一呆,傻傻地问,“为什么?”

    “因为危险随时还会发生。”

    她小声地反驳,“我以为您不喜欢和陌生人太过接近。”

    这是他刚才说过的话,他没法反驳,干脆大方地承认,“不错。但,对我来说,你不是陌生人。”

    两人不过见了几次面,她甚至连他的全名都记不住,如果这样还不算陌生,那她还真是迷惘了。

    少校瞥了她一眼,主动说道,“我答应你父亲要照顾你。”

    这下,她惊讶了,“我父亲?”

    “是,在乱世之中,谁都在寻找一个庇护。”

    话是这么说,可是父亲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找他?又答应了给他什么好处,让他自愿接收她这个‘包袱’呢?

 第十四章 交锋

    对唐颐而言,今天是人生中最跌宕起伏的一天,但即便经历了那么多,刺激仍没有结束。德*队扣留了所有非纳粹党员的观众和演员,现场被封锁,谁也走不出这个场子。

    导师福克斯和他的同谋当场被捕,看见库里斯的身影在眼前闪过,唐颐很快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当时他明明可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却置身事外,反而姑息养奸。

    很简单,因为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自己充分利用并施展所长的机会!

    库里斯显然是个聪明而又狡猾的人,且野心勃勃。

    国防军奥利弗上将当场被炸死,一同陪葬的还有他的副官、属下以及一众亲信,这些高官的位置空缺出来后,上头必定会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去填补空白。

    他们会挑选谁?自然是选择这次爆炸事件中立了头功的人。

    叛乱分子在爆炸案发生之后,企图从下水道中脱身,不料,库里斯已经带着手下,无声无息地从后方包抄,将他们一网打尽。他利用这些倒霉的法国人,设了一个局,不惜牺牲自己的同僚,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升官的机会。

    这样不择手段,令人心悸。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拿一切所拥有的去换。

    库里斯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毕竟,谁会想到他会事先知情不报呢?但,唐颐是这个计划中唯一的败笔,因为她看到了整个过程,他心狠手又辣,肯定不会这么放过她。

    所以,在拿下叛贼之后,第二个要对付的就是她。

    “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了。”他带着国防军的人,挡去了他们的去路。

    科萨韦尔扫过这个中尉,语气中明显透出一丝不悦,“你该不会认为我是间隙吧。”

    库里斯皮笑肉不笑地道,“您身份尊贵,党卫军一个区域的领导,当然不是。可是她……”

    他带着皮手套的手一转,最后落在了唐颐身上,“就难说了。”

    科萨韦尔挑眉,“这是为何?据我所知,这是法国爱国者编导的阴谋,和她一个中国人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不是福克斯的学生,那就没关系,可偏偏,她的一位导师,是我们抓到的主谋之一。”他停顿了下,随即咄咄逼人地道,“您这么为她说话,该不会是……想包庇她吧。”

    短短的几句较量,已经让科萨韦尔意识到,眼前这人绝不是省油的灯。这是一个泥潭,他不得不异常小心,否则保不住她,恐怕自己也会深陷进去。

    科萨韦尔扯出一个笑容,语调沉着地道,“当然不是。只不过,我们党卫军在调查一宗案子,她凑巧是我们重要的线索。”

    “哦,什么案子?”

    这句话问得正中下怀,科萨韦尔伸手招了招,示意他过来。

    库里斯向他凑近。

    科萨韦上身微微前倾,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这是我们党卫军内部的一级机密,不过,告诉你也不妨。只是……你确定要承担这个责任么?”

    库里斯脸色一变,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科萨韦尔仍然面不改色,“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回想一下冲锋队的罗姆,我们元首的手段,我想你是不会想要领教的。”

    这话虽然说了,却没有实质内容,库里斯听得是一知半解。但听他提到罗姆这个名字,倒是心中一跳,顿时沉寂了下去。

    那双阴鸷的眼睛扫过唐颐,暗忖,自己是纳粹官员,真要对付一个东方女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此时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党卫军抢人,公然开罪这位少校。多个敌人不说,万一弄巧成拙,反而影响了他的仕途。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他要进,那他就退,反正,较量不急于一时。

    于是,库里斯哈哈一笑,道,“您是少校,我不过是个中尉。既然您要带走她,我也只好闭嘴遵命。”

    说完,他侧转身形,让了一条道出来。科萨韦尔见好就收,颔首致谢,从容不迫地与他错身而过。

    见状,唐颐急忙快步跟上,在路过他的时候,冷不防,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

    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库里斯靠了过来,四目近在咫尺,他的狼眼发出碧莹莹的绿光,像坟墓里的鬼火,让人惊悚。

    他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小兔子,你逃不掉的。”

    见她脸上露出大惊失色的神情,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然而,在她挣扎之前,他已先她一步,松了手。

    科萨韦尔没有转身,却刻意地放慢了脚步,直到她追上来,两人并肩而走。

    即便走了很远,她还能感受到后面的两道目光,钉在自己的背脊上,如影随形。在转弯角上,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库里斯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做,举起手,对着她空放了一枪,嘴里同时发出啪的一声。在阳光下,他的绿眼熠熠生辉、他的嘴角弯弯上扬,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看上去完美无暇的一个人,可却隐隐透着那么股邪恶。唐颐捂着嘴差点叫出声,一颗心狂跳如雷,天,她到底招惹到了怎样一个人?

    感受到她的颤抖,科萨韦尔低声道,“不要回头,别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害怕,挺起胸膛,向前走!”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定心绪。

    楼下大堂,副官彼得已经带着人手在那候着了,见少校先生下来,立即大步流星地迎了过来。

    唐颐在众多士兵中,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定睛一看,竟是那个叫做麦金托什的英国空军!他穿着纳粹国防军的制服,明目张胆地混在一排党卫军里。

    他这是想自杀吗?她紧张得连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而他却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微笑。

    唐颐背脊发凉,暗道,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所有倒霉事都被自己给撞上了,简直是如梦如幻的一天。

    科萨韦尔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淋淋,便问,“什么事?”

    她的心再度一慌,立即收回目光,颤着声音道,“没,没有……事。”

    脸上强装镇定,心里却慎得慌,腿脚发软,几乎站不住。就像库里斯形容的那样,她就是一只兔子,在群狼面前手无缚鸡。

    她垂着脑袋,谁也不敢看,只默默在心里祈祷上帝,赶紧让这一场闹剧结束。

    所幸的是这位空军先生长了一张雅利安脸,而不是犹太脸。大概是人们还处于爆炸案的震惊中无法回神,总之,一时间竟没人发现这个冒牌货。

    这可真是个多事之地!唐颐一秒也待不下去,拉住少校恳求道,“我不舒服,您可以送我回家吗?”

    科萨韦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斩钉截铁地拒绝,“恐怕不行。”

    唐颐被他看这一眼看得心乱如麻,不由追问,“为什么?”

    “这里耳目众多,回去再说。”

    回去?他这是要带她回哪去?

    见少校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彼得忙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接过话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科萨韦尔点了点头,在一干人等的簇拥下,走到大门口。临走前,他转身对彼得吩咐,“你留下观察这里的动静。另外,派个人去一下中国大使馆。告诉唐先生,他的女儿暂时在我这,让他不用过分担忧。明天,我会亲自送她回去。”

    彼得领命。

    走到车边,他为唐颐拉开车门,等她坐进去后,才从另一边入座。

    车门碰的一声关上,她的心也跟着砰然一跳。他独有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变得尤其清晰,在空中漫延,侵蚀她的感官,那颗原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加惶恐。

    他的心思太难捉摸,她心中有一堆疑问,按捺不住躁动,转头向他望去。只见他闭着双目,靠在车座上养神,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问不出口。

    在一片寂静中,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车子停稳后,司机下车替少校拉开门。他整了下军装,一步跨下车,气度非凡。

    唐颐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了这座气势磅礴的建筑物,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党卫军的踪迹。

    也对,这里是他们的老巢,巴黎区域指挥部。而科萨韦尔是所有人的老大,没有谁的权力能超越他。看见上司走来,下属们纷纷站定、立正、举手敬礼……一路上,不同的人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他的官位最高,办公室也设在最高层,整一楼面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他的办公室,另一间是休息室。关上门,这里就是他的私人空间,作为一个区域长官,这个待遇奢侈却不夸张。

    回到自己的领地上,自然没什么可顾忌的,科萨韦尔脱掉军帽和外套,将它们整齐地挂放在衣帽架上。他的办公室一如他的为人,井然有序。

    他松了松领带,解开一两颗衬衫的纽扣,转头望向唐颐,问,“想喝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

    尽管她是被他请来的,他表现得也很友善,但只要一想到这里是党卫军的基地,那一种羊入虎口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少校先生将自己带来这里,到底意欲何为?

    眼底流露出的警惕,泄漏了她的心思,科萨韦尔是何等精明的人,很多事、很多人,扫一眼便心知肚明。

    尽管被她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但他还是给她倒来一杯水,顺势拉开办公桌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他话不多,却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威严,她不敢开罪他,乖乖入座。水是他特意替她倒的,也不敢不接,在他的注视下,她勉为其难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下去。

    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扬了下嘴唇,她恰到好处的倔强,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这一点,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盘国际象棋,问,“会下吗?”

    她下意识地摇头。

    “不会没关系,”他用淡淡地口吻,替她做出决定,“我教你。”

    他将棋盘摆放妥当,大致地说了一些规则,然后绅士地请她走出第一步。

    唐颐其实是会下棋的,只不过一天里头经历了那么多事,哪还能静心?可是,看他兴意盎然的,没胆拂逆,只得打起精神和他对弈一局。

    科萨韦尔的棋艺在整个司令部里是出了名的精湛,恐怕在巴黎也找不出几个对手,但他有心让她,一路错棋,任她吃杀。

    一盘下来,居然被她侥幸获胜。

    他放下棋子,拍了下手,称赞道,“第一次下棋就能赢,看来你很有天赋。”

    这话明明带着一丝调侃的成分在里面,却被他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了出来,让她啼笑皆非。

    挂钟指在下午四点,尚在工作时间,可这位少校先生却很闲,好像除了和她下棋,没其他事可做。连赢了三盘,就连唐颐自己都觉得有些胜之不武,便道,

    “你不用再故意让我,其实我是会下棋的。”

    科萨韦尔扬起眉峰,仿佛就在等她这句话。这个表情让唐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中了他的圈套。

    两人又下了一盘,这回她走的没有那么顺利,被吃了不少炮兵,但也没输。这幅棋盘就和人生一样,游走在生死边缘上,随时会被倾覆,却也随时充满希望。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他通过下棋,在暗示她些什么。

    他走了一步棋,随后抬头,正好撞见她的目光,便问,“你很怕我?”

    她点头,又随即摇头。

    “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刚才既然从那位国防军中尉的手里抢下你,自然得演戏演全套,带你回来‘严加审问;。”他停顿了下,又语气肯定地接着说道,“今天晚上,巴黎市不会平静,哪里也没有我的办公室安全。”

    她无法反驳,因为他说得都是事实,但……

    “我父亲怎么办?”

    科萨韦尔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他是一国之使,只要元首还在和你的国家做买卖,就没人敢对他怎样。况且,以他的智慧,是能摆平一切的。与其花心思担心他,还不如想一下自己今后的处境,毕竟没有一个父亲是能陪子女走过一辈子的。”

    唐颐一怔,再次感到他话中有话。

    见她迟迟不落子,他拿起自己的国王敲了敲她的手背,示意轮到她了。

    还在揣摩他的意思,她心不在焉地走了一步,就听他在对面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那个中尉,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终于,还是提及了这个人。

    “我不认识他。”

    “但他在刻意找你麻烦。”

    一语中的,唐颐暗自心惊,没想到科萨韦尔有这么敏锐的洞悉力。

    见她不答,他瞥去一眼,继而又道,“那个中尉似乎……看上了你。”

    她勉强地笑了下,嘴里不说,心里却想,怎么可能?他那种人,怎么会喜欢我,他不过是在享受欺负弱小时的快感罢了。

    见她不愿意多说,科萨韦尔也没再追问。

 第十五章 交锋

    两人下了十来盘棋,花了一个多小时。倒不是因为唐颐和他下棋下出了瘾,而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除面对少校时的尴尬和不自在。

    挂钟的时针指在6点,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科萨韦尔说了声抱歉,接起电话。

    短短的几句,便结束了通话。他放下棋子站了起来,踱到大门口,拿下军装外套,道,“我下班了。”

    唐颐松了口气,几乎为这句话小小地雀跃了一把。

    科萨韦尔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冷不防,又补了一句,“我可以走,但你不能。今晚这里将是你的临时住所。”

    希望破灭,现在不过才傍晚时分,离天明还有很长一段,这漫漫长夜,要让她如何度过?

    科萨韦尔穿戴整齐后,转身看向她,出于礼貌问,“晚餐想吃点什么?”

    她本想说不饿,但随即又想,他既然问了,就是愿意为自己效劳。出于被他囚禁的怨念,觉得没什么好客气的,于是,理直气壮地提出,“中餐,鸭肉盖浇饭。”

    他看了她一眼,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应许。

    唐颐低头摆弄着棋盘没看他,心中暗暗腹诽,要被你关一个晚上,要求吃上一口家乡菜,应该不算过分吧?

    这时,房门被人叩响,在得到回应后,一个穿着国防军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你准备……”他显然没想到房间里有个女人,还是个东方人,不免吃了一惊。话说,这个女人不是自称什么静子的日本人么?

    见他的目光落在唐颐身上,科萨韦尔也没有避讳,光明正大地替两人做了个介绍,“这位是中华民国驻法大使的女儿唐颐小姐。这位是我的堂弟,艾利克。”

    唐颐压根儿就没认出这个傲慢的国防军战士,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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