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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毒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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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开的脖子梗得笔直,过了好久才语调转缓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想听听你们的建议,尤其是姬大哥……”

    “云兄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姬牧野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你父亲可能还活着,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并不能完全作准。”

    “我们可以做两种假设。一种假设是无故失事,理智地说这种可能性最大。如果是这种情况,早一天晚一天意义不大,你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在未来留意寻找,技术总会越来越发达,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他的。”

    “另一种假设是他真的还活着。如果是这样,而全世界都没有消息,那只有一个原因,他身陷囫囵而无法传出消息。大哥说句不客气的话,以你现在的能力,连你父亲都无法抗拒的力量,你又能如何?我想你父亲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因为他而把自己陷进去,或者把人生搞得一团糟吧?”

    “所以,姬大哥给你的建议是,”姬牧野盯着云开的眼睛,认真地说:“正常生活,努力修炼,暗中调查!”

    “是啊,云开。”燕小乙也点头赞同说:“你看我孪生兄弟也一样在遭罪,我不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姬大哥说的对,这事情急不来。你帮我把兄弟捞出来之后,我们哥俩再帮你找你爸,接着替你躺枪都行,别的我啥都不说了。”

    金玉堂拍拍云开的肩膀说:“你们都是高来高去的江湖奇人,别的我帮不上啥忙,等我接班后,金家的钱你可以当自己的用,不过得记帐算利息,以后让你儿子还。”

    “哥,你放心!”大山一把抓住云开的胳膊,斩钉截铁地说:“无论谁要跟你为敌,那他就是大山的敌人,我把他撕成粉碎!”

    燕小乙直接把酒缸拎到桌子上,喊店伙计换大碗来。

    换过的大碗,准确地说应该是盆。燕小乙给四个盆里倒满酒后,站起来双手端盆说:“云开,姬大哥,玉堂,我有一个提议……”

    “姬大哥,你是暗江湖第一门派的术数高手;云开,你是中医三奇门的毒医传人;金玉堂,你是白金夏宫的金家继承人;大山,你是龙神的关门弟子;就我燕小乙差点,就是一个酒色财气的小偷,不过好在还有个气字,从来都是义气当头,只要是兄弟的事情,我燕小乙绝不皱一下眉头!”

    “古人有桃园三结义,不如咱们今天也效仿一下,来个楼船五结义如何?”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readx;“好!”

    “哈哈哈,好!”姬牧野哈哈大笑,也站起来说:“想不到我姬牧野落魄江湖,孑然一身三十年,如今还能多出一串兄弟来,这大哥的位置我就当仁不让了!”

    大山还没搞明白状况,反正他心里认定云开是他哥。而且他的年龄也是个问题,几人只能凭直观揣测,面相最小的人只能屈居老五,金玉堂拍着他的肩膀,矫情地说:“委屈你了大山。等你哪天搞明白身世和出生年月,四哥再让位置给你!”

    云开心里感动,眼眶里有些东西热乎乎的。

    燕小乙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想用一帮兄弟来栓住他,不希望他任性胡来,也不愿意让他独自去面对困难,这份情义他不能不领,收拾心情站起来说:“大哥,二哥,四弟,五弟!干了这碗酒,咱们就是兄弟了!我云开啥也不说了,咱们干!”

    “干!”兄弟几个一齐举着酒碗,重重地砰在了一起。

    一大碗女儿红倒进肚子,金玉堂一屁股瘫在了椅子上,红着脸的样子非常娇艳动人。燕二哥很二,提醒他说千万表去洗手间,被人破了处就亏大了。

    金玉堂愤怒地瞪着他,想揍人却没了力气,只能把手伸到云开面前。云开摸出一颗解酒药,直接塞进他嘴里说:“你可以跟酒仙学习,改名叫金三杯——三杯就倒!”

    “我觉得有必要给兄弟们分下工。”燕小乙瞅了姬牧野一眼,见老大没发话,自作主张说:“咱们以后呢,打架揍人的事交给小五,出谋划策的事交给老大……”

    金玉堂服过解酒药后很快恢复过来,鄙视地问:“那你干嘛?”

    “我负责喝酒泡妞啊,任务好重的!”燕小指手画脚地分配任务道:“小三儿负责使坏坑人,小四你负责掏钱买单就行!”

    云开抗议道:“二师兄,我不叫小三儿!”

    “小三儿,哥也不叫二师兄!”

    金玉堂插嘴说:“反正你二就对了。”

    “哈哈哈哈……”

    一阵笑闹过后,姬牧野沉稳地说:“好了,咱们现在讨论下云开的事。”

    姬老大开口发话,连燕小乙都安静下来作洗耳恭听状,总不好刚认兄弟就不给大哥面子了吧?

    “这个事情目前只是怀疑,我希望云开别往心里去,”姬牧野认真地开口说:“但该做的事情我们都要去做。失联航班是国际航班,若真是人为事件,那一定会跟海外势力有关,我明天正好有事去珠港,趁机接触几个海外组织驻华机构,有新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们。”

    “另外,太乙门因为奉行遁世传统,跟江湖人接触并不多。小乙,你通过双子门从江湖线开始调查,不局限于暗江湖,大哥特别提醒你小心低调,不要大张旗鼓。”

    燕小乙也知道这事不是说着玩的,立即点头答应。

    “兄弟们的关心,我心里记下了。你们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小乙说的对,该吃吃该喝喝,我还是以前那个云开。”云开主动开口道:“调查的事情,特安组那边应该会有些隐秘消息,另外,琴仙一直坚信我爸还活着,我想尽快去拜访她!”

    “你能这样想我们就放心了。”姬牧野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点点头说:“这件事情急不来,除了暗中调查之外,其他方面必须保持一切如常,兄弟们切记!”

    “玉堂,你别忘了我刚才说的,大哥就不给你安排任务了。云开和小乙你们两个,也留意一下金家的动静。”姬牧野再次提醒了金玉堂一遍,接着说:“至于大山,我有种模糊的预感,他将来有机会晋级到武道化境,咱们暂时就别耽误他了……”

    “总而言之,大哥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很多年以后,燕小乙用酒缸装了一满缸古董金币,送给某个曾丢失过一缸女儿红的土豪。那土豪诧异地问:“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盗贼。话说我那缸酒真有那么值钱?”

    “干我们这一行的,也讲个业界良心。你造吗,我以前看上谁家的东西,都会先督促他们去买财产保险。”纵横全球的神偷燕小乙大侠,丢给他一支昂贵的廓尔喀雪茄说:“不夸张地说,你那缸女儿红有幸改变了人类历史进程,也见证了一个光辉传奇的诞生。还你一缸金币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

    跟大山一起回银月山庄后,云开敲开了龙颜的房门。

    这是他第一次放下面皮求人,很不习惯地说:“我有事找你谈谈。”

    龙颜穿着一套浅紫色的练功服,呼吸急促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正在进行某种剧烈运动。她左手拽着房门右手叉腰,皱着眉头说:“这么晚了,啥事不能明天谈?”

    云开看冰山妞那架势,大概是准备三句话不对嘴,就会立即让他尝尝闭门羹的滋味,他只好开门见山说:“我想问问三年前航班失联的事……”

    “砰——”

    房门果然还是关上了。

    “尼玛就知道会是介样子,就知道会是介样子!”他郁闷地呻吟着往回走时,房门忽然又打开了。

    龙颜披了一件外套出来,径直走到院中,纵身一跃便上了房顶,跟只猫似的踩着瓦片,三两步便到了屋脊上,回过头来瞪着他。

    云开很囧地想着,冰山妞这是几个意思?

    这深秋露重的,不好好坐在屋里谈,偏要跑到屋顶上去,是担心他云某人意图不轨呢,还是想表示事无不可对人言?

    不过形势比人强,他只好照猫画虎跳上房顶,一屁股坐在屋脊上,离龙颜大概半米左右——从冰山妞的表情判断,这大概是她能接受的最近距离。

    龙颜一开口便戳中了他的心事:“你在调查航班失联事件的真相?”

    “是。”云开脸上没有更多表情,三年来的痛苦经历,已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磨练得非常强大,冷静地说:“我想你们应该早就调查过我的出身。我父亲云峥,他当时就在那架航班上。”

    “我知道。”龙颜坦率地说:“你第一次来银月山庄,一眼识别出七月流火后,我们便判断出了你的来历,当时我还调阅过三年前的案卷……”

    云开扭头盯着龙颜,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问道:“有没有公开信息之外的记录?”

    “有一条未公开的信息,属于军事机密,”龙颜顿了一顿,接着说:“义父给了你金盾铭牌,你可以知道,但仅限于你本人。航线是从莫莱飞往燕京的,失联地点在交趾国境内的海域,正好处于华夏军用卫星监控范围内。”

    “航班在中途进行过一次航线调整,原因未查明。如果莫莱公司公布的最后通讯时间没错,那么航班失联以后,还在华夏的天基雷达上存在了一刻钟左右时间。与航空公司推测的路线想反,航班在这段时间内不是往西而是往东飞行,最后消失在了西太平洋上空。”

    “那上面有一百多个华夏人,包括我父亲在内!”云开勉强压抑住怒火,冷冷地问:“你们为什么没有公开?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龙颜面无表情地说:“你是想让燕京告诉全世界,莫莱和交趾这些周边小国,都处于华夏的军事监控范围?你想的太简单了!”

    云开还真没想过这一层,被龙颜反问得说不出话来。

    “航班上有一半乘客是华夏人,我们也并非没有尽力。”龙颜接着解释道:“华夏派出的搜救队,一直在西太平洋上搜索,没有任何结果……”

    云开默然了许久,声音低沉地问:“你们特安组不是负责国家和人民安全的么?就没有立案继续调查?”

    “调查过,但没有结果。两年前任务已终止,案卷已封存。”

    “我可以查看案卷么?”

    “这不可能,就算义父同意,也得走复杂的审批程序。如果,”龙颜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想知道什么信息,我可以帮你去查。”

    “多谢!”

    “不客气。”龙颜从屋脊上站起来说:“我劝你放弃吧。特安组都查不到的,你根本查不出什么结果。你……节哀顺变!”

    “我不会放弃。”云开坐着一动未动,生硬地说:“龙神出事的时候,你用死亡威胁过我,我并没有见怪,因为我知道父亲的重要性。如果我有可以威胁的对象,如果以死相逼有用,我会毫不犹疑采用同样的手段,我会一直查下去,绝不放弃!”

    “谢谢!需要我帮助的,只要不违反特安组规定,我会尽力。”

    龙颜深深望了他一眼后,径自跃下了屋顶。

    深秋寒露凉如水,一片乌云从西边缓缓飘来,遮住了清冷的弯月。云开抱着膝盖坐在屋脊上,倔强地高昂着头,双眼圆瞪一动也不动,直到东方隐约露出一片鱼肚白。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某扇窗棂后,同样还有一双无眠的眼。

    p。s。为天津同胞祈福。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纯;属虚构;乱;是佳人
    readx;“男人都是些负心汉,尤其是你们姓云的!”

    这是苏杭和夏晗霜的一致结论。两人为琴仙打抱不平,对那个移情别恋的男人耿耿于怀,而云开作为那个男人唯一的儿子,理所当然地成了两人的出气筒。

    感情其实没有对错,也没有值不值得。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若干结果,说来说去都是女人受伤男人理亏,云开这个感情菜鸟百口莫辩,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人民群众再教育,两女表面上在为琴仙说话,也未尝没有惩前毖后的意图,免得有人重蹈他老爸的覆辙。

    三人刚从咖啡厅出来,夏晗霜就恨恨地说:“苏妹妹,你一定要离某些人远点!你看看他身边都多少美女了?天知道将来还会祸祸多少妹纸,珍爱生命,远离云开!”

    “姐姐说的很对,”苏杭非常赞同地点头说:“他这人花言巧语的,你跟他是合伙人,人家说办公室恋情危害不浅,姐姐可千万不能给他骗了……”

    云开被失踪的老爸坑了一把,他找谁讲理去?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落在了后面。两女在前面嘀嘀咕咕走向停车场,回头瞅见他脸色不对,苏杭一把挽住他胳膊说:“小气云,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云开张嘴想说点啥,却发现啥也说不出来。航班失联的事已变得扑朔迷离,他心里有了怀疑和念想,不愿意诅咒老爸去了天堂,只好转移话题说:“你们俩都离我远点好伐?省得我哪天祸祸了你们!”

    “哟,还真记恨上啦?”夏晗霜挽住他另一边胳膊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姐姐的意思是叫苏杭离你远点,我担心她成为琴仙第二,到时候后悔莫及呢!”

    “姐姐的好意我心领啦!”苏杭脸上笑眯眯地,嘴上却不甘示弱地反击道:“像姐姐这样的巾帼女子,做人家的小三多委屈,说出去也不好听……”

    “stop!”云开觉得鸭梨山大,有些不舍又有些头疼地说:“你们究竟想玩哪样啊亲?再玩下去我喷鼻血给你们看……”

    在两大美女的夹攻之下,云开确实快喷鼻血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云开决定推翻三座大山,哦不,是四座大山……万分不舍地将胳膊从两人胸前抽了出来。

    夏晗霜和苏杭两人,估计自己也觉得玩过火了,红着脸一阵嘻嘻哈哈大笑。

    因为云霜公司离渝州大学近,夏晗霜是同事送过来的,便一起上了苏杭的车,云开被孤零零地赶去了后座。三人在车上商量了好久的礼物,也没想到送啥合适,云开最后说:“算了,人到心意到。礼物咱们不买了,估计琴仙也不会在意这些俗礼。”

    “那怎么行?”夏晗霜强烈反对。

    “我保证让琴仙满意就是!”

    “说半天,你还藏着掖着?”夏女王恼火地回头,在他身上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他哪里藏了礼物来。

    云开被夏女王瞅得很不自在,没好气地说:“我把自己送给她成不?”

    “你?”苏杭一边启动发动机,一边毫不客气地打击道:“连我们俩都瞧不上的礼物,琴仙肯定不收。”

    “……”

    琴仙住在范四娘家里。熟悉路线的苏杭开车,沿着滨江路上了高架,穿过慈母山隧道之后下了高架,开进一条崎岖的盘山小道,沿着基耕道往山上走了约莫四五分钟,才来到一个山谷中的小村,一路上花去了半个多小时。

    这个与繁华都市一山之隔的小山村,便是范四娘隐居之处。村庄里除了菜地之外,基本看不到农田,入眼的是大片大片茂密的梅林。云开问过苏杭才知道,原来农田产出太低,村民们在田里都种上了梅花树,春季时剪去老枝焕发新枝,等到寒冬腊月梅花盛开时,再将枝条剪下送去城里出售,硬是把小村变成了渝都的寒梅园。

    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范四娘倒是选得好地方,市野兼顾,两边都没落下。

    三人推开院门时,一条活泼的博美犬汪汪汪地叫着,跟团毛球似地连滚带跑,围着苏杭又蹦又跳,显然跟常来的苏杭早混熟了。

    “峥峥,来给姐姐秀一个!”苏杭扬着小手逗弄道。那小狗居然很听话,吐着舌头两腿后立,做着各种滑稽的动作,范二的小样萌萌哒。

    云开立刻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这小东西的名字居然叫“峥峥”?

    院子一角的葡萄架上,葡萄叶已经泛出橙色,在阳光下显得华丽而凄清。葡萄架下是一张石桌,上面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落霞古琴。

    一个白衣女子扶着轮椅把手,轻轻转过身来,放下手里的书本,面带微笑说:“都来啦?过来陪音姨坐坐。”

    “音姨您好!”苏杭三人恭敬地问候,快步走了过去。

    范四娘也闻声而出,给三人搬了几张腾椅,回身准备去泡茶。苏杭说:“四娘让我来吧!没给音姨带礼物,我沏杯茶表示一下敬意……”

    “早听说苏丫头茶艺了得,可惜四娘该去酒吧上班了。”四娘哈哈大笑说:“有事情你吩咐管家吴妈帮手,我就不陪你们了。”

    范四娘带上院门离开时,隐晦地瞪了云开一眼,云开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一会儿吴妈端了炭炉和茶台出来,云开上前帮忙将茶台摆好,苏杭起身洗过手后,又让吴妈取了香炉过来,焚了一柱香后才坐上茶艺师位置,拿开水冲烫了茶具,玉手轻轻一扬,四只纯白的陶瓷杯,一溜儿整齐地排在了茶台上。

    苏杭今天穿了一条白色浅花的亚麻长裙,上身套了一件灰色的长袖毛衣,脖子上还围了一条米色的围巾,看上去仙仙的样子。她拿茶匙取了茶叶,那茶叶在阳光下色泽嫩绿油润,形态纤细如银毫,香气馥郁鲜嫩,就是云开上次在酒吧喝过的蒙顶甘露。

    蒙顶茶艺讲究“天风十二品”,其中一品便是琴瑟和鸣。琴仙面带微笑,将轮椅挪到石桌上的落霞古琴旁,轻轻挑动了一下琴弦,秋日阳光下的空气中,仿佛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薄雾,如同常年仙云缭绕的蒙山之颠,或云或霁或雨或虹,或明或晦或阴或晴。

    扬子江中水,蒙顶山上茶。蒙顶甘露是华夏有名的佛茶,相传在西汉末年,蒙山寺院中有位甘露禅师,在上清峰栽种了七棵茶树,这七棵茶树高不盈尺,不生不灭,人称仙茶。

    甘露禅师俗家名叫吴理真,还有过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传说他曾与青衣江的鱼仙一见钟情,鱼仙以茶籽作为爱情信物送给他,然后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并将茶籽种在了蒙山顶上。可惜好景不长,鱼仙私嫁凡人被河神发现,被迫含泪离去,吴理真因此削发出家,一生悟道种茶,最终因思念鱼仙投入古井而逝。

    云开当然知道这个传说,也明白琴仙为啥偏爱蒙顶甘露了——或许不只是因为他爸爱喝的关系,恐怕跟这个传说也密不可分。某种程度上说,这个传说就是她跟云峥的悲剧写照,只不过结局换成了她这个琴仙终日思念而已。

    云开三人不知道的是,此时聂聆音所弹奏的,正是她前两年创作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缓如云雾般流动的琴音,有些飘渺,有些伤感,有些遗憾,有些怀念,听得人莫名其妙想流泪,很想大哭一场。

    在飘渺的琴音中,苏杭取过茶叶后没用茶斗,而是手腕轻轻一抖,茶叶如同一排大雁,排着人字飞入茶壶,竟是一叶未落。给茶壶里倒了小半壶水后,苏杭在茶台上轻击一掌,茶壶跳起两三寸高,她双手虚抱,茶壶就在两手之间临空旋转起来。

    洗过茶,苏杭将水壶放回炭炉上,再次烧至沸腾后冲入茶壶合上盖子,然后安静地跪坐着,双手叠放在小腹,表情有些悲戚有些虔诚。

    片刻过后她单手握壶,随着琴仙的手指拨动琴弦,壶嘴也有节奏地上下摆动,黄碧色的茶汤注入杯中,弥漫起淡淡的雾气和清香,壶中茶水如同小雨一样滴滴撒落,形成了一幕云雾飘渺的碧色雨帘,与琴音旋律交相辉映的奇特场景。

    旁听旁观的云开和夏晗霜两人,最终没能忍住满眶热泪,泪如雨下。

    琴音消逝无声时,苏杭也恰好倒满了四只茶杯。没有人开口说话,苏杭轻轻站起双手持杯,将一杯冲好的甘露放在了琴仙面前。

    云开使劲地鼓掌点赞。与琴仙跟苏杭的合作表演想比,范四娘给他泡过的那壶茶,简直就是焚琴煮鹤牛嚼牡丹,一样的茶叶,境界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夏晗霜很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偷偷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含泪带笑说:“苏妹妹,你不要这么仙好不好?音姨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琴仙了,难道你也想成仙?”

    苏杭矜持地微笑不语。

    未来谁能说得准呢?艺八仙名单中,已经很多届没有过医仙了。
第一百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
    readx;蒙顶甘露,果然茶如其名。几只白瓷杯中的茶汤,色泽黄中透绿,口感香馨清爽,杯中如同有仙雾缭绕。

    云开小口小口地品茶,满肚子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眼前这个九天仙女一般的柔弱女子,气质风华绝代出尘脱俗,从容貌上看不出实际年龄,可他知道她是名震天下的琴仙,是父亲亏欠过的初恋情人,还是他素未谋面的干妈,在内心里他不敢有丝毫亵渎,这层纸该如何捅破?

    苏杭知道琴仙的腿伤来由,虽然嘴上把云开损得一塌糊涂,但她心里明白,他父亲八成也是有苦衷的,看云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肚子里把他鄙视了无数回,嘴里却开口问道:“音姨您的腿伤,最近感觉有什么不舒服么?”

    琴仙面带微笑,淡然说道:“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苏杭若有所指地说:“音姨,我觉得您可以试着站起来,要不,我和晗霜扶您试试?”

    琴仙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看穿了苏杭的心思,眼神逐一掠过三人脸上,轻轻摇了摇头说:“你们看,我这样坐着不也挺好么?坐着弹琴习惯了。”

    云开终于找到了机会,鼓足勇气说:“音姨,我……我是云峥的儿子。”

    “第一眼看到你,音姨就知道啦。”琴仙眼里有化不开的温柔,落在苏杭两女眼里,却分明充满了无奈的苦涩。“你有四五分像他,还有四五分像你妈妈……”

    云开诧异地问:“您见过我妈?”

    琴仙点了点头,低头从口袋里取出一串手链,摊在手上递给云开。

    “你妈妈是个好女人,也是个睿智的女人。”琴仙有些感慨地回忆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她送了这条手链给我。”

    那是一条用相思子串成的手链。

    用剧毒的相思子做手链,大概只有蝴蝶谷的人才想得出来。王维在红豆诗中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诗人只知此物最相思,却不知道相思子剧毒无比,一旦误食便会窒息而亡。

    苏杭和夏晗霜或许不明白,但云开在看到手链的一瞬间,便明白了老妈林静的意思——相思虽美,却是剧毒的药,请你忘了他吧!

    “从那一天开始,我便将全部精力都投入了琴艺,大多数时间都在国外。”

    琴仙的语速很慢,音调也越来越低,到最后仿佛变成了自言自语。“一晃快二十年了,我尝试过,也挣扎过。可是,我始终做不到,始终……忘不了啊……”

    始终忘不了啊!

    苏杭和夏晗霜两人脸上面带微笑,似乎毫无所觉的样子,却在石桌下狠狠地掐着掌心,死死地忍住那股撕扯般的心痛,和无可名状的悲哀。

    或许只有女人才会明白女人,琴仙这二十年的时间,坐着轮椅浪迹天涯,想忘又忘不了,想见又见不得,心里该是何等的苦痛折磨?

    “音姨,对不起!”云开有些哽咽,诚恳地低头说。他心里也觉得堵得慌,只是作为那个人的儿子,此时说啥都显得苍白和虚伪。

    “我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他。”琴仙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的父亲,而是我的……父亲。”

    云开沉默了好久,将手链递回给琴仙,有些哽咽地说:“音姨,他已经走了三年了。您就……忘了他吧!”

    琴仙没接手链,反而微微一笑说:“音姨从来不信他真的走了,所以我一直在找他,也一直在努力练琴,还编了好多新曲子,等他回来弹给他听呢。”

    云开心里一动,若有所指地问:“音姨,我们家人早就放弃了,您为什么还在坚持,难道发现了什么线索么?”

    “没有,但我肯定他一定就在某个地方。”琴仙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我跟你父亲是知音,弹琴时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可惜什么都抓不到……”

    云开心头百感交集,伯牙绝琴的典故他当然知道。这个可怜而可敬的女子,对父亲的感情得深厚到何种程度,才会如此念念不忘,甚至彻底变成一种执念?

    他心里明白,范四娘的苦心恐怕是全白费了。

    无论那个男人还在不在,寻找的责任都不应该在琴仙身上,而是他这个为人子女的。他本来还想打听一些消息,但琴仙寻人的办法,显然不适合他这个不通音律的人,也只能跟四娘一样无功而返。

    想到这里,他慎重地开口道:“音姨,我有两两个冒昧的请求,您可不可以答应?”

    琴仙柔和地点头说:“你说吧,音姨能答应的都答应你。”

    “我相信您的判断,所以我会努力去找他,只要一天没找到,就一天不会放弃!”云开望着琴仙,眼神执着地说:“但我想请音姨您不要再找他了,这不是您的责任,而是我的!”

    “我也想请音姨您从轮椅上站起来,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沉浸在回忆和思念中。你们长辈之间的事,我不想去关心,也不会去关心,我答应您如果找到他,一定会带他来见您!”

    第一个请求是云开自己的,第二个请求是范四娘托付的。琴仙略微抬头,手指无意识地掠过琴弦,一串凌乱的琴音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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