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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起点男穿到晋江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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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叶翎走近,低声调笑道:“你倒是持久。”
  妖孽眉开眼笑道:“我就说嘛,爷将来是要夜御十女的主儿,怎么可能在那方面有问题。”
  叶翎黑线:“你还有点儿羞耻心没有,这等事也只有你能说得这么堂堂正正。”
  没有羞耻心的妖孽继续眉开眼笑:“你看我在明面上一直是个斯文人不是,所以,你得允许我在私底下偶尔有辱斯文一下。要不我把书借你,你也有辱斯文会儿?” “月の泠然”整理收藏
  叶翎推开那递到眼前的书,道:“你个禽兽。”
  萧守上下打量了会儿叶翎,像是想起了什么,贼兮兮地笑道:“你个衣冠禽兽。”
  于是,衣冠禽兽以要洗澡为由将禽兽一脚踹出了房。半个时辰后,均洗漱完毕的两禽兽便肩并肩躺在了大床上,准备安眠了。
  一个时辰后……
  萧守:“叶翎,你怎么还没睡着。”
  叶翎:“呼,呼,呼……”
  萧守:“别装了,呼吸频率不对。”
  叶翎:“你怎么也没睡着。”
  萧守:“白天睡多了。”
  叶翎:“我也是。”
  萧守:“你骗人。”
  叶翎:“你难道不是骗人?”
  萧守:“……我睡着了。”
  叶翎:“我也是。”
  ……
  清晨,四人在楼下的饭堂里碰头。
  “哟,两位的眼杂都是乌的。昨晚累着了?”万镖头那一脸忠厚诚恳的关切,眼神却极为暧昧猥琐。
  叶翎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好在萧守似乎没听明白,绕过万镖头,拿起个包子就开始专心致志地啃。
  万镖头讨了个没趣,只得讪讪坐下,开始动筷。
  用着饭,万镖头又开口了:“郝兄弟,待会儿上路,可能就要换个人来护送你们了。”
  “嗯?”萧守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沐浴着萧守的目光,万镖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你也知道,你这趟镖,本是用不着我来送的。昨晚上接到上面的传讯,紧急召集局中高手到个地方。我的身份毕竟不比一般的镖师,所以,还望谅解。放心,我请来的那位兄弟绝对靠得住,往飒华城的路他比我还熟些,定能合你的心意。”
  萧守面上看起来并无不快,笑道:“什么大事啊,居然要你们整个镖局的高手都赶过去。”
  万镖头既是因为此事才抽身离开,也不好一点讯息都不透露,于是说道:“确实是大事,也不止是我们局的高手会去。那地方到时想必会热闹得很。我这时才接到诏令,也不知道能否赶上。就算一路昼夜兼程,恐怕也勉强。但上面下了令,我这边也只能听命不是?”
  萧守依然笑得温和:“你要赶去的地方和我接下来要走的道不同?不能再同行一段吗?”
  万镖头:“嗯,一会儿你们会往东南方走,但我要去的是西南方。”
  萧守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万藉也会跟着你走么?”
  万镖头道:“不会,他会接着护送你们。要是有什么麻烦,也可以让万藉联络我,我会派人帮忙的。”
  萧守笑笑:“那就没办法了。”
  万镖头见萧守并无阻拦之意,心下也松快了不少。本以为这少年费尽心思将自己拐来护送他,若自己要走,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孰知萧守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支线剧情,自然放得干脆。
  萧守敛了眼睑,盖住眼中的算计。要求镖局的所有高手都去,说明此地有着极高的利益,至少要比目前所有的生意的价值都大。不让万藉去,说明此地有危险,还不止是镖局的高手会去,那就说明这个利益是有多方觊觎的,还很可能会引发激烈的争夺。
  这种地方,就是那传说中主角必去之地啊,不是有宝藏,就是有高人要收徒,或者是有美人要招亲。天下英雄皆在,正是我一代王霸男主出场的时机啊,哇咔咔。
  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先解决一个问题再说。

  劫道了

  到后院时,万镖头安排的人已经来了,是个姓林的四旬汉子,武功平平,但当镖师很多年了,属于那种万年基层干部,路自然是熟得紧。一行四人辞别万镖头,很快就上路了。
  为了早些到达目的地,他们走的依然是小路。一路行来,狂草扑面,古树碍人,俨然一场植物园之旅。
  “有树木遮着就是凉快。地球啊,母亲。绿树啊,兄弟~”萧守优哉游哉地在车厢里打着滚儿。叶翎在一旁看着小野兽打滚。
  突然,林镖师掀了帘子伸进头来,脸色有些发白:“前面棵子里面好像伏着不少点儿,恐是剪镖的。”(行话翻译:前面草里好像藏着不少敌人,可能是来劫财的。)
  萧守疑惑:“不会吧,这马车都寒酸成这样了还有人惦记?”
  林镖师黑线:“那我和他们亮个镖?”
  萧守看看叶翎,见他没有意见,于是点点头,应允了,手上却开始利落地收拾起武器和行李来。
  在晋江有一个的定律,那就是凡小受赶路,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会被打劫。如果小受雇佣了镖师,恭喜,被打劫的几率荣升至百分之九十九。所以,毫不意外的,萧守一行人这是碰上打劫的了。只是不知之后的剧情是英雄救美还是虐恋情深。
  林镖师勒住了马车,冲四周以抱拳,高声道:“合吾的朋友,在家日月宫,在外并肩子,把招子放亮了,别崩了盘子,连本带利折了,给咱托线孙放开一线天!” (行话翻译:我合得来的江湖朋友,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把眼睛给放亮点,千万别误会闹僵了,连师傅带徒弟都给赔进去,就不好看了,还是请朋友给我这个保镖的留一条生存之路吧。)
  一阵静默后,只听一个莽汉的声音响起:“并肩子,托线孙可灵了,亮青子,招呼吧!”(行话翻译:弟兄们,保镖的察觉了,亮兵刃,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阵急矢袭来。打得马车噼啪作响。叶翎一把将萧守推到了车厢的角落中,然后持剑护在了他身前。
  萧守面色肃然:“这群打劫的有问题。”
  “怎么?”叶翎知道萧守素来聪慧,说这话自有他的道理。
  萧守一本正经道:“他们不专业,所谓打劫不是都该拿着大刀齐刷刷的立在大路中间,然后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么?哪有这么直接往上扑的。”
  叶翎一个踉跄,那群人说的才是正宗的行话好吧,你那打油诗是打哪儿来的啊喂。“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萧守认真道:“我没说笑,我这番话可是集合我纵横起点多年的经验啊。”
  叶翎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萧守在叶翎身后又低声问道:“有一沾上就会让人麻痹或者昏迷的药么,给我点,我抹袖箭上。”
  叶翎自怀中掏出一小瓶来,递给萧守道:“这药沾血就起效。你自己注意些。”
  萧守点点头接过了,接着开口道:“等箭矢停了,我们就立刻离开车厢。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杀人,纵火或者惊马,都能轻易弄死在车厢里的我们。”
  叶翎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萧守:“有我在你身边,你放药会不方便吧。所以一会儿下去后,我会和万藉他们待在一起,你自己单独对付他们,可以么?”
  叶翎:“我无所谓,关键是他们俩护得了你么。”
  萧守笑笑:“所以你要速战速决啊。况且我是谁啊,堂堂一代盖世英侠,哪能让这帮业余土匪给收拾了……箭停了,走!”
  两人冲出马车,立刻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萧守背靠马车立在两位镖师身后,一箭一箭地点射着眼前的敌人。而叶翎则在不远的下风处,面对着蜂拥而上的强盗,用起毒来。
  接受了毒术的叶翎,那杀伤力和当初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只见一把粉末下去,劫匪就像被风吹过的小草般,呼啦啦倒下一片。只可惜叶翎面对的是草原,解决一批,又冲上来一批。
  叶翎的面色也越加难看,萧守之前有句话说得没错,这群打劫的有问题。刚交手时,周围不过二十来人,但击杀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周围的敌人却不减反增,就为了打劫这么一辆小车,至于出动这么多人么?而且,看这悍不畏死的架势,可不像是仅仅为了劫财那么简单。
  叶翎舞着剑往萧守那边冲去。如果再这样下去,药迟早会耗尽,但劫匪却未必能解决干净。如今之计,只有带着萧守能逃多远逃多远。
  “萧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且退且战吧。”叶翎终于杀回了萧守身边。
  萧守看着如潮水般的涌来劫匪,苦笑道:“好。”
  林镖师道:“之前我已放了信号,镖局的人应该已经往这边赶过来了。我们在这里拖住一会儿,你们俩骑上马往我们来的方向跑。只要能撑上半个时辰就安全了。”
  萧守看着他欲言又止。
  林镖师笑笑:“没事儿,你花钱请我们来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么。赶紧走,我和万小子等你们走了才好撤。”
  叶翎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将马从马车中解放了出来,翻身上马,将手递到萧守身前:“走!”
  萧守也不多说,借着叶翎的手翻身上马,叶翎一拉缰绳,马儿载着两人向着来路疾奔。萧守冷着眼将挡在马前的人一一放倒,叶翎护着萧守,很快就冲出了包围圈。
  萧守回头看了看那还被围在人群中的镖师,抿着唇,一语不发。
  叶翎温言道:“这帮人多半是冲着我们俩来的,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萧守软软地靠在叶翎怀中道:“妈的,居然搞人海战术。我的箭快耗尽了,你身上还剩多少药?”
  叶翎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微微翘起的唇:“最多再对付二十来个人。放心,没了药我还有剑。无论如何我一定护你周全。”
  萧守点点头,不再说话。
  然而还没跑出五里路,马儿就停住了。因为路被一群人挡住了,看那闪闪发亮的大刀片儿,明显这群人不是来做好人好事的。
  萧守迅速开口道:“我们这是在下风方向吧?你用轻功先飞过去,用药放倒二十个人之后,我们应该就能勉强冲过去了。”
  叶翎二话不说,将缰绳递到萧守手中,手一撑,就立在了马背之上,足下轻点,身子便飞掠了出去。而萧守则翻身下马,留在了原地。就他那骑术,跑两步还成,要想玩骑战,估计还没动手就让马给颠下来了。不得不说,骑马,是萧守心中永远的痛。
  相比于傻傻杵在原地的柔弱少年,明显那个到处撒药的家伙更加欠收拾。于是萧守这边几乎没人光顾,而叶翎却被敌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药很快就用尽了,叶翎在包围中利落地冲杀着。
  “住手,再动就杀了他!”不远处突然转来这么一声。叶翎循着声音望过去,却见萧守被一个矮壮汉子制住了,一把刀正横在他纤细的脖颈上。
  在晋江套路里,所谓小受,那就是关键时刻拖小攻后腿的存在,偷窥时负责惊动敌人,逃跑时负责拖累小攻,战斗时负责变成人质。不然如何体现出小攻不离不弃的情操,生死相随的伟大。
  萧守这厮,由于性格过于彪悍,为人过于无耻,多次将英雄救美的剧情生生扭曲成了美救英雄的囧囧情节。所以,可见,此时这个场面是多么难得,多么不易,多么苦尽甘来!在这一刻,萧守终于扒去了起点男的刺猬壳,回归了晋江受的本分。一个受的人品有高低,但只要有这点觉悟,就是一个高尚的受,一个纯粹的受,一个有道德的受,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受,一个有益于人民的受。(毛爷爷我对不起你……)
  然而,叶翎明显并不觉得眼下这个场景有多么值得欢欣鼓舞,普天同庆。叶翎看着那贴着萧守要害的刀,眼里几乎要溢出血色来,握剑的手猝然收紧,却是没敢再动。
  萧守公主明显也没有等王子来救的觉悟,这家伙完全无视了脖子上的管制刀具,一脸淡定道:“不必管我,这群人的目的不是杀……”
  挟持者面对人质这公然挑衅的行为自然不会毫无反应,话还没说完,萧守的脖子就被扼住了,精致的脸上顿时被淡淡的血色充斥,控诉着脖子上的那只手有多么凶残。
  “你敢!”就在叶翎为了萧守而慌神的一瞬间,刀锋也挨上了他的颈脖。
  好吧,没有自觉的一攻一受就这样被俘虏了。很快,这两只就被点了昏睡穴,绑得跟大闸蟹似的拖走了。话说这样的经典套路好歹还有证明小攻同甘苦共患难的精神的作用不是。
  当叶翎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牢狱中了,手上脚上都有镣铐,衣衫是被换过的,身上的东西也半点不剩。萧守被关在了自己对面,隔着铁栏倒是看得清楚,只是中间隔着的那条颇宽的走道注定了无法接触到。
  “萧守,醒醒!快醒醒!”
  “萧守,我们被囚禁了。”
  “萧守,劫匪杀过来了!”
  。
  。
  。
  “萧守,你那春宫画本被偷了!”
  “哪个王八蛋干的!”被叶翎深情呼唤了N久的萧同学终于在这晴天霹雳的刺激下醒来了。
  叶翎无奈抚额,这家伙简直猥琐到骨子里了。
  萧守看了看自己这“贵宾”级待遇,靠着牢门,幽幽叹气:“哎,最近我人品怎么持续走低啊,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驴见驴踢,狗见狗踩。居然阴沟里翻船栽在了一群业余强盗手上,要让萧泽辉之流知道了,非得笑抽过去不可。”
  叶翎看着萧守,眼中藏不住的担忧。
  萧守半垂了眼帘,低声道:“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没想到,我也有当猪的一天……兄弟,不好意思,拖累你……”
  叶翎打断了萧守的话:“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我就算一个人那也躲不过。你没必要介意。对了,这帮劫匪是谁的人,你可有头绪?”
  萧守挠地:“我得罪的人海了去了,鬼知道是哪个。容我在脑海中打捞一下先。” “月の泠然”整理收藏
  ……
  萧守这一打捞就打捞了整整一天,但却依然没有给叶翎任何答案,只说是线索不足,无法得出准确的结论。而绑架的人却一直都不曾露面,两人也无法得到更多讯息。
  就着地上厚厚的稻草睡了一夜,清晨时,叶翎是被锁链碰撞的叮当声唤醒的。睁开眼,只见到萧守将身子卡在栏杆的缝隙间,拼命地往自己这边挤。
  “萧守,你怎么了?”叶翎焦急道。
  萧守的脸色苍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无措:“叶子,你过来,你快过来。”
  叶翎忙爬到牢门边,努力往外挤,但两人终究是无法接触到。即使叶翎用了秘术,将骨骼错位,也因为锁链的存在而无法再靠近得多一点。
  “过来,过来啊!”萧守依然一叠声地催促着,还在拼命地往外爬。
  “到底怎么回事!”叶翎看着萧守手上磨出的血痕眉头几乎打结。
  “我不知道,我想要你。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想到你身边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很难受,似乎只有到你身边会好点。求你,你过来好不好。”萧守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焦躁,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叶翎的脸霎时变得惨败,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明明……不该是这样啊。”
  “你过来啊,过来啊。”萧守还在死命往外挤,面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
  “萧守,点这个穴道。”叶翎大声地对着萧守喊道,并拿手指点着某个穴道给萧守看。
  萧守的动作一顿,眨眨眼,终于明白过来叶翎说了什么。缓缓地从栏杆中退出来,对着穴道狠狠点下,然后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叶翎的眉头依然蹙得死紧:“萧守,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守瘫倒在地上,打了个哈欠,似乎很疲惫:“好困,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萧守似乎没有多余的心情来理会叶翎,自顾自地闭上了眼,但那不断抽搐的手指证明了他并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
  叶翎死死地咬着下唇,看着萧守,面上阴晴不定。“不会有事,如果真是那个的话,不可能有事。”
  又过了两个时辰,萧守突然蜷起了身子,干呕起来。
  “萧守,你怎么样了?”叶翎几乎目眦尽裂。
  萧守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往叶翎的方向爬去,眼里已是全然的混沌了。“叶子,叶子,叶子……”萧守不停地唤着叶翎,那声音带着近乎偏执的疯狂。
  “砰。”萧守的手重重地砸上了栏杆。
  “你过来啊!你为什么不过来!你他妈给老子过来啊……求你,过来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过来啊……”萧守的身子在栏杆的缝隙间挣扎,看着叶翎的眼里尽是乞求。
  叶翎知道自己挤不过去,还是拼命地往萧守这边凑。“萧守,点穴,再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保证你不会有事,你能控制,快点,快点啊!”
  萧守的手指在地面上胡乱地抠过:“你骗我,我醒了更难受了。”
  叶翎的手也磨出了血痕:“我没骗你,你本不该……就算现在这样,最多也是一时的,熬过这一刻就好,你要信我。”
  “我不信,我知道我是被人下药了,我要死了。为什么我要死了你也不愿意过来,我恨你,你你要再不过来我他妈死也不放过你!!”萧守吼得声嘶力竭。
  “你是该恨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哪儿出了问题……”叶翎一拳砸向栏杆,栏杆发出巨响,却终是没有任何变化,而叶翎的手却被反震得血红。

  揭穿了

  突然间,萧守那边安静了下来。叶翎诧异地看过去,却只见到面色苍白的少年退回了身子,蜷缩在牢房的中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丢入了深潭中的毛巾般完全瘫软了下去,偶尔抽搐一下,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叶翎的眸光全然黯淡下来,就像是夕阳的残照被夜色侵蚀殆尽,眼看着最爱的人就倒在眼前,却连扶他一把都做不到,爱莫能助,多么折磨人的一个词。
  叶翎脑子里乱哄哄的搅作一团,自己对萧守用的药有的只是微弱的引导作用,绝对不至于到达这种程度。还是说萧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服用了什么,使药的效果加强了?
  叶翎狂躁地拍打着牢门:“来人,来人啊!”
  他以为会和之前的结果一样,没有任何人来。但没想到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喊什么喊,才回来就听到你们在这儿闹腾个没完,死人了啊!”
  一个大胡子缓缓出现在叶翎的视线中。
  叶翎慌忙道:“快放我出来,萧守不对劲。”
  大胡子这才转过头去看向萧守那边,他似乎也被眼前的状况给惊到了:“怎么回事,饿昏了?不就一天没管你们么,也不至于……”
  “放我过去,让我看看他。”叶翎通身的锁链摇的稀哗作响,急得眼都快红了。
  大胡子看看萧守,又看看叶翎,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我知道了,你们俩合起伙来骗我呢。上头说过了,这小子就是个人精。我们动都没动过他,他怎么可能出事。哼,好在我机灵,没上当。”
  不是对方动的手脚,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药?叶翎惶急道:“萧守是真出了问题,我可以对天发誓。再不看看也许就来不及了!”
  大胡子直愣愣地看向叶翎:“你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叶翎忙点点头。
  大胡子:“他这样跟你有关?”
  叶翎咬咬牙,接着点头。
  大胡子搓着手,面上有些为难:“妈的,上边儿说了要活人,要是真出了事就不好交代了。那这样吧,你跟我说要怎么办,我来动手。你那药都在我那儿,我这就去拿来。”
  叶翎摇头急急道:“拿药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你得让我看看,至少让我替他诊个脉。”
  大胡子:“你不说跟你有关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叶翎的眉狠狠地皱起:“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不过是一点香,就算断了也没事……怎么就到了这等地步。”
  “那香断了也没事儿么?”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自然没事……”刚刚是谁在说话来着?
  “萧守?!”叶翎看着没事儿人一样爬坐起来的萧守,又惊又怒。
  萧守此时呼吸平缓,哪里还有半分犯病的样子。萧守挥挥手,对着大胡子道:“拿点吃的来吧,我快饿死了。这苦肉计还真不好演呐。”
  那大胡子冲着萧守恭敬地一躬身,转身离开了。
  “你果然在骗我!”
  叶翎定定地看着萧守,咬牙切齿。这混蛋又骗人又骗人,老子又被骗又被骗。那些担忧啊焦急啊心疼啊之类的心情都请统统拿去喂狗吧喂狗吧!
  不过……还好他没事。
  萧守看着叶翎,眉梢一挑:“果然?”
  叶翎垂着头,突然笑了,那笑疲惫而苦涩,声音因为之前的大喊而变得有些嘶哑:“你现在肯定在怀疑,我是不是早知道你在演戏了,所以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是刻意为之。放心,都是真的,我虽然怀疑过,但还是傻不愣登地往坑里跳了。”
  “嗯?我哪儿出了纰漏,招你怀疑。说出来,我改进改进。” 萧守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格外欠抽。
  叶翎失笑,摇摇头,看着周身的枷锁低声道:“要说纰漏,还真不少。最大的纰漏就是,你变弱了。
  遇敌时,你的表现乏善可陈,没有那些算无遗策的计划,也没有那些坑死人不偿命的诡计,完全不像你这个妖孽的作风。
  落入敌手时,你身边居然一具尸首都没有,我不信就那群人的水平,能毫发无损地捉到你。除非你的三棱刀叛国投敌。
  还有我们被关起来后,你竟然就老老实实地待在里边儿,一点小动作都没有。我相信,正常状况下,你起码会在一个时辰内想出至少十种办法来进行试探或是逃脱,而不是蹲在那儿想了半天,最后告诉我线索不足,你什么都推断不出。
  而这群人捉我们时的无耻作风和抓到我们后的严密手段,倒是有你的风格,看着处处有机会,实则滴水不漏。”
  哎,原来老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本主角实在是太出类拔萃了,让人无法相信俺也有低调的一天。观众评价这么高,身为主角,我鸭梨很大啊。
  萧守摸摸鼻子:“既然这么多纰漏,你怎么还上当了?”这小子脑袋被门板夹了?还是说这小子其实一直隐隐期待着咱阴沟里翻船?
  叶翎埋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镣铐上拨拉:“纵然是千般怀疑,但哪怕有一分的可能是真的,我便无法不赔了全副的心神,来担忧恐惧。谁让这一切与你有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萧守因为叶翎的动作,而注意到了他手上被镣铐勒出的血痕,原本细腻的皮肤被划出了环形的伤口,皮肉绽开,渗了血,格外惨烈。而自己的则要好很多,不过是有些红肿,微微沁血。
  萧守抿着唇,拉出一道柔软的线。这血痕磨得比本大爷还深呐,我往栏杆外挤是为了苦肉计,他跟着凑合啥,这距离我可是特意吩咐过的,挤成残废也别想互相碰到,这家伙看不出来么,当真是脑袋被门板夹了啊。
  那血痕越看越触目惊心,萧守不自在地别开脸:“你也多少能猜到我演这出戏的理由吧?”
  叶翎看着萧守那美好的侧脸,轮廓很柔和,眼眸清浅,就像蕴着晨曦的新露。但叶翎清楚,萧守看起来有多无害,实际上他就有多可怕。这妖孽的算计和美貌一样令人发指。
  “你怀疑我……不,你确认我对你用了药,所以你布了这个局,让人劫镖,把镖师和我们分开,迫使我用光了身上的毒,失去最大的依仗。然后让我和你一起落入这种状况,无法反抗,无法动作,只能看着。
  不让人送食物和水,应是为了让我相信你身上的状况皆是因我而起。
  把衣物和物品统统拿走,是想要断了一切可能的诱因,弄清你自己对香的依赖程度吧。
  让我看着你发病,是为了通过我的表现来弄清,我在你身上用的药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还有我是否还在你身上下了别的药。如果我表明了你身上的确实是毒,你下一步要做的就是逼我交出解药吧。”
  说话间,那大胡子已端了托盘回来,两荤两素一汤,菜肴精美,香气扑鼻。大胡子打开萧守的牢门,解开了萧守身上的镣铐,还狗腿地给萧守铺了个软垫。而这一切,明显都没有叶翎的份儿。
  叶翎不以为意,作为唯一的阶下囚,他这点自觉还是有的。萧守这布局明显就是为了抓捕自己而设的。叶翎可不觉得为了黄金能屠别人满门的萧守会放过对他下药的自己。结局已定,区别在于死不瞑目还是从容赴死:“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不对的?”
  萧守一听这话,条件反射就是左顾右盼,确认环境的安全性。要知道,百分之九十的反派BOSS都是因为得手后,一时亢奋化身罗嗦BOSS,详细阐述了如何栽赃陷害忽悠坑人BALABALA,结果最后被缓过一口气来的主角砍死的。
  虽然萧守很清楚自己不是反派而是主角,但是现在的状况,萧守总忍不住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该被砍死的生物。
  经过再三确认,萧守终于放下心来,美滋滋地喝了口汤,舔舔唇,准备开始详细讲述神探萧仁杰的破案经过。
  “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翻脸了。准确说起来,应该是你给我施针之后,我才意识到你有问题,出行之前则彻底确认了你有问题。
  最开始,我疑惑的是,为什么我离开你到别庄去住,会那么想你,先开始,我以为我是因为病中受你照顾而产生的精神依赖,我甚至还以为,我看上你了。但后来我意识到,之前的想念与其说是想念你,不如说你想念你身上的味道,属于药物的依耐性。
  说起那香味,你一个大男人,香囊居然是甜香味的,实在是太诡异了。而且,在琉琰城时,你只有和我相处的时候才佩戴香囊,面对洛子枯他们的时候则没有,应该是怕别人发现倪端吧。出行后,你将香囊贴身放置,保证了只有和你如此贴近的我才能闻到。
  只要一起疑,再回想之前种种,你的问题就太明显了。你每次照顾我的时候都会燃香,然后关上窗。在你点香之后,我会迅速睡着,但睡着后发生了什么我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在我去别庄前你这样,还可以说是我因为身体虚弱,你给我点的安神香,那么为什么在我恢复了以后,你依然要点。我试过强迫自己清醒,但是不行,你在这些方面倒是够谨慎。
  那么你到底趁我在睡梦中时做了什么?以至于我每次在你那儿一睡着,都会做到那样荒诞的梦。其实光是做梦这一点就够我怀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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