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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后娘难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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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只是先从这边了解个大概情况,并非陈氏说的她就信,现在还不是惩罚人的时候。

“是。”陈氏轻轻对程夫人弯了一下腰然后开始说,“晌午用完了饭后奴婢要歇息,可是屋子太小很热,热一些奴婢到是能忍,可是腹中的孩子忍不了啊,于是奴婢便去找三奶奶,恳求三奶奶能为奴婢找一间凉快些的屋子住,等孩子生下来后奴婢再回来这间房住。可是三奶奶不答应骂了奴婢心高不知足,妄想攀上枝头,奴婢很是难过,奴婢知道三爷很想有孩子,三爷对奴婢腹中的孩子很是看重,为了孩子能好过些奴婢强忍害怕一再恳求,当时我是跪在三奶奶房门外的,后来三奶奶生气了便出来大骂了奴婢一通,三奶奶训完话后要回房,命人将奴婢赶走,就是那时……奴婢一急便跪行上前抱住了三奶奶的腿哭求起来,三奶奶的大丫环知心将奴婢拎起来要赶奴婢走,奴婢奋力挣脱开知心后便抱住三奶奶的胳膊哭求,结果三奶奶生气了,猛地回身推了奴婢一下,然后、然后奴婢就跌倒晕过去了。”

陈氏说完就掩面哭了起来,她不敢哭出声,只是无声掉泪,模样很是让人怜惜。

程夫人听完后表情连个变化都没有,眼睛紧紧盯着陈氏的脸突然问:“你们三爷回来后你是如何撺掇的他去寻三奶奶生气的?”

“夫、夫人,奴婢没那么大的胆子挑唆是非,请夫人明查。”陈氏睁大眼睛连哭都忘记了,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双眼睁得极大,眼神楚楚可怜地望向程夫人。

“是吗?如果没人在他耳旁胡说,他会去找你们三奶奶生气?最后还将你们三奶奶气得小产了!我程家堂堂的嫡孙可就这么没了!”程夫人说到最后突然拾起桌上的茶杯猛地往地上一掷,在杯子的碎裂声中怒视着陈氏。

陈氏被程夫人的怒气吓到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脑子变得有点迷糊,从来都听说程夫人脾气很好待人温和,可没想到她此刻会生出如此大的怒气来!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声音好似被丢在了遥远的地方找不回来了。

“程府不是不问原由就胡乱给人安罪名的家族!等你们三奶奶休息好了我们再好好处理一下今日之事,到时谁对谁错我们当面对质!若是有人耍心计或是说谎……”程夫人顿了顿,嘴角冷冷一

扬,手指向地上碎成一片的杯子,“那下场就如这个破碎的杯子。”

陈氏猛地一激零,连连点头,不敢再看程夫人一眼,低着头不开口。

程夫人总共也没在这小屋里待多久,说完话就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个陈氏留着以后再收拾。

这两日程府一直处在低气压中,丫环们也只敢偷偷地小声传递消息,传消息时还要做到不要被主子发现,否则被打一顿卖出去都是有可能的事。

方初痕并不知道郑若兮小产一事审问的经过,毕竟是程清那一房的很不光彩的事,除了几个当事人还有程老爷夫妇,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过问那件事,在他们处理时也不会让其他房的人去参观,家丑不外闻嘛。

不知道是怎么查的,总之最后查清是陈氏故意挑的大晌午人心浮躁之时去招惹郑若兮,然后在郑若兮恼怒之时趁拉扯之间自己故意摔倒,所以陈氏会流产是她自己的错。

大宅之中连当家主母都盼着儿子来,孩子对于已婚女子来说相当重要,哪怕要自己折寿二十年也要有个儿子为自己撑腰才行,正室都千盼万盼地等孩子来,何况是个没有丝毫地位的陈氏了?

陈氏若是想一辈子留在程家,想要有希望过上姨娘的好日子,那唯一的出路便是生个儿子,若是这个儿子长大后相当争气,她的地位自然会跟着水涨船高,可是不知她脑子是怎么一回事,居然选择亲手将腹中的孩子害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陈氏自然不承认是自己害的孩子,当时在场的就三个人,她、郑若兮还有知心,知心是郑若兮的大丫环,所以她的口供不可信,只是无论她如何反驳根本没人搭理她,因为众人已经从程清口中得知他会生气地找郑若兮发脾气就是郑若兮挑唆的!

即便个别女人会同情陈氏失了孩子导致伤身伤心,还失了以后的依靠,但在听说是她背后使坏蹿掇程清和郑若兮吵架,间接导致了郑若兮的小产后,便没有人再同情陈氏了,陈氏的话也没有人再相信,她即使是指着天发出非常狠毒的誓证明自己没有故意跌倒陷害郑若兮,也没人信。

程清年轻气盛,他花心但却不会盲目地迷恋某个女人被她摆布,那天之所以会听完陈氏的话奔去找郑若兮算账根本原因是他的孩子没了!自己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就这么被郑若兮推得小产了,他不气才怪!

当得知一切都是陈氏的安排,她的目的是想让他们夫妻反目成仇好让她好好出一口长期被郑若兮压迫的气之后,程清对陈氏剩下的就只有厌恶。陈氏自己八成料想不到,自以为力道控制得很好,只会动了胎气绝不会小产,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就摔一下子立刻就小产了。

程清当初是被她的美丽及乖巧所吸引,相处之后发现她很是体贴,当他在脾气不好的郑若兮那里受了气后总是软语安慰他,一个在正妻面前不是被指责不懂事就是没两句话就吵架的男人,在温柔善解人意的陈氏面前自然全身心都放松了,骄傲坏脾气的女人和美丽温柔的解语花相比,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后者。

程清就是因为这样对陈氏很是宠幸了一阵子,在她怀孕后身份不仅没变,连个像样的屋子都没有,他的女人他的儿子就在一间小屋子里生活,根本原因就是他那个千金出身的正妻不开口提拔陈氏为妾,因此他对妻子有着相当大的不满。

这不满在陈氏说自己的孩子被郑若兮给害没了之后达到了极至,是以他才会疯子般又摔杯子又扔碗地大骂妻子,他是想打郑若兮来着,只是多年来的教养令他的巴掌始终没能抡下去,他骂完后就出门了,谁想到妻子居然小产了!庶子没了和嫡子没了相比还算什么?根本没有可比性。

在得知自己是被陈氏利用了之后,没用别人说,程清便找人牙子来将陈氏给卖了,不管她刚没了孩子身子虚不虚,也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及认错,他连银子都没收免费将她卖了,他特意嘱咐了人牙子一番,要卖到很远的地方去,要让她这辈子再也踏不进程府一步!

陈氏的事就这么解决了,府中有些丫环认为三爷太狠了,陈氏怎么说也跟过他居然就这么卖了。也有人说这惩罚太轻了,害得三奶奶孩子没了居然还能留着性命在,这时就会有人站出来说这样的惩罚正好不轻也不重。

陈氏也许心高也许不算是好人,但她应该没有害人之心,三奶奶怀孕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再说是三爷自己要听信陈氏的话最后去大骂三奶奶的,若是三爷不听陈氏的话最后会发生那么惨的事吗?根本就不会!所以陈氏罪应致死吗?自然也不会,但她毕竟是个不安份的女人,是以被卖得远远的对大家都好。

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后,程清变得不再意气风发不再整日出去花天酒地,除了忙于公事外剩下的时间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他对郑若兮感到愧疚想要进房可是郑若兮根本就不想见他,自妻子小产后他便一次面都没见到过。

错事已经筑成,再说后悔的话又有什么意义?程清现在只想好好地对妻子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他却连妻子的面都见不到!

曾经觉得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最为可爱,现在他却不敢再这么认为了,那些个外表美丽实则内心黑暗的女人其实才是最可怕、最可恨的人!

正文 郑图进程府

 方初痕正在为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裳,念央一脸喜色地拿着一封信过来说:“小姐,舅老爷的信。 ”

“什么?快拿来。”方初痕欢喜地接过来拿出信迅速看起来,信上说郑图打算在京城购房,他在京城置产她和郑若兮可以随时过去住,还说大概两日后他就来看她们姐妹俩了,打算在程府小住几日,趁这段时间让程府帮忙尽快买个面积合适还不太贵的房子。

舅舅要在京城定居,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方初痕看完信后很高兴,一想到郑若兮的事眉宇间又泛起轻愁,若是平时舅舅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可现在郑若兮刚小产,舅舅若是来了,看到爱女在程府受了这样的罪,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我们去三奶奶那里看看。”方初痕将信放好扶着念央的胳膊出门了。

郑若兮正坐在床上看信,她眼圈红红的,拿着信的手在发抖,方初痕进去时见到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若兮,养月子期间你可不要哭啊。”方初痕安慰道,为了引开郑若兮的心思赶紧说,“舅舅马上就来看你了,还打算在京中购房,不久后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母他们也来了。”

郑若兮强忍着激动将眼泪都逼了回去:“爹爹来了,这下他可以为我做主了。”

方初痕笑了笑握住郑若兮的手:“这几日小叔一直求你二哥,让你二哥在我面前多为他美言几句,好让我来开导你。小叔说很想见见你,他为那天做出的事感觉很后悔。”

“后悔?”郑若兮眼神立刻冷了下来,“孩子已经没了,他后悔了孩子难道就回来了?”

“我话已经传到。”方初痕拍拍郑若兮的手,“你想不见就不见,不管你做什么,府中都没人会说你半句不是。”

“是啊,我小产了嘛。”郑若兮苦涩地打趣着自己。

“你不要这个样子,身子养好了要几个孩子不行?”方初痕责怪自己挑起了她的伤心事,可是有时越是藏着不说越是伤心,将所有事都挑明了讲反到会让人好受些。

“还生孩子?和谁生?和那个王八蛋生吗?”郑若兮有点激动,声音扬高了几分。

方初痕赶紧捂住她的嘴,提防地看了看外面,然后松开手谴责道:“你有什么话小声说呀,跟我一个人说就好,说这么大声让别人听见给你穿了小鞋多不好。”

“自孩子没了后我什么都不在乎了,等爹爹来了,我要请爹爹为我作主,我要和那个王八蛋和离。”郑若兮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低了几分。

“和离?”方初痕吃惊地望着郑若兮,若是在现代女人受了此等委屈闹离婚太平常了,而在古代有勇气喊出和离的女子可是少之又少。

“你以为我是说着玩儿的?”郑若兮望向方初痕,嘴角扯出一抹讽笑,“我是认真的,相当认真。”

“呃。”方初痕眨眨眼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你想过和离以后没有?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怎么过?”

“我连失去孩子的苦都吃过了,还怕别人对我冷嘲热讽?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当初你被沈家退婚时还被人传成是貌比无盐并且有隐疾呢,现在你不是好好地过下来了吗?你担心的事情我也懂,我想好了,和离后若是家中兄长嫂嫂容不下我,那我就拿着嫁妆出去过,又不是没了靠山就只有死路一条。多少死了丈夫的寡妇独自一人养大了孩子,她们还是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养活一家子呢,而我那些嫁妆还有自嫁进程府后收到的首饰银钱足够我花一辈子了。 ”

“女人单过并非像你想像的那样容易。”方初痕摇了摇头,“若是真的那么容易,我早就出去过了。人说劝和不劝离,但我不想劝你原谅小叔,这么着吧你听我一句劝,万事要留一分余地,和离的事可以提,但最好不要太过于执著。”

郑若兮沉下脸生气了,瞪着方初痕说:“我就讨厌你婆婆妈妈的性格,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要为别人做牛做马,出去是受罪在程府难道就不受罪了?与其在这里被人欺负何不出去单过!离开婆家的女子会被世人嘲笑,但人家不会整天和你打架吧?在你怀孕时不会气得你小产吧?不说我就说你吧,那个程恬最近在她祖父祖母那里是老实了些,但她回去后呢?算了,你的事我不方便过问,总之我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方初痕突然笑了:“若兮你这性格很好,是小叔没眼光不懂得欣赏你。好!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支持你。舅舅定不会嫌弃你和离的身份,若是你回家后兄嫂给脸色看了,你就出去单过吧,到时说不定我就去投靠你了,你我都有嫁妆有铺子,咱们不愁没银子花。”

郑若兮纳闷地上下打量起方初痕来:“你怎么回事?刚刚还反对怎么现在又支持了?”

“呵呵,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决心有多少罢了。”方初痕打趣地说着,虽然脸上在笑可是心里却在担忧,古代女子无论是被休还是和离日子都很难过得好,古代从婆家出来的女子就和现代的小三儿一样被众人耻笑,可是现代的小三儿除了被人指指点点外但能过上相当舒服的生活,可是古代和离后的女子可不行了,不说别的,就说老了后没有子女照顾可怎么办?

方初痕突然想笑,自己是不是过于杞人忧天了?自己一个刚来古代两年都不到的女人难道会比土生土养的古代女人更了解这个社会吗?说不定外面的社会对女性没那么苛刻呢。

郑若兮没再理会方初痕,抚向肚子苦涩地说:“你知道吗?这个孩子会流掉是报应,是报应我太心狠。”

“若兮,这并不怪你。”

“不,是怪我,你不懂的。”郑若兮双眼又开始湿润了,她俏脸略带绝望地望着方初痕,“你知道吗?陈氏的孩子不是她自己弄没的。”

“什么?”方初痕睁大眼惊愕地望向郑若兮。

“我讨厌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捧着个平平的肚子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炫耀,讨厌她总是在我面前说这个孩子有多受那个没了女人就活不了的男人重视,更讨厌她总想利用孩子让我给她名份。”

郑若兮望向双手表情微冷,“那天她在我门口又哭又闹地让我给她一间大屋子住,后来跑到我面前拉住我,那时她眼里闪过的坏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最后她放弃了而已!后来发生的事你猜到了吗?”

方初痕听得有点犯傻,呆愣地望着郑若兮。

“她既然涌起过那个念头,那么我就成全她!她是我推倒的,我推得相当用力!她刚摔到地上就小产了,也就是那时晕过去的。当时就我和知心在,知心是我的人,当然不会站在陈氏那头为她说话。陈氏的那些毒誓发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没有故意摔倒嫁祸给我,只是没人信了而已。”

“若兮,我突然不担心你和离后一个人生活会过得不好了。”方初痕笑了,心里的担忧突然消失了大半,郑若兮并非她想像的那样单纯无知。

“我只要死死强调若是我想害了这个孩子,哪里会选在陈氏来我院子里时将她推倒然后令我处于人人喊打的境地?众人都太聪明了,觉得我不会蠢到在那个时候取了陈氏孩子的命!即使有人怀疑在我小产后也就不会再……”

郑若兮一提到自己没了的孩子就忍不住哽咽,几日以来明显瘦了一圈的脸此时更为苍白,唇上没了血色,她嘴唇颤抖着说:“这是报应啊报应!若非她的孩子没了,那个男人也不会来我这里大吵大闹,我也就不会小产了,所以老天对我的狠心发火了,以如此重的代价惩罚我。孩子,娘对不起你啊。”

“你不要钻牛角尖,这事不全是你的错,若非他们先对不起你,你哪里会做出那样的事?”

“你不要安慰我了,你是和我亲所以觉得他们可恨我可怜,若换成别人定会认为他们可怜我可恨。”

“若兮……”

“我有点累了想睡会儿,你回去歇着吧,养好了精神,后天我爹爹就来了,你多陪陪他老人家,我还要养月子,无法在他身前伺候。”

“好,我这就回去,你不要多想了,还有不要再自责,你的做法没什么,换成是我还不会容陈氏的孩子存在这么久呢。”

方初痕很严肃地说道,她不是为了开解郑若兮才这么说的,这是真心话!她不只一次地想过若自己是郑若兮要如何做,其中一个想法在她脑子里存在了很久,那就是在自己的孩子没出生之前,其他女人一律别想生出孩子来!一切不利于自己孩子的因素在其萌芽状态之下就要毁灭掉,否则被毁灭的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了。

也不知郑若兮最后听进去没有,方初痕看郑若兮这个样子不好再打扰她,于是立刻起身离开了。

晚上程岚回来时方初痕正在画宝宝,她画的是一个很漂亮圆嘟嘟的小女孩儿,长得和方初痕有三分相似,和程岚有两分相似,此刻正光溜溜地在床上爬,露着一张无齿大嘴流着哈喇子,她边画边停下来观看,然后就会忍不住笑,眼里满是欢喜与宠爱,就仿佛这个女宝宝就是她的孩子一样。

“你又画小女孩儿了,我们的孩子明明是男孩儿。”程岚走到方初痕身边坐下,一手轻揽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放在她鼓起的肚皮上轻声问,“儿子今天踢你了没有?”

“踢了,‘女儿’很活泼。”方初痕将女儿俩字咬得很重,也许最初她还没那么盼着这胎是女儿,可在程岚一次又一次说希望这胎是男娃后,她的固执劲便上来了,程家越是盼着生儿子,她就越盼着生女儿。

程岚轻轻一笑,没理会妻子暗含警告的怒瞪,他将她手中的笔放下:“别累着你,肩膀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方初痕些微的怒气在程岚温柔但又不失力道的按摩下渐渐消失无踪了,放松了身子任凭他给她捏肩,她闭着眼睛说:“舅舅后天就来了,可惜若兮还要坐月子。”

“那事出得太过突然,三弟这次怕是很难收场。”

“哼,跪了两天两夜祠堂哪里比得过若兮失去孩子的痛。”方初痕不悦地说道。

程岚按摩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捏了起来:“那也是三弟的孩子,他也不好受。”

“也是,他可是一下子失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他心尖上的女人为他怀的。”方初痕自郑若兮那里出来后情绪就不太稳定,现在一提这事她便将气全撒在了程岚身上,尤其在他为程清说话的时候,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出的话很不客气。

“那女人已经被三弟卖了,哪里会是他心尖上的女人?”

“喜欢时将你捧天上去,一犯了错立刻就卖掉。这样的男人更不是东西!”

程岚抚额苦笑,妻子如此讨厌三弟,三弟做什么在她眼中都是不对的,他叹了口气说:“你别激动,我没说三弟是对的,他以前太过傲气太过不成熟,经过这些事他是该成熟一些了。”

“你最好不要和他学。”方初痕突然扭头瞪向身后的程岚,眼里满含警告。

“好好,我肯定不会和他学。”程岚轻轻地将她的头转回去,然后一边给她按摩肩膀一边说起郑图来后他要做的事,郑图在妻子心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是这世上她所有的亲人中待她最好的,是以他对于郑图要来一事比程清这个当女婿的还要看重得多。

第三天临近晌午时,郑图来到了程府,亲家翁来,程府自然极为看重,特别热情地招待着。

有一年没看到过舅舅了,所以方初痕挺着个大肚子看到没什么变化依然俊朗正直的郑图后当场就哭了起来,这可将程岚吓坏了,赶忙哄。

“看我这外甥女,见到我就哭,是不是不欢迎我来啊。”郑图大声笑着,他被人迎进了正厅里,坐下后就一直和程老爷夫妇寒暄,期间和方初痕夫妇说一些话,从头至尾看都没看一眼一直在他面前晃的程清。

“岳父,小婿……”程清站在郑图身前弯着腰恭恭敬敬地给郑图敬茶。

“痕儿,你怀着身孕还来迎接我,简直太不爱惜身体了。”郑图慈爱地望着外甥女,对举到他面前的茶杯视而无见。

“痕儿想舅舅,迎接舅舅是应该的。”方初痕说着说着刚停下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怀孕的女人特别敏感,生气快哭也快,现在她看到一年未见且对自己极好的舅舅,眼泪就哗哗往下掉,她控制不住。

方初痕一哭众人便手足无措起来,程老爷夫妇胆战心惊的,唯恐儿媳妇哭心情一激动,他们那还没出生的小金孙会受到影响,一时间众人都安慰起方初痕来。

过了一会儿,方初痕好容易控制好情绪,众人也都跟着镇定下来,又开始说笑起来,程清叫了好几声岳父,郑图依然不予理会。

程老爷夫妇想起三儿媳都觉得理亏,是以三子当着众人的面被无视他们也当作没看到,陪着郑图说话聊天。

就在郑图说要在京城买房,然后接郑若兮去新房子里住个一年半载时,程清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低着头恳求地说:“岳父,是小婿没有照顾好若兮,害得她小产,请岳父重重责罚,小婿绝无怨言。”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我责罚完你,心疼的是你的父母,没有哪个当家长的看到自己一向宠爱的孩子伤身伤心之后还能镇静得了!还能对害得自己的宝贝难受的那人心平气和地对待!程清,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郑图没称呼程清为贤婿,而是直接叫的全名。

郑图终于将视线放到了跪在自己身前的程清身上,他没有发火,表情很是平静,连语气都很平静,只是这平静的话语被程老爷夫妇听到了耳里心里都突了一下,两人老脸微红连忙端起茶杯借喝茶来掩饰尴尬。

方初痕一听舅舅说的话便明白他已经知道了郑若兮小产的事,而他自进门就没理会过程清证明他知道郑若兮小产的前因后果。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程老爷夫妇及程清,看到他们愧疚得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的表情后,她心里涌起的只有痛快!

程府即便是世家又如何?那也是祖上赚来的荣耀。舅舅因为能干本性端正已经越来越受皇帝重视,一年内升职都是有可能的事,就算舅舅为了已嫁为人妇、成了程家人的女儿对程清说些不好听的话,程老爷夫妇也不好当面给舅舅脸色看。

正文 母女再起嫌隙

“千错万错都是小婿的错。 ”程清低着头深深忏悔。

“真是不巧,本以为这次来,我们父女可以见见面说说话,可惜。”程图一边说一边叹气,满脸的遗憾。

“小婿有罪,恳请岳父责罚。”程清被郑图说得头埋得更低了,他犯的事毕竟不光彩,是以他连挺直腰板儿跪得笔直这一点都做不到。

“谈什么责罚呀,起来吧,哪有当岳父的上门就惩罚女婿的?这岂不是要将宝贝女儿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程图扫了一眼程清然后望向看起来都不太自在的程老爷夫妇,“亲家翁,你说我说得是不是这个理?”

程老爷没想到郑图会直接问出这话来,老脸更红了,他放下茶杯干笑了两声说:“亲家翁说笑了,清儿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当岳父的责罚他是应该的。”

“哎,现在不比当年啊身子骨老喽,赶了一会儿路就乏得厉害,亲家翁,我先去休息一下可好?”郑图赶路确实是累了,带着一堆东西来到程府,将礼物都分完再将随从们安顿好,和程府的众人寒暄了半天精神头明显不足了。

程老爷赶忙站起来说:“屋子已经收拾好了,亲家翁随时都能去休息。清儿,快带着你岳父去休息,好好伺候。”

“是。”程清站起身恭敬地站到一侧等郑图先走。

“我也去吧。”程岚跟方初痕说了几句话后也起身,在他眼中郑图比方老爷那个他真正的岳父要重要多了,在郑图面前他不觉得自己比程清关系远。

于是郑图就在程岚和程清的带领下去给他特意安排的院子休息去了。

郑若兮在坐月子,郑图见不到她,于是父女二人便以书信的形式进行交流,而方初痕便成了给郑若兮写字的那个人,郑若兮身子弱,写字怕累到,于是就由方初痕来写,这些私密的话不宜被别人知道,知心是信得过的人但是识的字不太多,所以只能由方初痕来写。

挺着大肚子的方初痕自然不会让自己累到,写累了就停下来歇息一会儿,这到没什么,就当练练书法当胎教了。

郑若兮将自己要和离的念头非常明确地提了出来,怕父亲不同意,将她以后用嫁妆单过的想法说了一遍,自己以后如何生活也细细地说了,向父亲证明她和离后只会过得更自由更开心不会比在程府过得郁结。

起先郑图不同意,父女俩交流的次数一多,并且从方初痕口中得知郑若兮最近生活的点点滴滴,他很快便改变了想法,女儿在程府过得如此不好,他当然不会再劝她留在这里了。

当然郑图不会让女儿出去单过,他已经想好了,若是儿子儿媳们敢给郑若兮脸色看,就将他们轰出去让他们单过,只要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过节或有个急事可以随时见面就好,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个和离后的女人自己过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他明白。

郑图有公事,正好目前忙的都是京城的事,他一边忙公事一边找房子,买房子的钱他有,当官前他就赚了不少,当官后他当年培养出来的人现在依然给他赚着钱,只是京城房价高,想着能便宜买固然好。

帮忙到处找房子然后谈价格的事自然而然落到了程岚和程清身上,郑图一年到头在京城待的时间都没多少,在京城他的人面比较窄,想以便宜的价格买到好房子难了些,而程府不同,程家的人一直生活在京城认识的人也多,他们帮忙找房能省下一大笔钱。

最后房子选好了,离程府大概有三条街,坐轿子的话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房子有九成新,本是有钱的商人买来养外室用的,结果外室没住多久被正妻发现,趁商人不在被正室找来的人弄走了,于是房子便空了下来。

商人回来后发现外室没了,觉得这房子留着也是借景伤情,于是急于脱手,价格没要太高,他养外室并且花大价钱买房子一事是隐瞒着众人的,所以这个房子没多少人知道是属于他的,要卖也是找信得过的朋友要他帮忙留意一下最近可有急着买房的人。

就这么着那人几经打听得知程府正在找房子,于是便找上了程岚,他没说那商人是谁,只说商人因为养外室不光彩急于将房子脱手,问程岚介不介意这房子是曾经给外室住的,如果不介意这一点那么价格可以再商量商量。

程岚带着程清一起看过了房子,面积很大,分前院后院,后院中花园假山池塘什么的都有,房子里家具什么的都是齐全的,住进来的话都不用花太多的时间装饰房子。跨院不少,足够郑图一家子住,兄弟二人看了觉得不错,回去后跟郑图提了一下这事,郑图对于它曾被外室住过到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同意了。

房子的事决定好了后,郑图找了一天程清不忙的日子,和程清谈了一下郑若兮要和离的事,两人谈了很久,最后不知道是怎么谈的,总之最后决定先不和离,郑若兮坐完月子后就去郑图新买的房子里住,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程清若是不想和离就自己去表现,给他一年的时间,如果能使郑若兮回心转意那固然好,如若不成功,那便由他作主让他们和离。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程清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伤害郑若兮的份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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