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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辞典-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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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听到歌女们在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新曲。“翻曲”,按照旧曲谱作新词。“丹唇”二句,是在幽屋中的词人进一步发挥想象。“丹唇冰面”,形容歌女唇红肤白。“喷馀馥”,即所谓“吐气若兰”。“遗珠”句,极写宴乐时的情景。歌女头上的球翠洒满一地,也没有人去捧起,不难想象主人的放纵与豪奢。“归著红靴,踏碎一街玉。”写宴罢归去。“玉”,喻月色。苏轼《西江月》:“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行人的红靴与街上的白月互相辉映,色彩鲜明,与上片的“烂斑”“松绿”恰成对照。一静一动,一淡一浓,表现了各异的情趣。

此词在写作手法上是颇具特色的。上片写惊鸥,写鸡啼,写松绿,写风声日影,都是眼前景物;下片写歌楼,写歌女,写遗珠,写红靴白月,都从想象得之。词人是通过个人主观感受去表现这些事物的,其实,词中所强调表现的,是作者真实的内心生活。这跟西方现代派诗歌的艺术特征有某些相似之处。词人欲以巧胜人,着意造境设色,移步换形,给人以新异不凡的感受,而词的意旨却变得晦涩难明了。这种特殊的艺术技巧,在宋词中似不常见,也可以算是词人的独创吧!

李吕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李吕(1122…1198)字滨老,一字东老,号澹轩,光泽(今属福建)人。屡试不中,遂弃科举,著《易义说》,尤留意《资治通鉴》,有论著数百篇。尝立社仓,朱熹为作记,叹其不遇。庆元四年卒,年七十七。

周必大为撰墓志铭(《平园续稿》卷三五)。有《澹轩集》十五卷。《彊村丛书》辑有《澹轩诗馀》一卷。

 ●鹧鸪天·寄情

 李吕

脸上残霞酒半消,晚妆匀罢却无聊。

金泥帐小教谁共?

银字笙寒懒更调。

人悄悄,漏迢迢。

琐窗虚度可怜宵。

一从恨满丁香结,几度春深豆蔻梢。

 李吕词作鉴赏

此词认妍丽之笔写丝幽闺春夜的情思,明艳妩媚,尤觉动人,颇有晏几道的风姿。

起二句,写入夜后的情景。醉意初消,闺中人脸上的晕红渐褪;她晚妆匀罢,感到百无聊赖了。“脸上”句,犹小晏《木兰花》词“脸边霞散酒初醒”意。“霞”,指脸颊因酒力而透出了红晕。由于“无聊”,才要喝酒,而醉后初醒、更觉无聊。纵使重理残妆,又有何意绪?于此轻点一笔。“金泥”二句,补足“无聊”之意。“金泥帐”,用金粉涂饰的床帐:“银字笙”,笙上以银字标明音色的高低,故称。白居易《南园试小乐》诗:“高调管色吹银字,慢拽歌词唱《渭城》。”“金泥”句,写闺人独处寂寞无侣之恨。一“小”字,入木三分。帐小而无人与共,自怨自艾,实为下片“琐窗”句作铺垫。“笙寒”,笙为簧管类乐器,簧片须烘暖后发音方能圆正。簧片既冷,又懒得去烤热它,重新吹秦,盖因赏音之人不在也。两句极写女子索居寥落的情态。

过片两句,运笔入虚。全仿小晏《鹧鸪天》“春悄悄,夜迢迢”句式。黑夜,总是那么漫长,静听着迢迢漏声,孤独的人闭置在琐窗之内,无人相伴,又辜负了一个美好的春宵!“琐窗”句,用唐诗“徘徊花上月,虚度可怜宵”(见《太平广记》),概括为全词主旨所在。下片三句,顺笔写来,豪不着力。末二句忽作转折,点出题面“寄情”之意。“一从恨满丁香结,几度春深豆蔻梢”,情酣意满,余韵不尽。“丁香结”,指丁香缄结未开的花蕾。李商隐《代赠二首》之一:“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以丁香之“结”,喻心情郁结不开,愁恨满腹。“豆蔻梢”,语本杜牧《赠别二首》之一:“豆蔻梢头二月初。”豆蔻生于岭南,其苗如芦,其叶如姜,花作穗,嫩叶卷之而生,微带红色,叶展花开。南人摘其含苞待放者,美称为“含胎花”。杜牧诗中用以比喻“娉娉袅袅”的美女。本词中亦以“丁香”、“豆蔻”设喻。上句谓女子自与情人别后,终日牵摆,以至相思成灾,无法解脱。下句谓一别数年,虚度了多少个春宵,也辜负了多少美好的年华,比“琐窗”句更深一层,对别后之“恨”作了整体性的描述。“丁香结”与“豆蔻梢”,均唐人诗语,词人信手拈来,合用在一起,浑如己出,十分精妙,留给读者完整、鲜明生动的形象。末句意境尤美,含蕴无尽。形象。末句意境尤美,含蕴无尽。

姚宽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姚宽(1105…1162)初为字令威,号西溪,嵊县(今属浙江)人。以父荫补官。秦桧当政,以怨抑不用。后以贺允中、张孝祥荐,入监进奏院六部门,权尚书户部员外郎兼权金、仓、工部屯田郎,枢密院编修官。绍兴三十二年卒。《宋史翼》有传。有《西溪居士集》五卷(已佚)、《西溪丛语》二卷。周泳先辑《唐宋金元词钩沉》,有《西溪乐府》一卷。

 ●生查子·情景

 姚宽

郎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

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处。

酒面扑春风,泪眼零秋雨。

过了别离时,还解相思否?

 姚宽词作鉴赏

这是一个多情女子对别时离情的泣诉。从她和情郎“相见两悠扬”,以及分手后便“踪迹无寻处”的情况看,他们似乎只是萍水相逢式的结合。在封建社会里,夫妻关系以男子为中心,象这首词所反映的结合方式,只会给痴心的女子留下永无止尽的思念与痛苦。因而,女主人公在别时所感到的凄惶,以及设想中的别后“相思”,当比一般的送别词包含更多的伤心与痛楚。

这首词由八句组成,其中有六句使用了比喻。比喻可以使事物的特点更突出,使抽象的事物具体化,使作品具有更强烈的艺术魅力。比喻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文心雕龙。比兴》就有“夫比之为义,取类不常”的话。不同形式的比喻手法交换使用,还可以使文势变幻,形成错综美。这首词首句“郎如陌上尘”,次句“妾似堤边絮”,并非各以一物为喻,而是互文见意,言妾亦如陌上尘,郎亦如堤边絮。尘与絮悠扬飘荡,无辙可循。尘与尘相遇,絮与絮相逢,聚乃偶然,散亦无法觅其踪迹。把两个人遇合方式的特点,通过尘与絮的“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处”体现出来,喻义明确,词篇的表现力因此加强,引人入胜。

下半阕的“酒面扑春风,泪眼零秋雨”,也是用比喻,不过是暗喻而已。以雨喻泪,宋词屡见。稍别致者,如胡铨《如梦令》“眼雨欲晴时,梅雨又来相恼”,出“雨”字而不见“泪”字,以“眼”字点出;吴城小龙女《清平乐》“泪眼不曾晴”则出“泪”字而于“晴”字对面见“雨”字。本词此句“泪”、“雨”并见,以连绵的秋雨喻不断洒落的泪珠,取喻显明,亦足动人。至于“酒面扑春风”,字面本于杜甫《咏怀古迹》诗“画图省识春风面”,而谓女子酒后,脸上绯红,有似春风扑人。象“酒面扑春风”这类比喻,本来喻体和本体的相似点就不甚显著,作者不仅不把相似点说出,反而用叙述式的句子,似乎只在实写两种相关的事物。在这种情况下读者要想真正理解词人的真实意图,就非得下一番推敲的功夫不可。这种比喻,修辞学上称为“曲喻”,古人称之为“不似之似”或“象外句”。《冷斋夜话》说:“唐僧多佳句,其琢句法比物以意,而不指言一物,谓之象外句。如无可上人诗曰‘听雨寒更尽,开门落叶深’,是落叶比雨声也。”无可的两句诗,好像是一写寒雨一写落叶,实际上是一个不用比喻词、不写相似点、而直接以雨声比落叶的曲喻。同样,“酒面春风”似乎是即写酒又写风,其实是借春风比酒后脸的情态。曲喻虽不尽一般比喻之易于理解,可是因为其“曲”,所以含义更隽永,更耐人寻味,用之于诗词,情趣也就更浓。在结构安排上,这阕词既表现为一个严密的有机体,段落层次十分清晰、显明。词篇写别时情景,自然以描写告别场面的“酒面扑春风,泪眼零秋雨”两句为中心,上半阕为别时的感慨,末二句设想别后的情事,篇幅虽不长,却容下了别情离绪的各个方面。

在上半阕中,一、二句各自设比,三、四句补叙所比的内容,作为比喻,四句词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但从措意的过程分析,其间的条理十分清晰。此外,最后两句向对方提出“过了别离时,还解相思否”的疑问,这又同上半阕的别时情绪遥相呼应。通过这种呼应,一方面表达了女主人公对情郎的无限忠贞,另一方面又对男方的爱情表示了担心和疑虑。这种“救首救尾”手法的运用,不仅使词篇结构更加谨严,而且揭示主题方面,显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洪迈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洪迈(1123…1202)字景庐,号容斋,别号野处,鄱阳(今江西波阳)人,洪皓子。绍兴十五年(1145),中博学宏词科、授两浙转运司傒办公事,入为敕令所删定官。迁吏部郎、礼部郎,除枢密院检详文字。三十二年,以假翰林学士,充贺金登位使使金,不为所屈,全节而返。乾道元年(1165),知泉州,次年改知吉州,入对,除起居舍人。三年,迁起居郎,拜中书舍人兼侍读、直学士院。历知赣州、建宁府、婺州。

淳熙十三年(1186),拜翰林学士。绍熙初,进焕章阁直学士知绍兴府。嘉泰二年(1202),以端明殿学士致仕。是岁卒,年八十,谥文敏。《宋史》有传。清钱大昕、洪汝奎分别撰有《洪文敏公年谱》、《洪文敏公年谱增订》各一卷。迈以文章取盛名,学识博洽,有《容斋五笔》七十四卷,《夷坚志》三百二十卷,选有《万首唐人绝句》一百卷。

●踏莎行

 洪迈

院落深沉,池塘寂静。

帘钩卷上梨花影。

宝筝拈得雁难寻,篆香消尽山空冷。

钗凤斜攲,鬓蝉不整。

残红立褪慵看镜。

杜鹃啼月一声声,等闲又是三春尽。

 洪迈词作鉴赏

艺术之妙,在于曲中达意。即使那些被人们推崇为最善于“直抒胸臆”的作者,也总不能全如日常口语那样直接、质朴地表达。这叫“文似看山不喜平”。清人袁枚《与韩绍真书》云:“贵直者人也,贵曲者文也。天上有文曲星,无文直星。木之直者无文,木之拳曲盘纡者有文;水之静者无文,水之被风挠激者有文。”因而,司空图的“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诗品》)便被公认为文学作品最高境界之一种。

洪迈这阕《踏莎行》写思妇怀人,通篇没有一个字点破本题。作者的本意没有直接表达出来,完全是通过环境、气氛,以及主人公的动用、情态显现出来的,因此算得上一首善达言外之意的极品。

开头两句的“院落”、“池塘”乃是女主人的生活环境,而这环境的特点是“深沉”与“寂静”,一上来就透露了境中人的孤单与寂寞。第三句写到“帘钩”这独转换使读者加深了冷清空阔的感觉。一般人表达孤寂都用“帘幕低垂”等句。但这往采自明刊本《诗馀画谱》往缺乏效果,洪迈却别出心裁,炼出“帘钩卷上梨花影”一句。试想:帘钩卷上也只有“犁花影”前来作伴的生活,是多么的空虚和寂寞?以上三句着力渲染环境。那么人在何处呢?她在弹筝:“宝筝拈得雁难寻”。她在出神地望着烧尽的篆香:“篆香消尽山空冷”。“雁”字连“筝”字说是指筝面上承弦的柱,参差斜列如雁行,称“雁柱”。柱可左右移动,以调节音高。吕渭老《薄幸》词:“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而这里的女主人公却是“宝筝拈得”而“雁难寻”,连音调也调试不准,有相思而无法于弦上诉说,眼看着“篆香消尽”而懒得去添,以致帷冷屏寒,其难以入睡也可知矣。“山”是画屏上的山,如牛峤《菩萨蛮》所说的“画屏山几重”。这一句所写的情境,《花间集》中颇多见,如欧阳炯《凤楼春》“罗幌香冷粉屏空”,毛熙震《木兰花》“金带冷,画屏幽,宝帐慵熏兰麝薄”,张泌《河传》“锦屏香冷无睡,被头多少泪”,都可作为理解此句的参考。女主人公这一整夜都是在凄凉中度过,那么以后的日子呢?又将“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呢?过片的“钗凤”三句写主人公容貌。“钗凤斜攲”、“鬓蝉不整”、“慵看镜”,形象地反映了受痛苦煎熬相思成灾的样人。这使我们想起了《诗经。伯兮》中的句子:“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以及徐幹《室思》里的话:“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无有穷已时。”“杜鹃啼月一声声”,表面上只写环境,只是在进一步创造冷清的气氛,因为“杜鹃啼血猿哀鸣”是自然界最凄厉的声音么!实际上这里还用催归的杜鹃表现思妇对行人的期待。前面已经说过,上半阕的结句是在暗示一夜将尽,到下半阕的结句则说“等闲又是三春尽”。读者试想:词中所着力描写的一夜,已经令人俯首欲泣,那么一月,一年,数年的光阴将如何熬得下去呢?讲到这里,我们不得不佩服句中那个极平凡的“又”字用得是何等神奇!

洪迈的《踏莎行》特别注意引寻、启发读者参与到词中意境来。我们刚一接触到它,只能感知到一片空寂的环境和一个慵倦的主人;等到鉴赏进一步深入,我们才发现这是一个思妇对丈夫的深切怀念;如果你有兴趣再追下去,那么还可以想到关于爱情、离别等更多的东西。正如梁启超所说:“向来写情感的,多半是以含蓄蕴藉为原则,像那弹琴的弦外之音,像吃橄榄的那点回甘味儿,是我们中国文学家所乐道的。”洪迈此词就是具有“弦外之音”极品。

绍兴太学生词作鉴赏

●南乡子

绍兴太学生

洪迈被拘留,稽首垂哀告敌仇。

一日忍饥犹不耐,堪羞!

苏武争禁十九秋?

厥父既无谋,厥子安能解国忧?

万里归来夸舌辩,村牛!

好摆头时便摆头。

绍兴太学生词作鉴赏

这是一首颇具讽刺意味的小词。作者用犀利的笔触,活画出洪迈出使金国丧志辱节的丑态,宛然一幅绝妙的讽刺漫画。

宋高宗三十二年(1162)春,金主雍登位。三月,宋高宗拟遣使赴金,洪迈慨然请行。此次奉使金国,洪迈原想坚持宋室南逃之前宋朝对待金国的礼节,所以他在给金主所上的国书中决不自称为“陪臣”。(诸侯见天子自称“臣”,其随行大臣自称“陪臣”)到金都之后,金人说他所上的国书“不如式”,让他将国书中的自称改为“陪臣”,并让他按南宋以来宋金之间屈辱之礼来朝见金主。“迈初执不可,既而金锁使馆,自旦至暮,水浆不进,三日乃得见。……七月,迈回朝,则孝宗已即位矣。殿中侍御史张震以迈使金辱命,论罢之”(见《宋史。洪迈传》)。宋罗大经《鹤林玉露》曰:“景卢(洪迈字景卢)素有风疾,头常微掉,时人为之语曰:”一日之饥禁不得,苏武当时十九秋。传与天朝洪奉使,好掉头时不掉头。“这就是此词的时代背景。

词的上片写洪迈使金辱命。开篇两句寥寥十二个字,便将洪迈在金主面前“稽首垂哀”的卑躬屈膝相勾画得形象兼备。接着又以汉朝出使匈奴被拘留十九年的苏轼与之作一鲜明的对比。苏武曾被匈奴单于逼降,“单于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窑中,绝不饮食。

天雨雪,武卧雪,与旃毛并咽之,数日不死“(《汉书·李广苏建传》)。苏武后被徙北海牧羊,杖节不屈,始终坚持民族气节。而洪迈呢,却是”一日忍饥犹不耐“!无怪乎作者对他嗤之以鼻”堪羞!“下片描写洪迈南归后于当朝夸乔的丑态。首二句用类推法,”厥父既无谋,厥子安能解国忧?“这两句由洪迈使金受辱而联想到洪迈的父亲洪皓使金被扣之事。但是,洪皓使金被扣留十数年,仍忠贞不屈,还向南宋密送情报,并作为爱国词章为证。可惜,洪迈就没有乃父的骨气了。”万里归来奈舌辨“,洪迈万里归来,不为自己的丑行感到”堪羞“自愧,反而在南宋吏民面前摇头晃脑,趾高气扬,夸说自己在金国如何能言善辨。真是不知”羞耻“二字为何物也,自作聪明的人,其实是最愚蠢的。作者斥之为”村牛“,竟即蠢货,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文学中运用讽刺手法,往往突出其讽刺对象的矛盾所在或可笑之处,使其无可隐蔽。这首词正是如此。词的上片,洪迈是一副“稽首垂哀告敌仇”的卑躬曲膝相,下片却又是副“归来夸舌辨”、“好摆头时便摆头”的趾高气扬的样子。一个洪迈,两副面孔,自相矛盾,丑态毕露。洪迈素有风疾,头常微掉。作者抓住他“好摆头”的毛病予以辛辣讽刺。本来,在“敌仇”面前,应该“摆头”,而洪迈却不“摆头”而是“稽首”;出使归来,洪迈本应低头认罪,但他却“摆”起“头”来。实乃可笑之至!再与其“夸舌辨”巧相配合,更使之欲盖弥彰,反成自我讽刺,进一步增强了作品的讽刺效果。

袁去华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袁去华字宣卿,豫章奉新(今属江西)人。绍兴十五年(1145)进士任石首知县。乾道三年(1167)于长沙定王台赋《水调歌头》,见称于张孝祥,孝祥为书之。《菩萨蛮。送刘帅》词,亦为乾道三年潭州之作,刘帅即刘珙。乾道六年,杨万里赴国子博士,作《水调歌头》送行。其《柳梢青。钓台》词自注:“绍兴甲子(1144)赴试南宫登此,今三十三年矣。”则作此词时已为淳熙三年(1176)。有《适斋类稿》八卷、《宣卿词》一卷。

●瑞鹤仙

 袁去华

郊原初过雨。

见败叶零乱,风定犹舞。

斜阳挂深树。

映浓愁浅黛,遥山媚妩。

来时旧路,尚岩花、娇黄半吐。

到而今唯有,溪边流水,见人如故。

无语。

邮亭深静,下马还寻,旧曾题处。

无聊倦旅。

伤离恨,最愁苦。

纵收香藏镜,他年重到,人面桃花在否?

念沉沉、小阁幽窗,有时梦去。

 袁去华词作鉴赏

在南宋初期的词坛中,袁去华是个不太受人重视的人物。正史里没有留下他的传记,“而且”连他的生卒年代也无从考证。只知道他字宣卿,江西奉新人,是绍兴十五年(1145)的进士,曾做过善化(今湖南省长沙市)和石首(今属湖北省)的知县,留下了《宣卿词》一卷,共有九十八首,数量不算太少。

这一首《瑞鹤仙》,其主题可以用词中的两句话概括,就是“伤离恨,最愁苦”。词从写景入手。“郊原”三句,写郊外雨后之状。在一望无际的荒郊原野上,一阵骤雨过后,风也停停了下来;但坠落的枯叶,却还在空中飘舞。这虽然是秋日郊原常见的景象,但对于一个离人来说,却显得格外的触目。这几句乍看是纯粹的写景,但只要稍加体味,就会发现其中已融入了作者凄凉的情思。景是各人眼中所见之景,是各人观照景物那一刹那思想感情的返照。因此透过这几句词所写景物的外观,我们可以窥见作者衰颓、凌乱的心绪,而且还可以隐隐感到其中似乎含有某种暗示:那“风定犹舞”的败叶,不就象作者自己的身世、处境一样吗?这样,词一开头,就把人引到了怅惘的境界。

“斜阳”三句,继续描写郊原景物。作者的视线移向了远方,只见已斜挂在丛密的小树林顶上的夕阳,它那金色的光线,把妩媚的远山照映得十分明显。这几句的感情色彩,比前面三句显然要浓得多,它透过字面呈现给读者的意象,是饱蘸着愁恨色彩的。本来,夕阳斜照,“遥山媚妩”,这就是一种悦目的景致。然而所作者所见到的,却是一副“浓愁浅黛”的状貌,这完全是移情作用的结果。黛青色的重叠的山峰,还可以使人联想到作者紧皱的双眉。北宋人王观有一首《卜算子》,开头两句写的是“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可供参阅。

“来时旧路”至上阕结束,仍是写郊原风光。这里半是实景,半是虚景。“溪边流水”是实在的,是眼前所见到的:而“娇黄半吐”的“岩花”(生长在岩石旁的花)则是保存在脑海中的印象,是来时所见到的。昨日迎人的有岩花与流水,今日则流水“见人如故”而已,可见岩花已经凋谢了,不存在于现实之中了。这一实一虚,造成了一种生机蓬勃景象与萧条萧杀景象的对比,昨日与今日的对比。走在来时的旧路上,作者早已愁绪满怀,更是与那景物的萧条萧杀形成鲜明的对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柳永《雨霖铃》)古代人的情感大体相同。词写到这里,一位离人眼中的秋日郊原景物,渗透了感伤的情绪,展现了读者的面前了。

下片另换场景,由郊原转入对邮亭(古时没设官道上供过往行人歇宿的馆舍)的描写。“无语”四句,勾画出作者来到邮亭前面,下马投宿的动作画面;他那“无语”的外在表观,揭示出他正在咀嚼凄凉悲哀的心灵活动。所谓“旧曾题处”,倒不一定非要理解为他曾经在这里留下过翰墨(诗词之类),只不过是说他曾经在这里歇宿过而已。这种重临旧地而境况完全不同的情景,是最容易勾起人们的愁绪满怀,因此他的默默无言,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无聊倦旅”三句,由写景叙事转入抒情的描写,直接点出了“伤离恨,最愁苦”的这一主题,这是在“深静”的旧日邮亭中安顿下来之后必然产生的思想情感。这“离恨”的内容具体是指什么呢?从“纵相逢”三句,可知是作者不得已而离别了他的心上人,深恐他今生今世不能再与其相见的思想情感。

“收香藏镜”是指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不二。(“收香”用的是晋代贾充之女贾午窃其父所藏奇香赠给韩寿、因而结成夫妇的典故,见《晋书。贾充传》。“藏镜”用的是南朝陈亡后,驸马徐德言与妻子乐昌公主因各执半镜而得以重圆的典故,见孟棨《本事诗·情感》)。

“人面桃花在否”是担心不能再与女方相见的思想情感的表露。(用崔护在长安城南遇一女子,明年再来而“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典故,亦见孟棨《本事诗·情感》。)爱情的遇合与否决定于双方的主客观因素,使自己能够忠贞不二,又安知对方的情况如何呢!惆怅之情,溢于言表。既然现实已不一定能够相见,那就只好寄希望于梦中了。“念沉沉”三句,具体展示出这一想象中的梦寻之状。深沉的“小阁幽窗”,是佳人居所:“有时梦去”,本来是够虚无飘渺的,但慰情聊胜于无,总比连梦中也不得一见要好。宋徽宗被掳北行时想念故宫,不也是叹息“和梦也新来不做”(《燕山亭》)吗?晏几道说得好:“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鹧鸪天》)梦中寻欢,也是够浪漫诗意的;并且以“念”字领起,又见出多少无奈之情!

这首词当是作者与意中人分别以后抒写离恨而写的。宋代都市繁华,歌妓众多,无论是官妓、私妓还是家妓,偶然的遇合,就往往以她们的色相、伎艺,赢得了为科举功名而奔波的士子们的期盼,这是那时普遍的现象。其《荔枝香近》、《卓牌子近》、《长相思》、《宴清都》等,都是他和歌妓们聚时欢会或别后相思的记录。此词大约也是为此而写的。这一类词要说有很大的社会意义,那也不一定;不过两性关系总容易触动到感情的深处,往往使人荡气回肠就是了。

●安公子

 袁去华

弱柳丝千缕。

嫩黄匀遍鸦啼处。

寒入罗衣春尚浅,过一番风雨。

问燕子来时,绿水桥边路。

曾画楼、见个人人否。

料静掩云窗,尘满哀弦危柱。

庾信愁如许。

为谁都著眉端聚。

独立东风弹泪眼,寄烟波东去。

念永昼春闲,人倦如何度。

闲傍枕、百啭黄鹂语。

唤觉来厌厌,残照依然花坞。

 袁去华词作鉴赏

怀人之作,在古诗词中是多得数也数不清,要做到不和别人雷同实在不容易。袁去华这首《安公子》就以其构思别致、章法新颖而独有特色。这首词从写初春景色入手:那嫩黄色的新柳带来万物苏生的消息,同时也使词人胸中思家的种子急剧萌芽,生长。看见新柳,自然地想到当日离别时爱人折柳赠别的情景。

柳者,留也。作者不但没有被留在家里,如今反而在外地羁留,这怎不教人睹物伤怀呢?再说春浅衣寒,又加上风雨,有谁又不想象中的温暖呢?所以前四句貌似写景,其实已笼得全篇之意。《蕙风词话》卷三说:“作慢词,起处必须笼罩全阕。近人辄作景语徐引,乃至意浅笔弱,非法甚矣。”这首词虽用景语开头,但景中含有浓烈的感情,这自然除了被人讥笑“意浅笔弱”的可能。“燕子来时”是由春天的到来而自然引出来的;而燕子来自南方,又自然把作者的思绪牵向“了在南方的家乡”并产生人归落“燕”后的感情。不过,作者没有正面说出这些意思,而只是问燕子在来时的路上是否看见了他的爱人。这一问安排得轻灵新巧,极有韵味,也极情深。况且问语中又设想爱人是在“绿水桥边路”旁的“画楼”上这不是又在暗示对方也在思念自己吗?“料静掩云窗,尘满哀弦危柱”则直写对方情绪。作者的本意是要写自己怀人,但这里却构思出一个人来怀自己的场面,这是很有意思的。刘永济以为这种方法是来自《诗经》,他说:“《陟岵》之诗不写我怀父母及兄之情,而反写父母及兄思我之情,而我之离思之深,自在言外。后世词人,神明用之,其变乃多。……先写行者念居者,复想居者思行者,两地之情,一时俱极:皆此法也。”(《词论》)

下片放下对方,又开始从自己方面叙说。庾信作有《愁赋》,全文今已不见传,尚留有“谁知一寸心,乃有万斛愁”等句。词中说象庾信那么多的愁为什么都聚在我的眉端?这是自己向自己发问,问得颇有感慨。庾信的愁,作者是从文章里看到的,这里设想聚在了自己眉端,这种想象也十分新鲜。那么多愁都在眉端,如何受得了?因而总得排遣,“独立东风弹泪眼”就是设想出来的遣愁法之一。只是这一句写抛泪者形象,单独看来并没有多少特别的好处,但由于作者是在水边,而他的意中人也在“绿水桥边路”,所以他顿生寄泪的念头。这一想法新鲜、大胆,设想的意境又十分美丽、浑厚。假如真能寄得眼泪回去,那将比任何书信都能证明他诚挚的思念。而且因为有了这一句,“独立东风弹泪眼”才脱俗超尘,放射出奇特的色彩。可是语虽新奇,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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