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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古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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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留你一条命,是要你记住一句话。〃我微微弯下腰,盯着噗噗朝外吐血沫的胖子,道:〃金窑的金大少,是我兄弟,总把的位子,他来坐,以后谁要作乱,我第一个平了他!陈近水言出必行,你们自己思量!都给我滚!〃

我一抬腿,直接把胖子踢到了门槛边,就这两下,几乎已经要了胖子半条命,剩下几个把头惊恐万分,蜂拥到门边,抬起胖子就走。我轻轻嘘了口气,看看自己的拳头,那句流传了千年的老话,果然是没错的,大河滩上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草头王。天大地大,道理最大,但是在那些不讲道理的人面前,拳头无疑是最有效的东西。

金总把和金大少感激万分,一定要出力帮我的忙,我婉拒了,这个事情太危险,带人帮忙其实就是拖他们下水。在金家停了半天,我重新一个人上路。后面的路上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顺利的一直赶到老河口河道附近,水位一涨,采砂的船也都消停了,河面一片空荡。但是当我赶到这里的时候,河道明显有点不正常,一股一股大片的泥沙不停的从河底翻滚上来,隐隐约约中,那阵曾经听到的如同敲鼓一般的声响不绝于耳,那咚咚的声响之间,我还能听到一阵嘶叫声,嘶叫凄厉,听着就头皮发麻。

我想要先观察一下这片河面,不知不觉越走越近,一直走到临水的地方,翻滚的河面突然就好像爆发了一样,一片泥沙水流浮现出一张扭来扭去的脸,那张脸几乎布满了河面,让我心头猛然一惊。

〃大禹,可敢放我出来。。。。。。大禹,可敢放我出来。。。。。。〃

一道隐隐约约的声音不断从水中漂浮出现,我全神贯注,小心的俯身藏好,没有应声。那张占满了河面的脸扭曲了一会儿,水面下头又涌起一股浪头,把它硬生生压了下去,两股水波混乱的撞击在一起,很久之后才平息。这一刻,我第一感觉就是灵灵的提示可能是对的,这段河道下头的那口老井里的心脏,已经快压不住了。

我思索着该怎么才能把局面控制住,月黑风高,除了水浪声,周围静悄悄的,我俯身藏了很久,刚想站起来,就看到从身后的河滩上,两个只有三尺高的影子,拖着一辆小车,吱呀吱呀飞快的跑了过来。看到那两条影子,我还以为是活鲁班家的木人,但是再注目一看,那是两个半寸丁。

三十六旁门里有人会养半寸丁,但河滩上另一些神婆大仙同样会养,我暂时分辨不清楚对方的来历,马上又缩回身子。两只三寸丁又矮又壮,拖着小车跑的飞快,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好像不是我所藏身的河道,对方的身影从我身前不远的地方一冲而过。等他们跑出去一段之后,我悄悄的尾随了过去。

半寸丁那种东西是不知道疲倦的,一口气就跑了十多里,刚刚离开了老河口河道才算完全停止下来。他们把小车拖到河边,两个半寸丁又忙收忙脚的做了些准备,然后一前一后噗通下了河。一过老河口河道,水面就平静了很多,两个半寸丁入水之后,好像无声无息,但是他们前后换了两次气,河底似乎就有异动了。

唰。。。。。。

两个半寸丁又一次下沉之后,猛然浮出水面,一人手里拖着一根和擀面杖一样粗的绳子,一边游水,一边朝岸上拖。三寸丁虽然矮,但力气一点都不小,再加上水里的浮力大,他们浑身**的爬上河岸,水里被拖着的东西也渐渐露头了。

那一刻,我有点惊讶,因为两个半寸丁拖出水面的,好像是一口石头棺材。但是目光再一转,就发现那不是石头棺材,而是一整块乌黑乌黑的石头,和一大块埋在地里的煤炭一样,闪着乌亮的光。这东西看上去无比的沉重,半寸丁上岸之后,明显吃力了,最后咬牙切齿拼了死命的拉,也没法把乌黑的大石头给拖上来。停在岸边的小木车躁动不安的晃动起来,紧接着,木车里又跳出一只半寸丁,拖着车子朝远处跑,原来的两个半寸丁使劲拉着绳子,全力僵持。

木车越跑越远,渐渐消失在黑暗里,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顿时犹豫了,想着该留在原地,还是随着木车继续尾随。但是那块乌黑的大石头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犹豫了片刻,果断的决定留下。

两个半寸丁就和拉纤的纤夫一样,背着绳子,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前后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消失的小木车重新从远处跑了回来,木车在前面跑,后面呼啦啦跟着一群人。我眯起眼睛,等他们跑的近了,我发现那可能都是在老河口附近采砂的人,但是此时此刻,那些采砂人的表情很怪异,一边随着木车奔跑,眼睛却还死死的闭着,混混沌沌的好像梦游。

木车带着一群采砂人跑到原地,那些汉子七手八脚的接过半寸丁手里的绳子,合力朝上拉。我一下就明白了,那辆木车是看到半寸丁拉不动水里乌黑的大石头,所以到附近去招来一些帮手。采砂的汉子长年累月干重活,一个个身强力壮,那么多人一起用力,水里乌黑的大石块终于被慢慢拖上了河岸。我在旁边看着,越来越奇怪,那些采砂汉子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眼睛,有的一边拖拽绳子,还一边发出鼾声。等到石头被拖上岸边之后,采砂汉子们懵懵懂懂丢下手里的绳子,一个挨着一个的沿着原路走回去。

直到这些人消失在视线里,半寸丁拿出锤凿,围着乌黑的石块开始叮叮当当的敲打,但是他们敲的很小心,好像石头里面有什么东西会被惊动。这一切彻底引发了我的好奇,这辆怪异的小木车是什么来历?这块乌黑的石头又是什么东西?

随着他们的敲打,我渐渐又看到,这块乌黑如煤炭一样的石块并不是一个浑圆的整体,石块正中间有一道裂缝,就像一个巨大的盒子,盒盖跟盒身之间紧密相接。半寸丁就是沿着这道缝隙敲打的,看样子是想把石头从中间凿开。

我保持着沉默,一声不响的看着,想看看他们能从石头里敲出什么东西,然后再做打算。半寸丁一边敲着,小木车也随之慢慢靠近石块。前后大概十多分钟时间,石块之间的缝隙被敲透了,明显开始松动。

唰。。。。。。

就在这个时候,乌黑的石块之间,骤然闪过一道雪亮的光,一个半寸丁被亮光咔的劈成了两半,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身子已经血淋淋的一分为二。另外两个半寸丁见势想逃,但是那道雪亮的光势不可挡,唰唰两下,又把他们劈杀在地。

松动的石块一下子被撞开了,我看到一道差不多有两米高的身影,从石块中间立身而起。身影如同铁塔一样粗壮,身上披着一件竹甲,手上握着一把雪亮的长刀。他的刀光猛如闪电,但是身形却有些迟滞,好像一个陷入沉睡中的人被突然惊醒了一样。

第二百九十三章夺梦的人

石块中的身影一出现,手里雪亮的长刀又划出一道惊鸿般的弧线,直直的劈向停在河滩边上的木车,那速度和力量简直无法形容。我一直还不知道小木车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刀光带着浓重的杀机劈向小木车的时候,木车一阵轻微又急促的晃动,唰的一下,从里面冲出来一道低矮瘦弱的身影。

天色正黑,而且身影的速度也不满,但对方从木车里冲出来的一瞬间,我看到那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头发白了一半,腰身微微有点佝偻。这个女人完全是在木车里呆不住了才被迫冲出,身子刚刚离开木车,雪亮的刀光已经雷霆怒下,一下把木车几乎整整的劈成两半。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把两个人都观察清楚了,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相貌有点丑陋,但一看上去就是个活灵活现的人,但乌黑石块里面的身影则带着一股沉沉的死气,身上的竹甲咔咔作响,死死的盯住对方,一刀劈空,第二刀紧随而来。这人仿佛就是天生的战士,一刀在手,勇猛无敌,三五下之间就把上了年纪的女人逼的手忙脚乱。

唰。。。。。。

刀光闪烁了几次,从那女人的头顶闪掠而过,她临危猛然缩了缩脖子,头上的发髻被一刀割断,惊呼了一声,抬手甩出一个小玻璃瓶子。玻璃瓶子飞向竹甲人,竹甲人一举刀,把瓶子在身前打碎,我想着,木车里的女人会养三寸丁,大概是神婆之类的人,这只瓶子可能有些古怪。但玻璃瓶子里面空空荡荡,被劈碎之后什么都没有。

就这么一甩瓶子的功夫,那女人的动作稍稍一滞,竹甲人手里的长刀唰的就到了面前,这一次,我看着她真的是避不过去了,身子一歪,噗通倒在地上,就在长刀将要穿胸而过的一刻,竹甲人猛然一顿,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刀子一垂,噗的从那女人的大腿上直直的穿透过去,把她死死的钉在沙土地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竹甲人呆滞在原地的背影,他像是受了魔怔一样,拄着刀子一动不动,但是那女人就惨了,一条大腿被刀子钉着,来回呻吟呼叫,却挪动不开,大腿上血流如注,这么下去,流血也能活活流死。

局面总算是安静了一点,我从藏身地慢慢走出来,那女人动弹不得,也没想到暗中会藏着人,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一愣,随即就拼命朝我挥手,想让我帮她一把。我一直走到两个人身后不远的地方才停下脚步,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能冒然出手。

〃救救我。。。。。。〃上了年纪的女人熬的很吃力,两只手上全是血迹。我行走河滩这么久,各种各样的人见的多了,这么近的距离下一观察,我觉得这个女人虽然相貌有些丑陋,而且又在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跑到河滩来,但她不像个恶人,相貌之间有种善相。

〃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来不及了,这个人随时都会醒过来。〃丑女人惶恐不安,连声哀求着。

我回头看了看,竹甲人虽然直直的拄着刀挺立在原地,但是那张布满了绿斑的脸上,两只眼睛紧闭不睁,如同陷入了一场沉睡。我琢磨了一下,这个丑女人的功夫很有限,被竹甲人逼了几下就不是对手了,我能应付的来。主意一打定,我握着竹甲人拄刀的手,用力朝上一提,丑女人终于挣脱出来,原地打了几个滚,抱着受伤的大腿飞快的裹紧。

〃快走,快走!〃她简单包扎了一下,马上就一瘸一拐的奔向险些被劈碎的小木车,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见那辆木车上面装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瓶子看上去是透明的,什么东西也没有,瓶口却被扎的严严实实。丑女人对这些瓶子很重视,但是瓶子那么多,一个一个的背不走,她一急,让我过去帮个忙,把快劈成两半的木车拾掇了一下,想勉强推着朝河滩远处走。

就在我们将要离开的那一瞬间,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我刚一回头,一片如雷的刀光已经闪到了眼前,挺立在原地的竹甲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了,刀子带着劲风呼啸而下,我闪身避开,一拳猛砸过去,拳头重重落在竹甲人的胸膛上,收了第四尊铜鼎,力量非同小可,对方足足两米高的身躯被拳头贯穿的力量砸的连连倒退,我一击得手,反身又灵巧的从刀锋下面钻过去,绕到对方身后,抬腿在他腿弯上用力一蹬,竹甲人噗通单腿跪倒在地,但是这个人孔武有力,反手一刀,头也不回的朝我猛捅过来。

呼。。。。。。

丑女人帮不上什么忙,一直在紧张的注视,直到这时候才找到机会,抬手又甩出一个玻璃瓶子,小瓶子飞舞到竹甲人面前的时候嘭的一声炸的粉碎,此时此刻,我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破碎的瓶子好像爆出了一团几乎肉眼察觉不出的气流,一下子扑到竹甲人的脸上。竹甲人单腿跪地,本来反抗的很激烈,但是被那股看不见的气流蒙住脸之后,立即又呆滞了,僵硬的挺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丑女人瘸着腿跑过来,手掌一翻,露出一根三寸长的针,顺着竹甲人的脖颈后面用力按进去,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招呼我帮忙把竹甲人架在木车上,迅速离开了河滩。

我们沿着河滩边上的路走了很久,在一片小林子旁边停下来,那丑女人终于放下了心,坐下来一边重新包裹腿上的伤,一边跟我道谢。

〃陈家的小兄弟,谢谢你了。〃丑女人头也不抬,但是话一出口就让我微微吃了一惊,她咧嘴笑了笑,盯着我胸前,道:〃现在的河滩上,谁不知道带着七门镇河镜的,是陈六爷的孙子?〃

她说话很直爽,不加隐晦,让我又多了分信任和好感,我问她是什么人,丑女人在伤口上死死打了个结,想想之后抬眼看着我,道:〃我不掺合河滩上的事,但是你出手帮我解了围,我不瞒你,我姓黄,熟的人都喊我黄粱婆。〃

〃黄家?大坡口的黄家?〃

〃没错,大坡口的黄家。〃

我听了她的话,自己略微回忆了一下,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大河滩上除了三十六旁门,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号或者行事低调的人,没名头不代表没有本事,大坡口的黄家的能耐,整片河滩仅此一家。但是黄家做事一向不张扬,外界少有他们的传闻,我只是听人提过那么三言两语,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现在已经后半夜,到了老河口,可能暂时也做不成什么,干脆就坐下来跟黄粱婆继续攀谈。

〃听人说过,七门陈六爷的孙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黄粱婆包扎完了伤口,把竹甲人从小车上抬了下来,竹甲人后颈被按进去一根针,不死不活的,没一点声息,接着,黄粱婆又开始收拾车上的小瓶子,一边收拾一边对我道:〃我们黄家,一直都是织梦的。〃

这绝对是个很新鲜的词儿,我继续听下去。大坡口的黄家和七门一样,人丁不多,黄粱婆得了祖上的真传,她说,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梦在人的脑子里,就像一件有形的东西,能硬生生的夺走,也能硬生生的重新输送回去。

〃从河底挖出这块石头,弄出这个人,就是想夺他的梦。〃黄粱婆指着竹甲人,她这么一说,我才真正明白,这个竹甲人虽然脸上蒙着绿斑,看上去像是一具久死不化的尸体,但他的确是个活人,在河底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黄粱婆说的一口土话,然而我却能听明白,夺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夺走的,是藏在这个人脑海中的一段记忆,梦是虚无的,却多少带着记忆里的碎片。

〃他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他在老河口的河道下面?〃

〃你,知道九黎的始祖蚩尤么?〃黄粱婆想了想,道:〃九黎的始祖蚩尤,传闻是兵器之主,当年从南域北上,和黄帝大战中原,蚩尤有七十二个兄弟,至少七八个都落在了这条大河里。〃

除了我们七门,圣域,自然道之外,外人可能很少会知道九黎始祖蚩尤的真正下落,他们不清楚蚩尤与黄帝大战之后并没有真正身亡,他彻底被分尸镇压,发生在禹王治水的年代里。蚩尤被禹王压在大河河底,其兄弟有七八个人追随过来,甘愿沉睡,守护蚩尤的残尸。

黄粱婆本来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久之前有人找上了门,带着一块从河里捞出的乌黑石头,请她夺梦。那人可能跟黄家有些恩情,黄粱婆推脱不过,帮了这个忙。就是从那块乌黑石头里的人身上夺了梦,才解读出发生在千年之前的这件往事。

第二百九十四章转生难测

黄粱婆接下了这事之后就无法抽手了,从第一块石头里的人身上,摸索到了一些线索,然后顺着这些线索继续寻找,想把沉在河底的七八块乌黑石头全部捞上来。但是今天做事出现了意外,险些就交待在河滩上。

〃从梦里找到的线索,可靠吗?〃

〃没有心底里那些念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做梦。〃黄粱婆一辈子沉浸在此道中,已经摸的滚瓜烂熟,道:〃有时候,你做了个梦,那梦好像无根无据,梦里的人,梦里的地方,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在你心里最深的地方,那人,那地,说不定已经埋藏了很久很久。〃

黄粱婆不加隐晦,把她所知的都讲了出来。九黎始祖蚩尤的那些兄弟们,经历了当年蚩尤对战黄帝和禹王时的两次大败,他们的梦,或者说他们的记忆,比任何传闻和史料更加靠谱。我一边听,心里猛然冒出了个念头。黄粱婆善于夺梦,又善于织梦,梦来自心底深处的些许记忆,那么我额骨后面的转生印,能化成一场真实的梦吗?我自己唤不醒漩涡印记,就只能借助一些外力。

〃我想看看,我心底最深处都埋藏了些什么。〃我对黄粱婆道:〃有这个可能吗?〃

〃有。〃黄粱婆点点头,道:〃但是人和人不同,你能看到多少,我没办法保证,只能尽力。〃

黄粱婆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了,她是要把我额骨后面沉睡的转生印,或者是深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碎片贯通起来,织成一场梦境。我有些激动,暂时找不到那个可以最终唤醒转生印的人,但是有这些外力帮忙,多少都会让我有所收获。

黄粱婆点了一炷香,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好闻。接着,她取了一只瓶子,打开口,紧紧贴在我额头前面。香气袅袅,让我的脑子一阵恍惚,骤然间,脑袋里猛然一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抽走了。

哗。。。。。。

黄粱婆手脚麻利,一下翻转瓶口,把它紧紧堵了起来。瓶子看似空无一物,黄粱婆不知道自己捣鼓了些什么,渐渐的,中空的瓶子里面好像飘荡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气在转动,沿着瓶子一圈一圈的不停不歇。

〃你这个有些奇怪。〃黄粱婆盯着瓶子,道:〃我夺不走,只有这么多了,你能梦到多少记忆深处的东西,只能看造化了,找个没有人的安静地方,睡觉前把瓶子放在枕边打开。〃

黄粱婆把瓶子交给我,又夺了竹甲人的梦。竹甲人是当年蚩尤的追随者,大河的大乱降至,这人留下来绝对是个祸患,钉在他后颈的钢针始终没有取出来,我深深挖了个坑,把竹甲人埋进去,过不了多久,他会彻底消亡。

〃各自上路吧。〃黄粱婆推起了木车,她言出必行,答应了帮人的忙,就要继续下去,她要离开老河口河道,到二三百里之外寻找第三块乌黑石块。

身上装着那只瓶子,我有些迫不及待,辞别了黄粱婆之后,我立即动身,趁夜一口气朝河滩东边走了二三十里,那边有一片洼地,我找到个小洞,用石头把洞口从里面堵了。精神很旺盛,没有一点睡意,我合身躺下,定定心神,把瓶子慢慢的打开。洞里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然而却能感觉瓶子里那股若隐若现的气,已经渐渐流入了脑中。

意识开始模糊了,好像困倦到了极点,不知道过了多久,混沌中豁然开朗,我看到一片湛蓝的天,还有无垠的大地。一个十**岁的少年在山川河岳中独自穿行,越走越近。他的面容从模糊渐渐变的清晰。我沉在梦里,却有种极其强烈的预感。我感觉这片天地,远在千年以前,那个独自行走的少年,仿佛就是年轻时的禹王。

当这个少年走到梦境的一端时,他的面容相貌分毫毕现,那一刻,我局促不安,尽管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沉睡中,但头上还是冒出了一层汗。我感觉这会是年少时的禹王,然而真正看到他的时候,我却看到了一张和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分别的脸庞。

一瞬间,我彻底迷茫了,这个人梦境中独自行走的人,到底是年少时的禹王,还是,我?

来不及再多分辨,梦境恍然一变,黄粱婆说过,她不能夺去我脑海深处完整的记忆碎片,只尽力零星的抽取出来一些,碎片不完整,梦境也同样会是凌乱的。梦境一变,天地好像陷入了滚滚的洪流中,到处都是水,一片洪泽。那个独行的少年已经到了中年,他蓄起了胡须,拿着一把锄头,朴素的如同一个凡间的农民,带着很多人,在洪水中到处奔走。

轰隆。。。。。。

梦境又是一变,当年青葱的少年禹王,已经变的白发苍苍,胡须长发遮盖了他的脸庞,已经看不出年少时的样子。他的脚下是一片通红的铜浆,正缓缓流动,他抖身而起,一下跃入了铜浆里面,身躯血肉全部融入其中,化出一口铜鼎,天下悲哀,铜鼎被当成棺椁,葬入大河中。这场景接连闪现了九次,九鼎下河,翻滚如同一匹野马的大河终于舒缓下来。黄河宁,天下稳。

懵懂之中,禹王那张脸庞完整的浮现在脑海中,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梦境只有这么多了,我一下惊醒,擦擦头上的汗水。短短的一段梦,却好像目睹了禹王从年少到身死的一生,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血肉铸鼎镇大河,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即便在梦境里出现也不奇怪。但我的心神一阵晃动,让我惊讶的是,年轻时的禹王,跟我长的一模一样。

那一刻,我真正的迷茫,我忍不住扪心自问,我到底是谁?额头上那道转生印,究竟携带的是谁的记忆,谁的过去?难怪裂谷冰河岸边那团冰块中的身影见到我就会直呼子辛,只因为我长着一张和禹王没有分别的脸。

前世,今生,一直到这时候,我才隐隐体会到了当时从三生图中看到的那些东西,尽管还是疑惑,然而前世的东西,既然带到今生来,那么只要活下去,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琢磨着庞大的话,愈发想要找到那个可以唤醒漩涡印记的人。

寻找那个人,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但是眼前的事迫在眉睫,我在这里足足呆了一个白天,养足精神,等到第二天入夜,继续沿着小路赶到了老河口河道的岸边。河道本来是静谧的,然而我赶到的同时,从二三百米外,突然亮起一道明亮的车灯光,车辆在河滩上很罕见,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出现,让我极度警惕,马上停下脚步,在原地隐藏起来。

车子只有一辆,是那种涂着绿漆的卡车,车子开了一段,就被河滩上松软的沙土给挡住了,紧接着,七八个人从车上跳下来,一箱一箱的从车上搬东西,来回跑了几趟,等到这些事情都做完,车上慢悠悠走下来一个老头儿,那老头儿身上穿着便装,但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便装的里面,好像裹着一件道袍。

这些人对老河口河道好像很熟悉,那老头儿沿着河边来回走了几步,这时候,河底深处的咚咚声又透过河水冒了出来,让人心神不安,老头儿屏气凝神盯着河水看了半天,转头对身后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他拿出两道符,贴在对方的胸口。那两个人随后开始准备,穿上了笨重的潜水服。当时的这些装备大部分都来自苏联,笨重的很,人穿上去立即跟狗熊似的。

〃已经有人下去看过了,这镜子是仿造的,真品是在河凫子七门手里,不过应该能打得开门。〃那老头儿让人怀疑是个隐藏了身份的道士,等到两个人准备好之后,抬手交给他们一面铜镜。距离还远,我看的不怎么清楚,但听着对方的话,觉得那可能是一面仿造出来的镇河镜。此时此地,这面仿造的镇河镜,毫无疑问是要用来打开河底石门的。

他们要干什么?从他们开来的车子,还有随身携带的潜水装备来看,这绝对不是普通人,甚至包括三十六旁门在内,谁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资源和背景。我心里动了动,我的判断应该是没错的,这应该是公家的人。

两个穿着潜水服的人一前一后跳入河中,随即就被翻滚的河水淹没了,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是一直忐忑不安,在藏身地犹豫了片刻,猫着腰从另一边贴近河道,无声无息的没入水中,全力潜行了一段,离水下石门的位置越来越近。

第二百九十五章杀与被杀

河水下面完全是黑暗的,但是接近石门的时候,一眼就能看见前面的水底有两团昏黄模糊的光,两个潜水的人驻留在石门边上,来回比划着什么,他们肯定想打开紧闭的石门。我的气快要用尽了,迫不得已悄悄的浮出水面,换了口气,等到再潜游下来的时候,石门外的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紧闭的石门果然被打开了。

石门一打开,那阵咚咚的跳动声更加阻挡不住,让附近的河底泥沙滚滚。我没有他们那样的装备,在水里不能过久逗留,马上游动过去,扒着石门的缝隙,探头进去。石门内部的空间有限,但绝对不算小,整个空间到处充斥着咚咚的跳动声,把其余的细微声响完全遮掩。两个先前进去的人也想不到会有人暗中尾随,他们进了石门之后,左右观察了一会儿,先后卸掉身上笨重的潜水服。空间里只有一张石床样的石台,除此之外,就剩下那口井,还有井边矗立着的六尊七门老祖爷的真身。我远行极西的那段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然而就是这段日子里,石门后的形势愈发不妙。咚咚的跳动声每时每刻都好像要脱井而出,六尊老祖爷的真身围在井边,不停的颤动着。

我估摸着,要是这样下去,可能老祖爷们也镇不住井里的那颗心了。

〃小胡,现在怎么办?〃一个人脱掉潜水服,小心的在空间里扫视了一圈,咂咂嘴巴,道:〃以前上学,还有工作的时候得到的那些见识,好像不够用,从来没人跟我说过,黄河的河底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慢慢学着吧。〃另一个人大概三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他淡淡笑了笑,语气里有一种好像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傲意。说着话,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井边那六尊真身上面,慢慢的移动脚步,一边走一边道:〃把牵引绳准备好。〃

〃要做什么?〃同伴马上跟在他身后,迟疑道:〃上头说了,我们下来只是看看情况,不能乱动。〃

〃不要那么死板,上头有上头的命令,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名叫小胡的人微微瞥瞥嘴,好像有点看不起同伴的谨慎,道:〃能带上去的东西先带上去,对我们的工作也有帮助,会是个参考。〃

〃小胡,有句话,我总想跟你说,但是不知道说了合适不合适。〃同伴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我觉得,你是不是有点。。。。。。有点贪功冒进了。。。。。。〃

〃别废话了!你要是怕受批评受处分,就在旁边看着,这些事情我一个人动手,以后有了事,我一个人担着。〃小胡皱皱眉头,很不愿意听同伴的劝告,不由分说,在微微晃动的空间里最后观察了一圈,彻底靠近了古井。

我的心随即紧了一圈,老学究当时就告诫过我,石门后现在是一个微妙的平衡,不动是最好的,随便乱动了什么,很可能会引发出麻烦,所以上次和老油子来石门这边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观望,不敢乱动。但是这两个人百无禁忌,凑近古井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小胡伸手拖着一具老祖的真身,招呼同伴挪开。老祖真身是莲花木像专门运到这里来的,为的是镇压古井里的心,然而这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下来就乱动手。他们合力搬着一尊老祖真身,用力给拖到了古井一边。

六尊真身紧紧围着古井,本来就随着咚咚声颤动不止,等到一尊老祖真身硬被他们拖到一边的时候,古井中水花猛然一晃,两条首尾相抱的阴阳鱼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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