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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葬传说-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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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师父这一嗓子,震的人耳膜‘嗡嗡’直响,鱼塘里的一条金鲤从水里蹿起一尺多高。不只钟老板,连我们都被吓的一愣,我暗暗咋舌,这老头子该不会吃壮阳药长大的吧,不然都糟成这样了,怎么还有这么暴强的精力…

回过神以后,钟老板哆嗦着道:“哪里来的三个畜牲,再不滚信不信我报警?”

“畜牲骂谁呐?!”我一撸袖子。

“骂你!”

师父一只手扯着我,一只手扯着袁师父,“算了,我们走。”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低吼,就像狮子一样。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那只藏獒身上,只见它眼睛通红,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呲着雪白的尖牙,一动不动的俯伏在地上。

“不好。”师父沉声道,“大家快闪开!”

师父话音刚落,就听‘嗷’一声怪吼,那藏獒猛得蹿了起来,铁链子‘嘣’的一声被它给挣断了。

看到这阵势,我心道,这哪是狗啊,这他妈明明是狮子!非洲狮子!

那藏獒‘嗷嗷’怪吼着朝钟老板扑了过去,院子里刮起一股腥风,旁边那胖子大叫一声,‘我的娘啊!’,撒腿就往屋里跑。别看那么胖,跑起来却也真快,满身肥肉和两只硕大的屁股左一颤右一颤,倾刻没了踪影。

眼看着钟老板被吓得呆在了那里,师父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一脚踢在了那藏獒身上。

藏獒被踢的连打几个滚,‘嗵’的一声掉进了鱼塘里,水花四溅。塘里的鱼全部蹿了出来,在地面上跳来跳去。

藏獒挨了师父那一脚,就像没事一样,很快就从塘里跳了出来,猛一甩身子,整个院子里就像下雾一样。

紧接着,‘嗷嗷’的又朝我们扑了过来。

“换我的!”

袁师父迎上前,猛然一拳打在了藏獒的头上,我听到‘咔叭’一声脆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藏獒吃这一拳,趴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大叔,你胳膊报销啦?!”我惊道,随后朝袁师父走去。

“冷儿小心!”师父喊道。

我一愣之下,就听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吼声,劲风扑面,那藏獒向我发起了殊死一击,在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冲力下,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藏獒趴在我身上,张开血盆大口朝我脖子上咬来,从它嘴里喷出来的腥气呛的我两眼直冒金星,浑浊的涎水滴在了我的脸上,脖子上。

藏獒这种狗非常凶狠,攻击的时候直奔脖子,据说一口能咬死一头牦牛。我用左胳膊死死的抵住藏獒的脖子,它的嘴张的更大了,尖牙散发着森白的寒光,喉咙深处一张一合,黑洞洞的。

看着那黑乎乎的洞口,我一咬牙,一股狠劲勃然而起,右手成掌,狠狠的插了进去,我怕它咬我的胳膊,一口气插到了底,整个胳膊都插进了它的腔子里。

那藏獒喉咙深处发出几声沉闷的低吼,浑浓的血缓缓流淌出来,颤抖几下,终于一动也不动了。从它将我扑倒,到我将它插死,整个过程非常短暂,也就片刻的工夫。

师父脸色煞白,急切的问:“冷儿,你没事吧?”

我慢慢将被血染红的胳膊从藏獒腔子里抽出来,茫然的摇了摇头,心里只是牵挂着袁师父。

“大叔,你胳膊怎么样?”

袁师父一乐,眼圈有些发红,笑骂:“小兔崽子良心真好…”说完,很牛逼把胳膊一扬,“放心吧,你大叔我好着呢,是我一拳把这畜牲的头盖给打裂了…”

我吐了吐舌头,要知道,狗身上最硬的就是头盖骨,由其像藏獒这种猛狗,一拳把它头盖打裂,那得有多大的力气?看袁师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

钟老板出了一身的冷汗,哆嗦着拿手帕不停的擦着脸。这时候,那胖子走了出来。

“大师,你刚才去哪里啦?”钟老板拉着脸问。

“我,嘿嘿,我…”那胖胖尴尬的笑道,“啊!我去屋里啦,准备打电话报警的!…”

“大叔,难道是你先前那一嗓子把这狗给吓疯啦?”我在鱼塘边一边洗着胳膊,一边疑惑的问袁师父。

袁师父挠了挠头。

“不。”师父摇了摇头说,“我怀疑,它是冲了煞。”

“煞?”我一愣。

师父扭身问钟老板,“你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进家里来了?”

“没…没有啊。”

师父打开包裹,取出罗盘,围着那汽车来回转了一圈,只见罗盘的指针来回的晃动。

“磁场有异样,这车里有东西。”师父说,“钟老板,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让我打开车门看看?”

“开…开吧…”

刚一拉开车门,师父便道:“这里面阴气很重,大家小心一点。”

众人面面相觑。

师父仔细的查看着车里,忽然顿了一下,缓缓的从后排座位底下拿出一副金牙。

看到这副金牙,那胖子突然紧张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这!…”钟老板瞪着两眼死死的盯着那胖子。

“我…我…”胖子支支吾吾的道。

“你什么?”钟老板冷笑道,“你把那具尸骸嘴里的金牙给偷出来了,是吧?”

胖子连连擦着脑门儿上的汗,突然朝地上一指,“啊哟,这是什么?”

众人低头去看时,那胖子撒腿就跑,比之前的速度还要快,两只大屁股恨不得要翘到天上去。

“你给我滚回来!”钟老板喊道,那胖子理都不理,出门而去了。

“怪不得狗会发狂。”师父摇了摇头,“因为车里有阴物。”

师父说,动物对阴气的敏感度要远远高于人,尤其是狗,吃过死人的狗会发疯,就是受阴气的影响,道家把这种现象叫‘冲煞’。说着,师父将那副金牙递给了钟老板,钟老板接过去以后,胳膊一颤,金牙又掉在了地上。

师父看都没看他一眼,摇了摇头说:“冷儿,袁师父,我们走吧。”

“大师请留步!”

师父回过头,微微一笑,“我们去讨工钱。”

钟老板局促的站在那里,显得十分尴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对不起,大师,是我该死,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师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袁师父,朝钟老板笑了笑说,“以后要记着,民工也是人,他们和你是平等着,不是你的奴隶,更不是牲口。”

“是!大师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记着!”钟老板的头恨不得点到地上去。

“那我问你,这假牙是怎么回事?”

“这是…”

我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这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钟老板道:“这位小师父肚子饿了吧,几位屋里坐,我们慢慢说。”随即,冲保姆喊道,“阿姨,把冰箱里的鲍鱼,甲鱼都拿出来,做几道好菜…”

来到屋里,钟老板不断夸赞我有勇有谋,连藏獒这种猛犬都能打死。想到先前的一幕,我仍然心有余悸。

至于那副金牙,钟老板说正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那具尸骸嘴里拔出来的。钟老板说,文物局的人第二天过来胡乱看了一下就走了,又说把那棺材先保护起来,到时候弄车过来运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把个钟老板气得直想骂娘。

自从镇上闹鬼以后,那座破房子简直成了禁地,居民打那儿经过时都绕的远远的,所以,根本就不用保护,也没人肯去保护。

连续不停的闹鬼,镇上怨声载道,镇长昨天找到钟老板,说那墓是被他给挖开的,所以,他要担负起责任,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驱鬼。

钟老板被逼无奈,只得去请法师,辗转多处,四方打听,总算请到一个,也就是刚才那个胖子。钟老板满怀信心的带他去了那座破房子,那胖子装模作样的东瞧瞧西看看,趁钟老板不注意时,竟然把棺材里那具尸骸的假牙给拔了下来,装进了口袋里,结果掉在了车上…

“***,什么狗屁大师,早知道,我就在他头上多摸几下了!”钟老板骂道。

我心里暗暗好笑,我把陈包皮的事,还有我在那岭上的发现告诉了师父。

“师父,你说那是什么局,虎口吞棺?”

师父沉思了一会儿,摇头说,饭后先去那座破房子里看看那口棺材吧。

这时候,保姆将菜端了上来,香气扑鼻。

袁师父乐道:“开吃!我老人家刚才打狗消耗了不少体力,得好好补补!”

第一百九十四章鬼娶亲(9)

饭菜很是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别说四个人,再加四个都吃不完。袁师父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左一下,右一下,塞的嘴里满满的,开始时我还担心他酒后失态,现在看来,根本没工夫喝酒。

师父一边吃,一边向钟老板询问关于那片松林的事,钟老板摇头说有好多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栽植的,古岭林又叫古林镇,所谓林,指的就是那一片松林。所以,那松林是镇上的一大自然景观,多年以来,镇上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谁也不能动那林里的树。有风水先生说,那里是镇上‘气眼’的所在,如果砍一棵树,镇上就会死一个人…

“我买那块地皮,就是看中了那片树林。”钟老板说,“希望借助那林里的‘生气’,使我的生意兴旺发达。”

师父喝了口酒,点头不语。

“大师,难道,闹鬼和那片松林有关?”钟老板惴惴的问。

师父说,他先前只顾着在坑里寻找古墓的位置,当时感觉,那墓的风水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来,需要从宏观上好好考量一下风水了。

“等下吃完了,还是先带我去看看那口棺材吧。”师父说。

“嗯嗯。”

菜香扑鼻,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有一团棉絮堵在那里。

吃饱喝足以后,钟老板抹了抹油腻的嘴,命保姆泡上了茶。

“先不急,喝口茶,缓缓气再走。”钟老板打了个饱嗝。

我端起来要喝时,被那烟气一熏,忽然感觉眼睛里火辣辣的,急忙放下了茶碗。

钟老板摸出一张银行卡向师父递去,“大师,这里面是两万块,算是订金,把鬼驱走以后,另有重谢。”

师父欲待推辞,我一把抓了过来,揉着眼睛笑道:“很好,那我就笑纳了。”

师父瞪了我一下,却也没有说什么。这时候,我感觉眼睛里更不舒服了,急忙起身朝外面走去。

天很阴,没有太阳,但不知道为什么,猛一出来,那光线仍然刺的我睁不开眼。微风拂面,我突然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强力稳住身形,来到那口鱼塘边。

撩水洗了一把脸,我感觉头脑清明多了,眼睛也不再难受,心里却十分疑惑,我刚才那是怎么了?…

“冷儿。”

“嗯?”我一抬头,只见师父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驱鬼伏魔,济危救难,是我们道家的本分,从来不收人钱的。”师父责备的道,“等下把那银行卡还给那钟老板。”

我笑了笑说:“师父误会我了,这钱,我是准备给那小焕的,你不知道,她是有多可怜,唉…”

想到小焕身上的伤疤和下体刺的字,我的眼圈有些发热。师父怔怔的看了我片刻,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是我错怪你了…

才只下午,镇上就已经家家门户紧闭了,路上也没有行人。阴沉的天,仿佛要压下来似的,不时有枯叶在风中翻滚。不知道为什么,和先前相比,这个镇似乎有哪里不同了,看着一座座老房子,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来到一处蜿蜒而又古旧的石阶,钟老板指着那上面的远处说,就是那座房子。远远看去,只见那房子很是破败,被一层朦胧的水雾包裹着,看起来十分鬼气。房前种着两棵古槐,枝衩弯弯曲曲的。

沿石阶而上,脚下全是落叶,踩上去‘吱吱’作响。来到房前,我们停了下来。

“这里阴气很重。”师父皱眉道。

“尸气也很重。”袁师父说。

钟老板脸色灰白,腿不停的哆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心里暗暗好笑。

突然,我看到左边那棵槐树底下蹲着一个人,看背影,那是一个老头儿,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心道,这人看起来胆子够大。

“喂,你在做什么?”我朝那人走去,浑没有在意师父三人疑惑的目光。

越走越近时,我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仔细一看,那人的‘身体’竟然是透明的!

“啊!”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似乎吃了一惊,回过了头,那是一个很老的老头子,满脸的皱皮间挤着一对小眼睛,他冲我诡异的笑了笑,倏地,钻进槐树里不见了…

“冷儿,你能看的到鬼魂?”

师父在我肩头轻轻一拍,我才回过神。突然间,我脑中电光一闪,我想到之前斗那藏獒时,它的涎水滴在我脸上,流进了眼睛里,再联想到在钟老板家时眼睛不舒服,难道和这个有关?…

“没错。”

师父证实了我的想法,师父说,被冲了煞的动物,眼泪和唾液里都会带有阴气,涂抹在眼睛上,可以看到鬼魂。不过,用水洗过之后,就没法再看到了,我之所以能看到,应该和本身的‘阴阳眼’有关。

“不用担心。”师父说,“到时候,用阳血涂在眼睛上,冲一冲阴气就没事了。”

至于那鬼魂,师父说并不是恶鬼,这座房子附近阴气很重,它只是来这里躲避白天的阳气的。

来到那座破房子里,只觉空气十分阴冷,并且充斥着一种淡淡的腥味儿。

这里光线非常幽暗,飘着许多蜘蛛网,一荡一荡的,地上满是灰尘。那口棺材就在屋子的正中,油漆早已剥落,看起来腐朽不堪,应该下葬了很多年了。

掀开棺盖,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钟老板吓得背过了身子,这应该就是棺材里尸骸的金牙被那胖子偷走的原因。

不过,棺材里那具尸骸看起来的确有些恐怖,它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临死前应该很痛苦,皮肉并没完全朽烂,粘乎乎的包裹在骨架上,看起来十分恶心。

“怎么这么怪?”袁师父皱眉道。

“怎么了?”我问。

袁师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本正经的就像寺庙里庄严的佛像。他缓缓把手伸进棺材里,取出一块脱落的骨殖,那骨头上挂着一片烂肉,颤颤巍巍的。

袁师父用鼻子闻了闻,眉头皱的就像一把锁,“从尸气上来看,这人…这人顶多死了十天。”

“你说什么?”钟老板猛然转过身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师父说,“钟老板,你马上弄几个人,带上铁掀,再弄一台抽水机,去你买下的那块地皮那里。”

镇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东拉西凑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六个,抽水机倒是不难找。

机器喷着黑烟,‘突突’的响着,‘坑’里的水越来越少,抽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水终于被抽干了。钟老板指认出原来那墓的位置以后,师父说了一句‘挖’,那六人便挖了起来,铁掀翻滚,越挖越深,挖到近三米深时,就听‘锵’的一声,挖不下去了。铲去浮土,只见下面的质地全是石头。

“龙虎交会之地!”

龙虎交会?众人面面相觑,疑惑的看着师父。

师父指着远处的山岭说,你们看,那山岭看似到了尽头,而实际上,它还有石质的一部分被埋在了地底,一直延伸到了这里,在风水学里,这叫作‘地龙’,是属阴的。

师父又指着那一片松林说,而松,是属阳的,在风水学里,坟前种松,是为了维持墓穴阴阳的平衡。

“像这种地龙脉附近,是不适合的住人的,地阴之气太重,阳人容易生病,或者被鬼魂纠缠。”师父说,“之所以多年没事,就是因为这一片‘阳虎’林镇住了‘地阴’龙。看样子,这片‘阳虎’林是当年有风水高人发现‘地龙’而种植的。虎口的位置,就是龙虎交合,阴阳交汇的地方。这种地方,是绝对不能葬刚死之人的,否则的话,墓穴即不属于阴界,也不属于阳界,鬼魂会因为找不到去处,而被困在棺材里,并且没有阴寿,它会感觉自己一直还活着,而且身体也有知觉…”

死了被装进棺材里的人,还有知觉…那是什么概念?

我擦了擦冷汗,“师父,这么说,那棺材里的人是刚死,魂魄还没脱离的时候就被埋进去了?”

“不,我认为,他是被活生生埋在里面的,鬼魂一直被困在棺材里,感受着活埋的痛苦,怨念极重,一旦脱离出来,会变成极煞的厉鬼。明天十一月初四,从黄道上来说,是整个下半年生气最弱,死气最重的日子…”师父看了看天色,对钟老板说,“钟老板,天黑之前,你要准备七十二根槐木棍子,每根一米半长,头要削尖,然后,再把那口棺材抬到这墓坑里来,今晚,我要布阴阳大阵,想办法将那厉鬼招来困住,化去它的戾气,或者将它打的魂飞魄散。否则的话,到了明晚,什么东西都制不住它了…”

钟老板扭头要走,被我给叫住了,“等一等,还要弄几根桃木枝,再想办法买个罗盘回来。”

我答应了小焕,今晚过去帮她驱鬼的,古墓这里,只能交给师父了。桃木剑只有一把,因此只能用桃木枝替代。

有钱人办事就是麻利,钟老板开着奔驰出去,傍晚回来,后备箱里全是槐木棍子,小孩儿胳膊粗细,竖直的插在里面,用奔驰拉‘木头’,估计也是开天地未有之奇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鬼娶亲(10)

“桃木枝买了没?”我问。

“买啦!”

钟老钟‘嘿嘿’一笑说,‘打狗小英雄’交待的事,我怎么敢怠慢…

我心道,这人也真够没人性的,后怕之劲过去以后,我觉得那藏獒挺可怜的,当时打死它是出于无奈。而这钟老板,爱犬被打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无所谓。

钟老板从车里拽出一只袋子,往地上一倒,‘咕噜噜’滚出两根小孩儿胳膊般粗细的东西,弯弯曲曲还带分叉的,我吐了吐舌头,心道,这是做弹弓的,还是打鬼的?不过,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至于罗盘,钟老板说不容易买到,他是花高价从一个风水师手里买的。我接过来一看,锈迹斑斑的,有些陈旧,不过还能用。

晚饭时,外面又飘起了雨丝,时而还刮起一阵风,院子里昏黄的灯泡只能照到很小的一片地方,大门外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到,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袁师父一边吃,一边口沫横飞,大谈棺材里的那具尸骸,搞的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口棺材在出土之前,鬼魂一直被困在里面的尸骸上,而且没有阴寿,相当于是‘活’的。因此,袁师父闻过以后,说他顶多死了十天。

不过,从那棺材的木料和腐朽程度来看,师父大体推算,下葬的时间大约在五六十年以上,一百年以内,也就是民国时期。而那片松林远比这个时间要早,看样子,是有人借用那片‘龙虎交会之地’,将那人给埋了进去…

那么,棺材里那人会是谁呢?民国时期…我不由想到‘殡葬传说’,那座镇女尸的古墓,就是那时候东江发大水给冲出来的…难道棺材里这人和那女尸有什么联系?不然的话,为什么这口棺材被挖出来,那女尸也‘活’了过来,而且还有什么‘鬼娶亲’…

这样想着,我从面前的鸡汤盆子里夹起一只煮烂的鸡爪,正要往嘴里送时,袁师父忽然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阿冷你看,棺材里那尸骸的手,像不像你这只鸡爪,没错,他正是被活埋的,临死前很痛苦,拼命抓挠棺材板子!

我强忍着恶心,关闭思维,不去想象,轻轻咬了一口鸡爪上的肉。袁师父的声音又钻进了我的耳朵,唉呀,你看,被你咬这一口以后更像了,连烂肉都一模一样!…

我不吃啦!有这样的吗?!泪…

吃过饭以后,师父问道:“冷儿,你今晚真的要去帮那小焕驱鬼吗?要不,明晚去也可以…”

“师父,我答应了她的,而且,每拖一晚,她就会多一分折磨,我今晚还是去吧。”

“布阴阳大阵的话,我和袁师父二人足够了,我只是担心你。”师父说。

“没事的。”我笑了笑,只觉胸口涌起一股豪迈之气,“师父不用担心,冷儿虽然不够成熟,但已经是大人了。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师父温和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临走前,师父给我画了许多需要用到的符,并且交待了所有需要注意的东西,还把桃木剑给了我,他和袁师父二人用那两根‘弹弓’。

“阿冷,等一等。”走出几步,袁师父叫住了我。

袁师父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古旧的铜钱递给我,说是他以前盗墓时挂在脖子上的,带在身上可以避邪。

我微笑接过,在师父和袁师父二人关切的目光下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大踏步朝外面走去…

天很黑,就像被墨汁染过,镇子里看起来空无一人,家家门户紧闭,不见一丝灯火。浓浓的夜色中,只有那些白花花的电线杆子,一根一根的,立在凄风冷雨中,发出‘嗡嗡’的响声。

想到白天看到的那鬼魂,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极目扫视着四处。我的眼睛还没有用阳血涂抹过,也就是说,我还能看的到鬼魂。

一路无事,来到小焕家,只见屋子里透出昏黄的烛光,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人气,心中一暖,整个人也镇定了下来。推门进去,一种暖暖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

我随手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还没等看清屋里的情形,就感觉一个温热的肉体扑进了我怀里。

“阿冷哥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一个人好怕…”小焕呜咽的说。

“怎么会呢…”

怀中温软的感觉刺激着我的小腹,令我的心跳的厉害,馨香扑鼻,我感觉晕乎乎,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

“我…我说来,就一定会来的。”

小焕感觉到了我的局促,红着脸挣出去,缓缓带上了门,随着‘砰’一声轻响,我的心也跟着一颤。暖暖的小屋里,安静得只有一对孤男寡女起伏的呼吸声…

我这才注意到,小焕好像精心修饰过自己,虽然脸上仍有病容,但多了不少妩媚之色,屋子里也收拾过了,十分整洁,一尘不染。

“怎么,停电了吗?”我深吸一口气问道。

小焕说,由于之前交不起电费,前天电就被掐了。

“嗯。”我点点头。

“阿冷哥哥,你看。”

小焕掀开桌上的锅盖,一股菜香冲入鼻孔。我看到几蝶精心烹饪的小菜,色香俱全。

之前被袁师父整的什么也没吃,刚好我也饿了,便没有推辞,风卷残云,吃的一干二净,差点连舌头也吞了进去。

小焕微笑的看着我:“吃饱了吗?”

“嗯。”

这时候,我想到了那张银行卡,掏出来硬是塞给了她,小焕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一痛,看看时候不早了,我打开包裹,取出一件件做法用的东西。

“需要我帮你吗?”小焕问。

“不用。”

我笑了笑,点起三柱香,插在了门后。按我的分析,那陈包皮只是一般的怨鬼,没有那么重的煞气,‘困鬼阵’足以对付他了。我用罗盘测定好方位,以铜钱压住符纸,在距门口不远很快摆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困鬼阵’。然后,我命小焕躺到了床上,将袁师父给我的那枚铜钱和一道符纸一并交给她,命她揣进了怀里。

再然后,我要在房间里找一处可以隐藏自己‘生气’的地方,以免陈包皮发现屋里有生人的气息,不肯进屋。

按照‘风水学’,每一个房间都有一处磁场薄弱,‘生气’闭塞的地方。阳人躲在那个地方,鬼魂在外面是察觉不到的,进屋以后才能感知到。等到陈包皮进屋以后发现有生人就已经晚了,他已经被困进了阵里。

在罗盘的指引下,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然而,问题却出来了,那个地方被床给压住了!

“阿冷哥哥,怎么了?”小焕问道。

“我…”

我心道,这要怎么办?如果移床的话,房间整体的风水格局和磁场都会发生一定的变动,陈包皮的鬼魂在警觉之下很可能会发现我布在门口的‘困鬼阵’陷阱,不肯上勾…

“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小焕看到我直直的盯着床,似乎明白了什么,脸红红的。

“我要躺到床上去。”我稳稳心神,沉声说道。

小焕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掀开被子,躺到了里面。我仿佛被一根线牵着,迷迷登登走了过去。

当我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在被窝里了,蜡烛也被吹灭了。那床很小,我和小焕挤在一起,彼此感受着对方强烈的心跳。一阵阵女人的气息混杂着馨香从被窝的缝隙里透出来,使我有一种想要犯罪的冲动,握桃木剑的手满是汗水,又仿佛握着的是身体某一个部位…

“阿冷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嗯?有的。”我心中一动,想到晨星,顿时安定了下来。

“她一定很幸福…”小焕幽幽的说…

就这样,也不知躺了多久,外面的风雨好像大了起来,‘刷啦啦’响,窗户框子也在不停的震动。

忽然,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飘了起来,同时,眼皮却变得极为沉重,风雨声也离我越来越远。整个人越飘越飘高,然后,又缓缓的朝黑暗中坠去…

心底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不对,这不对,阿冷,快点醒来!

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我在舌尖上狠狠一咬,顿时惊醒了过来。

“小焕,小焕。”

我大口的喘息着,轻声呼唤着小焕,然而,她却没有一点反应,用手去推,也是纹丝不动。我心里有些着慌,正准备点起蜡烛查看时,就听门拴发出‘哗啦’一声响。

一惊之下,我迅速躺倒在了床上。随着连续的‘哗啦’几声过后,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人,而不是鬼,鬼是不是撬门的。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那人关紧门以后,突然发出‘嘻嘻’一声贱笑,我半边头皮都麻了。

“宝贝儿,我来啦!”

那人贱笑着蹿过来,一下子便扑到了我身上,猛得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一股浓烈的口臭味儿差点没把我给熏死,我不禁勃然大怒,骂道:“宝你奶奶!”

‘嗵’一脚,将那人踹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鬼娶亲(11)

那人吃了我这一脚,半天都爬不起来,我迅速点上蜡烛,抽出鞋带,将他双手反剪,捆了个结结实实。烛光下,只见此人长的十分猥琐,大约四十多岁,精瘦精瘦的。

我怒吼着抹着脸上残留的口水,恶心的直想吐。一问之下,这人说他叫钟发,是陈包皮生前的酒肉朋友,早就垂涎小焕的姿色了。陈包皮死后,他认为机会来了,夜晚时偷偷溜过来,点燃迷香,把烟从窗口吹进来,迷昏小焕以后,他用平时偷鸡摸狗的本事弄开门,进来对小焕施行迷奸,虽然镇上闹鬼,但这人在色胆的驱使下,倒也丝毫不惧…由于他和陈包皮身材差不多,昏迷中的小焕误把他当作了陈包皮…

我恨不得一桃木剑挥过去把钟发给废了,看他一副癞皮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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