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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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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吁了一口气:“真是,你去不去?”

白素侧著头,想了一会,摇头:“有什么特别发展,我随传随到,如何?”

我们都习惯于单独行动,白素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我随口道:“巴图竟然成了`半机械人'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想来十分可怕。”

白素蹩著眉,像是另有所思,过了片刻,她才道:“我总觉得事情十分……不知有什么地方,十分不合情理。”

我挥手:“人不知被什么力量,摄进了一幅画中,这种怪异的事,根本就不合情理。”

白素也挥著手,像是想把绫乱的思绪挥开:“我不是这意思,只是……现在说不上来,总之,事情有不合情理之处。”

我望向她:“试举例以说明之。”

白素苦笑:“要是能找到一个丝头,整个事情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我点头:“这个头,就在巴图身上。”

白素忽然又道:“巴图对于那女教师和小学生的失踪,为什么那么有兴趣?”

我不禁一怔:“遇上了那么怪异的事,任何有好奇心的人,都会追查下去。”

白素的怪问题真多,我的回答,显然未能令她的满意,可是她却已跳了过去,另外又问:“不知道那个老狐狸一直在等,结果如何?”

我道:“一直未曾听闻这个元帅再出现,老狐狸等待,自然没有结果。”

白素又换了话题:“常有文学家使用`人生图画中'这样的句子,仍难想像真会有这样的事。”

我苦笑:“这种事,真发生了,只怕滋味不是很好,所有的画,全是平面的,真难起像人在平面之中,如何可以生活。”

白素抿著唇:“太难想像了……这或许就是我觉得事情不合情理的原因  连想像的余地都没有,我倒真想去做一件事。”

我不经意的问:“想去做什么?”

白素的问答,却吓了我老大一跳:“想去见见那个`老狐狸',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我双手乱摇:“千万别去惹这种人,这种人也撩拨得的?”

白素又道:“可以通过一个人去找老狐狸。”

我无可奈何,看来白素已经有了她自己的决定,我问:“通过什么人去找他?”

白素道:“那位老太太,盖雷夫人,她在整个苏联和东欧集团中,有相当的影响力。”

我摇头:“第一,我反对你去见老狐狸。第二,就算要见,也不必再惊动别人,一客不烦二主,就叫巴图做介绍人好了。”

白素没有什么反应,我不禁跳脚:“你不是想这就去见老狐狸吧。”

“不。”

我吁了一口气:“等我从芬兰回来,如果要去见他,我们一起去。”

白素望了我片刻:“什么时候起,我连行动自由都没有了。”

我说得斩钉断铁:“从现在起。”

白素轻笑著:“你什么时候去?到了赫尔辛基,如何去找巴图?”

我呆了一呆,赫尔辛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三个人,还真不是易事。他们走的时候,又没有说如何联络,连巴图为什么会在赫尔辛基,也只知道他是在“追踪一条狗”,到了那里,三五七天,找不到他的踪迹,绝不意外。

白素望著我:“我看,他们到了,不论调查有无收获,总会打电话给我们,到时再去多好,等一等?”

我吸了一口气,看来除了“等一等”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预算巴图不多久,就能到赫尔辛基,我也不必等多久。

谁知道,这一等,等了三天,巴图和良辰美景,音讯全无,直等得我金眼火眼,坐立不安。

在这三天中,白素倒没有闲著,她弄来了很多“元帅堕机”事件的资料,那些自称“内幕中的内幕”,十分可笑,都说机毁人亡,无一生还  本来就是这样,真正的机密,永远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要是人人皆知,那还叫“内幕”吗?

三天之后,我实在忍不住了,颇有点埋怨白素叫我“等一等”,白素叹了一了声:“好,你先去,一到就打电话回来,有他们的消息,我就告诉你,你就在那里找。”

我唉声叹气:“早就该这样,这上下,只怕已见到了,我这就动身。”

一切手续,是早就办好了的,但还是又等了七八小时才上机,长途飞行相当令人疲倦,我一贯的应付办法就是呼呼大睡,等到到了赫尔辛基,用最快的方法入住酒店,立刻和白素通电话,白素的声音,听来有点朦胧,可是也十分著急:“两个小丫头还没来找你?”

她没头没脑说了这样一句,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门上已经擂也似,响起敲门声来。在这种第一流的酒店之中,竟然会有那样的敲门声,只有两个可能:其一,酒店大火已不可收拾;其二,“两个小丫头”到了。

我叫白素等一等,过去打开门,两条红影,飞扑过来,一边一个,抓住了我的手臂,神情惶急之至,我手臂一振,将她们两个摔了起来,她们就势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翻过了床,才一落地,又立时弹起,再跃过了床,落在我的面前,动作之快捷灵巧,简直匪夷所思。

她们才一站定,就齐声道:“巴图叔叔到画里面去了,卫叔叔,怎么办?”

我怔了一怔,先拿起电话来,向白素道:“你听到她们说什么?”

白素道:“你走了不多久,他们就来了电话,我全知道了,我不和你复述,你可以听她们讲。我告诉她们你预订的酒店,预计她们立刻会找到你。”

我闷哼一声:“果然是立刻,我还没有洗脸。”

放下电话,向良辰美景望去,看到她们圆嘟嘟的脸上,仍然极其惶急,我作了一个手势,要她们坐下来:“别急,巴图进过一次图画,三年才出来,这次再进去,熟门熟路,不打紧的。”

她们没有听过录音带,自然不知道蒙古草原上发生的奇事,睁大眼睛望著我,一时民不知说什么才好。我道:“从头详细说。”

良辰美景道:“你……不要先去看看他?一路上,我们可以详细说。”

我问:“去看一幅画?画在什么地方?”

良辰美景齐齐长叹,神情犹豫,大有难言之隐,我看得又好笑,大喝一声:“快说。”

她们两人再叹了一声:“画,在一个私人博物馆里,驾车去,一小时余。”

我和她们一直下了电梯,经过酒店大堂,在所有人惊讶的神色中,这才注意到良辰美景如何吸引人。

一色鲜红的一口钟,鲜红的靴子和紧身裤,衬著白里泛红的脸夹,两个人又全然一模一样,饶是北欧之地,多有美女俊男,但是像这样可爱的人物,并不多见,引来了那么多欣赏的目光,自是意料中事。

她们一阵风似卷出酒店,外面风大,把她们的一口钟吹得扬了起来,里面是雪白的狐皮,更增艳丽。

一出酒店,略等一会,自然有人替她们开了车子来,我看了车子,就闷哼了一声,良辰美景吐了吐舌头,知道我是在责怪她们奢侈,那种马寒拉蒂的重型房车,最高时速可以过到三百二十公里,售价约莫是四十万美元,她们下山的时候,手中有的是祖宗传下来的珍宝,自然没有想到过这样一辆车子,是许多人劳累一生的代价。

【第九部:真有那样一幅画】

良辰驾车(事实上我根本分不清谁驾车),美景坐在她旁边,我坐在后面,车子一开始行驶,我就道:“驾车的最好少说话。”

她们说话,一人半句,我怕影响驾驶,所以才这样吩咐。

美景在座位上,半转过身子来,脸向著我:“巴图叔叔人非常有趣,我们和他,一见就投缘,也就没有隐瞒自己的来历。”

我“嗯”了一声,良辰美景的来历,也相当骇人听闻,所以我道:“以后,还是尽量少告诉人的好。”

两人齐声答应,美景又道:“我们也另有作用,心想我们把来历秘密说了,他也应该把那十年中在作什么,向我们说一说了吧。谁知道他半响不语,突然……突然有了一个极怪的动作。”

(良辰美景的神秘身世,在(废墟》这个故事中。)

我忙问“什么动作?”

开车的良辰美景是忍不住插了一句:“他闭上眼睛,拿出纸笔,闭著眼睛写字。”

我吸了一口气,良辰美景不明白巴图何以那么怪,要闭著眼睛写字,可是我知道  巴图果然直到现在,还未曾摆脱他“半机械人”的身份。我奇怪的是,他离开蒙古草原,已有七年,在这七年中,他大有机会把植人的“零件”取出来,他为什么不那么做?

美景瞪著我,我道:“你管你说,稍后我会解释。”

美景眨了眨眼:“他先写了一句:绝不要把我所写的念出来,最大的特务行动,牵涉范围之广,等于是一场世界大战。”

良辰连连点头:“他是那样写的,闭著眼,而且,样子神秘得要命。”

我“晤”地一声,心中在想:巴图不会骗两个小女娃,他所说的“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间谍”,是怎么一回事?全世界的特务,难道在十年之后,还在找那个带了一整箱机密文件,坠机未死的无帅?

美景见我神色凝重,也就住口不言,我想了片刻,不得要领,示意她再说下去,美景道:“他又道写:你们明白了?请在我手背上碰一下。”

良辰道:“他竟不让我们出声。”

连在驾车的良辰,也转头向我望来,神情十分疑惑,我吃了一惊,心知解开她们心中的疑团,只怕会出车祸,所以我极简单地解释:“他脑部曾植入电子装置,他看到形象,听到的声音,在一定距离内,可以通过仪器接收到。”

良辰美景现出怪异莫名的神情。

我又道:“他一定不愿意告诉你们的事给别人知道,所以才用这种怪方法。”

两人同时吁了一口气,显然巴图用这种怪方法告诉她们一些事,使她们疑惑了许久,憋了许久的疑惑,一旦有了答案,自然会松一口气。

美景道:“他继续写的是:过去十年,开始三年的遭遇,我已经用隐秘的方式,告诉卫斯理,他如果不太笨,这时应该已经发现了。”

良辰问:“卫叔叔,发现了吗?”

我闷哼一声:“我太笨,所以没有发现。”

两个小鬼头见我神色不善,各自伸了一下舌头,不敢再说什么。

我催她们:“拣重要的说。”

两人朗声答应,美景仍然伏在椅背上,面向著我:“我们在他手背上碰著,他又告诉我们,他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大有可能,他会成为最伟大的间谍。”

我不禁苦笑,连巴图这样出色的人,也避不开人性的弱点  最伟大,世界第 ……等等的虚名,看得那么重,看来他不除去“零件”,纯属自愿,因为他要当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间谍。

我低叹了两声,美景继续道:“以后,还有一两次,他用这个怪方法和我们交谈,大多数情形,十分正常。”

我作手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在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行程之中,她们把几天来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等到车子停在一幢相当宏伟,看来又极典雅的房子前时,她们讲完了已有十分钟之久,可是我还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巴图和她们这几天的遭遇不算十分怪异,但却有难以形容的震骇。

以下,就是他们那几天的遭遇。

飞机上,巴图和良辰美景,绝不寂寞,巴图见多识广,两个小鬼头能说会道,一老两少,谈天说地,只觉得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一到赫尔辛基,巴图就把她们带到了一个被她们形容为“十分神秘”的所在  那地方的确神秘,从一间旧书店的店堂走进去,移开一架子旧画,现出一道暗门,经过一条甬道,才能到达,是布置得极舒适的,有三间房间的居住单位。

(良辰美景见识少,像这种“神秘地方”,各国的特工人叫都十分喜欢采用,那“旧画店”,自然只是掩眼法,根本也是特务机构开的。)

(由此可知,巴图的确还在从事间谍工作。)

休息了一会,他们就开始去调查“失踪事件”,良辰美景认为巴图的调查方法不当,她们要“另癖蹊径”,一下就到了“失踪”的现场,巴图到过现场很多次,本来不想去,但良辰美景坚持,他也只好勉为其难。

良辰美景全副滑雪装备出发,到了那里,哪里做什么研究调查,只是嘻嘻哈哈滑雪嬉戏,巴图在一旁,跌足不已,提了三次抗议无效之后,严重警告:“你们年轻,能浪费时间,浪费十年,也还是二十来岁,我可不行了,我是老头子,时间过一秒少一秒不能陪你们这样浪费,从现在起,分道扬镳。”

巴图说著就要走,由于他的那番话,说得相当重,良辰美景吓得不敢再玩,当下就除了滑雪装备,仔细看著附近的形势,摇著头,发表她们的意见。

良辰道:“根本没有人失踪,其实不应该查他们到哪里去了。”

美景道:“对,应该查他们从哪里来。”

这都是曾讨论过的了,若不是她们两人模样实在可爱,巴图决不会再和她们耗下去。这时,巴图没好气:“他们会从哪里来?难道挟空冒出来?”

良辰“啊”地一声:“我看过一些故事,有人,有马,不是平空冒出来,是画中走出来的。”

美景道:“对,这类故事多得很,一个书生买了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美女,那美女就会走下来,帮书生洗衣服煮饭。”

良辰又道:“也有人日日看到有一匹马,飞快地在路上跑来跑去,后来看到了一幅画,画中就是他天天见到的那匹马。”

她们自顾自讲著,没有留意到巴图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们还想巴图也同意她们的假定,可是当她们向巴图望去时,却吓了一大跳:“巴图叔叔,你……不舒服?”

巴图脸色难看,自然由于她们的话,在他听来,所受的震动,远在别人之上的缘故。因为他曾被摄进一幅画中,达三年之久。

良辰美景这时,信口开河,提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假设,对别人来说,或许一笑置之,但对他来说,却不能郑重考虑。

两人一叫,他又震动了一下,望向两人:“你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良辰美景一时之间,吃不准巴图是同意她们的看法,还是要责斥她们,是以支支吾吾:“只是随便想想……没有可能的可能,什么都要想想。”

巴图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们……那些失踪者,真是从一幅画中走出来的,那么,这幅画……会是什么样的画?”

良辰美景一听,巴图竟然大有同意她们的假设之意,不禁喜得手舞足蹈:“当然是一幅好画,画要在不好,画中的人,怎会成精?”

她们由于从小在一个封完备环境中长大,所以说起话来,用的词汇,也不免有“古意”,像“成精”这种说法,别的少女,就很少使用。在中国的传说中,什么东西,都可以成精,树可以成精,狐狸可以成精,洪钧老祖的手杖也成了精,一块石头也同样有成精的资格,画,自然也可以成精。

成了精的画,画中的人,自然会离画而出,在人间活动,顺理成章,他们要回去,自然也回到画中去。

两人咭咭呱呱,把自己想到的,进一步发挥出来,巴图听得神情严肃,喃喃自语:“真……有这样的魔法,真有的。”

那时,良辰美景正为自己那假设,兴奋莫名,巴图自言自语,用的又是蒙古话,所以她们没有注意。不然,这样的话,要是被她们听到了,自然追根问底,巴图曾进人画中的秘密,只怕会守不住。

当下,一老二少,也不再勘察现场了,他们决定:在赫尔辛基各艺术博物馆中去找那幅画。

他们这样的决定,温宝裕若在,自然双手赞成,陈长青也会,胡说就难说,要是在,更不会同意。

一连两天,他们驾著那辆名贵车子,风驰电掣,一个一个画馆博物馆走,引得整个北欧的画商,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议论纷纷,一致认为三个神秘的东方人,一定拥有大量现金,想购买大批名画。到第三天,就有人向他们来主动搭讪,那是他们在离开一个画廊,并无发现垂丧气的时候,一个看来十分神气,衣著华贵的中年人,跟了出来:“三位若是想买画,我知道有一间私人博物馆,藏的好画十分多,可是一定要整批出售。”

巴图“哦”地一声,并不是很感兴趣。

因为在北区,收藏艺术品的风气甚盛,普通的收藏,大都不会有什么真正的精品。

那中年人压低了声音;“出售者不愿透露身份,可是据知,可能是匈牙利还帝国时期的一位渲赫人物。”

巴图还想拒绝,良辰美景已然道:“反正我们要看画,就去看看。”

四个人上了车,那人先对车子赞不绝口,接著,他对西洋油画,还真是内行,一路上滔滔不绝,数说著名画家的名宇,风格、历史,和近四十年来,名画的市场价格的起跌。

巴图虽然见多识广,但对艺术却是外行,良辰美景自然更不会懂,听得他们三人,目瞪口呆,只是“嗯嗯哦哦”,不敢搭腔,良辰美景最后想起,自己的目的,只是要找一幅成了精的画,不知让那经纪知道了,会有什么感想?一想到这里,两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巴图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也笑得前仰后合,那个中年人把口张得老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目的地,走进建筑物,看到建筑物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油画,“私人收藏”竟也可以丰富到这一程度,巴图等三人也不禁肃然起敬,他们在那人的带领下,粗略地看了一下,最近三天来,他们三人加起来,至少看了上万幅画(为了在最短时间内可以看到更多的画,他们分头各看各的。)

三层楼的藏画,匆匆看完,大约是由于他们三人失望的神情太甚,那中年人也觉察到了他有点讪讪地:“地窖里还有一批,不过都不是名家的。”

巴图随口问了一句:“这屋子在郊外,屋子里的画又那么值钱,不怕人偷吗?”

那人神情有点尴尬:“保险公司雇有护卫,刚才开门给我们的,就护卫之一。”

巴图听出这人的话中,很有点不尽不实之处,但巴图根本无意买画,事不关己然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连到地窖去想不想,留在大堂上,良辰美景跟著那中年人下去,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还没有上来,巴图有点不耐烦,踱到地窖的入口处,还没有张口叫,就听到良辰美景发出的惊呼声。

呼叫声之中,充满了惊诧,也充满了快乐,巴图听得心头一热,几乎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倏然之间,只听得那中年人的惊呼声中,两条红影疾窜了上来,眼看要撞在巴图的身上,却又倏然分开,贴著巴图的身子卷了过去,接著,在巴图的身后,红影交岔而过,立时又并肩站在巴图的面前。

两人手指著下面,张大了口,瞪大了眼,由于太兴奋紧张刺激,竟然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巴图想问什么,可是也发不出声,他作了一个手势,良辰美景会意,转身,又向地窖下掠了下去,通往地窖的梯子相当高,她们两人几乎一跃而下,巴图冲下去,看到那中年人目瞪口呆,在光线并不明亮的地窖之中,面色格外苍白  他实在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地窖相当宽敞干爽,也不杂乱,有三列竖放著的画,每列约有七八十幅,其中一列,有七八幅倒在地上,正面对著入口处的一幅,一进来就可以看到,而一看到,巴图只觉得“嗡”地一声响,像是身上所有的血,都沸腾著,涌到了脑际,几乎连看出来的东西,都变成红的了。

那幅画,是一幅一公尺乘一公尺半左右的油画,白皑皑的积雪是背景,一个美丽的女郎在画的右方,二十来个男女小孩在她的四周,有两个还仰头望著她,分明她是那群孩子的领袖。

这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画家画的是一个小学女教师和孩子,可是那女教师!那些孩子!

巴图做的调查工作十分广泛,包括请了人像描绘专家,要目击者把那女教师的容貌画出来。画成之后,给那旅游车的司机看过,那小伙子说:“简直就像本人一样。”

而这时,油画上的那个女教师,就是那个样子,别说巴图是早已看熟了的,连良辰美景一看之下,也可以认得出来。

过了好久,巴图才渐渐恢复知觉,慢慢挪动双眼,移到了油画之前,他盯著看,可以认出几个小孩子的样貌来,自然也是根据曾见过他们人的描述而画出来的。

良辰美景盯著画,也不住地吸气,他们三人这种神情,真正的原因,那中年人想上一万年也想不出,但这幅画深深地吸引了他们,那是谁也看得出来的。

他耐心地等了好久,才道:“艺术,有时候真是震撼人心的,是不是?”

巴图的声音听来像是在梦游:“是……的确震撼。”

良辰问:“这幅画,谁画的?有多久历史?”

那中年人俯身向前,看了看,摇头:“对不起,无名画家的签名,很难辨认,我也说不上来。”

美景一挥手:“卖多少钱?”

那中年人神情为难:“这里所有的画,整批出售,不分卖。”

良辰一扬眉:“总售价多少?”

巴图一听良辰讲话的气派,定过神来,知道小鬼头要上大洋当,连连摆手。

那中年人气定神闲:“连建筑物,一亿英磅。”

巴图早知会有那样的结果,这时也不摆手,也不施眼色,只是看两个小丫头怎么应付,看她们怎么下台。可是巴图却大失所望,因为在良辰美景的心目中,根本不存在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也觉得没有什么下不了台的,她们只是实话实说,半秒钟也没有考虑,就道:“太贵了,我们买不起。巴图叔叔,走吧。”

她们一面说,一面反倒向巴图眨了眨眼睛,巴图会意,向那中年人道:“如果你不介意,请你自己回去,我们在车中,要商量点事。”

那中年人神情难看之极,但一老二少,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早已急急离去,上了车,疾驰而去,三人都抿著嘴不出声,直到驶出了好远,才齐齐吁了一口气,良辰美景的声音尖得很:“真有一幅成了精的画。”

巴图喃喃苦笑:“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真有这样的事。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他的话,良辰美景不是很听得懂,但是也没有问,因为发生的一切实在太骇人了。她们的脑筋转不过来,只是说了一句:“什么叫什么时候进去的?”

巴图也没有回答,事实上,巴图的思绪也乱了套,他把自己摄进一幅画中的事,套了上去。不过当时他这样想,也大有道理,那女教师和那些小学生,可能是许多年之前,被“魔法”摄进画中去,忽然又离开了一下,结果又回到了画中。

也有可能,是所有曾见过他们的人,在见到他们时,根本也被魔法摄进去。

凌乱的思绪,使大家都不想讲话,又过了好久,巴图才问:“准备怎样?”

这句问话,听来无头无脑,良辰美景自然可以明白是“准备怎样把那幅画弄到手”的简化。她们立时道:“偷,今晚就下手。”

巴图“唔”了一声:“看来不会有什么困难。”

良辰美景豪气干云:“就算画被锁在国家银行保险库,也得把它弄出来。”

巴图想了一想:“这样简单的事,我看由我一个人去单独进行就好了。”

良辰美景十分认真地想了一想,一起摇头:“不好,那女教师十分美貌,要是离开了画,和巴图叔叔谈起恋爱来,巴图叔叔一往情深,要给她做画精,跟著她跑进画里去,那就不好玩了。”

两人在说这番话时,一人一句,说得就像一个人。巴图听了,又不禁脸上变色,叱道:“小鬼头再胡言乱语,马上押你们回去。”

两人互扮了一个鬼脸:“叫人说中心事,老羞成怒了。”

巴图闭上眼一会,想起自己见到过那女教师,的确十分美丽动人,若她是一个真实的人,两人年龄相去甚远,他自然不会动什么绮念,可是如果那女郎只是“画妖”,或是好久之前被摄进画中去的,可能比他更老,那也就不存在年龄的隔阂了。

他想到这里,心中不禁起了一阵毕生之中,从来未曾有过的异样感觉,有点空空洞洞,飘飘忽忽。他年轻时,正是战争最吃紧的岁月,他担负的工作又重,后来,各种古怪的工作都干过,各种经历都有,就是未曾谈过恋爱,这时他看起来,虽然仍精壮得像一头牛,可是自己想想,毫没来由地,忽然有了这种怪感觉,不禁自已了起来,对两人的话,语气也温和了许:“也不是太胡言乱语,人进画中去,也不是绝不可能。”

良辰美景不知他真有所指,所以也只是听过就算。巴图忽然间变得兴奋,话也多了,回到了住所之后,忙进忙出,准备了“夜行人”所需要的一切,准备去把那幅画偷出来。

他还根据记忆,把那建筑物的平面图,画了出来。地窖只有一个出入口,要进入建筑物,也不是什么难事。良辰美景也是兴高采烈,一连串的行话,什么“刚才该好好踩一踩盘子”,“总要有一个人把风”,“风紧了就各自扯乎”,那本来是她们说惯了的话,却听得巴图目瞪口呆。

只嫌时间过得慢,到得天黑,巴图开始喝酒  他本来就喝酒相当多,这次重新出现之后,似乎喝得更凶,我不知道他在接下来的七年之中又发生了什么事,但就是那三年在草原上兜圈了,人可能在一幅画中的经历,也够刺激他多喝酒的了。好在他酒量甚宏,也醉不倒地,他在临上车的时候,还捡了大半瓶威士忌在手,看得良辰美景直摇头。

【第十部:再度进人了画中】

出发的时候,月色甚佳,良辰美景不免有点愁容,口中念念有词,车行到半途,忽然乌云密布,月黑风高,两人齐声欢呼:“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正是行事的好时刻。”逗得巴图哈哈大笑。

到了目的地,巴图指著她们一身红衣,笑道:“这好像不合规矩,夜行衣,应该黑色。”。

两人冲巴图一瞪眼:“我们艺高人胆大,要是喜欢白色,也就穿白的。”

这时,他们都觉得要在那守卫松懈的建筑物之中,偷出一幅画来,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心情也十分轻松,甚至在几十公尺外停了车之后,也不偷偷摸摸,三个人公然走向建筑物。

不过他们倒也不敢由正门进去,而是到了背面,从一扇窗子中进入。

附近极静,建筑物中又黑,气氛倒也有点神秘,由楼梯下楼,来到地窖入口处,巴图取出开锁的工具来,一下子就弄开了锁。

良辰美景抢著要下去,巴图狠瞪了她们一眼:“在上面把风。”

良辰美景齐声道:“把什么风,根本没有人。”

正说著,忽然一边的走廊处,著亮了灯,又有人声,他们三人的反应都极快,良辰美景身形一闪,就一起门到了一根大柱后面。巴图由于正好在地窖门口,所以一步跨下去,也顺势关上了门。

(良辰美景在说到这一点时,说得十分肯定,她们当时虽然极快地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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