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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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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温局长分开众人,带着客家嬷嬷和沈才华挤进了屋里。。

空气中弥撒着“蛤蟆头”叶子烟的辣味儿,同时夹杂着汗酸气以及老乡们亢奋的情绪,毕竟“跳大神”是关东民间最具神秘色彩的活动了,尤其是孩子们,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既好奇又紧张,都想亲眼目睹“胡黄二仙”的妖术。

灶坑里炉火熊熊,火炕上和衣躺着齐警官,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嘴角边不时的泛出一两个乳白色的细小泡沫。

屋地中央,一个奇瘦干瘪的秃顶老头腰上挂着九面小铜镜,并系着长腰铃,手持一面抓鼓,边舞边用委婉尖细的女声唱道:

“齐警官,别闹啦,

你妈喊你吃饭了,

猪的心,牛的肺,

苤了疙瘩胡罗贝,

土豆粉条白菜心,

烀猪爪,牛卵子,

兑咕兑咕大杂烩,

脚趾盖子都舒坦,

你说得劲不得劲,啊哎咳哎咳哟啊……”

老乡们爆发出阵阵笑声,有好事者也跟着起哄,一同大声唱道:“齐警官,别闹啦,你妈喊你吃饭了,啊哎咳哎咳哟啊……”

“啊哎咳哎咳哟啊……”大鹦鹉嘟嘟深受感染,也张开了巨大的鸟喙学唱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吓了人们一大跳。

“大鸟!”孩子们顿时骚动起来,兴奋地围住了沈才华。

那位干瘪的“大神”老头惊讶的盯着蓝紫金刚大鹦鹉,然后目光落在了沈才华的身上,歌声嘎然而止。

“乡亲们,”温局长朗声说道,“我是县公安局温局长,齐警官是国家干部,生病有医院医生诊治,跳大神是封建迷信,反而会耽搁病情的,就请乡亲们散了吧。”

齐警官老婆见是温局长,紧忙请其上座,涨红着脸解释说道:“温局长,老齐在县医院什么也都查不出来,没有办法这才回到乡下来请‘老仙儿’的。”

温局长点点头,略责备道:“老齐是局里中层干部,也要多少注意些群众影响嘛,好啦,他的病情现在怎样了?”

“温局长……呜呜……”齐警官老婆啜泣了起来,哭诉道,“从医院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口吐白沫,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

“唉,要相信科学,哪会有什么中邪?那些都是神婆巫汉骗人钱财而编造出来的瞎话。”温局长义正严词的说道。

“这位耶老是咱农安最有名的‘老仙儿’了,他可是从来不收钱的。”齐警官老婆急切之下抢白道。

温局长面儿有些挂不住了,转过身严肃的望着干瘪老头,清了清嗓子,然后正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乡们停止了喧哗,都望向了这边。

“耶老。”老头的话音竟然依旧是女声,苍老如老太婆般。

“哪儿的人?”温局长皱了皱眉头继续盘问道。

“黄龙府。”耶老回答道。

“农安县就是农安县嘛,还什么‘黄龙府’,故弄玄虚。”温局长鄙夷的说道。

耶老怔怔的瞅着沈才华和大鹦鹉嘟嘟,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笑容。

“哼,我在问你话呢,”温局长严厉的质问道,“你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有多少年了?”

“记不清了。”耶老嘻嘻道。

温局长有些愠怒了,嘲讽道:“老江湖了,是吧?你既然是所谓的‘老仙儿’,那么你说说,齐警官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中邪了。”耶老回答道。

“中了什么邪?”温局长紧逼着追问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那位奇瘦无比的“老仙儿”……

耶老闻言身子骨一扭,腰间的铃儿骤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咚咚”的鼓点,他扯开嗓门又唱了起来:

“齐警官,躺炕中,

南请大夫治不好,

北吃草药不见轻,

万般出在无其奈,

幸好黄龙耶老在,

查查病情啊,哎咳哎咳哟啊……

男人以气最为主,

女的以血为根衡,

不是得了肺气肿,

也不是骨质增生,

半身不遂脑溢血,

肝疼胃疼屁股疼,

到底是个什么病,哎咳哎咳哟啊……”

此刻,温局长见“老仙儿”东拉西扯的,顿时老羞成怒,厉声呵斥道:“到底是个什么病……”那语音腔调竟然也合辙押韵了起来。

“齐警官,他的病,

得儿哟哟哎乎哟哟,

得儿哟哟哎乎哟哟,

中了邪,有原因,

胡黄二仙瞧得清,

犯的是那虫儿精,

长脖子,三角眼,

口里泡泡一大串,

钻进人的肚脐眼儿,

耶老没有扯大蓝儿,哎咳哎咳哎咳哟啊……”

客家嬷嬷闻言暗自吃惊,心道,这东北“老仙儿”倒是真的有些道行呢,竟然能看出来是“虫儿精”在作怪。

温局长也是兀自一愣,眼光瞄了客家嬷嬷一眼,转过脸盯着那“老仙儿”说道:“你……你说是虫子么?”

耶老把脖一扬,断然说道:“不错,就是‘虫儿精’。”

“如何医治?”温局长的语气顿时缓和了下来。

“你是说如何‘降服’吧?”耶老得意的更正道。

“好,就算是‘降服’吧。”温局长只好退让了一步。

耶老嘿嘿笑道:“降伏‘虫儿精’当然要请神、降神、领神和送神了,温局长,你是官差,杀气太重,除非十分虔诚,否则神灵就不愿来上老衲身了……”说罢,他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儿,紧忙捂住了嘴巴。

“老衲?”刑侦出身的温局长明察秋毫,立时发现了这一细微破绽。

耶老本是藏传佛教的密宗喇嘛,一时间说走嘴了,心里不住的嘀咕埋怨着,唉,这个老翠花,也不提醒一下。

“喂,耶老,你看那个带着大鹦鹉的小男孩儿,我猜就是沈才华……”老翠花在耶老体内悄声说道。

耶老歪着脑袋再次仔细的打量着沈才华,越看越像,只是这孩子怎么会长了一脸的雀斑呢?随即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孔,可惜自己的“金丁香”鼻屎早就没有了,那可是美容圣药呢。

客家嬷嬷冷眼旁观,见这干瘪“老仙儿”对自己的徒弟关切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妒意,于是开口说道:“区区‘虫儿精’,降伏起来还要如此费事儿么?”

温局长巴不得这位李大嫂赶紧下手抓出那条怪虫,免得“老仙儿”的封建迷信活动,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越演越烈,如果传出去非但影响不好,而且对于在场的村民来说,更加重了他们的唯心主义思想意识。想到此,他于是果断的说道:“李大嫂是位医生,根本不需要你这种‘神汉’的迷信把戏,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治愈齐警官,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客家嬷嬷撸了撸袖子,走到炕沿旁,她决定还是用祝由神功第三式“行尸走肉”来驱除齐警官体内的“蠕头蛮”。

“耶老,小心,这个外乡老太婆可不是个善茬,看样子是来搅局来了。”老翠花附在耶老体内警惕的提醒道。

客家嬷嬷掀起齐警官的蓝色咔叽布警服,露出肥胖的肚腩,脐下长着一溜儿稀疏的黑毛,温局长神情紧张的盯着客家嬷嬷,心中盼望着她早点手到擒来。

客家嬷嬷两根无名指按在了齐警官肚脐两侧的左右天枢穴上,口中默默念道:“曱曵曶曷书曺曻朁……”使出了祝由神功的第三式“行尸走肉”来。

屋子里的乡亲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难道这个打扮奇特的外乡老太婆竟然能比咱黄龙府赫赫有名的“老仙儿”还要厉害?

电灯光忽明忽暗的,农村里向来电压不太稳,老乡们也早就习以为常,见惯不惯了。

齐警官的肚脐眼儿渐渐的撑开了,露出一道窄窄的孔隙,“蠕头蛮”就要出来了,客家嬷嬷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

“啪”的一声,齐警官蓦地放了一个清脆的响屁,紧接着“噗……”的一下,其肛门一松,随即窜出一泡稀屎……

顿时,满屋子臭气熏天,人们纷纷掩鼻偷笑。

客家嬷嬷急视之,那肚脐眼儿竟然重新的慢慢合拢上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的“祝由神功”从未失过手的呀?她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一层虚汗。

温局长的脸色骤然间变得很难看,乜了客家嬷嬷一眼,心想,看来终究是“耳闻为虚,眼见为实,”这位李大嫂也并没有什么能耐嘛。

就在这时,齐警官突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双瞳直勾勾的看着客家嬷嬷,以一种奇怪的腔调开口说话了:“你是谁?为何随意摸一个男人的私处?”

客家嬷嬷愕然不已……

温局长见状亲切的喊了一声:“老齐,你终于醒啦……”

齐警官诧异的看着温局长,说道:“你是谁?为何随意看一个男人的私处?”

“你……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温局长啊。”温局长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道。

齐警官的老婆惊喜的扑了上来,热泪盈眶的说道:“老齐,我是你老婆素琴,你一定认得的吧?”

“你们都是谁?为何围观一个男人的私处?”齐警官严厉的呵斥道。

“完了,完了,这回肯定是让黄皮子给迷了……”老乡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第七十九章

。('屋子的角落里,众多的孩子们惊羡的目光望着金刚大鹦鹉,他们屯子的小树林里最多的是麻雀和乌鸦,像如此巨大的蓝鸟,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

嘟嘟悄悄地附在沈才华的耳朵边说道:“才……才华,那个老,‘老仙儿’是……是耶老!”

“是谁?”沈才华楞了一下。

“耶……耶老,就,就是寒生经常说起过的那……那个千年皮尸啦。”嘟嘟提醒道。

在南山村生活的这些年里,寒生与兰儿经常提起耶老和老翠花,当年与耶老相处的那段日子,沈才华只有一岁多,纵是鬼婴记忆力远超普通人,但耶老留在他脑中的印象仍然十分淡薄。

沈才华闻言心中欢喜,悄悄走近这位干瘪瘪的“老仙儿”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说道:“喂,你是耶老吗?”

耶老本是辽塔内一具干尸,萨满黑巫门祖师,虽然天地人三魂千年未散,但其武功俱失,只会直来直去机械的挥动手臂。六年来,老翠花附在他体内到处去给人家“跳大神”,盘腿千年的双脚和机械的手臂,如今都已经活动自如了。

“嘘……你是鬼婴沈才华!还有嘟嘟,嘻嘻……你干什么来啦?寒生呢?还有兰儿姑娘都好吧?那个怪模怪样的老太婆又是谁呀?”耶老见鬼婴认出他来了,欣喜异常,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老翠花呢?”沈才华问道。

“嘘……”耶老故作神秘的说道,然后朝着炕上努努嘴,“她在陪那个老太婆玩儿呢。”

火炕上,齐警官正在怒气冲冲的痛斥客家嬷嬷和温局长:“一名人民警察的身体,岂容尔等不怀好意的窥视?尤其是你这个老太婆,对年轻男人的肉体就这么感兴趣?这简直就是猥亵……”

客家嬷嬷冷冷的望着他,心中暗道,这只小小的“蠕头蛮”还处在缓慢的发育过程之中,绝对不可能控制的了齐警官大脑思维的,莫非另有玄机么?难道是……

想到此,嬷嬷厉声道:“你是李地火?”

“什么地火地水的,老子是县公安局的中层干部,”齐警官语言变得粗鲁了起来,话锋一转,又冲着温局长嚷了起来,“还有你,身上一股臭气,八成是拉裤兜子了吧?哈哈……”

温局长咽了口唾沫,没好气儿的回敬道:“老齐,是你才拉裤兜子了呢。”

“胡说,”齐警官伸手入裆,抓出一手黄灿灿的稀屎出来,“咦,这是谁的?”说罢伸手朝着温局长抹去。

温局长躲闪不及,警服前襟上被抹上了一大滩稀屎,热辣辣,酸臭酸臭的……

乡亲们忍俊不已,有人已经笑出声来了。

灯光恍惚不定……齐警官身子一仰,又昏迷了过去。

趁着电灯光线明暗闪烁的当口,老翠花又闪回到了耶老的体内,得意洋洋的夸口道:“怎么样?耶老,老娘这下子可出了口恶气,抹了那个自命不凡的局长一身屎。”

耶老心情极为愉悦,喜滋滋的默语道:“老翠花,这孩子真的是鬼婴沈才华,他认出老衲来了。”

“哦,待我问问他。”老翠花高兴的说道。

“小才华,那个打扮古怪的老太婆是谁?”耶老开口问道,音质尖细。

“她是客家嬷嬷,王婆婆的师妹,也是我的‘猪油’师父。”沈才华如实的回答道。

“啊……闹了半天,老娘耍弄的是小才华的师父啊,是不是有点为老不尊了?”老翠花嘿嘿的笑道。

温局长怒气冲冲的脱下了警服。

齐警官老婆尴尬的说道:“温局长,老齐不是有意的,我拿去给您洗了吧?”

“不必了,”温局长转头对客家嬷嬷说道,“李大嫂,齐警官到底能不能医治好?”

客家嬷嬷脸一红,思忖着如何下手。

这时候,有老乡议论说道:“这肯定是给黄皮子迷了,还是请‘老仙儿’施法术吧。”

“就是嘛,什么迷不迷信的,俺们乡下自古以来都是这么整的。”有人附和道。

“老仙儿,请老仙儿……”村民们纷纷鼓噪道。

“哎……

打起鼓来站台前,

今天客人来的全,

有局长也有社员,

有老人还有少年,

也有女来也有男,

吃完了饭打完尖,

喝好水抽袋烟儿,

听老仙儿扯大蓝儿,哎咳哎咳哟啊……”这边,耶老早已唱了起来,鼓铃齐响。

“叫声局长哎……

不要慌来不要忙,

慌里慌张累的慌,

老牛拉车要稳当,

老仙儿要把那‘虫儿精’来降……”耶老一边唱一边跳,同时默语急问老翠花道:“到底怎么降啊?”

“干脆嘴对嘴,你把他身子里的‘虫儿精’吸出去不就得了。”老翠花嘿嘿道。

“使不得。”耶老断然拒绝道,六年前寒生叫他吸那个耶律家老乡的毒,搞得嘴巴里黏黏糊糊的,那也忒不是滋味儿了。

老翠花知道耶老脾气倔强,于是善解人意的说道:“那好吧,老娘要亲自下手捉虫了……”

于是,耶老继续接着往下唱道:

“齐警官,温局长,

客家嬷嬷不要慌,

大家且来闪一旁,

一请胡来二请黄,

三请蟒来四请长,

五请判官六阎王,

老仙儿一马当先,

今儿个就要把那虫儿降……

得儿呀呼嘿,得儿呀呼嘿……”

电灯光恍惚一暗,老翠花倏地附身上了齐警官……

客家嬷嬷闻言一愣,心下暗自吃惊,这东北老仙儿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一语道出“客家嬷嬷”来,自己久居东南一隅的台湾岛,看来这大陆才真的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正寻思之间,忽闻齐警官屁声连连,“噗噗”两下又窜稀拉裤兜子了……

电灯光闪烁不定,老翠花回到了耶老的身上,继续唱道:

“‘虫儿精’,不正经,

整天净扯里根愣,

蛔虫绦虫猪囊虫,

钩虫螨虫血吸虫,

虱子虮子和跳蚤,

还有那绿豆蝇子下的蚱……

都往那齐警官的稀屎里头扎呀,哎咳哎咳哟啊……”

屋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须臾,有人怯生生的猜测说道:“‘老仙儿’说了,虫子可能就在齐警官的屎里头……”

“对呀,俺家二狗子夜格儿(农安土话:昨天)还拉出来好大的一条蛔虫呢。”一个妇女蓦地领悟道。

齐警官老婆要来一双筷子,解开了丈夫的腰带,在其裤裆内搅动了两下,随即夹出一条手指长的乳白色大蠕虫来……

那肉虫油光光的身子,短短的四肢,秃脑瓜壳,瞪着两只三角眼睛,恶狠狠地瞧着众人……

“那是什么虫子?”乡亲们惊愕不已,谁都没见过这东西。

温局长的目光瞥向了“李大嫂”,客家嬷嬷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它,‘蠕头蛮’,拿火来烧死它。”

“吱……”那小“蠕头蛮”发出恐吓的嘶叫声。

客家嬷嬷接过筷子,夹着“蠕头蛮”走到灶间,扔进了炉火熊熊的灶坑里,那蠕虫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吱吱”的哀嚎了两声,即刻化为了灰烬。

屋子内,齐警官终于清醒了,一抬眼望见了温局长,忙坐起身来说道:“温局长,您怎么来了?”

温局长噤了噤鼻子,关心道:“老齐呀,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齐警官活动了一下强健的胸腹肌肉和手臂,回答道:“局长,我很好啊,咦,这屋子里怎么臭烘烘的?”

乡亲们哄堂大笑了起来。

沈才华拽着客家嬷嬷来到“老仙儿”面前,介绍说道:“师父,他是耶老,寒生爸爸的朋友。”

客家嬷嬷微微颌首,随即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那条‘蠕头蛮’。”

耶老嘿嘿一笑道:“不关老衲事,这是老翠花整的。”

“老翠花?”客家嬷嬷更加迷惑了。

“李大嫂,”温局长走过来,目光又落在了耶老的身上,颇为尴尬的说道,“‘老仙儿’,就请一起吃了便饭再走吧?”

耶老摇摇头,傲慢的回答道:“本仙早就不食人间烟火了……”

齐警官家中备下了一桌酒菜,招待温局长一行。

耶老悄悄地对沈才华耳语了几句话,然后告辞主人家,骑上了系在院子里的那头小毛驴扬长而去。

“不图钱儿,不图利,这才是咱黄龙府的‘老仙儿’呢。”乡亲们望着耶老远去的背影,交口称赞道。

炕桌上,两瓶烧酒,几样农家土菜,炒鸡子儿,猪肉酸菜炖粉条,大葱蘸大酱,另外还宰杀了一只大鹅,在灶间里咕嘟咕嘟的炖着,香味四溢。

齐警官在里屋洗净了屁股换了裤子,盘腿坐在了炕上,以东道主的身份招待温局长和客家嬷嬷,沈才华朝齐警官老婆要了一些榛子和松子,嘟嘟高兴得嘴巴嗑个不停。

客家嬷嬷吃着饭,一直默不作声,心事重重。

第八十章

。('齐警官讲述了当时发生的情况……

痕检室内,他首先打开了玻璃瓶塞,将那条“蠕头蛮”倒在了工作台上,然后用一只高倍放大镜仔细的端详着这条蠕动着的怪虫,稍后再准备切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去年下半年,他曾经去省厅刑侦处专门培训过痕迹检验技术。。

放大镜下,那只“蠕头蛮”瞪着三角眼,目光朝着上面恶狠狠的对视着他……一般的昆虫生有复眼的比较多,而类似这种带有上下眼睑,有瞳孔与灵长类哺乳动物一样的眼睛,在节肢动物门昆虫纲内应该是绝无仅有的了,这究竟是个什么生物啊?齐警官呆呆的望着这条奇特的虫子,心想还不能随便的切片杀死它,最好是送往省厅,请他们找些国内的昆虫学家来研究一下,说不定这是一种从未发现过的新物种呢。

他一面喝着热茶水,一面寻思着,然后抓起了公安专线电话接通了省厅,汇报了有关在尸体内发现“蠕头蛮”的过程,并详细的描述了这条虫子的体貌特征。在通话的期间,他还数次端起工作台上的茶杯饮茶,问题就出在最后一次上,当时他感觉到茶水中有什么东西滑溜溜的咽下了喉咙,随即目光落在工作台上,而那条“蠕头蛮”已经不见了……

坏了,他意识到自己吞咽下的异物可能就是那条怪虫!那家伙竟然能够自己爬进冒着热气的茶杯里,目的是趁机让自己喝进肚子里,简直太匪夷所思了,这虫子有智能……

后来的情况,就完全没有记忆了。

“哦,原来是这样,”温局长听罢点点头,说道,“你被队里的同志们送进了县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化验,化验结果都是正常的。后来你爱人素琴同志便送你回到了万金塔老家,请来了‘老仙儿’跳大神,最后不知是怎么的,也只能解释为你的肠胃功能相当的好,竟然把那条虫子给屙出来了。”

“唉……是啊,可惜这条怪虫给烧成灰了,省厅刑侦处非常感兴趣,还要求我们马上派专人送过去呢,并且特意交代了一定要活的。”齐警官万分惋惜的说道。

温局长愠怒的目光瞥了客家嬷嬷一眼,责备说道:“李大嫂,当时你把虫子扔进了灶坑,也是忒急了点,物证灭失了,我们县局在省厅好没面子,关键是,这条怪虫很可能就是本县多年来多起无头命案的重要线索……”

客家嬷嬷冷冷一笑道:“想要‘蠕头蛮’么?再大的也都有……”

“在哪儿?”温局长与齐警官闻言立时紧张了起来。

“在哪儿?”温局长与齐警官闻言立时紧张了起来。

客家嬷嬷淡淡的问道:“你们县类似的命案总共有多少起?”

齐警官想了想,回答道:“自47年农安县解放以来的三十五年里,总共发生类似命案七十起,平均每年有两起,都是青壮年男子。”

“如果从‘九一八’事变开始算呢?”客家嬷嬷说道。

“我们曾经查阅过日伪时期和国民党统治时期的档案,期间十六年共发生过三十二起,也是一年两起,好像是有某种规律似的。”齐警官扳着手指头说道。

“这些案件都是无头案,查不到任何的线索,这让我们县局在全国公安系统内抬不起头来啊。”温局长心情格外沉重,一仰脖灌了一大杯高粱烧酒,醉醺醺的说道。

“这一百多起案子破起来其实很简单。”客家嬷嬷不经意的说道。

“你说什么?”温局长和齐警官愕然道。

客家嬷嬷含蓄的一笑,说道:“自‘九一八’事变以来,黄龙府,对了,是农安县,总共发生了102宗类似的命案,平均每年两起,死亡人数102人,而且死者都是青壮年男子,尸体无一不是胸腔塌陷,眼球爆出,世上没有任何一个连环杀手,能够在五十一年里连续不停地在同一个地区用同一种手法作案,并且任何线索都没有留下。”

“不错,那凶手简直就不是人。”温局长说道。

“你说对了,这不是人类所为。”客家嬷嬷点头道。

“不是人类?”温局长咧开嘴巴笑了,摇头晃身子不无讥讽的说道,“难道是鬼么?”

“就是那不人不鬼的‘蠕头蛮’干的。”客家嬷嬷正色道。

齐警官和温局长愣了愣神儿,目光紧盯着嬷嬷,等待着下文。

“1931年,‘九一八’事变前,有一个青年男子从关内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妖窝铺屯儿,从那个时候起,附近数十里范围的村庄之内,每年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两个青壮年男子,时间是在夜半子时,死状极为恐怖,甚至家属都不愿意张扬,按当地的习俗早点入土为安了。但是,没有人知道,每一个死者的体内,都存活着一条‘蠕头蛮’幼虫,在黑暗的墓穴里吞噬着死者的内脏,蚕食其强壮的肌肉筋腱,汲取着男人的精元之气,缓慢的发育成长着……”客家嬷嬷娓娓讲述着,如亲临其境般。

齐警官与温局长面面相觑,惊讶道:“你是说就在那些死者的坟墓里?”

“不错。”客家嬷嬷说道。

温局长哈哈大笑,指着嬷嬷说道:“李大嫂,你可真会编故事啊……”

“挖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客家嬷嬷淡淡的回答道。

温局长摇摇头,嘲讽道:“李大嫂,人死了在地底下生蛆和腐烂,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几年后便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你所说的那些‘蠕头蛮’若是真的存在,几十年下来,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还不早就饿瘪了?”

客家嬷嬷语气平静的说道:“老妪当初曾经告诫过齐警官,这‘蠕头蛮’是会害人的,千万要加小心,最后结果如何?如今老妪又说,那些死者的墓穴里生长有大个的‘蠕头蛮’成虫,你们还是不相信,那就随你们去了,老妪明天就要启程返回关内了。”

“温局长,”齐警官放下手里的酒杯,对其说道,“这位李大嫂从王老蔫的尸体里逼出这条小‘蠕头蛮’,我是亲眼所见,而且她也确实提醒过我要小心的。局长,那些陈年积案是我们人民公安的一块心病,始终无法给群众一个交待,不如明天先去挖开一座坟墓,正如毛主席所说的‘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儿,你就必须亲口尝一尝’,看看是否真如李大嫂所讲的那样子,总之,不行动就永远不会有结果。”

“老齐,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谁家会愿意重新开棺只为了找一条小虫子呢?这事儿如果传出去的话,我们的威信将会荡然无存的。”温局长摇了摇头拒绝道。

齐警官想了想,随即又说道:“温局长,咱局里政保股胡股长在老家的亲弟弟前几年突然死亡,是我出的现场,尸体症状与王老蔫一摸一样,也是这一连串无头案里面的一起,地点就在妖窝铺南边的那个屯子。这几年,胡股长经常向我打听案子的进展情况,我都无言以对,不如局长您同他谈一谈,让其领着我们私下里开棺验尸,‘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还有收获呢。”

温局长望着齐警官,考虑了好半天,最后才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自己局里的干部嘛,工作总归好做一些。”

齐警官转过脸,面对着客家嬷嬷,颇迷惑不解的问道:“李大嫂,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懂得‘蠕头蛮’这种远古生物的?难道你是古生物学家不成?”

客家嬷嬷微微一笑,道:“差不多吧,老妪其实是研究中国古代医学的。”

“哦,是这样……另外我想问问,你的这身服装是南方某个少数民族的吧?”齐警官迟疑的说道。

“高山族泰雅人。”客家嬷嬷回答。

“你……你是台湾人?”齐警官吃了一惊。

客家嬷嬷点点头,说道:“台湾苗栗县南庄。”

“你是怎么来到的大陆?”温局长警惕的问道,饭桌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偷渡。”客家嬷嬷莞尔一笑。

“偷……偷渡?”温局长更加吃惊了。

“偷渡不行么?送丈夫的骨灰回老家安葬,那边好多外省人都想着回来看一看呢。”客家嬷嬷解释说道。

温局长咳嗽了一下,正色道:“自从1979年1月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发表了《告台湾同胞书》,希望结束两岸军事对峙状态,并单方面停止了对金门的炮击,倡议实现三通。可是蒋经国仍然顽固的坚持‘三不政策’,导致两岸同胞离散亲人多年不能团聚,隔海相望……如今,李大嫂能够大义凛然的率先携亲人骨灰偷渡来到大陆,真的可以称作是女中豪杰啊……你的这种榜样事迹应该广为宣传,明天我就向县委领导汇报。你呢,准备一下发言稿,多说一些台湾同胞如何如何思念家乡和亲人的话……”

“还是先抓虫子吧……”客家嬷嬷淡然说道。

第八十一章

。('客家嬷嬷和沈才华连夜被安排住进了县委招待所,后院里有一栋独立的小别墅,这套高级套房本来是专门用于招待上级领导的,由于客家嬷嬷是台湾同胞,在那个年代里,理所应当的享受起与领导同样的待遇。

沈才华第一次住宾馆,觉得十分新奇,他首先将席子筒浸在了浴缸中,让牠也享受一番,随后爬到了席梦思床垫上,软软的,香香的,比起李地火家里的大炕和炕烟子味儿来可舒服多了。

次日清晨,齐警官、温局长和政保股胡股长来到了招待所,与台湾同胞客家嬷嬷一同用了早餐,然后一起乘警车前往胡股长的老家,准备开棺验尸。

临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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