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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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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蔫死了,还不闭眼睛,诈尸吓唬人……”葛老二心有余悸的说道。

“诈尸?哼,小样。”老爷子嗤之以鼻的说道。

“老爷子,你会飞檐走壁么?”葛老二想起了夜间瞅见的那个夜行人的背影,大咧咧的问道。

“飞檐走壁?你说什么呢?”老爷子目光盯着葛老二,不解的问道。

“我看见了一个人影,从……从王老蔫家翻墙出来,好像是……”葛老二吞吞吐吐的说道。

“是谁?”老爷子严厉的问道。

“好像是你,我还以为你成仙了呢。”葛老二呵呵的傻笑着。

“不许胡说八道!小心我撵你出家门。”老爷子怒道。

葛老二闻言吓得脸色发白,嘴里连连的嗫嚅道:“老二不说,老二不说了。”随即紧忙转身去灶间收拾鲶鱼去了。

灶坑前,葛老二抓着菜刀,将活蹦乱跳的鲶鱼一条条的开膛破肚抠腮,天亮时,便已经拾掇干净了。

“老二,把鱼都拿进来。”东屋里传来老爷子的叫声。

葛老二连忙端着鱼盆进屋。

“放在炕上。”老爷子吩咐道。

“是。”葛老二规规矩矩的将鱼盆撂在了炕头上,然后目光看着老爷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出去吧,烙点大饼子,天亮以后贵客要到了,你给我老实的呆着,别乱说话,知道吗?”老爷子训斥说道。

“老二知道了。”葛老二恭恭敬敬的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关东人家生火做饭都是烧秫秸,也就是玉米和高粱杆,一次起码要一大捆,葛老二手脚笨拙,把个灶间里弄得乌烟瘴气的,熏得他直流眼泪。于是,他跑出门去透透气,蓦地脑筋一转,心想老爷子要鱼干什么?该不会自己偷吃鱼吧?想到此,便蹑手蹑脚的扒到了窗户上,眼睛凑在破窗户纸上的小孔朝着屋里瞄去……

老爷子双手捧着那条最肥大的鲶鱼,低着脑袋正对着鲶鱼头亲着嘴儿……

第七十二章

。('天已经大亮了,王老蔫家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小孩子们躲在大人的身后,既恐惧又好奇,战战兢兢的不敢朝屋里看。

屯子北头走来了葛老二,一手攥着根大葱,嘴里啃着苞米面大饼子,还不停地哼着东北小调“十八摸”:“伸手摸姐肚眼儿,好像当年弥勒脐,伸手摸姐屁股边,好像羊羊大白绵……”

“葛老二,人家死了人,你还在这儿唱‘十八摸’,小心搧你啊。”有人凶巴巴的叱责道。

葛老二赶紧住了嘴,溜到了人群外围角落里,踮着脚看热闹。

村长心情沉重的对大伙说道:“乡里说了,县公安马上就到,让我们保护好现场。妈的,咱这儿妖窝铺隔个年把的就死上个壮劳力,总得找出个原因才是啊。”

“就是嘛,到底是撞了哪门子邪……”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就在这时,屯子南头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农安县公安局的刑侦人员赶到了。车子停下,几名警察跳下车分开人群走进了屋里,其中那位技术员手里还拎着个黑皮包。

在进行现场勘验的同时,刑侦队的警察们开始一一讯问老百姓,由于事发是在深夜,屯子里左邻右舍都已经熟睡,并没有任何目击者。王老蔫的老婆睡得更死,尽管同在一铺炕上,竟没有丝毫的察觉,直至黎明时出门撒尿,才发现不对劲儿了。

“你一点动静都没听到?”齐警官手里拿着小本本,疑惑的问道。

“没……有。”王老蔫老婆哭哭啼啼的回答道。

“警官,”村长表情严肃的说道,“前年李柱子死的时候,你们也来过的,可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破案,今儿个王老蔫同李柱子死的时候一摸一样,俺们老百姓可不愿意再这样没年头的等下去了。”

村民们纷纷叫嚷起来:“是啊,下次说不定又轮到谁家了,你们公安局都是吃干饭的么?”

“乡亲们,”齐警官摆了摆手,将吵闹之声压下,然后解释说道,“咱们靠山乡不只是现在,打伪满的时候算起,类似王老蔫这样的命案已经差不多有百余件了,虽然当年日本人、国民党都破不了案,可如今是新中国,是共产党的天下,请大伙相信党和政府,这案子早晚一定会破的。”

众人仍旧是议论纷纷,对齐警官的解释听不进去。

“这类案子最难办的就是没有目击证人,唉,如果有谁无意之中撞见就好了……”齐警官叹息着自语道。

“老二……看见了……”葛老二站在人们的身后,吞吞吐吐的说道。

人们的呼吸仿佛一下子停止了,空气死一般的沉寂,目光全都投向了葛老二……

“你说什么?你看见了……凶手?”齐警官着实大吃了一惊,嘴里结结巴巴的问道。

“老二看见了……就在王老蔫家的后墙上蹿房越脊的,是个仙人……”葛老二胆怯的望着齐警官,小声的说道。

有人先憋不住笑了一声,然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哄堂大笑。

“你们笑什么?”齐警官不满的叫道,然后迫不及待的连连发问,“你是在夜里什么时间看见的?你当时在做什么?那个人你认识么?他长得什么样?”

“警官,他是个傻子。”人们笑着告诉齐警官道。

齐警官不为所动,多少年来所遇到的第一个目击证人,即便就是一个傻子,也要抠根问底个明白。

“老二昨晚去下‘撅地钩’回来看见的……”葛老二抬起眼睛,怯生生的望着警官说道。

“别怕,说下去。”齐警官鼓励着。

“老二真的看见啦,老二认识他……”葛老二低声说道。

人们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全神贯注的听着。

“是谁?”齐警官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柔声说道。

葛老二的眼睛四处望了望,然后神秘的小声说道:“他不让老二说。”

“‘他’是谁?”齐警官紧张的追问道。

“李老爷子。”葛老二说完,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众人又一次爆发出畅意的笑声,令齐警官一时间迷惑不解。

“齐警官,这李老爷子是个瘫子,在炕上都‘趴窝’几十年了。”村长笑着对齐警官解释道。

齐警官严肃的对村长说道:“村长,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当然,屯子里老百姓有谁不知道李老爷子是个瘫痪?”村长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不错,老爷子躺在炕上有年头啦。”老百姓附和着说道。

齐警官皱了皱眉头,仍然不死心的问葛老二:“李老爷子现在干什么呢?”

葛老二兴奋起来了:“他在家里和那条最大的‘女鲶鱼’亲嘴儿呢,肚子里还有好多好多的鱼子……”

齐警官听罢终于傻了眼,这家伙真他妈的是个大傻子……

“喂,这个村子见不到个人影,原来都在这儿……”人群外面突然有人说道,口音软绵绵的,不似本地东北老屯硬撅撅的。

众人让开了一条通道,齐把目光望过去。

一个五短身材的老女人,风尘仆仆,银发披肩,满脸的皱纹,上面是长袖对襟短上衣,扎着红色斜纹围腰,下穿单式片裙并缀有黑色前遮阴布,脚上打着绑腿,足蹬黑布鞋,背着一个大包袱,一副外乡少数民族的装束。

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上拎着一把长着绿茸茸长毛形同雨伞般的物体,肩上则站着一只巨大的、威风凛凛的蓝色大鹦鹉。

老太婆和那孩子正是客家嬷嬷和沈才华。

自从离开缅北果敢后,嬷嬷带着孩子一路风餐露宿,汽车火车马车坐遍了,最后终于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李地水的老家——松花江畔的靠山乡妖窝铺屯,千里迢迢的送回丈夫的骨灰。

“这里叫做妖窝铺么?”客家嬷嬷问道。

“是啊,这屯子就叫妖窝铺,你找谁家?”村长挤上前来,打量着这个装束古怪的老太婆,客气的回答道。

孩子们瞬间全都被小才华肩上的蓝紫金刚大鹦鹉嘟嘟伟岸的身姿吸引过去了,个个都流露出惊讶羡慕的目光,但又不敢伸手去摸,连那些大人们也都连连咋舌赞叹不已。

“瞧,这只大喜鹊个头真大呀。”有个小眼睛老头啧啧道。

“胡说,这哪里是喜鹊?分明是野雉嘛。”立刻有人不满意的反驳说道。

“这里有个叫做李地火的人么?”客家嬷嬷又问道。

“李老爷子?你找他干什么?”村长奇怪的说道,心想这瘫痪老爷子孤寡一辈子,从不与外人接触。

“他是我家小叔子。”客家嬷嬷回答。

村长挠了挠头皮,没听说这李老爷子有什么兄弟呀。

这时,有一个老态龙钟的白发老太蹒跚着上前,迟疑的说道:“李地火是有一个哥哥,叫李……地水,民国初年出去念新式学堂的,后来‘九一八’事变那会儿,他还回了趟家,骑马挎枪的,好像听说是东北军,再往后就没消息了,八成是死到外面了。”

“我就是李地水的老婆。”客家嬷嬷说道。

“哦?李地水还活着?”老太婆自言自语道,“八成有九十多岁了吧?”

“他死了。”客家嬷嬷淡淡道。

“那您这是……”村长恭敬的问道。

“送他的骨灰回老家,这是地水多少年来的愿望。”客家嬷嬷拍拍包袱里的骨灰坛,眼圈有些红了。

“是这样啊,李地火老爷子人还在,只不过身子已经瘫痪多年了,喏,这个葛老二就是他早年收养的。”村长一指葛老二说道。

“老二知道了,你们就是今天要来的‘龟壳’了。”葛老二笑嘻嘻的问客家嬷嬷。

“贵客?你知道我要来?”客家嬷嬷惊奇的问道。

“老爷子知道,昨晚就叫老二去下‘撅地钩’捉鲶鱼,说今天天亮就会有‘龟壳’到家门。”葛老二傻乎乎的说道,目光却流连在大鹦鹉嘟嘟的身上。

客家嬷嬷心中颇感奇怪,或许是地水兄弟俩有什么感应也说不定,“带我去见李地火。”她对葛老二说道。

“稍等,”齐警官在一旁突然道,“我还要再详细的讯问一下葛老二有关的情况。”他终究有些不死心。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客家嬷嬷眼睛望向了村长。

村长叹了口气,沉重的说道:“死人啦,不明不白的,八成是有什么妖怪在害人。”

“妖怪?”客家嬷嬷不解道。

“胸这里都瘪下去了,两只眼睛掉到了外面,那个吓人啊……”村长心有余悸的比划说道。

“听你说死者的样子,好像是‘蠕头蛮’干的。”客家嬷嬷平静的说道。

第七十三章

。('“‘蠕头蛮’?那是什么东西?”村长瞪大了眼睛,迷茫的说道。

客家嬷嬷看了他一眼,问道:“老妪可以瞧瞧那位死者么?”

村长闻言目光瞥向了齐警官,齐警官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嬷嬷走进了土房内,沈才华被众多的孩子们围得水泄不通,只好仍旧站在原地,任由孩子们指指点点,而嘟嘟则昂起了脑袋,俨然一副明星派头。

屋子内,痕检技术员仍旧在桌子、柜子以及炕沿儿上刷银粉,一丝不苟的采集着指纹,法医则呆呆的望着王老蔫的尸首发着愣,口中喃喃嗫嚅道:“不可能啊,简直是匪夷所思……”

客家嬷嬷挨近炕上的赤裸尸体,伸手在其塌陷干瘪的前胸上按了按,淡淡的说道:“警官,请给老妪找一个小瓶子来。”

齐警官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嬷嬷,最后还是叫技术员递过来一支用于收集物证的小玻璃瓶子,交给了她。

客家嬷嬷左右手无名指轻轻探出,按在王老蔫腹部脐旁二寸的左右天枢穴上,口中默默念道:“曱曵曶曷书曺曻朁……”使出祝由神功的第三式“行尸走肉”来。

技术员惊讶的瞥了眼齐警官,悄声问道:“老齐,从哪儿整来个跳大神儿的?”

齐警官苦笑了一下,没有作答,目不转睛的盯着客家嬷嬷手上的动作,这个外乡来的老女人说不定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呢,他寻思着。

王老蔫的肚脐眼慢慢的张开了条缝隙,紧接着,一脑瓜皮锃亮,生有两只小三角眼睛的乳白色物体探出头来,缓慢的蠕动着脖子,朝着四周看看,眨了眨眼,仿佛觉得很迷茫似的……

客家嬷嬷继续念着巫咒……

齐警官、技术员和屋里的其他两名警察都呆怔住了,面面相觑,作不得声。

那虫子继续向外爬着,最后整个身子都钻出了尸体的肚脐眼儿,足足有一指多长,体型肥胖多肉,竟然生有短短的四肢,如小型壁虎一般,通体呈乳白色,透着诡异的青光……

说时迟,那时快,客家嬷嬷出手如电,迅速的以两根手指夹住那条怪异的虫子,丢进了玻璃瓶中,然后盖上了瓶塞,松了一口气。

“那……那是什么?”齐警官战战兢兢的问道。

客家嬷嬷冷笑道:“小‘蠕头蛮’。”

齐警官仍是不解道:“这‘蠕头蛮’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从王老蔫的尸体里面爬出来?”

“‘蠕头蛮’是一种远古遗留下来的生物,”客家嬷嬷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这东西怎么会跑到关东这边来了呢,牠本应该生活在中原地脐之内的啊……”

“地脐?”齐警官更加莫名其妙了。

“大地之脐,乃是山川地气结穴之所,因而‘地脐’之内会有一些远古遗留下来仍然存活着的生物,可是东北平原并无这种地理形成条件呀。”客家嬷嬷解释说道,同时疑惑的皱着眉头。

齐警官晃了晃脑袋,这老太婆讲的话带有极端的封建迷信色彩,不足以采信。

齐警官转过身问痕检技术员道:“那虫子是什么蛆之类的东西么?”

“不会的,”技术员面露疑惑不解,嘴里像背诵教科书一样的说道,“在一般的情况下,尸僵于死后l到3小时开始出现,最初出现在颜面部和眼肌,随后扩散到躯干的上下肢,12小时后,尸僵会达到全身。30个小时之后会再软化,70小时左右恢复原样。但如果在土中或水中以及低温干燥的情况下,时间会延缓,而高温多湿条件下则会加快。”

齐警官点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技术员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指着王老蔫的背部接着说道:“此人已经融合成大片尸斑,尸僵扩散,角膜微浊,嘴唇开始皱缩,方才用缩瞳剂滴眼,瞳孔仍有反应,这说明已经死亡了约八小时左右,推算应该是在……”

“子时,‘蠕头蛮’杀人都是在半夜里。”客家嬷嬷插嘴道。

“是的,准确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午夜12点左右,”技术员点头说道,“尸首的回盲肠部分容易积滞粪便,所以尸绿首先出现于右下腹部,然后向全腹部蔓延至全身,苍蝇闻到死者的气息,便会在其口、鼻、眼、外耳道、肛门、外阴等处产卵。每只蝇产卵150粒,在夏季30摄氏度的气温下,经8~14小时孵化成蛆。而现在是春天,天气还比较凉,如果尸体生出蛆虫那也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齐警官打断了技术员冗长的话语,插嘴道:“尸蛆嘛都知道,可是这么大个头的却从来没有见过,我想,这家伙绝不是苍蝇下的蚱,会不会是某种奇怪的寄生虫呢?”

客家嬷嬷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问道:“警官,这只小‘蠕头蛮’可以给老妪带走么?”

“不行,”齐警官断然拒绝道,“这是物证,要带回到县局化验的。”

“那可要当心了,‘蠕头蛮’那东西可是会害人的。”客家嬷嬷冷笑着将玻璃瓶交给了齐警官,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村长叫葛老二带着客家嬷嬷和那孩子回家去见李地火老爷子,那群村里的孩子们恋恋不舍的跟在了嘟嘟的后面,一同朝着屯北走去。

“老爷子,你说的‘龟壳’到家啦……”一进院门,葛老二就扯起嗓子喊了起来。

来到了东屋,李地火老爷子在炕上微微欠起身子,脸上挂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淡淡的说道:“我哥哥地水回家来啦?”

客家嬷嬷犀利的目光盯着老爷子,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老妪是李地水的老婆,见过小叔。”说着一面解开了背在身后的包袱,将骨灰坛撂在了炕头上。

“唉,他终究还是死了。”李地火幽幽叹息道。

“民国五十五年春天里死的。”客家嬷嬷告诉他。

“民国?”李地火诧异的望了眼嬷嬷,迟疑的说道,“你是从台湾来的?”

“台湾苗栗。”嬷嬷回答。

“这孩子是俺们李家的么?”李地火瞥见了客家嬷嬷身后的沈才华,眼睛为之一亮,开口问道。

“地水并无留下一儿半女,这孩子是老妪的徒弟沈才华。”客家嬷嬷柔和的目光瞅着小才华说道。

“哦,”老爷子闻言兀自叹息了起来,“李家原本也是大户人家,想不到我们兄弟俩竟然都无后了……”

“小叔,老妪这次来是专程送地水的骨灰回老家的,不知何时可以让他入土为安?”客家嬷嬷问道。

“不忙,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昨晚我让老二去钓了些鲶鱼,现在就叫他炖给你们吃,老二,炖鱼去。”老爷子吩咐道。

“听这位葛老二先生说,好像您已经猜到了我们今天会到这里?”客家嬷嬷颇为诧异的说道。

老爷子定睛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这位外乡嫂子,然后缓缓回答说道:“亲兄弟嘛,脑袋里一有感应就会做梦,我是梦见你们领着哥哥回家来的。”

客家嬷嬷听罢微微一笑,再也没有说什么。

“这孩子生的好,有股子灵气,”老爷子岔开了话题,望着沈才华赞叹不已,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嘟嘟的身上,颇为惊讶的说道,“这只长毛喜鹊个头够大的嘛。”

嘟嘟闻言脸上流露出愠怒不满之色,心道,关东地区竟然如此蒙昧,连世界著名的亚马逊蓝紫金刚鹦鹉都不识。

“小叔,你的身体得了什么病?”客家嬷嬷问道。

“唉,是高位截瘫,上房摔的,都好几十年啦。”李老爷子叹息道。

“我们进村子的时候,看到有户人家死了人,样子十分的怪异,胸口塌陷,眼珠爆出,这附近经常会有这样子的事情发生么?”客家嬷嬷很随意的问道。

李地火闻言冷冷的答道:“嗯,听说过,八成是闹鬼了。”

“闹鬼?”嬷嬷疑问道。

“咱东北这块儿,屯子里经常闹黄皮子啥的,有时候请老仙儿跳跳大神儿也就好了。”李老爷子打了个哈欠,好像是困了。

“小叔,那你休息吧,老妪不打扰了。”客家嬷嬷瞧在了眼里,于是起身说道。

“哦,你们俩就住到西屋里去吧,让葛老二同我睡。”老爷子说完眼皮一耷拉,不再搭理人了。

灶间依旧是浓烟滚滚,葛老二一面咳嗽着,一面煎鱼,香气扑鼻而来。

西屋里,客家嬷嬷将骨灰坛放好,然后神神秘秘的拉着沈才华,附耳悄声说道:“才华,想不想看师父今天晚上用‘祝由功’来捉鬼?”

“‘猪油功’捉鬼?在哪儿?”沈才华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就在这妖窝铺屯子里。”嬷嬷微笑着回答道。

第七十四章

。('香喷喷的炖鲶鱼摆在了东屋的炕桌上,那鱼都是整条烧的,扁平的脑袋,口周生有数条长须,黄滢滢的鱼身上撒了些嫩绿色的葱末,又好看又好吃,那条最大的“女鲶鱼”,就撂在了客家嬷嬷的面前。

“松花江的开江鱼,因为猫了一个冬天,所以味道特别的好,你们在南方是吃不到的。”李地火老爷子躺在炕梢,对嬷嬷和沈才华说道。

“呵呵,这条‘女鲶鱼’是老爷子特意给你的……都不让老二吃……”葛老二有些不满的说道。

客家嬷嬷微微笑了笑,低下头来用鼻子凑在那条肥大的鲶鱼身上嗅了嗅,果然有种淡淡清爽的肉酯清香。

“这在台湾叫‘塘虱’,味甘性温,补中益阳,强精壮骨,有利小便,疗水肿的功效。”客家嬷嬷点头说道。

李老爷子微笑着不语。

“可是这东西却喜食腐烂的人尸……”客家嬷嬷接着说道。

李老爷子的脸色微变。

“因此,过敏体质的人吃过‘塘虱’以后,皮肤上容易生长一些东西,医生称作‘荨麻疹’。”客家嬷嬷似乎并未留意老爷子的表情,自说自的。

李老爷子干咳了两声。

“若是腐烂的人尸有寄生虫的话,便会随着食物链进入了这鱼的体内……”客家嬷嬷嘿嘿说道。

李老爷子面色颇显苍白。

“世间上,有些寄生虫可以熬过一百度水温的炖煮,仍然存活在这‘塘虱’的体内。”客家嬷嬷举起了筷子。

李老爷子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客家嬷嬷望了沈才华一眼,柔声说道:“才华,记住,通常寄生虫都躲藏在眼睛的后面……”话未落音,客家嬷嬷出筷如闪电,挑翻那条“女鲶鱼”的眼珠,然后往内一挖,夹出来一条小如火柴棍般大小的“蠕头蛮”来……

那条蠕头蛮蠕动着秃顶的脑袋瓜,身子扭曲,短短的四肢挣扎不已,两只小小的三角眼忿怒的盯着客家嬷嬷。

沈才华看的已是目瞪口呆,嘴里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嘟嘟在一旁歪着脑袋仔细的打量着,扒在才华的耳边小声说道:“像是某种不知名的蠕虫。”

此刻,李老爷子已是面如土灰,额头上沁出冷汗。

“哈哈,小虫子,小虫子……”葛老二兴奋不已的叨咕着。

“真的是有,有寄生虫……”李地火口干舌燥的说道。

客家嬷嬷面无表情的吩咐着:“葛老二,取火来。”

葛老二闻言屁颠屁颠的跑去灶间拿来了一盒火柴,兴致勃勃的擦燃一根,客家嬷嬷夹着那条小虫凑到了火苗上。

“吱……”那小虫痛苦的叫了一声,目光瞟向了老爷子。老爷子闭上了眼睛,眼角湿润,脑袋扭过一边,不再搭理了。

客家嬷嬷冷笑着手腕一翻,将小“蠕头蛮”的脑袋放在了新擦燃的火柴上,那虫子痛苦的扭动着身躯,不一会儿,通体就烧焦了,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尸的臭味儿。

“李老爷子,我来串门啦。”这时,院子里传来了村长的说话声音。

“什么味儿,好臭啊。”村长迈进屋门,鼻子嗅了嗅,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烧虫子玩儿呢。”葛老二笑嘻嘻的说道。

村长低头看了看炕桌上的饭菜,咂咂嘴说道:“李老爷子,没整两盅啊?”

“想吃就吃呗。”李地火睁开了眼睛,没好气儿的回答道。

客家嬷嬷微微一笑,一语双关的说道:“这鱼可以吃了。”

葛老二迅速的取来了一瓶高粱烧和两只破旧的茶缸子,往里面斟了些酒,然后端起一只缸子,扶老爷子倚靠在了炕柜旁,熟练地喂他喝了一口。

“葛老二炖鱼的手艺还真不是吹的,比那些妇女们可强老了。”村长“咕嘟”一口下去了小半缸子,夹了快鲶鱼肉塞进了嘴里,吧嗒着说道。

“才华,我们出去吃吧。”客家嬷嬷拽着沈才华出了房门,各自拿了个苞米面大饼子回到了西屋里。

“嬷嬷师父,那是条什么虫子?”沈才华边啃着大饼子问道。

“‘蠕头蛮’,是一种远古最诡异的生物,一般都在地底下生活,很少跑出来的。”客家嬷嬷解释说道。

“哦……”沈才华应了一声,接着问道,“师父,我们今晚要捉的鬼也和‘蠕头蛮’有关么?”

客家嬷嬷赞许的目光望着才华,说道:“嗯,不错,孺子可教,对了,师父教你的人身36要穴记住了么?”

“记住了。”沈才华回答道。

“背给师父听听。”客家嬷嬷吩咐道。

“是,师父,”沈才华咽下最后一块大饼子,开始背诵道,“人身36要穴,分为死、晕、哑、麻各九穴。死穴有天灵、气门、当门、脐门、下阴、脑海、天隙、背粱、脊心九个;晕穴是太阳、闻听、腮角、玄机、将台、期门、章门、尾龙、涌泉;哑穴也是九个,肩井、哑门、凤眼、入洞、凤尾、精促、笑腰、腕脉和太冲。”

“不错,麻穴呢?”客家嬷嬷由衷的赞许道。

“九个麻穴分别是,巨骨、天柱、臂儒、曲池、虎口、白海、委中、筑宾和公孙穴。”沈才华一口气的背诵了人体36要穴,这是习武之人最基础的知识。

“师父考考你,‘背粱’和‘脊心’两个死穴位于何处?”嬷嬷微笑着说道。

“‘背粱’穴,头颈后脊骨上数第七节,‘脊心’位于腰脊骨由下上数第七节,都是人体神经中枢,也是脊节最薄弱之处,两穴称之为‘上七下七’。”

“那么‘笑腰’哑穴呢?”嬷嬷再问道。

沈才华张口即答:“‘笑腰’穴位于后背下肋骨末端,即人体的软腰部,肾脏位。”

“才华真的是绝顶聪明啊。”嘟嘟摇头晃脑的奉承说道。

“才华,以上死暈啞麻36要穴,乃是人身致命要害,如被击中,重死轻伤,日后万万大意不得,切记。”客家嬷嬷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知道了,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捉鬼呢?”沈才华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迫不及待的问道。

“今晚子时,师父捉了两条小‘蠕头蛮’,大家伙还在后面呢。”客家嬷嬷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夜,月色清凉如水,妖窝铺屯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沈才华合衣躺在炕上,尽管连日来的旅途颠簸令其有些疲惫不堪,但此刻他的心情却是亢奋之极,半夜里去捉鬼,这种事情简直是太刺激了。

盼呀盼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最后终于等到了亥末时分。

客家嬷嬷翻身站在炕上,轻轻的拉开了贴着窗户纸的上扇木格窗,然后悄声对沈才华说道:“时辰已到,我们可以走了。”说罢一手抄起了小才华,身子一纵,悄无声息的从窗口径直窜了出去。

“我也去。”嘟嘟轻拍翅膀跟随着飞出,静静地盘旋在半空中。

妖窝铺是个不大的屯子,总共只有几十户人家,此刻人们早都已经熟睡了,可以隐约的听到那些土房之内传出来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来到了屯子中央的场院之上,客家嬷嬷放下了沈才华,开始讲解捉鬼的步骤:“‘蠕头蛮’肯定就在这个小村庄里,它通常会隐匿在人的身体里,并经常在夜半子时控制宿主出来活动,不易被人发觉。但是,它也有其自身的弱点,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沈才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客家嬷嬷微微一笑,道:“就是打呼噜的鼾声,它为了掩饰自己的存在,尽量装做与人的鼾声相似,如果仔细听,就完全可以分辨得出来。”

嬷嬷想培养沈才华的阅历与应变能力,所以讲的尽可能通俗明了。

“‘蠕头蛮’的鼾声是什么样子的?”沈才华好奇的问道。

“人打呼噜是气流通过咽部软组织所振动而发出的响声,频率相同,因此很有节奏感,而‘蠕头蛮’则不然,它控制着宿主发出鼾声,其音参差不齐,有时还会骤然间停下,用以观察周围的动静,然后再继续的发出鼾声,只要我们留心,则是不难分辨的。”客家嬷嬷详尽的解释道。

“那我们要挨家挨户的去偷听么?”沈才华疑惑道。

“不错。”客家嬷嬷点点头。

“有的人家里有狗,听到动静是会叫的。”沈才华提醒道。

“所以师父要教你‘祝由神功’第三式‘行尸走肉’,可以让那些狗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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