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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阴镖-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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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华与蔡楚人两人互相望了一眼,旋即笑问道:“张老板能跟凤总管这样的护法大神都认识,想必在阴司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正好我这里有位贵客,也是来自阴司。不知道张老板是否认识。”

我一听顿时懵了,意识到要穿帮了,我有钱是不假,临行前,白朝阳给了我大把的钱票,但至于地产那就全都是吹牛皮了,天知道这时候还有阴司的人在蔡家。

我这时候当然不能怂,若是真被拆穿了,钱票不管事,大不了杀出去,拼他一把。

“张某在阴司却也有些人脉,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能成为蔡大人的贵宾。”我神色淡然。满脸傲气道。

说话间,一个手持折扇的阴鬼公子从偏门走了出来。但见此人穿着华丽。神态傲然,蔡华二人连忙起身向他行礼。

我暗叫天助我也,这人正是我的好友,纨绔大少谢宏志。

谢宏志走了出来,折扇贴在胸口,轻轻抬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两眼,颇有冷笑不屑之意,显然他没有认出我来。

谢宏志虽然是纨绔子弟,但为人活络,阴阳两界都很吃的开,有一张好嘴,见识极广。但凡阴司有头有脸的人,没有他不认识的,真正的张望乃是江北的一个米商而已,连阴司都没去过,更别提认识谢宏志了。

“我给二位引荐一下,这位是来自江北的米商张望。”

“这位是阴司摄政王白无常大人的公子……”

“不用了,我与谢公子乃是老交情了,公子百花门一别,可好?”我见谢宏志对我神态极为不屑,他可是真正的公子,极是瞧不起人,我若再不点点他,只怕少不了挨他几句讽刺。是以,我连忙出声打断了蔡华的引荐。围鸟纵圾。

谢宏志一听我提到百花门,顿时愣了愣,又见我神情倨傲,背着手丝毫不惧他,顿时有些疑惑。

我与他已有至少半年未见,我此刻又是张望略胖的市侩样子,他一时认不出极为正常。

“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短短数月,莫不是连老朋友也不识得了?”我再次提醒了他一句,怕他说漏了嘴。

谢宏志认识的人太多了,他已经猜到了几分,但却不敢确认,因为我与他分离之时,是在阴山之前,后来我在阴山一路走来九死一生,无论是修为还是气势都有很大的变化,他不敢确定也是人之常情。

“哎呀,这不是张兄,阴司鼎鼎大名的张老板吗?宏志倒是一时闪了眼,还望张兄海涵。”谢宏志也不管这么多了,先给我一个面子再说,折扇指着我,佯作激动的大笑道。

他拉着我的手,笑道:“家主,不是本公子说你们了,张老板虽然是个米商,但在阴司也是有些产业的富商。”

蔡华与蔡楚人互相望了一眼,欣喜之情不言而喻,知道这回是捞着个真能宰的了,又见我出手阔绰,更是把我当成了财神爷。

当下,连忙让人摆酒上肉,众人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通。

酒过三巡,蔡楚人开口了:“张老板,既然你与谢公子也是好友,咱们就是自己人,军需处我明日便托人给你拿下来,张老板能以蔡家之名,前往各地收米粮,收购的米粮怎么卖,卖多高的价,你随意定价。但咱们须说好了,你只许跟我们合作,抽四成的利,还望张老板自今日起,少与蔡东升、张家来往才是。”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道:“看来这水神城还是家主与蔡将军说话管事,既然如此,有公子作保,那就这么定了。来,我为此前不识二位真神,向两位陪个罪。”

蔡华二人自然是谦虚客气了一番,谢宏志急于确定我的身份,催促道:“蔡家主,我与刘老板很久未曾谋面,想要单独叙叙,就不陪你们。”

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二人连忙起身相送。

我与谢宏志回到了小七的住宅,一见面谢宏志拉着我的手,诧异问道:“是秦王吗?”

我卸掉脸上的妆,献出了本来相貌,舒了口气道:“还好今日来的是你,不然我就穿帮了,你怎么会到这来的。”

我大喜拉着他坐下,许久不见,两人都是相逢恨晚。

原来谢宏志奉我的命令到了阴司,借着铜盆秘密与楚江王联系上了,说到这,他又忍不住吹嘘了起来,说自己舌如莲花,把那楚江王老儿骗的一塌糊涂。

同时,他也给我说了地府的情况,地府却有九大地盘,但自从张王不在了,地府九大阎罗王乱成了一团,彼此攻坚讨伐,如今打的只剩下了四大势力,其余五大阎罗的地盘尽皆被瓜分。

楚江王得益于上次征兵,又是与阴司唯一能联系的地府阎罗,自然是得到了不少实处。但真正获利最大,地盘扩张最大的便是第十殿阎罗,转轮王。

他一说地府之事,我也是听的热血沸腾,那是一个与阴阳两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更残酷,更贫瘠,更崇尚武力。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蔡家是来敲诈钱财的。”谢宏志向我眨了眨眼道。

说到这,我倒是反而有些尴尬,我秘密让谢宏志与尸魔、楚江王联系,正是为了日后到了阴司,联合地府夹攻邪王。

但我给谢宏志开的是空头支票,没有给他任何的钱,他倒是也真心把我当朋友、主公,决心一条路走到黑,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发现自己的“才华”得到了施展,原来每日混吃混喝、玩女人也甚是无趣,现在他可是阴司唯一一个与楚江王联系的使者,每每想到这点,他就觉的自己比邪王、赵王牛逼百倍。

我这大半年东奔西走,他也联系不上我,原来那楚江王老贼乃是贪婪无度之徒,地盘扩张了,他便找各种借口向我要钱。

因为谢宏志代表的是我,尸魔蒙我不杀之恩,自然是在楚江王面前说了我不少好话,谢宏志这才能与楚江王打成一片,还在地府楚江王殿挂了个职务。

谢宏志本来花钱就大手大脚,除了要时不时被楚江王敲诈一笔,他本身也爱玩,一时间这钱就周转不上来了。

他先是利用他老爹白无常的身法,在阴司套钱,后来实在没辙了,也找不到我,正好蔡楚人有个死去的祖宗在阴司当差,说是蔡家家主等人想在阴司谋退路,他便让白无常打开了临时鬼门,到蔡家敲诈来了。

我问他:“蔡家给了他多少钱。”

谢宏志伸出了一根指头,我问:“一百万两?”

谢宏志白了我一眼,“秦王,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一百万两,还不够我在地府跟楚江王吃顿饭的呢,本公子亲自出马,他不拿个一千万两,好意思吗?”

我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可够狠的。”

第六百七十五章月华冰劲

一千万两绝对是大手笔,就算是陆家想要随随便便拿一千万两都是极为困难的,天下间最有钱的两家,我和燕家,虽然能拿出来,但也得肉疼很久。三思而后行。

我之所以在蔡家四处撒钱,并不是我大方,而是撒再多,回头还能收回来。蔡家动辄上千万两的给,还真是有钱,难怪这群家伙没完没了的搜刮、贪婪。

“他们给吗?”我问。

谢宏志道:“当然。现在这形势,谁不想去阴司谋条后路,阴司很快就要统一了,到时候鬼门重新开放,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往阴司挤呢。”围帅杂技。

“钱呢?”我伸手问道。

谢宏志见我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他,两眼一睁,“不会吧?”

我点了一下头,他无奈的把钱票与签好的地契合同都拿了出来。我看了一下,那些地契多半是向家的或者以前张王旧部的,便问他怎么回事。

谢宏志耸了耸肩:“这还用问吗?张王一系已经玩完了,他们的地产自然是要瓜分的,这些都是邪王赏赐给我父尊的。反正你迟早会打到阴司,我就让他都变卖了,以免到时候造成误会。”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地契你拿着,钱我拿一半。”

谢宏志大叫道:“有没有搞错,你拿五百万两,我到了地府还怎么玩的转。”

我没好气道:“这钱要落在你手上,全得给败了,五百万两还不够你去挥霍的?眼下马上就要打仗了。这五百万两充公了。”

我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别说是一千万两,就是金山银山也能让他给败光了,所以,我拦腰砍一半。他也只能干瞪眼。

“对了,你得带我去见下小七姑娘,我想这个难不倒你吧。”我笑道。

谢宏志叹了口气,满脸郁闷道:“认识你,本公子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走吧。”

“将来,你风风光光在王城听差。成为一方诸侯,人人敬仰的谢大少时,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谢宏志自然不是真跟我计较,相反这是他与我打交道的一种方式,亦臣亦有,既不损他公子的面子,又能变向的帮我办事。

回到蔡楚人的家里,我无意听到蔡华竟然私下叫蔡楚人干爹,恶心的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人为了利益,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蔡华身为家主,父亲又是独掌大权的大长老,他还认一个下臣为干爹,足见此人浑身狗气,根本不配为家主。

谢宏志本就是花花公子,他提出要见蔡小七一面,也是在情理之中。

“谢公子,你若是早上个几天来,这蔡小七就是许你也不妨,只是现在嘛……”蔡华有些为难。

还没等他拒绝,一旁的蔡楚人连忙用眼神制止了蔡华,开口了,“谢公子既然要见,一切请便就是,来人啦,带谢公子与刘老板去幽云别院。”

立时有守卫上前引路,领着我们往幽云别院而去。

幽云别院,从名字即可听出不一般,果然,这处别院建立在神府的一处山凹中,四周都被黑压压的槐树所阻挡,旁人根本难以发现。

幽云在山凹中,又不见天日,里面极其的森冷,阴气积郁,随时可见鬼火闪烁,显然是在这别院中有不少冤死之人的游魂尚未散去。

幽云别院说白了,就是蔡家历代家主的冷宫,但凡妻妾有过错的,都会打入到此间面壁思过,饱受凄寒之苦。

别院的外面有精悍的守卫,引领之人打了声招呼,便让我二人进去了。

里面只是点着凤烛,贴着喜字,或许是因为藏于山凹之中,这里的阴气极是积郁,蜡烛的光线显得昏黄不堪,昏昏沉沉。

我心中莫名一痛,小七就是被关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至少长达半年了,这里不见天日,没有阳光,我都无法想象,她每日是如何在这种昏沉之中度过去的。

蔡小七的住处门窗上都贴着各种封印的符条,门上更是一把几百斤重的大锁给悬着着,门口站着几个精壮的力士,时刻严阵以待守卫着。

“开门!”谢宏志傲然道。

守卫刚要开门,旁边一间小屋内,传来一声冷傲之声:“谁敢开门啊,不知道这里面住的是我拓跋大王的未婚妻吗?”

说话间,拓跋狂手中提着酒壶,气冲冲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说这伙人不住在行管,原来是跑到这来了,看来他们还真是够忠心的,居然守在这。

“你是什么人,敢冲撞本公子,你知道我是谁吗?”谢宏志平时嚣张惯了,一见对方一副北漠蛮子的打扮,登时冷笑道。

他自然是不惧拓跋狂的,有我在就算拓跋冲在这,也照打不误。

蔡华刚刚有所顾忌,想必就是知道拓跋狂在这“蹲点”,而蔡楚人却让我们进来了,看来老家伙也想看看,我俩能否镇的住这些北漠蛮子。

若是能镇住,他甚至有可能将蔡小七改嫁也说不好。若镇不住,则是我们自讨苦吃,也怨不得他。

这满肚子坏水的老东西,还真是够狠毒的。

“老子管你是谁,这里面是我拓跋大王的未婚妻,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见他一面。”拓跋狂身材高大,往前一顶,气势汹汹,谢宏志登时气势就矮了一截。

“拓跋狂,只怕你们北漠的如意算盘得打空了,蔡家小姐,千金之躯,岂能下嫁于蛮人。”我出言冷讽道,走到拓跋狂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拓跋狂见我似乎不是善茬,腰间的弯刀哐当一声拔了出来,“你们南人就是不知死活,受死吧。”

拓跋狂与蔡霸应该是差不多的,都是那种天生神力,但却没有名师指点,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万夫难当,但要跟真正的高手比拼却是远远不如。

当今玄门绝顶高手,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北边无疑是拓跋冲、萧画,东边、南边燕东楼父子、陆家父子、梅先生、向雨蒙,西边慕容羽,还有江东我与白朝阳。

至于剑圣、徐先生、蓬莱仙这种,极少在玄门行走,几乎不出手,则无法判断高低。

拓跋狂与我相比,却还是差了一截,虽然我现在还未能达到之前的修为,但也相差不远了,又得到了日剑与剑诀,其实在修为上反而战斗力更强了。

嗡!

拓跋狂弯刀划过虚空,空间顿时一阵颤抖,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隐约可见苍狼呲牙咧嘴的凶气,森冷扑来。

我摇了摇头,“刀法算不上太好!”

我手指一屈,印堂纯净的月华一涌,元气直入指尖,照着刀背一弹,嗡嗡!冰寒的元气瞬间沿着拓跋狂的弯刀激去,刹那间,他的刀锋上就弥漫上了一层白色的寒霜,冰寒之劲,夹杂着天雷之气,滚滚而入。

拓跋狂只觉的手臂一麻,紧接着寒气如同流水一般,瞬间将他的胳膊全都冻住,想要回守已经是来不及,连刀带胳膊都被僵滞住了。

我这一弹自然不是轻松随意,因为我有意折煞拓跋狂的面子,所以表面上轻轻一弹,实则是暗自用了五成的气力,但是效果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当初在抢夺丹衣的时候,我就知道丹衣是经受月光精华与天材地宝凝练而成的,月华纯净如水,说是天下至阴至纯也不为过,月华为阴,阴生寒,寒生阴,阴寒彼此相生相互。

这种阴、寒并非是阴司那种鬼怪的怨气、邪气形成的阴、寒,而是天地间最为纯正的绝阴,绝寒。

第六百七十六章幽云别院

幽云别院寒气、阴气极重,可谓是我的天然主场,我这一招使出了元气,几乎是呼吸之间,印堂疯狂的吸收四周的阴气,再次将我的元气填满。

而且第二丹田是完全属于我的。不用经过血佛的吸收、融合打了折扣,天材地宝历练的丹衣对任何杂气都有着极强的融合能力。

是以,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第二丹田在使用起来更得心应手。围帅杂弟。

当然若是在大白天烈日下,我的阴气、月华或者会大打折扣,蓬莱仙肯定也是顾忌这点,这才又赐给了我一把日剑。让我能以剑借助日光弥补这点不足。

想来蓬莱仙对我确实是寄予厚望,力争证明他的仙法与教法,绝不逊于七叔,对我也是下了血本了。

一旁的谢宏志也是看傻眼了,他和我分离之时,还是在百花们,那时候我的修为还打不过头陀寺的方丈,但现在一招就制服了拓跋狂,是以在他看来。极是诧异。

我也是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心,拓跋狂痛苦的看着我,佌目欲裂,发出一阵阵惨叫声,寒气已经完全将他手上的经脉坏死,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

其实他也是大意了,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是以出刀只用了三四分力,若是他知道我是秦无伤,拼死而搏,我很难一招就把他给拿下了。

“我想现在有资格进去了吧,自古美女配英雄,你是大漠人。应该知晓这个道理,我劝你还是回到漠北,好好修炼吧。”我一把拨开他,守卫力士连忙两人托着锁,艰难的把房门给打开了。

我刚跨入房门。就听到拓跋狂手臂发出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他的手臂寸寸碎裂,如同玻璃一般,散落了一地,手臂的断处,由于经脉被冻坏。一丝血水都没有。

拓跋狂这位号称是漠北军中第一高手,万夫不当之勇的狂徒就这么被我给废了,他的几个手下连忙围了过来,拔刀想要与我厮杀。

“不用,咱们走,他日我大漠铁骑南下之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拓跋狂满脸狰狞的看着我傲然的背影,冷冷道。

他总算领略了中土玄门的厉害,知道再留下去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了,还是回到漠北,来日再寻报复之机。

我走进房间,里面连蜡烛都没有一根,漆黑的厉害,我在眉心一抹,顿时月华透亮,双眼闪烁着银光,屋内顿时亮若白昼。

我打了个手势,谢宏志会意,留在了外面的大厅。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往里边的卧室走去。

卧室门是半掩着的,里面有一盏豆子大的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

我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终于见着了我许久未曾谋面的知己好友蔡小七。

蔡小七背着身子正借着油灯的光亮阅读古卷,一身白色的布衫淡雅朴实,乌黑的头发轻轻的披散在脑后,房间内点着香,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我走了进来,她没有丝毫的惊讶,像是早就知道我一定会来。

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无伤,是你吗?”

我掩上房门,轻轻的走到的她的身后,压制内心那复杂、酸楚的情感,沉声道:“是我,我来了,你还好吗?”

在说出这句话后,我心头一阵苦涩,喉头哽咽,极是难受。她从堂堂家主到现在一个人被关在这冰冷、阴森不见天日的地方,能好吗?

她合上书卷,却没有转过身来,身躯微微颤抖,我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深深的感受到,她内心并不平静,她哭了。

“小七,是我不好,来晚了。”我很想搂住她的肩膀,却又停了下来。

她微微吸了口气道:“无伤,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除了你,这世上我想不到还会有谁来这找我。”

“小七,你受苦了。”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将她扭转了身子。

蔡小七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容颜憔悴,身形也瘦削了,最让我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双眼蜡黄,瞳孔上弥漫着一层浊气,瞳孔无光,看起来哪有往日的半分灵气。

她瞎了!

“啊!”我发出一声怒吼,“这,这是怎么回事?”

蔡小七眼中流下两滴浊泪,凄然道:“无伤,我乃水神传人,以水为灵。关押半年多来,我始终处于这污浊阴障之地,受浊气所染,修为大减,慧眼也被所污。”

说到这,她的手在书卷上摸索着,指尖轻轻的滑动着,她不是在看书,而是在靠着感觉,判断字体,阅读古卷。

我无法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地方阴浊之气极重,历代不知道有多少冤屈妇人冤死在此。

小七修的本是水神灵气,长期的软禁,已经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神气,若非她天性有一颗慧心,能不急不躁,安若如常,换作旁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怕是早抑郁而亡了。

“蔡东升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我闭上双眼,紧握双拳,恨不得立即将这些小人碎尸万段。

“无伤,你万勿因为坏了大局,我出去后,自可寻的水神老祖化解浊气。”蔡小七见我难过,轻声道。

“不行,我现在就要带你离开这,我倒要看看蔡东升父子能如何?”我拉着蔡小七就要走,她一把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道:“不,硬闯是不行的,我想你既然能见着我,必然有自己的计划。”

“是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要带你出去。”我握着她纤瘦的手掌,心如刀绞。

“回去吧,我已经在这呆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呆一段时日,我相信你。”蔡小七轻轻的将手掌抽离,坐了下来,依然用手摸索着书卷,不再理我。

我知道她是个很有头脑,很冷静的女人,眼下也只能是待弄垮蔡家父子后,再来迎她出去了。

我离开了幽云别院,与谢宏志分开后,第二日我与邓龙离开荆州府,回到了绣春楼。

蔡文龙已经从外面大营探了消息回来,情况如我所料,屠千城游说岭南得手,同时岭南为燕家北部江东的“伪军”牵制,暂时挺缓攻打南通镇。

罗成趁着这个空单,于东北角奇兵袭击蔡家,薛沐泽领着三万水师也正是在江面上与蔡家开战。

有趣的是,蔡武的龙营按兵不动,虎营水师与陆上的兵马倒是与江东军打的不可开交。

我听完蔡文龙的话,顿时意识到不妙,“不好,蔡武怕是要反,而且很可能会提前。”

李虎与蔡文龙尽皆大惊,“秦王,不会吧,城外大军正激战,他这时候窝里斗?”

我起身踱步,低头沉思道:“按理来说,我方大军来势汹汹,龙营不可能会冷眼旁观,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怕还是蔡楚人要夺家主位了。”

“可笑那蔡东升父子还在内斗之中,殊不知蔡楚人的刀已经悬在他们的头上了。”李虎冷笑道。

“大军一旦围城,可不是什么好事,文龙虎营的统兵大将是谁?”我皱眉问道。

“虎营的统帅是张家人,张耀武的族弟张文长,此人是个战痴,最喜欢打仗,自比关羽与张辽,江东来袭,正给了他作战的机会。”蔡文龙道。

“我让张耀武、蔡东升给他发令能管用吗?”我问。

蔡文龙皱眉道:“只怕是难,此人是个真正的军人,不爱钱财,不爱虚名,只爱打仗,要不然蔡东升也不会令他担任水师虎营统帅,就是知道他会是蔡家的南天一柱。”

第六百七十七章蔡楚人之死

“秦王,我这就去派人去联系百花门小枫将军,派人暗杀他得了。”邓龙建议道。

小枫原本是杀手工会长老的孙子,天赋极高,跟随萧以醉如今也算是剑术有成,百花门除了负责情报。更有一支专攻于暗杀、刺杀的“黑军”,如烈虎、黑豹两族,便有不少族人在这黑军中供职。

虽然黑军还不能跟成名已久的杀手工会相比,刺杀不了阴神、以及阴司要员,但要刺杀一个统兵将军,只要布置周详。还是有机会的。

“张文长,这样战痴,人才难得,而且又是水师统领,咱们水师将领、人才匮乏,杀了他太可惜了。”我想了想道。

话音刚落,一个伙计走了进来,快速的在李虎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李虎皱眉道:“秦王,刚刚传来的消息。咱们的水师先锋在孙王峡,被张文长给击溃了,罗成被擒,薛沐泽正退守南平,进退不得。”

“有点意思,看来咱们的战痴还是有点本事的嘛,连罗成都被俘虏了,不错,这样的人才要留下来。李虎,你传我的命令,让薛沐泽暂缓进攻,我改日亲自去会会这位战痴大人。”我背着手,欣然笑道。

随着各地大战拉开序幕。谁是真能打,谁是空有名头,都慢慢现出了真身。比如燕家铁甲、精兵三万,但真打起来,由于缺乏向心力。还是不如江东军的。

蔡家水师号称天下无敌,我见蔡家腐败,原本以为只是幌子罢了,现在看来成名已久的蔡家水师还是有能人在的,并非完全都是蔡华这种酒囊饭袋。

虎营的张文长既然是个疯子也就罢了,不管龙营抗不抗敌,只怕这个战疯子都会跟江东军死磕。

龙营的蔡武。却是留不得,城外大军与水神城本来就是分割的。蔡家的军政是分的很清楚的,军人只号家主的军令,但现在显然蔡楚人想要一手抓。

这人的狼子野心实在可诛,心够黑,人够狠,发动政变是完全可能的。

我原本还想让虎营的兵马来克制龙营,既然是个战疯子,想必说什么都是不管用的,只能是靠我再想办法了。

“文龙,龙营中,除了蔡武,还有说话能管事的吗?”我问。

蔡文龙原本就是在水军中担任要职,只是后来蔡小七被逼下野,他就当了管马的,蔡家本来就不重视陆军,所以他这个管马都统,并无多大实权。

“有,龙、虎二营中,还是有不少旧将的,这些人都是忠心于家主,如果大军攻城之日,秦王你能让小七重登家主之位,我就有把握让蔡武命丧水神城。”蔡文龙目光一寒,冷冷道。

蔡家大部分将领还是保持着以前的风格,只号家主令,如果到时候蔡楚人拿下来荆州府,成为了神府之主,以家主的身份发号施令,那就无力回天了。

“好,我立即回内城对付蔡楚人这老贼,你去联系龙营中的将军们,咱们双管齐下,一定要将蔡楚人的计划,谋杀在摇篮之中。”

众人各自行事,李虎也同时让手下的探子遍布全城,去探查各种线索。

回到了荆州府中,天已经黑了,谢宏志钱捞够了,分了我一半,他知道我在这多半是要搞政变,这家伙怕死的很,当晚跟我告别后,立即回到了阴司。

“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宅子前疾驰而过,今晚荆州军的调动似乎有些频繁。

“快,快!”随着两声大喝,一个威武的青年将军引着军队,往蔡楚人的家中赶去。

这将军我却是识得的,乃是蔡霸身边的副将,名叫庞续,一身的好武艺,在荆州府兵中颇有威信。

“秦王,貌似荆州府中有变。”邓龙关上门,皱眉道。

“走,去找蔡东升。”我道。

还没等我去找蔡东升,张耀武倒是笑嘻嘻的找上了门来,看他满脸窃喜的样子,像是捡了千万两钱票一般。

“张大人,你来的正好,城中出了何事?”我问。

张耀武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昂头得意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蔡楚人这该死的老头子,半个时辰前,突然暴毙。”

“哦,还有此等事情?”我眉头一沉,蔡楚人是荆州府中的执棋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暴毙?

“是呗,半个时辰前,老东西在神府中喝酒,回到家中就突然暴毙,我怀疑是蔡华给他下了毒。”张耀武分析道。

我心念一转,佯作欣喜道:“这就太好了,没了这老东西从中作梗,咱们的事情多半能成。”围帅庄血。

说到这,我故意问道:“蔡楚人可是家主最信任的大臣,怎么会毒害他呢?难道这是家主与大长老演的一场戏?”

我第一反应是蔡东升父子表面上矛盾重重,实则是一心相合,麻痹了蔡楚人,关键时候,使了杀手锏。

张耀武摇头道:“不是,大长老现在与家主势同水火,若是他们之间是约定好的,我又岂能不知。”

我一听就迷糊了,难道蔡华真的毒害了蔡楚人,以蔡华懦弱的性格,料定也不敢如此。

“老东西死了才好,走,咱们去看看。我也是刚听到消息,就来见张兄了,以免张兄再被蔡华所蒙骗。”张耀武有些森冷的扫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我知道他肯定知道我多次出入蔡楚人府中,在变向的提醒我。

“张大人,请!”我笑了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去蔡楚人府上的同时,我问张耀武,他是否有族弟叫张文长,担任虎营统帅。

张耀武告诉我,这张文长确实是张家人,此人自幼熟读兵书,一心好战,自幼便随他父亲,在军营中长大,在军中极具威信。他不仅仅通晓水师,还武艺惊人。蔡小七与老家主还在的时候,他在军中就担当要职了,每次但有出征,必定是留下虎营镇守蔡家。

因为只要有人胆敢来犯蔡家,张文长就会发疯似的与敌强攻猛打。

我问,在这城中可有人能使唤的动他?张耀武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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