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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阴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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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呆住了,吓的腿都迈不开了,想来再厉害的女人,对于老鼠都有种本能的恐惧。

我的姑奶奶,还发什么愣啊,我横抱起她,撒腿就往墓道的另一端跑去。该死的道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设的机关,养了这么多老鼠。传说,朱棣靖难之役夺位成功,曾广设耳目,对于那些敢反抗他的人处以鼠噬之刑,专养了一批驯鼠之人。想来这些怪鼠必定是道衍驯养的,潜伏于这墓室之中,吞噬敢闯禁地的盗墓贼与玄门中人,这些年也不知道多少人惨死在这些怪鼠身上了。

老鼠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来的快,紫衣扑在我的怀里,连眼都不敢张,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几只老鼠从窟窿里弹起,照着我的面门扑咬而来。

“抱紧我!”我大喝一声,将夜明珠含在口中照明,腾出右手,掌心红芒闪烁,凝拳击了过去。砰!的一声,一拳将鼠头轰呈了肉泥,想来一路走来,老蛊婆的本命蛊与我的血脉融合的更加精纯了,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发挥出本命蛊的全部元气,但比起之前,已经是精进了不少。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密密麻麻的怪鼠狂叫着扑了过来,我又要护着紫衣,登时后背、臀部挂上了好几只,锋利的鼠齿深深的卡入了我的肌肉里,血水直流,疼的我死去活来。

万幸的是,我本身对这些阴毒之物有一定的抵抗,再加上老蛊婆炼了几十年的本命蛊,可谓是百毒不侵,倒不怕这些老鼠含有剧毒。

我反手一把揪住背上的老鼠,摔在了墙壁上,砸的血肉飞溅,臀上火辣辣的疼。另外几只老鼠突然松开了嘴,掉在了地上,吱吱尖叫了两声,四肢一僵惨死了过去。

我大喜,看来有了本命蛊,我不仅能抗毒,连血脉中也含有了蛊毒。

那些老鼠颇通灵性,似乎知道我有毒,叽叽喳喳的后退,发疯似的往紫衣腾空扑来,一时间,我的眼前全都是张牙舞爪腾空飞跃的怪鼠。

“无伤,你别管我了,快走。”紫衣见状,也不顾上害怕了,挣扎着想从我身上跳下来。我一只手牢牢的勾住她的腰,没好气道:“你觉的我是那种大难临头,独自逃生的人吗?”

紫衣有些急了,眼中又喜又忧,晶莹的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我知道你不是,可是这样下去,咱们迟早得死在这的。”

“少废话!”

说话间一只巨鼠跳到了她的身上,吓的紫衣赶紧抱着我,我顺手扔掉老鼠,用力咬破舌尖照着掌心喷了一口血,连催了几道血雷,轰隆的炸雷之声,对老鼠起了短暂的克制作用。

借着这机会,我踩着鼠群飞快的往前跑去,没跑多远,这些该死的老鼠竟然聚集在一起,搭成了鼠墙,牢牢的将墓室出口封住。

我险些一头撞在鼠墙上,夜明珠所照,一张张狰狞的鼠脸、刺猬般根根倒立的鼠毛与凶残的血眼,吓的一口胆气回跌了下去,如六月冰封一般,心凉了半截。

这些老鼠本就狰狞可怕,我刚刚仗着一股狂劲尚能拼一番,此刻胆气一落,手脚也是发麻。按理来说用火符是最好的,但我的火符早就用光了,而且我施法必须得两手掐诀画符,唯一能使得就是早画在手心得保命掌心雷咒。

但掌心雷咒极消耗血气,我以前发一道就耗干了丹田之气,本命蛊又尚未完全融合,刚刚杀的兴起,连放了几道雷咒,这时候也有些虚了,脑子有些发晕。

啊!

我正在发愁,一只怪鼠挂在了紫衣的大腿上,她疼的尖叫了一声,居然吓晕了过去。还好我有一身蛮力,块头威武,托住了她,不然准得掉鼠群里被活吞了。

要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我也是恼火的很,狂性大发,猛的伸出中指,忍着剧痛,怒吼一声,用指甲划破额头,左手腕,膝弯脉,让血水从身体里流了出来。

不是比狠吗?我倒要看看谁比谁更狠,你想咬死我,我就毒死你!

噗!我照着鼠墙上那些张牙舞爪的怪鼠,怒喷了一口蛊血,本命蛊乃是毒物之王,阴毒之最,是大部分阴物邪虫的克星,再加上我血脉对阴邪的克制煞气,鼠群就像炸开了锅一般,瞬间轰塌。

而我满是是血的踩着怪鼠往墓室冲了过去,在我踏入甬道的那一刻,墓室瞬间变的死一般的安静了下来。我回头一看,所有的老鼠都半蹲着坐在地上,无数双血红的眼睛直愣愣的望着我。

这场面真是诡异、恐怖至极,刚刚还把人耳膜都能闹破的凶残老鼠,现在就想乖乖兔一样,安静的坐着。而甬道的那个台阶,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正在纳闷,鼠群如潮水般,一哄而散,重新消失在每个角落里,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吁!我吐出口中的夜明珠,松了口气,无力的抱着紫衣,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是死里逃生啊。我连忙给自己施了几道基础的之血咒,短暂的止住了血,但也是头昏眼花,虚弱的厉害。

紫衣依然在昏迷中,我喊了她几声,她只是哼唧了两声,我一看她脸上冷汗直冒,眉宇间黑气蔓延,显然是中毒的征兆。我心中咯噔了一下,糟糕,这些怪鼠果真是含有剧毒,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惨死在墓室中了。

紫衣一路走来,伤病与阴寒对她的伤害极大,此刻剧毒入体,已然是受了重创,当务之急是替她解毒。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到伤口,逼出毒素。

这对我来说是件很难办的事情,因为她伤的位置比较尴尬,女人的大腿是能随便触碰的么?尤其是像我这种连正儿八经恋爱都没谈过的笨蛋,只是想想便已是脸红心跳。

当然,此刻紫衣身上的衣衫被巨鼠撕扯,早已破烂不堪,春光乍泄,雪白的肌肤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我的灵魂。

哎,顾不了这么多了,我颤抖着手,轻轻的撕掉她大腿上的裙摆,雪白、弹性的大腿暴露在我面前,甚至连亵裤也是若隐若现。在夜明珠翠绿色的光芒下,她雪白的肌肤如翡翠般明晰动人。

我的个乖乖,真是要命啊!

她的伤口已经紫的发黑,再不逼出剧毒,怕是小命难保。太上道尊为证,我真不是有意侵犯紫衣,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我默念了一声,闭上眼睛埋头覆在伤口上,用力的吸食着创口内的剧毒。

鼠毒腥气逼人,当真是让人作呕,没办法紫衣是为了我才身赴险境,再恶心,我也得受了。

连续吸吐了十几口,但觉口中血液腥甜,我知道鼠毒已经去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了下来,滴了几滴血在伤口,以血气替她消除余毒,然后又撕掉衣袖,包裹在她的伤口附近。

做完这一切,我已经累的快要虚脱,无力的靠在墙上,刚要喘气,发现紫衣正泪流满面的看着我,原来她早就醒了过来。

“无伤!”她颤声喊了我一声,晶莹的泪珠挂在嘴角,脸上带着幸福的感动、幸福的微笑。

我这时候舌头都直了,麻木的厉害,张了张嘴,才发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想来也是,我今天都不知道使用了几次舌尖血,现在舌头早就像是不属于我了一般,完全不听使唤,连卷都打不了了。

“无伤!”

紫衣又喊了我一声,突然扑在我的怀里,柔软的嘴唇贴在我血淋淋的嘴上。

第六十三章紫衣丧魂

我大大的睁着眼,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张开手,任由她把我抵在墙上。这也来的太突然了,我做梦也没想到初吻就这么交了出去,这个人不是白灵而是紫衣。

紫衣闭上了眼睛,泪水潸然,她的唇温软而冰冷,带着淡淡的清香,她是那么的热烈而又认真。有那么一刻,我的灵魂像是飞了起来,心底的某个角落硬生生的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那么的深刻,那么的霸道,以至于我再也无法将它驱除,永远的停留在那里。

当紫衣轻轻离开时,我全身僵硬,表情木讷,满身尽是冷汗,脑子在那一瞬间完全完全短路了。

紫衣有些害羞的看着我,轻轻的扶起我站了起来,低下头扶着木然的我,慢慢的往前走去。

我俩谁也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在阴森的甬道内,气氛异样的沉闷,直到一声凄厉的怪笑声,将魂飞九天的我惊醒了过来。

“嘻嘻!”

我打了个寒颤,看向紫衣,不巧她也正看我,两人四目相接,她脸上升起两朵羞涩的红晕,轻轻低下了头,好不尴尬。

以前她黏着我,说话再肉麻也好,我都能忍。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俩人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又羞又涩,好不难堪。

“咳咳,紫衣,刚刚是你在笑吗?”我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收起心中的杂念,谨慎的问道。

紫衣柳眉一扬,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撇了撇嘴,“我没有啊。”我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奇怪了,明明听到有女人在笑啊,难道是出现了幻觉。

正郁闷,耳际又传来两声,“嘻嘻!”的阴森怪笑,就像是又人藏在角落看热闹一般。

“谁?”这次我听的真真切切,绝非幻觉,法眼四下仔细的看了一眼,除了森森阴气,连个鬼影都没有。

“无伤,你没事吧?”我这么一吓,紫衣也紧张兮兮了起来,但见四周无物,她擦了擦我额头上的冷汗,关切问道。

没事,我对她笑了笑,尽量保持轻松。这鬼地方深入地下,阴气森森,在这种压抑、恐怖的氛围下,人一旦精神垮了,是绝对走不出去的。

而且墓室门已经关闭,我们没有人了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就看天意了。

“咿咿呀呀!乌江霸王别虞姬,生死茫茫两黄泉……”

那潜伏在黑暗中的鬼东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像是江南的地方词曲,又像是留声机里放的那种戏曲,苍凉悲呛,犹若此去黄泉路,一去不复返,听在耳内,渗人的慌,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血脉,我对阴物向来比较敏感,紫衣没听到说明这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邪的很。

想到这,我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道符咒,塞在紫衣的手上,这是七叔给留的红色符篆。符咒因符纸材质,符墨,以及画符人的修为高低不同,共分为黄、橙、红、绿、蓝、紫、白七色。

当然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咒由心发,只需手诀即可施咒,紫衣、燕东楼这些上师修为的人都能办到。

但符箓乃是护身保命的东西,厉害的符箓甚至可以当做法器使用,它能储蓄画符之人灵气,关键时候能派的上用场,尤其是在破阵的时候,往往有奇效。

在玄门中,蓝、紫符几乎绝迹,先不说蓝、紫两种符纸世间少有,就算是张天师的修为也画不了,相传蓝符多半为阴神、阳神所用,因此又称下三天神符。紫符为张王、阎君、真武大帝等所用,而白符则是上三天神仙所用。

当然上三天的神仙纯属虚无缥缈,与阴阳两界瓜葛不大,只是臆想罢了,真正的白符从未在凡间出现过。

这张红符不知是否七叔所画,但此刻绝对是能保命的,红符名:“三清锁魂咒!”,可保魂魄不散。只要有此符在,魂魄一个时辰内不灭不死,尸身不化,亦有机会起死还生。哪怕就是没了尸身,至少也可以做鬼。

紫衣一看符箓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媚目温情的看着我,“无伤,我修为比你高,还是你留着吧,你有这番心,紫衣已经死而无憾了。”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相信我,咱们谁也不会死,你要是真听我的话,乖乖拿着就是。”

说完,我霸气的将符箓轻轻的塞在她的袖口,紫衣双目一红,掩着嘴努力哽咽道:“无双,除了师尊,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好怕,好怕……”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得板着脸装作不高兴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们女人真是啰嗦!别忘了你可是赫赫有名的周寡妇,不是鼻涕虫。”

她嫣然一笑,拉着我的手,哪里还有半分邪门凶气,分明就是只调皮的小花猫。

我突然间觉的,其实女人都有可爱、单纯的一面,我似乎也没那么讨厌紫衣了。

“白衣一袭千万丈,白发半生念情郎……”

起初邪音还只是幽幽咽咽,随着我们越靠近墓的主室声音越清晰,女人的唱腔也越来越忧伤、悲凉。

这几句唱到了我的心坎上,我只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脚下发飘,人变的恍恍惚惚起来,浑浑噩噩的往那漆黑的石屋走去。

“勾魂魅音。”紫衣这回听了个真切,神色一变,抬手在我人中用力掐了一把。

我只觉剧痛袭来,人又清醒了过来,魂海巨震,眩晕的厉害。这才知道要不是紫衣,及时弄醒我,怕是魂魄离体被勾走了。

“是魅!无伤,守住神魂,我权且与她斗上一斗。”紫衣有些担忧的提醒我,说完,妙目果决,两手紫铃铛急促的摇晃了起来,与那邪音相抗衡。

紫衣本身就擅长幻术,试想她曾在靠媚术以一己之力,将整个娘娘村都掌控在手中。后在白桥与李中元斗法,险些从老贼手里夺魂,足见她摄魂之术了得。

叮叮当当!

清脆的紫铃声与邪音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僵持了一段时间,那戏曲唱腔越来越阴森,紫铃声也越急促,犹如霹雳惊雷般响彻。显然,正一阴一邪斗法到了极致。

两股声音震的我心头气血翻涌,耳内嘈杂不已,头疼欲裂,有种撞墙一死了之的绝望之感。而就在这时,脑门上传来一股清凉,助我压制了求死的邪念。

这还是我第一次经历如此强的摄魂斗法,简直就是备受摧残。我咬牙闭上双眼,盘腿坐在地上,尽量保持灵台清明,默念道门清心咒。饶是如此,依然是难受的紧,足见紫衣的修为却在老蛊婆之上,勿怪老蛊婆如此厌恶她,却始终杀不了她。

两人斗法约莫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陡然间,随着砰的脆响,甬道内安静了下来。

我睁开眼一看,紫衣手上的铃铛已然碎裂成片。

“无伤,我败了!快逃……”紫衣脸色苍白的吓人,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乌紫的嘴角张了张,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的眼耳口鼻渗出了血水,身子一歪倒在了我怀里。

嘻嘻!

黑暗中,那诡异的声音再次浮现,仿佛在嘲弄紫衣的不自量力。

“紫衣!”我手足无措的抱着紫衣,擦掉她口鼻的血水,她的身子冰凉,僵硬的很,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生机。

我一看,她的魂魄竟然尽数不见了,想来是斗法失败被魅给夺走了。在失去魂魄的瞬间,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向我发出警醒。

第六十四章天罗血网

怎么可能,不是有三清锁魂符箓吗?魂魄怎么可能会丢?

我翻开紫衣的袖口,哪有什么符箓,我一摸脑门,符箓已经贴在了我的头顶。

刹那间,我全明白了过来,她为了护住我,不惜丢掉自己的魂魄,其实在斗法开始前,她就知道必败无疑。

这个傻姑娘!

抱着紫衣冰冷的身躯,我心头又怒又痛,一股酸楚传遍全身,喉头一阵哽咽。

“紫衣为什么要如此厚爱我秦无伤,你不是心狠手辣的毒寡妇吗?为何甘愿做个傻丫头!”

我此刻五味杂陈,其实我骨子里是个很死板的人,始终认为正邪不两立,我从未想过会跟一个邪门中人做朋友,同生共死。然而白桥短短的几日发生的一切几乎颠倒了我的人知。

燕东楼、许大山这些人的虚伪,为了争夺判官令玄门中人于危畏首,攀炎附势的丑态,简直让我恶心到了极致。

而老蛊婆、紫衣却先后为了我,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有情有义,生死不弃。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我完全迷糊了。

“啊!”我怒吼一声,抱着紫衣的尸体发疯似的往甬道尽头的消逝屋跑去,“魅鬼,还我紫衣魂魄!”

跑着跑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无法想象若是找不回紫衣的魂魄,她花一样的生命,倾城般的容颜就这么折在我这个不开窍的榆木手里,我会有多么的遗憾、愧疚。

我向来极重情义,紫衣对我这番深情,哪怕我对她无男女之意,也要拼死而为,大不了与她同葬于此,也好过后半生活在痛苦、纠结之中。

“紫衣,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我抱着紫衣,猛的冲进了石屋。

走进石屋的刹那,我有种回到了那夜石楼的感觉,隔着薄薄的红杉帘,红妆凤烛、脂香珠帘,只是相比石楼多了几分古典、雅致,无那般奢华罢了。

叮叮咚咚!

一阵婉转悠扬的琵琶声在石屋内轻轻的响了起来,琴声轻缓、温柔,似在抚慰我狂躁、愤怒的心。

我将锁魂符贴在胸口,防止被魅鬼摄魂,抱着紫衣沿着石屋的台阶慢慢的步入到了里间。

“你来了!”一道幽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说话的人正背着身子坐在梳妆台前,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从体态上来看,她应该是个女人。雪白的长发及腰,此刻,她正拿着红木梳子轻轻的梳着头发,动作优雅至极。

“把紫衣的魂魄还给我!”我抱着冰冷的紫衣,冷然大步朝她走去。

她缓缓的回过头来,看到她的面容时,让我很是惊讶。

我原本以为魅鬼会凶残无比,面露丑陋,但不曾想她却是这般的美貌,她长的很美,端庄、艳丽之余,眉宇间浑身散发着一种皇族的贵气。完全不似一般的勾魂女鬼那般放荡、低俗。

她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笑,长袖轻拂,一把椅子移到了我的跟前,“坐!”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将紫衣放在她的大红床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同时,手心血气翻腾,暗自压了一道掌心雷。

“哎,几百年了,你是第二个走进本宫这闺阁里的男人。”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拿起一把翠绿色的小壶,给我倒了一杯酒水。

第一个走进来的人是谁?我问。

她笑了笑,一个可怜虫,她盗走了本宫夫君的邪骨舍利,被人抓回到这里受罚,而我则是这法殿的看守人罢了。

你夫君的邪骨舍利?我皱眉细想了一下,难道说这里除了是封印瘟神的禁地,还是道衍的陵寝,也就是说当初在岔路口的时候,我和紫衣就走错了道,错入了道衍的陵寝。

你是道衍的亡妻?我问道。她转过身轻轻的哀怨了一声:“你错了,我乃皇妃,尊卑有别,饶是他有盖世功勋,与我两情相悦,却也只能自断情种。这也是他本道门,为何要参佛的原因。”

看来这道衍真是个奇人,与皇妃互恋,奈何隔着天人,两人也只能抱恨终生,不曾想为了断情,竟然成为了佛道双修的绝世奇才。

“你既然是皇妃,为何却在此为道衍守陵。”

“因为皇帝很清楚本宫心中只有道衍,是以死前特赦了本宫,此后我就一直在此守候他的亡灵,几百年来,无数人想扰他陵寝,这里都将是他们的不归路。”魅鬼幽幽道。

怪不得她能成为可怕的魅鬼,魅严格来说不算鬼,鬼是有魂体的,一旦魂体受创,即灰飞烟灭。

而魅是魄,人生前,魂主神,魄主精,魅乃魄身,无魂体,说白了就是一道无形无实的怨念,一道精神印记而已。

是以,魅世间极少,极难对付,难怪擅长摄魂术的紫衣,也不是她的对手,要对付这种东西,通俗的办法就是让她这丝残念消散。

人死,万念俱灰,就算化作鬼,怨念残余,也无法脱离魂。也只有这种极致的守候、约定才能让这位皇妃生生凭着一丝痴念在此守候了几百年。

在她心里,这个没有任何名分的道衍才是他真正的夫君,而非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朱棣。

我对她隐约有些同情之心,但却不得不寻思着对付她的办法,鬼心叵测,天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对我痛下杀手。

“你看我这如何?难得来人,本宫看你们不错,有些喜欢,不若留下来陪我如何?”她站起身,傲然发问道。

我淡然笑道:“可惜我很不喜欢你,所以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她似乎没想到我敢这么直接了当的顶撞她,苍白的面容神色一肃,娘娘之威摆了出来,冷喝道:“大胆!”

就在这声大胆的同时,我一拍桌子,弹身而起,一道血红的掌心雷轰了过去,结结实实的砸在她的身上。原本以为这道雷电多少也能杀伤她,待我定眼一看,面前哪还有她的影子。

就在我惊骇的同时,我感觉肩上传来一阵冰凉,回头一看,一只雪白纤细,带着金饰甲套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慢慢的回过头,魅鬼毫发无损的站在我的身后,“你杀不了我的!”

说着,她的手指在我眉心一点,我如雷击一般,横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上,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这还是她有意留手,不然光这一指怕是就能毁掉我的魂魄。

掌心雷已是七叔教给我最厉害的法咒了,而且我本血脉之身,这些正道之术发挥大打了折扣。

看来,要想对付这厉害的娘娘,不使出杀手锏是不行了。

想到这,我默念血衣大法的心法,全身血气再次沸腾,在上次雨夜赶尸的时候,我不得已修习了鬼老留下的厌尸法同时,也无意间记下了一道血衣邪法。只是我曾经答应过白灵,再也不修习血衣大法。

眼下紫衣蒙难,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就是个天打雷劈,也胜过碌碌无为。

邪就邪,也总比那些假正人君子要来光明磊落。如果我真的只能以杀入道,那就从今日起吧。

“天地玄黄,唯血独尊,天罗血网,诛杀四方,通天道尊急急如律令!”

我缓缓念动着咒语,全身的血气从丹田疯狂的手印中泉涌,一点血光在我的手指间弥漫,慢慢的血气变幻成一道血红法网。我只觉全身的鲜血都快要被这法网给抽干,难受的厉害,身形摇摇欲坠,全凭着心中的执拗与狠劲儿,咬牙强撑术法。

魅鬼似乎感觉到了法网铺天盖地的邪煞之气,柳眉微蹙,脸上显得有些不安。

“你怎么会如此的邪煞之气,快说邪骨舍利是不是在你身上?”她恼怒的指着我,大喊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三生情毒

我冷笑凝视她,默而不语,皇妃的智商也不是很高嘛,我要是有道衍的邪骨舍利,还会落得如此狼狈吗?

随着天罗血网的完成,一道巨网闪烁着血红光芒,杀气闪烁,霸杀的让人心寒。

原来这就是血脉真正的威力,在使用七叔教的正派术法时,发挥不过两三成的威力,而一旦使用这血衣大法,威力瞬间倍增。

看来我果真是适合走邪杀路数,鬼老正是掐准了我这一点,这才不惜死缠着我,传我血衣大法。

“疾!”我大喝一声,剑指朝魅鬼一指,天罗血网往她头上罩了过去。

她似乎意识到不妙,面色大变,白衣飘飘,身形瞬间化作虚无,血网嗖的一声,扑了个空,只锁住了她的白色羽衣,哪里还有魅鬼的影子。

真糟糕,天罗血网是我仓促间学习的第一个血咒,这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再去修习其他的术法了,若是术败,怕真的只能与紫衣命丧于此了。

就在我绝望之际,血网猛然红光陡现,越缩越紧,石室内传来几声闷哼,魅鬼的身影又慢慢的浮现在白衣内。此刻她再无先前那般高傲之气,气急败坏,随着血网收紧,发出痛苦的呻吟。

世间鬼怪万千,唯独魅鬼极不寻见,区区一丝痴念又怎可在人间逗留几百年,原来秘诀在这件白色羽衣上。这羽衣想必是道衍生前送给她,经过他的加持,拥有附魄的神通。是以,魅影靠着白色法衣保留了痴念,又可避免一般玄门中人的迫害。

试想,魅鬼迅捷无比,残念一丝,又岂是一般的术法能制服的。

琢磨过神来,我对道衍更是敬佩,七叔也曾跟我提过,但凡道衍加持的法器,哪怕只是一寻常物事,都能成为上品法器。他的一位朋友曾拥有道衍加持佛衣,并以此纵横江东,佛法无边,有大神通。

当时我还以为七叔言过其实了,但现在从魅鬼来看,道衍确实有通天之能,难怪他能封印东方青木瘟神张元伯了。

“交出紫衣的魂魄,我可以不杀你,否则你将会被血气捆缚,残念烟消云散。”我喘了口气,沉下腰马,努力控制天罗血网,身上的丹田的血杀之气迅速的在消耗着。

血脉并非邪,而是主杀,杀气、煞气极重,但同时施法也比普通的术法对本体的反噬要大。

此刻,我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能困住她多久,完全没有把握。

“是吗?伤哥哥,你真的舍得杀灵儿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脑子里一震,眼前恍惚了一下,下一秒我看到了白灵,她正被我用天罗血网捆绑着,娇柔的俏脸显得是那么痛苦,那么的让我心痛。

丫头,怎,怎么会是你?我脑中顿时全是白灵的影子,明知道很可能是魅鬼的摄魂幻象之法,却还是心如刀绞一般。

因为有锁魂咒护身,魅鬼没法勾去我的魂魄,她只能通过摄魂术,制造幻像来蒙蔽我的神智

“不,这是幻象,我绝对不能被迷惑。”我不断的告诉自己,索性闭上眼睛,拼尽全力控制血网。

“伤哥哥,你不是说要一辈子保护灵儿,要陪我去寻找母亲,难道你忘了对我的誓言与承诺吗?”白灵痛苦的哭泣,声音是那么的凄楚,悲恸。

我心中砰然一动,对啊,魅鬼怎么会知道我答应过白灵要陪她去阴司的,这不是魅术。

不,我决不能伤害丫头!我脑中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蚕食我的神智。

我猛的睁开双眼,却见白灵痛苦的挣扎着,七孔开始凄惨的流血,痛苦不堪。

“伤哥哥,丫头好疼,好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

我再也抵挡不住魅鬼的魅术,血气一滞法诀再也掐不稳,血网轰然而散,就在天罗血网褪散的那一瞬间,白灵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慢慢的变成了魅鬼的脸。

我暗叫糟糕,这才醒悟过来还是中了魅鬼的道,她抓住了我心底最大的弱点,让我防不胜防。

血网巨大的反噬力,让我的胸口如遭重锤,喉头腥涩无比,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口鼻间弥漫,显然是已经受了内伤。

“唪!”

魅鬼的长袖一挥,卷住我的脖子重重的将我砸在石壁上,我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口中鲜血狂喷,倒在了地上。

“紫衣!”

我努力挣扎着,往花床上的紫衣尸身踉跄的走了过去,单膝跪在床边,颤抖抓着她冰冷的手,心中已然是万念俱灰。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是那么的柔美,妩媚的青春终究还是因为我,葬送在这阴暗之地。

“像你这种负心人,本宫见的多了,你心底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又何必在惺惺作态。”魅鬼一甩长袖,走到我身后,冷然道。

我没有否认,自从我心里有了白灵后,我没想过会跟别的女人有情感纠葛。然而紫衣却像是毒一样,她火辣、大胆、真挚,正在慢慢的腐蚀我的内心。

只是我对于感情一事,有些木讷和呆板,至少我还没准备好,在心底腾出一半的位置给她。

“你不是想见她的魂魄吗?”魅鬼在石桌上一按,屋内的棺材缓缓的打开,棺材里尽是猩红的血水,紫衣的魂魄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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