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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阴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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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体内血气翻腾,有若江河,偏偏又无处发作。我的目光往白灵投去,她是那么的甜美、安静,却不曾肯再多看我一眼。

她曾说过我会是阴阳两界最强的男人,但此刻与燕东楼一比,我或许不过是个可怜的小丑罢了。

我心中越想越气,五内俱焚般煎熬难受,就在这时,白灵缓缓朝我看了过来。当她目光与我交接时,又看到绝美倾城的紫衣牵着我的手,刹那间她的眼神流露出欣喜,无奈,伤感的复杂神色,是那样的黯然。

然而,只是短短半秒,她的目光闪过一丝忧伤,很快就回到了燕东楼那潇洒的身影上,再也不曾转过头来。

紫衣靠在我身边盈盈一笑,重新放下了面纱,更亲密的靠在我的肩上。我知道她是故意在气白灵,但我此刻五味杂陈,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哇!”

我再也憋不住内心血气的翻腾,喉头一腥,张嘴吐了一口鲜血,心头压抑之感总算轻松了不少。

七叔以前就说过我,性子太直,凡事认真,执念太重,用情过深则不可自拔,为情所害,容易走上邪路。我当时孤身一人,尚觉可笑,但此刻却一一成真。

第五十五章双煞引邪

“无伤!”紫衣一见我吐血,连忙扶住我,就要离开。

“紫衣,我没事。”我轻轻的拨开她的手,擦干嘴角的血渍,面色一凛,深深呼吸正然道。

可是你已经受伤了,不行,你留在这也不是李中元的对手,老蛊婆是靠不住的,紫衣少有的一改妩媚妖娆之态,有些担忧道。

我笑了笑,“判官令是七叔的,我一定不会让他落入旁人之手。”

紫衣见我心意已决,不再多话,也不再纠缠于我,安安静静的站在我身边。

我没有再看白灵,因为燕东楼已经出手了,手一挥,身上的白色披风往后一扔,世家气派非凡,立时有青衣侍女接住。

李中元似乎对这位玄门新锐俊杰不敢小觑,周身邪气大作,黄色的道袍撑得鼓鼓的,满脸肃穆,一双幽绿的鬼手隐然出现袖袍之内。

“北斗七星乾坤阵!”

燕东楼清喝一声,停在半空的身形快速的闪动了起来,白衣飘飘,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只剩下一圈白色的幻影分别位于李中元周身北斗七星之位,同时两掌一翻,龙虎山的正宗天师法咒之术,翻云覆雨一般往李中元轰去。

“灵印咒!”

“三清咒!”

“北斗印!”

……

燕东楼在短短一分钟内,至少更换了十数种咒法,对咒法之精通,转换之快,足以让人瞠目结舌,已然达到了心咒修为,咒随心动,化之于形。

“天啦,不愧是当今翘楚,连施十八法,想来就是张天师年青时也无这般天份、修为。”

“是啊,这小子修为怕是已到上师,李中元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刚刚上场与李中元比试没胆,这会儿点头评足倒是一个个俨然是宗师风范,怡然自若,其虚伪做作当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臭小子!”

李中元双袖一翻,两只鬼手豁然而出,化圆成盾,勉力挡住燕东楼的法咒,但身上衣衫被法咒穿透,尽显狼狈之象。

老贼往后退一步,脚尖点于七星台边檐,斜着身子悬浮于半空之中,狂念邪法。顿时无数道鬼魂从身后飘然而出,狰狞往燕东楼扑咬而去。

“雕虫小技!”燕东楼淡然一笑,双手一合,手指快速掐诀,顿时无数道法印四散开来,厉鬼所触纷纷化为灰烬。

李中元见鬼咒被破,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双目一寒,右手竖于胸前,拂尘往燕东楼狂扫而来,强烈的阴邪之气,扫的七星台上道幡如柳絮般四下纷飞。

燕东楼平和如水,右手扣成爪,爪心向下一扣,一道法网瞬间将拂尘抱住,李中元收手不及,两人一时僵持,只能是硬催元气相抗。

“燕东楼自幼在东海蓬莱阁服食丹药、奇珍,后又得张天师亲自开化、洗礼,年纪虽轻,修为却是精纯了得,老贼怕是要落下风了。”紫衣挽着我的手,轻轻喃语道。

我这时候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抢回判官令,若是老贼与燕东楼拼个你死我活,倒也是好事。但同时,我不得不佩服燕东楼确实是绝世天才,比起我这个初入玄门的菜鸟,要强上百倍。

果然,紫衣的眼光不假,燕东楼的白色灵气很快就逼退了李中元的邪气。眼看着就要败退,李中元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狂啸之余,猛的散掉邪气,硬生生吃了燕东楼一记法掌,拂尘破碎之际,陡然伸出大拇指狠狠的往燕东楼的眉心戳了过来。

“不好,劫魂指,东楼哥哥小心。”一道娇叱,白灵焦急的喊了一声。

“灵儿勿忧!”

燕东楼非但不避,反而迎了上去,就在手印戳到眉心的一刹那,一道雷电符印轰然从眉间迸发,直接将李中元的鬼手轰成了绿烟。

“天师灵官护体印!”李中元惨叫一声,飞血而退,重重的跌下七星法台,又是连咳了几口老血,跌坐在地上喘息不已,哪里还有刚刚的嚣张之态。

“算你识相,此乃我尊师钦赐护身法令,又岂是你能破的。”

燕东楼冷然笑了一声,轻轻的落在白灵身边,白衣如雪,风度翩翩:“灵儿,我没事,区区李中元还不是我的对手。”

白灵点了点头,低着头却也是不再言语。倒是燕东楼朝我这个方向鄙夷的看了一眼,很明显,他知道我和白灵的关系。

“恭贺燕公子夺得判官令,成为江东鬼界判官!”

“有燕大公子在,江东定能无虞,以后我等也能安心了。”

底下众人纷纷拱手称贺,仿若判官令已是燕东楼的囊中之物。

我看了看白灵,她也是脸上微带喜色,我猜想若不是碍于我在这,她怕是早就小鸟依人般扑入燕东楼怀里了,想到这,我心头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李中元,阎君与我龙虎山乃是旧交,交出判官令,我不杀你。”燕东楼向众人拱了拱手,表示谢意后,走到李中元身边,冷然问道。

李中元慢慢的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老朽自认技不如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判官令甘愿奉上。”说完,袖子一卷,判官令呈了上来。

不对,李中元阴险毒辣,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将判官令交出手?他肯定会暗藏祸心。

“丫头,小心!”我意识到不妙,大喝了一声,提醒白灵。

就在我出声的同时,李中元张嘴吐出一口浓浓的黑雾,黑雾四散,直喷燕东楼与前排的玄门中人。

啊!

靠前的几个玄师被黑气波及,也不知这毒雾是何物炼制,阴毒无比。几个玄师瞬间脸黑如墨,惨叫不已,挣扎了几下已然断气。

燕东楼面色一变,猛的抛出腰上系挂的玲珑白玉,白玉顿时形成一道金光流离的八卦符盾,将他与白灵笼罩在符盾之中,黑气尽数被挡在盾外,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看来张天师真是把这小子当做接班人来培养了,全身上下全都是加持的法器与灵符印记,难怪他能有恃无恐。

白灵被燕东楼紧紧的抱在怀里,我心里虽然不爽,却也是松了口气,燕东楼似乎有意想证明他才是白灵的真命天子,眼角余光看向我,充满了挑衅。

我避开他的眼神,不理会他的挑衅,白灵喜欢谁是她的自由,我就算计较又有何用。

李中元借着黑雾,狂奔到桥头的神台上,白发迎风飞舞,狰狞的狂笑了起来:“哈哈,无耻黄毛小儿,你以为凭你就能抢走老夫的判官之位吗?江东玄门之主非我不可!”

说完,李中元撕掉胸口已经破碎的衣衫,赤裸着精瘦的胸口,从神台上卷起一把尺子猛的照着胸口插了进去,直透胸口,殷红的血水顿时涙涙而出,沿着尺子滴在了面前的小铜碗内。

众人都看傻了,不明白李中元为何要自杀,就连燕东楼一时也看不出所以然。

李中元脸色煞白如纸,口中元气一吸,一支毛笔飞入口中,以嘴叼着毛笔沾血走到神台前的纸人前,快速的在纸人背后画了几笔,大喝道:“天煞、地煞,煞魂合一,煞气为引,我身为座,恭迎五方真神,东方青木瘟神邪魂归位,急急如律令!”

顿时只见桥头突起阴风,顿时阴气弥漫,阴风大作,东江之水涛声大作,铺天盖地的堆起数十米高的浪潮,左右两股浪潮,升空凝成一道拱。

但见那两道水墙中水鬼、河妖浮影若现,发出狰狞、欣喜的怪叫之声,瞬时,整个白桥犹如陷入了黄泉炼狱一般阴森恐怖。

第五十六章饿鬼鸣冤

“天地阴煞,鬼神合一,吾血为引,吾神为本,听吾号令,双魂合一!”

盘旋在白桥首尾两道纸人猛的燃烧了起来,火光之中,张筠杭与江紫阳的魂影,往白桥另一头幽幽飘去,天煞、地煞魂魄一出,顿时阴气更盛,浓烈的煞气弥漫,让人毛骨悚然,冷若冰窖。

“东方青木瘟神,不是赵公明元帅,不好,他请的是瘟神邪魂,大家快阻止他。”我怒吼了一声,猛的挣脱紫衣往神台上狂奔而去,紫衣在我身后叫喊着想阻拦我,但已是来不及。

我此刻算是明白了过来,五方镇根本就是瘟神的领地,东南西北中五方瘟神齐聚于此,五大瘟神乃是:东方青瘟张元伯、南方赤瘟刘元达、西方白瘟赵公明、北方黑瘟钟士季,中央黄瘟史文业。

只是后来赵公明被晋封为财神爷,为正神,五瘟易主,原本五瘟主神的史文业顶替赵公明之位为西方白瘟神,少都符则成为了中央瘟神之主。五大瘟神一旦合一,少都符瘟神真身将会降临于世,降下足够毁灭凡尘的瘟疫之灾。

正是因为瘟神对于世间祸害极大,早就被封印,只是不曾想,这白桥竟然藏匿了青瘟的真魂。

此刻,正是春季,李中元定是想用双煞魂引出东方青瘟张元伯的木邪魂,青瘟是五瘟中实力最弱的,可毕竟也是邪神,一旦降临除非是天师修为的人在场尚能对敌,眼下场上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燕东楼,是以,李中元只要引邪魂入体,在场的人怕是无一能够幸免。

邪神一出,河妖、鬼怪尽皆欢腾,在浪涛之中欢嚎不已,滔天大浪,遮天蔽日,整个白桥冥冥灭灭,光线极暗。

只听到轰隆一声,江涛袭岸,拍在山崖壁上,顿时不少玄门中人被这股巨大的冲力卷进了东江,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鬼怪、河妖撕扯成碎片。

以煞魂为引,以人为祭,青瘟八成是要出关了。

眼看着两道煞魂就要奔到桥头,合煞成引,李中元仰天狂笑了起来,白桥传来的邪气注入他的脉络,原本几近自杀似的心口重伤,慢慢的愈合,就连他的须发也变的乌黑起来。显然,青瘟已经要借他的肉身重生了。

“大家快跑!”剩下的玄门中人,四下逃窜,纷纷使出法器等看家本事,一时间五光十六,好不灿烂,好家伙跟李中元打的时候,一个个是缩头乌龟,保命倒是厉害的紧。难怪七叔说玄门人心涣散,阴阳两界人心思邪,大劫难免。

一群孬种,我暗骂了一句,一道浪头从山头反震过来,我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力震的站立不稳,被洪流卷到了东江边,万幸抓住了桥栏的铁索,饶是如此河里的妖鬼闻到人气,驾水往我抓来。

“哈哈,邪神出世,我等也跟着吃了生祭。”河里猛然冒出一个水鬼,抓住我的脚踝就往江里拖。

若是平日,区区水鬼我倒也能对付,只是眼下水鬼借着水势与邪神出世的阴气,力大无穷,眼看着我就要掉入江东,一左一右两只玉手抓住了我。

“无伤哥哥!”

“无伤!”

白灵在左,紫衣在右,两人各拉住我的一只手,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发力将我提了上来。

“无伤哥哥,你没事吧。”白灵柳眉一蹙,满脸担忧的问道。

紫衣则趁机挽着我的手,妩媚笑道:“妹妹不跟着燕东楼,来这干嘛,就不怕天下无双的燕大少吃醋吗?”

我很想挣脱紫衣的手,但偏偏她扣的很紧,而我对白灵确实有些恨意,索性也就任由她了。

“丫头,我没事!不用管我,你快跟燕东楼离开这吧。”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表现的淡定如常,实则心中五味杂陈。

“伤哥哥,你是不是以为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东楼哥哥只是……”白灵咬了咬嘴唇,眼眶一红,想要解释。

“灵儿,邪神要出世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某人自不量力,权且由他去罢了。”燕东楼抢过身来,插在我和白灵中间,双手搭在白灵的肩膀,紧张道。

我真想从后面一掌拍死这孙子,空有一身本事,关键时候竟然临阵脱逃,亏他枉称天师传人。但也只是想想,我未必能打伤他,再者我若出手,那就显得太没自尊了,他还以为我是吃醋。

“伤哥哥!”白灵喊了一声,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任由燕东楼拉着他的手远遁而去。

“无伤,快走,你阻止不了他的!”紫衣拉着我,媚脸关切之情让我有些感动。众言妖邪无情,谁又知此刻生死关头陪在我身边的会是紫衣呢。

我一走,邪神必然附体,春瘟铸魂成功,又有李中元的肉身,江东怕是又得陷入大劫,而且判官令和七叔就永远别想再回来了。

“紫衣,我知道你和李中元关系密切,别为难了,走吧。”我少有的对她笑了笑,毅然往聚齐全身的血气,抵抗着阴煞之气,往神台飞奔而去。

阴风之中,李中元仰天长笑,两道煞魂这时候已经到了白桥尾,只听到桥尾里传来凄厉的诅咒、惨叫之声,有如泣血而诉,惨痛不已,听来让人神魂皆伤,毛骨悚然。

“饿鬼鸣冤!这是在召唤青瘟邪魂!无伤再不走来不及了。”紫衣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她本是带着师门密令与李中元合作召唤青瘟的,自然不敢在此关头与李中元为敌,是以很是为难。

也不知道那饿鬼嘴里念叨的是何方经文、咒语,愈快愈急,原本昏沉的天空陡然黑云盘旋,如漩涡一般在白桥上空旋转,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在云间咆哮,已然是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我这时候已经跑到了白桥边的法台上,借着一根被山洪冲下来的树干用力一撑,跃到了法台上,手中的树干用力往李中元砸去。

李中元冷哼一声,双目陡然射出两道黑光,径直将树干震成了齑粉。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老贼已经变的乌黑的长发迎风而长,如同藤蔓一般,将我牢牢的锁死。

“臭小子,你倒是有种,上次在叶家大命不死,还敢来这拆老子的台,正好杀了你,献给马爷!”李中元狰狞的大笑道,仿若我已经是他眼中的死物。

我明白了,老王是他的徒弟,在叶家布局杀我不成,又引我到五方镇,就是为了杀我献给畜宗的人,想来也是因为我在阴司得罪了马公子,没想到这孙子居然如此记仇。

黑发如钢针一般,穿透我的肩胛骨,牢牢的将我锁在半空中,疼的我痛不可当,怒吼不已。

洪涛慢慢变成了黑色,一股森严、阴冷的沉重喘息声从桥头传了过来,如同地狱传来的苏醒声一般,整个山头都颤动了起来。

饿死鬼也停止了凄厉的呼喊声,悬挂在半空中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筠杭与江紫阳的双煞魂飘到了尽头,铸成邪魂,为青瘟所用。

“叮铃铃!”

俨然间,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了起来,我回头一看,紫衣媚脸肃穆,两手闪动着手腕的紫色铃铛,发出清脆的有节奏的铃声。

张、江二煞魂听到铃声顿时停滞了下来,立在桥尾踌躇不前。

“臭丫头,你疯了,敢坏老子的法事,就不怕你师尊责罚吗?”李中元一看是紫衣,怒不可遏的大叫了起来。

“李师尊,无伤乃是紫衣的命中人,你要请神我不管,但你要杀他,休怪我无礼了。”紫衣说完,左手摇铃右手紫袖一挥,卷住我的腰身与李中元争抢了起来。

“当真是不知死活,一个废人而已,给老夫滚的远远的。”李中元冷哼了一声,头发收了回去,我浑身是血重重砸在了神台上。

李中元并不知道我乃是血族之后,又有魔罗血莲附体,在他眼里我最多是马公子要杀的一个废物而已,犯不着为了我坏了法事。而这,将会是他这一生犯的最严重的错误。

第五十七章度仙桥

我重重的跌在神台之上,双臂已然麻木,血水沿着手指而下,只要李中元刚刚稍微动下任何一根发丝,就能穿透我的喉咙。死里逃生,我并没有丝毫的喜庆,心中愤怒如火,丹田的血气奔腾,仿佛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

“无伤!”紫衣扶起我,两手灵光闪现,一道道符咒印在我的创口,我只觉清凉如水,伤口已然之血。

“走吧,你打不过他的,再拼下去,我也难保你。”紫衣柔和的看着我,迷蒙的秀目内隐约有泪花闪动。

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温存与关爱,这是让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原本以为她只是拿我逗逗乐子,打发无聊的消遣罢了,但现在看来她对我的情意与坚定是真的。也许这就是一见定终生吧,邪门中人其实远比玄门正道要来的洒脱,爱的彻底、坚决,没有丝毫的做作。

我突然想到了七叔曾说过,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正与邪,善与恶。一个人的好坏、对错,不能凭耳目所观,因为它们往往会蒙蔽你的判断,只有用心去感受,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想到燕东楼等人的做作、虚伪,口口声声以玄门正宗自居,实则都是一些利欲熏心的势力小人罢了,而紫衣乃是行事诡异,恶名远扬的邪门中人,此刻却是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

可惜她并不了解我,我天性执拗,一旦决定的事情,哪怕是付出性命,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会改变。

随着东方青木瘟神张元伯的觉醒,白桥猛地颤动起来,河中恶浪激越,妖鬼欢腾,李中元面露喜色,须发迎风飞舞,口中狂念铸魂咒语。原本还有些踟蹰的张、江二魂,被李贼所控,又向桥尾飘去。

眼看,双魂就要合一,邪魂复苏,情势危险至极。

“紫衣,谢谢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的。”我轻轻推开紫衣的手,眼神一凛,深深呼吸,强忍全身的剧痛,右脚猛的跺地,遂划阴阳,咬破舌尖黏血于右手,快速书了一道符咒。

“天清地明,以我血肉,与我神方,弟子以血请道尊法身,急急如律令!”

我念的是舍身咒,消耗自身的血肉、魂魄请护法神灵,赐予神通,以抗老贼。符咒一起,顿时金光四散,一道灵印注入到我的魂海,金光璀璨,散发着浩然正气。

灵印已成,护法灵官上我身!我双手掐诀,怒吼出声。

“无伤,你疯了!”紫衣右手黑芒闪现,大拇指与中指张开,扣在我的印堂与人中,猛的一点,我只觉全身一震,如同被天雷所镇,魂海一荡,灵光当即溃散。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捂着疼的快要开裂的额头,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这样做无疑自杀!我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死了。罢了,紫衣想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今生才心仪你这么个痴人。”紫衣护在我身前,手中铃铛一响,与李中元争抢魂魄的同时,一道道邪法往李中元逼去。

“臭丫头,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老夫今天就替你师尊清理师门。”李中元怒喝一声,衣袖张拂之间,神台上的纸人猛的睁开双目,阴气森森的往紫衣杀了过来。

紫衣手一张,击碎了一只纸鬼,却不曾想那纸鬼瞬间爆裂,散出一抹黑气,黑气腥臭难闻,浓烈的很,想李中元、驼子、老蛊婆师兄妹三人都是专于邪毒之道,不用想这黑气肯定是含有伤魂灭魄的剧毒。

紫衣无奈只能撤手,陡然黑气中伸出一只绿色的鬼手,猛的重击在她的胸口上。

呜!紫衣闷哼一声,连退了好几步,跌倒在我怀里。

紫衣!我搂住紫衣,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了血丝,显然是受了重创。

“小丫头,就你还不是老夫的对手,受死吧。”李中元得势不饶人,狂喝一声,两道绿色的鬼手隔空再次抓来。

我此刻,因为舍身咒被强行打断,我到现在脑子里都嗡嗡作响,疼痛难当,血气一时间也是难以聚集,根本使不出任何术法,只能是以身挡在紫衣的身前。

也罢,她与我虽是初次相逢,却待我有情有义,我秦无伤与她同死也算是缘分。

我低下头,紫衣弯弯的柳眉下,媚眼里泪水盈眶,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充满了幸福,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心瞬间像是崩裂了一般,她想说的话,我也了然于心,感动之余,却又深深的内疚。

咕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点声,从纸桥的另一端响了起来,我回头一看,老蛊婆正快速的打击着她手中的小坛子。

“老蛊婆!你!你在请神尺上下了本命蛊毒。”正在作法的李中元面色一变,捂着胸口猛的从法台上栽了下来,但见他的脸上五颜六色,血管内隐约像是有虫子在爬动,疼的直是面目狰狞,生不如死。

“没错,老贼,你我同门之谊,却忍心加害我外孙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老蛊婆满脸的鸡皮疙瘩叠在一起,手上敲的愈急了。

“那又如何,谁让她是地煞命,就算我不杀她,她迟早也会被人所杀。”李中元狰狞的狂笑了一声,勉力站了起来,指着桥尾:“邪神已至,你们谁也无法阻挡我。”

我一看,白桥上的双魂早已不见踪影,整个桥头阴森的绿气四下弥漫,万鬼呼嚎,奔腾的拱形河水瞬间分开,一道青色的影子从白桥上空的五彩纸桥缓缓走了过来。

但见那人全身绿芒,每走一步,江水即发出爆裂之声,四周山头震动,就连神台也坍塌了下来。

“无伤,你去堵住桥眼,我来拦住老贼。”老蛊婆回头见邪神出世,大叫不好。

李中元这时候蛊毒已经发作,一条条绿色的蛊虫从他的脸上、身上冒了出来,好不渗人,饶是如此,他依然未死,在青木瘟神的邪气支撑下,余威不可小觑。

我抱着紫衣,放到一个稍微安全点的角落,刚要走,她冲我微笑,幽幽道:“无伤,小心。”

我点了点头,咬牙忍着疼痛往桥头狂奔而去。瘟神乃是李中元所请,又是残魂,只能是从纸桥,也就是俗称的“仙桥”而来。只要我堵住仙桥,他就入不了李中元的身,没法归位。

我走上白桥,快速的攀岩铁索,爬到了纸桥之上,邪魂出世,天雷滚滚,万幸碍于天雷之威又或是青瘟的威慑,河中的妖鬼张牙舞爪却不敢上桥,不然我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不过饶是如此,我依然是摇摇欲坠,勉力支撑借着铁索勉强扶住。

青瘟走的很慢,头上的天雷对他同样有很大的杀伤力,他浑身被绿气包裹,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若是有李中元作法,借请财神正神之礼,他或许能顺利过桥,但现在却也只能凭借邪魂之威,强抗过桥了。

当青瘟走到我面前时,我才看清楚他的模样,他打着一把青色的雨伞,身着青色的长衫,面容清秀,看起来有几分像是斯文读书人,只是周身青气朦胧,散发着浓烈的刺鼻香气。

“你来了!”他似乎并不爱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很有礼貌向我打招呼。

我用力哆了哆舌尖血,疼痛与血腥气让我稍微清醒了些,似乎对他身上那浓郁的香气没那么反感、难受了。

“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冷冷道。

他笑了起来,“你错了,我和你都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这不过就是一场戏。可笑的是,你我都不是看戏的人。”

第五十八章青瘟遗言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了,我感觉他的笑意里有种莫名的苍凉,完全没有一个大杀四方瘟神应有的霸气。

他低下头,试着从我身上穿过去,但奇怪的是,当我感觉到那股奇寒袭体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被弹了回去。

“哎!”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满目的苍夷,“你今天不会让我过桥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同情他,但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是瘟神,一旦出世,还不知道得多少无辜之人遭受涂炭。

我摇了摇头,他有些豁然的笑了起来,“你知道瘟神为什么是五尊吗?”一道道天雷打在他头顶的青伞上,他身上的青色魂气正在溃散。

“因为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瘟为五条邪脉,一旦有人拥有了五脉,既有无上的神通,甚至可与天道抗衡。”青瘟张元伯背着手,儒雅笑道。

我知道传闻江东阎君,那位与阴司张王齐名的绝世之人就是身具五脉,我说。

他脸上的笑容如秋水般弥漫开来,望着江面,哀婉的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了这个,日后自然会明白这一切。”顿了顿,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感觉到他没有丝毫的敌意,遂告知于他了。青瘟仰着头,略微沉思了一下,“无伤,好名字,你既然不肯放我过去,那我的天命已经注定,临走前,我送你一样东西吧。”

说着,他双眼一凛,我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卷轴,想他是魂体,也不知道从何来的实物,“这是一张地图,若有真有那么一日,可去取!”

卷轴青光一闪,已然消失,我只觉脑海里一震,已然出现了那张卷轴,只是以我目前的修为却无法查探。

“无伤,我要走了,你要记住了,凡事物极必反,一个人正到极点,他就会入魔、入邪。同样,一个人邪到了极点,他总有一日会归于天道。你身具魔罗血莲,又是血族之后,必以邪入道,证道之徒艰难险阻。”

“哎,哀其不幸,天道竟随轮回崩溃于司,到了以邪救道的地步了,可悲可叹啊。”他不无感伤道。

他虽然被封印多年,但始终是神,想来我确实有此糊涂命劫,终将入邪道。但青瘟之言,无疑于给了我莫大的信心,邪未必是邪,正未必是正。我虽一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唯问心无愧而已。

我恭敬的向他拜了三拜,忍不住问道:“你是神,为何也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

他仰天大笑了一声,“神未必如人,我就算是邪魂藏身如此,也终将躲不过宿命啊。因为五瘟是唯一再聚五脉的途径,所以,这也是我的命劫。我穿不过你的魔罗之身,今日便是死劫之日,想来早在他的算计之中。他能予我见你一面,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我心中默然无语,突生一股悲凉之意,这世间连神都生不由己,更何况于人,想李中元一心想请邪神,利用邪神之力,掌管江东,却不知道到头来却是为人做了嫁衣。

也不知道那白桥尾到底是何人,竟然连瘟神在他的逼迫下都身不由己,而这个人肯定很清楚我一定会在这桥上阻拦青瘟。

我到现在也已然有些明白自己的身世,秦氏血族,外加魔罗血莲,绝非是善类,只是我明智未开,不能通晓其用罢了。而我或许对青瘟有种本能的克制,以至于他的邪神魂魄无法通过我的身躯,走过这座仙桥。

当然我可以让开,成全青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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