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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母阴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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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刀……”我又拔出了六姨婆给的刀子,“你不是也说了这是真货吗?”

“是真货,但是你们姆妈教的真货,和老钟家没关系,烧肉去!”那老头,居然直接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我一个趔趄差点扑进旁边的炉子里去,而就在这个时候,离我不过半米远的炉子里,居然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我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身后,那老头吼了一声:几号?

“三号炉!”一名员工大喊。

“拖出来!”老头一个箭步从我身旁冲过去,与此同时,三号焚尸炉里烧了一半的尸体居然被几个员工七手八脚的拽了出来。那尸体有一半已经焦了,甚至被烧碎了,但有半边脸却还完好无损,仅剩的一只眼睛圆睁着,嘴也大张着。就这半张脸,居然让我想起了我父母……太像了,这死法简直太像了。

我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那地上的焦尸又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来,我吓得翻身连连退后,直接挪到了墙角,那老头却好像一点儿也不怕,从大短裤的后腰里摸出一枚铜钱来,直接拍在了焦尸的嘴上,不过一会儿,那焦尸的嘴就闭紧了,眼睛也慢慢合了上去。

那老头这才站起来,取了铜钱,干净利落的说了句“继续烧”,接着转身就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把手里的钱币往我面前一弹,说:拿去玩,怂逼样儿。

铜钱滚到我旁边,上头的尸臭也扑鼻而来,我躲都来不及。

老头儿冷笑一声,捡起钱币,硬塞进我衣服内兜里,说:不识货,古董,嘉庆通宝。

我气得牙痒痒,紧跟着他,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工作车间,走廊里,他回过头来,说:干啥?不想烧肉啊?

我咬牙切齿的重复说我是来救人的,不信自己去村里看看,死了不少人了,我爸妈也死了之类的话。他却跟没听见似的,说:得,不想烧肉也成,你算是抄上了,今晚刚好到货,两具湿肉,你跟上我,去开开眼。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鬼,当然高声反对。

他表情却忽然严肃起来,盯着我,说:你不想知道十孽棺到底是什么物件么?

我立马怔住了,他却吹着口哨转身走了。

出于无奈,我在火葬场家属休息室里呆了半天,当晚八点多,老头过来带我去了停尸间,轻车熟路的拉开最靠里的两个隔间,掀出两具尸体来,一男一女,两具尸体面目都狰狞无比,双眼上翻,只有眼白没有瞳孔,嘴巴大张,面容扭曲,我看得一阵阵心惊肉跳。

“看得出咋死的么?”老头问我,我当然是摇头。老头笑了笑,说:小两口宾馆开房,双双死在床上……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继续嬉皮笑脸的说:别以为是舒服死的,你看这脸……

说完,他居然使劲把我的头往女尸脸上按,我赶紧往后退,他才一脸嘲讽地说:法医鉴定,湿肉,淹死的。

我愣住了。

宾馆又不是游泳池,淹死的,怎么可能?可我还是不想接茬,我是来搬救兵的,可现在却被逼着在这看尸体。那老头却似乎根本不管我,继续说:你不是想知道,十孽棺是什么物件么?看看这俩,像不像?

我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觉得这两个人也死于十孽棺。

“说不好……”他伸手按了按其中一具尸体的额头,那尸体额头上,居然渗出血来,“不过行淫者被淹死,这事儿,让我想起了一些老祖宗的玩意儿。”

“什么?”

“浸猪笼。”老头撇了撇嘴,又说,“而且,尸体死了已经好些天了,却还能按出血来……”这话还没说完,老头腰里别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说了几句,就让我在这儿等着,说有家属要来跟尸体见一面,他要去领人。

我一个人呆在停尸间里,浑身冷得要死,不由得伸手去摸衣兜里的戒指,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头顶的吊灯忽然一阵闪烁,随即,我只听见背后“嘭嘭”两声震响,猛一回头,我发现刚才明明来开的两具停尸柜的门居然关上了,两具尸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回了柜子里。

我背后一阵发寒。

片刻之间,那柜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阵咕嘟咕嘟的声响,没一会儿,柜子的缝隙之中,鲜红的血渗透而出……

009。前任

鲜血很快就蔓延到了我脚边,我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跟迎面走进来的老头撞了个满怀。老头一把把我推到一边,从容的踩着鲜血走上前去,伸手把停尸柜的门拉开,我也不由得一看,那里头哪里还有什么尸体,只有被染得鲜红的裹尸布和不断渗透而下的鲜血。

和我爸妈一模一样……

“日祖宗的,把老子的冰箱当他妈修炼的道场了!”老头骂了一句,随即伸手一指门外,说,“你们出去,休息室说去。”

我这才发现,有一个女孩和老头一起跟了进来,站在停尸间门口,我一扭头,看见那女孩脸的一刹那,我和女孩都呆住了。

江韵儿?!

我认识这个人,不止是认识,这个人就是我的大学同学,以及我的前女友。我也不知道我脑子抽什么风,当我认出她的时候,我忙不迭的把衣兜里的戒指带到了手指上。这才和她一起出去。

休息室里,我才了知道,那个死去的男人,是江韵儿的现任男友,很显然,他男友劈腿了,和第三者开房,结果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房间里,现在,又化成了一滩血水。今晚江韵儿的本意,是来见这对“贱人”最后一面的。

我和江韵儿两人共处一室,还是火葬场的休息室,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过了很久,江韵儿才开口,指着我的手说:你……结婚了啊?

我昏昏沉沉的点了点头,她却扑哧一笑,又说:有谁会带供神用的戒指啊?还有,有谁的戒指,会放在衣兜里,见了前女友才慌里慌张带上去的?

我愕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韵儿却忽然坐在我身边,说:这里不好,冷冷的,我有点怕,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忽然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有点发颤。

我想着救人,她又刚死了男朋友,忽然来这么一出,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合时宜,我赶紧抽了手,说我在这还有事。可谁知道我这话才说完,那老头“哐当”一声推门进来,没好气的说:你们可以走了,一晚上没个消停,这JB烦人。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那老头又说:我这不是宾馆,没地儿给你住。

我心说谁稀罕住你这满是尸臭的火葬场里,赶紧站起来撒丫子走人,临到出门那老头却又来了一句:明早八点过来上班,不许迟到,也别指望逃,进了老钟家的火葬场,管你是人是鬼都别想出去!

我心头一沉,没回答他话,径自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走在休息室外的走廊上,不知道是不是夜间的缘故,我感觉一阵阵说不出的阴冷,而且好像总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似的。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了出去,可刚出去我就后悔了。这里是东郊,打不到车,也没宾馆,更重要的是我根本没钱。

犹豫之际,忽然我身后传来了江韵儿的声音,她叫住我问我怎么了,我本来不想回答,可是她居然直接问我是不是没钱打车,我低头不好意思开口。她却淡淡笑了笑,说:要不去我那儿住吧,我开车带你去。

我觉得别扭,但也没别的办法。

江韵儿跟我都是本地人。她告诉,毕业后就回了县城工作,家里帮她买了房子,现在独居。她家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有一间辟成了书房,只有一间卧室,装修都很新。我注意到,她房间里还有男人的衣服。想着我没碰过她,她却跟别的男人同居了那么久,还被劈腿,我心里还是各种不是滋味,不由得说道:那什么,咱们毕竟……这么久没见了,我住你这里不太好吧?

“怕什么,又不是没睡过一起。”她淡淡的说,忽然又笑了笑,说,“再说,我又不担心你会对我做什么……”

她最后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阵莫名的屈辱,但她显然没在意,拿着浴巾就说要先去洗个澡。

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心里忐忑不安,第一天毫无收获,没见到老钟头,还被困在这奇怪的火葬场里,六姨婆和钟小川生死不明;我父母的尸体消失不见,却又凭空多了两具化成血水的尸体。

我到底该怎么办,十孽棺到底是什么?

我正沉思着,忽然,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走了过来,本以为是江韵儿洗完澡了,谁知道一回头,我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她坐在床中间,默默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吓了一跳:“白灵,你……真的是你……”

“还能是别人呀?”白灵低着头。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看到她,伸手去摸,却发现我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这个白灵,只是个虚影。我这才明白六姨婆的意思,这大概就是白灵封在戒指里的魂魄。我心里有些失落,不由得说道:白灵,你现在出来没事么?你刚受了重伤,身体怎么样?

“我……我再不出来,萧云哥就要被别人抢走了。”白灵低着头,轻轻的说。

我不禁哑然失笑,说:你这是哪里的话,我……我能被谁抢走。

“我在萧云哥胸口,我能感觉到,你看见那个女孩的时候,心跳都加快了,你骗不了我。”白灵猛地抬起头,说,“你喜欢她!”

“没有!绝对没有!”我赶紧说,“那是我前……”

可我这话还没说完,白灵身影一阵模糊,凭空消失了。我心里一惊,想要呼唤她,这个时候,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江韵儿推门进来。

她居然只披了一条浴巾,扎着头发,就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来到我身边坐下,我惊得面红耳赤,她却毫无顾忌,在我耳边吹着气,说:怎么?刚才在打电话?

我赶紧说没有,敷衍了过去。她却又靠近了我几分,问我一些有的没的,我实在太尴尬了,心猿意马的回答着,这时候却忽然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女孩居然把一只手搭在了我腿上,上下摩挲着,让我一阵阵的心痒。

我赶紧移开腿,她却又凑上来,一连几回,我直接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说:那什么,你别理我太近了,我这才从火葬场出来,身上又脏又臭的。

江韵儿却忽然一笑,站起来,直接把我推到了墙边,伸手就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说:别这么说,我不嫌弃……萧云,你了解我,我是个很讲缘分的人,咱们俩分别这么久,今天会在这种地方相聚,那就是个缘……你没结婚,我那贱男也死了,你怕什么?

我愣住了,觉得不对劲,之前和我分手的时候她很决绝,现在刚见面就要来一发,这里头肯定有问题,想到这里,我直接推了她一把,转身夺门而逃。我也不知道自己一路跑了多久,才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想着这晚上我又要在路边对付了。可这时候,我腰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又是陌生号码。

我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江韵儿的声音:你跑什么啊?快回来。

我彻底觉得不对了,厉声问她怎么知道我现在的号码,我跟她分手后电话换过一次,她没理由知道,而她却跟我撒娇,说我回去就告诉我,我当然不同意,纠缠一阵子,实在不耐烦,就要挂电话了。这个时候,她语气却忽然变了,说: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回不回来,别给脸不要脸。

我怒了,吼道:要你给我脸了?

说完,我就要挂电话,可忽然,电话那头的江韵儿问了一句“谁”,接着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地上。接下来,电话那头就是一片忙音,再打过去也打不通了。我想都没想,站起来就往回跑。这时候,怀里却传来了白灵的声音:萧云哥,别回去!别回去!

010。救兵

我停住脚步,问白灵怎么了,白灵的声音有些发颤,说:你不要回去,危险。

我叹了口气,说: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更得回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已经是前任了,但我依然没办法坐视她出事。我三步并两步,很快跑回了江韵儿的住处,狠砸了一通门,根本没人应,电话也依旧是打不通。我发了狠,退后一步,猛地冲刺撞在门上。门锁嘭的一下就开了。我一个趔趄跌进去,迎面而见的,就是摆放在客厅中间的一口棺材。

棺材没盖,鲜血沿着四周向外流淌而下,染红了客厅的瓷砖。

我几乎是拖着自己的两条腿,移动到棺材旁边。棺材里头,江韵儿赤身裸体,直挺挺的躺在血泊里,双眼翻白,嘴唇黑紫,紧紧咬合。

还是来晚了……

我一阵晕眩,趔趄扶住棺材的边缘,低下头,欲哭无泪。

而就在这时,怀里,白灵忽然惊呼“萧云哥,小心,她没死!”

话音还在,突然,一只满带血污的手,死死的扼住了我的脖子,我猛然抬头,才发现棺材里的江韵儿坐了起来,扭曲的脸庞和我近在咫尺,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张大了嘴,想叫却叫不出声来。棺材里的江韵儿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力气,居然把我提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中。就在这时,我的胸口却忽然一热,江韵儿发出一声嘶吼,手像是被什么烫了似的,猛地抽了回去。

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与此同时,一声金属脆响,一样东西从我身上滚落出来。

居然是火葬场那老头给的铜钱。

我顿时会意,这玩意儿能让尸体闭口,肯定也有别的神通,我赶紧伸手去捡那钱币,可这时候,江韵儿已经从棺材和血泊中爬了出来,跳到了我面前拦住了去路。我转身要跑,后脖领却再次被她提住,狠狠一摔。我整个人摔在了墙上,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江韵儿依旧一脸扭曲,慢慢转身朝我走来。

我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交代在前女友手里了,谁知道,昏沉中,我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从我面前闪过,直接把江韵儿按倒在地上。我吓了一跳,惊骇之间,我才看清,火葬场那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了进来,死死扼住了江韵儿的脖子,把一枚铜钱放在了她脑门上。

那枚铜钱刚放稳当,江韵儿的手脚开始癫痫似的抽搐起来,那老头从容不迫,又从后腰里摸出几枚铜钱,分别贴在江韵儿的手心和脚底。片刻之后,江韵儿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来,脑袋一歪,就侧脸不动了。

我吓坏了,质问老头在做什么,他淡淡的收了铜钱,说:放心,没死……

接着转过脸来,冷冷看着我,说:大爷我救了你的命,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我顿时感觉自己被抽空了一般瘫坐下去,那老头则站起来,敲了敲旁边的棺材,说:第六个啦……

接着又绕到我身旁踹了我一脚,让我赶紧把江韵儿抱回房间里去,然后跟他一起清理了现场,顺便把棺材拖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把火烧了。

我只能被动听他的命令,安顿好了江韵儿,在黑夜里和他一起扛着棺材出了门。我按捺不住问老头江韵儿到底怎么样,他淡淡的说:放心,死的不是那女娃,另有其人。这女娃刚才被死人的魂儿附身了,我给她上了一道“天门”,鬼驱走了,她人没事。

我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一早就知道我会出事了?

对方不回答。

我又说:你就是老钟头,是吧?

对方冷笑了一声,说:我是老钟头怎么着?要给我搁这儿磕一个?

他说话的方式气得我牙痒痒,但我没办法,索性不再多问。

还好这片区域不是市中心,县城人本来就少,这里大半夜也荒凉的很,很快我们就处理掉了那口棺材。一路上老钟头一言不发,最后还是我忍不住,再次开口问他为什么不赶紧去救六姨婆和钟小川,为什么要故意设计刁难我。他说这是钟家的规矩,没人刁难我,我却不依不饶。说到这,老钟头忽然脸色一变,盯着我说:看来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儿没吓着你啊?你以为我让你看这些为了啥?是为了叫你知难而退!

我愣了。

他继续说:你大爷我是想告诉你,这事儿没人能管,而且,十孽棺不仅你们村儿有,城里也有,到处都是,这都是命,是天灾!老天的意思,你篮子儿还没几根毛的后生就能给逆了?

我又说:那你儿子呢?钟小川,他也在村里!

“我没让他去,既然他去了,那我就没他这个儿子!”老钟头点了支烟,说。

我气的直发抖,我想到了来搬救兵会遇到刁难遇到麻烦,但没想到老钟头这么冷血,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不管,于是我大吼着说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死了就死了,说完转身就走。谁知,这个时候,老钟头居然厉声喝住了我,说:你他妈哪儿也不许去,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我老钟家围屋,白天跟我去火葬场实习,晚上回家睡觉!

我根本懒得回头搭理他,说了句“凭什么”就继续往前走,可没走几步就让老钟头拽住了胳膊,他的手好像铁钳似的,根本挣脱不开,我直接被他拽上了他的旧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没给我半点反抗逃跑的机会。

我们后半夜才到钟家围屋。

但进门的时候,里头却传来一阵阵争吵声。

刚走到二进院门前,一个女孩子就从里头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那女孩至少有一米七以上,五官清秀,穿着紧身上衣和牛仔裤,曲线窈窕。她背了个大包,虽然没白灵的绝美,但却带着几分英姿飒爽。然而,她还没经过我们身旁就让老钟头一把拽住了。

“你上哪儿去?”老钟头厉声问道。

“你们不去找二哥,我自己去!”女孩愤声说道。与此同时,围屋正厅方向又走出来几个人,两男一女,男的估计是老钟家的儿子,俩老年女人就不知道是老钟头的媳妇还是家里的保姆亲戚之类的,开始一通苦口婆心的劝。但那个女孩子显然不买账,厉声说:都别劝我,二哥都去了几天了?你们一个个窝在家里挺尸,有谁管过他现在怎么样?他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胡闹!”老钟头一把把那女孩推回去,说:“你去救人?钟家的本事你学了几成你就去救人?非得把自己搭进去才开心?”说完他把我往前一推,说,“这就是村里来的,你问问他村里是啥情况,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找你二哥!”

那女孩一把就把我脖领子揪住了,激动的问我钟小川现在的情况,我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了。那女孩放开我,红着眼睛看着老钟头,说:二哥拿自己的命跟你赌,结果他还是太信你这老东西了。就为了你跟六姨婆那档子破事,你连儿子都可以不要!

老钟头当场就是一个耳光,厉声喝道: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反了天了!

接着,那个大哥和几个中老年妇女立刻上来劝慰,女孩转身就走。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一幕家庭剧,心里也更加忐忑。在一旁等了很久,老钟头才向家人简单介绍过我,给我安排了个房间住,房间是围屋门厅旁的偏房,后半夜了,我却一直睡不着。

一直熬到早上五点多,一片寂静里,居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我以为老钟头这就找来了,开门一看,却是挨打的那个高个子女孩,她不由分说的闯进我房间来,反手关了门,问:你今天说,你是来找老钟头救人的对不对?

我赶紧点头。

她直截了当的说:他是铁了心不会去的,我跟你去,现在就走!

011。死村

我一阵惊喜,老钟头没找到,小钟姐应该也行。总之有人肯帮忙,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迅速简单准备了一阵,就和女孩悄悄出了围屋。女孩直接骑了她老爹的破摩托车,载着我一路驰骋朝村里的方向冲去。

七点左右,我终于又回到了村口。

村里的一切还是熟悉的。大雾已经散了。但是,这里却别样的冷清,简直寂静得不寻常。

进村子前,钟家姑娘摸出一枚铜钱来掷出,说这叫“问路钱”,而那枚铜钱,居然不偏不倚的直接插进了泥地里。她当即脸色一变,没多说话,直接跨过铜钱带我继续往村里走。

走子里似乎没有一个人,但家家户户的门居然都大开着,凄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仔细一看,我才发现,所有人家的门前都挂着白布,门口都摆着一碗米饭,米饭上直插着一双筷子,米饭两边是燃尽的白烛。

这分明是灵堂的设计!

我吓傻了,三步并作两步随便跑进一家客厅中。

客厅的正中央,摆着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着已经死去的家主人。脸色惨白,双眼上翻,嘴巴大张,面容无比扭曲,像是活生生把自己给掐死了。

回来晚了么?不是十天吗?怎么只一天,就变成这样了?我疯狂的在村子里乱窜,每一家每一户,无论家里有几口人,都死在了棺材里,死相都是一样的恐怖狰狞,棺材都摆在客厅里,到处都是白绫飘舞,纸钱飞扬。

我狂喊着六姨婆,往坟山下的破屋子里跑。

破屋子的门同样大开着,我一进门就看见了六姨婆。

她也已经躺进了棺材里头,却不是被掐死的,而是被棺材钉给活活钉死的。她浑身没有一块好肉,黑红的血迹遍布全身,棺材钉钉住了她的手脚。最可怕的是,三枚钉子,分别钉入了她的眼睛会张开的嘴里。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趔趄跌出门外,大声呕吐起来,这一刻,我仿佛听见了白灵的啜泣声。

钟家姑娘过了好一会儿才赶过来,大声问我:我二哥呢?这里就没一个活人吗?

我猛地站起来,吼道:你看这里像有活人吗?如果不是你们老钟家拖延时间,会变成这样嘛?!

她沉默了好一阵子,语气软了下来,安慰了我几句,说这里阴气实在太重,还是先把能安葬的都入土为安比较好。

我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要走回屋子里去,却被钟家姑娘阻拦,她从布包里摸出一吊用细绳串好的钱挂在门梁上,这才和我一起进去,她又把几枚铜钱分别放在六姨婆的额头和胸口,这才说,让我撬掉棺材里的钉子。我从房间里找出了榔头,想要把棺材钉拔出来,可是,我刚拔掉六姨婆嘴里的钉子,一股鲜血就从她口中冒了出来,随即,一声尖锐刺耳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六姨婆的整个身子,居然直挺挺的开始向上耸动,由于手脚都被棺材钉实了,她似乎脱离不了束缚,叫声越发彩烈。

我吓得连连后退,那女孩却一个箭步上前,将六姨婆额头的钱币放在了她嘴上。

六姨婆的身子一震,整个瘫软了下去。钟家姑娘则又让我继续拔钉子,之后,我每拔出一枚钉子,鲜血就从六姨婆的伤口中喷涌而出,等我把所有钉子都拔完,六姨婆的身体已经仿佛浸在了鲜血之中,我伸手去抱六姨婆的尸体,可谁知,六姨婆这么沉重的身躯,我却怎么抱也抱不动,仿佛被什么力量坠住了似的。钟家姑娘也一脸惊奇,上来一查,便惊呼了一声:好狠!

我急忙问怎么了,钟家姑娘说:六姨婆的尸体不仅被钉在棺材里,脚心还被施了定魂针,这是要让她死后魂不离体,怨不能消,黄泉奈何路都走不了,饱尝痛苦受尽折磨也不能投胎转世!

“什么意思?六姨婆的魂还在身体里头?她还活着?”我惊问道。

钟家姑娘摇了摇头,说:不能算活着,但她的魂却没有离体,困在肉身我和这棺材里,还能感知痛苦,饱受死前非人的折磨。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这么恨村里人……”我简直不相信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钟家姑娘好像是刚要回答,却突然叮铃一声脆响,挂在门口的那一串铜钱忽然掉落下来,散了一地。

“不好!走!”钟家姑娘脸色刷一下就白了,拉着我要往外跑,这时候,棺材里的六姨婆又发出一声惨叫,猛一张嘴,居然直接把放在嘴上的铜钱吞了进去,接着,慢慢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拖着一身烂肉,就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我们面前的那扇木门也在一瞬间关闭了,任我们怎么撞都撞不开。

钟家姑娘一把把我拽到身后,挡在我面前,摸出三只铜钱。但我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子也在颤抖,却低声对我说:一会儿我拖住她,你赶紧找机会逃出去。

“那你……”

“听我的别废话!”她推了我一把,我靠在了门边,再次狠狠撞门,但那本来破破烂烂的木门这会儿和铁板似的纹丝不动。

六姨婆越来越近,钟家姑娘一身大喝,就要冲上去,我面前的门却忽然被人“嘭”的踹开了,我也跟着门板一起给撞了出去,外头,一个穿着大背心的老头冲了进来,拽着钟家姑娘和我迅速跳出了屋外,接着让我站定别动,自己上前,扔了几枚铜钱在六姨婆屋子的门槛上。

几分钟后,六姨婆的惨叫声,才渐渐平息下去。

那老头转过身来,冲钟家姑娘大吼:胡闹,操蛋!不要命了!

钟家姑娘一脸惊魂未定,却还是倔得很,说:你不是不来么?还跑来做什么?

老钟头还想说什么,但似乎强压了怒火,说:行,我不跟你废话,先去村上的姆妈庙,再说今天这事儿!

老钟头带着我们,每走几步就撒几枚铜钱“问路”,接着又让我去把铜钱捡回来,过了很长时间,才进入姆妈林,进林子的时候,他还高声吟了一句“进门叫人,入庙拜神,皆是阴阳过客,借宿片刻,娘娘莫怪”。

姆妈庙里头还是跟之前一样平静,钟小川和六姨婆,应该打扫过这里,林家妹子那尸体也不在了。

刚进了庙里,老钟头就又骂上了,骂完几句之后,才说,让我们按他的部署,一家一户,去把棺材、尸体全都烧掉,一个都不许留着,最后再去六姨婆的房门前,取了门槛上的铜钱,跪地磕三个头,再把房子也烧掉。

我当时就目瞪口呆了,钟家姑娘更激动,大声说:你疯了吗?烧了棺材和尸体,那些人就全都魂飞魄散了!

“七魄尽毁,留着干嘛?魂儿被烧掉,总比被养成恶鬼害人好!”老钟头厉声回答。

钟家姑娘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你老钟头怎么可能没办法,十孽棺,你不是说你年轻的时候见过?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就是因为你老子我见过,才知道咱们根本管不了这事!”老钟头越发激动,又指着我,说,“你,立刻跟我们回去,别再惹事了。年轻人,怎么就是不知道惜命?!”

“那二哥呢?二哥失踪了,你也不管?”钟家姑娘上前一步,带着哭腔说。

“命!都是命!”老钟头一声厉吼,手里拿着的一枚铜币居然直接被捏成了两半。

这个时候,他的眼眶也是红红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忽然颤声说:老钟家,不能全死在十孽棺里!可这话刚说完,钟家姑娘就不顾一切的冲出了姆妈庙,老钟头一时间也慌了神,喊了声“雯儿”,就追了出去。姆妈庙里,瞬间就剩下我一个了,而这时候,我怀里忽然传来一阵啜泣,我一惊,意识到是白灵,赶紧问白灵怎么样。

白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说道:萧云哥,白灵没事,和萧云哥在一起,白灵不难过。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着,她却又说道:萧云哥,把钟家大伯找回来吧,我知道小川哥在什么地方。

012。地宫

我吓了一跳,惊问白灵怎么会知道钟小川的下落。白灵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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