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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长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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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江离这话,城隍爷原本脸上的耐烦变得有些窘迫,却连查都没查,直接摆手就说,“阴司秉公办事,阳人寿终正寝自然会到阴司报道,那陈安荣既然已经到了阴司,就说明他的阳寿已经尽了,无需再查,你们快走吧。”
城隍摆手催促我们离开,下了逐客令。
江离却邪魅笑了笑:“天师道有一法术,名叫命相术,本不巧,小道对命相术略知一二,我早已经算出陈安荣阳寿未尽,却被你们阴司的人勾魂带走,这分明是滥用职权,我敬你是本地城隍,才没有戳破此事,如果你还刻意隐瞒,就别怪我一纸文书呈交到判官府去。”
江离已经开始要挟这城隍了,我也看出来了,那城隍肯定是知道我父亲的,不然怎么可能冒着得罪江离的风险直接拒绝帮江离查探。
江离的话让城隍脸色大变,不过为了维护他自己在这片的威严,猛然拍案而起,啪地一声吓得这殿内阴差包括我都心里一颤。
城隍拍案站了起来,怒视江离:“好大的胆子,阴阳各行其道,你们阳寿未尽就擅闯阴司,早就已经犯下滔天大错,现如今还来要挟本城隍,简直胆大包天,赶快给我滚,否则让你们俩都留在这里。”
城隍已经撕破了脸,根本不顾忌江离道士的身份,江离也不再好声好气跟这城隍说话了,转身看了我一眼:“你与你爹血脉相通,灵魂相连,你好好感受一下,他是不是在这里。”
“在这里。”我很肯定的回答,没有原因,这只是直觉。
江离恩了声,又回过身去,直接迈步往城隍的那桌案走了过去。
城隍嘴角抽搐了几下,指着江离喊,“你要干什么?这里是阴间,不是你阳间,你不要乱来!”
江离却不管不顾,直接走上城隍所在的高台,站在了桌案旁边,旁边俩执笔的阴差迅速挥拳上来,却被江离一手一个,提着丢了下来。
城隍见后,挥动手中判定生死的笔就往江离戳了过来,却被江离一手抓住,咔擦一声折成了两段。
“阴司给你生死笔,是让你秉公行事,而不是肆意妄为,既然你玩弄生死,那就不配用这生死笔。”
江离将折断的生死笔丢到了大殿之中。
这里面的阴差都惊呆了,城隍之所以是城隍,是因为城隍手中有酆都殿授予的生死笔,这代表的是阴司的权威,也代表的城隍的地位,现在去被江离活生生折断了。
城隍也看呆了,他没想到江离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折断生死笔,错愕无比地说,“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江离却漫不经心瞥了这城隍一眼,笑了笑说,“就算是你们判官在这里,我也敢折断他的判官笔,更别是你小小一个城隍,我以礼相待,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怪不得我。”
江离说完走到城隍后方的书架下,左右看了起来,最后选定一本翻开查看起来。
城隍本就没什么本事,仰仗的全是一支生死笔,现在生死笔没了,他的底气也没了,只能搬出酆都殿说话,“你就不怕酆都殿找上你吗?”
“你让他们来。”江离淡淡回答,而后目光锁定在了眼前簿子上,回身走到城隍旁边,猛然将城隍的头按在了桌案上,发出砰地一声,又把那簿子丢到城隍面前,“这簿子上分明记载陈安荣阳寿七十九,如果你秉公执法,怎么现在就把他的魂魄给勾了下来?你最好说清楚,我或许可以考虑不递交文书入判官府。”
我嘴巴长成了o型。
以前我认为鬼魂最厉害,但是鬼魂见了江离动都不敢动。
之后我又认为阴差厉害,但是阴差见了江离直接被吓得拔腿就跑。
我以为城隍总比江离厉害吧,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江离把城隍按在了桌子上。
想起江离之前跟我说的那句话你师父最厉害,之前以为他在吹牛,现在我相信了,他确实是最厉害的。
城隍挣扎了几下,对江离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始终挣脱不了,最后只能如实交代了,“这事不能怪我,我只不过是按照上面指示做事的。”
“谁的指示?”江离问。
城隍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姓陈,他是阴间放在阳间辅助管理这一片的使者,连我也要听他的指挥,他让我收掉陈家一干人等的魂魄,并将其毁灭,这不关我的事情。”
姓陈,又是阴间的人。
我和江离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个人,那就是魂魄失踪不明的幺爷爷。
第二十八章:点名处理的魂
当然,这也只是我和江离的猜测而已,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是要找我爹。
没说太多题外话,江离立马又问这城隍关于我爹的去向。
不过这城隍的话却让我们心里一紧,城隍战战兢兢说:“陈安荣一带下来,我就让阴差带着他去了刑房,生死不论。”
江离听了城隍的话,咬牙将城隍提了起来,再狠狠按在了桌子上,厉声问他:“刑房在哪儿?”
城隍已经怕极了江离,马上指明了刑房的方向。
江离没有太多时间跟城隍纠缠,松开城隍带着我迅速往城隍指向的方向赶去。
这路上有不少的阴差,但是看见我们是从城隍庙走出来的,那边城隍也没发出进一步的命令,他们也没有上前拦我们。
阴间环境跟阳间有很大的差距,阳间白有烈日高照,昼有月光万缕。
但是这阴司是没有白天黑色的,抬头全是暗红色的一片,四周也没有花草树木,有的只是泛着金属光芒的桩子,桩子上绽开着无数铁花,还有随处可闻的阴魂惨叫声和痛哭声。
往前走着,这些嘈杂的声音很容易乱耳,扰乱人的心境,越在这条路上走,这种焦躁不安感就来得越强。
江离看了看我,说:“众生皆苦,别看阳间风风光光的人,到了阴司不也一样流着跟普通人一样的眼泪吗?腰缠万贯,每日不过三餐。广厦千间,夜寝不过六尺。等世人明白争名夺利毫无意义,这阴间或许就不用听见这么多的哭声了。”
我们行走的速度很快,这并不影响江离跟我说这些。
这些在我现在听起来或许没用,但是我今后的生活中,江离有意无意说的这些话,却是我永远的指路明灯,不至于让我在浮沉尘世中迷失了方向,丢失了自己。
路边的铁树不断往后退,我们距离刑房越来越近。
靠近了刑房,我才知道,刚才那些哭声根本算不得什么。
说是刑房,其实就是阴间划分出来的一块土地,设置各种各样刑具,专门来惩罚那些犯了过错的阴魂。
吱呀一声。
江离推开了刑房笨重的铜门,看见这铜门后面的景象,我才明白,什么是人间地狱。
“走吧。”江离拍了拍我,让我跟着他往前。
痛苦始终感受,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在这里,我却真真实实看见了,也真真切切听到了。
进了这里,江离神色也不如之前那么轻松,多了几分凝重,低头问我:“能感受出你爹在哪儿吗?”
我指了指前方:“就在前面,那根柱子那里。”
江离看向那柱子,神色一变,马上拉着我加快步伐过去,两旁迅速有阴差上前,想要拦住我们,却被江离一声呵斥住了。
到了我所看见的那柱子旁边,才得以窥视这柱子到底是什么。
这柱子是铁铸的,足足有四五人环抱粗,柱子的外面插满了刀锋向上的罡刃,柱子下面围聚着不少的阴差仰头看好戏。
柱子正下方,十来条恶狗抬头虎视眈眈看着上方,等待着上面的人掉下,它们好美餐一顿。
而踩着罡刃正在奋力往上爬的人,正是我爹。
爹的惨叫声传入我耳中,江离自然也听见了,马上上前揪住一个阴差,厉声呵斥:“马上停下,让上面的人下来。”
这阴差不知道江离是干什么的,又没见人押送我们来,得知我们不是来受刑的,没对我们恶言相向,而是说:“这刀山刑罚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要停下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上了刀山的人拿到刀山顶上的血馒头,然后下来把血馒头丢给这下面的恶狗,恶狗吃了血馒头就不会吃人了。或者他可以选择跳下来,但是跳下来即便不摔得魂飞魄散,因为拿不到血馒头,也会被这群恶狗撕碎。”
他们几句话,我听明白了这刑罚是什么意思,就是把阴魂赶上刀山,踩着刀刃上去,上去的同时,刀刃会一点一点切掉灵魂,一些坚持不了的,没爬到顶端就被切碎了,或者坚持不下去的,就会跳下来,到时候也会被恶狗撕碎。想要活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拿到顶上的血馒头,再下来用血馒头喂狗。
“师父,怎么办?”我神情急切问江离,那上面站着的可是我爹啊,我已经没有娘了,也没有爷爷了,我不想看着我爹出事。
江离瞥了我一眼,咬了咬牙:“你站在这里别动,师父去救你爹。”
说完就往那刀山下走了过去,旁边阴差马上提醒:“别过去,恶狗不认人!”
不过他们话还没说完,江离已经靠近了刀山,那些恶狗发现江离,立马回身扑了过来。
江离连城隍都不怕,怎么会怕这些恶狗,三两下就将这些恶狗丢到了一边,然后冲着上面喊:“你在那里别动,我来接你。”
爹听见江离声音,低下头看下面,见了我和江离后大喜,不过马上对江离说,“江师傅,你莫上来,这刀划脚,会把你的脚切没的。”
我爹的小腿已经全部被切完了,按道理说,灵魂就是一团能量,消失一部分,整体就会匀过来一部分补上,但是我爹的双腿已经被切太多次,整体为了保护自己,根本不再为他双腿补充灵魂了。
江离自然不依,伸手捏住罡刃的背部,然后踩在了罡刃上,并不断往上挪动。
我眼看着刀刃割入江离脚底,心疼不已。
而旁边阴差却诧异地说:“一般人踩上去就会被切掉一块,他这只割出一条口子来,不简单呐。”
江离拾级而上,刀刃不断切割着他的双脚,但是他却很快又把伤口填补完整了。
不消十分钟就已经到了我爹的旁边,根本没等我爹说话,单手抓住我爹,然后又一级一级踩着刀刃往下。
落定在地上,江离喊了我一声:“陈萧,扶着你爹。”
我马上过去将爹扶着,因为他双腿没了,根本站不稳。
爹回头看了眼江离,然后叹了口气说:“江师傅,你们来做啥,这地方是有来无回的。”
江离不语,靠在这刀山没有插刀的空隙上休息了起来,我看他的双腿一直在颤抖,即便他再厉害,刀切在身上,还是会疼的。
歇息不到半分钟,江离说:“走吧。”
我们刚要离开,这四周阴差马上围了上来,江离虽然救下了爹,但是他们却不放我们走,说,“这是城隍爷亲自点名要处理的鬼魂,没有城隍爷的命令,你们不准带走他。”
江离瞥了他们一眼,声音低沉说,“那就让你们城隍爷亲自来拦我。”
这话音刚落,之前被江离按在桌子上打的城隍爷带着一队阴差走了过来。
我以为他们是来抓我们的,不过这城隍慌慌张张的过来,看见这些阴差围着我们,马上满脸死灰地说,“我地大爷们哟,谁让你们拦着他们的,赶快放他们走吧。”
然后又到江离旁边,满脸谄媚笑容说,“江道长,今天的事情还请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向判官府提交文书,今后我们办事,一定循规蹈矩。”
江离刚才才从刀山上下来,这会儿不愿意多说话,只是淡淡恩了声,就带着我们离开了这刑房。
出这大门时,我回头看了眼,那城隍正在教训刚才准备拦住我们的那些阴差,再看看江离,他只是满眼坚定往前,并没有因为城隍对他的鞠躬屈膝而有半点波动。
应该是城隍下了命令了,我们回去的路十分平坦,没遇到半点波澜。
经历一段黑暗过后,再睁眼瞧,我们却站在土地庙的外面。
依旧是夜晚,但是却并不平静。
因为我家周围已经被游魂野鬼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都是冲着屋子里的三具躯壳来的,江离说过,那些游魂野鬼认为抢夺了别人的身体,就能起死回生了。
从这边另外一个传统可以看出,这事儿不假。这边讲究封棺不过三,意思是用铆钉封棺材盖子的时候,最多只能敲三下,不管能不能封严实,都不能继续,因为敲棺材的声音会引来附近野鬼,到时候钻进棺材抢夺尸体,一旦被恶鬼抢夺了尸体,就会有起尸的现象发生,这种事情,我已经听村里老人讲过不止一次了。
这屋子周围除了围聚着的游魂野鬼,还有就是屋子里面传来的二爷爷的吆喝声音,他在驱敢着那些野鬼。
江离没来得及歇息,马上往屋子方向赶去。
不过,还没进屋子里,就听见了从二爷爷口中传出的一个敕字。
第二十九章:阴山老祖
爹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我跟江离呆一起这么久时间了,我知道这个字代表着什么,敕令二字在道教中,只有两种意思。
一是三清圣尊下达的法旨圣谕,二是道教符箓法咒所写的命令。
江离听了这话,停下脚步说:“我们先等等,你二爷爷应该能处理。”
爷爷他们三兄弟的经历都丰富多彩,但是从头到尾二爷爷除了为人严厉一点,并没有在这方面表达出有半点才能,现在他说出了道教的法令,怎能不让人吃惊。
我们站在土地庙不远处等着二爷爷的下一步动作。
在这个敕字出来之后,二爷爷手持龙杠站在了门口,将龙杠横陈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爹疑惑不解:“二叔这是做啥?外面那么多游魂野鬼,多危险。”
没人解答爹的疑问,疑问江离暂时也不知道二爷爷在做什么。
二爷爷大刀阔斧往门前一站,那些前来抢夺身体的游魂野鬼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忌惮的或许是二爷爷手里的龙杠,也可能是二爷爷本人。
不过虽然忌惮,却不死心现在就离开,毕竟里面有三具躯壳,要是谁抢到了,谁就可能有复活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就等于可以再活几十年了。
游魂野鬼虎视眈眈,沉寂了约莫有分把钟,有十开个鬼魂带头上前,做再一次试探。
眼前着即将靠近二爷爷,二爷爷却呼地挥动起了手上的龙杠,操着浓浓的本地口音呵斥,“狗日的,哪个胆敢上来,你们不管死了多久,但屋子里哪个不是你们的乡里亲邻,死了就赶快去投胎去,莫在这里害人。”
那些游魂野鬼哪儿能听二爷爷的话,稍稍退后几步就继续往前试探前行。
二爷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回身过去把龙杠横放在了门前两边堆着的木头上,然后站在龙岗前面,把手一并,呈现出一个跟二爷爷这个老农民形象完全不符合的姿势。
这个姿势江离也做过,脚踩七星罡,手并剑指,双腿微微弯曲,这叫站桩,江离说这个姿势是最标准的站姿,只有对道法及其了解的人才能将手、脚、身、腿结合起来,手可掐印打击,脚可踩罡闪避,身体可最好协调身体各个部分。
“二爷爷也会法术。”我说了句。
江离笑了笑,并未言语。
那些游魂野鬼已经上前,却见二爷爷突然双手扰动起来,结成一个复杂印法,轰隆一声就往前打了出去。
啪地一下,没见到二爷爷接触到前面那些鬼魂,但是二爷爷这么一推手,那些上前的鬼魂竟然齐齐往后仰面倒了去。
最接近二爷爷的那几个,甚至直接被打得变成了青烟。
爹眼睛都看直了,“二叔啥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那些鬼魂虽然被二爷爷推了回去,但是马上又继续迈步上前,二爷爷只推了这么一下,身子都软了,撑着双腿大喘粗气,对接下来要上前的这些阴魂没有采取半点手段。
我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二爷爷不行了,忙扒拉了下江离说,“师父,二爷爷打不过他们了,我们去救二爷爷。”
江离却讳莫如深摇摇头:“再等等,你二爷爷真正的本事不在这里。”
江离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继续在这边儿盯着二爷爷的动静。
果不其然,在那些阴魂即将靠近门口的时候,二爷爷突然从身上洒出一把红色的粉末,全都落在了前面阴魂身上,而后迅速并指念,“拜请五鬼五鬼将,阴兵鬼将显赫,人刑灵,鬼刑灵,刑驱十方阴魂,胆敢上前,邪兵邪将来出行,锁锁缚缚,不知人事,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二爷爷念完这句话,然后就往后靠在那横陈着的龙杠上休息去了,不再管这些阴魂。
那些游魂野鬼还要上前,不过才往前走了不到两三步,地下忽地冒出黑影,不到眨眼的功夫就把上前的这些阴魂全都拉入了地底,消失不见了。
我都看呆了,看起来二爷爷只念了个法咒,并没有做什么,但是那些阴魂只要一上前,就被地底出现的那些黑影拉了下去。
看到这里,江离笑了笑说:“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黑巫术吗?你二爷爷用的就是黑巫术。”
我有些发愣,如果二爷爷用的是黑巫术的话,那么张端公岂不是二爷爷杀死的?
江离知道我还心有疑惑,就说,“寻常法术借助的是五帝的力量,借用五鬼力量的大多都是黑巫术。另外一点,法咒末尾,你二爷爷已经点名指出了他是供奉的阴山老祖,再加上法咒的效果,触之即发,这分明就是黑巫术中的诅咒之术。”
我蠕动了下喉咙,江离说得很明确了,我也想到了很多事情,张端公十有八九就是二爷爷杀的了。
但是幺爷爷又为什么要下令让阴间来抓我爹的魂魄?
“我想不明白。”我看着江离说了句。
江离说:“我也想不明白,所以还要试一试你二爷爷,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害张端公。”
江离说完把手指一并,嘴里念叨了几句。
紧接着就看见江离的身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弯腰从龙杠下站了出来,站在二爷爷旁边,二爷爷原本专心看着外面的阴魂,江离身躯的突然出现,吓得二爷爷猛地抖了下,然后瞪着江离,中气不足地说,“江师傅,你回来了?”
江离身躯里面这会儿并没有灵魂,也就是没有意识的,开不了口,所以不能回答二爷爷的话。
二爷爷打量了江离几眼,然后松了口气,似自言自语地说,“还没回来,被鬼上身了嗦。”
二爷爷以为江离是被鬼上身了,所以才能行走,马上挥手往江离身上怕去,大概是想把江离身体里的鬼给拍出来。
我身边江离这会儿手指再扰动了几下,他身躯纵身一跃,跳到了对面,站在了那些鬼魂前面,也跳出了二爷爷所撒下的那红色粉末外。
看见江离身躯跳出去,二爷爷再松了口气,那个红色粉末圈子就是他的诅咒圈子,只要跨步进来,诅咒就会生效。
我身边江离放下手,往那边儿看了眼,然后念,“五方五帝,俯首同听,吾奉敕令,逐厉避荒,如有违逆,化骨飞扬,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也将手往前一推。
他的身躯跟着他做了同样的动作,二爷爷眼睛都瞪直了,脚下踩着步子避让,但他的年岁始终大了,速度并不快,被这么轻轻推了下,差点儿倒在地上,鼻子里流出了鲜血。
二爷爷擦了鼻血,瞪着江离,“哪儿来的野鬼?上哪儿学的这些东西?看老子打得你爹妈不认识。”
说完马上从身上掏出符纸。
我身边江离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是很厉害,不过比张端公厉害多了。”
然后就见他的身躯往前跨了步,踩在了那红色粉末上。
刚踩上去,地下又出现黑影,拉着江离双腿就要往下拽。
江离然后往后退了出去,假装身体里的鬼魂已经被拉了下去,二爷爷看了这情况把手上符纸收了起来,回头对准屋子里喊,“陈萧他奶奶,看下几点了,咋还不回来。”
看到这里,江离也不准备旁观了,站直了身子出去,行走时手中出现一道符纸,噗地燃烧起来,化作灰烬后,他的身躯猛然转身。
那股恐怖到极点的气势从他身躯上蔓延开来,原本靠他极近的那些游魂野鬼竟扑扑通通全都跪了下来。
一层接着一层,最后围在屋子前的数百阴魂竟然全都跪在了江离躯体前。
我们三人过去,二爷爷扭头看向我们,江离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纸灰,说了声,“都滚吧。”
那些阴魂如获大赦,回头就连滚带爬一茬接着一茬跑了。
二爷爷看着江离,脸都扭曲了,问了句,“江师傅,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第三十章:我的小女朋友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二爷爷已经不只是眼神表露出他的紧张了,他的整张脸都写着紧张。
江离并没直面回答二爷爷这话,回头看看我说:“把你爹魂魄带进去回他自己身躯,时间要是相隔太久,身躯就会坏死,到时候就算魂魄回到他身上也没用了。”
我恩恩点头,几乎是背着爹进了屋。
其实刚才江离没有回答的二爷爷的那个问题,就已经是很明确的回答了,那就是二爷爷刚才做的事情,我们全都看见了。
搀扶着爹进屋,他慢慢靠近了自己的身躯里面,我也返回到了自己身躯中。
江离迈步进屋,之后二爷爷直愣愣站在门外,那根用来挡住游魂野鬼的龙杠也掉到了地上。
之前轻飘飘的灵魂突然回到这轻飘飘的身体里面,稍微还有些不适应,往前踩了几脚,差点儿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
但是爹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爹从刀山上下来,双腿的灵魂始终没有长出来,现在虽然灵魂回到了自己身上,但是却根本无法行走,连最基本的站起来都无法做到。
江离看了看爹说,“灵魂也会保护自己,因为之前上过刀山,灵魂已经畏惧补全双腿,今后想要站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爹、我、江离我们三人醒了过来,奶奶高兴得不行,即便知道了爹不能行走这事儿,她也没显得多失望,满脸欢喜地说:“能活过来就好,能活过来就好,能不能走路不是大问题。”
相比于生死,行走却是是小问题。
爹也没有太过在意能不能行走的问题,或许是怕我们担心,就坦然大方地说,“反正也黄土埋了半截了,这次要不是江师傅,我早就死了,为了我,江师傅还被刀划了好多下呢。”
奶奶听了爹的话,转向看着江离,噗通一声竟跪在了江离面前,然后磕起了头,“江师傅,以前是老太婆不懂事,你救回了我儿子,以后我们陈家就把你当活菩萨供起来。”
奶奶不管怎么算都是江离的长辈,江离哪儿敢受她这样的大礼,吓得当场退了几步,愣了下才忙过去扶起了奶奶。
屋子里的事情渐渐安定下来,二爷爷一直靠在门外的木头上大喘气歇息,始终没有进来。
江离对我使了使眼色,让我出去喊二爷爷进来。
我恩了声,出门去拉了拉二爷爷衣角说,“二爷爷,晚上外边儿冷。”
二爷爷扭过头来看着我呵呵一乐,然后伸出手来摸了摸我头,“萧娃子啊,二爷爷这次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咯。我、你爷爷、你幺爷爷,我们三兄弟就你爷爷结了婚,还有了后人,你可要好好活着,给咱老陈家留个后,以后二爷爷到了下面,也会保佑你的。”
二爷爷说完后抽出了挂在腰间的水烟枪,用那用了好几年的煤油打火机点燃了烟,巴拉一口,然后往自个家去了。
我看着二爷爷远去,然后回屋跟江离说了。
江离一直在注意着外面,等二爷爷走了阵子,江离才说:“你们在家好好呆着,我有些话要跟你二爷爷说。”
江离说完也出门走了出去。
因为到下面去闹了一遭,大家都心力俱瘁,我扶着爹进屋休息,奶奶说要等江离他回来,不过却被我强行拉进屋,让她休息去了。
那时候的我俨然像个小大人,照顾完爹,又照顾奶奶,他们也乐意听我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就是这么来的。
忙完一切,我等了会儿将里,他却依旧没回来,我实在熬不住了,就进屋躺在了床上。
之前连续梦见奶奶给我看的那照片上的女孩儿,这次江离又不在屋子里,我担心又梦到她,虽然困到了极点,但是却还是强撑着不敢睡去。
盯着屋子一角,顺便等着江离回来,但是这次江离离开的时间太久了,我双眼皮开始打架,干脆就蒙着被子睡了起来。
蒙着被子不通风,我很快大汗淋漓,不过一边流汗一边擦拭汗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掀开被子透了口气。
可掀开被子看见了熟悉的一幕。
奶奶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正站在墙角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要是一个大人,我或许不会这么怕,但是这个小女孩分明是照片中的人,现在却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面,我犯怵了。
而就在这时,啪嗒一声,鲜血从我鼻孔中流了出来,滴在被子上。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蒙着被子睡,我擦汗把头上江离给我画的符文给擦掉了,肚子里那些鬼婴又开始闹腾起来。
江离跟我说过,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互相争斗,能在我肚子里活到最后的就是鬼王,幕后的人是要用这鬼王魂去做大事情的。
不到半分钟,我疼得青筋暴起,捏着鼻子咬牙切齿。
肚子里鬼婴的闹腾让我生不如死,屋子里这个小女孩又让我心悸不已,双重压力之下,我几乎昏厥过去。
我正要呼喊奶奶,那小女孩却动了,她微微抬头看着我,然后迈着步子往我这边儿走了过来,直到站在了我的床边才停下来。
我吞了口唾沫瞪着她,底气不足说,“我师父要回来了,他很厉害的。”
以为可以用江离吓吓她,但是她根本不在乎,伸出短短的手臂按在我胸膛位置,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活生生把我按了下去,然后把她的手放在了我肚子上,开口说,“你们不要吵,要听话。”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说话,她的声音很稚嫩,也很清脆,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
不过经由她这么一说,我肚子里的鬼婴还真的就安静了下来,之前疼痛感骤然消失。
我这次更诧异了,江离要帮我安定下肚子里的东西,还要耗费一些时间,这个小女孩只是把手放在我肚子上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们竟然就安静下来了。
岂不是说,这个小女孩比江离还要厉害?
我壮着胆子问她,“你是谁呀?”
问了这个问题,她断断续续来了句,“他,他们说我是你的小女朋友,你不要告诉你师父,行不行?”
奶奶说让她给我当媳妇儿,没想到她还真的就成了我小女朋友?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点点头,“我不说。”
不过在这时候,窗子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看够了,该走了。”
“晓得了。”小女孩回答了句,然后迈步离开我的屋子。
那晚上我一整夜没睡觉,第二天早上,外面开始刮风下雨,乌云密布,雷电一道接着一道落下,透过窗子能看见,那些雷电就落在对门的山头上。
我们这里地势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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