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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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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钟,我肚子里就像开了锅似的,一个劲呼噜呼噜直响,肚子上下起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打架。我好几次张嘴想吐,都强忍住了,最后实在无法忍耐,哇地喷出好几尺高,全是黑色的不明液体。喷了王宏满头满脸,他连忙躲开,胡乱去擦。

这些液体落在地上,里面似乎有无数小虫子扭来动去。方刚让村民拿来清水喂我喝下,我又吐了几次,最后吐出来的只是清水和胃液,我全身无力,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我和方刚等人都在洪大爷家里。方刚拍拍我肩膀:“你小子没事了,这位是我从柬埔寨请来的阿赞通师父,说你中的是虫降,从虫子的种类来看,应该是古代缅甸秘传的拉胡法门。”

阿赞通说:“在你们中国境内居然有修拉胡法门的,而且还是女人,这太奇怪,我要去看看。”

我把那女人所住的房屋位置告诉方刚,方刚问她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要来,王宏摇摇头:“应该不会,那女人白天不出屋,只在晚上出来活动,去井里打水什么的。她自己有解药,所以敢放心地喝村里的井水。”方刚说这就好办,他和阿赞通商量一番,决定用那女人的方法来治她。阿赞通取出一小包粉末,放进盛满清水的碗中混合,让洪大爷叫村民去悄悄倒在井水里。

洪大爷让村民严密把守通向那女人房屋的路口,防止消息泄露。第二天早上,负责盯梢的人报告说,昨晚那女人的老公公出来到井里打水了。阿赞通说:“只要她喝了这个水,就一切好办,最多两天必定发作。”

方刚翻译给村民听,王宏担忧地说:“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这井水反倒是彻底不能喝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的事过后再谈,先搞定了这个女人再说。”方刚问什么事,王宏连忙打岔,我冷笑不语,心想秋后再算账。

就这样过了三天,女人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我沉不住气了,问阿赞通怎么回事。阿赞通摇摇头:“按道理早就该发作,我用的是高棉虫降术,种虫是我用十几年时间交配培养出来的,就算有人能解,也不可能这么快。”

这时有村民跑进洪大爷家,急切地说了一大堆话,他说得太快,我们都听不懂。王宏说:“奇怪,好几家人的怪病已经快要死人,他们去找那女人,她却不给治,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会不会是她失去耐心,不想再管村民的死活了?”我问方刚,他还没说话,又有几十名村民陆续跑进来,在洪大爷面前愤怒地说着什么,边说边指我和方刚、阿赞通等几人。洪大爷站起来走出屋,我们也跟了出去。

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来,站在村中央的一片空地中,很多村民站在各自的屋门口。那女人看到我,就用手指着我大声说:“不是我不给你们治,是这个人一直在捣乱,只要他还在这里,我就没法治你们亲人的病!”

村民们纷纷朝我这边看去,很多村民脸上全是愤怒。几名妇女跑到那女人跟前跪下,含着眼泪咣咣磕头,嘴里“菩萨,活菩萨”的乱叫。在她们的带动下,更多村民涌到女人面前下跪,没多久就跪了黑压压一片。我很难理解,他们居然把下毒者当成救星来拜。

几十名男村民从远处走来,手里提着木棍、扁担、铁锹和铧犁等武器,怒冲冲地奔我们而来。洪大爷和王宏悄悄躲开,我心里发虚,连忙问方刚怎么办。两名黑衣徒弟走上几步,拉开架势准备迎战。那名向导吓得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方刚对那女人高喊:“喂,有话好好谈,就算打死我们,你又能得到什么?”

女人得意地笑:“我喜欢这些愚昧的人把我当成活菩萨来拜,这感觉太好了。你们快去把他们几个给我杀了,我马上就给你们治病!”

更多村民从地上爬起,各自寻找能当武器用的东西涌上来。方刚低声说:“他妈的这下可不好办,几百人一齐上,我们这五个人可没法抵挡!”那女人哈哈大笑,听上去既像笑又像哭。她哭得越来越难听,最后竟然成了痛苦的呻吟,大家回头去看,见那女人浑身发抖,张开嘴,里面涌出无数黑色甲虫,个个都有小拇指甲那么大。

村民们吓坏了,纷纷后退,那女人耳朵和鼻子里也往外爬虫子,她跪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阿赞通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些粉末在手掌中,借着风势用力吹向空中。那些黑色甲虫争先恐后地朝粉末飘落的地方爬去,它们爬得特别快,很多村民吓得丢了魂,连滚带爬地跑回屋里,紧闭房门。

粉末落在这些甲虫身上,很多甲虫停住不动,两个背壳支起来,抖了几抖,竟然伸出黑色的透明小翅膀,朝那女人飞过去。我之前曾经听方刚说过东南亚有一种诡异的“养虫术”,原理说起来很简单,就是用特制的营养药粉与虫子混合,加速完全变态类昆虫的蜕变速度。这种养虫术十分难练,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有这种虫子,一个是缅甸东部的深山中,另一个是非洲赞比亚地区。

第0042章是活菩萨还是魔鬼?

无数飞甲虫落在那女人身上脸上,女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声,阿赞通走过去,我们紧随其后,那些村民哪见过这些东西?都吓得站在原地,战战兢兢地不敢乱动。几个男村民甚至吓尿了裤子,尿水流了一地。

阿赞通站在那女人面前,方刚喝道:“把虫降粉拿出来,不然就让虫子把你吃得只剩骨架!”那女人浑身都是甲虫,但仍然疯了似的猛跑向自己的屋子,我和方刚、阿赞通等人紧追过去,王宏和洪大爷带着几个胆大的男村民也跟上。女人跌跌撞撞跑进屋,把她男人和老公公等人吓了一大跳,纷纷躲避。追逐中女人把屋中央那口大缸撞倒,里面爬出无数毒虫,什么蜘蛛、蜈蚣、蝎子、蛇之类的,在屋里四处乱爬。

我最害怕这类东西,大叫着跑出去,阿赞通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粉末撒进缸中。那女人身上的飞甲虫,再加上满地乱爬的五毒们都纷纷涌进旧缸,方刚手急眼快,连忙把大缸竖起来,再拿起放在旁边的缸盖,把缸口盖得严严实实。

女人躺在地上呻吟,旁边的男人吃惊地望着她。洪大爷把手一挥,几名男村民上前架起她就往外拖,女人拼命挣扎,扭头对那男人大叫:“快、快救我!”那男人鄙夷地看着她,身体直往后躲。

方刚上前几步,对着女人伸出手:“虫降粉呢?”女人脸上露出崩溃和绝望的表情,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在地上,随后被男村民拖了出去。阿赞通捡起女人扔出来的小瓷瓶,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小瓶共同交给方刚,让他去试验真伪。方刚朝洪大爷和王宏一招手:“你们跟我走!”两人乖乖地跟了出去。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方刚返回来,对阿赞通说:“管用,混合的水给那些得怪病的村民内服外用,都起效了,但不知道是暂时起效,还是永久解决。”

跟在后面的王宏说:“先别救那个女人,五六天之后再看,那时候村民们的病要是不复发,才算有效!”我对方刚点点头,洪大爷吩咐村民,把那个已经被虫降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的女人严加看管。

中午在洪大爷家吃饭,方刚看到米饭上就放了几根咸萝卜条和辣椒,差点把桌子给掀翻,阿赞的两个徒弟也都看着饭菜发愣,只有那个向导默默地低头扒饭,看来是习惯了。王宏连忙解释说村里太穷,尤其近半年,村里养的鸡鸭和牛羊什么的喝过井水之后全死了,再养还是死,因为动物牲口喜欢乱吃东西,看不住。

我奇怪地说:“前几天砍死的那头牛呢?”

王宏说:“不瞒你说,那牛的肉谁都没吃着,就给你留了一块。这村里的风俗是,红白事都要杀牛杀羊,整个村子就剩那么几头牛和几只羊。那次杀牛还是因为洪大爷的儿子娶婆娘,就杀了一头,肉不能吃,要一块块切下来从山上扔下去喂山神,让山神保佑村里人发财。”

我都已经笑不出来了,村子穷成这样,居然还妄想着山神保发财。方刚把眼一瞪:“我不管那么多,你给我们弄几只鸡来吃!阿赞师父大老远从柬埔寨到这里,是来减肥的吗?”

没办法,洪大爷只好让村民跑去邻村买了几只鸡回来,让妇女现杀现烧,等吃上鸡的时候已经傍晚,我又累又饿,自己就吃了大半只。饭后,方刚在屋外踱步,说:“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穷的地方!没钱没肉没女人,要是让我在这种地方生活,还不如一头撞死。”

我笑着说:“怎么没女人?这村里的男人娶老婆很容易,花一两千块就能在人贩子手里买一个。”

方刚白了我一眼:“那是他们的女人,我又没有!这几天你让我怎么过?”我说你七天没女人都不行?方刚说三天都不行。王宏在旁边正心虚,听了方刚的话,他低声和洪大爷聊了几句。

洪大爷对一名男村民说:“把白老三叫来。”

不多时,那个刚死老婆没几天的白老三小跑着过来,洪大爷嘱咐几句之后,白老三满脸不情愿,洪大爷开始狠训:“还想不想治病?全村就属你婆娘最年轻!”

白老三低声说:“我家人又没病。”

洪大爷骂道:“你家人没病,别家不是有病人吗?快去!”

白老三只得灰溜溜走了。没几分钟,他就拽着那个媒婆介绍的年轻女人走过来。洪大爷低声下气地赔着笑说:“这是白老三新娶的婆娘,很年轻,才二十岁,村里空房间多的是,你看怎么样?”

我一时没听明白,倒是方刚很快反应过来,他把眼睛一瞪,大骂:“你这老头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村民的老婆又不是妓女,哪能随便叫过来陪客?”洪大爷被骂得不敢出声,连忙摆手让白老三把人领走。

王宏无奈地说:“方先生,真不好意思,这已经是村里最年轻好看的了,要不您再等等,我马上出村,到县里问问有没有货色,带过来看看?”

我很清楚他的意思,这些人贩子互相之间都有勾结,我瞪了他一眼,洪大爷缩头缩脑地说:“要不就让老吴把他女儿叫来,他女儿今年十九岁,长得还可以。”

方刚伸手揪着洪大爷的衣领:“老子是喜欢玩女人,但从不搞别人老婆,也不碰黄花大闺女!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儿媳妇给叫来?”

洪大爷无奈地说:“我儿媳妇年纪大,怕你瞧不上嘛!”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名妇女,我和方刚看去,那妇女至少有五十来岁,又黑又矮胖,咧着嘴嘿嘿笑看着我们。方刚连忙摆手,松开洪大爷进屋去了。

在村里过了七八天,村里的怪病再没有复发,我们也终于能确认那女人给的就是解降粉。洪大爷把全村人集合到村中央的空地上,正式宣布村里的怪病彻底解除了,村民们乐得手舞足蹈。这时,很多男村民咬牙切齿地操起木棍和镰刀,朝囚禁那女人的房屋走去,边走边嚷着:“杀了那个坏女人!”“砍死她!”之前还都称她为活菩萨,现在却成了坏女人。

我连忙告诉方刚阻止,不然那女人非被村民们砍成肉酱不可。

方刚把洪大爷叫过来嘱咐几句,洪大爷却摇头:“大家都恨透了那个坏女人,我恐怕也管不了。”我眼珠一转,对洪大爷说:“这个坏女人不能死得太容易了,最好再等几天,等她身上的虫降发作,到时候死得很惨,你们也能出这口恶气。”

洪大爷觉得有道理,就把那些村民喊了回来,大家很不服气,当洪大爷说清楚之后,这些村民又变得很兴奋,纷纷表示同意,都等不及了要亲眼看着那女人被虫子咬死。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下一步就是谈钱了,当晚在洪大爷家里,我把王宏的事告诉方刚,方刚恨得牙根发痒,当时就要揍他,王宏捂着脑袋说:“我错了,是我贪心,可咱村也实在是太穷,祖祖辈辈都讨不到婆娘,我要是不帮他们,这村子用不了几年就得绝户。”

“你当人贩子还有理了?信不信我把你送到县里派出所,让你坐几年牢,看你还有没有理!把我诳来先喝毒水,亏你想得出!”我很生气。

王宏很委屈:“田先生,买卖老婆是不对,可诳你来村里喝毒水,这主意真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你那个表妹夫孙喜财啊!”

第0043章鬼算盘

我愣了,觉得他在说谎,上去就是一巴掌:“你他妈的想栽赃,也不挑个人!”王宏捂着脸,掏出手机,调出了一段通话录音开始播放。

※※※

孙喜财:“这活我接不了,但我对象的表哥能接,他姓田,很厉害,认识不少泰国阿赞,肯定能搞定。”

王宏:“可你也知道,这事很复杂,他不见得愿意干啊。”

孙喜财(笑着):“你不会想办法把他拖进去吗?”

王宏:“怎么拖?”

孙喜财:“你们村的井水不是都已经被那女人下了毒吗?一喝就犯病?”

王宏:“对啊。”

孙喜财:“只要你想办法让田哥去村里,到时候先让他把井水喝了,他自己也中了毒,必须得解吧?你们看住他,别让他轻易出村,让他打电话找人来救命,不就行了?”

王宏:“啊……别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可事后他非找我算账不可。”

孙喜财:“事后就说疏忽了,把钱给他就行。看在你们全村人和钱的份上,他也不能说啥,不过,事成之后你得分我一半钱。”

王宏:“朋友,你也够狠的,二十万你自己就要拿十万?”

孙喜财:“主意是我出的,线是我牵的,办成了才给钱,我这主意值十万块。要不这样吧,事办成了,那十万块你我平分,怎么样?”

王宏:“这还差不多,那就先说定了,成交。”

※※※

听完这段录音,我气得差点把王宏的手机给摔了。方刚嘿嘿笑着说:“你这表妹夫厉害,连自己的大舅哥都敢坑,真是人才啊。”

我也恨得直咬牙,原来村民们报出的悬红是二十万块钱,结果活还没接,就让孙喜财先黑走十万。我用蓝牙功能将这段通话录音传送到我的手机上,保存起来。洪大爷走进屋,手里拎着一个蓝布袋放在桌上,王宏打开布袋,里面全是钞票,有百元的、五十元的,还十元面值的。

洪大爷为难地说:“这是全村两百一十五户人家凑的钱,总共十九万七千块,还差三千,怎么也凑不出来了。”

王宏哀求道:“田先生,方先生,看在全村人把所有家当都卖掉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一分钱好处也不要,全都给你们。今后我再也不干买卖老婆的事了,行吗?”

看着这些有新又旧的钞票,我一阵心酸,村里穷得小孩子吃块肉都难,却凑了将近二十万给我,这钱我怎么拿?方刚却一把将蓝布袋扎好口收起来:“你的事,到了市里再说!”我看着方刚完全不在乎的表情,心想我要是有他一半的铁石心肠,恐怕早成千万富翁了。方刚把钱袋放进车里,锁好车门。

傍晚的时候,我刚要躺下睡觉,方刚却把我叫起来,要和我一起去把那个女人带走,连夜离开村子。其实我也有这个打算,但方刚的理由却和我想的不一样:“那个王宏,我总觉得心里有鬼,趁着村民晚上不敢出来,我们赶快溜走,免得夜长梦多。”

我问:“可是你们雇的向导已经走了,回去的路那么难行,又是半夜,你认识路吗?”

方刚把手一挥:“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先走!”我只好同意,于是和他带着阿赞的两个徒弟,悄悄溜出屋,来到囚禁那女人的屋里。

门上挂着好几把大锁,还顶着两辆牛车,生怕女人逃出去。我们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门弄开,那女人坐在一堆干草上,看着我们发呆。我把她拉起来,女人却不愿走,我说:“明天那些村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死,不想死就跟我走!”

女人笑道:“我舍不得他,不然我早就走了,还用等到今天吗?”

我很奇怪:“一个完全不爱你的男人,值得你这样?他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你?”

女人说:“我总忘不了他那句话,我做梦都想有个好丈夫,有家有孩子,有个归宿。”我笑着说以后我帮你找个真正的好男人,保证比他强百倍。女人没理我,怎么也不肯走,方刚上去一拳打在女人后脑,把她打昏,两个徒弟抬出来,把她塞进汽车。

幸好当初方刚租的是一辆SUV越野车,不然还坐不下七个人。为了避免惊动村民,我和两个徒弟在后面推车,方刚负责打方向盘,悄悄出了村子。刚到村口的石门,两个坐在墙头上睡觉的村民就醒了,还没等他们惊叫,阿赞通的两个徒弟已经像猫似的摸上去,先打昏一个,方刚低叫:“留一个当向导!”另外那个徒弟刚要抬手肘打那村民的脑袋,连忙收手,把那村民揪下来。

方刚掏出一把刀,顶在那村民下巴上,恶狠狠地说:“给我们指路,开车到县城里,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把你喉咙插个大洞,听到没有?”

那村民已经吓得尿出来,连连点头。这时一阵风吹来,处在下风头的我们都闻到了一股酒气。在这村民的指路下,方刚将车驶出村口。路面高低起伏,当汽车驶到高坡时,我看到村子的方向火光冲天,阿赞通指着火光说:“他们想烧死我们。”

这下我才明白方刚的怀疑,原来王宏这家伙早就打定主意,想在晚上把我们几个全都烧死。刚才闻到的那股酒气,其实就是村里人把酒浇在房屋四周和屋顶,火一旦烧起来,神仙也逃不出去。幸好方刚这老哥比狐狸还鬼,不然那村里晚上出来溜达的冤魂就又多了五个。

那些村民很快就会发现方刚的汽车不见了,我们怕村民追上,就亮起远光灯,一口气驶出盘山道,连夜到了县城。我想去县公安局报警,这个村民刚好是人证,却被方刚制止,他说:“警察不见得相信你的话,到时候村民们反咬一口,你车上那二十万块你也说不清楚来源,反而惹麻烦。”

我觉得有道理,给了那村民五百块钱路费,把他打发走。这时,那女人也醒了,看到我们把她带出村,她很不满意,非要下车不可。我对她说:“只要你一回村,村民们就会活剥了你的皮,就算你不愿意跟我们合作,也死了这条心吧,爱去哪儿去哪儿,没人管你,但最好别再来这个地方。”女人黯然,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不愿面对现实而已。到了毕节市区已经是深夜,我们几人下了车,方刚对女人说:“你这么年轻就会缅甸降头术,真不容易,跟我们去泰国吧,金钱男人有的是。”

女人笑道:“我还是回云南贡山吧,那里才是我的家。”

怎么劝也不听,我们只好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按理说我和这个女人今后不会再见了,可世界上的事就这么巧,一年之后,我居然又遇到了她。而她在那段时间所做的事更让我做梦也想不到,当然都是后话了,今后会讲到。

在贵阳机场,我和方刚等人分了别。因为这趟救人的活儿太冒险了,所以阿赞通和两个徒弟提出要增加报酬。方刚把其中的十二万交给阿赞通等人,剩下的八万他拿走五万,算辛苦费和救命钱。我完全没意见,要不是方刚全力施救,又找来阿赞通等人帮忙,我估计也成这村里的孤魂野鬼了。

这桩生意虽然曲折惊险,但最后还算是人财两得,我也比较满意,只是便宜了王宏那个心黑的人贩子。

方刚拍着我的肩膀:“你这家伙命真大,要不是认识了我这个贵人,估计早就疼上西天了吧?怎么谢我?”我说等我先回沈阳处理一些事情,回泰国之后再和你聚,到时候吃喝嫖赌任你选,方刚哈哈大笑。

回到沈阳,我没先回家,下飞机直接乘出租车到佛牌店。推门进去,孙喜财正和三个人支桌打麻将呢,王娇坐在旁边观战嗑瓜子。看到我进来,王娇连忙迎上来,孙喜财看了我一眼,面带笑容,从容不迫地从自己的牌里抽出一张打出去。王娇笑着说:“哥,你回来啦,生意做成了吗?”

第0044章附身

我冷笑着说:“当然成了,要是不成,我还能回得来?”

王娇笑着拉过椅子:“看你说的,快坐快坐,我去给你拿可乐。”

我伸手一拦:“不用了,孙喜财,你小子行啊,都把歪主意打我身上来了?”

王娇愣了,孙喜财笑着说:“田哥,火气这么大,一来就冲我撒气?”我怒从心头起,上去就把麻将桌掀翻,四个人连忙站起来,孙喜财大怒:“你干什么?我今天赢那么多筹码呢!”有个壮小伙也瞪着我:“你他妈怎么回事?”

我指着他:“没你事,给我滚出去,别看你长得壮,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信吗?”壮小伙当然不信,揪着我衣领就要挥拳,被孙喜财和王娇拉开,王娇用眼神示意他们仨先走,这三个家伙悻悻地出门而去,那壮小伙临走前还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等着啊!”

大家都走了,王娇焦急地问:“哥,到底咋回事?”

我指着孙喜财:“小子,你真行啊,说是替我揽生意,去解决什么村子的问题,结果你暗地里给我下套,让我去了就中毒,不得不找人来救。我他妈的要是找不到人呢?是不是这辈子就得困死在那个穷村里了?”

孙喜财眼珠转了几圈,王娇疑惑地问:“我怎么没听明白?”我把经过用最简单的话和她说了一遍,王娇立刻表示不相信:“田哥,这就是你的偏见了。喜财这人是有不少缺点,你也看不上他。可这种事他哪能干得出来?那是丧良心啊!”

“我早就说过吧,田哥从一开始就没看我顺眼过,你看我不顺眼就算了,还总打娇娇的主意,连表妹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孙喜财借机来劲。

王娇很不高兴:“哥,你干这行一年多,难道就没出过差错?每回出错你都得找个人撒气啊?算了算了,这事就过去吧,谁也别提了。”

孙喜财冷笑着:“人家是大生意人,佛牌业巨子,我他妈算个屁啊?谁来都能踩一脚,我是蟑螂?”

王娇脸色难看:“你说你多没用。不干正事让人瞧不起,干正事还让人瞧不起,你死了得了!”

我也没说什么,掏出手机调出那段通话录音,把音量开到最大,开始播放。

刚听第一句话,孙喜财脸色就变了,听完最后一句的时候,王娇瞪大眼睛看着孙喜财,她拿起手机,又重新放了两三遍,这才不甘心地放下手机。孙喜财还在装:“不是,这、这是什么玩意?”

我笑了:“那得问你自己了,你觉得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王娇大叫:“你给我解释,快点!”

孙喜财支支唔唔:“我、我不知道啊,这录音是从哪来的,谁他妈伪造的?”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王娇气得呼呼直喘,指着孙喜财:“你的声就算烧成灰,我也听得出来!你给我解释清楚了,不然今天咱俩没完!”王娇随手抓起旁边的水杯摔在地上。

我平静地问:“孙喜财,你就算一时糊涂,也不可能预料不到后果。如果我真没找到人救我,就得活活疼死,难道你当时钱迷心窍?”

孙喜财半天没说话,面无表情,最后他嘿嘿笑了:“田哥,我绝对相信你能找到人来救,真的,你是我的偶像啊!”王娇气得要打他,我伸手揪住他衣领:“你小子差点儿把我给坑死,这笔账怎么算?”

“你想咋算就咋算呗,要不你宰了我?”孙喜财嬉笑着回答。我刚要骂他,忽然发现胸前的五毒油项链竟然变得漆黑,我很奇怪,自己身上这次根本没带任何佛牌古曼,怎么会变黑呢?我看了看孙喜财,脖子上光溜溜的,我警觉地问:“你身上戴佛牌了?”

孙喜财说:“啊,没有啊!”

我把项链摘下来,后退几步,变浅了,再靠近他,又变得漆黑,我瞪着他:“你又蒙我?是不是身上戴阴牌了?”

“真没有!”这回孙喜财的表情不像撒谎。

我又问:“别的东西呢?符管、招财虎,身上有纹刺吗?”

孙喜财苦笑:“我从不纹身,要不脱光了给你看看?”他开始脱衣服,我并没阻拦,让他把T恤衫脱掉,果然,身上没任何纹刺。我用手拎着项链贴在他身上,颜色极黑,我大脑急速运转,隐隐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通。于是我假装余怒未消:“财迷心窍,以后长点儿记性,别反害了自己!我走了!”

孙喜财满不在乎地穿衣服,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我悄悄朝王娇使了个眼色,她说:“哥,我送送你。”

出了佛牌店,大概走了三十来米,确定孙喜财无法听到我们的对话,我才站住脚步。王娇说:“哥,我对他真是太失望了,咋还能干出这种事呢?”

我问她:“娇娇,最近这半个月左右,除了那天你在QQ上给我的留言,他还有什么别的异常没有?”

王娇脸红了,想了想,说:“好像有,他最近变成熟了,以前他做事特别不靠谱,咋咋呼呼,干啥啥不成。现在他说话没那么忽悠了,比以前老成了不少。哥,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把心里的怀疑告诉她,可又怕她心慌,万一被我猜中,反而有危害,于是我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能他做了几个月佛牌生意,也学狡猾了吧。总之你暗中盯着点儿,要是他有什么特别反常的地方,别忘了偷偷告诉我。”王娇连连点头。

在我招手叫出租车的时候,王娇忽然叫住我,说了个事。大概也就是骨灰盒事件刚解决的两三天后,有天早上醒来,王娇发现睡在床上的孙喜财浑身都是还没干的脏水印,还有水草和泥,又腥又臭,就像掉进河里又爬上来似的,把床都浸脏了。她马上把孙喜财叫醒,问他是怎么回事,结果孙喜财自己也说不清。

回到家,晚上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思索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骨灰盒事件开始,到今天结束,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没猜通。孙喜财这个人虽然毛病多,爱贪小便宜,但还不至于敢做出坑我害我的事,可现在他不但敢干,而且还并不是害怕,为什么?当初那个已经入灵的宾灵佛牌突然没了阴灵,而现在孙喜财体内明显有阴灵,再加上王娇说的那件反常事件,难道那个八十一岁郑永贵的鬼魂真进到了孙喜财体内?怎么进去的呢?

我给方刚打电话,把这事从头到尾和他说了一遍,方刚说:“怪不得你给我的那条宾灵没入灵,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原谅你了。”

我苦笑:“大哥,我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是要你帮我分析。”

方刚打了个哈哈:“很明显,他是被鬼上身了,那骨灰盒几次都扔不掉,因为每次都是孙喜财自己捡回来的。”

“什么?他为什么捡回来?”我很惊讶。

方刚说:“他捡回来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被阴灵所影响,只有骨灰盒在孙喜财身边,阴灵才能继续侵蚀他的灵魂,最后附上他的身体,彻底操纵他。”

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听到这个结果。方刚说:“末阳男的阴灵,连阿赞师父都不愿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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