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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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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家中,已经五点多了,忙了将近一夜,仍然说不上有甚么收获来。我专心一意,等著刘森来到之后再说,可是,第二天早上,当我看到早报上的消息之际,我不禁呆了。
罗勃杨的死讯,还未曾登出来。但是,刘森的死讯,却已在报上了,刘森的身份“╳╳行高级职员”,这家“╳╳行”,就是那位走私专家的大本营,他是死于“被人狙击”,“警方正严密注视”云云。
我颓然地放下了早报,又死了一个!
我想起,如果昨天,我和刘森一起到顿士泼道去的话,那么刘森可能不会死了,我又想起,如果昨晚,我能及早发现那扇暗门的话,那么,罗勃杨也可能不会死了!
罗勃杨和刘森之死,自然不会给我以甚么负疚,但是,刚有了一点头绪的事,又堕入五里雾中,陷于一片黑暗的境地之中了!
我放下报纸,呆了许久,才又拿起了报纸来,细细地读著那段新闻。
报上的记载,非常空泛,但是有一点,却引起了我的怀疑,那便是刘森死亡的地点。
刘森死在一家著名的大酒店旁边的一条冷巷之中,死亡的时间,是在和我分手后的半小时,而刘森必曾在和我分手之后,一刻不停,还要以极快的速度,方始能赶到那地方去。由此可知,他到那地方去,一定是有目的的。因为刘森之死,曾有人目击,凶手在逃,尸体并没有被移动过。由此,更可知道凶手知道刘森一定会到那地方去的。
我凭著这一点,想了半晌,忽然跳了起来!那间著名的大酒店那是国际富豪游客的憩息之地,我想起了大只古对胖子觉度士的评价,觉度士已成富豪,他会不会住在那家酒店中呢?刘森又会不会是赶去会他,而觉度士因为刘森知道得太多,所以才杀他灭口呢?
我一跃而起,匆匆地洗了脸,喝了一杯牛奶,便冲出门去。
但是,我刚一出门,一辆跑车,便在我家的门口,停了下来。车中下来了一个穿著织锦棉袄的女郎,正是张小娟。
张小娟见了我,秀眉一扬,道:“要出门么?”
我连忙道:“正是,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我们一面走,一面说,本来,我已经很有了一点头绪,但是如今,却又断去了线索,我正在努力想续回断去的线索!”
我一面说,一面已经跨进了她跑车的车厢,她上了司机位,道:“到哪儿去?”我道:“到╳╳酒店。”张小娟以奇怪的眼色看著我,道:“到那里去干甚么?”我道:“等一会再说,说来话长著呢!”
张小娟不再多问,驶车前去,转过了街角,她道:“我也有一点收获,我在警局的一个朋友处,查出了那个死在实验室门口那人的姓名,叫作劳伦斯·杰加。”
这一点,我早就在胖子觉度士的口中知道了。但是我不愿太伤害她的自尊心,因此道:“好啊,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张小娟一面驾车,一面道:“这个人,以前曾经领导过一个奴隶贩卖集团,那一集团中的人,都叫他杰加船长,而因为几次遭到围捕,他都能安然无事,所以又有不死的杰加船长之称,他是极端危险的犯罪分子,化名来到此地的。”
我忙问道:“他来此地的目的是甚么?”
张小娟道:“警方没有查出来。但是警方相信他来此,一定另有目的,所以,便暂时没有发表他的身份。”我“嗯”地一声,心中暗忖,这件事本来已经够复杂的了。如今,警方一插足,自然更复杂了。
我至少知道,劳伦斯·杰加和罗勃杨是一伙,但如今他们两人都死了。杰加船长是不是还有第三个合伙人呢?到目前为止,还不得而知!
我正在思索间,车子已到酒店门前,停了下来,我吩咐张小娟,将车子再驶到转角处停著,注意著出入的人客,如果见到一个胖子出来,便紧紧地跟著他,别让他走脱,也别让他发现。
张小娟点头答应,我相信她一定可以胜任的。
我则走进了酒店,并不用化费多大的麻烦,我便看到了酒店住客的登记簿(我所用的办法,读者大可自己去猜度,包括出点钱,冒充警方人员等等多种,这里不便说明我究竟用的是哪一种办法)。
在住客登记簿上,有五名住客,是由南美洲来的,但是其中,却并没有一个叫作“觉度士”的。我又用得到登记簿的同样的方法,得知了住在六○二套房的那位森美尔先生,就是我所要找的觉度士!
这半个小时中,我的收获极大。我出了门口,向张小娟招了招手,张小娟走了过来,我道:“张小姐,我已发现了一个非常危险,但是又十分重要的人物,就住在这家酒店的六○三室,我如今要去见他”
我才讲到这里,张小娟便道:“我也要去。”
我连忙道:“张小姐,这太不适宜了,这个人,是嗜杀狂者,去与他会面,是极度危险的事情……”张小娟只是重覆著四个字,道:“我也要去。”
我断然地道:“不行!”
张小娟冷冷地道:“你凭甚么来管我的行动?”我早就知道张小娟是性格十分倔强的人,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却绝不能放弃自己的主张。
觉度士是一个靠走私而发达的人,这一种人,是人类中的豺狼,而且觉度士到此地来,又显然负有十分重要的任务。
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和觉度士一见面,毫无疑问,将会有极其剧烈的斗争,而像张小娟那样的千金小姐,置身于这样的斗争之中,那是无论如何,都不适宜的事。
所以,我立即毫不客气地道:“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再要固执,我就通知令尊,你弟弟失踪的事情,我袖手不管了!”
我这一句话,果然起了作用,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心中显然十分恼怒,道:“好,你以后再也别想在我口中得到些甚么!”
我将语气放得委婉些,道:“张小姐”
但是,我只叫了一声,她已经转过身去,上了那辆跑车,转动油门,跑车像示威似地,在我的身边,疾掠了过去!
我望著远去的车子,耸了耸肩。张小娟的合作,对我工作的进行,有著极大的帮助。
但是,我总不能为了找寻张小龙,而将张小娟送入虎口之中,她不了解我,一怒而去,对我来说,也是绝无办法之事。
我并没有耽搁了多久,便转身走进酒店去,不到五分钟,我已在敲打著觉度士的房门了。好一会,里面传来了一个粗鲁的声音,讲的正是那种不甚流利的英文,道:“甚么人?”那声音使我认出正是觉度士。
我道:“先生,你的信。”
觉度士道:“从门缝下塞进来!”我道:“不行,╳先生要我亲手交给一位觉度士先生的。”我说的“╳先生”,便是大只古的名字。
房内传来了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说的并不是英语,道:“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一面说,一面门已打了开来。
就在门才打开一条缝之际,我已经伸手,掏出了一柄枪来附带说一句,我是不喜欢带枪的,如今,我掏出来的一柄,只不过是制作得几可乱真的玩具左轮而已。
我肩头用力在门上一撞,“砰”地一声响,和觉度士的一声怒吼,我已经进了房门,以枪对住了他,并且,关好了房门。
觉度士立即认出了我来,他面上的肥肉,不住地抖动著,面上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无可奈何地举起手来,眼睛向四面望了一下,道:“你要甚么?”
我冷冷一笑,道:“首先,需要你站著不要乱动。”
他立即道:“然后,你要甚么?”
我道:“和昨天晚上,你对我的要求一样,我问,你答!”觉度士笑了笑,态度渐渐恢复了镇定,道:“是你问,还是我问?”
我冷冷地道:“觉度士先生,或许我会以为你的幽默很有趣”我扬了扬手中的枪,续道:“但是它大约不会感到有趣的!”
我一面说,一面以枪管顶了顶他的肥肚腩,他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看著我手中的枪!
当时,我还十分得意,以为已经吓倒了觉度士。可是,在十秒钟之后,我便知道自己任由他看清我手中的枪,乃是一件极大的错误,因为,他立即放下了举起的双手,哈哈大笑起来!
当时,我实是愕然之极。事后,我才知道,觉度士是世界上有数的枪械收藏和鉴别的专家,他的藏品之丰富,堪称世界第一,在他的藏品中,有海盗摩根曾用过的手枪,也有中国马贼用过的步枪,不下千百种,而我却想以一柄假枪去吓唬他!
当下,我还不明白他是为甚么大笑起来的,厉声喝道:“举起手来!”
觉度士用他肥短的手指,指著我的枪,道:“就凭这孩子的玩意儿?”
我愣了一愣,觉度士倏地伸手入怀,一柄精巧已极的左轮,在他的手指上,迅速地转著,枪口又迅速地对著我,道:“我这是真的,现在,你该抛弃你手中的玩意儿了?”我在这时,已经知道自己的把戏,被他揭穿了!
第八部:接连发生的凶杀
我又岂肯甘心,自己送上门来,屈居下风?在那几秒钟之时间中,我已有了决定,我双手一推,道:“想不到你的眼力那么好,我只好将它抛掉了!”我一面说,一面将假枪抛出。
我的确是假枪抛出,但是,我抛出的假枪,却是向觉度士的手腕,疾射而出的!在觉度士一愣之间,假枪已经击中了他的手腕,他按动枪机,一枪射进了墙壁之中。
那柄左轮显然是特别构造的。枪声并不响,而且,我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向被子弹击中的墙壁一瞥间,已可以肯定,他这柄枪所用的,乃是最恶毒的“达姆达姆弹”!自然,就是我一抛出假枪之际,我已一跃向前,一拳向他的肥肚腩击出。
那一拳,“砰”地击在他的肚上,这家伙肥大的身躯,抖动了一下,身子如龙虾似地曲了起来,我又一招膝盖,重重地撞在他的下颔之上!
他的身子,咚咚地退出三步,坐倒在沙发之上。
我早已趁他感觉到痛苦不堪之间,赶向前去,不但在他的手中,将那柄枪夺了过来,而且,还以极快的手法,在他的左右双胁之下,各搜出了一柄小型的“勃朗林”手枪来!
觉度士软瘫在沙发上,喘著气,用死鱼也似的眼珠望著我,我由得他先定下神来。
好一会,觉度士喘定了气,我道:“觉度士先生,可以开始我们的‘问答游戏’了么?”
觉度士抹了抹汗,道:“你打赢了,但是,你仍然得不到什么。”
我冷冷地道:“你在巴西,有著庞大的财产,应该留著性命,去享受那笔财产才好!”
觉度士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我问道:“你来本地作什么?”
觉度士又停了半晌,才道:“找一个人。”我道:“什么人?”他道:“一个中国人,叫张小龙。”我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他道:“我……我找他”他显然是在拖延时间,我冷然道:“觉度士先生,我相信你是再也捱不起我三拳的!”
他苦笑著,流著汗道:“据我所知,张小龙在从事著一项科学研究,这一项研究工作,有著非常大的经验价值,可以使我在巴西,大有作为。”
我道:“究竟张小龙在研究的是什么?”
他摊了摊手,道:“我也不详细,我先后派了六个手下来这里,这六个人都死在这里了,所以,我才亲自出马的。”
我未曾料到,在我能向觉度士盘问的情形下,仍然什么资料也得不到!
但是,我却根本不信觉度士的所知,只是这些。因为,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他又何必杀了刘森?
所以,我一声冷笑,道:“刘森就为了这样简单的事,而死在你的手下,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话才一讲完,觉度士的面上,便出现了点点汗珠!
我立即想到,事情对我十分有利。
我可以根本不必以手枪对著他。因为,他在巴西,凭著财雄势厚,可以任性胡为,但是在这里,他如果被证实杀人的话,却是天大的麻烦。
所以,我收起了枪,道:“好了,真的该轮到你讲实话了,刘森的死,我有两个目击证人。”觉度士神经质地叫道:“不!”
我笑道:“很容易,你将真相说出来!”
觉度土肥头之上,汗如雨下,满面油光,他身子簌簌地抖著,我站了起来,道:“我走了!”觉度士道:“别走,我说了。”
我道:“这才是”
可是,我只讲了那么几个字,突然听得身后套房的房门,“格”地一声响,我立即回头看去,只见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缝,同时,“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枚小针,一齐向前飞射而至!
我一见这等情形,心中大吃一惊,连忙卧倒在地,迅速地抓住了地毯,著地便滚,以地毯将我的身子,紧紧地裹住。
在我以极快的速度做著这一个保护自己的动仟之际,我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有一个人夺门而出。但是那个人显然不是觉度士,因为觉度士在叫了一声之后,便已经没有了声息。
我听得那人已出了门,立即身子一缩,自地毯卷中,滑了出来,也不及去看视觉度士,一跃而到房门之前,拉开门来,左右一看。
可是,走廊上静悄悄地,却已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这才转过身来,向觉度士望去。意料之中,觉度士面色发青,已经死去。他的手还遮在面上,手背上中了三枚尖刺。
我在室中,不禁呆了半晌。
我并不是怕觉度士之死,会使我遭受到警方的盘问,因为没有人会泄露我曾查问觉度士的房间号码。我感到骇然的,是那种夺命的毒针,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了,而且,每次出现,总有人死去,而死去的,又都是和张小龙失踪事件有关的人。
我已经幸运地(当然也是机警)逃过了两次毒针的袭击,一次是在郊区,张海龙的别墅后面,一次是刚才,第一流酒店的第一流地毯,阻住了毒针,救了我的性命。
但是,我能不能逃过毒针的第三次袭击呢?
在我甚至于还未弄清楚,发射毒针的究竟是何等样人之际,我真的难以答覆这个问题。发射毒针的那人,行动如此神秘,连我也感到防不胜防。
但如今,至少也给我剥开了一些事实的真相了。我明白,罗勃杨也好,刘森也好,觉度士也好,什么船长也好,他们全是想要得到张小龙但是却又得不到的失败者,他们都死在毒针之下了。
发毒针的人,或是发针的人的主使者,才是和张小龙失踪,有著直接关系的人。
事情到了这里,看来似乎已开朗了许多。但实际上,却仍是一团迷雾!
当下,我出了房门,由楼梯走了下去,悄悄出了酒店。
酒店中的命案,自然会被发现的,但那已和我不发生关系了!
我出了酒店之后,迳自到那家冲洗店去,付了我所答应的价钱,将已经印晒出来的相片取了出来,可是那一些相片,却一点价值也没有。它只是我家的外貌而已。
我看了一会,便放入袋中,我感到有必要,再和张小娟见一次面,因此,我截了一辆街车,向张海龙的住所而去。
我知道,在我不准张小娟和我一起见觉度士之后,这位倔强的小姐,对我一定十分恼怒,我见了她的面,一定会有一场难堪的争论。
我在车中,设想著和张小娟见面之后,应该怎样措词,才能够使得那位高傲的小姐不再生我的气。
没有多久,的士就在一幢十分华丽的大洋房前面,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抬头望去,那幢华丽的大洋房,和张海龙的身份,十分吻合,我走到门前,刚待按铃,大铁门便打了开来,一辆汽车,几乎是疾冲而出,如果不是我身手敏捷,只怕来不及闪避,就要给那辆车子撞倒在地了!
我向旁一跃而出,只听得那辆车子在冲出了十来码之后,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极其难听的紧急煞车声。我连忙回头看去,只见那辆车子,正是张海龙所有的那一辆劳司莱司。
而这时候,车门开处,张海龙几乎是从车中跌出来一样,连站也没有站稳,便向我奔了过来。
他的这种举动,和他的年龄、身份,都不相配到了极点!
我下意识地感到,在张海龙身上,又有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因此,我不等他来到了我的面前,就迎了上去,一把将他扶住。
只见张海龙面色灰白,不住地在喘著气,显然他是在神经上,遭受了极大的打击!我将他扶住之后,连忙道:“张先生,你镇定一些,慢慢来,事情总是有办法的。”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在张海龙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我的话,对任何因神经紧张而举止失措的人,总可以起一些慰抚作用。
张海龙喘气不像刚才那样急促了,但他的面色,仍然灰白得很。
我柔声道:“张老先生,什么事情?”
他直到那时,才讲得出话来,道:“卫先生,我正要找你,这可好了,糟得很,小娟……小娟……”他讲到这里,竟落下了泪来!
而他所遭到的打击之大,也可以从他语无伦次这一点中看出来。他说“可好了”,即是因为遇到了我。他说“糟得很”,那自然是指他遇到的事情而论,而事情,可能和张小娟有关。
因为我和张小娟分手,并没有多久,所以一时间,我还体会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忙道:“张老先生,我们进去再说吧。”
张海龙却道:“不,卫先生,小娟她落在歹徒的手中了!”我不禁猛地一愣,道:“不会吧!”张海龙急得顿足,道:“你看这个,我刚收到。”
他的手颤颤地抖著,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封信来。
这时候,我开始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了。我接过了那封信,信封上只用打字机打著张海龙的名字,信是英文写的,也是用打字机打出的,措词十分客气,但在那种客气的措词后面,却是凶恶的威胁。
这封信,译成中文,是这样的:
“张海龙先生,阁下德高望重,令人钦仰,由于阁下一生,不断的努力,所以才在社会上取得如此之成就,阁下的生活,当为全世界人所羡慕,我们实不愿意在阁下为人钦羡的生活中,为阁下添麻烦,但我们却不得不如此做,实属抱歉。
令嫒小娟小姐,已为我们请到,我们并不藉此向阁下作任何有关金钱之要求,我们只希望阁下将令郎的去踪,告知我们,那么,令嫒便会安全地归来。
不要报警,否则,会替阁下,带来更大的不便。”
信末,并没有署名。我反覆地看了两三遍,张海龙一直在我身旁抹著汗。
我看完了信,简单地道:“张老先生,应该报警!”
张海龙指著那最后的一行字,道:“不!不能,小娟在他们的手中!”
我叹了一口气,道:“张老先生,这几天来,我发觉令郎失踪一事,牵涉之广,是我从来也未曾遇到过的。到如今为止,我还是茫无头绪,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则是至少已有四个人,因之死亡了,其中包括因走私致富的巴西豪富和一个贩卖人口的危险犯罪份子!”
张海龙的面色变得更其苍白,道:“会不会,会不会小龙和小娟……”老人坚强的神经,这时候显然也有点受不住打击了!
我并没有向他说出前两天,张小娟那突如其来的心灵感应,感到张小龙正在一个十分痛苦的境地之中。我只是含糊地道:“怕不会吧。”
他握住了我的手,道:“卫先生,我做人第一次自己没有了主意,我……将一切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你……帮我的忙!”
我知道,这是一副沉重已极的担子。
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为张海龙解决了这件事,那么,不但对我本人,而且。对我想做的许多事(这些事,我是没有能力去做到),也可以藉张海龙的力量而完成了。所以,我明知任务艰钜,还是点了点头。
张海龙对我十分信任,一见我点头,他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我弹了弹那张信纸,道:“看样子,让这封信的人,还不知道小龙失踪已经三年了。我首先,要去见那发信的人,但是,他却又没有留下联络的方法。”
张海龙道:“有,信是门房收下的,送信来的人说,如果有回信的话,可以送到山顶茶室去。”
我心中不禁奇怪了一下,道:“山顶茶室?那是什么意思?”张海龙道:“我也不知道。”
我将信纸放入了信封之中,道:“我有办法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到山顶茶室去,张老先生,你最好不要惊惶失措!”
张海龙苦笑道:“一切都全靠你了!”
我也不多说什么,上了张海龙的车子,吩咐司机,驶向山顶。不到十分钟,我已在山顶茶座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我要了一杯咖啡,将那封信放在桌上。信封上的张海龙的姓名向上,那表示我是张海龙派来的代表,如果送信的人,来听取回音的话,一看就可以知道了。
我慢慢喝著咖啡,俯视著山脚下的城市。
从山顶上望下去,大轮船也成了玩具模型,自然更看不到行人,但是,城市的繁华,却还是可以感觉得出来的。
真是难以想像,在表面上如此繁华,宁静的都市中,暗底里却蕴藏著那么多惊心动魄,各式各样的斗争!
茶室中连我在内,只有四个客人。有两个,一望而知是一双情侣,正头并头,唧唧哝哝地在大谈情话。那位小姐的年纪很轻,但是却心急拼命模仿著大人,指甲著油、口红、画目,穿著金光闪闪的鞋子,她的身上,就是一间化装品铺子。女人就是那么奇怪,十五岁到十八岁,硬要说自己二十岁了,但到了三十岁,却反倒要说自己是十九岁了。
还有一个,是一个大须子的外国人,他正在看一本厚厚的小说。山顶的气氛这样宁静,倒的确是读书的好环境。
我也装出十分悠闲的样子,慢地呻著咖啡。不一会,只见一个体格十分强壮,年纪很轻,面目也十分清秀的外国人,走进了茶室,他四面浏览了一下,眼睛停在我放在桌面的那只信封上面。
我心中立即紧张了起来,他却面上带著笑容,一直来到了我的面前,老实不客气,一拉椅子,坐了下来,道:“你好!”
他讲的却是十分纯正的国语!
我欠了欠身,也道:“你好。”他向侍者一招手,道:“柠檬茶。”这一次,说的却又是十分纯正的英语。我一时之间,还猜不透他的来路,只得顺手拿起那封信,在桌上敲了敲。
他却笑了起来,道:“信是我发的,我叫霍华德。”
霍华德的直认不讳,和他面上那种看来毫无畏惧的微笑,使我觉得和他交手。要比和觉度士还要凶险,我淡然一笑,道:“我是张海龙派来的。”
霍华德点头道:“我知道,张先生的身份,是不方便来见我的,你”我道:“我叫卫斯理。”我曾经好几次企图隐瞒姓名,但结果都未能达到目的,所以,这一次,我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份。
霍华德一听,不禁愣了一愣,道:“你……你就是卫斯理?”他一面说,一面面上,露出了不信任的神色。我则冷笑著,道:“如果你认为我是假冒的话,那是你的自由。”
霍华德笑了起来,虽然他竭力使自己笑得自然,但我仍可以听出他笑声中勉强的成份。他道:“原来卫先生是为张先生服务的!”
我道:“可以那么说。”霍华德口中“唔唔”地答应著,看他的神情,像是正在思索著什么,隔了一分钟,他才欠了欠身,道:“卫先生,信中所说的,你一定也已看到了?”
我面现怒容,道:“不错,给你用卑劣手段绑的张小娟,如今在什么地方?”霍华德道:“她很好,很好,卫先生大可不必担心。”
我冷冷地笑道:“你为什么要知道张小龙的下落,你究竟是什么人?”
霍华德的面上,又再度出现犹豫的神色,像是正在考虑应不应该讲出他自己的身份一样。他并没有考虑多久,便道:“卫先生,你没有必要了解这一点,你只要告诉我,张小龙的下落,及你受人所托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冷笑道:“你以为这样?”霍华德搅弄著茶杯中的柠檬,道:“正是如此。”
我一面在和他对答,一面心中,也在竭力思索著霍华德的来历。
而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霍华德又是注意张小龙下落的一个新的方面,本来,至少已有四方面在注意张小龙的下落,那包括了我、罗勃杨、觉度士,和那射毒针的人。
如今,又增加了霍华德。而这几方面人的真正身份,我一无所知。觉度土、罗勃杨等人,已经死了。那放毒针杀人的人,自然是最凶恶的敌人,但是我连他的影子也捕捉不到。
只有我面对著的霍华德,他在我的面前,我要弄明白他的身份,不但可以藉此弄清,注意张小龙的下落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且,也可以早些将张小娟从他的手中救出来。
我和他互望著,像是两头开始扑斗之前,互相望著旋转著身子的猛虎一样。
好一会,我才道:“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样简单,霍华德先生!”
霍华德道:“复杂在什么地方呢?”我冷冷地道:“首先,我不愿和一个卑劣到去绑架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子的人打交道,去换一个人来,换你们的首领来见我!”
霍华德面上一红,道:“不错,我所采取的手段,可以用卑劣两个字来形容,但你说这位小姐没有反抗,那倒未必!”
他一面说,一面捋起衣袖,露出小臂来,道:“你看!”我向他小臂看去,只见臂上有两排红印,那显然是被咬起的,而且咬起不久。
我想像著张小娟发狠咬人的情形,心中不禁好笑。霍华德又道:“而且,在这里,我就是首领。”
我冷笑道:“那是你们组织的大不幸!”
霍华德面上,十分愠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欠了欠身子,将身子尽量地靠在椅背上,道:“原来西方的道德,竟然沦落到了这种程度,扣留了一个弱女子,便是求胜的手段吗?”
霍华德面上的怒容,已到了不可遏制的阶段。
我正准备著他发作,但是刹那之间,他面上的怒容,却完全消失,而换上一副十分阴沉的面色。
我的心中,不禁为之一凛,我是存心激怒霍华德的,但是霍华德却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到如此圆熟的地步!
一个人既然能够这样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可以断定,他也必然是一个极其深谋远虑,极具精细的人,也就是说,是一个十分辣手的对手。
怒容在他面上消失之后,他向我笑了一笑,道:“我几乎被你激怒了。”我道:“可是你没有!”他忽然以异样的眼光看著我,隔了一会,又忽然道:“你真是卫斯理?真的?”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因为我曾经想隐瞒过自己的姓名,但是却被人一见面就叫了出来。如今,我一见面就讲出了自己的姓名,却又有人不信!
我冷冷地道:“你要我呈验身份证么?”
霍华德“哈哈”一笑,道:“不必了,但是据我知道,卫斯理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他的名字,是不可能和亿万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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