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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亚的异乡者-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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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一声厉喝。流影眼中突然沸腾起从未出现过的浓烈杀意,轻灵如雪,飘渺如墨的墨雪剑仿佛也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怒火,片刻间竟然发出一阵让人心悸的嗡鸣,犀利剑光还未催发早已四处飚散,将原本用来隔绝流影的光幕尽数撕碎!

是你?

是谁?

突来的恫吓,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了解面前之人下一步的动作。

墨雪之上,骇人的豪光正在闪烁,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正等待着吞噬下一个羸弱的生命…

“保护谷主!”

“小心!”

“大家戒备!”

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凌驾众生的长老们此刻早已经没有了那般威武的气势…从刚一交手到现在,焚香谷的这批精锐,再流影面前简直毫无抵抗能力可言——他们可不知道云易岚刚才一战而败其中有诸般蹊跷。在一般人眼里,连焚香谷中修为最高,实力最为雄厚的云易岚竟然都被一个回合就被击败,他们剩下的这些人想要获胜,实在是难上加难。

但,长老们同样不可退却。

莫说天下正道无不以降魔除妖为己任,也不说他们身后,就是身受重伤的焚香谷主云易岚,此时此刻,就算是他们想走,恐怕也已经迟了!

眼前的流影与刚才相比又有不同…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狐妖还有着三分收敛的话,发现了真相的流影现在已经几乎毫无顾忌,在那长剑面前,哪有人敢转身逃走?那分如芒在背的错觉,仿佛正在警告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旦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手,那也就是自己的死期…

咬紧牙关,各式各样的法宝再次奋起余勇,虽然也许连他们自己都很清楚,这样抵抗下去,也极有可能只是徒劳无功罢了。不过为了焚香谷千年的名誉,他么不得不战!

然而,今天却的确并非他们的幸运日。

在流影的喝声中,原本已经失去意识,从半空跌落的云易岚,竟然又发出一阵阵低低的冷笑,这一刻,他的脸上早已没有往日,正气凛然的相貌,反倒隐隐吞吐着某种让人不安的黑气…

“谷主,你…你怎么样了?”

刚刚一把接住云易岚的长老同样也是吓了一跳——谷主的伤势他刚才就已经验过。纵然谈不上朝不保夕,但若是换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早已一命呜呼。如此严重的伤势,实在不应该还能保持清醒。

他探出手,担忧的附上云易岚的手腕,准备切脉料理病情。却没想到,就在此刻,意外陡生!

哧!!

洞穿血肉的声音突然响起,而那位方才还一脸担忧的长老,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完全扭曲…痛苦,迷茫。死前的挣扎以及不可置信的疑惑成为了他最后的心病,而在那之后,蕴含着浑厚真元的这一神血肉,只在眨眼之间,就被云易岚亲手撕成了碎片!

“啊!!”

“这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惊叫着散开,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身血污,好像入魔一般得云易岚,却只有流影,自始至终。都举着那柄墨雪剑,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状若疯魔的怪物。

“是你!”

流影语中带恨,却又仿佛有几分无可奈何…

几日之局,他却是中计了!

—————————————————————————————————————

一阵怪风突然兴起,石头,张小凡和碧瑶三人全无防范,加之六儿修为远超他们几人,一时之间。三人只能如普通人一般,被远远掀飞。直接送出了古道。

离开古道之后,那狂风亦是未见减弱,反而继续呼啸,三人原本就在空中,无法把持身形,加上一路乱飞。早就分不清上下左右…纵然都有不弱的修为,却是无处借力,无法自拔。又片刻,等那风稍弱,张小凡才终于挣脱出来。猛然催动法力,面前脱离了风旋,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这一来一回,感觉可不怎么好,不说吃了满嘴的风沙,就是最后摔在地上这一下,张小凡也觉得自己一身骨头都仿佛要被摔断,简直痛不欲生…更要命的是,刚才狂风大作之际,半空中的三人好像是被吹到了不同的地方,如今身处林中,张小凡却是根本分不清方向。

稍一思索,他还是决定先去和石头与碧瑶回合,毕竟不管下一步计划如何,总得商量之后才能决定,不料他脚才提起三分,刚刚离地的那一刻,忽只听身边有个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几分急切,道:“啊,这位小哥,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啊!”

张小凡本来就心中紧张,更没想过这密林之中竟然还有其他人在,当时脚下一不留神,踉跄一步,踏错地方,竟是踩到了一堆狗屎之上。

这一气非同小可,张小凡跳了起来,但觉脚下发臭,虽然隔着鞋底,心里却是一阵发寒,只觉得身子都抖了一下。当下恨恨转过头来,想要看一看这说话之人是谁?

只见身旁站着一个老头,须发皆白,面容清庸,看去竟有几分鹤骨仙风,不是前日才和流影见过面的周一仙又是何人?而在他身边,还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辫子,生的是活泼可爱,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这自然就是小环了。

张小凡一时被那老人的风采镇住,倒是骂不出口了,正想着该说什么,却只见那老头看了他脚下一眼,不但没有抱歉神色,反而更是面容急迫,道:“你看,你看,这不是大大的预兆么?”

张小凡吃了一惊,道:“什么?”

周一仙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道:“你难道没听说过:踩到狗屎,霉运逼身;十人九死,晦气盈天这句俗话么?”

张小凡哑然,怔怔道:“没有啊,以前我只是听师兄们说过,是人交了极好的运道,人们才会说他走了狗屎运来着……”

那老头呆了一下,连连摇头,道:“糊涂,糊涂,简直是胡说八道。”

张小凡道:“怎么了?”

周一仙不屑摇头,道:“既然这么说了,你平日有故意去踩狗屎的么?”

张小凡吓了一跳,想起当日在大竹峰上时,因为自己辈分最小,时常要做一些脏活,而师傅田不易养的那条大狗大黄就……

当下立刻连连摇头。

老头点了点头,道:“那你可有看见别人故意去踩狗屎的么?”

张小凡摇了摇头,道:“哪有这回事!”

“对啊!”那老头一拍手,道:“如果真有狗屎运这回事,岂有人人避之不及的道理;再有。狗屎乃是时间极污秽之物,臭气冲天,人人厌恶,一旦踩到,难道不是霉运,反而是好的不成?”

张小凡一听之下。觉得这番话大有道理,看来以前的确是自己错了,再一想到刚才那老头的话,真个是危言耸听,忍不住就出了一声冷汗,道:“那老人家你刚才说我……”

那老头皱紧眉头,上下打量了张小凡一番,直看得张小凡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才道:“唔。看来你果然是有大凶之灾,不如请到一边,待我为你看上一相,如何?”

“看相?”张小凡怔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那老头手边还拿一跟竹竿,上面挂着一块白布,写着四个字:仙人指路。

原来是个看相算命的,不过话虽如此。张小凡心中却没有轻视之意,这一来。青云祖师原本就是相师出生,所以青云弟子行走天下之时,对于这些相师,多少都留有几分薄面,而来,这密林之中素来少有人烟。这老人竟然带着个小女孩到此,也不像个普通人。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来,对着那老头道:“那好吧,烦请老人家帮我看一相吧。”

那老头呵呵一笑。用手一指旁边的空地,道:“那我们就到那里说话吧。”说完转身走去。

而小环自然也是趁机靠上了张小凡,又好好替周一仙捉刀了一回,之后又将结果全数告诉周一仙。

再之后,互相不知身份的情况下,周一仙也就开始忽悠起张小凡来

张小凡又哪里知道其中奥妙,以他的木讷性子,却也是分辨不出,只是道:“那今日老先生说我还有大凶之相,不知道有什么祸福,请赐教!”

周一仙微微一笑,忽然间咳嗽了两声,道:“这个,这个……”

张小凡讶然,道:“怎么了,老先生?”

周一仙笑了笑,道:“不瞒小兄弟说,老夫当年出道时,曾立下为人看相必定收钱的规矩,如此……”

张小凡醒悟,连忙道:“老先生请说,要多少钱?”

周一仙微笑着看着他,道:“一次十两纹银。”

张小凡本来把手伸到腰间了,闻言一呆,道:“这么贵,可是我总共只有四两银子。”

周一仙一皱眉,随即道:“罢了罢了,四两就四两吧,老夫今日与小兄弟也算有缘,就当相助于你吧。”

张小凡一听之下,感激万分,反正他放着银子在身上也无什么大用,在野外对付着也能过去,当下便把四两银子都给了老头。

周一仙把银子收好,端正脸色,又仔细地看了看张小凡的面容,道:“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乌云盖顶,显然运道不佳,此去前途必定多有艰险,不如还是转回吧,如此一切自然化解。”

张小凡吃了一惊,道:“就这样么?”

周一仙点头道:“不错。”

张小凡迟疑道:“可是我有急事要去那古道……”

周一仙劝道:“小兄弟,什么事能比自家性命更重要了,还是转回吧。”说完,双手一拱,道,“江湖相见,便属有缘,来日当再有会面之份,我们就此别过。”

ps:之前留下的伏笔之一终于开始用到…。。这三条通道前面可是早就提及过了,只不过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千年之前的剧情)提到过,不知道诸位看官还有没有忘记2333…另外还有一件让老夫非常蛋疼的事情,大家可能也看到了,书首页下面提示距离老夫生日还有2天,问题是…老夫生日根本不是一月一号啊!!!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当年工作的失误(我说前面过生日的时候怎么没有提示…),当然了,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介意格外送上些生日礼物,安慰一下我破碎的心灵哈~

第三百五十一章、脸

第三百五十一章、脸

话刚说完,周一仙拱手便退毫不拖沓,徒留一脸愕然的张小凡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而小环也是对他笑了一下,就很快攥着手里的糖葫芦离开了。

疾行几步,寻到一颗粗壮的树木,那老头与那小女孩同时躲起,转回身探出一点脑袋向张小凡处看去,只见那少年似乎还在原地发愣没有缓过神来,这才终于安心——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古道之外的林子不大,但想要找两个人还是难上加难。

“呵呵,又到手四两银子。”那老头突然变了一副神态,拿出腰里的银子仔细看了看,呵呵笑个不停,倒是那小女孩脸色镇定,瞄了他一眼,道:“爷爷,你怎么又做出这个样子?”

那老头呵呵一笑,把银子收起,对着他的孙女笑道:“小环,我真是没白生你这个孙女,还不到十岁,居然就能把人的前半生看的出来,假以时日,必定是我相学一道中出类拔萃的人才。”

那叫小环的小女孩哼了一声,道:“那些粗浅的相书有什么难懂的了,明明是爷爷你自己往日不用功,居然还好意思说!”

原来这爷孙两人,真正有本事的却反而是那小女孩,将张小凡命像看明白几分,抽空告诉了她爷爷。

那老头显然很是宠爱这个孙女,被她说了也不在意,笑道:“你可不要小看爷爷给你看的那几本相书,‘命理九算’与‘玉柱相学’,那可都是我们老祖宗青云子传下来的,也就是你天资聪颖,对这相学独有天赋。换了常人,呵呵,比如爷爷我这样的,看了一辈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环啐了他一口,转过头去,却见那张小凡早已走得不见踪影了。回头道:“那你刚才说他什么前途艰险的,又是怎么回事?”

那老头嘿嘿笑了一声,道:“自然是我骗他了,不过你看他气色前途如何,可是真有祸事?”

小环摇了摇头,道:“我只看懂到了‘往生相’,至于‘后生相’也只接触皮毛,说不准的!”

老头点头道:“不错,往生相俱是过往定数。不可改动,自然好看;后生相乃未来未知未定之数,是我相学一门最高境界,哪有那么容易。”

小环耸了耸肩膀,与爷爷二人一起向前走去,道:“不过以我所知看那人,面色命理却似乎十分诡异,乃是相书中记载的最难测算的一种命数——‘乱魔命’。这倒是极少见的。”

“不管他,反正银子到手。来,爷爷带你去吃一顿…”

“切…对了,爷爷,刚才你提起青云子祖师,你不是常说我们与青云门乃是同宗别脉么,怎么不去认亲。以青云门今时今日的地位,加上你的辈分,还不得吃香的喝辣的,随便你挑?”

“嘘…”那老头吓了一跳,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这才放下心来,小声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青云门如今乃是闻名天下的修真大派,我们所知的却不过乃是当初青云子祖师的一点相学,冒然认亲,只怕反被他们当做诈骗之徒在青云山上关了个一、二百年也说不定,再说了,”

他淡淡一笑,神情间居然又出现了刚才与张小凡谈话时那种鹤骨仙风的气质,道:“我周一仙岂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小环怔了一下,道:“爷爷,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骨气,真是难…”随即眼睛一转,又是开口“只是前日你见到那白衣公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言及此,周一仙顿时面上一苦。小环这孙女儿什么都好,只是实在聪明过了头,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痛处…如果说不会青云山认亲其实当真不是周一仙不敢,而是不愿的话,那流影曾经许给他的那个人情他就真的是一丁点儿想讨的意思都没有了。

不客气的说,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他更清楚流影的能为吗?对于这种千年之前,就已经纵横天下,染血无数,亦正亦邪的狠角色,他可不愿意轻易招惹…哪怕对方是要还他一个人情!

时光不会白白流逝,对于周一仙来说,他虽然从来没有登临苍生之巅,但这一生的阅历却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千古兴废,很多事情,都并非是能由自己的初衷决定,到最后天意如何,不可违逆。莫说是他和小环这样的普通人,就算真的能身负通天彻地之能,倒转乾坤之法又如何?

黑心、青叶…甚至就是流影自己,他们在传流后世的传说中无不是天下无敌,无往不利,但又有谁知道,在那被淹没的真正的历史中,他们究竟失去了多少,错失了多少…又伤害了多少?

所以,如果没有做好失去一切的觉悟,就不要轻易去靠近这些活着的传奇,因为越是卷入传奇的中心,就越是会粉身碎骨。

“你小孩子懂些什么…那家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以后就算见了面也不要打招呼知道吗?”

周一仙谆谆教导,小环反倒是更好奇了,她从怀中掏出那个被周一仙当成宝贝一样的玉片,随意在面前挥了挥。

“爷爷,既然这样,我们干嘛还要按照这上面说得来这里啊?”

小环才刚刚把当日从流影手中得到的《承天玉册》拿在手里,周一仙立马忙不迭的接了过来——开玩笑,刚才小环竟然拿着这东西晃来晃去,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碎了,老人家可得心疼个几十年!

咳咳…虽然之前说了要保持距离,但是这种已经送上门的好处,周一仙又怎么可能拒绝?再说了,这承天玉册当中记载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大路货!甚至比起各门各派各自珍藏的功法秘籍,也丝毫不差!

“这你就别管了,只要你答应爷爷,好好学会这里面记载的那些法术,以后啊。爷爷就靠你养老了!”

这小小的玉片,可是流影亲手所著,其中记载的都是狐族代代相传的奇异法术,若是放在千年以前,打死周一仙也不敢收下这东西…毕竟一旦消息走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可是明白得很。但今时不同往日。光阴荏苒,如今的尘世,大家早已经忘了众妙天,忘了显赫一时的妖异,更别说是这狐族的秘藏了——当然了,这承天玉册之中并没有记载诸如邀月凭虚之类的功法,只是狐族族内的法术。

不过恰好,小环正是学习术法的奇才,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好事能碰上。自然不能放过。

说到这儿,周一仙又恢复了之前老神在在的样子,摇头晃脑,显然十分得意。

“小环呐,你只要学会这承天玉册中三成的本事,咱么爷俩以后就在也不怕那些半吊子的修道之人了~”

说完,他把玉册揣进自己怀里,回头就拉着小环一步步向这次的目的地前进。他们的目标同样是古道。只是寻找的入口,却是与张小凡不同。

另一边。张小凡虽然发了会儿呆,但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对于周一仙的嘱咐他也只能放在心上,暗地里打起精神,只是要他立刻回头却是不可能的。

莫说青云门弟子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自己既然已经应允小池镇内的居民。自然要忠人之事,单单就是石头和…和碧瑶现在的安危就让他放心不下。思虑片刻,他也只能架起法宝,摸索着方向,向刚刚那条通道的入口处摸去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他却是走错了方向。

也许是刚刚被那阵风沙吹昏了头,又或者是因为周一仙的卜算起了潜移默化的效果,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张小凡架起噬魂棒之后并没有向最北边的那一处通道前进,反倒是一直冲向了最南边的通道。

此刻的张小凡还没有发觉,经过死灵渊和滴血洞中的种种经历,某种不可预见的改变,正慢慢的,在他的身上发生,而等到这种改变最终绽放,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呢?

月光,将他的背影吞噬,不留一抹余味…

—————————————————————————————————————

“是你!”

流影语中带恨,却又仿佛有几分无可奈何…

今日之局,他却是中计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根本就已经想错了方向…看着面前重伤垂死,却依旧带着狰狞笑容的云易岚,流影咬紧牙关,却又无可奈何。

“我早该料到,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方法能困得住你。”

流影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艰难的泻出,而与之相对的,刚刚才将自家长老撕成粉碎的云易岚,却笑得极为快意!

站在远空,与流影遥遥对立的他张开双手,仿佛要将整个天下拥入怀中。他猖狂的抬起脑袋,对着墨色的天空放声大笑,仿佛就连月色,都在这个瞬间黯淡了许多…

周围,其他焚香谷的长老早已经失了方寸。

今晚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范围,和承受极限。到如今,这一群修为不俗,平日里也立于人上的高手,竟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起来——妖孽强盛,谷主发疯,难道焚香谷真的气数已尽吗?

“是啊,你早该想到,只可惜,你还是明白的太晚了!”

此时此刻,云易岚的声音,早已不复之前那般洪亮正派,那种沙哑而又尖锐的声音语气说是人,更近于某种让人恐惧的妖魔,但在众人眼里,他的确…或者说至少,依旧是云易岚的皮囊。

突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云易岚竟然伸出右手,探进自己左肩刚刚被流影的剑光洞穿的地方,血肉的缠绵和挤压声叫人一阵发寒,但他本人却似乎毫无痛觉似的,始终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

“如此严重的伤…啧啧,太玄剑经果然名不虚传,比起当年,你的招数更加犀利可怕…真是可惜,焚香谷看来必定要失去一位雄才大略的谷主了啊!”

将视线从沾满自己鲜血的手上移开。他狞笑着重新锁定了流影的方向。

“而你,恐怕也是难逃这场劫难…放心,这只是开始而已,千年的债,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就还清。”

“废话少说!”

长剑一引,全力催发之下。流影攻守之间再不留半点犹豫,不知何时,墨雪神剑他手中荡开滔天墨色,仿佛天地尽入图画之中,而唯一能够在这方长卷中作画的,就只有那锐利无匹的神剑本身!

无声无息,无形无影,然只要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切却从来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呼吸之间。丹青勾勒,举手片刻,墨泼山河。凡所有见,皆为黑白。

太玄剑经最上式——水墨伽蓝!

天地入画,万物具废。一时间,日月星辰化作陪衬,潮起浪落不过笑谈,唯一持续闪耀的。就只有那不断散发出浓重墨色的宝剑,以及足以定夺生死的那个白衣身影。

斩。

在完全静止的空间里。到底又有谁,能够抵抗这仿佛神明一般的权柄,又有谁胆敢当面挑衅,举剑一战?

眨眼,亦是永恒…

等到所有人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留影手中的墨雪依旧淡淡指向云易岚的方向。而在后者的脸上,某种极度扭曲的表情却已经出现…疼痛到极致,悲哀到极致的生命终于得到绽放,而在那凄厉的咆哮之后,属于云易岚的身体终于真正从半空中跌落。而与流影对峙的也已经变成了那个被长袍笼罩的黢黑身影。

这一刻,原本高高在上,自诩天下正宗的焚香谷寂静无声,仿佛被一只可怕的大手掐住了喉咙——恐怕就算是在最荒谬的梦境之中,这些长老们也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亲眼目睹如此可怕的场面。就在他们的面前,就从谷主云易岚的身体里,那个由一团黑烟凝结而成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带着高高的兜帽,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眉目。但那不时泄露出的阴冷气息,却还是能够让修炼之人轻易察觉到他的可怕。那仿若鬼魂一般,突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黑衣人竟然一直潜藏在云易岚的体内,甚至一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那么,他究竟在焚香谷藏了多久?

一年?两年?十年?

又或者…云易岚这个身份根本就是对方凭空创造,甚至就连焚香谷内的一切行动,都不过是为了实现这个怪物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猜测瞬间让人毛骨悚然起来,毕竟天下三大正道领袖之一的云易岚竟然有着这样的遭遇,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诸位长老,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怎么得到云易岚的身体的。”

压低声线,流影看着面前终于出现的面孔,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虽然还没有完全复生,甚至连最关键的封天石刻也应该依然维持着损坏的状态。但当年,几乎一手毁灭天下的恶魔终于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千年的时光里,流影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自己竟然亲手将封印这个怪物的壁障斩碎,后悔自己最终还是走错了一步。是的,对于眼前之人,流影心中只有憎恨,只有怒火。

“我已经说过,这个老家伙的确是雄才大略的一位谷主…”黑衣人顿了顿,然后低低地笑了两声,那声音里充满着不屑和快意“不过很可惜,他太自信自己的能力了。若是他将我一直囚禁在玄火坛之中,锻炼天火神威,恐怕也不会如此狼狈,只可惜,他却自认为已经有了将我完全降服的方法,结果…哈哈,就如你看到的,成为阶下囚,被永远封困在自己身体之中的,反而是这个可怜虫自己!”

“你说什么!?”

“大胆妖孽!”

话音刚落,刚刚才平静下来的焚香谷众人便再次群情激奋起来,然而抗议和讨伐对于眼前的黑影来说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只是嘿嘿笑着,然后张开双臂,凛冽的黑风便从他的袖袍中猛然涌出,击向最靠近他身边的两位长老。

这突来的黑风就像他的存在本身一样,亦是古怪非常。叫人捉摸不透。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过夸张的威力,但任凭焚香谷中的长老如何催动自己一生真元,手中的法宝却是毫无反应,一直等到的那黑风扑面而来,其中一人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躲开。而另外一人就没有这般好运,转念之间就已经被那黑风正面击中,回转之下竟然不受控制一般远远坠落。

只听“轰”的一声,那原本立于天空,仿佛仙人的红袍老者竟然已经被死死按进了坚硬的地面,一身骨头,也不知道还有几根完好,不过从这边看上去,显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难以想象,原本异常珍贵,也异常强大的解脱境修士,在今夜,在焚香谷这禁地之中竟然显得如此脆弱。

在流影面前,他们如同毫无反抗之力的蝼蚁,而在后来出现的这神秘黑衣人面前,他们同样好不到哪儿去。不过是一个照面,竟然已经损失了一人。而剩下的人。自然也不会再傻傻站在这里。令人窒息的气氛早已让他们忍耐到了极限,既然已经注定无法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力敌,就算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这一刻,本能终于代替理智做出了决断,不知道是那一道流光最先向着远离这处杀场的方向远去。转瞬之间,原本雄心勃勃的焚香谷高人,凡是还能动的,竟然跑了个一干二净…凄冷的月色下,也就只剩下了流影和面前的黑衣人。仍旧默默对立。

“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墨雪光寒,若是寻常人,此刻早已经被流影剑上的光辉震慑,但这一次,对面前的黑衣人来说,这可怕的神剑,却仿佛对他丝毫不是威胁。

再夜风的渲染之下,方才高高举起的双手缓缓放下,而那苍白的皮肤竟然带着几分虚幻,就好像是他的整个存在本身,都在随着夜色摇曳一般。

是的,他又怎么可能害怕被流影杀死?因为如今,他可是还没有真正“复活”!他还远远不是千年之前,那个足够覆压苍生,甚至手握天地的巨擘…当然,整整一千年的时间过去,他虽然不在意继续等待,但那个机会,其实确实已经近在眼前。

“剑意了得。”

他开口夸赞,语气中却充满着嘲讽

“只是,可惜诛仙早已不在你手中。”

“没有诛仙,我一样能杀了你!”

“奥?”

他好像终于有了些兴趣,微微抬起头来的他,在月光下依然只能看见一个蓄着短须的下巴,以及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他抬手,抚向自己的胸膛…在正中央偏左的位置,在心房的前方,那里却并没有任何跳动的感觉。只因为,在千年之前,在他即将吞并天下的时候,一柄神剑深深插进了这里,终结了他的梦想,也终结了所有的一切。于是,人类才得以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才能够继续厚颜无耻的享有着世间一切的美好。

对于他而言,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柄叫做诛仙的神剑,也永远不会再小觑任何一位对手,只是他却无比肯定,面前一身白衣的流影,绝对杀不了他。

摇了摇头,他的语气冰冷,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不容改变的真相

“不,即使是手握诛仙,你也绝对做不到。”

不知不觉…那尖锐沙哑的声音竟然再次改变,而这一次,那变化不断的声线却开始渐渐接近某个记忆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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